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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夫双双把魂勾/冥君双帅完本——by子非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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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冥界掌管所有生灵轮回投胎的十殿转轮王都不曾见过,看来冥帝交待的这桩差事真不是一般的难办,谢逸也不好隐瞒,将冥帝吩咐的事情告知了转轮王与苏判官。
转轮王埋头想了想,说道:“或者白无常可以去问一问孟婆,她比十殿阎王的年岁都要久远许多,能否知道也不一定。”
谢逸点头谢过,正待起身告辞,忽听转轮王又道:“白无常可是与黑无常发生争执了?”
谢逸闻言一怔,不知转轮王话中何意,求证似的的望向转轮王。
转轮王灿然一笑道:“方才本王从一殿玄冥宫回来的路上,恰好遇到黑无常,本王见他神情落寞郁郁寡欢,又见白无常独自在肃英宫停留,便想闲话问问……”
转轮王顿了顿又道:“休怪本王多嘴,你与他倘若彼此珍重就该多多包涵,本王与苏玉日常也颇有争执,但只要一方肯包容,自然能融洽相处。本王观黑无常是个温柔细致的,白无常要多体谅他些。”
转轮王竟以自己与苏判官之间的断袖关系来举例子,听的谢逸一阵面红耳赤。
苏判官道:“薛倾这番话说的还算有些道理,相处之道,贵在持之以恒,知己知彼,方能相濡以沫。若只是黑无常一头热着,白无常不肯迁就,时间久了,容易生分。”
谢逸听了苏玉这话,更是云里雾里,他与范皓只是师兄弟而已,怎会被胡乱误会成龙阳断袖的关系?这不是玩笑,这简直是笑话!
谢逸难堪至极,听转轮王与苏玉话里的意思,自己竟还是个不懂得体谅范皓的傲娇脾性?凡人也好,做鬼也罢,这些年来谢逸还是第一次被点名批评,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
从肃英宫中出来,谢逸突然不想回去住处,总感觉那里有个解不开的结,若不是转轮王和苏判官一番不分青红皂白的规劝,还不至令谢逸乱了方寸,此时却疑心生了暗鬼一般,彷徨不知所措。
既是不愿回家,谢逸决定去奈何桥上看看,正好问一问孟婆关于飓母一事。
谢逸心里这么想着,便独自朝奈何桥方向飞去,不巧在半路上正遇见寻找他的范皓。
“必安……有冥荧签到,你我速去阳间办差吧?”
幸好范皓只言工作不言其他,让谢逸不至太过局促。
谢逸静了静心神,伸手接过范皓帮他取来的恶鬼面具戴好,便随着范皓一道飞升去了阳间。
……
阳间大半夜的死人,多半不是病死的便是横死的。黑白无常飞升至地表上方冥荧丝牵连的地方,放眼望去,竟是一处尊贵肃穆的高官府邸。
范皓沉声道:“看来这府中还没人知道死了人,不然不会如此安静。”
“死者是何人?”来时路上没看冥荧签,谢逸便问了一句。
范皓回道:“扈国礼部侍郎卢启,正是这处府邸的主人。走吧,咱们进去看看。”
卢府大门上张贴的神荼郁垒忽然睁开了双眼,待看清楚来者是幽冥地府的黑白无常后,无奈的对视一眼,连现身都懒得现,干脆又闭上眼睛休息去了。
黑白无常一路穿堂入室,直奔卢启寝卧,一进门便看到床榻上平躺着的一具没了气息的尸身。
范皓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怎么这具尸体又没有魂魄?私奔了?被噬魂了?这鬼把戏难道没清没完了?
谢逸却镇定自若,既然冥荧签没有切断,说明这卢启的魂魄就在不远处。

☆、第55章 钟馗索命

谢逸仔细的看了看卢启的尸身后,奇道:“此人双目撑大,面色乌青泛紫,必是惊悸而死。”
“被吓死的?看他年龄也不小了,又是个见过世面的高官,还有什么能把他给吓死的?”范皓疑惑的问了一句,回头正望见谢逸那张恐怖的面具后,笑道:“难道是见了比你这鬼面还恐怖的鬼了不成?”
