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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灵蛋往东游完本——by乡下狛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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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晏摸着下巴说:“颜姑娘是很美,是男人看见都会心动。她到底是什么来历,表弟你跟我说说嘛,等我找日再去会一会美人。”
“哼,无耻!”温冬生气得扭转头就走,边走边说,“我劝你想都不要想。”
颜姑娘本名叫颜馨言,原本是苏州一家商人世家的小姐,后来颜家陷落,颜姑娘被迫沦落青楼为妓。颜姑娘花容月貌,才华过人,很快就成为了当地的名妓。但颜姑娘性子很烈,又坚决卖艺不卖身,日子过得非常艰难。再后来,有个富商对颜姑娘痴心一片,愿意出重金为颜姑娘赎身。颜姑娘对他十分感激,答应跟富商离开。但老鸨没有兑现承诺,收了富商的钱又把颜姑娘卖给了异国商人。异国商人想把颜姑娘转卖到国外,没想到在海船离港的时候,颜姑娘跳海自杀。颜姑娘大难不死,被路过的渔船所救,还把她带到一条小渔村。颜姑娘为了报恩,便留下了照顾村里的孩子直到现在。
“后来小渔村也没了,院长夫人梅丽莎知道之后,就把颜姑娘和孩子们安置在孤儿院。”
“表弟你知道得真多……”
“废话,那孤儿院是我继父开的,现在也算是我名下的资产,这些事情我当然知道!”
“哦,原来是继父开的……慢住!”龙晏听到不妥之处,猛地刹住脚步,拔高声说:“你爹不是秦显扬吗?何时多了个继父?”
“小声点!”温冬生立刻转过身,迅速一手捂住龙晏的嘴巴,又伸出手指在嘴边做了个“嘘”的手势。
温冬生侧了侧脑袋,示意龙晏看看周围的环境,压低声音说:“这附近有人住,你给我注意点!”
龙晏快速扫视了周围一眼,刚刚听温冬生讲故事听得太入神,几乎忽略了周遭,经温冬生一提醒,他察觉到不远处有几道视线正对着他俩。
刺客?不,那些视线完全没有恶意。龙晏朝着某一个方向看去,看见几个黑溜溜的脑袋搁在窗台上,睁着黑漆漆的眼睛定定地望着他们两人。“东煌人的小孩子?”见龙晏望向他,马上缩了进屋。
往另一个方向看去,并排着几间由几块木板和石块堆砌的“房屋”,有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传出,其中一间,有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东煌女人半躺着,空洞的双眼正对着他们两人。
不远处有座小小的垃圾山,远远的发出阵阵恶臭,一个老人横卧在旁边的木板上,几个小孩在他身边分拣着垃圾……
怕生事端,温冬生拉起龙晏的手,加快前行的速度,但龙晏好奇心发作,硬是拖着他,说想知道那些人的底细。
温冬生无法,只好一一道出。
黑溜溜的小孩是个哑巴,他娘是一户富人家的小妾,怕正室害了孩子,把孩子偷偷藏起来养着。
木板房那个女人是个风尘女子,得了不治之症,被人丢弃于此,靠着附近的街坊接济才勉强留着一口气。
垃圾堆上的老人被儿子赶了出家门,靠捡垃圾度日,收养了附近几个弃儿。
这一路走下去,是颓垣败瓦,垃圾成堆的景象,一双又一双茫然的眼,潦倒的人,贫穷的人,伤残的人……就藏在里面,呼吸着,活着,或者等死……
这条路的终点矗立着一堵高墙,灰色的,偏偏在阳光下看起来,很是刺眼。墙上有一条裂缝,刚刚够一个人过。穿过这堵墙,眼前豁然开朗。宽敞平整的道路,装修独特的建筑,衣着亮丽的人们……仿佛刚才看见的颓然惨状只是幻觉。
两人再往前走了几十米,绕过几栋建筑,便到达“一打旅馆”的后院。
“你是故意让我看到那些人的吧?”站在后院的门前,龙晏的脸色阴沉得吓人。
“早说了那条是近路!”
“说谎,明明原来去的路更近!”
温冬生嘴角微微上扬,温声道: “好吧,我确实是故意的。那个地方在异人街未建起来之前的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好抽风,更文好艰难
☆、异人街(下)
每座城里总有一两处这样的鬼地方,不足为奇。”龙晏叹了口气,不明白温冬生所谓何意。
温冬生垂眸,道:“我只想让你看看而已。这样的景色我已经看过太多,我不想再看。可是,现在有人想让异人街消失,包括我在内,这条街上所有人都无力阻止。但有一个人可以。”
“谁?”
