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金身系统 番外篇完本——by金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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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业走出办公室,原本拥挤的大厅,不过一夜之间竟突然空了下来,除了重症监护室里几位老兵,很多年轻的士兵要么转院,要么回家,热血沸腾的他们选择离开,成全对祖国的爱,而季业却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只能留下。
护士长还在一边劝一个执意离开的年轻士兵,那孩子不过才十七八,右手断了,几天前才到医院,可是现在他用还打着石膏的手拿着一份转院申请,执意要离开。
护士长看见季业,松了一口气,求助的看着他。那年轻士兵好像是认识他,目光鄙夷,拿着手里的申请走到他面前,“我是南京军区的,也是鹿长官手下的兵。鹿长官告诉我放心,他弟准能治好我,让我三个月以后还回去报道,要是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打死也不来这么个破医院,我们在前线抛头颅洒热血,你倒好在这儿救日本人,那个日本人不知道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准备救了他,杀更多中国人吗?要我说,你也是个汉奸,就连鹿长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一家都是!”那士兵说完还不罢休,朝着季业吐了口唾沫,那张申请悠悠的飘到季业的鞋边。
季业闭了闭眼,心里忍不住要发笑,这是个国家大于一切的年代。只要报纸上寥寥几句话,就能煽动一大片的爱国青年,那时候的他也是吧,只是听说东京医学系可以找到办法救治这种病,就毅然决然的去了,经年之后,才知道,年轻的我们只有一腔热血,把一切看的太简单,有时候死反而是最容易的事,在这个年代,活着的人注定要背负更多。
就在年轻的士兵骂完不过喘息的功夫,大厅里突然闯入一大批的日本士兵,为首正是军装的萍子,她鼓着掌走进这空荡的大厅,高跟鞋和着清脆的掌声,在大厅里回荡。
“骂得真好,这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吧。季医生,我想也可以开始了吧,我答应你不伤害这里的病人,也不通知大佐,不过要是你再故意拖延,陪葬的可不是你们小小的第三军医院,而是整个南京城了。”萍子的中文还是一如往常的流利,她最喜欢茶道,也喜欢听他用中文说些古时候的故事,她很想来中国看看。他都知道,她说这些,无非是因为,她爱的那个人是个中国人罢了。
萍子用枪指着季业的头,推搡着他走,留下满目震惊的年轻士兵和一室寂静的大厅。
到了病房门口她放下枪,季业僵直着后背,良久,问道:“为什么要故意这样做?”
“你又欠我一个人情。”萍子低下头,额前的碎发遮住她的表情,虽然他没有转身,可她还是习惯了在他面前隐藏那些感情。就像她会习惯的替他辩解,替他解围。
季业记起刚到东京大学的时候,他考试得了第一,却遭人嫉恨,污蔑他是作弊,当时被他挤下第一宝座的她却是挺身而出,“我最讨厌那些不肯承认失败的人。输了不可怕,最怕不认输。”她笑着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角上扬,有些骄傲,有些美好。
虽然季业不爱萍子,但是不得不承认这多樱花让人倾慕,至少季业羡慕她的敢爱敢恨。不像自己,永远在原地,这么多年过去了,却始终什么都不敢说,他害怕,如果说了,他连这样默默陪伴的机会也没有了。
“你哪里病了?”季业没有回答,反问道。
“病的不是我,是你。”萍子将枪放在桌子上,“你知道的,就算逃出研究所,你也没几年好活了,跟我回去吧。”
“萍子,你还记得你问过我为什么放弃画画吗?”季业的回答有些牛头不对马嘴。
萍子回忆起季业给她画画的时候,她端坐在一树樱花下无聊的玩着和服上的衣带,会不时地抬头问,什么时候好啊?怎么还不好啊?你要认真画,不可以画丑了之类的话。这些话他都能笑着回答,唯独她抬头,樱花落在她肩头,她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你为什么会放弃画画呢?你不是说这样是你的梦想吗?”
季业的声音好像穿过风,穿过盛开的樱花,在她的耳边回响,“因为,有时候有比梦想还重要的东西啊。”
萍子喃喃自语,“于你来说看,究竟什么比梦想,比命更重要呢?”