谢逸不语,环顾四周一遭,双眸锁定在墙边角落的柜子后方,抬手祭出锁魂链,直朝角落飞去,瞬间透过柜子栓在了一团黑影上。
谢逸微微发力便将那黑影拽到了跟前。
范皓定睛一看,正是这尸身卢启的魂魄。
颤栗不止的卢启魂魄被猛的从柜子后方抻了出来,慌里慌张的抬头一看,面前站着一个垂长血色红舌、惨白鬼相的凶神恶煞,正是戴了恶鬼面具的白无常。
“鬼……鬼啊!”卢启尖叫一声,直直躺倒在地上。
范皓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上前,伸手拍了拍卢启的脸,斥道:“起来吧,别装了,你已经无法再晕过去了!”
卢启听到有人讲话,且声音中规中矩,这才冲散了他方才的千般恐惧,便将信将疑的睁开了眼睛,再看到白无常的面具后,又试图晕倒在地上,却惊觉自己真的无论如何害怕都不会被吓晕了。
“起来!”范皓大声斥道:“你已为死鬼,还装什么死!”
卢启听了这话,突然瞪大了眼睛坐起身来,后知后觉的回望一眼身后的卧榻,正望见自己惊悸致死的尸身惨状,顿时吓的嗷嗷豪哭起来。
“卢启魂来,随吾归去!”不容分说,谢逸扯了卢启贪生怕死的魂魄遁入地下。
黄泉路上,卢启依旧哭哭啼啼的,直哭的黑白无常怒目以对,男子汉大丈夫死则死矣,二十年后又是壮年一个,怎能像个婆娘一样的哭叫不停?
范皓终是听不下去了,示意谢逸先停一停,握紧手中的墨金夺魄枪朝地上用力一戳,叱问道:“卢大人这般沮丧,是有心愿未了吗?”
卢启心有不甘的哭道:“实不相瞒两位鬼大人……卢启……实在是死的冤枉啊!”
范皓挑了挑眉,不悦的回道:“这里又不是阳间的官司衙门,死了死了一死百了,纵使你有天大的冤屈也于事无补了,且随我们前去面见阎罗王,有何冤屈报与阎罗王知晓,或许会允你复回阳间一趟报仇。”
卢启噗通跪在地上朝前紧蹭几步,梆梆梆磕了几个响头,继续哭道:“鬼大人有所不知,小人是被厉鬼索命致死,可那厉鬼又不是小人害的,是他寻错了仇家,误把小人给吓死了……”
闻听厉鬼作恶,黑白无常诧异的对望一眼,冥府近日不曾有厉鬼越狱的传闻,况且这卢启的魂魄未被吞噬,显然不是同一种厉鬼所为,可这卢启口口声声说是被厉鬼索命致死,事关冥府刑事,黑白无常不得不认真对待。
“是何厉鬼将你害死?”谢逸开口问道
卢启偷瞄谢逸的面相一眼,又被吓得瑟瑟发抖,颤声回道:“那厉鬼……那厉鬼如这位白面鬼大人一般,实在是太吓人了,本来他生前就相貌丑陋,谁料到他死了之后,更是百倍吓人!”
“生前……死后?”范皓心生疑惑,这番意思是指,这卢启见过他口中所说厉鬼的生前凡身及死后魂魄?
卢启见黑白无常对他的话生出些在意,忙不迭的回道:“那厉鬼名唤钟馗,正是不久前撞死在金銮殿中的头名状元,小人……小人不过是说了他一句相貌粗陋,他死后竟化为厉鬼……小人实在是冤枉啊……”
黑白无常听得莫名其妙,人死为鬼定有鬼吏来拘,那厉鬼生前若真是状元郎的身份,自然不是一般角色,应该由黑白无常亲自去阳间拘捕,可他们从未见过一封署名钟馗的冥荧签掉落,这其中必有隐情。
黑白无常不便解释,决定先将卢启拘至纠纶宫,顺便问一问崔判官,生死簿中可有‘钟馗’这个名字的记录。
而此时的纠纶宫中,两只拘魂的鬼卒跪在阎罗王案几前,正在战战兢兢的汇报着什么,闻听黑白无常拘来了新鬼,阎罗王命两个鬼卒先行退下,抬眼望向黑白无常并他们拘来的新鬼。
崔判官一本正经的翻开生死簿,对照范皓递交的冥荧签,认真报道:“卢启,年三十七,前世为扈国礼部侍郎,孽镜台前照为小善大恶,所犯之罪为收受贿赂谗言忠良致死,卒于惊悸心衰而亡!”
阎罗王不屑的瞥了一眼跪在殿中吓得瑟瑟发抖的卢启,故意拉长声音问道:“卢启,你可知罪?”
