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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灵蛋往东游完本——by乡下狛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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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团子眼前的洋楼是一栋三层建筑,门口上方横着一个牌匾,用龙飞凤舞的汉字写着“一打旅馆”,门前放着两盘已经剪过枝的年桔。拉开两侧开放的雕花小铁门,里面阔然开朗。一楼只摆着接待客人用的柜台和中式古木椅子,左右两面墙装上木架,上面放满各种异国的奇珍异宝,地面是坚硬的花岗岩石板。小团子翻过门坎,便快步朝沿墙而建的木楼梯跑去。
三楼的尽头,是旅馆老板温冬生的房间。作为老板的房间,温冬生的房间是全旅馆最简陋的,由杂物房改建而成。房间中间就摆着一张简陋的木床,远离门一侧的墙边摆着一张方桌和木凳,墙角有一个旧木柜,里面摆放着老板的私人物品以及几套衣服。床的一侧对着露台,温老板很喜欢站在上面欣赏街上的风景。
此时,正好日出,露台正好对上太阳破晓而出的景致。阳光照射进温老板的房间,一直延伸到温老板的床上。
感受到日光的照射,温老板迷迷糊糊地从被褥里探出脑袋,露出一张年轻的脸。温老板温冬生几日前才过18岁生日,年纪轻轻就成了旅馆老板,自然是压力山大。昨晚看账本看到很晚,现在天才刚亮,天气还寒着,温老板有点不想起床。
温冬生抬手试图将被子掀开,随即一阵寒意扑面而来,温老板立赶紧把自己裹进被褥,还连打了几个喷嚏。
“早!”小团子不知何时趴在温老板的床边,歪着脑袋向温老板打招呼。
温冬生眯着眼看着小团子,留意到小团子手中的纸袋,“温小蛋,你又偷偷溜出去买包子?”
原来小团子的名字叫温小蛋。
"嗯!"温小蛋并不在意这点破事,见兄长一醒来就皱着脸,看来今日兄长精神不太好。
看见这张萌萌的冰山脸,温冬生顿时感到头痛,自从一个月前回到东煌国,偶然带温小蛋尝过一次那家包子铺的包子,小家伙就念念不忘。包子铺老板是好人都还好,万一路上遇到坏人把温小蛋给拐走了,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一点,是温小蛋和温冬生的脸,这两人的脸在长乐街甚至整个南海县都非常不受欢迎。至于原因,温冬生觉得实在委屈,却无法改变现状,他只好千叮万嘱温小蛋不要溜去东煌人的地盘,偏偏温小蛋一只字都听不进去。
温冬生正想开口说教,温小蛋马上把纸袋塞到温冬生怀里,然后白光一闪,小人儿不见了,而温冬生床上则出现一只比鸵鸟蛋大一倍的蛋。这只蛋的外壳呈淡蓝色,透过蛋壳还可以看到,蛋中心有一簇火焰跃动着,现在那火焰呈红色。这就是温小蛋的真面目,一只蛋。
说到这只奇怪的蛋,便有一段很长很长的故事,不过现在温冬生没心思去回忆温小蛋的过去,而是赶紧起床,穿上衣服,急匆匆把蛋带到底层的地窖仓库里。就在温冬生放下蛋,原本就阴冷的地窖温度瞬间跌到冰点以下,整个地窖里面渐渐结上一层冰,不一会,地窖就变成冰窖。
温冬生连忙退了出地窖,忍不住又打了几个喷嚏。
红色的火焰,代表着温小蛋不高兴,拒绝跟任何人交流,连兄长温冬生也不例外,要是再罗嗦多一句,就冻死你哦!而且,温小蛋变成人型似乎很消耗体力,只能像这样“冬眠”来恢复体力。
“这笨蛋,午饭的时候再收拾你!”变回蛋的温小蛋一时三刻不会变成人型,温冬生也无可奈何。
作者有话要说: 一修
☆、妖怪蛋
温冬生快速打理好自己,三两下吃掉温小蛋买给他的包子,便打醒精神下楼坐镇旅馆一楼大堂的柜台处。
“早上好,老板!”负责旅馆保洁的女仆卡莉,是位年近五旬的异国人大妈,一头自然卷半长的金发,身材微胖,来东煌国有五年,东煌语说得很流利。
“卡莉女士,早上好。”温冬生微笑回应道。
“一早我看到小少爷从后门溜出去!”卡莉有点无奈道,“现在回来了吗?”
