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塑造完本——by风无际

不等程澈再想说些什么，秦清越开始演奏他真正要弹的音乐。
这是他去年取得世界级音乐会冠军的自创曲子，《寻觅》。
《寻觅》一共分四个章节，四个乐章是四种完全不同的风格，第一节轻快，第二节热烈，第三节死寂，第四节痛彻心扉。

第一节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两只初遇的蝴蝶，小心翼翼的试探，然后接近，最后翩然起舞，琴音轻快明亮，让听者心情都随之愉悦起来。

但紧随而来的第二章节，就像是蝴蝶所在的花园突然燃起了烈火，火焰沿着花枝灼烧到了蝶翼，蝴蝶的舞蹈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更加热烈，蝶翼席卷着火焰逐风而舞，甚至仿佛能操控听者的身体，随着音乐像那燃烧的蝴蝶一样起舞，这是用生命点燃的听觉盛宴。

然后突兀的第二章节戛然而止，烈火烧尽了蝴蝶，周围的火焰也就此停息，第三章节开始后却恍然发觉原来烧尽得只有一只，还有一只蝴蝶缓缓飞起，音乐展现出一只蝴蝶茫然得在花园旋转，刚刚发生的一切犹如幻境一般，破碎后，什么痕迹都没有。

这……还不如皆被烧尽共赴虚无。蝴蝶落在花心上，音乐好似即将结束，断断续续得按出几个空灵的音色，好似蝴蝶煽动的翅膀，越来越慢濒至停止。

突然。蝴蝶发现花心被咬了一口，它想起曾经真的有一只蝴蝶与它共舞，那并不是大梦一场！
琴音在蝴蝶痛苦的呐喊中走至终点。

秦清越手指离开琴键，平复自己莫名难过的心情，然后偏头看向伫立在旁边的仍然安静的程澈，却惊讶的发现那倨傲的少爷竟然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
微涩的声音响起，“秦清越，是你吗？”
第19章 隐藏设定
“木头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关上卧室门，程澈深吸了一口气召唤系统精灵。
“程澈，有什么吩咐？”木头丝毫不受威胁，微笑地出现在程澈面前，反正程澈又没有方式威胁到他。

“秦清越是怎么回事？”程澈半眯起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秦清越是宿主在本世界的导师。”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程澈伸手想把系统精灵捉到手里，但木头只是一个虚拟投影，即使看起来再真实也是没有实体的，所以程澈自然抓了一个空。
“……保密条令无可奉告！”

虽然早就知道会得到这么一句话，但程澈这回才不会轻易放弃，“保密条令？我是你的宿主，系统的一切不应该以宿主意愿优先吗？违反保密条令又会怎样？”
“违反保密条令系统精灵会被销毁，不利于宿主完成任务。宿主绑定系统时已签署过保密协议，保密条令也曾过目。”木头回答了程澈的问题，态度诚恳到程澈没有脾气。

“被销毁……”程澈迟疑了一下，木头如此一说，让程澈无法狠下心去逼迫，虽然本质上木头只是一串数据，但这一个个剧情世界何尝不也是数据构成的呢？程澈根本无法单纯得把这些当做数据来看待。

“其实被销毁对于系统精灵没什么。”木头同步接收到程澈的思绪，避免程澈陷入更深度的挣扎中，不利于正常攻略任务，木头解释道，“所有的智能精灵都没有被输入过恐惧这一情绪的指令，所以对于所有的智能精灵来说，被销毁并不是威胁，也不是损失。这只是更高级智能通过运算得出的正确选择。就如同我要协助宿主完成培养任务，达成培养指标，如果无法做到应做的事情，那么我的存在是失败的制品，自然是要销毁。宿主没必要为此内疚。但是系统精灵被销毁将不利于宿主进行接下来的培养。请宿主谨慎选择。”
程澈并没有被木头这一番话安慰到，但也没有再沉溺在这团乱麻中。从很早他就领悟到了，他和木头物种不同，更不要讨论三观的问题，他和木头唯一能达到共识的大约就是要尽量优异得完成系统任务。

