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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夫双双把魂勾/冥君双帅完本——by子非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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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钰无声沉默。
“苏玉……”薛倾一把将景钰按进怀里,担忧的回道:“都是我不好,我只是担心你迷恋阳间红尘不愿回来,所以每一世虽给了你富贵荣华,却让你受尽千般苦楚……我不过是想让你看透,人世间逢场作戏的人生八苦……”
谢逸听到这里,忽然蹙紧眉头,原来这苏玉的每一世悲苦,都是薛倾的刻意安排,谢逸怒上心头,才要发作,一旁范皓忙伸手揽住谢逸肩膀,飞速将他带离了原地。
“他们两口子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搀和的好!”
……
“苏玉,你看这个,这是秦广王托我帮他隐瞒转生男女错胎送的紫玉珠,还有这个,卞城王送的牙雕鬼爪,还有……这个有趣儿些,阎罗王送的百鬼夜行图……”
薛倾将景钰扯进他的藏宝阁,不曾相见的日子里,收藏的各种有趣物件摆放的玲琅满目,薛倾逐一做着介绍,如数家珍。
兀自介绍一通,却发现景钰仍旧寂寂寥寥,似乎对这一切丝毫没有兴趣。
薛倾长臂一伸将景钰揽入怀中,满心愧疚的安慰道:“我知道你还未能从那场劫难中解脱出来,我已派鬼卒去阳间寻找那方锦盒,很快你就能醒过来了!”
景钰任他抱了,宽大袍袖长垂两侧,神情却依旧痴痴怔怔。
阳间有一种疾患,症结在于太过悲痛,或变狂躁或变痴傻,名唤‘失心’。若想治好景钰的失心,薛倾只能将希望寄托于那方锦盒上。
……
好不容易办清了公事,阎罗王累的伏在案几上,乜乜斜斜的问道:“小崔,数一数本王今日一共判了多少只新鬼。”
崔判官翻了翻手中的生死簿,恭敬的回道:“阎罗王,您今日一共判了三百零七只新鬼!”
阎罗王怒道:“这混账李昭,害的本王今年头一次忙成狗!”
崔判官笑道:“阎罗王知足吧,若是战祸,您别说一日判三百鬼,就是一日判千只鬼,还需判上个七八日呢!”
阎罗王道:“比不得!战祸之鬼那纯粹是作的,无缘无故害死的百姓鬼乃是怨的。不行,本王要整一整那李昭,好叫他安分些!”
阎罗王朝殿中寻觅一圈,见众鬼卒都在忙碌着收拾,遂喊道:“白无常可在?”
角落里的谢逸闻听阎罗王唤他,随口应了一声:“在!”
阎罗王一脸坏笑的朝谢逸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悄声吩咐道:“白无常可否去阳间走一遭,替本王办个差事?”
谢逸听阎罗王并未直讲是何差事,料定不是什么好事,便没有直接应承,反问道:“阎罗王差属下去阳间所办何事?”
阎罗王邪邪笑道:“你戴上面具去往阳间一遭,吓一吓那皇帝李昭,好叫他安分些。”
“不去!”谢逸听了阎罗王的吩咐,清冷的抛下两个字竟转身走开。
“你……你!怎的比那罗刹脾气还倔!”阎罗王气的不行,他这老好好王是一个下属都支配不起了。
崔判官在旁侧憋住笑,劝道:“白无常行事一向直正,阎罗王叫他去做吓人的勾当,他怎会应承,不如换一个吧。”
“换谁?”阎罗王气道:“如今每日对着他那张面具,害的本王都做恶梦!还有谁能比他还吓人的?”
崔判官嗤笑一声,附耳对阎罗王说道:“未必偏要吓他,且叫个小鬼缠缠他去,一样叫他老实了!”
阎罗王眼珠子促狭的转了转,正对上崔判官的一脸坏笑,不禁心意相通的点了点头道:“色鬼何茅?”
……
肃英宫中,景钰缓缓的启开了锦盒,只见盒中躺着一枚小小的碧绿色玉牌。
待看清楚玉牌上镌刻的三个小字‘苏赏善’后,玉牌忽然化为了尺长,瞬间迸发出翠绿色光芒,将景钰罩入了光芒中……
“你留在冥府十殿可好?”面如透玉的男子带着温如暖风的笑容讨好般的问道。
景钰面色略显动容,是因为他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正面对着这个异常亲切的男子,却满脸烦郁之色,不屑的回道:“这冥界了无趣味,哪有阳间来的恣意?”