“回来了,在冰窖补眠!”
卡莉大妈宠溺地笑了笑:“哈,老板你就不要老是训小少爷,他是个好孩子。”
“我知道,可是他总不听我的!”
“等会我下去跟他谈谈!”卡莉摸摸温冬生的脑袋说。卡莉很喜欢小孩子,对温冬生和小蛋好像对自家孩子一样。
咦?照理普通人见到温小蛋一定会被吓到,然而这位大妈卡莉却见怪不怪。那是因为人家是来自盛产妖精魔物传说的英格伦国,在东煌国的西面,中间还隔了一片大海。英格伦国人对神魔鬼怪的存在深信不疑,很轻易便接受了温小蛋的存在,令温冬生无言语对。而且英格伦还有龙,温冬生虽然没见过,但龙经常用作吓唬小孩子的对象,不过在东煌国,龙是受人崇敬的神兽,是不可以拿来吓人的。
温冬生也是最近从英格伦国回到东煌国的,南海县是他和母亲出身的地方,温冬生很小的时候就和母亲离开了南海县。如今回来,一来是为了接手继父在东煌国经营的产业,二来是为了母亲,顺便照顾温小蛋。
遇到温小蛋,大约是在十五年前,那时候温冬生和母亲遭遇海难,温小蛋救了他们一命。具体的情形,温冬生记不清了,温冬生只知道,从那时起,温小蛋就是他的家人。
“一只蛋能怎么劝?”先不说温小蛋是只蛋,要一个平常就调皮不已的熊孩子安分下来,实在不易。尽管过了十五年,温小蛋还是小孩的模样,一直没变。
“跟当年照顾小时候的老板一样!”卡莉想都不用想答道,小少爷的人型是按照温老板儿时的模样变的,连性格也一样。卡莉大妈当年在玛利亚修道院工作过,负责照顾众多孩子的起居,所以对卡莉而言照顾小蛋完全没压力。
“……”小时候的事哪还记得这么多,温冬生感到更加郁闷。
卡莉大妈知道温冬生脸皮薄,点到即止。
等大堂彻底安静下来,温冬生想起最近母亲的来信,信收在他房间的抽屉里,是他母亲要他转交给南海县某位大人物的。
然而,那位大人物,温冬生这一辈子都不想见他。但这是关乎母亲下辈子的幸福,硬着头皮都要见。但要见那位大人,需要经过东煌国官府的层层审批,如今已经拖了半个月有余,毫无进展。而那个大人住的地方似乎离他很近。想到这,温冬生的脸臭到不得了。
卡莉大妈见自家老板脸色,忍不住问道:“老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
"那就好,听说最近海上的冰雪开始融化,商船都准备要出海,客人会逐渐多起来,老板,要打起精神才能够好好接待客人哦!"
"卡莉,你懂得真多。"
"当然,因为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回英格伦探亲啊,所以记得特别清楚。"毕竟卡莉在东煌呆了五年,帮温冬生的继父打理旅馆,自然懂得多。
“……”
"老爷没跟您说?"卡莉大妈口中的老爷是温冬生继父,自然就是那位不得了的大商人,劳伦斯?沃尔克先生,准备明年和温冬生的母亲补办一个婚礼,奈何母亲在东煌国还有点破事没处理完,这婚礼一直拖着。
温冬生摇头,表示没有。这些年,继父跟母亲不断到世界各地探险,一年都没能见上几面,还把大部分产业都交给温冬生打理,显然是把温冬生当亲生子看待。
在即将到来的住宿旺季,旅馆骤然少了一个资深女仆坐镇,温冬生感到压力无限大。
卡莉也没再说什么,反正这是老板要烦恼的事情,与她无关。
到了中午,温冬生吃过午饭,歇了半刻钟午觉。下午,陆陆续续有客人来旅馆投宿,温冬生也开始忙起来。
给入住客人的名单登记入册,带客人入住房间,有客人退房的,或是办理退房手续,安排仆人及时清理客人的房间等。这些工作都难不倒温冬生,毕竟在未来东煌之前,他在外国曾经一人同时打理五间旅馆的事务。