程澈选择不再逼迫木头解释秦清越身上为什么会有唐邵逸的影子，他弹得那首《寻觅》又是怎么回事，但不代表程澈放弃挖掘真相。
程澈冷静了片刻，然后想出了一套证明自己猜想的可行计划，人类比系统多了的，不就是那么一分灵活多变吗。

“你的保密条令具体都什么要保密？这个总可以说吧？”
“宿主请求申请上报。”
“上报完毕。”
“收到回复，回答宿主，可以透露。”

“系统精灵保密条例一共有三大项七十四小项……”
“停，转换成文字显示在系统面板上！”

系统精灵保密条令十分的详尽，几乎是找不到任何漏洞，主体的内容大约就是，涉及到剧情的需要保密，涉及到现实世界的需要保密，涉及到系统核心技术和设定的需要保密。
程澈逐条看完所有的条令，又要求要看系统宿主的权利。
大约这个是原来设定好了的，木头无需上报就把权利详情放了出来。
很可惜程澈依旧没有找到可以利用的漏洞。

后来程澈几乎是把系统的所有设定都要求看了个遍，就在程澈准备放弃的问题，突然想起了新手礼包赠送的一次性详细信息查询卡。
这张卡片的介绍里最后一条标注了，有一定几率查询出超剧本信息。程澈眼前一亮，拿出查询卡。

系统的查询功能不仅仅可以查询一个人物的介绍，或者一样物品的介绍，也可以查询一些有指向性的问题，比如说鸡蛋和面粉混合能做什么，就能查出能做蛋糕。但这一功能属于隐藏功能，系统精灵不会主动告诉你可以这么查询，需要系统宿主自行发觉。
所以程澈用一次性详细信息查询卡，反正这东西10积分一张，虽然这个一定几率比较小，但可以多试几次，只要能证明他的猜想是正确的，那么一切都值。

“查询秦清越与唐邵逸是什么关系。”程澈吞了吞口水，将希望寄放在这一张薄薄的卡片上。
查询卡发动后的提示音是上次把木头关进小黑屋的尖利声音。
“系统查询中……”
“隐藏福利触发，百分百触发卡片特效。”
“宿主可在系统界面观看查询结果，查询结果永久保存。”

“隐藏福利？”程澈被这意外的惊喜惊呆了。
“系统物品第一次使用皆有福利，药剂福利是即时生效，工具福利是修复副作用，卡片福利是百分百触发特效。”
药剂是不是即时生效程澈不知道，因为第一瓶感情抽离药剂是给唐邵逸用了，但是噩梦学习机他用了之后还是醒来还是有噩梦的感觉啊。

“噩梦感觉是瞬间性副作用，修复副作用福利是针对持续性副作用。”木头解释。
“所以我这个福利是被浪费了是吗？”
“是的，宿主。”木头回答。

程澈心疼了片刻就接受事实，系统有许多的隐藏设定，像是隐藏作用，隐藏福利，而隐藏设定最坑的一点就是，系统精灵不会主动告诉你可以这么做，只有当你触发了之后才能收到提示，所以就很容易被错过。
隐藏的都是坑货啊！程澈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三个福利程澈真正用到的只有卡片福利，但这已经让程澈足够满足了，查询卡的特效是有一定几率查询出超剧本信息，这是程澈目前最想要的。

“原本这一特效触发概率是多少？”
“百分之五。”
幸好是有隐藏福利，否则程澈积分花光了都不一定能触发。
程澈把目光移向系统界面，进入功能，结果马上就要知晓了，到底是惊喜还是绝望……

秦清越与唐邵逸皆为宿主导师。
唐邵逸是隐藏导师，由宿主主动选择然后系统赋予唐邵逸导师身份。
秦清越是系统直接选择分配给宿主。
导师间的数据共通，秦清越是格式化后的唐邵逸。

资料依旧很短，却包含了很多信息，第一行估计就是普通查询出来的结果，而第二三行则是详细查询出来的结果，程澈目光下移看到最后一行，触发特效所查询出的超剧本信息……正是程澈所想！
万幸！程澈不知道该感谢系统还是该感谢系统的制造者，把他这个他有好感的人再次送到他身边。
拿上一个剧情世界他到底为什么要逃避啊！

