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夏燃 二卷完完本——by白马金团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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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打声顿时响起,混着鬼哭狼嚎声此起彼伏。
“这样不行,我才不信小锦鲤会做这样不高明的恶作剧。”青女气不过正要去找姚夏燃理论被漆十拦住,“别急,老大有自己的打算。”漆十说着指指装作若无其事走向姚夏燃的巫舟。
这边巫舟斟字酌句谨慎的向姚夏燃表达关心,“姚队长操劳一天回来的这样晚,千万不要再为手下人的疏忽动气。无用的下人赶出去便是,毕竟愿意追随您的人数不胜数。”
姚夏燃似笑非笑的看着巫舟,轻而易举识破了巫舟幼稚的挑拨。他故意黑下脸,“巫医师说的没错,但在我的驻地敢目中无人坏我规矩的家伙我至少也得让他少层皮。”
巫舟打了个寒战,对姚夏燃言语中流露出的凶狠深感意外。风启挨打的哭号声越来越“凄厉”,巫舟慌慌张张的告辞,一溜烟从姚夏燃视线中逃开。
房间里藻兼卖力抽打桌子腿,时不时嘱咐风启叫的声音再大些。听见外面没什么动静时藻兼扔了鞭子长舒口气,“累死我了。”
“谢谢你相信我。”风启低着头说。
藻兼用力弹了风启的脑门,“别说这些见外话。不过我问你啊,在老大面前你口若悬河的本事去哪儿了?你怎么一声不吭,怎么不努力解释呢。”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听我解释,我要是好奇想打开他的密室绝对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他根本不信我。”风启眼圈红透眼泪快要掉下来。
藻兼捂住胸口一步跳到门边,结结巴巴说,“你你别啊,毕竟如果像你刚才对我说的那样‘半夜有纸条飞着引你进老大书房’,气头上的老大很难相信。”
“我伤心。”风启软趴趴的平摊在地上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和自我厌恶,“我怎么会擅自动他珍视的东西,我长的这么善良,他竟然不相信我。”
窗户外面靠墙而立的姚夏燃微微挑起眉,“小笨蛋。”伸手从门缝里把藻兼拽出来。藻兼自知暴露慌慌张张要解释,“嘘。”姚夏燃制止他。
屋里毫无察觉的风启兀自悲伤倾诉,姚夏燃二话不说锁上房门和窗户。“跟我来。”姚夏燃对藻兼说。
过了好一会儿风启才发现自己一个人被锁在房间里,外面没有人声一片寂静风启心里开始发慌。
我被囚禁了?
这时风启背后的墙脚忽然凹进去一块,犰狳打了个洞从外面钻进来。犰狳舔干净爪子轻手轻脚上前拍拍风启的肩膀,风启猛的一哆嗦眼眶里沉甸甸的眼泪正好掉下来。
犰狳不由屏住呼吸,不知如何应对这样的龙太子。风启飞快的抹掉眼泪强装镇定转移话题,“你吓我一跳。今天晚上天真不错是不是昂?星星多么,月亮大么,亮不亮昂?”
犰狳慌慌张张配合的钻出洞,眨眼功夫又钻回来使劲朝风启点头,“是,多,大,亮。”
“是么,真好。”风启惆怅的长叹口气,低下头再不搭理犰狳。
犰狳被巫舟派来是为了救风启出去。巫舟怕姚夏燃下手太狠影响自己带风启离开鬼白,于是先下手为强让犰狳鼓动风启逃走。犰狳准备好的说辞意外被风启打乱,正寻找说话机会时风启像想起什么忽然郑重的握住犰狳伤痕累累的两只爪子。
“怪我忘了,你是来找我帮你解开项圈的对不对?放心我说到的事绝对做到,马上就帮你拆了那鬼玩意儿放你自由。”风启边说边习惯性的往包里摸索可用的工具,想起包已经丢了头再次垂下来。
“抱歉,你可能要再等几日。”
犰狳心里受到冲击,飞身离开房间没过一会儿又赶回来,将小布包安稳的放进风启手里,“我用这个跟你换,换□□。”
风启把包紧紧搂进怀里,“是巫舟?!”