“你提到过,我那个亲爹!”提到这个称谓,温冬生眼里满是怨恨。“我想我有必要去见他。”
龙晏点点头,“也好,你去见他,帮孤探探他的口风也好。不过,你要如何去见他。”
温冬生把龙晏带进房间,在床头的书桌的柜子里取出一封用封蜡封存好的信。信封面上写着三个娟秀的字,“秦郎启”。
“这是?”
“我母亲最近写给那个人的信!她嘱咐我要亲手交给他。”
“咦?!”温冬生的母亲,好像是秦显扬的原配夫人温氏,后来龙晏的姑姑丹阳公主对秦显扬一见倾心,执意下嫁秦显扬,温氏一怒之下回了娘家,中途出了意外……等等,龙晏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你母亲还活着?”龙晏试着求证。
“不然我还能站在你面前吗?”
龙晏就不明白了,“我听宫里人说,我那位公主姑姑嫁过去当日,你母亲就回了娘家,好像途中受到强盗袭击,重伤不治,而你后来也被送去温家。”温氏娘家温家在南州是有名的商人世家,跟异国也有生意往来,所以温冬生成了异国人旅馆的老板,龙晏觉得并无不妥。
“那既然她活着,为何不回秦府?”龙晏十分疑惑。表弟的母亲不回秦府就算了,还非要把表弟丢出国?还有继父是怎么回事?
“你是白痴吗?”温冬生翻了个白眼,“枉你跟秦家这么亲密,连这点小事都想不到,算了,这事当我没提过。”说完,温冬生把信放了回去。
不是想不到,而是太好懂了。见温冬生恼了,龙晏连忙赔笑着把脸贴过去,“我当然明白,一定是大姑母嫌弃我那位公主姑姑,所以才……”
“那我问你,你回来时走那条路,见到强盗了吗?”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那条路就是十五年前,我和母亲最后离开东煌时经过的路。当时我和母亲一并走的,这条路上并没有强盗,我们是被强制送走的。好了,你想知道的我都说完,你可以滚了,我想休息。”温冬生指着门口道。
“好吧,是我笨,想到开头猜不到结尾。让你们离开秦家,定是我姑姑做的好事,但我不敢想象这一路你和姑母到底经历过什么……”龙晏说得很憋屈,小时候宫人总是以讹传讹,说秦将军的原配夫人善妒,容不下公主,也不想让公主抚养儿子。今日看来,事实完全相反。让龙晏害怕的是,表弟母子俩遭到非人的待遇,而这些经历会使表弟对与那个毒妇有牵连的自己也心存怨恨。
“我怕我越是懂你,你会离我越远。”自从遇到温冬生,龙晏觉得自己不仅成了一个自私鬼,还成了一个胆小鬼。在他看来,温冬生是一朵带刺的月季,既使他一见倾心,想紧紧地握在手中,却又害怕他带着恨意的刺会伤自己的心。
“哼,彼此彼此,越是跟你相处,我越觉得你满身都是谜团。”温冬生指着龙晏的鼻尖说:“不过,在今日之前我一直以为你和你那位公主姑姑是一道的,不过现在我放心了。”
闻温冬生语调还是那般轻松,龙晏安心了不少。“为何我觉得你话里有话,讽刺得我心尖儿痛!”龙晏故意捂着胸口,可怜兮兮地说。
“噗!”温冬生被龙晏逗笑了,最后那点不安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
笑过之后,温冬生正色道:“明天,我去将军府碰碰运气!务必让他收兵。”
“抱歉,不能陪你去,你万事要小心!”龙晏揉了揉温冬生的脑袋,温声道。
“啰嗦!”

☆、愤怒的小蛋
第二日,温冬生带上母亲的信去南海将军府,打算见秦显扬一面,结果被守卫挡在门外。
隔天,温冬生再次登门,又吃了闭门羹。
第三次,温冬生拿到接见许可,又一次来到将军府,结果被门卫以“将军心情不好,不接见任何人”为由,拒于门外。
“呵呵呵!”把桌上第三十根木筷子折断之后,温老板脸色露出阴森的笑容,“总有一日,我会让秦家好看的!”
