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安静的跑个龙套完本——by汪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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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彦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深吸一口气才忍住将他提起来暴打一顿的冲动,猛地一甩袖子走远了。
沈秋趴在地上,垂着头始终没有起来,他确实有赌气的成分在,但更多是的,他终于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即使那人喊他一声老师,也改变不了他是个太监、是个奴才的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 景小彦要开始作死了呢~
☆、4-9
将军和沈先生闹矛盾了,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怪将军,所有人也都知道。
但是不能说。
沈秋每天依旧做自己的事情,只是对景彦恭顺有加,冷漠的很,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景彦与草原一族议和,带着议和书和草原一族的使者回到帝都也没有改善。
因为景彦离宫时未及冠,现在回来依旧住在宫中。
沈秋和平安喜乐也换回了原本的衣服,平安喜乐还有些不适应,但看沈秋淡漠的神情都不敢表示。果然,晚间赴宴,沈秋安排了两人跟随,回来时,景彦喝得烂醉,他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公事公办的让人备水,自己则去厨房煮醒酒汤。
初尔和枫溪这几年留在这里,性子磨砺的越发平和,除了起初看见几人失态的红了眼,这会儿已经平复下来,手脚麻利的伺候着。
景彦这次归来,巴结他的人不少,试探的人也不少,幸好即使在边关沈秋也从未放弃过对他的教育,只是他仍然觉得不够。明明在殿前应付的很好,到了这里却觉得心口漏风,委屈的眼睛都红了。
景彦斥退宫人,自己晃悠悠去了沈秋住的耳房,这次回来,他们下榻的地方豪华了许多,沈秋自己一个人一间房,里面的摆设简单而整洁。景彦看着蜷缩在床~上的人,突然鼻子一酸,忍不住就喊了一声:“老师。”
本就思绪万千的沈秋猛地睁开眼睛,却没有动,景彦越发的委屈,踉跄着往他走去,身上的酒气经过沐浴只有浅淡的一层,从远处走近慢慢包裹住沈秋的身体。
察觉到自己失策的沈秋猛地抬起手推他,却被人抱得更紧,景彦整个人都盘在他身上,狠狠的压着他,语气里满是委屈:“老师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说那么过分的话,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对我?老师,你···呜···你看看我好不好?”
温热的水滴落在他的脸上,沈秋猛地愣住,震惊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泪眼朦胧的青年,他头发从肩头垂落,身上只穿着单衣,那双平日里或凌厉或无赖的眼睛微眯着,满是委屈又悲痛的泪水,偏这人像是不知道一般,吸着鼻子十分狼狈的说:“老师,你打我骂我都可以,能不能不要不理我。今天晚宴,我自己一人去,那么多人,每一个都算计我,父皇还说要我娶妻纳妾,可是,我不想娶妻纳妾,我只喜欢老师,我一点都,一点都不想和别人在一起。”
他吸了吸鼻子,似乎觉得自己太丢人,把脑袋埋在了沈秋肩膀上,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说:“老师。你和我说说话,你叫我一声好不好?老师,你叫我一声。”
“我只是,我只是想和老师在一起而已,这世上,除了老师,我再也不会要别人。”
沈秋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他还处在震惊中,大脑一片空白,此时连眼前都像是被人打了一锤头一般昏暗不定,耳边只有那人压抑的时不时呜咽一声的哭声。
第二天早上,景彦从沈秋身上爬起来吓了一跳,沉着脸帮他揉胳膊揉腿,丝毫不知道自己红彤彤的眼睛和现在表情多么违和。沈秋觉得尴尬,一直没有说话,只在他要走的时候喊了一声:“殿下。”