犰狳点头。“主……巫舟想离间你和姚夏燃的关系,说这样你就能丧失在鬼白的容身之所。”
风启笑了笑,“原来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局。”抬眼轻轻按住犰狳项圈的边沿前后摸了一整圈风启说,“这种低级的东西我闭着眼睛都能帮你拆掉,但前提是你必须答应我自由后永远离开巫舟。”
“我答应你。”
等了一晚不见犰狳回来巫舟第二日天没亮提着药箱亲自去打探情况。刚进昨晚出事关了风启的院子,巫舟撞见藻兼从里面出来。藻兼手里拿着件血衣扑扑啦啦在巫舟面前甩,特别阳光的跟巫舟打招呼,“您早,来的正好老大刚起。”
“手里拿的是……”巫舟半遮住脸问。
藻兼嫌弃的把血衣扔到脚边,照着姚夏燃教给自己的话说,“哎呀是那小骗子的。昨晚老大亲自来把他打了个半死,那小子可能要废,路都不会走了。”
“怎么不拦着他!”
巫舟大惊,推开藻兼直奔姚夏燃的房间。
☆、地牢
巫舟气势汹汹推门而入,书卷前姚夏燃缓缓抬起头。只一眼巫舟被看的脚底发虚,深吸口气弯起嘴角,“姚队长我来给您换药。”
包扎中巫舟有意无意把对话往风启身上引,“得饶人处且饶人,姚队长何必对一个无名小卒下此狠手。若是我就赶他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姚夏燃空闲的一只手不耐的轻扣桌面,不动声色说,“我说过,就算扒他一层皮也不会放他走。毕竟他不是普通人,看这几日巫医师的举动你应该很明白我在说什么。”
巫舟停下手上的动作,“姚队长难道是察觉出了什么。”
姚夏燃眼底深处的黑迅速晕开,歪着头不在意的说,“像那种破绽百出的小东西我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的真实身份。”
巫舟难掩惊愕,“那你说说看他畏惧什么。”
“怕火怕水,不喝菖蒲酒。”
巫舟猛的起身在桌前来回踱了几步,停下脚步单手撑桌,“那我最后问一个问题,他最喜欢什么离不开什么。”
姚夏燃略微停顿了一下,这让巫舟起了疑心。“套我的话?!姚夏燃我险些上了你的当。”
“你我不妨开门见山。”姚夏燃笑道,“我特意从巫族请来的是医师,不是千方百计在我的地盘做手脚的好事之徒。虽然不知道巫族派你来有什么其他目的,但在狼狈的离开之前我劝你老实点。”
“你敢威胁我?!姚夏燃若不是我千里迢迢来给你治伤你的手早就废了,除我之外这天下没人能给你安然取下绞兽锁!”巫舟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姚夏燃活动几下手指,看着手腕上的绞兽锁若有所思。
与姚夏燃撕破脸再加上奴仆犰狳消失无踪,巫舟决定提前施行自己计划的最后一步。趁人不备巫舟溜进厨房在水缸中下药,成功迷倒了第一个进厨房喝水的藻兼。巫舟从藻兼身上取下锁住风启的房间钥匙,打开了房间的门。
巫舟做出一副慌张模样气喘吁吁跑向风启,“快跟我走,刚才我听见他们商量说你身世不明举止危险要把你关进地牢。趁还能走我们赶快……”
“真……真的?!”风启两腿拌蒜的从床上跳下来,跟着巫舟往院子里跑。可没跑出两步远风启又折回去,“你等等我,我有东西非拿不可。”
“快,时间来不及了。”巫舟跺着脚催促风启。眨眼功夫风启扛着枕头从屋里奔出来,“走吧。”风启拉着巫舟往院里跑,但刚走一半风启把枕头塞给巫舟又回去了,“再等等我,我落东西了。”
风启来来回回跑了十多趟,巫舟身上被枕头被子各种杂物堆满,末了风启往巫舟胳膊上挂上把椅子,“我好了,咱们快跑吧。”
巫舟艰难的走了两步,恼火的把东西全摔在地上。“够了!你这个蠢货。”
“蠢你妈个鸡啊。”风启咧嘴笑出上下两排白白的牙,“不跟我演戏了么?不救我了么,别害臊我可以配合你接着往下演。”
巫舟脸一阵红一阵白,这才看见风启身上的小包,“犰狳竟然出卖了我。”
