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狼共舞 完本——by冰室雪女

“你跟秦川吵架啦？”苏西当面问道。
“别说了，我不想提他！”萧凌也板着脸，冷声回道。
“看来是真吵架啦！吵架好啊！终于知道他人不好了吧？这种事情别放心上，大不了分手重获单身再找个更好的人呗！”苏西忽然咧嘴嘿嘿笑起来：“就比如师父我呀~其实我早就觉得你俩不合适了，那个沉闷无趣男到底哪里好了？还是赶紧分手然后跟师父我在一起呀！师父可是最会疼爱弟子了~”
法尔罗斯一把将她推到一边：“你在胡说些什么呢？有你这样劝架的吗！小凌你别听她胡说。”
这一推，把苏西惹毛了，三秒前还在萧凌也面前装温柔大姐，眨眼就变回无赖凶悍女：“法尔罗斯！你竟敢推老娘！找死是吧？！把头伸过来！老娘一枪成全你！”
法尔罗斯当即不爽了，同样骂过去，跟苏西彻底卯上。
于是，本该是来劝架的两人居然先吵了起来，甚至还有要大打出手的趋势。
只有尼克最冷静，旁边那两个疯子爱咋咋地，他推了推眼镜，凑到萧凌也一旁道：“其实情侣吵架很正常，你现在在气头上，今天就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等气消了就好了。”
萧凌也忽然说：“我后悔了。”
“是吗？那你快去跟秦川把话说清楚，解除误会和好。”
萧凌也又说：“我他妈后悔当初就不该跟他在一起！”
尼克：“……”
事情严重了。
萧凌也真的很难过，已经气到真的有想分手的冲动，为了转换心情，也为了把脑子里的秦川彻底抹杀掉，他带上笔记本去了常去的咖啡馆，点了一桌子的甜品和咖啡，一边愤愤不平地吃着，一边在看电脑上收到的电子账单。
从浩司的电脑里偷来很多信息，萧凌也将有用的账单分类出来，一番仔细查看和合并后，一14 张完整的资金出入表完成了，是鬼樱组前两个月里所有夜总会的收入明细。
终于得到了这份账单，萧凌也心情大好，本来也把生气的事给忘了，可是没多久，桌子对面坐下来一个人，萧凌也抬眸一看，顿时火气又上来。
“滚！”
对面，秦川不为所动，就一直默默地坐着看他。
萧凌也立即起身，收拾东西走人。
秦川也起身，尾随其后。
之后，萧凌也走到哪里，秦川就跟到哪里。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萧凌也猛地停下，他受不了了，像被一只讨厌的狗黏了似的，他回头骂道：“叫你滚了听见没有？！别跟着我！”
秦川终于说话了：“我是你的保镖。”
萧凌也顿时语塞。
的确，他是他的保镖，他当然得跟着。
这也是令萧凌也更气的一点，他现在才发现自己和秦川的关系是有多尴尬，这样一来岂不是就算分手了，每天还是照样要面对他？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操蛋的事吗？！
“既然你是我保镖，你就得听我的命令！我叫你别跟着你就不准跟着！别逼我解雇你！”甩下这句，萧凌也扭头就走。
身后，终于没人跟着了。
***
这几天，秦川的心情从没有这么低落过，看什么都心不在焉，做什么都失魂落魄。
想见萧凌也，却被对方避而不见，想重回到以前，却发现早已回不去，就连回到普通的上下关系都不能了。
尼克他们也看不下去了，第一次见秦川为情所困成这样，也没想到萧凌也的脾气这么犟，他们想劝却是身为局外人，再劝也不如当事人自己解开心结的好。
自从分开那天以来，秦川就再也没在自己房间里住过，到了晚上，他就会去海边的货船里，独自在甲板上仰望冷月。
夜晚的海面，海风呼啸，涛声幽幽，一波接一波的海浪拍打在货船上，带着船体和船上的人跟它一齐在黑夜中摇曳。
秦川一个人静静地，细细聆听黑夜的声音。
也许，他早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每当萧凌也走在前面，而他看着萧凌也的背影的时候，他的内心深处总是感受到一种无形的距离感，这种距离感又渐渐地转变成了……自卑感。
