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正浓完本——by珞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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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
“嗯”
“你看这荷花池是不是有些怪。”
祁澈四下看了一遍,发现确实如此,荷花池正中似乎被风吹过,显得十分杂乱,可是被风吹过应该是东倒西歪,而不是像眼前这样,微微由两边分开。
“似乎是有人下荷花池,将荷叶向两边扒开过,而且面积很大,长一段时间之后,便只留下眼前这么大的缝隙了。”
“应该是船,小船。”
“我去看看。”祁澈将梅轻寒往后拉退几步,将衣摆拉起系在腰间,跃身在围栏上轻轻一点,飞身跃上荷花池。
池中的荷叶都比较大,祁澈用荷叶借力,在荷花池上四处跳动。
梅轻寒看他一袭蓝衣在荷叶间跳跃,心中又突突的跳起来,只好深吸了几口气,将心中的躁动压下去。
祁澈一边跳跃,眼睛紧紧盯着亭子的下方与荷花接壤的地方,一会儿之后跃到亭子下方,一挥手将荷叶挥到了一遍,露出亭子的根基。
看明白之后,在一个新的荷叶上借力,跳回亭子中,梅轻寒还看着祁澈没有回过神。
祁澈看他直勾勾的眼神,凑到他耳边轻声道“王妃再看下去,天就黑了。”
梅轻寒回过神,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亭子的基座有一块突出,我想那里应该有蹊跷,得划船过去才行。”
“那我们去找人吧”梅轻寒说着逃一般的转身往回走。
回到正厅前的院子,祁澈让人去找了小船,侍卫在船头用剑斩断荷叶扒开,才艰难的将船划到了亭子下边。
让侍卫稳住船,祁澈仔细的检查石壁突出的地方。
突出的石壁是一块很大的石板做成的,连缝隙也看不到。祁澈在石板四周仔仔细细的触摸,寻找机关。
梅轻寒看着水面在亭子的基座上轻微的拍打,卷起袖子将手伸了下去。
由于长时间没人打理,又栽种了如此多的荷花,池中的水微微泛着黑色,和石壁交接以下,完全看不到有什么。
梅轻寒接着手的触觉私下寻找,终于摸到了一块突出的圆形石块,看了一眼祁澈,左右拧了一下没有动静,便使劲向下按去。
石块一按便凹了进去,梅轻寒差点没站稳从船上栽了下去,祁澈连忙扶住他的身子。
机关按下去以后,石板先是往前又突出了一些,然后往左边移开,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
洞口是方形的,仅仅能容一个人弯腰通过。祁澈让后一趟船上的侍卫在外边等,自己带着前一艘船上的侍卫抬脚踏入洞口,梅轻寒拉住他的衣摆,抬头看着他。
祁澈摇摇头,只好先抬脚踏上去,然后伸手拉他上去,掏出手帕将他的手擦干净。
洞口的平台只比水面高出一点,梅轻寒轻松的便他了上去,祁澈让他跟在身后,后边还有侍卫保护,然后从怀中掏出火折子。
借着火折子的亮光,祁澈带着侍卫往前走了一段,发现石壁上有蜡烛,便用火折子点着了。
进了洞口是一条漆黑狭长的隧道,笔直的通向前方,两边的蜡烛点亮以后四周除了青色的石板,什么也没有,一片空旷。
祁澈觉得像这样的密室一般都会有机关,祁澈一直将梅轻寒护在身后,后边还有王府带出来的侍卫,梅轻寒看这前后夹击的阵势,直觉流汗,自己虽说是个莲儿,但是也不至于需要这样的保护吧。