卢启本以为自己做过的一些私密事,不过是你知我知,原来真的还有天知地知,此时闻听崔判官寥寥数语便将他一生概括了个清清楚楚,早就没了辩解的勇气,冷汗流了满头满脸,磕磕巴巴的回道:“知罪……知罪……”
阎罗王按部就班的吩咐左右道:“卢启贪赃枉法陷害忠良,依据冥界律法,押送一殿秦广王处量刑,再发入二殿楚江王处受刑!来呀,送他上路!”
押送的鬼卒闻唤,忙上前来解了卢启去一殿秦广王处报道。卢启已被吓得失魂落魄,更无半点反抗便被鬼卒们给扯走了。
阎罗王打了个放松的哈欠,伸手摸向案几上的虫盒,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本王睡一会儿。”
范皓上前一步站在殿中,回道:“阎罗王,无赦有事禀告。”
阎罗王擦了擦眼睛里迷蒙的雾水,眯着眼望了望范皓,“黑无常还有何事啊?”
范皓回禀道:“方才拘来卢启的一路上,他不断哭诉,声称自己是被厉鬼所害,还请崔判官查一查生死簿,阳间可有钟馗此人?”
“钟馗?”阎罗王惊讶的望了一眼崔判官,崔判官也一脸诧异的望向阎罗王,二者似乎对范皓所说的钟馗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崔判官取过旁边放置的一本生死簿,还不曾合拢的这本生死簿上,开篇第一个便是‘钟馗’。
崔判官认真道:“这钟馗的确是死了,方才来禀报的两个鬼卒便是领命前去拘捕钟馗魂魄却不曾拘来,报说钟馗魂魄不见了,阎罗王命他们复去阳间查找,黑无常所说的厉鬼……难道是钟馗的魂魄跑去卢启处向他索命了?”
范皓疑惑的问道:“崔判官所说的钟馗,可是扈国本届科考的状元郎?既是状元郎的身份,为何不是我与必安前去拘捕,反而命鬼卒前去?”
阎罗王笑道:“哪里是什么状元郎,不过一介穷书生而已,何必劳动本王的黑白无常两位鬼君大将?”
谢逸出声道:“阎罗王,依卢启所述,与生死簿中记录完全不同,莫不是出了什么纰漏?为何钟馗的魂魄会丢失?”
阎罗王听了谢逸的问话,不由的气道:“还能有什么纰漏?定是那俩鬼卒延误了时间,才使得钟馗的魂魄有了意识自行逃跑了,若本王的下属都如两位鬼君一般认真办差,本王哪用如此操心!”
正谈论间,却见先前汇报的两个鬼卒急匆匆赶了回来,进入殿中便跪在了阎罗王案几前,头也不敢抬的紧张汇报道:“禀阎罗王,方去阳间扈国皇城寻了个遍,还是没能找到钟馗的魂魄……”
阎罗王猛拍一把案几觉得不解气,又随手抄起案几上的一个物件就要砸向两鬼卒,发现拿的竟然不是砚台而是瞌睡虫的虫盒,忙又悄悄放下,稀里糊涂的又拍了一把案几骂道:“没用的东西,自去楚江王的饥饿小地狱禁食三天罚过再来见本王!”
两鬼卒磕头如捣蒜的领命去了,阎罗王这才感觉舒坦了些,复又望向黑白无常,嘿嘿笑道:“看来还是要劳烦黑白无常复去阳间走一遭了。”
范皓与谢逸领命,差事回来还不曾歇到半个时辰,便又飞升去了阳间拘捕逃脱的钟馗魂魄。
……
终南山麓,片片落叶如蝶般的飞旋着落下,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金黄。
一座置办在山脚下的朴素宅院,刚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院中随风摇曳着一丛黄灿灿的秋菊,似是告知着主人仲秋时节的降临。
梅英推开窗子,抬头望向山脚下的一条羊肠小道,不由的轻叹一声,她的兄长已经离家数月有余,算算日子也该回还了,可这熟悉的小道上却总也盼不回个人影。
失落的望了一会儿窗外,梅英回身取过床头的花绷坐在窗前,一针一线的绣起喜鹊来,边绣边回忆着兄长在家时的点点滴滴。
说起兄长,梅英还不曾见过十里八乡有谁能及的上他的文采武功。这些年来,若不是兄长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在家,想必早就去京城考取功名了。今年竟是苦苦求着他才肯出了家门,总算没耽搁了兄长的前途未来。
梅英凝望着花绷上灵动的报喜鹊儿,微微的笑了起来。

☆、第56章 杜平葬尸身

京城郊外的一处荒凉之地,杜平回头望了一眼那座新添的孤坟,眉头深锁着,悲伤的叹了口气,又低头望了望手中攥着的那枚相生结,哀痛的摇了摇头。
“公子,我们走吧?”