景彦微侧着头没有看他,却听见沈秋说:“殿下,该回去了。”
景彦愣了愣,表情严肃起来,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几乎没有交集,直到这一日,草原一族的使者被送回去,却留下了一位貌美公主,老皇帝将公主许配给了景彦,并且答应了他回封地的请求。
沈秋指挥着平安喜乐和初尔枫溪收拾东西,脸上始终勾着一抹笑容,恭顺而不讨好。
传道授业解惑已经走到了百分之七十,沈秋这些年性格越发安静,此时也没有太大的悲喜。他在这个世界待的时间太长,偶尔难免厌倦,只是看到景彦偶尔的孩子气不放心才能压下心间的浮躁。
景彦的封地在益州,地方宽阔,多穷山恶水,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益州地界,便受到了为难。
沈秋跟在景彦身后,这一路他似乎又变成了往日的春贵公公,无论多苦多难永远都是笑着跟在景彦背后,尽心尽力。但外人却没有一个敢看轻他,便是那位还没有进门的草原公主见到沈秋也要不甘不愿的喊一声春公公。
这日景彦给了益州州府大人一个下马威,赏了三十大板又让人坐在马上与他一同巡视益州封地,没两天就把人折磨的半死不活,哀哀的捧着州印告老还乡,景彦很满意,说了一番赞赏的话,这才让人把他送回去,顺便提拔了一位原本并不起眼的小官员。
沈秋摘掉兜帽,看着烛光下拱手作揖的中年男子,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赵大人,好久不见。”
对面的中年男人也露出笑容,两人寒暄几句,沈秋便重新戴上兜帽离开,只是在桌角留下了该留的东西。
景彦有心要巡视益州,却不愿带着浩浩荡荡的车队,暗地里吩咐了下去将那位公主一众送到府邸便掳了沈秋连夜离开。
掳。
没错。
沈秋被景彦挟持了,一路上马不停蹄跑了许久,沈秋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被人从马上扛下来直奔客栈后院小楼,终于无奈的叹了口气:“放我下来。”
“老师愿意和我说话了?”景彦快走几步上了楼把他放到屋内的凳子上,扭头去吩咐跑过来的小二准备热水吃食,这才关上门委屈又哀怨的看着沈秋:“我要娶那女人为妻,老师似乎很高兴?”
“殿下已经二十又一,不可再任性,其他几位殿下在殿下这个年纪已经有好几位子嗣了。”沈秋温和的规劝,却换来一句冷哼加上不屑的,“我不娶!”
“这是上头的意思,殿····不能拒绝。”沈秋顿了顿,顾及隔墙有耳,换了个称呼,“少爷闹够了便回去吧。”
往常总是炸毛的人这次很冷静,他端了茶水递给沈秋便坐在一边,心里想着,我永远都闹不够!
趁着沈秋沐浴的工夫,景彦出门买了两件成衣,回来时,沈秋刚好从水里出来。
景彦猝不及防看到眼前风景,只觉得气血上涌,猛地流出两道鼻血,本来尴尬的沈秋见此反而有些不知作何表情,缩回桶里等他走出去,室内光芒陡暗,他才拿起布巾擦干身上水渍。
景彦捂着鼻子,背对着门,片刻却又忍不住回头看。门缝狭小,但贴上去仍能看到里面景色。
青天白日的,光线很好,沈秋单薄的身子欣长细嫩,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背后,与白~皙的后背形成强烈对比。景彦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以及嘴唇上蔓延过的温热。
慌张的去洗了把脸,再回来,沈秋已经换好了衣服,湖蓝色的长孺衫罩着一层银灰色缂丝竹叶纱衣,披散的长发已经半干,微微歪着头颦着眉毛的样子无辜又迷茫,像是刚刚踏入世俗的贵胄公子。
景彦眼皮一跳,伸手揉了把他湿漉漉的头发,语气有些奇怪:“我去沐浴。”
沈秋点头,正要跟上前伺候,却被人挡在门外。他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无所谓的揉着还在滴水的头发。
这处小院子风景不错,独门独院,又是两层小楼,左右种了两棵桂花树,此时细小的黄花一簇一簇间杂在绿叶间,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沈秋上了二楼,站在走廊里远眺。许是这里客人不多,隔壁的院子里有两个十二三岁年纪的小二踩着高凳拿着竹编簸箕在摘桂花,因为距离不远,沈秋能听到他们的笑闹声。
说起来,自己在这个世界已经二十七岁了呢。二十七岁,他在这里已经十几年了。
景彦找到沈秋时就看见他站在高凳上,腿边围着两个焦急的小二:“客官您快下来吧。万一摔着了可如何是好?”