想起萧凌也曾说的那句话：“我会变强，直到能配得上你。”
可如今，每每望着萧凌也挺拔的背影，想起他的精明能干，秦川竟是觉得，是自己配不上他了。
萧凌也是老板，而他不过是一介保镖，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在背后保护他而已。
这种关系更像是……国王和骑士。
国王，是大家的国王，而骑士，只能是国王的骑士。
凌也，你可以选择我，也可以选择别人，而我，只能选择你，只在你的身边，只保护你，只属于你。
和萧凌也的关系越亲密，秦川越是觉得终会迎来这样的结局，因此，当见到萧凌也跟浩司在一起的时候，那份自卑感又作祟，才会使秦川主动选择了放手。
又一波海浪拍过来，啸声汹涌，这让秦川又想起来大海的残酷，那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水，会将一切生命吞噬，而海上的人也是残酷的，他们会将一个个生命扔进海里，直到被那黑水彻底吞噬。
海洋所带来的漂流、冒险、对战、杀戮……他好像很久没有体验过那种感觉了，跟萧凌也在一起时的幸福，让他差点忘了这人世间的血腥与黑暗。
也许，这双手沾染了太多鲜血，已经没有资格拥有幸福，也许，血腥与黑暗才是自己本该有的人生。
海风继续呼啸。
黑夜中，忽然有几道身影疾闪而过，正悄悄潜入这艘孤寂的货船，他们的目的，便是找到藏匿在船内某处的军火，然后抢走。
只是很快，入侵者的行踪便被船上巡逻的船员发现，入侵者的头头用日语大喊一声：“杀光他们！”
霎时，船内燃起一场激烈的枪战。
黑暗中，火光闪烁，耳边，子弹砰砰作响。
作为藏龙帮负责军火运送的船员，无论武器还是战斗力绝对比普通黑道份子更胜一筹，入侵者很快意识到跟对方硬拼不是办法，他们便兵分两路，一路人在船舱内继续火拼，另一路人来到外面，碰见了独自在甲板上的秦川。
几把冰冷的枪口全部对准了秦川的后脑：“不许动！把手举高慢慢转过来！不然杀了你！”
他们打算拿秦川做人质，然后逼问出军火藏在了哪里，他们早把秦川从上到下扫视了一番，确认他身上没有藏枪的痕迹。
“来的正好，我现在心情很不爽，正想要杀人。”秦川慢悠悠地转过身来，一双极其阴冷锐利的黑眸，足以慑人的戾气扑面而来，竟是让这帮拿了枪的入侵者畏惧得全身僵硬。
甲板上，枪声未响，火光未闪，只有锋利的军刀在月光下发出寒冷的银光。
☆、Chapter40 告白
深夜，白奇一个人开车来到海边，知道秦川在船上，就想来见他，可是待白奇走近货船时却听到了砰砰梆梆的枪声！他顿觉不妙，拔出枪谨慎地上船，在黑暗中寻找秦川的身影。
这场枪战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便以入侵者的被捕而告终。
白奇跑到甲板上，他见到了秦川，可他却不敢上前，月光下的秦川双手沾满了鲜血，刺眼的血液正沿着他的手指和冰冷的刀刃滴下来，他的脚边横着数具被割开喉咙的尸体，现在都还在流血，而脚踩鲜血冷若冰山的秦川，无情又残酷，整个周围弥漫着恐怖死亡的气息，令人望而生畏。
“……哥……”白奇很少见到这样的秦川，觉得很可怕。
之后，对那几名入侵者进行了一番拷问，他们并不是鬼樱组的人，而是鬼樱组的死对头，日本另一个黑道组织的人，秦川从他们身上相同的纹身也看出来确实如此。
白奇问：“奇怪，知道这艘货船上有军火这件事的只有藏龙帮的内部人员以及鬼樱组的人才知道，那这些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秦川说：“恐怕这是鬼樱组耍的手段了，刻意把情报透露给他们，借刀杀人，他们若能从我们手里抢到货，鬼樱组便从他们手中再把货抢走，若是他们失败了，也定以伤亡告终，对鬼樱组来说则少一个竞争对手，无论哪个结果鬼樱组都没有损失。”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白奇又问：“那怎么处置这些人？”