“怎会?”面如透玉的男子笑道:“本王会为你搜罗这冥界的一切有趣物件,只要你愿留下来做本王的赏善司。”
另一个自己不悦的回道:“做冥府鬼吏一点意思都没有,每日里无非做些赏善罚恶的差事,哪里及的上阳间的官差,学问大了去。”
面如透玉的男子似是有些尴尬,却仍旧保持着一脸温柔的说道:“可你毕竟是这冥界生出的真阴之鬼,早晚也要回到冥府来的。”
另一个自己回道:“那我也要到阳间去转上几遭体验一把,若真如你所说,我再回来也不迟。”
“苏玉!”
“薛倾你莫再劝了,强行的留不住,想回的拦不了,咱们各凭天命吧。”
幽冥地府十殿转轮王薛倾?冥界真阴之鬼苏玉?景钰恍然记起,这竟是……自己的前尘旧事!
眼前的景象瞬息模糊,那道绿光也随之消失不见,景钰抬头望去,却见一片久别重逢的幽蓝之色。
原来自己本就是个冥界真阴之鬼,不过是任性去阳间轮回几遭,几遭都被转轮王薛倾频频照顾,却终是不懂如何才能做对一个阳间之人。
如今被赏善玉牌点醒,方才明白尘世纠葛不过幻梦一场,而他与李昭的真情真意,却不过是与转轮王在阳间的借身贪恋。
他本名苏玉,合该是这玉牌的主人,十殿肃英宫的苏赏善。
回身望向在一旁紧张不已的转轮王,苏玉微微笑了笑,道:“薛倾,让你久等了。”
薛倾终于放心的笑出了声,眼角却滑落一滴热泪。
苏玉终是绿袍加身,做回了冥府十殿判官赏善司,日后专责生前行善之鬼,依据生前行善多少,依次判入六道轮回之中各享富贵荣华。
其后,冥界众鬼极少谈及他与十殿转轮王之间的断袖之情,只依功绩卓著,皆亲切的尊称他为‘苏判官’。
……
阳间,睿国,皇宫内的大殿上。
内侍传报:“圣上龙体欠安,暂停朝会议事……”
言官急道:“公公!甘溪河道已通,就等着圣上下令便可进军盛祁,圣上却在此时病倒了,敢问公公,圣上得的什么病?何时才能升朝议事?”
内侍讽斥道:“这位大人,圣上病情也是您能打听的?何时升朝议事又岂是内侍能妄言的?还是快退下吧!”
皇帝李昭寝宫内,御医进进出出却束手无策,因此个个惊惧却不敢出声,忽听得龙榻上又惊叫一声:“姬大红,救命啊!”
自从皇帝李昭得了怪病,隐卫姬大红便不再是隐卫,却成了皇帝的贴身侍从,因为只有他在身边,且朝着李昭脸上左右开弓啪啪扇上两个耳光,李昭才能摆脱病魇。
至于为何要抽李昭耳光,姬大红表示,皇帝首次犯病时,他从皇帝的脸上看到了另外一张脸,一张和他好像前世有仇的脸,那diao样儿大概想把他给炖了,所以姬大红没来由的就想抽他。
何茅十分倒霉,因为他在阎罗王面前发了誓,要缠着这皇帝李昭病上一生才回冥界,以确保甘溪百姓安稳,邻邦盛祁太平。
可惜,天不遂鬼愿,竟让他再次遇到了那只鸡妖。
卷三:缘生缘尽

第37章 青行灯

仲秋夜,更漏下弦月。
“公子……给我讲个故事吧?”
寒风乍起的夜街上,曳地青袍的女子手持一盏青灯,冷白的面色,黧黑的瞳,唯有口唇红艳如血。
站在街角等了许久不见行人路过,青袍女子便持着灯笼缓缓飘到了另一条街道,可巧这条街道上,行来了一个踉踉跄跄的浪荡子。夜半街中行走不稳者,多半都是醉了酒。
“公子……给我讲个故事吧?”
浪荡子醉眼朦胧的瞅了瞅,发现拦住他去路的,竟是一个唇红面白的女子,不禁喜上眉梢,眯了一双醉眼调笑道:“小娘子,为何三更半夜的不回家呀?”