沈秋伸手摘桂花,脸上满是笑容:“我不会摔着的。你快把簸箕拿过来。没看见我手里摘了一把桂花呢。”
“客官老爷,哎呀,这可如何是好?”一个小二蹦蹦跳跳挤眉弄眼的动作逗笑了沈秋,他弯着腰哈哈笑着,一个不小心差点载到桂花树里,幸好被人揽着腰抱下来。
沈秋羞愧又后怕,一张脸红红白白颇为精彩,方才的笑容不见了,整个人都有些僵硬。
景彦觉得很可惜,刚才老师笑的那般耀眼,像是夏季空中的星子,让人忍不住心生向往。
晚间两个小二推搡着送了点心过来,沈秋看着盘子里黄白分明的糕点,笑容很温柔:“谢谢你们。”
小二红着脸说不用,低着脑袋忍不住偷瞟沈秋,他们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只是旁边的那位大哥哥真凶。
沈秋长得白~嫩,又爱笑,边关几年让他的性子越发沉稳却没让他的皮肤变得粗糙,此时脸上也没有伪装,自身相貌加上气质,便如同仙人一般令两个小孩移不开眼睛,可是景彦的气势更加厉害,两个小二虽然不舍,但到底三步一回头的走了。
景彦见沈秋的视线一直追着那两个小二直到两人没了踪影,脸色有些阴沉,等沈秋喝完茶水便率先起身走了出去,沈秋不知他在闹什么脾气,但还是擦了擦嘴跟了上去。
☆、4-10
眼前是晃动不安的灯火,旋转着叫嚣着变成了迷离的漩涡,扶着桌子站起身要往外走的男人喘息着推拒身后伸过来的手。
他不敢相信,那个人竟然这么对他,可是事实摆在眼前。
沈秋咬牙,目眦欲裂的瞪着眼睛才没让眼泪流下来,身体被满是脂粉味的女人抱住时,精神如同遭受重击,身体猛地软倒在地上。
阉人!
是个没有□□的废物!
勾搭女人?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本殿下~身边的一只狗,一个连男人都算不上的阉人!
······
不是的,我不是。我不是。
景彦抱着无意识流泪的人,满心的懊悔:“对不起,老师我又做错了。老师,你醒醒,你看看我。”
身体很烫,但是无法得到纾解,他像是漂浮在热水里的,身体滚烫而灼痛,却没有人可以救他。隐约感到有人将他的衣物脱去,沈秋下意识的蜷缩起身体,试图遮挡住某个残缺的部位,然而那人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他的遮挡全是徒劳。
“老师。老师。”景彦的呼吸有些急促,他闭了闭眼睛,手却如同黏在他身上一般不舍得离开,“老师。我抱你去沐浴。”
小二提着水桶出去,打了个哈欠如是想:那位仙人一般的公子真是爱干净,短短一天就沐浴了两次,不愧是仙人。
景彦抱着他坐进水中,起初只是单纯的清洗,慢慢的动作却变了味道。
“呜~”沈秋不舒服的呜咽了一声,他掀了掀眼皮,还没看清楚眼前的场景便又闭上,只是皱着眉,很不舒服的忍耐着身体里的热浪。他有些迷茫,伸出手向下探了探摸~到一个坚硬之物,试探的撸动了两下,本以为可以缓解的身体没有反应,他越发烦躁,手上的力气不禁加大,然而还是没反应。
沈秋停顿了片刻突然无措的夹紧了腿,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哭喊声,让抱着他的红了眼的男人再也忍耐不住,匆匆洗漱一番便抱着人上了二楼房间。
“哼呜~疼!好疼啊~”剧烈的疼痛让沈秋的意识有片刻清醒,但随即更加汹涌的热浪便将那份清醒烧成灰烬。
景彦停下动作,耐心的亲吻着他的眉眼一路下滑直到那双微张着喘息的唇~瓣,他似乎十分有耐心,动作间却又带着藏不住的急切。他亲吻着那人红~润的唇~瓣,心中一片苦涩:即使在这种时候,老师的痛呼也这般隐忍,让人止不住心疼。
翌日天明,鼻息间是氤氲的水汽和浓郁的桂花香气,沈秋扭动了一下脖子,只觉得整个身体如同车马碾压过一般,连喉咙里都是火辣辣的疼痛,他动了动手指,粗重的喘息着,试了几次都没有爬起来。
门被打开,景彦快步走过来,眉眼间全是笑意,沈秋皱了皱眉,视线不小心瞥到自己胸口上的斑斑点点,登时呆若木鸡。
这是·····
这是······
“老师?”景彦见他一脸如丧考妣的惨白,吓了一跳,噗通一下竟然跪在了地上,沈秋这下更是吓得不行,只来得及说了一个你字便身子一软跌倒在床榻上。
