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正浓完本——by珞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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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昀将事情说出,我便想到他们的目的是军营,所以让人将薛云和尹越腾叫回军营,加强防备,进宫前,已经让卫玄带人去将宁华樵盯住了,不过带我找到严昀确是郑故没想到的,吕淳在郑故府上安插了人,以为江湖人士异动是要对严昀不利,所以跑回来了”
汤仡赞赏的看着梅轻寒,笑道“这两兄弟拉你入水,果然是正确的选择,好在有惊无险”
“这般赞赏我,快去看看孩子吧,我们回去处理严昀的事,我怕郑故会对他下手,吕淳的事情,皇上还请三思”
“自然,吕淳也是聪明人,我们也算兄弟,我也希望他能想通。”
“皇上和王爷可以去见见他,再决定”
“也好,朕和你们一起去,汤仡你去照顾孩子吧”
祁渊换了便装,和梅轻寒、祁澈一起出了宫,梅轻寒掀开车窗看了一眼外面“明日又要下雪了”
“恩,城外北风凛冽,大雪还在后边”
“去严昀住的地方,此时吕淳一定在那里”
三人到了小巷,薛云带来的骑兵还冒着寒风站在门口,见了三人,齐齐跪下“参见皇上,参见王爷,参见王妃”
祁渊抬抬手“平身,尽忠职守,不愧是安王麾下,柯安,赏”
柯安拿出银子,按照规矩,每人十两,守着的骑兵又齐声道“谢皇上“这十两银子,对于普通骑兵来说,足足有一年的俸禄
三人进了屋,薛云也在屋里,吕淳和严昀正在下棋。严昀坐在轮椅上,只是抱拳行了礼,祁渊也没怪罪。
“参见皇上”
祁渊摆摆手“想不到再见到严爱卿,是这番光景”
严昀笑了笑“皇上严重了”
“当年朕以为刘嗣同是忠臣,却不想,害了一个忠臣”
严昀低着头想了片刻,挣扎着要跪在,吕淳忙起身扶住他,严昀挣开他的手跪下道“皇上,严昀不求什么,既然皇上能来,想必清寒已经将真相说了出来,只求皇上,莫要追究当年的事情,吕淳当时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孩子,从未出过别院,这些纷争不该把他牵扯在内啊”
祁渊看吕淳紧紧抱着严昀,心中感概,看着吕淳道“当年的事情,你也知道,皇族向来是这样,但也有兄弟情深,我与安王不也是兄弟,我今日只问一句,你若是放得下,我便饶你一命”
吕淳抬头正视祁渊,笑道“严昀为我弄成今天这个样子,我为何要去和你们拼个你死我活,我只想安安心心的和严昀在一起”
祁渊大笑“好,有情有义,严昀是个清官,如今懿献正需要人才,你们可愿意留在懿京,为朕效力”
吕淳看了严昀一眼,眉间露情“严昀一辈子想的都是为国为民,他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祁澈和梅轻寒相视一笑,祁渊也大笑起来“好一个为国为民,不辜负清寒为你们求情,起来吧。”
吕淳将严昀扶回轮椅,心中总算放下心来“当年造反的事情,我不清楚,也不想清楚。我在别院十一年,仅见过祁连宿寥寥几次,我娘也不喜欢我,严昀是我唯一的依托,我只要严昀好好的活着”
“如今懿献的局势,杀了你们,并无益处”
祁渊和祁澈先转身离开屋子,梅轻寒跟在后边,严昀叫住他道“清寒,谢谢“
“无需说谢谢,谁说好人不长命的,好人就该长命,早些休息吧,今日想来你们都要进宫一趟”
宁华樵还没有正法,梅轻寒让骑兵和薛云继续保护严昀,然后祁渊回了宫,梅轻寒和祁澈也回了王府。
☆、三喜临门
祁渊将一叠书信扔在宁华樵跟前,怒道“宁爱卿好心机,谋害朝廷命官,人证物证俱在,还妄想脱逃”
宁华樵看着跟前的书信,看了一眼右相,瘫软在地,祁渊接着道“严爱卿,将当初他和刘嗣同如何诬陷你的过程,原原本本的说给众位爱卿听听。”
严昀坐在轮椅上,旁边跪着吕淳和宁华樵,严昀抱了抱拳,高声将宁华樵勾结刘嗣同诬陷自己的事情原本说了出来,宁华樵整个过程一直瘫软在地,不发一语。
右相一派的人听着一语不发,而不是右相一派的人,有的小声议论严昀居然是个莲儿,有的议论宁华樵人面兽心,祁澈一直含笑静静的站在首位。
“如何,宁爱卿可还有话可说?”