“没有听到悲惨的故事,我回不了家……”青袍女子幽怨的回道。
浪荡子听了,大笑道:“哈哈哈……悲惨的故事?本大爷这就给你制造一个夜行遇色鬼的悲惨故事。”
话音未落,浪荡子朝前一蹿,将面前虚弱的青袍女子扑倒在地,张开酒糟气味横行的嘴就去啃舔那女子的颈项。
“啊!!!”
静谧诡谲的夜街上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青行灯掉落于地,滚了几滚之后,灭了。
第二日,早起净街的人在墙角发现了一具血淋淋的人皮,夜半青行灯出没食人的传闻不胫而走。
自那日起,每家每户日头西沉便闭了门户,无人敢再上街。
……
恒石失魂落魄的朝前走着,辨不清方向也不知该去向何处,袍袖上大片大片的血迹提醒着他,他刚刚杀了人。
“公子,给我讲个故事吧?”青袍曳地的女子持着青灯缓缓的飘过来,照亮了脚下蓝幽幽的石板路。
恒石缓缓抬起头来望向那女子,长垂的乌黑发丝遮住了半张面容,看不到眼眸,只见煞白的脸上点缀着血红的唇。
恒石突然笑道:“娘子不是人吧?”
青袍女子没接恒石的问话,反而又重复了一句:“公子,给我讲个故事吧?”
“好!”恒石一口应承。
……
恒石所讲的故事发生在十六年前。
这个镇子中,有一妇人名唤蕊珠,她的丈夫不幸病逝,而此时的蕊珠却身怀六甲,已足九月。
丈夫抛妻弃子驾鹤西去,蕊珠哭的伤心欲绝,却不得不强打精神,因为家中的积蓄为她丈夫治病时已用光了,蕊珠不得不出去筹些银两,来埋葬她的丈夫。
左邻右舍借了个遍,却凑不齐一副棺材钱,蕊珠无奈,只好回邻村的娘家去借。
蕊珠从娘家拿到钱往回赶,因为行动不便,走到山岭处,天渐渐黑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当一把冷冰冰的刀突然架在她脖子上的时候,蕊珠知道,她遇到了强盗。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我没有买路财!”蕊珠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哀哀的哭诉道:“我丈夫刚刚亡故,我孩儿未曾出生,求大侠放过我这苦命的妇人吧!”
“放屁!”强盗吐口唾沫,骂道:“爷爷知道你是出去筹钱的,你竟说你没有钱,若不老实拿出来,爷爷给你刀吃!”
蕊珠一听,方知这强盗对她是知根知底的,再隐瞒也没有用了,只好磕头哀求道:“那是我丈夫的棺材钱,不能给你啊,我求求你,你可怜可怜我吧!”
“晦气!”强盗没的商量,一脚将蕊珠踹倒在地,举刀直劈蕊珠的脑袋。
蕊珠躲避不及,只听嘣的一声,那刀正砍在她的头上,却因为她的头旁有块石头阻住,蕊珠未被砍死只是疼晕过去。
强盗举起刀看了看,只见刀刃上八道残缺的豁口,不禁骂道:“爷爷的刀竟然砍不动这块石头,真是怪了!”
强盗自蕊珠怀里搜出钱袋,在手中颠了颠,又踢了蕊珠一脚,方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淅淅沥沥的山雨冻醒了蕊珠,她擦了擦额头的雨血准备坐起来,忽然下腹一阵钻心的疼痛,盖过了她头顶上的伤痛。
蕊珠腹中的孩子经受不住折磨,要提前降生了。
满地的雨水,满身的冷粘,四周除了荒草只剩枯石,孩子怎能在这种地方生下,即便是生下又怎能存活?
疼痛愈加严重,蕊珠疼的站不起身,只好又躺倒在那块石头旁,绝望的抱住那块石头,又一次哭的肝肠寸断。
天若绝人之路,谁可怜见?