到了傍晚,太阳下山之前,温冬生还要把新的住客信息递交到南海县衙门备案。这是南海县官府为了方便管理异国人的出入,才定下的规矩,也就只有给异国人入住的地方才需要提交,东煌国内招待本国人的客栈并没有这样的规矩,因为这些客栈不允许招待异国人。
“一打旅馆”的房间很快就满了,这时候离太阳下山还有好一段时间,于是温冬生决定今天早些去送名册。
一只脚刚踏出旅馆门口,温冬生又缩了回来。趁着今日有时间,带小蛋出去逛逛吧,免得那家伙明天大早又溜出去。
温小蛋一听温冬生要带自己出门,快速变成人形,扑到温冬生怀里,紧紧地抱住温冬生的脖子不肯撒手,生怕他食言。
其实温小蛋一点也不想呆在旅馆,外面有很多新奇有趣的事物,他很亲自去确认一下,这个陌生的国度里到底有没有同类,奈何温冬生太忙,经常用各种理由拒绝带他出门。
现在温小蛋高兴了,温冬生便感觉到怀里的不是一块冰块而是温热的人体,心情顿时好了不少。他拍拍温小蛋的屁屁,“哼,要是你再像早上那样用寒气来吓我,我都想着以后不带你出门了。”
“要是像冬冬你那样训起人来就不停,我想我再不阻止你肯定没完。”温小蛋一开口说话,就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不过声音软软糯糯的,又不失可爱。
温冬生又拍了一下温小蛋的背脊,“好啦,记住一会收敛点,别见人就放冷气。”
温小蛋有样学样地拍拍温冬生的脸,表示他知道了。
温冬生:“……”
两人先是去衙门递交了住客名册,再绕去荣福包子铺买了几个大包。
“咦,余先生你居然每日特意早开门等我们家小蛋来买包子?”对于余老板的举动,温冬生既感动又惊讶。
虽说是阔别多年的故乡,如今却是陌土,有同乡如此照顾,岂能不感动。
“也不是特意,只是早起无事,便早早开铺罢了。”余老板笑得十分温和。“对了,温公子你也不必喊我先生,我区区一个卖包子的小贩,可当不起这个称呼。”
“我只是觉得先生说话文邹邹,气质也十分淡雅,便想到这个称呼。倒是我不符合公子这个称呼。”温冬生听着余老板的话着实有点尴尬,他在国外住了很久,生活举止比较随意,自认完全跟东煌国的礼仪之道搭不上边。
“骨髓的精魂是藏不住的,即便公子现在穿着异国人的服饰,内里的也不缺东煌人的风范。”
“先生见笑,也许跟我母亲的教导方式有关。我母亲是东煌人,哪怕人身在国外,也不曾忘根。”其实他对东煌人的规矩几乎一窍不通,是母亲用板子一下一下 □□出来的,说是将来到东煌做生意,礼仪非常重要。
“唉,总比对街那个啥府出来的好几百倍!今天送多你两个包子作夜宵吧。”想到离这里不远的某个高门府邸,余老板忍不住叹气。
“那多谢先生了。”温冬生双手接过余老板递过来的包子。
“改日再带二公子来玩吧,你家的二公子可是个活宝。”
“还不照样是个调皮捣蛋的,给您添麻烦了。”
跟余老板闲聊了几句,温冬生带着温小蛋回程了。
温小蛋在窝在温冬生怀里,津津有味地啃着热包子。
“喂,别吃撑了,回去还要吃晚饭!”温冬生提醒道。
“我有包子足矣。”温小蛋晃着脑袋,装作书生的样子。
“好好好,今晚的甜点就不用准备你的份咯。”
“甜点也要。”
两个人正聊得兴起,殊不知暗处有两个人影,悄悄地靠近他们。

☆、仇家
温冬生抱着温小蛋悠闲地走在归途上,任由落日的余晖把两人的影子拉长。
南海县主要的街道是用南海自产的青石板铺砌,这种石板既不吸热也能抗寒,冬暖夏凉的,算是南海特产之一。温冬生记得儿时曾赤脚踩在上面,留下过数不清的足迹,如今穿着厚底的皮鞋,再也感受不到地上的凉意。
甚至还感觉到怀里的那副小身躯,渐变渐冷?
