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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墨正浓完本——by珞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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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璞连忙回到“下官不敢”
梅轻寒早知程璞是右相一派的人,也不再对他客气,摆出祁澈的玉佩道“我替王爷查一些东西,请程大人带我们去库房”
程璞年近四十,一脸的福相,为人很是奉承。卞谈年纪轻轻便被提拔到尚书,居压其上,所以两人的关系一直不好。
此时,程璞也聪明的没说话,迅速的将三人带到了工部存放文书的库房。工部的库房与刑部不同,除了记录,还有很多施工的图纸。
梅轻寒面无表情的对程璞道“劳烦程大人,将立弘三年,笤州水坝施工的记录,图纸,预算等相关的文书,都找出来。
程璞并没有多言,带着库房的管事,很快将梅轻寒要的东西找到了梅轻寒面前。梅轻寒将图纸摊开,又翻开预算记录和水坝建造的记录。翻看了片刻后,对一旁的程璞道“程大人,清寒对工程并不是很了解,可否劳烦程大人为我解惑“
“王妃请讲”程璞往前一步,离梅轻寒更近些,方便看图纸
“敢问大人,这水坝的建造,一方的预算约是多少”
“每一方水坝,加上人力,预算约是一百五十两,因时因地有很大的差异。”
梅轻寒其实对水坝的建造有一定的了解,预算确实和程璞说的一样,因时因地而有不同。
又看了工部的预算和户部最后拨下的银两,按照笤州水坝的面积,共是五万三千七百两,户部也正好拨了这个数。
只是,水坝还未建好,严昀便被发配,工程移交给了现在的笤州的知府,直到前年立弘七年才完工。
刑部的记录,严昀监造时,水坝地基刚刚平整完毕,采买了一部分材料,便被人举报亏空款项一万余两。工部的记录,严昀同样只是平整地基,采买了一部分材料。
梅轻寒把所有的记录细细查了一遍,并未发现有何不妥,直至移交现任知府到水坝建成记录严丝合缝。梅轻寒心中怀疑,是否是自己的猜测出了错,问题并没有出现在严昀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回家一趟,周天晚上可能不更,SORRY
喜欢请说么么哒。
☆、锱铢必报
祁澈进门的时候,梅轻寒支着腮帮,坐在外间的桌子旁,眉头紧锁,嘴唇也紧紧抿在一起。
“怎么,查的不顺利?”祁澈解了披风,在梅轻寒身边坐下,自己动手倒了杯茶。
“嗯,刑部和工部,什么都没查出”梅轻寒继续紧锁眉头,祁澈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眉头道“若是那么容易查,这件案子早就被翻案了,或是严昀确实贪赃枉法,问题出在其他人身上”
梅轻寒叹了口气,失望道“或许真是我想错了,刺杀吕庭的原因,和这件案子无关,巧合罢了”
“别想了,早些休息,明日吕大人出殡,你不过去看一看?”
祁澈边说便让眉竹准备热水沐浴,梅轻寒嗯了一声,正准备起身,突然一惊,碰翻了凳子,接着提高声音对外面道“卫荨,将刘校尉和顾校尉叫来”
“想到什么了?”祁澈看他激动的样子,想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柔声道“别急,先和我说”
梅轻寒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脑中不断想着吕庭出殡和严昀在发配途中染病身故,也没有理会祁澈的话。
刘启和顾川在门口轻轻敲了门,门开着,祁澈便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进了门,梅轻寒焦急对两人道“顾大哥,烦你们现在去一趟严昀的家乡,查一查当初是何人去报的丧,要快,别让人抢了先”