哇的一声哭响,孩子生不逢时,终究还是来到了世上。
蕊珠用尽最后的气力,挣扎着脱下外袍将孩子裹了个严严实实,又怕他在冷雨中冻坏,只好将他夹在了身体与那块石头中间。
蕊珠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孩子和那块石头,心有不甘的追随着她的丈夫去了黄泉路。
忽然,那块石头发出彻响的悲鸣,听起来就像那孩子的哭声,却又比孩子的哭声大了好几倍。
石头的悲鸣惊醒了附近一座寺庙中的僧人,几个僧人持了灯伞循着哭声的方向找了过来,终于看到了死去的蕊珠并哭厥过去的孩子。
僧人将蕊珠埋葬在那块石头旁,并将孩子抱回了寺庙中,取名为‘恒石’。
恒石长大记事后,时常随着几个僧人去山岭上超度一块石头。初时,恒石觉得很奇怪,为何这几个僧人要来这荒山野岭的超度一块石头,真是无聊;后来,恒石十分烦躁,因为那块石头夜夜悲鸣,害的他时常睡不好觉,寺中僧人超度了它几年都没用,自然对那块石头十分厌恶。
一晃十六年后,寺中的主持将恒石单独留在了禅房,并将石头为何哭泣的原因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恒石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悲痛欲绝,冲到山岭上对着那块石头磕头不止,直磕到额间的鲜血合着泪水流了满头满脸。
自那之后,恒石拜别主持下了山,来到镇上,在一家锻造铺做了徒工。
一日,师父有事出门,仅留恒石在铺中看管。傍晚十分,铺中来了一个持刀的壮汉。
壮汉将一柄缺了八口的长刀递给恒石,叮嘱道:“小师傅帮我将这口刀补好,如今日子难过,爷爷要靠这把刀过日子。”
恒石将刀拿在手中看了看,不禁皱了眉头问道:“缺口太多恐怕难以修补如初,这样一把好刀为何残缺成这样?”
壮汉笑了笑,附耳对恒石悄声道:“实不相瞒,十六年前做盗贼时,在后山山岭上,爷爷用这把刀劈一个妇人却不小心劈在了石头上,所以才有了这些缺口。”
恒石浑身一震,转身便去磨刀,边磨边以眼泪浇灌,众里寻他千万难,没想到他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恒石将那把刀磨的锃亮锋利,来到壮汉跟前,二话不说一刀猛砍下去。
那壮汉还以为恒石是想为他演练,眼睛瞪的溜圆,却随着脑袋一同滚落在地。
一丈多高的血喷落一地,似雨一般将恒石淋透,恒石痛快的大笑几声后又大哭不止。
……
“仇,算是报了?”持灯的青袍女子森冷的声音里有了几丝悲悯。
“报了!”恒石痛快的答道。
“那夜啼石之后也不会再哭了吧?”青袍女子又问。
“不会再哭了。”恒石肯定的点了点头。
“哎!”青袍女子叹息道:“既然仇已报了,你又何必将自己也送上黄泉路?”
这一次,恒石却没有回话。
青袍女子抬起手来,将面上长垂的乌发顺至耳后,露出一汪清水的眼眸,楚楚可怜。她上前一步,将手中所持的青灯递给恒石,微微笑道:“我是在这条街上被几个匪人侮辱致死,多谢你拯救了我的魂魄,这青灯,以后便是你的了。”
……
纠纶宫中,黑白无常向阎罗王请命,只因冥界四处遍寻不得云桑丢失的那半个魂魄,范皓与谢逸不得不再次去阳间搜寻。
阎罗王困意朦胧,强撑着眼皮吩咐道:“无常君就捎带脚,将这一轮的青行灯领回来吧?”
“青行灯?”谢逸略有不解。
睡意袭来,阎罗王只好言简意赅的解释道:“冥帝特赦那些生前怨恨而死的孤鬼,以青行灯为记,返回阳间复仇或报怨,持了青行灯的鬼只有等到下一个接替,才能回到冥府轮回转世。”
“如何寻得青行灯?”范皓问道。
阎罗王动了动手指了指门外,道:“去找小崔,他那生死簿上都有记录。”
……
自睿国境内又仔细寻找了一遭,仍旧没能寻得云桑的半个魂魄,范皓谢逸只好先将青袍女子引回了地府。
入了鬼门关,行至奈何桥,孟婆抬眼望见,忽然问道:“这姑娘终于回来了?”
青袍女子瞧见孟婆,谦卑的盈盈一拜,垂头道:“多谢婆婆当初指点成为青行灯,我的大仇已经报了。”
孟婆笑道:“谢什么,这不过是因果报应的事,婆婆不过提醒了你一下而已。”
青袍女子抬起头来,一双清浅的眸子望着孟婆,羞赧的问道“婆婆,不知柳郎是否还在等我?”
孟婆闻言面色一僵,叹了口气,道:“你忘了他吧,他早已去转世投胎了!”
青袍女子听了,那双清浅的眸子瞬间失去了光华,却淡淡的一笑,道:“罢了,我已残花败柳,他不再等我也是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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