但,就算是后边的侍卫,武功都比自己好,梅轻寒也只能乖乖的待在中间。
甬道到了尽头,一行人也没有遇到什么,眼前的密室空间并不大,一眼便可以看尽四壁,除了灰尘和蜘蛛,什么也没有。
祁澈和梅轻寒四处看了一圈,地面上都是尘土,只有一些地方灰尘少一些,正好是箱子放在地上形成的痕迹。
“看来这里便是以前放置军饷的地方,当初我们找到别院的那一份军饷,便以为完了,不想平南王还留了后手,被郑故抢得了先机。”
祁澈又将石壁都检查过,没有发现其他的机关“看这些痕迹和密室的大小,存放的财物应该不多,我想这或许是平南王留给府里的人逃走用的。”
“可惜平南王府尽数被灭,无从查证了。”
“再将四处检查一遍,看是否有机关。”
祁澈回头吩咐完后边的侍卫,将梅轻寒叫到身边,指着地上的痕迹对他道“你看,地上有被拖移过的痕迹,还很新,还有一些地方放的不是箱子,看痕迹应该是花瓶之类的古董。”
地上一些方形的痕迹可以看得出是木箱,还有一些圆形的痕迹看上去是比较大的花瓶,梅轻寒数了密室中的痕迹,发现数量并不少“这里只算木箱,大小一共十一处,五辆马车怕是有些勉强。”
祁澈也是如此想,若是淆关运出去的财物全部来自这个密室,那郑故搜刮所得,还有此次扣下的种粮钱便还没运出懿献,若运出淆关的财物有郑故搜刮的,那么密室里的财物便还有一部分在懿献,甚至是在懿京。
☆、孩子
侍卫将四处仔细检查过之后,都回禀祁澈没有发现机关。祁澈此时只恨自己没有早了一步,淡淡道“走吧”
密室已经被郑故洗劫一空,怪不得别院的军饷被找到之后,郑故并没有狗急跳墙,原来平南王旧府中还别有洞天,两边算是平分了这笔钱财。
钱财被郑故运走了,就已经追不回来了,祁澈将事情报给祁渊以后,这件事情便没有追究的价值了。
梅南烨到各州调查邹柏的人已经全部回来,祁澈接下来便每日往吏部跑,事情有祁澈和梅南烨看着,梅轻寒也乐得闲在家里。
到勿城、峒关还有一些小地方调查的人甚至还有人带回了万民书,祁渊兴奋之至,仅凭这些已经可以定邹柏的罪。
梅南烨将奏折和调查得到的资料交与祁渊,祁澈觉得仅仅这样,最多是邹柏一人之责,而且他还有多种办法可以翻案,郑故也会尽力保住邹柏,不如放长线钓大鱼。
“邹柏是郑故的钱袋子,郑故不会像放弃宁华樵和齐潜那么容易,我们要想想法子,让邹柏再无翻身的可能,除了将邹柏置之死地,我们还要他说出朝中安排的人员。”
祁渊一想,也觉得自己高兴过头“澈儿你说得对,我们从长计议。”
祁澈进了宫,府里只准备了梅轻寒的早饭,梅轻寒看着眼前的绿豆粥,觉得一点食欲都没有。
这两日梅轻寒胃口并不是很好,卫荨让厨房准备了一些清淡的吃食,梅轻寒却还是觉得没胃口。
卫荨看桌上随便动了两口的粥和小菜,看了一眼眉竹,对梅轻寒道“公子,要不去叫大夫来看看。”
梅轻寒摇摇头,实在是怕了喝药“不用,把这些收下去吧,可能最近天气太热了,让人煮些凉的来消暑就行。”
卫荨看梅轻寒不舒服,也没继续让他看大夫,收了桌上的早饭去准备消暑的东西。
到了中午之后,祁澈也没回府,梅轻寒觉得浑身都热得难受,连喝了两碗冰糖莲子汤,还是热的难受。
往年梅轻寒并没觉得懿献的初秋这么热,又让卫荨去打了一盆冷水,擦过身子之后躺在凉席上。
祁澈进门就看到梅轻寒平躺在软榻上,脸上流了汗,发丝都粘在脸颊上,而且胸前的衣襟也敞开着,还在不断的喘气。
“不舒服?”祁澈走到软塌边坐下,梅轻寒听到声音微微睁开眼睛,语气软糯的说“好热。”
祁澈刚从外面回来,虽说是这样的天气,但却热不到梅轻寒这样浑身是汗“昨日下过雨,今日有些闷,但却不是很热啊。”
“是吗?”