两人看梅轻寒焦急的样子,也没敢多问,领命即刻出了王府,往严昀的家乡去。
梅轻寒安排好,才坐下喝了口茶,对祁澈道“今日刑部的记录,并未记上,是谁为严昀回乡报的丧。严昀途中身故,押送的官差便会带回他首级上报朝廷,继而会有人回乡报丧,刑部整理这类案件时,报丧的人也会一并记上,可今日我并没看到”
祁澈身为王爷,懿献的律条自然是清楚的,这确实是该记上,若是没记,就是刑部失职,或是根本无人报丧。
“对了,今日祭台的事情查的如何”梅轻寒适才一直在想严昀的事情,现下有了头绪,才想起祁澈去查祭台的事情。
祁澈本来回来的时候,便要与梅轻寒讲祭台的事情,看他紧锁眉头,一时忘了,梅轻寒一说,祁澈也摇摇头“没有查出任何不妥,都是最好的材料,建造也无任何问题”
梅轻寒喝茶的动作顿了顿“这就奇怪,那吕淳是何意思”
“无妨,卫玄不是暗中跟着,先看吕淳有没有异动”
“只能等了,明日吕大人出殡后,还要先将吕童送去别院,另外,我还要进一趟宫”
“吕童我让人送去别院”
眉竹带人提了水进来,梅轻寒起身坐到铜镜前让卫荨拆头发,想了想又道“我和赵铭烈送他过去吧,也方便安慰他一番”
祁澈皱了皱眉,否决道“不行,别院离城有好几里路,晚间回来不安全”
“让薛大哥同我们一道去“
今日梅轻寒才去了刑部和工部,右相肯定已经知道他在查严昀的案件,这时候出城,即便祁澈自己跟去,他也不放心,何况只带上薛云“不行,如今你已经与右相为敌,如何冒险”
梅轻寒看祁澈的脸越来越冷,撇撇嘴道“那你多派一些人保护吕童”
祁澈看梅轻寒松口,才缓和了脸色,起身准备沐浴。梅轻寒让卫荨和眉竹出去,自己起身为祁澈宽衣,一边解腰带一边对祁澈道“我去过赵府,赵叔叔的意思是同意吕童和找铭烈的婚事,所以我想请皇上下旨赐婚,这样吕夫人也无话可说,你觉得呢?”
祁澈抬着手让梅轻寒宽衣,从衣袖中抽出手臂,低声回答“嗯,这件事得缓几日,吕大人刚过世,现下赐婚不合适”
“我并不是说现在,丧期有一年,只是提前说与你听”
“嗯”
梅轻寒想了想又道“卞大人那里有没有什么线索?”
“没,他似乎对严昀的事情并不知情,确实,他与严昀是同科没错,却不是一起入的朝,晚了三年”
“真让人头晕,洗澡去吧,另外,你派两个人暗中盯着齐轩和齐潜”
祁澈奇怪道“为何要盯着他们”前几日不是还说齐轩是个可用的人,怎么就要暗中盯着。
“我觉得齐潜不会选择投靠皇上了”
祁澈点点头“待会我派人去”
祁澈穿着亵裤,直接将梅轻寒抱起,走到浴桶旁,动手将梅轻寒的衣服脱尽,赤条条的放进水中,然后自己也脱了亵裤,跨进水中,将梅轻寒搂入怀中。一气呵成的动作让梅轻寒很是无奈,自从上次在浴池中得了好处,这人每日洗澡都不让人安生。
梅轻寒看他搂着自己闭上眼,在氤氲的雾气中放缓呼吸,也只好摇摇头,拿起浴桶边上的帕子,沾了水为他擦身。
“我每日要查案,晚上还要服侍你沐浴,我是不是还要拿一份侍女的月钱?”
祁澈舒服的轻哼一声,长手一伸,将人搂了压在自己胸口“王府的月钱哪有那么好拿”,说着指指自己淡色的嘴唇,眯着眼对梅轻寒勾了勾嘴角。
梅轻寒嗤笑一声“原来我没进府前,眉竹和眉兰还这样服侍王爷,真是苦不堪言”有将脸贴到祁澈耳边,低声道“清寒一直觉得王爷刚正不阿,却不知王爷原来如此好色”
学着梅轻寒嗤笑一声,祁澈坐直了身子,顺着梅轻寒的背脊摸到腰上,在水中轻轻滑动,在梅轻寒耳边低声道“那清寒又知不知道,自作孽不可活”
梅轻寒呵呵的笑着,想从祁澈怀中退开,找机会逃跑,恶劣的性子一生出来,只想着调侃祁澈,却忘了,祁澈锱铢必报的本质,心中不免骂自己得意忘形。
“看来清寒无论多少次,都学不乖”
眉竹和卫荨在门外守着,听到房里传出来的水声,以为两人沐浴完了,正准备进去收拾,又听到自己王妃一声惊呼,接着听到他向王爷求饶的慌乱声。
“我,我错了,我们有事好商量,好商量”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无奈的离开门口,吩咐小厮再去烧一锅热水背着。
眉竹悄声问“卫荨,公子在梅府时,也经常逗你们?”
