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心外完本——by雪虐风饕

窦熙雅又是一惊：“将你驱逐？！”
“对，就是我晕倒的那一次。那是我第一次感知到她的存在。”
窦熙雅想到左晓梦说过，那次莫彦佳醒来时，对白映涵做出了攻击性的行为，现在想来，那个时候她大概是把白映涵错当成那个人格了。不过这样也可以说明，莫彦佳和那个人格一定发生了很激烈的冲突。
“那次之后，她就时不时强调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但也知道将我驱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没有再在我面前出现过。不过她也试图用别的手段给我找点麻烦，比如那次我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之下还被米楚楚取代，就是她搞的鬼。还有之前差点掐死许颐雯的事情，也是她一手策划的。”
“她策划的？！”
莫彦佳点头：“对。当时米楚楚为了躲避许颐雯而把狗放了出来，是她动了手脚，趁许颐雯出去见你们的时候刺激狗做出过激的行为，所以许颐雯什么都没做也被狗攻击了。”
窦熙雅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许颐雯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个时候我就不得不出面，而晓梦大概会被送进精神病院，在精神病院那种环境里，大概她会有更多机会接触到我。”
莫彦佳说得平静，但窦熙雅冷汗都要出来了，她根本不敢想像，如果左晓梦真的因为杀人而被送进精神病院，那等待她的绝对是永无止境的治疗，甚至很可能用强制手段将所有人格都除掉，其中当然也包括莫彦佳。
“我借着许颐雯的催眠把自己关起来，一来是想知道，她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在独属我的区域里是感知不到我的。二来，是想让她觉得我是真的沉睡了，借此来看看她会如何行动。如果能抓到她再好不过，就算抓不到，也能知道她到底是冲我来的，还是冲晓梦来的。结果是，她只是给我找麻烦，并没有对晓梦出手。所以我推断，她的主要目的就是驱逐我。但我想错了。”
窦熙雅想到米楚楚，想到莫彦佳说起米楚楚死了时的表情，几乎声音都开始颤抖：“米楚楚是她杀的？”
莫彦佳的眼神黯淡了下去，许久才道：“嗯。这也是我下定决心要将她揪出来的原因……”

第62章

听完莫彦佳的话后，窦熙雅问她想要怎么办，是不是让左晓梦去找出那个人格。莫彦佳说她现在还不能肯定那人是不是真的不会对左晓梦出手，如果左晓梦去到她感知不到的地方，被杀了她都毫无办法，所以不能拿左晓梦去冒险。莫彦佳说希望窦熙雅可以另外想办法，把那人引出来或者是直接抹杀。
窦熙雅沉吟半晌后无奈道：“给我点时间，我想想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话是这么说，但窦熙雅觉得很难，莫彦佳的力量足够强大，她都做不到的事情，那就只能让左晓梦去做，除此之外，不会有别的办法。但是她也知道，莫彦佳那样在乎左晓梦，在米楚楚刚出事的现在，莫彦佳最担心的肯定是左晓梦的安危，肯定不愿意让左晓梦冒险，所以现在她再怎么说，莫彦佳都不可能会同意让左晓梦去接触那个具有强烈攻击性的人格。
她说给她一点时间，其实也是在给莫彦佳时间。最近发生这么多事情，莫彦佳再沉稳，内心再强大，也难免会有所动摇，她觉得现在最需要时间的，是莫彦佳。
两个人说完事情后，窦熙雅问莫彦佳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莫彦佳才和白映涵吃完饭不久，根本不饿，便拒绝了窦熙雅的邀请。
窦熙雅看着莫彦佳略微有些消沉的模样，觉得她把自己绷得太紧，便想带她出去散散心。她约莫彦佳去看电影，莫彦佳本来是拒绝的，但抵不过她的软磨硬泡，还是答应了。
