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医妃要休夫/国色天香:美人心计/倾世皇妃:如意娇宠完本——by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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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云谦也不强求,只是神色有些清冷。
宋云谦留宿皇后宫中,温意则回去伺候太后。
太后醒过来一次,喝了点汤水,又再睡下了。
温意坐在太后床边,本来她现在是奴才,不应该坐着,但是太后沉睡中,身边的人又知道她是皇帝安排过来的大夫,所以都帮衬着打点,暖炉和披风夜宵一应俱全。
太后半夜里又醒来,温意急忙起身,俯身问道:“太后娘娘,是不是不舒服?”
太后睁开眼睛,双手在面前摸了一下,握住温意的手臂,面容有些怔愣,“哀家做了个梦。”
温意搓了搓太后的手,暖声道:“太后娘娘做了什么梦?”
太后神情痴罔,“哀家听闻有人叫哀家老佛爷。”
温意心中微颤,老佛爷,是她初次入宫的时候喊她的称呼,当时,还差点因为老佛爷这个称呼受罚呢。
她明知故问:“太后娘娘见到佛爷了?那是好事啊,证明太后娘娘有佛爷庇佑呢。”
太后长长地叹息一声,“希望是好事!”
温意扶着她睡下,道:“好生睡一觉!”
太后忽然拉住她的手,“明儿,你去佛堂为哀家取佛珠过来!”
温意道:“好,不要多想了,休息吧。”说罢,她坐在床头,为太后按摩头部。
太后呼吸渐渐均匀,却过了一会,她又猛地睁开眼睛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温意道:“奴婢叫温暖!”
太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温暖,多好的名字啊!”
温意苦涩地笑了笑,温暖,确实很好的名字,但是,却不是她的名字。
太后终于还是睡去了,温意坐在长榻上,也觉得身心疲惫。她靠着长榻休息了一会,便感觉神思倦怠起来,眼皮越来越重,最后,竟然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被一缕阳光从窗台上射进来,刺得她眼睛有些生疼,她张开眼睛,推开窗户,见外面一片阳光明媚,竟有几分三月天的温暖,她愣了一下,雨停了?
太后还在沉睡中,外面长廊里也没有宫女行走,她伸了一下懒腰,想出去走动一下。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女声,“温意!”
她觉得空气陡然阴冷了下来,她猛地回头,竟见身后站着一名黄衣女子,面容含着一丝哀愁,那面容,她熟悉得不得了。
是杨洛衣!
第88章老佛爷明见
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虽然说跟师父住了好长一段时间,但是师父是神仙,杨洛衣,可是鬼魂啊。
她仓皇看了一下四周,四周静悄悄的,门外也没有声音,都大白天了,宫女怎地还不起来?不对,嬷嬷呢?嬷嬷昨晚也在殿中的。
杨洛衣轻声道:“不要怕!”她缓步走近,温意见她像人一样行走,心里的恐惧顿时就驱走了一半,但是还是有些骇然,问道:“你想干什么?”
杨洛衣微笑道:“你自己都是一缕鬼魂,为何还怕我?”
温意摇摇头,虽然明知道自己就是一缕鬼魂,但是还是无法接受“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另一个人的鬼魂。她退后一步,道:“你还没……投胎?你来找我干什么?”她声音故意压低,怕惊醒了皇太后,到时候吓着她可不好了。
杨洛衣上前盈盈一拜,“我是来恳求您一件事情的!”