旅馆的众人看见老板在发飙,纷纷避之则吉。唯独不怕死的龙晏,绕到老板背后,适时给老板捶捶背顺顺毛,“别气坏身子,等我顺利躲过此劫,我帮你抄了秦家!”
“就你?”温冬生将手中半截筷子扔了出去,断筷瞬间钉入一丈远的木栏杆上。
“老板,您何时学会用内力发暗器……”那断筷完全没入,看得龙晏冷汗涔涔。
“白痴,你没看见栏杆上有洞?”
“敢情是您之前弄的!”
“白蚁蛀的!”
这边厢,温冬生在生闷气。那边厢,在地窖的温小蛋也在发脾气。
“气死我了!笨蛋冬冬,有了八蛋就忘了小蛋!”这些天,温小蛋看见温冬生老是带着八蛋,呃,龙晏出门,整天把他丢在家里!
温小蛋怒不可遏,冷气从脚底不停往外貌,转眼又把地窖变成冰库,吓得想去地窖取备用品的卡莉大妈退避三舍。
即使是人形的温小蛋,也能随时放冻气,前提是怒极的时候。温小蛋现在很生气,为了避免自己变成温炸蛋,他决定偷偷溜出去,啃个包子消消火。
最近几日,路上巡逻的卫兵数量多了许多,温小蛋一溜出门就后悔了。
眼前不断有卫兵来来回回走动,温小蛋躲在一棵靠墙的大树树干后,心儿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生怕被卫兵捉住,然后咔擦掉。
等卫兵走远,温小蛋像小兔子一般匍匐着,迅速爬到另一个藏身地点,好不容易,终于溜到荣福包子铺,却迎来一阵晴天霹雳。
“小团子,抱歉,包子都卖光了。”
大约半个时辰之前。
天色还灰蒙蒙,余遥照常开店,刚摆好招牌,突然外头吹起一阵怪风,一道白色的人影飘然而至。
那人一头银发,容貌俊美,两鬓处系着宝蓝色的细绸带,一身雪衣,两袖边绣着金色的云纹,腰间扎着宝蓝色的腰带,腰间挂着一枚龙形玉佩,末端是一簇蓝色羽翎。
余遥怔怔地望着这人,只觉得双腿发软,几乎要跪倒在地。
那人的一双凤眼总是眯成细线,此刻凤眼缓缓抬起,深蓝色的眼眸扫了余遥一眼,一步步朝着余遥走过去。
才走了三步,“啪”一声,那人突然脸朝下倒在地上。
“王……”余遥正要惊呼出声,那人的肚子先一步发出“咕咕”的响声。
“饿……”
“……”余遥顾不得那人的身份,连忙把人扶进店内坐好,奉上包子和豆浆。
那人一闻到包子的香味,立即满血复活,一手捉一个包子,直往嘴里塞。一口气吃了十个大包,那人舒服地打了个嗝,摸摸微涨的肚子,满意地点点头。
未等余遥开口,那人从怀里拿出一个布袋,一声不发把店里的包子全部装进去,在袋口打? 辖幔巡即干霞纭?br /> 那人回头对余遥微微一笑,向余遥竖起大拇指,然后脚底抹油,一溜烟似的往店外跑,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余遥在风中凌乱。
温小蛋听到此噩耗,即时“哇”一声大哭起来,吓得余遥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无论怎么哄也无法阻止温小蛋哭泣。
温小蛋哭罢了,余遥的肚子正好打起了鼓。
“余哥哥,你肚子也饿了吗?”温小蛋眼角带泪光,双眼哭得发红,看着楚楚可怜。
余遥的心一下子被萌化了,连忙摆手说:“不饿,哥哥不饿!”“咕……”
“余哥哥,咱们出去吃一顿吧!”温小蛋软软的声音再次击中余遥的心口,让余遥无法拒绝。
于是余遥就抱起温小蛋,沿着长乐街一路找寻美食去。
甜甜的苹果糖,热乎乎的馄饨,香脆脆的葱油饼……一路上的美食看得温小蛋口水直流,嚷着要把所有的美食都吃个遍。
可惜温小蛋人小,吃了一碗馄饨,两个鸡蛋饼就吃撑了。看见余遥净是朝自己的脸看,一路上只吃了一碗馄饨,便有些奇怪地问:“余哥哥,你咋不吃东西老盯着我看!”