“喂,温小蛋,什么事惹你不高兴要放冻气泄愤?”温冬生小声说道。
“我遇到危险就会自动制冷。”
温冬生瞄了一眼脚下,发现身后有几道人影逐渐向他俩靠近。
“也许只是路过。”温冬生平静地说。
“可是他们身上的有强烈的杀气。”
温冬生不由得加快脚步,温小蛋有预知危险的能力,多年相处,温冬生对此深信不疑的。再说来到南海县后,因为温冬生的长相恰巧跟某个惹人嫌的官二代雷同,每次两人出门都会遭遇不少麻烦,甚至有性命之忧。好在每次都让温小蛋预测到,才化险为夷。
并非每次都会碰到好运气,温冬生能做的只有听天由命,避之则吉。每次出门办事都尽量抄小路,挑人少的地方走(于是跟包子铺余老板结了缘),或者挑有官差巡逻的路走。不过今日,路上并没碰到官差巡逻,不会是集体休假了吧?
“小蛋,你说那些人厉害吗?”
“从气味判断,比之前碰到的那些小混混要强。”
“得赶紧回去……”温冬生抱紧温小蛋,加速跑了起来。
后面的人见他俩跑起来,也跟着追上前,还有人还吼着:“秦大少你这个兔崽子,给我追!”
"侮辱李家小姐的帐,今日得算清楚!"
“洪家少爷的腿也是他打断的,今日一定要讨回来。”
“都说了我不姓秦!”自从来到南海县才短短数月,都数不清多少次替秦大少背了多少骂名,替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背锅,温冬生表示坚决不背。
“后面有五个拿木棍的,前面有六个准备围堵,看起来都不好惹。"
"能逃得掉吗?"作为只学过几日防身剑术的渣渣,温冬生不打算硬扛。
“冬冬,必要时把我扔出去,也许能砸晕几个!”温小蛋拍拍胸口说。
“你这叫以卵击石。”
“我会铜墙铁壁功,刀枪不入。”
“但脱离不了你颗蛋的事实,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娘一定会打断我的腿!”
“那你快点,前面拐个弯就有巡城的官兵!”
官兵?温冬生仿佛见到了希望,加速甩拉开了身后人的距离。虽然官兵们都不太友善,但至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地盘有人闹事。
终于拐弯了,前方……空无一人,而且还是死胡同!说好的巡城的官兵呢?
“在上面!”温小蛋惊呼一声。
温冬生闻声抬头,只见屋檐上突然跳下两个蒙面的黑衣人,拿着一个麻布袋兜头扣下来,温冬生只觉得眼前一黑。
黑衣人在麻布袋外绕了几圈绳索,而且还打了好几个结,防止里面的人挣扎。然后其中一个黑衣人把麻布袋往肩上一扛,接着脚尖一点地面,跃进夜色之中。
不知道经过了多久,两个黑衣人在郊外一间破庙前停下脚步,接着解开绳索,粗鲁地把麻布袋里的人拖出来,往破庙里一扔。
黑衣人动作太快,温冬生都来不及反应,就被摔个满眼冒金星。温小蛋被牢牢地护在怀里,毫发无损,不过就差点闷得透不过气。
“喂,你们如何办事?把秦少爷摔痛了如何是好?”一把冰冷又低沉的声音骤然在上方响起,周遭的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
温冬生不禁浑身抖了抖,抱住温小蛋的手收紧了一些,然后用一只手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身。
只见周围颓垣败瓦,杂草丛生,地上横着几根柱子,还有倒在地上布满灰尘的香案。脚下不远处烤着一堆火,柴火燃烧不时碰撞出噼啪的声音。一个剑眉朗目,面容冷峻的的男人,两手撑着下颚,盘腿坐在火堆后面,脸色阴沉,双眼发红,怒视着温冬生。男人身后立着一尊模样凶神恶煞的罗汉佛像,把男人衬托得更加恐怖异常。
“哇!”温冬生尖叫着后退了两步。
“怎么,看到我,不,看到表兄还活得好好的,很不高兴吗?”男人冷声道。
温冬生对这面如修罗的男人,第一句评语是:“您是哪座山的大魔王?”在外国,和恶龙是同样恐怖的大魔王,大概跟此人的印象差不多。
男人额上的青筋凸凸:“我是你表兄!”
“你胡说,咱家冬冬在家排行第一,上面怎么会有兄弟,表兄弟也不行!”未等温冬生开口解释,怀里的温小蛋就抢着插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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