莫彦佳说要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出门，窦熙雅便坐在书房里，随手从书架上拿本书翻看着等她。
莫彦佳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衣，衣摆长长地盖住臀部，笔直纤细的双腿被那件长度十分暧昧的衬衣衬得性感无比，还没来得及吹干的头发披在背后，将那白色的衬衣浸湿了一大片紧紧贴在背上，几乎能透出她皮肤的颜色。
坐在书房的窦熙雅直勾勾地看着那撩人的身姿从客厅路过，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的体温似乎升高了一点点，在空气略微冰凉的天气里还觉得有点热。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反应，她赶忙收回视线，装作认真看书的样子，但听到莫彦佳打开卧室房门的声音时，还是忍不住抬头看向那边。
莫彦佳在不经意间撞上窦熙雅那带着热度的视线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她只是习惯性在洗完澡后以这副打扮回房间换衣服，完全没有想过屋里还有个窦熙雅。而此刻，窦熙雅那不够平静的眼神让她察觉到，自己失礼了。所以她赶紧闪身进了房间，顺手把门反锁。
房门被反锁时那清脆的咔哒声让窦熙雅有种自己是变态偷窥狂的错觉。虽然她也知道大概莫彦佳是被她刚才那连自己都控制不住的视线惊到了，但她还是觉得，莫彦佳真是太高看她，她还没有直率到会不计脸皮的遵从自己心底的声音的程度。
莫彦佳再从房间出来时，已经衣着端庄，头发也吹干了，看上去神清气爽，站在她身边能闻到很清晰的洗发水的香味。窦熙雅的视线忍不住又从头到脚将她扫了一遍，这一次比刚才更大胆更明显了一些，直看得莫彦佳浑身不自在。她是故意的，谁让莫彦佳把她当偷窥狂呢，那她就光明正大地看好了。
“走吧。”莫彦佳无视窦熙雅那暧昧中带着几分调侃的视线，拿了车钥匙就要出门。
窦熙雅喊住她：“你别开车了，坐我车就好，回头我送你回来。”
鉴于之前窦熙雅曾赖在她家不走，再鉴于刚刚窦熙雅刚刚的表现，莫彦佳十分怀疑她的动机。
窦熙雅不满莫彦佳那怀疑的眼神：“别那么看我，我只是觉得反正我车停在这里也是要回来取的，反正都是要回这里来的，干脆开我车方便点。”
“那倒是。”莫彦佳点点头，认同了窦熙雅的说法。
两个人选的电影院离莫彦佳家并不远，吃饭的时间，电影院里的人仍然很多。买了马上可以看的一场电影，莫彦佳想着窦熙雅没有吃饭，又买了两大桶爆米花和饮料。
两个人一人抱一桶爆米花，坐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放映厅里，看着并不算很好看的电影。整个过程她们没有任何交流，也没有一个眼神的交换，从始致终都在吃爆米花。
从影院出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路灯照亮了车来车往的马路，道路两边的商店透出的光亮给略显寂寞的黑夜添了几分热闹。窦熙雅说难得出来玩儿，不想太早回去，可是一时间又想不到有什么地方能去，莫彦佳便说带她去逛夜市。
附近的夜市是a市最有名的夜市，连着步行街，热闹的场面会一直持续到深夜。莫彦佳有的时候会自己一个人来这里逛，左晓梦也喜欢来，每次来总要买一些看上去有用其实根本一次也不会用的东西回去。
窦熙雅不是一个人爱逛街的人，更不喜欢这种人挤人的地方，但莫彦佳说要去，她便也生出了几分兴致，微笑着答应，说想吃街边麻辣烫。
两个人在夜市的一个麻辣烫小摊上坐下来，一边吃着热气腾腾的麻辣烫，一边说着一些轻松的话题。窦熙雅说她在a市生活这么多年，早就听说这里的夜市很有名，但从来没有来过，莫彦佳打趣她不食人间烟火。
吃过麻辣烫后，莫彦佳带着窦熙雅看遍了整条夜市街，看窦熙雅被人挤人的场面为难得不知道该如何下脚，便主动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利索地在人流间穿梭。
寒冷的冬夜里，莫彦佳手心的温度让窦熙雅感到安心和温暖，同时却也被莫彦佳在夜市灯光照耀下变得闪闪发亮的眼睛刺痛。那双眼睛充满了活力，那样神采飞扬，却让她有种抓不住的不安。