宁华樵将官帽摘下,看着郑故道“右相也是好心计,舍车保帅,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啊!”边说边向郑故扑去,被身边的禁军按住,不能动弹。
祁渊看向郑故道“哦,这件事情和右相也有关系“
郑故跪下,不卑不亢道“皇上明察,宁大人前日去我府上,说让微臣保他不死,微臣未曾答应,宁大人这是乱咬人呢?吕大人死时,皇上是知道的,微臣不在懿京”
祁渊面上笑了笑到“也是,朕知道右相自然是忠于懿献的”
“多谢皇上”
“来人,将宁华樵收押天牢,择日斩首,本该株连九族,朕念在严爱卿尚在人世,宁氏一族,流放淆关,终身不得入仕”
宁华樵大笑道“郑顾,你不得好死”被禁军拖了下去,祁渊看了一眼郑故,对柯安道“宣旨”
柯安展开圣旨,高声道“奉天承运,原笤州知府严昀,清正廉明,为国为民,才高八斗,因受奸人陷害而流放羽西,,险些枉死,今查明,继吏部尚书宁华樵之职,即日上任,钦此。”
“谢皇上”
严昀含笑看了一眼吕淳,脸上露出多年未见的笑容,吕淳也对他笑了笑。
祁渊示意,柯安又拿出一道圣旨,高声道“吕淳接旨”
吕淳迷惑的看着严昀,严昀对他点点头,他顿了顿道“草民接旨”
“奉天承运,原吏部尚书吕庭之子吕淳,经查明,乃先皇之弟平南王之子,平南王造反,满门抄斩,唯余一子,今朕念兄弟之情,皇家血脉单薄,且吕淳查宁华樵一案有功。今恢复其身份,还其原本姓名祁浔,入皇室族谱,封文王,赐住城东府邸,钦此”
吕淳听完,犹如五雷轰顶,耳边嗡嗡的鸣声。曾近以为自己这辈子无法入仕,且永远只是吕淳,没想到,峰回路转。
想到祁连宿对自己不管不问,娘亲对自己的不喜,还有吕夫人暗中对自己的冷淡,心里乱麻麻的一片。
柯安在上边轻声叫“文王,还不谢恩”
吕淳又愣了愣,才恍惚道“谢皇上恩典”
祁渊笑了笑道“以后要改口叫皇兄了,皇家最难得的便是兄弟之情,切记”
“是”
群臣相继跪下,高呼“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郑故咬着牙不情愿的跪下,嘴上却没有一起高呼。
“安王刚刚成婚,今年懿献天年不利,朕觉得喜事还可以再多一桩。柯安,宣纸”
柯安拿出第三道圣旨,张开朗声道“奉天承运,礼部尚书严昀德才兼备,知书达理,文候刚刚恢复身份,家宅空虚。两人天作之合,朕成人之美,将严昀许给文王祁浔为正妃,于腊月十五完婚,钦此。”
如果前两道圣旨对两人来说,是喜事,那这道圣旨可谓是大喜,严昀木木的看着祁渊,久久不能回神。吕淳反应过来,忙拉着严昀的手,激动道“吕淳谢……不,祁浔谢皇上隆恩”
祁渊看郑故精彩的脸色,心情颇佳“哈哈哈,皇弟,接下来可有的忙了,朕十五的时候亲自去吃皇弟的喜酒,起来吧”
“谢皇上”
“众位爱卿可还有事启奏”
柯安见没人上奏,便高声道“退朝”祁渊起身离开大殿,柯安也跟在后边离开。
郑故率先转身离开,其他人也陆续跟在后面离开,梅岭和梅南烨对祁澈抱拳点了点头,相继离开大殿。祁浔起身推着严昀的轮椅,祁澈在身后轻声道“晚上带严昀来王府用饭,清寒说想与严昀聚聚”
祁浔回头微微笑了笑“好,我先带严昀回去喝药”
“嗯,早些过来,和清寒聊聊”
“我哪需要喝药,晚上我会早些过去,王爷要回府吗?”
“我先去汤仡那儿看看荣儿和汤汤”
祁浔推着严昀离开,祁澈立了片刻,才离开大殿。
走到紫竹轩,祁渊也在,正坐在软榻上哄汤汤,汤仡在给昏迷的祁枫荣喂药,低声问“祁浔回去了?”