卫荨无奈叹一口气“公子就这样,一逗起人就忘了正形,每次被大少爷整治了,下次还是会忘记,所以,其实府中,公子还是最怕大少爷”
眉竹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突然发现自己照顾王妃的这半个月,时常为其不一样的脾性折服,时而稳重,时而调皮,时而狠厉有王爷的风范,时而又如其他莲儿一般温婉。
梅轻寒第二日快午时才醒过来,趴在枕头上痛心疾首,祁澈掀开门帘进来,看到梅轻寒蔫在床上睁着眼,轻笑一声,坐在床边捏了捏他的鼻子“还生气?”
梅轻寒抬眼看了看他,义正言辞道“祁澈,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这个问题”
祁澈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不惹我,我又怎么舍得这么折腾你”
梅轻寒张了张口,没说出话,还是归为自己不该老虎头上拔毛。
“起吧,不然你赶不上吕大人出殡了”
梅轻寒哼哼两声,慢吞吞的自被中挪出来,祁澈拿了衣服为他穿戴,梅轻寒只能软着腰趴在祁澈怀中任他为自己穿衣服。
其实祁澈本该让卫荨和眉竹进来服侍梅轻寒的,但看到梅轻寒的样子,心中不想让人看到,于是趁梅轻寒挪的时候自柜中拿了一套白色的棉袍为他穿上,又系了披风,才看门让眉竹和卫荨进来。
眉竹和卫荨看梅轻寒不悦,安静的服侍他洗漱,卫荨又帮他束了发,才出去让人将午饭端过来。
祁澈走到梅轻寒身后,环着他的腰轻轻的揉捏“还生气?”
梅轻寒心中还在生气,气祁澈明知今日事情多,还不知节制。低着头看祁澈指节分明的手在自己的腰上揉捏,又听到他温柔的声音,气也消了一大半。
“算了,拿你没办法,用了饭出门吧,时候不早了”
午饭祁澈特意让人准备了一些清淡的小菜,熬了鱼粥。梅轻寒没什么胃口,用了一点就放下碗筷。祁澈担忧道“不舒服?”
“不是,只是没什么胃口。”
祁澈也没再逼他“下午回来饿了,就让厨房准备些吃的”
梅轻寒点点头,祁澈又用了一些,便出了门,直接去吕府。
午时已过,吕府门口集聚了很多百姓凑热闹,也有一些是真正为吕庭可惜的。门口到处撒了纸钱,衬着落在雪白的雪地上,显得格外凄凉。
赵铭烈自从赵闵不再阻止他见吕童,每日都要往吕府跑好几趟,此时正扶着吕童站在棺木旁边。还有一些平日与吕庭交好的朝中官员,也在吕府的院中站着。
吕淳和吕鸢一人一边扶着吕夫人,吕夫人在中间一如既往的用丝绢擦着眼泪,吕淳的身上蹭了纸灰,他回身拍掉,刚好看到梅轻寒和祁澈进门,放开吕夫人过来行礼。
在场的官员见到祁澈,也忙跟着吕淳过来行礼,其中包括梅岭,梅南烨、郑故、卞谈、宁华樵,韦喻方和户部尚书邹柏,两位丞相,六部的尚书,除了齐潜,全都来给吕庭送行,还有一些侍郎和其他官员。
祁澈摆摆手道“免了,死者为大。下葬是什么时辰?”
吕淳看了一眼堂中的棺木,低声道“申时整”
“还有半个时辰,皇上应该快到了”
“是,谢皇上眷顾”祁渊要来,自然是提前通知了吕府,吕淳也没惊讶。
“吕大人劳苦功高,皇上今日亲自为吕大人送行也是无可厚非的”祁澈说完,吕淳顿了顿,抱拳道“多谢皇上,多谢王爷,此乃家父的福分”
“吕公子去知会一声吧”
“是,吕淳这就去知会家母”
吕淳与吕夫人说了几句,吕夫人在内堂回头看了一眼,继续对着棺木抹眼泪。要是往日,这便是不敬之罪。今日吕庭出殡,祁澈并没有心思追究,便继续和送行的人站在院中。
祁澈说了句“辛苦各位大人”
接着,一群大人互相寒暄,郑故和梅岭两人并排站着,确实一言不发。祁澈也站在他们之间,抿着唇不说话。
梅轻寒并不知道梅岭和梅南烨今日也会来,心中高兴,趁祁澈和其他人说话,便把梅南烨拉到一边想和他说说话“哥”
梅南烨摸摸他的头,微笑道“怎么没精神,冷?”