逛完夜市，窦熙雅还是不想回家，她提出要去看夜景，莫彦佳虽然有点无语这人一出接一出没完没了，但也还是耐着性子陪她。刚好步行街的尽头有一条夜灯很漂亮的街道，两个人便开了车过去。
将车停在街道入口处的地方，放眼望去整条街景尽收眼底，璀璨的灯光将整条街道印出一种梦幻的炫丽，让人有种置身童话世界般的感觉。
窦熙雅看着道路两边的树上用小彩灯描绘出的各种漂亮图案，感慨道：“真是一个让人少女心爆棚的地方。”
莫彦佳扬着嘴角调侃道：“窦医生也有少女心？”
“不行吗？”
莫彦佳轻声笑道：“有点意外。”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没有情趣？”
“你不是在人性的黑暗里走过来的人吗？我以为你大概已经没有那种情怀了。毕竟整天淹没在负能量的海洋里，还能用一双会欣赏美的眼睛去看世界？”
窦熙雅啧一声：“你这样好像在说你自己长得很丑。”
莫彦佳一愣，回味过来窦熙雅话语里的意思后，浅浅地翻了个白眼，还真是一句猝不及防的告白。她不想接这话题，便提出要下车去走走，窦熙雅答应了，和她一起下车。
走在被各种彩灯淹没的街道上，心情会变得很奇妙，即觉得浪漫又有种脱离现实的虚幻。看着走在前面的莫彦佳，窦熙雅觉得那身影仿佛要跟这街道隔为一体，也变得不真实了。她突然有点慌张，迫切想要证明莫彦佳的存在，想要留住莫彦佳存在的证明。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拿出手机，对着站在大树下，仰头望着头顶灿烂灯光的莫彦佳拍了张照片。
莫彦佳回过头来看她，那秀气的五官在这样的背景下显得更加迷人，她不禁又按了一次快门，将这一幕留住。
“窦医生，你真的很有偷窥狂的潜质。”莫彦佳勾着嘴角的样子有几分调皮，也有几分可爱。
窦熙雅微笑：“那也要看对象。”
莫彦佳耸耸肩，不接她挑逗意味明显的话题，转而道：“你冷不冷？回车上吧。”
“嗯。”
两个人没有久留，静静在车里坐了一会儿后，莫彦佳说差不多该回家了，窦熙雅点点头，发动车子送她回家。
将莫彦佳送到楼下，莫彦佳还是像以往那样，道谢过后直接打开车门下车。窦熙雅苦笑着勾勾嘴角，松开自己的安全带，轻声喊她：“彦佳。”
莫彦佳闻声停下，转过头来，她俯过身，吻住莫彦佳的唇。莫彦佳的呼吸静止了，保持着回头的姿势久久未动。见莫彦佳并未拒绝，她的动作更大了一些，舌尖稍稍探进那微张的唇间，但也并没有太放肆，她怕吓着莫彦佳，轻舔过那柔软的双唇后又改为吸吮，像品尝柔软滑口的冰淇淋一般。
她恋恋不舍地松开那让她迷恋的味道，看到莫彦佳微微瞪大的眼睛里仍然满是震惊，那红唇比刚才多了几分晶莹，诱得她想再品尝一次，但她忍住了，亲亲莫彦佳的唇角，微笑道：“晚安。”
莫彦佳回过神来，眼神终于聚焦在她脸上，张了张嘴却又僵在那里。窦熙雅觉得好笑，挑眉调侃她：“不下车吗？想再来一次？”莫彦佳一怔，眼神闪避几番后，一声不吭就要下车，却听窦熙雅又在背后道：“不跟我说晚安？”
莫彦佳动作顿了顿，没有理她。看着莫彦佳那别扭的模样，窦熙雅愉快地扬起嘴角，轻笑出声。
车灯照耀下，莫彦佳低头往前走，那背影怎么看怎么有点郁闷。窦熙雅心情极好地追着她的身影，几步之后，那身影一顿，缓缓倒了下去……

第63章

“彦佳！”窦熙雅从车上冲下去，奔到倒下的莫彦佳身边。莫彦佳并未失去意识，但那样子看上去却极为痛苦，似乎是被头痛所扰，她抱着脑袋，眉头紧紧皱起。“彦佳！怎么了？”窦熙雅焦急地寻问着，但莫彦佳只是发出一阵痛苦的□□，根本无力回应她。
窦熙雅不知所措，将莫彦佳扶起，抱在怀里，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莫彦佳半眯着眼睛，看那样子好像随时会失去意识。窦熙雅很担心是莫彦佳所说的那个人格在作祟，她担心莫彦佳会就这样失去意识，甚至担心会发生更严重的事情。
窦熙雅心情忐忑地抱着莫彦佳，片刻之后，莫彦佳突然低吼一句：“给我滚开！”窦熙雅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莫彦佳一把推开，跌坐在地上。