“回了,我让他晚上去王府用饭,清寒可能有事和他们说”
祁渊帮汤汤掖了掖被子道“祁浔不能全信,下旨宣布他的身份,主要还是告诉郑故,祁浔是我们的人,严昀也是”
“嗯,孩子怎么样”
祁渊捏捏汤汤的小脸,汤汤在被子里抬头恹恹的说“皇叔,汤汤已经不疼了”
“嗯,汤汤乖,等你和皇兄好了,皇叔接你们去王府玩”祁渊走到软榻边,也捏了捏他的小脸,心中想,自己和梅轻寒的孩子是不是也这么可爱。
祁澈同意和梅轻寒成亲,本不打算真的坐实夫妻之实,日后梅轻寒好在觅他人。可祁澈没想到,真的情难自禁,现在更加放不开,便会想有一个孩子,一个留着自己和梅轻寒血液的孩子。
祁澈摸着汤汤的小脸出神,汤汤看了看自己的父皇,奇怪的看着皇叔,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皇叔这样出神。
“好,皇叔带我们堆雪人吗?”
“带”祁澈下意识回了一声,根本没在意两个孩子的身体这个时候不能堆雪人。
祁渊对宫女道“去把三皇子的药端来吧”
宫女应声去端药,汤仡摸摸还在昏睡的祁枫荣“荣儿可能暂时醒不过来,宫外的事情交给你和清寒,宫中也该动手了”
祁渊转身对汤仡道“不,皇后还动不得”
“对荣儿和汤汤下了手,还让我不为所动”
祁渊走到他身边,坐在床上从身后搂着他,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心里怨恨,可如今懿献局势不稳,我们不能逼右相反。”
“对,清寒也是这个意思,就算现在查,也只能查出一些喽啰,若真动了皇后,把右相逼急了,我们分身乏术。”
汤仡咬咬牙,闭着眼点了点头。躺在软榻上的汤汤睁着水汪汪的眼睛问祁澈“皇叔,是不是有人要杀了我和哥哥。”
祁澈微微笑了笑,又捏了捏他的小脸“谁说的,有皇叔在,谁敢欺负你们,蛇跑到你被子里冬眠,刚好咬了你一口,你皇兄是吃坏了东西,等他醒了,你要看着他,不能让他乱吃东西。”
“汤汤知道了,下次皇兄乱吃东西,就让父皇打他屁股。”
“嗯,所以汤汤也不能乱吃。”
“汤汤才不会呢”
祁澈摸摸他的头,起身对祁澈道“赈灾的事情就按昨晚所说,派赵将军押解银两,从军营调五百精兵,再挑五百禁军,不能让人对灾银下手。”
“今日早朝,你也看到,沈鞍也自请前往,右相已经在设法对灾银动手,将薛云也派去,以防万一。”
“这样也好,不过下旨的时候别说薛云在内”
梅轻寒醒来时,感觉头晕目眩,胸口沉甸甸的像压了大石,心想可能天快亮才歇下,所以才不舒服。
唤了卫荨,洗漱完后才觉得好了一些,昏昏沉沉的问卫荨“王爷回来了吗?”
“王爷早就回来了,看公子没醒,去了一趟南苑,现在在北苑书房呢。”
“我去看一看,不用端早饭了,午饭一起吧”
“好,公子你等等,我去拿伞,外边下雪呢”
外面正在下小雪,台阶上铺了薄薄的一层,卫荨撑了开伞,梅轻寒抬手接过“你就别去了,和眉竹熬一些驱寒的药汤端到北苑来,王爷肯定是冒雪回来的“
卫荨将伞递给梅轻寒,又给她拍了拍飞到披风上的雪“可不是嘛,进门的时候,衣服上都是雪”
梅轻寒撑伞从小门一路走到北苑,披风上又落了一些雪花,有一些飞进领口,冰的梅轻寒一个激灵。
北苑院子里的梅花刚刚绽开骨朵,覆了白雪,颇有些美人多娇的意思。
祁澈的书房开着门,尹越腾和薛云都在里面,还有赵闵。正中烧着火炉,眉兰正蹲在地上挑火,让火烧的更旺,可梅轻寒进门没感觉到丝毫的暖意。
“怎么门也不关,屋里这么冷”
梅轻寒将伞收了立在门口,薛云,尹越腾和赵闵纷纷向他行了礼,梅轻寒关上门道“赵将军是为了赈灾的事情来的吗。”
“是,皇上先前传旨让我今日即可押解灾银前往季山。”
梅轻寒走到祁澈身边,想了想道:“天寒地冻,路途不便,灾银又重,不如将银两换成银票,不仅可以减轻负担,押送的人也可以减少。”
祁澈会心一笑“我们正在商量这个,带银票到季山,然后在附近的银号换成银两,至于粮食,季山知府已经从附近调粮,现在应该已经就位。”
“是,和王爷商量过后,我便去户部找邹大人。”
“皇上是如何安排的?”
