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天大笑招魂去完本——by琉小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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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澈面无表情道:“两坛醉不了你,四坛却可以醉了我,你我总得有一个醉,才能应了你在此楼留宿的打算。”
贺嫣:……
涿玉君真的很不会聊天啊,? 行┎惶锰幕埃舜诵闹敲骶涂梢粤耍且谏咸妗?br /> 确实,贺嫣进酒楼最初打算是在酒楼住上几日,能拖一天是一天。
他被识破计划,也不觉尴尬,坦然笑道:“剩下两坛,我不灌你,你随意。别说我没提醒你,这酒的解引只有二师兄有,你四坛下去可能要命,二师兄可能赶不及来救你,而我也可能见死不救,你想清楚再喝。”
杭澈的神色一贯淡然,只在贺嫣说“见死不救”时微微垂下眼眸,浓墨的睫毛投下阴影,遮挡了所有情绪,他语气极浅,听起来极不在意,他道:“无妨。”
他倾身逼进,双手一边一个停在贺嫣抱的酒坛上,低低地扬起尾音道:“你确定要以这个姿势让我接酒?”
贺嫣低头,见杭澈一只手按在他左胸前的酒坛上,另一只手伸向他右胸前的酒坛,这种姿势……
贺嫣差点一松手就要跳开。
连忙原地站定,抱紧了酒坛。
两个人,一个护着酒坛(胸),一个伸出双手。
鸦雀无声。
解惊雁被诡异的平静渗得一愣,左右瞧瞧,随即明白了什么,一口灌完杯中酒,干脆利落地起身道,“你们继续。”
一错目,出了雅间。
一开一合的门缝漏进外面噪杂的议论,一开始贺嫣只捕捉到只言片语,听明白之后,神色大窘。
雅间的隔音很好,之前将外面的噪杂全屏蔽了。贺嫣修为高,耳聪目明,只要他想听,这间酒楼里的声音都逃不出他的耳朵。之前他无意去听,方才听了个开头,立刻竖起耳朵。
楼下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的痛快,贺嫣却听的五味杂陈,表情变幻莫测,一会拧眉,一会撇嘴,形容十分可怖:“真没想到,最后是涿玉君娶到了无良谷的美人!”
“敢问是哪位美人?”
“据说叫贺嫣。”
“招亲帖里语笑嫣然的嫣么?”
“可不是么。”
“好名字!”
“人更美呢。”
“怎么个美法?”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总归是极美的。”
“你们想啊,修真界里排涿玉君是第一美男子,他娶的人能不美?”
贺嫣愤怒地去瞧杭澈,又懊恼的收回目光,楼下的人确实说的没错,长成这样再算不上修真界第一美男子,都要没天理了。
“也是,若不如涿玉君美,娶回家做什么,还不如自己照镜子呢。”
有人含义不明的怪笑道:“自己看自己和温香暖玉在怀能一样么?”
一片心领神会的感叹之声:“嘿嘿嘿,甚是,甚是。”
突然有人提到:“我猜想涿玉君正在这酒楼中。”
“何以见得?”
“方才掌柜说‘今日有贵客逢大喜事,请大家吃酒’。你们想啊,据说涿玉君是昨日进的无良谷,今天就传出他抱得美人归的喜讯,又正好在这无良谷万家酒楼,这贵宾是哪位,这喜事是哪桩,还用猜么?”
“莫非正是方才上楼的那几位?”
“鄙人有幸和涿玉君有过一面之缘,方才没仔细看,细想起来,之前上楼最末那一位,正是涿玉君。”
一片惊讶倒抽气的声音。
贺嫣在雅间里都能感受到无束热切的目光穿门投射而来。
“可是……”有人小声提醒,“我记得方才上去的几位,皆是男子,不见女子……”
“这就怪了,听消息说那位美人已跟着涿玉君出谷。”
“也不知那美人长得如何,以本人拙目,实在很难想象要长成怎样才能比涿玉君更有风度。”
“是啊,涿玉君清心寡欲,不像儿女情长之人,以涿玉君的修为,能压制他的人不多,也不知那美人用了什么手段,能让涿玉君肯娶。”
“到底是怎样的如花美眷啊!”
各式唏嘘感叹之声此起彼伏。
贺嫣木然地抱紧酒坛,内心在咆哮:“我的名声要完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说的是谁?就是我这种刚出谷名声就坏的倒霉蛋,很快全天下都要说三爷我是断袖……
以后美人见着我都要绕道走,或者干脆找我做闺蜜……
不要啊!