温意跌坐在长榻上,又猛地站起来,“别说恳求,有什么事你就说。”阳光分明是从窗外射进来的,为什么屋子还这般的阴冷?还有,鬼不怕太阳吗?那太阳光射到她身上了,以前看电影,说鬼接触到太阳,身体会被阳光腐蚀穿洞的。
杨洛衣道:“照顾我父母和妹妹,谨记,无论何时,都不能弃他们不顾,还有,我没有害可儿,我没有害她……”杨洛衣一边说,身体一边飘起来,面容也渐渐狰狞起来,温意吓得大喊一声,“啊……”
然后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地上撞去。
她睁开眼睛,阳光消失了,杨洛衣也不见了,烛台上燃着如豆般的光,照得四周昏黄阴暗,窗户关闭,外面打着芭蕉,淅淅沥沥,没有停歇。
她缓缓站起来,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身体如同棉絮一般,软绵绵的,仿佛一缕清风就能吹倒她。
她觉得很冷,四周瞧了瞧,已经没有杨洛衣的身影,她头皮发麻,虽然顶着杨洛衣的身体生活过,却没想到看她本人的灵魂是如此震骇的。
太后的呼吸声传来,如此平稳,给了她一丝安心。她坐在桌面,倒了一杯水,水早就凉透了,但是她还是喝了一大口,咕噜咕噜的地往下灌。喝了水,双手还一直颤抖,而且比方才颤抖得更厉害,她深呼吸几口,克服心头的恐惧。想起杨洛衣刚才跟她说的话,照顾她的父母和妹妹,她没有害过可儿。
人说人死如灯灭,就算生前犯下所有的罪孽,在死后都应该一一清算,她人都死了,若真害过可儿,也不会千方百计来找她,诉说她的冤屈。除非,她真的是冤枉的。
但是,可儿亲口说她亲眼看着杨洛衣推她下去的,可儿会看错?应该不会啊,生死光头,怎么可能看错?除非有人和她一模一样。这个基本可以排除了,因为在杨洛衣的记忆中,没有和她一模一样的人存在。
莫非是可儿说谎?但是可儿为什么要说谎?推她下水的人害得她昏迷四年多,她应该恨此人入骨才是,而事实上,她每次说起杨洛衣,都恨得牙痒痒的,虽然杨洛衣已死,她的怨恨似乎还没平息。所以,这个假设,应该也是不成立的。
那么,真相到底如何?当年到底是谁推可儿下水?当年说是有丫鬟看见的,但是审问过丫鬟,皇后却不采信,莫非皇后知道内情?否则皇后为何如此笃定杨洛衣不是凶手?若没有这样的笃定,她怎敢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歹毒的姑娘?
温意心乱如麻,千头万绪不知道从何理起。
只是,现在她至少可以肯定一件事,那就是杨洛衣不是凶手。也因为这个肯定,让她心里好受一些,毕竟,她真心不希望杨洛衣是凶手。
外面雨打芭蕉的声音不断传来,让她更加的烦乱。
是谁多事种芭蕉,早也潇潇晚也潇潇。她长叹一声,走到太后床前瞧了一下,见太后神色无恙,方才的一切,她都懵然不知。
她坐在床沿,脑子里停不下来,都是三年前的种种。
就这样,一夜无眠,迎来了湿漉漉的清晨。
太后一觉醒来,似乎精神了很多。她坐在床上,侧耳听着外面的雨声,蹙眉道:“还没停?这都下了快半月了!”
温意上前伺候她穿衣,道:“不必担心,总会停的。”
太后舒了一口气,道:“这一夜,似乎特别长。”
温意小心翼翼地问问道:“太后娘娘昨晚醒过?”
太后摇摇头,“一夜没醒过。”
温意舒心地笑了,“那就真是太好了。”
太后已经卧床好久,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一直等死,但是今天她竟然想出去走走。她深呼吸一口,道:“扶哀家出去走走。”
温意道:“太后太久没下床了,在房间溜达一圈就好了,外面风大雨大,不出去为好。”
太后摇摇头,“在房间里溜达有什么趣味的?还是出去走走吧,放心,哀家还死不了。”
嬷嬷迎上前来,脸上含着喜悦,“说什么话呢?死不死的,多晦气,娘娘是千岁之躯,老奴死一百次,娘娘还好好的呢。”
太后笑了笑,“哀家岂不是成了老妖怪?”
嬷嬷笑道:“哪里是老妖怪?分明是老佛爷!”
太后微怔,神色有些迷惘,“老佛爷,昨夜哀家似乎梦到有人叫哀家老佛爷呢。”
嬷嬷忧伤地道:“除了那位,还有谁喊您了老佛爷?别多想了,人都去了那么就了。”
太后神色安详,“她大概是来告知哀家,哀家时辰快到了。哀家今日精神特别好,大概就是回光返照了,你去跟皇帝说,命他为哀家准备后事。”
嬷嬷吓得脸色发白,顿时就跪下去,还没张口,眼泪就来了,“您这是胡说什么呢?快吐口水再说,岂能说这样晦气的话?”
太后脸上含着一抹浅笑,“若哀家大限未到,就算哀家说一百次死,哀家也不会死。相反,哀家若大限已到,就算哀家三缄其口,死神一样会降临。起来吧,等哀家死了再跪!”