梅轻寒支着身子坐起来,看了一眼门外,早上有些太阳的天确实是阴下去了“可能是我待在房里,闷得慌,我起来出去走走。”
梅轻寒身上没有力气,脚搭在地上站起来就觉得眼前乱晃,心想不会真的生病了吧。
祁澈看他整个人脚步虚浮,浑身的汗像从水里捞起来一般,伸手扶住他阻止他往外走“别出去了,让大夫来看看。”
“不行,我闷得慌”
说着还要往外走,祁澈拉了他一把,梅轻寒便软绵绵的倒下了,祁澈扶着他让他躺倒在自己怀里,对门外的卫荨和眉竹道“去将周御医叫来。”
眉竹跑出去请御医,祁澈将梅轻寒抱到床上,有对卫荨道“去梅府将闫鸠也叫来吧”
“诶”
梅轻寒晕过去以后脸上还在不停的冒汗,祁澈从外间拿了帕子为他擦汗,看他虽然流汗,脸色却有些苍白。
没多会周御医便被眉竹风风火火的揪?9 烁起菜婧缶徒鸥诺搅恕?br /> 周御医看梅轻寒的脸色,脸上的汗刷的就下来了,就怕万一又是一个解决不了的难题。
闫鸠在一旁看周御医把脉,把完之后,周御医颤抖的手才歇了下来,心下抽了一口凉气“恭喜王爷,王妃是有孕了,脉象上看已经一月有余,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脉象有些不稳罢了。”
祁澈先是一愣,片刻之后脸上才慢慢露出了笑色“怎么会突然就晕了,而且浑身的汗。”
“王爷,王妃之前中过醉卧,这或许是醉卧的缘故,这就要请教闫公子了。”
闫鸠没有把脉,只是转头问卫荨“公子今日是不是吃了谅的东西。”
卫荨和眉竹想起中午梅轻寒喝的那两碗冰糖莲子汤,惊到“是的,公子喝了两碗冰糖莲子,说是热,今天早饭和午饭也没用。”
“醉卧性谅,之前我让轻寒吃了很多性热的补品,所以怀孕以后会感觉燥热,他又喝了凉品,才会这样,周御医写一些驱寒的药,再加上安胎药便是了。”
梅轻寒喝了驱热的,体内冰火两重天,自然就开始出虚汗,再加上有孕,本来体质就有所改变。
周御医写了药方交给卫荨和眉竹,又对祁澈道“王爷,王妃身体底子好,没什么的,只是接下来千万别再吃凉的,实在热得难受也只能忍忍。”
“好,日后周御医隔几日便来一趟王府,替王妃诊诊脉。”
“是,微臣记住了。”
闫鸠看周御医离开,也告辞道“我回梅府的时候会将这个消息告诉夫人和相爷,王爷好好照顾轻寒。”
等人都走光了,祁澈坐在床边,看着昏睡中的梅轻寒,很久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心中的感觉更是喜忧参半。
梅轻寒怀孕,祁澈自然是高兴的,可是现在郑故还在朝中当权,有正是拔出郑故的关键时期,梅轻寒虽没有正面和郑故交锋,郑故却是一直盯着梅轻寒的,难保逼急了不会对梅轻寒下手。
宫里现在的状况可以说是一团糟,祁渊在宫中要和太后皇后周旋,又要保护汤仡和两个孩子,对付郑故和邹柏的事情只能交给宫外,如今梅轻寒和严昀都怀了身孕,危险又增加了许多。
闫鸠把梅轻寒怀孕的消息告诉梅府的人以后,吴皖一刻都没有停就赶到了王府,祁澈听到下人禀报后亲自出去将吴皖迎进了东苑。
梅轻寒这时还没有醒,祁澈让人奉了茶,将吴皖领到床前“劳夫人跑一趟。”
吴皖心里对祁澈还是有气的,先是不顾梅轻寒中毒,毅然带兵去了碧口,再是完全不知梅轻寒有孕,容着他四处跑,还喝了凉的,但心中毕竟知道祁澈是王爷,而且是懿献仅次于皇上的安王。
“王爷严重了,清寒是我的孩子,这些自然是应当的。”
祁澈看吴皖的态度,便知道他对自己不满,心中也无计可施,更何况祁澈也从未像现在一般,需要去讨好谁,只好在一旁看吴皖指挥卫荨煎药熬汤。
卫荨刚出门,门口的守卫便慌忙跑了进来“王爷……”
薛云和尹越腾都不在,不然有事禀报绝对轮不到门卫这般慌忙的跑进内院“府里内院,怎么如此没规矩。”
门卫慌忙跪下请罪“王爷,恕属下无礼,事情紧急……”
“说”
门卫看卫荨正端着热水进屋,瞥了一眼道“王爷,刑部尚书派人来禀报,澜州知府和沿江掌使在从天牢带往刑部大堂提审时遭人截杀,已经禀报皇上,请王爷赶快过去。”
“什么?刑部天牢的犯人,怎么会提到大堂?”