余遥拿着手绢给小蛋擦掉嘴角的食物渣滓,说:“哥哥每次看见你,就会想起弟弟。”
“那余哥哥的弟弟在哪里,咱们下一次可以叫他一起来啊!”
余遥摇摇头,“我弟弟他在几年之前就去世了,他跟你差不多大。”
“对不起……”不小心触到了余遥的伤心之处,温小蛋也跟着感伤起来,“余哥哥明明是很不开心的,还要你勉强陪小蛋玩,对不起。”
余遥再次摇头,抬手摸着温小蛋发顶说,“小蛋没错,是哥哥擅自胡思乱想。”温小蛋是个好孩子,原以为温小蛋是个小哑巴,之前对他一声不吭,如今看来,温小蛋也不是这般难相处的。
“那我以后当余哥哥的弟弟好了!”温小蛋眨着大眼睛,有些期待地说。
余遥一听,顿时有点哭笑不得,“虽然我也想要个像小蛋一样可爱的弟弟,可是你家温大哥怎么办!”
想起温冬生,温小蛋不禁怒火中烧,他嘟起小嘴,“哼,冬冬现在有了八蛋,早就把小蛋给忘了。”
“八蛋是谁?”
“八蛋是……”温小蛋想了一下,兄弟?好像不对,八蛋看冬冬的眼神老是像要把冬冬吃掉一样,到底是什么呢?温小蛋有点苦恼!
“嗯……搞不好是媳妇呢!”除了这个词,温小蛋还真想不到别的去。哪有兄弟一起睡觉,还偷偷抱在一起的!嗯,肯定是这样。
“哈哈哈!那么八蛋一定是个很可爱的姑娘没错!”
“不对啊,八蛋是带把的啊!跟冬冬一样!”
“……”算了,余遥表示没什么都没听见。
温小蛋跟余遥叽叽喳喳了半天,总算想起要回家了,于是趁着路上的卫兵交班之际,想要溜回去旅馆。
临走之前,温小蛋对余遥说:“余哥哥,我明天还能找你玩吗?”
“可以哦!”余遥想也不想就点头答应,“不过得等我收摊才可以,还有小蛋你也记得把你的头发藏好,不可以这般显眼哦!”虽然小蛋的袍子能好好把他的小脸和银发藏好,但还是让余遥有些担忧。总觉得今日一路上都有人盯着他俩看。
“知道了!约好了哦!明天见!”温小蛋向余遥挥挥手,一蹦一跳的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不远处,一个家丁打扮的男子藏匿在树后,待余遥也离开,家丁装扮的男子迅速朝南海将军府的方向奔去……
“报告夫人,今日您在路上看见疑似大少爷孩子的小孩,似乎是来自异人街!”家丁打扮的男子跪在地上,低头向坐在檀木雕花椅上的女子说话。
“呵,虽然本宫知道路儿不会给龙家丢脸,但本宫可不能放过那一点蛛丝马迹!”说话女子是一位三十五岁左右的华贵妇人,头上戴着一支纯金朝凤珠钗,身着金绣云霞凤纹裙。她眼下,正摆着满桌的珠光宝器,她的视线落在在一个大红锦盒之上,当中盛着一颗硕大的黑珍珠。
此妇人正是南海将军府秦显扬将军的正妻,当今圣上的亲姐丹阳公主龙琉璃,人们口中的秦夫人。
“不管那孩子是不是路儿的种,总之本宫不希望下次他还能在本宫眼皮下出现!”秦夫人眼里闪过一丝怨毒,边说边伸出长长的红指甲在黑珍珠的表面轻刮。
“是,夫人!”
“帮本宫传陈陆钧的话,说这珠子甚得本宫欢心,让他送多些来。”
“可是,陈大人说此珍珠难得,想再得的话要用八皇子的人头去换!”
“那就让他去取啊,一个贱婢生的贱种哪能跟这天珠比!”
假如龙晏听见,必定会气得吐血。岂止龙晏,跪地的家丁也听得心惊胆战,心想在夫人眼里万物皆贱,连自己亲侄子的命都不在意。他们这些家丁的命,又算是什么呢?
战战兢兢地听完秦夫人的吩咐,退出夫人院子之后,家丁惊觉自己背脊的布料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前夕
“你为何不自报家门,堂堂正正进去?”在温冬生第四次去登门拜访将军府失败之后,龙晏忍不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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