“不,他是心怀正义的指出了你做的坏事。”
见再也伪装不下去巫舟索性来硬的,他从随身的药瓶里取出迷药要往风启嘴里塞。风启虽然体力不行但关键时刻身手算得上灵活,满院乱窜着大喊,“快来人啊,这里有坏蛋啊。”
巫舟冷笑,“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帮你,他们这会儿可是个个都睡的正香。”
巫舟话音刚落飞来一箭穿过巫舟宽大的衣襟把他钉在门板上,漆十从墙上跃下,姚夏燃一行人从院子另一头走过来。早就有所防备的姚夏燃派人暗中监视巫舟的行动,在巫舟下药后及时换掉了水缸里的水。除藻兼外无一人中招。
“提醒的话我从来不说第二遍。”姚夏燃命手下将巫舟押进地牢。
“不,我只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姚夏燃你犯不着小题大做。”巫舟大喊。
“你触到了我的底线。”姚夏燃不为所动。
无计可施的巫舟哀求风启替自己求情,见风启无动于衷巫舟开始像疯狗一样的乱咬人。他发狂撞向风启,“你以为这世上还有谁在乎你的死活,要不是你身上的名头还有价值这辈子你都没资格与我讲话。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维持了人形,但孤身一人无所事事逃窜的你迟早会像你的同族一样沦为牲畜。毕竟就连你那威名在外的父亲和祖母现在也不过是泥潭中垂死的蠕虫。”
“住口。”风启狠狠甩了巫舟一巴掌,两人激烈扭打起来。
姚夏燃不慌不忙在一旁静观,直到风启踹开巫舟从地上爬起来。
巫舟转而开始撕咬姚夏燃,“姚夏燃你记住我今天的话,收留他你会后悔,关于他的危险你一无所知。他对你所说的一切没有半句真话,他不从属于任何人,他会利用他遇见的每个人,他会毁掉你的……”
“聒噪。”姚夏燃抬脚踢晕巫舟,甩手招呼手下把人拖下去。
姚夏燃弯腰拍掉风启身上的土,“把巫族的人逼成这样,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如果我现在认真问你,你能不撒谎的回答我么。”
“不能。”风启干脆的说。
明明是自己被拒绝姚夏燃却从风启眼中察觉到一丝埋怨,他凑近了问风启,“若是你不说我就真的永远把你锁进屋里呢。”
“你不会。”
姚夏燃想了想伸手拨弄几下风启的头发,“你说的对。以前的我会,但现在不会。”
地牢尽头,装满萤光蝶的夜灯忽明忽暗。
巫舟双眼中光彩尽失,没功夫讲究脏不脏狼狈的瘫坐在地上。他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抓住跟前密实的铁栏朝远处凶狠骂道,“你这个畜生怎么来的这样玩,出去后看我不一个个拔掉你的鳞甲。”
犰狳从灯下走出来,“你太自大了,无论是龙太子还是姚夏燃,你不是他们的对手。你可能到死都要被关在这里了。”
巫舟伸出胳膊使劲抓了两下没抓住犰狳,嬉皮笑脸的说,“不不,我不是还有你么,你可以帮我把钥匙偷来……”
犰狳把取下的项圈扔到巫舟脚边,“对不起这是你我间的最后一面,那位大人说我有资格获得自由。”
“若是我完了你也不会好活,我师父不会饶了你们。你回来!”巫舟的声音在地牢里回荡不散。
☆、麻烦
巫舟被关进地牢后天已经蒙蒙亮,风启辗转反侧从床上起来轻手轻脚出门趴在姚夏燃书房窗前朝书架旁的暗门打量。
姚夏燃从密室里推门出来,抬眼正撞上风启一双黑亮的眼睛。就像看见夜晚河面上忽然跃起的两尾青鱼,姚夏燃被溅的满眼水光。姚夏燃径直走向风启,隔着窗户问他,“好奇么。”
风启嘴上说不不不却使劲点头。姚夏燃把钥匙解下递给风启,“好奇就去看看,顺带把里面的鱼缸搬出来透透气。”
“没问题。”风启脸蛋乐的像大花一样扑棱棱展开,可他手伸到一半又猛的缩回去,整个人后退一大步神叨叨的说,“我明白了,你诈我!”