瞥了一眼被绑在墙角处的人，秦川眼里尽是凌厉的冷色：“都杀了，全部扔到东京湾里去。”
深夜的风，渐渐平息了下来，月光，也绽放出朦胧幽美之色。
秦川靠着甲板栏杆，陷入沉思，很久无声。
“哥……你是不是还在想他？”
眼神闪了闪，秦川仍旧沉默。
白奇知道他和萧凌也吵架闹不合的事，所以才会在这样的夜晚，来陪在他的身边。
“我知道你最近很难过，但一直这样消沉也不是办法。”为了不让他想念，白奇又换了个话题，继续说：“对了，你还记得我被伏特加社绑架的那事吗？”
“……？”
“那个时候我曾以为自己不会活下来，当大火燃烧了屋子的时候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绝望……可是，在绝望中，你出现了。”
秦川愣了愣，他想起来了。
“哥，我永远不会忘记你救我的那一瞬间。”
秦川说：“你是我兄弟，是藏龙帮重要的家人，我怎么能对你见死不救。”
“对我来说不止是这样，你是我的恩人，是我最重要的大哥，所以我才……不忍心看你难过。”顿了顿，白奇连忙抚平内心的情动，说：“哥，这又不是你的错，说到底是他和前男友纠缠不休，你根本不用这样像自虐一样，感情不是迁就更不是忍让，如果一切都令你伤心难过，那只能说明你们不合适。”
“合不合适不是这样定论的，你别说了。”
白奇非要说：“凌总他本就和我们不同，当他沐浴在和平的阳光下时，而我们在阴暗的角落中艰难地苟活，他无法融入你的世界，你也无法理解他的世界，感情的事不能强求，有时候放手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你会找到一个更适合你，更理解你的人。”
秦川摇了摇头，他曾经也是这么想，放手，是为了让他幸福，即使自己会因此变得不幸福，可是，等到放手以后才发现，那种后悔会让自己痛苦一辈子。
“你说的对，可那不是我想要的，我不需要理解，我也不会放手。”秦川的眼中闪过一丝难得的柔情：“我只想要他。”
“哥！”白奇吃惊，心里更是刺痛不已，他不敢相信那个一贯冷酷的秦大哥，竟会说出这么深情专一的话来，简直不像他，对萧凌也的嫉妒之心也愈变愈强。“你难道被他伤的还不够吗？还想继续忍受他跟你在一起的同时，还和别人纠缠不清吗？他不值得你这样啊！”
“够了！我不是叫你别说了吗？”秦川本来就心烦意乱，现在被白奇这么一搅合，心情更乱了。
白奇真的很不甘心，他猛地握住秦川的手，声音里透着凄然：“哥，我跟了你这么多年，认识你这么多年，我最了解你，最清楚你想要的是什么，但你却不知道，我之所以会来到日本，才不是什么旅游，而是因为你在这里！”
秦川听的懵然，扭头对上白奇幽怨又异常执着的视线，秦川一惊，浑然顿悟到了什么。
许是被朦胧的月光感染了心境，白奇淡笑着说出心声：“你知道吗？当年被你救下的小弟，已经把他的救命恩人当作人生最重要的人，可他虽然一身狠厉，却在爱情面前是个懦弱的胆小鬼，只会远远望着喜欢的人而不敢靠近，不敢倾诉。”
“白奇，你……”
“哥……我很喜欢你，一直一直都很喜欢你。”
一团黑云在明月前缓缓飘过，甲板上的人忽暗忽明。
白奇抓着秦川的手有些发抖，他心慌意乱，忐忑不安，隐藏了六年的感情就像被拨开黑云的明月，暴露在人前，无所遁形。
对面，秦川吃惊的不知说什么好，红唇微张了一会儿又无声地抿上，许久的沉默后他又微微垂了眸，挣脱开白奇的手：“白奇……对不起。”
白奇只觉浑身一凉，低头看了被挣脱开的手掌，掌心还留有一丝余温，却也在晚风的吹拂下渐渐变冷……他抬起眸子，一双明珠黯然失色。“为什么？我究竟哪里不好？是不是我还不够强？不够优秀？我的地位不够比他高？还是说……我没有他那么漂亮？”
秦川眼神肯定，没有一丝犹豫：“我爱的人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变了。”