弘儿提醒一句,杜平回过神来,把心中愤懑和悲痛的阴霾强行扫除干净,登上了弘儿雇来的马车。
来时的一路游山玩水,四处交际风流,不以考取功名为目的的杜平最终只得了个不痛不痒的名次。若换了别的学子,定会痛哭流涕或失魂落魄,可杜平并不在乎。
不过他也巧合的进了金榜点名的正阳殿,他也在皇城之中痛哭流涕,却并非为了他的功名,而是为了他的义兄钟馗。
钟馗得以高中,是杜平意料中的结果,考场上第一个提交试卷,意气风发的走出考场的姿态令杜平钦佩不已。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点名当日,正阳殿中没有传来钟馗高中的消息,却传来钟馗撞柱身亡的噩耗,杜平傻了眼。
正阳殿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一个知情人肯告诉杜平,即便他使了大把的银子,也不过是被恩赐为钟馗敛葬的资格。
当头破血流,没了气息的钟馗被侍卫从正阳殿中抬出来,扔在后门的冷街上,杜平满腹的疑虑顿时化成了哀恸。
一种情怀叫做惺惺相惜,一种约定叫做金兰之交,阴阳两隔之后,两种却都成了惘然。
杜平惊恐的望着钟馗的尸身,头上的血窟窿早已凝固成一团血糊。进正阳殿之前的钟馗虽然面相粗陋,却不影响那一脸的意气风发,还以为从此踏入龙门成了栋梁之才,不成想竟入了阴间进了鬼门关。
杜平落下两行冷泪,钟馗这般上天入地的巨大差别令他无法接受,注意到钟馗手中紧紧攥着的东西,隐隐的露出一根红色的细绳,杜平俯下身去,掰开钟馗冰冷的手掌,将那枚相生结取了出来。
马车疾行了七天七夜,杜平赶回了家乡。
坐在马车一侧的弘儿撩开帘子问道:“公子,就快到终南山了,我们是先回家还是先去钟公子家?”
杜平低头望了一眼手中的相生结,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本意是想尽快告知钟家有关钟馗身死的消息,但不知为何到了终南山,杜平却不敢了。
未见报喜,先来报丧,任谁能接受得了这种结果?杜平忽然觉得疲惫不堪,虚弱的回道:“还是先回家吧。”
回到家后的杜平突然抱病不起,急的杜府上下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请了不少的大夫来瞧也瞧不出个所以然。
杜夫人急的哇哇直叫,杜老爷趴在杜平床前一声一声的连哄带劝着:“平平啊,考不上就考不上吧,咱家有的是银子,不稀罕什么破功名,大不了爹给你买一个回来玩玩?”
杜平翻了翻白眼,咬了咬牙硬翻了个身子朝里面躺了,懒得理会这对儿活宝一般的爹娘。
……
戍时一更响过,街头传来更夫悠长的报更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两道黑白交替的影子自村边倏然掠过,更夫揉了揉混沌的眼睛细细看了看前方,除了有风拂过卷起地上的纸屑以外,街上连个人影也没有。
“必安,前方山脚下的那座宅院便是钟馗的家了。”
范皓飞落在羊肠小道上,指了指不远处那座窗中透着微弱烛火的朴素宅院,同身边白衣鬼面的谢逸说了一句。
谢逸未发一言,抚了抚右手腕上的锁魂链,示意范皓即刻飞入钟家。
纸糊的窗子年久泛黄,透出的烛火也是朦朦胧胧的,但映在窗子上的人影却是清晰可辨。那是一个女子,正坐在窗前烛下认真的绣着什么。
四周十分静寂,偶有风吹撞纸窗发出低微的呜鸣声。
夜虽深了,可梅英却没有困意,好像兄长随时都有可能回到家中,所以宁愿多等一时也无妨,反正手中花绷上的喜鹊也快完工了,正巧兄长回来好赠予兄长恭喜他高中。
聚精会神的梅英一针一线的绣着,窗外细微的风声中忽然多了一丝不正常的声响,梅英抬起头来仔细的听了听,外面似乎有什么动静,难道是兄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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