导师之间数据互通大约也是系统的隐藏设定，果然隐藏设定都是坑货！

时间回到下午。
秦清越一曲《寻觅》让程澈沉浸其中久久不能回神，这吓了秦清越一跳。去年在决赛现场秦清越第一次把这首曲子展现在听众面前时，确实也有很多听众沉迷其中，甚至落泪。
但秦清越没想到过程澈也会如此，秦清越所了解的程澈，是柳夫人口中的顽劣不懂事，是好友口中的中二不上进，是媒体口中的叛逆不正经，反正没有好的词汇。传言里程澈对古典音乐一向持鄙夷态度，秦清越不认为自己钢琴的水准能比过程前辈，连程尚都不能用音乐打动程澈，他就更没指望过。
秦清越连忙站起来凑近程澈，紧张得询问：“澈少爷？你没事吧。”

秦清越选择这首曲子，旋律动听是理由之一，更重要的是秦清越主要想展示多变的指法，四个乐章天差地别，几乎是包含了所有种类的指法，是一首用来炫技打压程澈的曲子……
不过这样看来程澈还不是无药可救，至少审美还是有的。

“没事。”程澈没法说是想到了上一世的人，毕竟这些超出剧情世界的信息是不能透露给剧情人物的。
“刚刚你说是你原创？”程澈平复一下波涛汹涌的情绪，似乎不曾失态过，假装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灵感来源？”

秦清越只是含混得说了一句来源于一个梦境。
程澈想要继续追问下去，却被秦清越堵了回来，“那么，少爷，接下来该你了。”

前有秦清越对比，更映衬的程澈什么都不是。让秦清越听得直皱眉，刚刚好转一些的印象再次下跌，呃，无法想象堂堂一个世家子弟本家传承乐器竟然可以差到也就比初学者强那么一点点。
最后秦清越勉强找了一个程澈今天状态不好的理由，给羞窘的耳尖发红的程澈一个台阶下，打发程澈提前回去休息了。

程澈这边从系统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结果，失而复得的激动心情促使他差点立刻去客房找秦清越。还是在木头把格式化三个字标红放大后才勉强按耐住没太出格，床上翻来覆去滚了好几圈沉沉睡去。
而那边秦清越，正苦逼的做小少爷的教育计划，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啊。既然还没有理由离开，那就好好得指导一下小少爷吧。
第20章 琴技与琴魂
一晃眼半个多月过去了。
秦清越感觉很奇怪……程澈，是不是太听话了一些？和传说中的完全不一样。

自从那天琴房发生的事情之后，第二天开始秦清越正式督促教导程澈开始学钢琴。柳夫人曾经嘱咐过程澈昼伏夜出，早晨没有人把他从被窝里揪出来他能一直睡到下午，所以这天秦清越都做好到房间里去挖人的准备了，顺便只要小少爷一发起床气他就可以辞了这份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结果，根本不用秦清越叫的，程澈甚至起得比秦清越还早。
秦清越做计划做到半夜，所以到八点才起来，走到餐厅，却瞠目结舌的发现，程澈已经快要吃完早饭了。

接下来的发展更是朝着一发不可收拾的方向，秦清越说去琴房，程澈二话不说就跟着去了琴房，说练琴，然后程澈就连续练了两个小时的基础指法，一点抱怨都没有，听话好学的不可思议。
一开始秦清越还怀疑是小少爷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但现在已经半个多月了，程澈还是坚持不懈，哪怕只是枯燥无味的音乐史背诵，只要是秦清越的要求，程澈就会认认真真得完成。
如此一来，秦清越只能认为是那天被他的琴技所征服了……反正程澈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就不管为什么了。