季业弯了眉眼,“大概是使命吧。”生而逆命,可怕的从来都不是死,而是死的没有价值。而现在他唯一找到的归宿的就是为爱的人活着,或者在未来,死去。
“哪怕我告诉你明天就会攻打南京城,你也不会逃,是吗?”萍子素白的面孔上浮现一抹苦笑。
“逃避永远不是面对灾难的正确方法。”季业用了闭了闭眼,“你回去吧,这一回我不会逃了。”
“如果你后悔了……”萍子还想再说什么,都被季业一口回绝了,“永不后悔!”
季业知道日军打到南京只是时间问题,但是没有想到就像萍子说的,那么快,快到就在明天。
或者准确的说是这天的夜里,城外炮火轰鸣,头顶有直升机投放着炸弹,人们四处逃散,战火燃起在这座曾经繁荣的城市一角烧起,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季业坚决不肯撤离,他在第一时间成立了急救卫生队,为前线撤退下来的士兵简单包扎,或者直接安置尸体。但是很快,城门被攻破,越来越多的日军进到南京城里,季业他们一边打一边退,就在他拿起□□准备给自己最后一枪的时候,季铭及时出现,抢下了他的枪。
“哥!”季业很震惊,他明明记得季铭他们一批是最早撤离的人,怎么会?!“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不回来,你就准备死在这儿是吧!”季铭心有余悸,外面的炮火声轰炸在耳边,好像下一秒就要将他们都炸得粉碎一样。他扯着嗓子骂。看见季业拿枪的那一刻,他简直火冒三丈,原来他一直不肯撤离,打得是这个主意!
“哥!”季业的声音矮了一截,看着眼睛冒火的季铭。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大哥。
“还有枪!你现在能耐了是吧?”季铭越说越来火,恨不得真的冲季业开一枪。让他知道子弹打进身体里的滋味,那种金属卡进肉里的感觉,让人牙酸胜过疼痛。“你知道现在枪支弹药有多宝贵吗?!外头那些士兵都上了刺刀,你居然还有闲心在这儿闹自杀!”
“哥,我错了。”季业低下头,死是一种逃避,也不是他说的勇敢面对。
“跟我走!”季铭拉着季业就要往后跑,前面苦苦支撑的防线又一次宣告溃败,只有几个残兵留下了当人肉炸弹,剩下的但凡能跑的都往后撤退了。
“哥!后面还有人呐!”季业挣脱着想去救剩下的几个小士兵。那些孩子其中有一个跟他关系很不错,昨天还替他做了截肢手术,那是一个刚十八岁的孩子,比他还小两岁,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家里人父母兄弟都惦记着,可是现在,跟他背道而驰的那孩子穿戴着满身的弹药,往敌营冲去。
季业眼看着巨大的轰鸣声响起,火花四溅,无数的砂石建筑物倒飞出去,其中大概还有那孩子破碎的再也缝补不起来的尸体,就在那刹那之间,季业挣甩开季铭的手臂,他感觉又些沙子飞进他的眼睛里,有温热的液体再也忍不住,从脸上滑了下来。
季铭整个左手一麻,臂膀上有一处弹伤,他刚包扎就听说季业还在第一道防线,当时就赶了过来。他一路都怕极了,不是怕死,而是怕自己又只能面对像三年前那样,在战乱中最伤痛的不是身上的弹孔,头顶的炮火,而是失去他的那颗空落落的心。
幸好这一次,他还找到的他。季铭一咬牙,右手以掌成刀,一下子将季业劈晕过去,将人直接抗在肩头,往后跑去。整个左手臂都有些乏力,手臂上的止血带早已崩开,血顺着臂膀流进脚下,他飞奔着将人塞进车里,发动车子一刻不停的逃离这座废墟一般的城市。
季业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全身酸痛,自己的眼睛又被故技重施的蒙住了,他躺在一张绵软的床上,什么也看不见。他动了动手,却发现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扣着,用力挣脱了一下才发现,不但手,自己的四肢都被人有铁链扣着,那些冰凉的链子扣在自己的手腕脚腕上,无端让他心慌。
“醒了?”男人沙哑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突然想起,吓了季业一跳,但是他很快就平静下来,那是大哥的声音,只要大哥在,他就不怕了。
“哥?”季业试探着问,“为什么把我锁着?哥,你放开我。”
“我以为我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季铭不理会挣扎着的季业,那些铁链发出叮咚的声音,好像唤醒了他心底最黑暗的角落,那里有个声音一直在挑衅——告诉他,如果不听话会有什么后果,做你一直想做的事,反正也没人制止你了。