祁澈将祁渊安排五百精兵和五百禁军的计划说与梅轻寒,祁渊的旨意上只说让赵闵押解灾银,却没说薛云协助。
梅轻寒摇摇头道“不,从邹大人那里调银,不要说银票的事情,今日晚间,赵将军秘密从京中的永记银号和胡记银楼将其换成银票。一半交于薛将军,天黑时秘密从城外带五百精兵连夜赶往季山。赵将军在箱子里装上石头,城门关闭之前带另一半银票,皇上安排的五百禁军和五百精兵出城。”
祁澈赞赏的看了一眼梅轻寒,对赵闵和薛云道“按王妃说的做,薛云尽快赶往季山,快马加鞭,三日便可到季山,先将一半银票交于知府,亲自监督他赈灾。赵将军也要尽快赶往季山,若是遇到变故,万万不可恋战”
“是”两人齐声称是,便离开书房,到户部清点银两。
“恩,如此下来,时间可大大缩短,而且银两分散,不易下手。”
梅轻寒又对祁澈道“让你的一个亲信易容成薛云的样子,与赵将军一起押送银两。”
“嗯”祁澈知道梅轻寒这样做是以防万一,万一出事,还有薛云的一半银两可以送到季山“永记和胡记是怎么回事?”
“这两家银楼,永记是我爹爹的嫁妆,胡记是我爹爹娘家的产业。”
“嗯,这样就比较稳妥”
祁澈和梅轻寒说完,又吩咐尹越腾“你按我说的,和赵铭烈一起将吕童送到城外的别院,多带几名侍卫,然后回军营严防”
“是”
尹越腾相比薛云,话少一些,领了命便离开了。没一会儿,眉竹端了汤药过来,后面跟着顾川和刘启。
梅轻寒接过药碗放在桌子上,对顾川和刘启道“辛苦两位了”
刘启道“哪有,眉竹姑娘和我们说了严大人没死的事情,就说,严大人家乡的人完全不知道严大人过世的事情。”
“官差被买通了,自然没有去报丧,两位下去休息吧,接下来还有事情麻烦两位”
“多谢王妃”
作者有话要说: 严昀和吕淳(哦,不祁浔),又一队CP,大家别站错队,忘了祁澈和轻寒。
☆、王府家宴
两人离开书房,眉竹和眉兰也跟在后边,将门关上,屋里炭火烧了起来,总算有了暖意。
梅轻寒端了药给祁澈“喝点驱寒的汤药,吹了一夜的风,又冒着雪回来的”
“你自己难道不是”祁澈接过药,看了看桌上的另一碗药“喝了”
梅轻寒端了药道“是,这不是让眉竹准备了两碗吗,你一碗我一碗,总行了吧”
祁澈勾起嘴角,仰头将药喝下,梅轻寒也憋着气一口将药喝尽。
梅轻寒平日最讨厌喝药,不是病得非喝药不可,一般能推就推,今天陪祁澈一起,只好憋着气一口喝下,苦涩的滋味一路透到胃里,让梅轻寒不停伸舌头。
祁澈看他伸着舌头,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便放下药碗,一把将他过来,坐在自己怀里,对着他的嘴唇一口亲下,将舌头勾到自己嘴里,狠狠吸了两下,抵着梅轻寒的鼻子问“还苦吗?”
“流氓”梅轻寒抬手擦了擦嘴上的唾液,就着这个姿势,窝在祁澈怀中“你去过南苑了?”
“去了”
“宁芷如何”
“病了,不是很好”
祁澈回府时,梅轻寒还在睡,便去了一趟南苑,宁芷脸色灰白的躺在床上,昨日晚间是装病,现下是真的病了,大夫开了药方,祁澈去的时候,琴儿正在熬药,一个屋子的药味。
宁芷见到祁澈,疯了一般的从床上爬下来,跪在祁澈跟前扯着他的衣摆,眼神慌乱“王爷,你救救我父亲,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