“小人不知,王爷还请快去吧,来人说刑部侍郎已经带狱卒追出去了。”
祁澈看了一眼里屋的梅轻寒和吴皖,咬牙道“传令关闭城门,快,派人到军营调军守卫城门。”
侍卫起身慌忙去传令,祁澈转身到内间拿了随身的剑,还未走出门,便听到外面粗使的丫鬟惊呼,忙拿了剑走出里间,便看到一身是血的精兵由另一个门卫扶着进了东苑的门。
受伤的精兵是随薛云去并州中的一员,浑身的血,受伤不轻,见到祁澈,软跪在地上,断断续续道“王爷……,我们在去并州的路上被埋伏,薛,薛将军……和随身的几名精兵坠下了山崖。”
祁澈捏在手中的剑被捏得咔擦作响,卫荨在里间听到外间说话,端在手中的铜盆咣一声落在地上,人一急的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吴皖哎呀一声连忙去扶,眉竹也慌忙跑进了内间,祁澈叫住他,冷声道“去将眉兰叫过来,处理好府里的事情。”然后又转向门口的守卫道“扶下去治伤,醒了将事情经过问清楚。”
“是”
祁澈慌忙赶到刑部时,柳钰正在指挥处理刑部死伤的人,祁澈刚踏进刑部的门便放下手中的事情迎了上来“王爷……。”
“怎么回事。”
柳钰挥手让身边的侍从拿东西,侍从跑进正厅,双手捧着一卷圣旨出来,祁澈一看到圣旨便大概猜到的大概。
“今日午时过后,宫里来了一名太监传旨,旨意上写着王爷要到刑部提审二人,微臣检查过,上边印着国玺,便没怀疑,从刑部将人犯押到大堂的途中,便遇袭了。一共十人,武功都不弱,柳钰不是江湖之人,看不出武功来路。”
祁澈看了圣旨,上边确实印着国玺“我若是要提审,自然也是再天牢中,旨意上却说在大堂会审,宫中的人胆子越发大了,假传圣旨。”
柳钰事后也知道是自己不查,就等着祁澈来了请罪“请王爷降罪,是柳钰不查。”
祁澈将圣旨交给柳钰的侍从道“此事不怪你,圣旨下了,还盖着国玺,起来吧。”
柳钰起身,看祁澈一身的戾气,挥手让侍从将圣旨收起“此事我已经禀报皇上,姜大人已经带人去追刺客。”
“派人到文王府,让文王来协助你处理刑部的事情。”
祁澈转身出了刑部,到兵部调了懿京的巡防在城中搜寻刺客,韦喻方也带了人和祁澈兵分两路,寻找从兵部逃出的刺客。
四面的城门已经关闭,只要刺客还没来得及逃出懿京,便一定还在城内。
祁澈出门时已经接近下午时分,带兵转个大半个懿京,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从下午便开始阴沉的天也下起了小雨。
作者有话要说: 轻寒和祁澈的小包子!!!
☆、祁浔出手
梅轻寒昏迷了一个下午,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掌灯时分。吴皖看他终于醒过来,吩咐眉竹把温着的汤端上来。
梅轻寒身上还有些虚,一听到补汤,恨不得立马晕过去“爹爹,你怎么在这里啊,又喝,您能别每次见着我都让我喝吗?”
吴皖一边从外间的炉子上倒药,一边埋怨道“我不看着你,还有谁能看着你,自己的身体自己也不知道顾着,你能让我省心吗?”
梅轻寒也知道自己身体不好,端着吴皖给的药,乖乖的喝了,末了撇撇嘴“这什么药啊,一股子腥味儿。”
吴皖自他手中抢过药碗,厉声道“安胎药。”
梅轻寒准备下床的脚一顿,目瞪口呆的看着吴皖“我有身孕了?”
吴皖盯着他要下床的脚,眯着眼睛道“继续啊。”
梅轻寒将脚伸回被子里,又问了一遍“我有身孕了?”
眉竹刚好端着汤进了内间,听梅轻寒这么问,高兴道“是啊,周御医来看的,都快两个月了,公子您就别下来了,好好养着。”
梅轻寒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肚子发了会儿呆,一口气喝光了眉竹端来的汤“王爷呢,我记得他回来了。”
眉竹生怕说了吴皖生气,看了吴皖一眼,见他没有阻挠的意思,才告诉梅轻寒“刑部天牢里柳大人带回来的犯人被杀了,王爷现在正带人在城里搜刺客呢。”
外面淅淅沥沥的正在下雨,梅轻寒听到雨声,心里有些担心祁澈“卫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