看着突然暴躁的人，窦熙雅想的不是莫彦佳为何突然如此，而是立刻明白，这人不是莫彦佳！
那人用凶狠的眼神看她，那明显已经没有理智的眼睛里只剩下狂躁，那大概是可以被称为杀意的情绪。窦熙雅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要被那双眼睛吞噬掉，恐惧侵占了她的身体和大脑，让她连开口问一句‘你是谁’的力气都没有。她坐在地上，看着那人站起身，站在她面前从上面俯视她，那看蝼蚁一般无情的眼神让她的恐惧更加放大，此刻变得无比迟钝的大脑里飞快闪过一句话：这人要杀我。
当那人朝她伸出手时，她甚至没有气力起身逃跑，那人的手触到她的脖子时，她感觉到的只是自己身体无法抑制的颤抖，因为恐惧，她甚至感觉不到那人的手是暖的还是凉的。
她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那人掐在手心里，那手在收紧，理智告诉她她该马上起身逃跑或者反抗，但身体却像被冻住一般僵硬，连抬手挥开那人的手都做不到。她以为自己马上就会被掐得无法呼吸，甚至已经下意识将呼吸收紧，但在最后一刻，那人却把手收了回去。
她看到那人皱着眉，像刚才突然倒下的莫彦佳一样，抱着脑袋非常痛苦的样子，从喉咙里发出像小兽悲鸣一般的呜咽声，嘴里似乎还在说着一些话，但声音太过模糊，让人听不真切。
那人再抬头看她时，眼神恢复成了她熟悉的感觉，她知道，这是莫彦佳，她熟悉的莫彦佳回来了。
“彦佳……”
莫彦佳的眼睛里有疲惫，似乎刚刚那失常的状态让她耗费了很大的精力，那眼睛里还有自责和不安。莫彦佳朝她伸出手来，她这才觉得自己的身体恢复了知觉。握住莫彦佳的手，她觉得那手有点凉，不像之前在夜市时感觉到的那般温暖。
她借着莫彦佳的力道站起身，莫彦佳用懊恼的眼神看她，将她拥进怀里：“对不起。”
她靠在莫彦佳怀里，仍然能闻到莫彦佳身上淡淡的洗发水的香味。“是她吗？”
“……嗯。”
窦熙雅坐在沙发上，抱着盛了热水而变得暖和的水杯，平静地看着莫彦佳问：“她为什么要杀我？”
莫彦佳低着头，还没有从刚才那突然发生的冲击里缓过来，她的声音因为疲惫而透着一丝沙哑：“我不知道。”
窦熙雅看着莫彦佳黯然的神情，不忍心再继续问下去，她握住莫彦佳的手安慰她：“你累了，先好好休息一下，这件事情等你休息够了，我们再来研究。”莫彦佳抬头看她，眼睛却对她的视线有所闪躲，似乎欲言又止。“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莫彦佳直视窦熙雅的眼睛，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终她只能摇摇头：“不是。”
屋子里安静下来，谁也没有再说话，莫彦佳想到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就觉得后怕，如果她没能及时压制住那人，那窦熙雅可能真的会被那人掐死。当时她感觉到了非常强烈的杀意，那人没有丝毫犹豫，是真的对窦熙雅起了杀意。
自从那次在清醒状态下被米楚楚取代的事情发生之后，她就多了个心眼，时刻警惕着这种事情的再度发生，如果不是这样，刚才她就不可能在感觉到要被拉进里面的瞬间做出反应。可是，就算她反应及时，也还是一时不抵那人的强压。在那一刻，她感知到那人强烈的杀意，想到窦熙雅此刻正身处险境，她害怕不已，也正是那种害怕，让她迸发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求生欲。那份*救了窦熙雅，也救了她自己。
虽然她不明白那人为什么会对窦熙雅生出那般强烈的杀意，但她知道，这很危险。如果那人只是冲她来，那顶多也就是拼个你死我活，可是现在明白那人的目的已经不只是她，那情况就另当别论了。之前她还想让窦熙雅帮忙，但现在看来，窦熙雅不能再继续待在她身边了。
想到这里，莫彦佳抬头看向窦熙雅：“窦医?0 “……”
“等我解决了这件事情，我会告诉你的，在这之前，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