“不听话的孩子要惩罚啊!”那人贴在他耳边,沙哑的声音有些陌生有些熟悉。
“哥?”季业敏感的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直到感觉到一只冰凉的大手在他的身上游离,从胸口要腰臀,在他的肚子上打了个转儿,他听见一声冷笑,像是在自嘲,又或者在嘲讽季业如今的处境。季业的声音里带着恐慌。
那双大手并没有因此而停下,他接着慢条斯理的解开季业胸口的纽扣,一颗一颗,像是在对待什么工艺品。
季业只觉得胸口一凉,那件白衬衫就被一把撕开,露出白皙的胸口和两颗粉色的茱萸。
“你是谁?”季业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攥进手心里,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眼睛被蒙住的感觉让他很无助,而对方只说了三两句话,对他的问题没有丝毫反应,这让他有些怀疑是不是哥。哥他怎么会干这样的事!……
季铭原先还有些犹豫,看着季业的身子在他的大手下有些畏缩的颤了颤,就有些忍不住了,他俯下身子,温软的嘴唇贴着季业的胸口,湿漉漉的舌头顺着胸口慢慢的舔舐。
季业整个人身子一僵,他先是一愣,接着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铁链勒进皮肤里,好像贴着骨节发出巨大的声响,但是很快季业就发现敌我双方悬殊很大,那人只用一只手就完全控制住自己。这下,他心里彻底慌了。
季铭的动作并没有停止,他按住季业的身子,一下子翻身压在床上。
他跨坐在季业身上,有些着急的撕开自己的衣服,那些在深夜的梦里想过无数回的人如今就躺在他身下,没有什么比这更能吸引人了。
这是一场绵长的战争,季业被承大字紧紧锁在一张床上,他的眼上蒙着一条黑布,他看不见,只能感觉到那人近乎疯狂的撞击。他甚至尝试过咬舌,但是都被那人一一化解,嘴被牙尖撬开,灵活的舌头卷进去,一股熟悉的男性荷尔蒙的气息萦绕。
这让季业整个人都僵住了,以至于被进入的时候,他都没有反抗,他一动不动的承受着来自那人的愤怒的爱意。
季业知道,他是谁。
他看不见,但是能听见最动情的时候,那人温柔的唤着他的名字。
阿业……阿业……
只有几个人会那么喊他的名字,亲昵中的爱意,像是穿越层层时空而来的温柔呼唤,在季业的脑海炸响,那股如棉布撕开的疼痛将季业的意识拉到模糊,在晕过去之前,季业清楚的听见系统久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系统提示音越来越励志,接二连三的铃声响起,
季业这才恍惚意识到,他大概还有任务要完成……
第73章 城
南京城沦陷,国民党政府退守重庆,日军的气焰一时无法遏制。整个南京经历了长达六周,大规模的毒杀,抢掠等暴行在这座昔日繁华的古城里上演,这里长眠下近三十万的无辜百姓。
而这些远在重庆的季业并不知道,他被关在这个小黑屋里已经一个月了。
每天那个人都会来,大多时候是安静的坐在床边,也有些时候会和他温存片刻,季业还是被扣在床边,只是铁链变成了丝巾,那个人好像很怕伤害他,小心翼翼的做足了前戏,每一次动作轻柔的季业几乎恨不起来。
直到一个月后,季业听到那群人逃窜的声音,接着几声枪响,季铭冲了进来,他冲进房间将他‘解救’出来。
这些训练有素的军人自导自演了一场戏,只是为了让季业相信,那个上了他的人不是季铭。只是,他怎么可能认错,那是自己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人啊。
季业也配合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跟着季铭回了家。
季铭忐忑的看着季业,他整个人裹在大衣里,瘦了一圈。他微眯着眼,像是很反感阳光,缩在座椅上,不发一言。要不是实在担心他的身体状况,才自导自演了这一场戏,他更希望可以把他藏在那个小屋子里一生收藏。
只是,季铭想起救下季业的时候,他面色平静,就像这一个月来,他好像除了最开始的震惊之外,之后都一直很平静,平静的让人有些害怕。
“阿业?没事吧?那些人没有把你怎么样吧?”季铭皱着眉头,一边看着路,一边试探的问。
“没什么,哥,你放心吧。”季业弯了弯嘴角,勉强笑了笑。
“现在是什么外面是什么情况?”季业皱着眉问出了第一个问题,“我们现在在哪里?南京城怎么样了?”