迷迷糊糊中,沈秋似乎梦到自己小时候,那时他还是个善良可爱与调皮捣蛋并存的小男孩。他调皮想去院长办公室恶作剧,却看到自己最喜欢的小哥哥被一向和善的院长压在桌子上,他以为两个人在打架,但心底有个地方又觉得奇怪,因为两个人都没有穿衣服,而且,那个小哥哥的声音里除了疼痛还有其他的东西。
那是已经很久没有梦见的噩梦,最尊敬的人玷污了他最喜欢的人,他长大后见过社会的残酷,知道那种事情并不稀奇之后,便再也没做过那种梦。
睁开眼睛,看到一双满是血丝和愧疚的眼睛,沈秋没一会儿又闭上眼睛,迷迷糊糊中听到一个老者说话,似乎在说他发热了,需要静养。
这一静养就养了半个月,沈秋每日迷迷糊糊,似乎总有睡不完的觉。景彦心中的后悔越来越重,却一个字也不敢提,他幼年时便有感觉,这个人总有一日会离开自己,但这时候的感觉格外强烈。
半月后,沈秋终于可以下床,他换上了景彦放在床头的衣服,颜色明亮,布料柔~滑,大概是这个小镇子里最好的布料了。他坐在铜镜前,把头发梳好,带上景彦买来的发冠,俨然一个俊朗公子。
外间天色大好,沈秋迟疑了一瞬才拉开了门,外间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有一瞬不适,沈秋眨了眨眼睛,待适应之后就看到站在院子里仰着头看着他的景彦。
这日夜里,沈秋看着越发沉闷的景彦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声音轻柔的有些缥缈:“殿下。我们该回去了。”
“回去之后,老师要怎么做呢?远离我?还是······陪着我。”景彦的脸上是自己从未发现的紧张和期待。
沈秋不躲不闪,看着他的眼睛,好一会儿笑弯了眼:“奴才一直都陪着殿下。”
京城中不知何时突然变了风向,几位皇子的争夺越发明显。
已经不惑之年的太子被人怂恿按捺不住自己的野心,于八月十五宫宴之后逼宫,将打着救驾之名赶来的二皇子和三皇子斩杀于金殿之前。惹怒了病重的老皇帝,调动宫中暗棋,将已经抵达内殿的太子斩杀,结束了这场仓促的谋权篡位。
景彦早间出去打拳,刚沐浴出来就看见沈秋睁开眼睛,似乎从那年两人一起之后他便嗜睡的很,此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身子撑起一半又跌落回去,闭着眼睛赖床的样子像只小猫,尤其是这只小猫肩头半露,微微睁开的眼睛和粉~嫩的嘴唇无一不勾人。
景彦吞咽了一口口水大步上前,将人抱在怀里亲吻,却是一发不可收拾。
起床已经日上三竿,两人匆匆洗漱一番便见一只细小翠鸟落在床头,沈秋走过去,取下鸟腿上的细小纸条,递给景彦。
见他面色一沉,沈秋心中也有些紧张,果不其然,景彦挥退伺候的人,看着他,低声道:“天要变了。”
天要变了,景彦自然也要回京去掺上一觉。
为了能帮助他完美上~位,沈秋几乎是把百科全书里的所有能用的8 东西都默写了下来,初来时他的字写的只能算是平平淡淡,如今却秀气中带着凌厉,算是有所特色。景彦见他端坐在书案后,心中不悦,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景彦从来不曾和任何人说过自己的野心,身为皇子,想要那个地位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在幼年时期,被人欺辱践踏时他从来不敢妄想,但上天让他遇到了老师,从此,似乎一切都不是梦。
等到快马加鞭的圣旨当日景彦便带着人赶往京城,路途凶险,费劲千辛万苦终于到达宫城时,景彦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只匆匆裹了件干净外袍便去见老皇帝。
太子谋逆之后,皇后一脉受牵连已经式微,其他几位位高嫔妃斗的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倒是一直闷在殿中时不时跑到老皇帝跟前表表衷心的娴贵妃因为没有子嗣被大家忽略,成了最大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