笆裁矗俊?br /> “虽说误会解开你已经知道闯进密室的是巫舟不是我,但你还是不放心,你试探我用钥匙诱惑我对不对?你放心我非常有分寸,你珍视的东西我绝对尊重,绝对没有非分之想。你想想,我要是有坏心思早就偷偷溜进去翻个底朝天了,比如你外出……”
风启越是紧张话越是琐碎,早就习惯的姚夏燃听一半扔一半,低头拎起了风启身上斜挂的小包。风启顿时噤声,转身想要走可姚夏燃故意不松手。
“听藻兼说巫舟是偷了你的包钓你上钩,就跟你好奇我房间里有什么一样我也好奇你包里装着什么。不如我们相互交换,你现在就能拿着钥匙踏进那道暗门,与之相对你要把包交给我。”
风启为难的护着包,忽然脱口而出,“我喜欢你做梦都想着你你真好看。”
姚夏燃愣了一下,风启趁机抢回包一溜烟的跑远,“咔咔咔不跟我抢东西的人才最好看。”
“小混蛋。”姚夏燃笑着把钥匙收好,转头对身后说,“别藏了,出来吧。”
犰狳小心翼翼从桌子下面爬出来,很不习惯窗外照进来的光半遮住眼睛。他扑通朝姚夏燃跪下连连磕头,“我无处可去了,请您收留我。”
姚夏燃像对犰狳的举动并不觉得意外,“我猜给你解开项圈的是雨太小,你怎么不先去认他做主人。”
犰狳面色惨白没有吱声。姚夏燃再问他,“你说说看自己身上有什么能为我所用的价值,我这里不养闲人。”
姚夏燃居高临下语气冷淡,与刚才在风启面前时判若两人。在姚夏燃给的压力下犰狳越发无所适从,“我……不知道。”
“你若是不知道,我也就没办法留你了。”姚夏燃边说边低头整理桌上的书卷。
“您看这样行么。”犰狳跳上桌在姚夏燃眼前渐渐改变了形态。
日子一天天飞快接近甄选会。在此期间姚夏燃的猎龙队猎龙数量剧增同时豢养的龙无一死亡,这使姚夏燃的排位迅速向顶端靠拢。
其他猎龙队陆续得知姚夏燃队上有养龙奇人,纷纷腆着脸皮备厚礼上门打听绝招。正处于竞争的最激烈时刻,姚夏燃却全无半点私心,让风启把如何养护龙的关键细节一一告知。姚夏燃威望越来越盛,人们开始记起从前鬼白王义子姚夏燃的不凡风姿。
甄选会前两日傍晚,在外奔波一天的姚夏燃归来后在书房与风启下棋。不论下几盘风启总是输给姚夏燃,而且输的一点不难看。
“我一向以为自己下棋技艺一流,没想到你比我还厉害。”输棋的风启比赢棋的姚夏燃还高兴,毫不吝惜的夸奖姚夏燃,念叨半晌抬眼看见姚夏燃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
“你不信么,我可是赢过天下第一棋圣的人。那缺了两颗门牙的老头当时追着我满院子跑呢,不过他追不上我就是了咔咔咔……”
风启跪在椅子上双手撑桌,在姚夏燃面前晃啊晃的滔滔不绝,全无最初刚来驻地时谨小慎微正襟危坐的模样。姚夏燃看着风启神采飞扬的一双眼睛下面零星的几颗小雀斑,耐心的把风启的故事听完。
“棋圣也像你这样故意输棋么。”
冷不丁被撞破风启捂住脸蛋有些慌张,“当……当然不会,他哪里舍得。”
“你这样百般讨好我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若是说没有我不相信。”
风启低头抠手指,“我对你……自然是有利可图。”
“哦?”姚夏燃对风启的直接非常意外,“说说看,也许我会满足你。”
风启两手十指交叉,紧紧握成拳头伸给姚夏燃,“懂了么?”
姚夏燃看着眼前自己一只手就能包裹住的拳头难得认真的思索了一番,“并不。”
风启非常遗憾的长叹口气放下两只手,“没办法,这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
房间另一头靠墙的角落里快要和暗影融为一体的犰狳此时老脸红透。自从被姚夏燃收下后犰狳变成了风启的“小尾巴”,风启到哪儿他跟到哪儿。
起初犰狳是对给自己解下项圈的风启本能的亲近,后来对风启的做事方式产生了好奇。巫舟口中难成大器的风启利用甄选会的时机不动声色改善了整个鬼白龙的生存处境,这份善用人心的通透犰狳从未见过。
不仅如此风启总有意无意将龙的习性告诉给姚夏燃,有心协助姚夏燃增加捕龙数量壮大势力。犰狳看出风启在凭一己之力下一盘层层布局的大棋,想要看到棋的终局,于是犰狳自愿帮风启守护作为龙太子的秘密。
但犰狳唯独看不明白风启与姚夏燃之间想要形成的关系,不仅看不懂每次偷偷在外旁观时都能看的满脸通红。一个小心翼翼的试探,一个装作毫无察觉的纵容。赢棋的姚夏燃明明嘴角都快弯到耳根了,怎么还能一本正经黑脸吓唬风启?犰狳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