嬷嬷急得直掉眼泪,一个劲地道:“胡说咧胡说咧,哪里能这样胡说?是要老奴伤心死不是?”
温意拉起嬷嬷,缓声道:“嬷嬷,太后娘娘说得对,好人长命,太后若是命不该绝,那她自个说多少次都算不得准。”
太后嗯了一声,略有些激赏地道:“你是个大气可心的姑娘,只是哀家自知天命,阿楠,去吧,命皇帝为哀家准备后事,趁着哀家这会儿神智还清醒,好听听他的安排。”
阿楠,是嬷嬷的名字。
嬷嬷哪里肯去?太后发怒了,“哀家还没死,却连哀家的话都不听了是吗?”
嬷嬷怕她急怒攻心,会伤身子,只得站起来,哽咽道:“是,老奴这就去。”
太后这会儿,身子似乎很硬朗,她已经记不清多久没下过床了。
温意扶着她,走到外殿,站立在门口,她轻轻地眯上眼睛,感受着风吹雨扑打在脸上的冰冷触感,身子大半斜斜地依靠在温意身上。
“丫头,你告诉哀家,东边墙角的一株梅花,开了没有?”太后忽然出声问道。
温意却不告知她,含笑道:“太后您猜?猜中了有奖。”
太后悦了,笑容绽开,皱纹也细细地漫上脸上,“有奖?你能奖哀家什么啊?”
温意道:“太后想要什么,奴婢就奖什么。”
太后沉疴已久,脸色早已经发暗发黑,如今听了温意的话,神情略发光,竟驱散了那一抹沉暗,她道:“若容许哀家许个心愿,那么,哀家希望这场雨,赶紧地停吧!”
温意撑开一把雨伞,道:“那得看太后能否猜中梅花是否开了,若开了,就奖太后这个心愿,若猜不中,也无妨,明日继续猜。”
太后笑了,“还没开,哀家还没闻到那丝丝缕缕的梅香,只是想来应该已经开满了花苞,再过半月,就能迎风开放了。”
温意笑了,“太后猜中了!”
她凝望着墙角的那一株梅花,确实有几个花苞,应该说,之前是满树的花苞,但是连续半月的大雨,狂风肆虐,花苞被打得七零八落,如今还只剩下几个花苞在枝头颤抖,只怕,也熬不过今日了。
太后握住温意的手,笑着摇头,“哄哀家呢,这连日的的大雨,哪里还有花苞?只怕早就零落成泥了。”
温意笑着叹息一声,“还想欺负一下太后看不见呢,想不到太后心眼却更清晰,奴婢该罚。”
太后笑着对着她,神色渐渐地便有些严肃起来,“你是该罚,只是如何罚你呢,不如,将你许配给哀家的孙儿可好?”
温意的心漏跳几拍,却强自稳定心神,“太后胡说什么呢?”
太后笑着拍她的手背,“哀家虽然眼睛瞧不见,心眼却很清楚呢,你方才不也说了么?哀家不糊涂,糊涂的是皇帝啊,你放心,哀家见先帝之前,会为你和谦儿安排好的。”
温意心中惊骇,想不到太后在病中,眼睛瞧不见,却还能知道这么多事情,心中顿生一种敬畏之情,说话间,便更多了一份恭谨,道:“一切皆是造化,奴婢不强求的。”
就算能嫁给宋云谦,又能有几日开心的日子?她已经不强求了。
太后对温意道:“你扶哀家回去吧,这天气真冷啊,哀家年少的时候,在雪地里连续玩几个时辰,都不觉得半点寒冷,如今老了,便连站一刻钟都站不住,可见,人呢,有时候都要服从命运的安排的,这命运,便包括了生老病死,生离死别。”
这句话,戳中温意的泪点。她眼圈濡湿,默然不语,扶着太后往殿内走去。
第89章皇帝震怒
宋云谦虽在宫中侍疾,但是却与温意难以相见。就算能相见,也不能够说上几句话。
这日,在皇后寝宫里喝着莲子羹,心神却恍惚不宁。
皇后见状,坐在他身旁,道:“谦儿,天下间的女子,不止她一人。”
宋云谦看着皇后,“母后说什么?儿臣不明白。”
皇后抚着他的脸,“你是母后生的,你心里想什么,母后岂会不明白?你父皇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他喜欢的女子,就一定要得到,你若执意和他作对,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宋云谦握住皇后的手,难过地道:“母后这些年,也过得太苦了。”
皇后笑笑,“母后不苦,自从母后生下你,心里就只有你,只要你过得好,母后就过得好。至于你父皇,他此生都不会专情一个女子,所以,母后从不期望,既没有期望,也就没有失望,更不会觉得苦。”
顿了一会,她又道:“自从温意去后,母后一直盼着有个姑娘能走进你心底,只是没想到,造物弄人,那姑娘,竟也走到你父皇心底去了。母后知道那姑娘心里也喜欢你,可皇命难违,加上你父皇最近宠信国师,国师说她是贵女,入宫能辅助国运,更能为他诞下太子,他哪里会轻易放手?就算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冷硬起来,也是可以半分情面也不顾的。母后虽然希望你能跟那姑娘在一起,但是,更希望你能好好的。”
宋云谦轻声道:“当真没别的法子?”