贺嫣怒气冲冲瞪杭澈。
杭澈无视了贺嫣的怒气,缓缓道:“还住几日么?”
贺嫣恨的牙痒痒:“不住了!”
杭澈又道:“喝完?”
贺嫣:“不喝!”说完高高一扬手,掀起一阵风,抬步跨上窗户往下跳得瞬间没影。
杭澈如影随行,一闪身也不见。
万家酒楼骤然妖风灌堂,有能耐在万家酒楼喝酒的修士修为都不低,却齐齐被这一阵妖风剐得面皮生疼,不小心吸入妖风的口舌生疼言语艰难。
大家不知何方神圣陡然发难,一时不明所以,纷纷拔剑戒备。紧张半日,那妖风在堂里狂绕数圈最后“嗷”的一声破顶而出,像恼羞成怒的恶煞。
待妖风散尽,众人喉咙略略恢复。心思灵动的一位修士结合前后经过一掂量,惴惴不安道:“起风之前我们最后说的是那位美人……吧?”
众人略一思忖,心底皆赞同了那位修士的抛出的引子并自觉地往下想。
“该不会是那位美人方才确实在场,听到我们说她,不高兴恼了罢?”
“能起方才那阵怪风……那位美人的修为着实……着实……可怕。”
大家不安地互望一眼,心中皆冒出一个词——悍妇。
涿玉君居然娶了一个悍妇!
涿玉君绝对不是自愿的,一定是那悍妇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蛊惑了涿玉君。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这章很粗长吧~
有人问有没有副cp,答案是有一对,是关于小师弟的。
我这种文字强迫症和逻辑控是不会允许自己写的东西主线不突出不明快的,一个写主cp和主线都不肯水字的人,不必担心我写副cp水字。
请放心,不会赘述。
无论副cp还是其他配角,都有存在的必然性,会很好看的,信我。
第10章 十 仙踪岭
十 仙踪岭
贺嫣跑路却不忘马,抱着两坛酒往正马厩跑,见杭澈已牵着马从后面转出来。
贺嫣无语:他还真惦记着我那点嫁妆……
贺嫣对空喊了一声“惊雁”,小师弟眨眼而至,乖顺地接过酒,一边一坛绑在白马两侧。
贺嫣满面怒气甩手走在最前面。
杭澈不紧不慢跟在中间。
小师弟牵着马,走在最后。酒楼大堂的议论他听得最多,不仅听到了悍妇,还听到了大家举杯祝涿玉君喜结连理的贺词。
他望望天,望望地,再望望前面的“悍妇小师兄”和“忍字当头的小师哥”,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三人一白马,气氛有些诡异,继续同路前行。
前方不远有条河,过了河,那边的山那边的水便和无良谷彻底无关。
贺嫣过河的时候唤了一声:“小师弟”。
解惊雁默契望来,喊了一声:“小师兄”。
两兄弟无声顿住,不约而同回望。
自此别过,从此游子不知归期。
万家酒楼的酒,十里渡的桃花,从此远隔千山万水。
杭澈静默地看着他们师兄弟,眼底一闪而过似有不忍,只一瞬,便又恢复到坚决而沉静,目光罩住贺嫣的背影。
贺嫣回头,又撞见杭澈若有所思望着他的目光。两人目光一触即分,谁都没有拖泥带水,贺嫣没有进一步探究,杭澈也没有明显的尴尬。
贺嫣和解惊雁并排站在一处,但他很确定,杭澈的目光只在他身上,一眼都没有分给小师弟。不必回头,以他的修为和敏感,能描出杭澈如有实质的视线,那视线落在他身上——像白霜覆盖了屋顶,像冬雪压低了枝头。
让他难以漠视,隐隐有些喘不过气。
“他这样一刻不停地盯着我,怕我逃婚?”贺嫣想,“男人果然直接,他上辈子阅花无数,也不见哪个女子如此大胆直接。”
以他们三人的修为,其实可以御剑而行,虽然多了一匹马,但那马是无良子送的极品良驹,跑起来想必也是快如闪电。