“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你只要知道咱们现在很安全就行了。”季铭拐了个弯,小洋楼已经近在眼前,“你给我好好养养身体,看看自己瘦成什么样了。”
“知道了。”季业敛下眉目,目光盯着自己的手,左手手臂上那些细微的针眼因为瘦弱的身体,显得像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他打定主意,一定要找办法和组织取得联络。也许完成任务才是最应该做的事情,在这么一个战火飘扬的时代,枭雄多于英雄,他已经不奢望可以和大哥一起安然无恙的度过一生,那么至少,他走之前,要安排好一切的事宜。
“二姐呢?她跟我们一起逃出来了吗?”快进家门的时候季业突然问了一句。
刚下车,就看见季铃儿跑了过来,一个多月没见,曾经圆嘟嘟可爱的小女孩,整个脸都瘦了一圈,下巴上的婴儿肥少了很多,五官变得更加立体,看上去更好看了,只是那双眼睛里染上了愁容。
季业心里一慌,接住季铃儿扑过来的小身子,将孩子抱了起来,“铃儿,慢点跑,怎么了这是?”
“小舅舅……”季铃儿看见季业,眼泪刷的流了下来,抽泣的趴在季业的肩上,“妈妈,妈妈生病了!”
季业心里一紧,原来这一回不是骗他的,二姐还是没能躲过遗传病!季业一边摸着小外甥女的,一边往里走去,安慰道:“铃儿放心,小舅舅很厉害的,可以救妈妈。咱们坚强一点,不哭了,一起去找妈妈好不好?”
小女孩异常的乖,趴在季业的怀里,她觉得小舅舅好像比上一回见瘦了很多,只是这并不多高大的身躯给了她无限的温暖与安全感。
家里设置了一个专门的房间做病房,一整套的设备都很齐全,想必花了大功夫。季业走近二姐的身边,那个原先笑着打趣他的二姐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机,气息微弱。
季业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但是摸了摸眼角,干干的。原来,他已经没有泪可流了吗?
“铃儿乖,小舅舅给妈妈检查身体,你在旁边站着乖乖的不要说话好不好?”季业叮嘱了一句,曾经很调皮,说一句话能把人噎很远的小家伙顿时认真的点了点头,站在旁边,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季业,像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季业身上了,她好像莫名的相信这个小舅舅可以救妈妈。
季业熟练的探了探脉搏,季娟的病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程度,虽然现在的中国医疗看来是没救了,但是季业摸了摸自己左手臂上的针孔,他还是有机会的!伸手翻了翻季娟的眼皮,凑近了听了听她的心跳。查看了一眼她正在输的药液,不出所料,果然是最普通的葡萄糖。
他走到房间的书桌旁,仔仔细细的列了一张单子,那上面都是些珍贵的药品,季业打算靠自己的记忆里那些配置的药来赌一把,赌注就是他自己。
研究所的配方只是一种可能,仅仅一年,季业并不能完成根治这种疾病,只是说找到了一种可能,很多的临床试验可以将早期发病的病人遏制住,但是需要治好二姐,这样还远远不够。他唯一的优势就是他掌握了前人研究的很多资料,还有自己这只白鼠可以先试验,再应用。只是这件事必须瞒着所有人,主要是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