原本秦清越一直想找理由推辞教导程澈是因为传闻中程澈不好伺候，他没兴趣自讨苦吃非要往娇生惯养的的世家少爷身边凑，但现在程澈这幅认真听话的样子，好好学琴，天天向上，让秦清越没什么可挑得，自然也不是非得要离开。
程家身为世家，提供给秦清越的所有，从吃穿到住行无一不是精细中的精细，还有一些关于音乐方面的孤本典籍也向秦清越开放，而秦清越只是需要稍微教导程澈一些基础知识，对秦清越来讲十分划得来。
秦清越在程家待得自在，自然对程澈态度也越来越柔和，两人相处的十分和谐自然，惊得老管家每天都要给老爷夫人打电话。

这天程澈终于完成了所有的基础训练，在秦清越眼里就是小少爷终于把原来丢下的基础捡了起来，看来真是下决心改邪归正了，由衷的从心里升起一股成就感。
正在暖房喝下午茶休息的程澈，耳边响起木头的提醒，“支线任务更新。”
程澈感觉很惊喜，没想到真么快。

支线任务：交友家教。
支线任务：交友野蛮者。

既然已经成为朋友了，那么离滚上三垒还会远吗？随着秦清越的好感度刷刷上涨，程澈也颇有成就感，任务不任务的先不说，和格式化的唐邵逸再相识一次别有特殊的体验。
上一个剧情世界一直都是唐邵逸在主动，程澈因为系统原因逃避拒绝。而这一次让程澈体会到主动追人的滋味，而且还在初始印象极差的情况下，程澈费尽心思来讨好秦清越，让他发现了许多原本没注意的事情。

比如，原本程澈只知道，唐邵逸喜欢看新闻，却不知道他看新闻多半是在关注和他自己相关的，这点自恋兼闷骚在程澈眼里也是反差萌。上一世关注的新闻当然还包括程澈，这一世程澈没什么可关注的，但秦清越会捎带着关注程氏夫妇的消息。
“澈少爷，程先生和柳夫人接待了来自南方鼓世家的酋长，据说这次十年一度的世家聚会，鼓世家的酋长带他的继承人来了，不出意外这次聚会你们这些小辈也要参加。”秦清越就坐在程澈旁边看早上发过来的电报，上面是最新的报道。

世家聚会？就是原剧情中让原主丢尽了脸然后丢掉了钢琴世家继承权，结果钢琴世家后继无人最终没落的那个？不是还有半年多呢吗？怎么这么早鼓世家的人就到了？
程澈有疑惑就问，秦清越都会耐心得解释，这样一问一答得多交流有利于培养感情。
“鼓世家的继承人是第一出现，大约是鼓世家的酋长想让他早来一段时间适应一下外面的生活。”
“外面？”原剧情并没有特别提到鼓世家，所以程澈对这个世家了解不多，古典音乐史上对这个第八大世家的着墨也少得可怜，只是大约说了一下地处偏远，民风淳朴狂野。音乐风格也是粗犷热情。

“鼓世家说是世家，但其实是一个部落，他们那边相对比较落后，闭塞，礼仪文化和其他世家有很大得差异，钢琴，竖琴，小提琴，萨克斯这几个世家选择继承人都是按照血统，所以一出生就能确定下来继承人，比如说你再怎么不上进也仍然是钢琴世家继承人。当然现在总算是有个继承人样子了。”秦清越说着说着还不忘刺了程澈一句，但打了一棒子后马上就给了一个甜枣 ，让程澈无可奈何，只能咬牙背下原主的锅。
“古琴世家，二胡世家，竹笛世家是按照传承的方式来选择继承人，更重师徒辈分，当然一般传承者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不过最晚在十几岁的时候也定下继承人了。”
“只有鼓世家，选继承人是凭借十年一次的部落鼓赛，第一名就会成为继承人。但即使被定为继承人也会经常被挑战，输了就会失去继承人的身份，所以他们的继承人总是换，这次鼓世家的酋长把继承人带出来，证明这次的继承人能力压全部落，肯定是千百年难见的天才……”

程澈努力了这么久也没见秦清越夸奖自己一次，而鼓世家的继承人还未露面就被秦清越大加赞扬，即使只是单纯得欣赏，即使那人还素未谋面，但程澈心中不受控制得泛起淡淡得酸意，但这酸意只消得秦清越一句话就被甜意替代了，“所以，接下来你要更加努力了，否则聚会上太丢人我可不承认是我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