但谁都没有提御剑的事。
贺嫣自然不会提,他巴不得慢慢悠悠地晃,解惊雁听师兄的,唯一可能提反对意见的杭澈竟然也不提。
出谷以来走了半日,三人且行且歇,勉强相安无事。
解惊雁未满弱冠,性子跳脱些,他擅长轻功,没途飞檐走壁,左右逛荡,经常不见人影。
贺嫣看了两世的红尘,已没了那副走走看看的少年好奇,与其和杭澈大眼瞪小眼,他干脆躺在马背上,懒洋洋的睡一程醒一程。
所谓的三人行,是一个在飞,一个在睡马,一个牵着马走,平静的无比诡异,几乎没有交流。
只有很久不见解惊雁荡回来时,贺嫣才会对着空气高呼一声“惊雁”或“小师弟”,应他的声音会从各种方向传回来,这之外,似乎再没什么好说的。
即使醒着,贺嫣也懒得起身,歪在马背上数云,天知道他安静了半天,嘴巴已经快要长草。可没办法,找不到合适的人说话。
绝对不可能找杭澈说话,而路上遇到行人大多是男子,他又毫无搭讪的兴趣。
这一回远远听见一对父女走来,女孩子的声音清脆,听起来岁数不大。
贺嫣一下来了兴致,自马背上坐起,撑着下巴摆好姿势等那对父女走近。
稍远一些的时候,那对父女还打量他们,待到近些却又不敢看似的,双双压着头走过去,女孩子走过杭澈身边的时候脸都红了。
贺嫣目力好,自远而近把小姑娘瞧得一清二楚,长得不错的小姑娘,鹅蛋脸,樱桃嘴,碎花裳。
“三点五颗星”,贺嫣心里打了分,搭讪的话已经准备好。
因为小姑娘一直压着头,并没有顾上坐在高高马背上的贺嫣。
“别走啊,快看帅哥哥。”贺嫣就差喊出来,结果小姑娘愣是没敢抬起头来。
眼看人要走远,贺嫣连忙叫道:“哎哎,老伯老伯。”
老父亲回头来看,“公子可是叫老朽?”
杭澈长得极俊,气质又儒雅,若换上绯罗纱帽,便是堂堂摘花状元郎,符合大众对一个书生的所有想象,可惜他冰冷寡淡,浑身上下写满生人勿近,周围几丈范围内,旁人自动噤声,连多瞧他一眼都像罪过似的。方才那对父女就是被杭澈这种极俊极冷的气质噤得不敢看人。
而贺嫣不同,贺嫣眉目飞扬,顾盼生辉,唇红齿白,未语先笑,与生俱来一股鹤立鸡群的气质,令人见之难以移眼,多瞧一眼便忍不住跟着他笑。
那小姑娘蓦然瞧见贺嫣,先是一愣,见贺嫣对他飞来一个笑,立刻飞快地低下头,脸红了半边。
贺嫣笑道:“老伯,这山叫什么山?”
老父亲道:“此山是仙踪岭的一段。”
贺嫣道:“仙踪岭?是有神仙的传说么?前方可有酒楼旅店?”
“传说从前有神仙在此岭下凡。前方十里,是雨前镇,镇上有旅店,公子若要歇脚,可别错过了雨前镇,再往前……”老父亲看杭澈书生模样,又见贺嫣手无寸铁,劝道,“今日已近午,公子在那镇上最好住一夜,再往前不太平,赶明儿清早绕路走,脚程快的话,明儿晚上能到其他有住店的地方。”
不太平?贺嫣立刻来了兴致,三爷我就喜欢不太平!他声音陡然兴奋,高了几度道:“不太平?哪里?”
小姑娘似乎想到什么可怕的事儿,怯生生地拉了拉老父亲。
贺嫣对小姑娘眨眨眼,声音柔和了不少:“小妹妹不怕,哥哥会打妖怪,专治各种不太平。”
小姑娘羞涩地打量贺嫣,又红着脸偷瞧一眼杭澈,有些担忧地拉了拉他老父亲的衣袖。
老父亲领会了女儿的意思,道:“我看两位公子都是千金之躯,莫去犯险,那落虎坡最近闹鬼,好些人打那经过都被吓疯了。”
“吓疯了?”贺嫣眼珠转转,“这就怪了,什么厉害的东西,能把人吓疯?三爷我更要去看看。”一边对着老父亲说话,一边抛了一个桃花媚眼给了小姑娘。
小姑娘脸全红了,害羞地低了头。
老父亲还想劝,贺嫣抢道:“老伯和小妹妹往哪里去?”