皇后对身后的宫女打了个眼色,那宫女进去之后,取出一本名册,“你父皇下旨,为你觅一位王妃,你看看,这些姑娘,有哪个是喜欢的,说与母后听,母后为你做主。”
宋云谦摇摇头,凝视着皇后,“若不是她,儿臣宁可终身不娶。”
皇后压住他的手,严肃地道:“谦儿,此刻不是任性妄为的时候,你父皇已经怀疑你跟温暖。你不娶也可以,不如把柔妃扶为正妃,也算是对你父皇有个交代。”
宋云谦想到杨洛凡下毒害温意,不杀她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哪里还愿意扶为正妃?当下正色道:“断不可以!”
皇后叹息一句,“当日娶柔妃,也是你自己的主意,还要趁着母后离京祈福的时候偷偷地娶,若不是太后为你兜着,你早就被人议罪了,当日冒天下之大不韪娶她,今日怎地又不要了?若说你还忘不了温意,还说得过去,可你如今都……这个人是谁,真的这么重要吗?”
宋云谦站起来,烦躁地道:“母后,宁缺毋滥!”说罢,他丢下一句话,“儿臣去看皇祖母!”
然而去到太后寝宫,却看见皇帝也在,太后睡下,皇帝拉着温意在旁边说话。
温意抬头见他进来,如释重负,退后一步道:“参见王爷!”
宋云谦嗯了一声,先拜见皇帝,然后才问温意,“皇祖母的情况如何?”
温意道:“回王爷的话,太后娘娘刚喝了汤,睡下了!”
皇帝刚才大概正与温意说些体己话,见宋云谦进来,眉目一拧,有些不悦,道:“今日怎地这么晚才来看你皇祖母?说是入宫侍疾的,当每日陪在她身边才是。”
宋云谦心头憋闷,但是只得强忍怒气道:“是,儿臣知道!”
温意有些担心地看着宋云谦,怕他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会对皇帝说些过火的话来。
皇帝这才嗯了一声,又问道:“你母后给你看过名册没有?可有中意的姑娘?”
温意愕然,眼里闪过一丝紧张。
宋云谦迎上她的眸光,心中一紧,回到:“儿臣已经有王妃了,不需要再娶王妃。”
皇帝脸色柔和下来,道:“朕知道你还想着她,只是她都走了三年了,你这样苦着自己,让你母后心疼啊,朕也为你担心,你好生想想,尤其你皇祖母现在身子不好,还要一直为你担心。”
皇帝自从国师说出要册宋云谦为太子的建议之后,就从没有用过这样温和的语气跟宋云谦说话,宋云谦听了,也心中一暖,只是,他知道不能被这种父爱融化,因为,一旦迷了头,就容易出事,所以,他还是那副神情,道:“父皇请不必替儿臣担心,儿臣心中有数。”
皇帝微愠,正想说他几句,太后却转醒了,她在床上动了一下,缓缓地道:“什么有数?是要替哀家找孙媳妇吗?那何必四处去找?哀家跟前不就有一个吗?就把温暖指给他就行了。”
皇帝一惊,连忙起身走到太后床前,陪着笑脸道:“母后说的是什么话呢?现在说的是宁安王爷的王妃,当朝飞鹰将军的妻子,自当要系出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