“这么多年，跟你一起管理场子的人是我，当年不论平穷富贵，不论腥风血雨，跟你一起挺过来的人也是我，是我跟你一起经历了风雨，而不是他……”凄凉地抖着嘴唇，白奇不禁退了一步：“为什么我就不行？”
“对不起，我们不可能的。”
决绝的一句话如最后一棒，狠狠敲碎了白奇的心，心里埋怨着要是没有萧凌也的话……
再也没法在秦川面前保持镇定，白奇转身跑出了船。
***
萧凌也几乎一夜未眠，早上起来的时候两只眼睛又酸又疼，失眠导致头也昏昏沉沉的，一天的好心情都没了，更让萧凌也气不过的是，自己失眠的原因竟是因为太想念秦川？！
每次睡到床上，摸摸旁边冷冰冰、空荡荡的位子，每次翻身却抱不到那个温暖又结实的身体，感受不到人的体温，萧凌也心中便顿感空虚和失落。
“妈蛋！能别这么贱吗？！”萧凌也唾骂这样的自己，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很想念秦川，很想和他重归于好呢！他发誓在秦川主动道歉之前，他是不会原谅他的！
于是今天，萧凌也又顶着一张随时会炸的脸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浑身都是“谁敢靠近就砍谁”的气场。
已经挨骂过不知道多少次的保镖们，很识相的自动退到了五米以外，最近他们家BOSS就跟吃了火药似的，动不动就炸毛，逮着人就开骂，就连苏西他们都不敢靠他太近。
而鬼樱组那边，也不大太平。
神崎一早就收到消息，昨晚平田组派了人去海边抢货，结果一个都没回来，估计凶多吉少。
神崎气得拍桌子骂起，虽说平田组跟鬼樱组不和，但神崎一直很承认平田组的实力，还以为他们能成功，然后他就能顺手把货抢过来了，谁知道计划竟然就这么失败了。
转念一想，鬼樱组没什么损失，也算最大的安慰了，但神崎还是蹙眉气愤，三代目那边该怎么交代才好。
刚这样想，手下就来了消息，说萧凌也约见了三代目在下午。
神崎立即准备了一番，到了下午便去了藤冈的住宅。
萧凌也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和藤冈在房间坐下后便开门见山：“藤冈先生，考虑的怎么样了？”
藤冈阴沉着脸：“如果凌先生执意要那么高的价，那我也没办法了，就当凌先生来日本旅游，随你什么时候回去吧。”说着，这个凌厉的老人起身便要送客。
苏西见势，焦急地看向萧凌也，而萧凌也却是一脸镇定，淡淡道：“这样真的好吗？藤冈先生，你就不怕你的仇人今晚就冲进来杀你？”
“什么？”对面，藤冈一愣。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危险也正逐渐向你逼近，这件事越拖对你越不利，我想你比谁都明白，现在放弃这批军火，你是不要命了吗？”
“住口！你这个狂妄的小子！”藤冈突然怒吼一声，紧接着竟向萧凌也扑过去，狠狠地捏住了萧凌也的脖子！
“小凌！！”苏西瞬身扑过去，却被一旁的神崎抓住。
藤冈怒起来双眼发红，狠厉毕露：“不过是个刚出来混没多久的毛小子，也敢跟我说三道四？！我要是想动你，你早就死沉大海了！再敢口出狂言，我定让你先死在我前面！”
老人的手越抓越狠，却在眨眼后手指被对方强劲有力的扳开。
萧凌也面不改色，反而还傲然一笑，推开了这位发怒的老人：“我说的句句属实，而且全部以你的利益出发，我这么为你着想，你不仅没感激我，竟还跟我较劲了？你是上了年纪脑子不好使了吗？”
“你说什么？！”藤冈暴跳如雷，萧凌也却忽然拿出一叠文件扔到了他面前。
☆、Chapter41 是你的错
“口说无凭，我现在就拿出真实的数据帮你分析分析吧。”扔了一叠文件过去，萧凌也继续说道：“这是前两个月里你组织内的所有夜总会的收入明细账单，以及其他的税收明细，你可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