他才说到“小妹妹”三个字,便觉得视线诡异地在移动。
低头一看,动的并非视线,而是马移开两步。
而拉着马走的,便是杭澈!
贺嫣:“……”
涿玉君是哪根筋抽了?
贺嫣不想在小姑娘面前和杭澈理论,瞪了一眼杭澈道貌岸然的背影,忍了,自个身子挪一挪掉转方向,又对着那两父女。
那小姑娘听到提及自己,飞快地抬头瞟一眼,正对上贺嫣柔下来笑盈盈的目光,连忙又埋下头。
小姑娘害羞的样子最最惹人心疼,贺嫣笑得眉眼弯弯:“老伯和小妹妹赶路辛苦,我这里有……”
他的手才伸向怀里,方才随手摘的鲜果和无聊时编的挂件还没来得及掏出来,眼前一闪,景致向后退,起初景致是一帧一帧地退,之后加快,飞速后退。
杭澈自贺嫣开始搭讪起,便垂首望着脚下一颗小石子,快要把小石子看得烧出洞,也没见贺嫣有停下来的意思。拉开两步,换成直视前方某一棵树,强迫自己听不见,却管不住手脚。
贺嫣无语,大怒,杭澈居然提着缰绳把他连人带马拉走了!
转眼之间行出十几丈,把那对父女远远抛在身后……
贺嫣大怒:“哎哎,涿玉君你干嘛?!”
杭澈根本不理会他,头也不回地牵着缰绳健步疾飞。
贺嫣不服大叫:“你给我停下!我这马儿会跑,不用你牵!”
忽然身后一重,马背上多了一人,杭澈不牵马了,坐在他身后。
贺嫣整个人僵成人棍,立刻赶人:“涿玉君,你上来干嘛!”
冷淡的声音自他耳后传来:“你让我不用牵马。”
贺嫣:“可我也没让你上来。”
杭澈:“它是嫁妆,我自然能上来。”
贺嫣:“杭澈!”
杭澈:“我在。”
原本两人之间还隔着距离,被他一赶,身后的杭澈非但不收势,反而绕过他腰际扬起缰绳策马奔腾,彻底把他圈在怀里,阻断了贺嫣跳马的可能。
这种姿势十分诡异,操作起来难度相当大,还需要有一双很长很有力的手臂。
姿势看起来亲密无间,实际上两人之间没有一处身体接触。
也好在是这种没有接触的姿势,分寸拿捏在底线崩溃之上,没有彻底惹毛贺嫣,否则势必要大打出手。
贺嫣声音充满威胁:“杭——澈——”
杭澈默然不应。
贺嫣:“你给我下去!下去!”
急驰带起的风把叫骂吹得断断续续,灵驹脚力惊人,一步数丈,眨眼功夫飞出老远。
贺嫣再顾不上骂人,对空长啸:“小师弟!”
远处高高的树冠人影一晃:“小师哥小师兄你们不用管我,我跟着呢。”
这样的三人行,战火一触即发,却诡异地维持在和平。
十里路程,小白龙一柱香工夫跑完。
在雨前镇外忽然刹住。
贺嫣身上一松,夺回空间,正打算跳马打架,身后已没人。
再看杭澈,远远在落在不惹到他的距离,侧过脸神色淡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贺嫣:“……”
你想找他吵架打架,他没事人似的避的远远的,连看都不看你一眼。你还能说他什么?!
解惊雁飞得太快没刹住,一阵风兜了一圈掠回来,落在贺嫣身边,拍了拍马头道:“真是好马!师父出手真阔绰,我将来娶媳妇也要讨个灵兽当聘礼。”
最后两个字“聘礼”深深的刺伤了贺嫣,他现在是看杭澈也不爽,看自家小师弟也不爽,整个人憋着一身气,想找人打架。
贺嫣方才在马上不愿与杭澈有身体接触,马儿跑得太快他也不想弄出交通事故,加上漫不经心的性子,除了对一些特别的人和事,很少冲动激动。上一世他和林昀激烈的冲突成了梦魇,这一世更不可能对谁要死要活。
他方才劝了自己一回,此刻到底还是按捺不住怒气,不打一架,势难消气,他怒气冲冲走向杭澈,要兴师问罪,待看清杭澈的脸色时,一时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