梅轻寒掩饰道“啊,没,昨晚没睡好”
梅南烨刚要开口,祁澈看向这边,然后和邹柏,卞谈一起走了过来“清寒,这是工部和户部的两位尚书。”
其实梅轻寒早就见过他们,只是此时身份不同,两人齐声道“见过王妃”
梅轻寒抱拳回了个礼“卞大人,邹大人“
邹柏不过四十出头,站在不到三十的卞谈身边,居然显得很老态。梅轻寒知他是右相一派的人,现在看上去却和郑故到有几分相似,一般老奸巨猾。
这时,郑故也走了过来,面上含笑“想不到今日王妃也来了”
梅轻寒收起笑意,直视郑故的眼睛“轻寒也没想到这么多人,我与吕童认识多年,自然要来送吕伯父”
梅轻寒特意叫得亲热,郑故眼里寒光一闪道“王妃果然重情重义”
“多谢右相夸奖”
郑故没在接话,卞谈继续道“听程大人说王妃昨日去了工部,微臣刚好和王爷去了祭台”
“无妨,我只是去帮王爷查一些东西”然后看着郑故,稍稍提高声音道“吕大人无故被害,王爷自然是要彻查到底的”
郑故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下……”卞谈还想说下次去工部时可以提前知会他一声,门口响起了积雪碾压的声音,然后祁渊身边的柯安高声叫道“皇上驾到,汤贵妃到”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忙出新高度了。。。。。。
☆、送葬事发
禁军将一旁围观的百姓膈到外围,祁澈掀开车帘从里边出来,柯安低头在车旁放了小凳子,祁渊踩着凳子下了马车,然后,帘子又被掀开,汤仡也跟着下了车。
围观的百姓忙跪下高呼 “皇上圣安,汤贵妃吉祥”
汤仡不能为后,封了妃,但汤仡很是讨厌人管他叫贵妃,叹了口气才从车上下来。
今日汤仡也穿了一件白色的锦袍,白色的披风,和雪地融成了一体,和梅轻寒的艳丽相比,多了几分柔和。
祁渊衣袖一挥,“平身”
在院中的人也快步走出吕府,吕淳和吕鸢也扶着吕夫人跟在后边,赵铭烈扶着吕童,跪在雪地上道“参见皇上”
“免礼”
在场的官员起身后,吕淳扶着吕夫人站了起来,祁渊和祁澈径直进了吕府,汤仡走到梅轻寒身边“怎么脸色这么差”
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被人说脸色不好,梅轻寒咳了一声道“没,昨晚没睡好,你怎么也来了,我还想着明日进宫去见你”
“祁渊说今日你也要来,就刚好来见你,省得你入宫”
祁渊到了棺木旁,吕淳亲自为他点香,祁渊接过香,双手持香插到棺木前的香炉中,然后对吕夫人道“吕夫人节哀”又对扶着吕童的赵铭烈道“照顾好吕童”
几人又连忙跪下道“谢皇上”
“平身,为吕大人送葬吧”
“是”
吕庭是懿京本地人士,不用送回家乡,灵柩抬出吕府的大门,吕夫人,吕淳,吕鸢和吕童扶棺往吕家的祖坟去。
送行的官员一部分跟着一路送出城,没走的都等祁渊发话才敢离开。
祁渊看灵柩远去,正色道“摆架安王府”
剩下的官员纷纷离开,禁军在前面开路,祁渊和汤仡的马车走在前面,祁澈和梅轻寒的马车跟在后面。
马车刚刚出了吕府所在的街,王府的侍卫一路策马过来,被祁渊带的禁军拦在前面。
祁渊在车里轻声问“柯安,何人?”
“参见皇上,小人有事向王爷王府禀报”
祁澈掀开车帘,对禁军队长道“让他过来”
禁军直接听命于祁渊,所以祁渊也掀开车帘,对禁军点点头,侍卫忙跑过去,小声在祁澈耳边说“王爷,王妃身边的卫荨让我来禀报,城外的江湖人士有异动,王妃的人跟着他们正往城西去”
祁澈下了车对侍卫道“去军营,让薛云和尹越腾带人沿城西的路赶来“侍卫应了骑马离开。
祁澈走到祁渊和汤仡的马车前,平静的对祁渊道“你们带清寒和汤仡先回王府”然后指挥随行的禁军“留下五人,护送皇上和王妃去王府,其他人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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