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不要太霍敦完本——by木下眠

一个人有正反两面他可以理解，但是真的要有这么多的性格，还差距这么大吗？！
这仿佛是要周樊樊和关小辉互换灵魂一样。
简直就是惊悚片。
霍敦彻底没话说了。
元源的话可还多着呢。
“不不不，请允许我这样称呼您，违背自己所见到的事实说话，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元源的笑容在霍敦看来就像是抹了满脸的蜜饯，“怪不得霍敦这么俊朗挺拔，原来基因都是从您这儿来的。”
说到俊朗挺拔的时候，元源的眼睛不着痕迹地看了霍敦一眼。这一眼看似寻常，霍敦却仿佛看到了这人满脸写着：对啊，我就是在调戏你啊。
霍妈妈羞涩地捂住了脸：“你看看这孩子多会说话，霍敦你可得学着点，看看人家长得又俊还这么优秀。哎，这小帅哥你名字叫……”
“姐姐，叫我元源就行了。小帅哥什么的，确实担待不起。”
“啊啊，元源，真好听这名儿。哪儿跟我们霍敦这名儿，还跟个洋鬼子重名不是，哈哈哈……”
哈？
这是什么鬼？！
是你们一直拦着我不准我改名字的好吗？现在你也知道这个名字不好了吧，你也知道人家的名字多好听了吧，不都是你们干的好事吗？！
元源微微一笑：“不会，姐姐你取出来的名字，自然是具有高贵气质的。”
“哎呦得了吧。”霍妈妈脸都要笑烂了，“就这破名儿，啥高贵不高贵的啊……”
“妈。”霍敦一张黑脸默默地伸到了霍妈妈手臂边上，声音带着十万分的幽怨：“那咱们改掉这个跟洋鬼子重名的破名儿好不？”
“滚。”霍妈妈头也没回，一掌就打在了霍敦脸上。
霍敦第三次改名申诉，驳回。
霍妈妈在元源的坚持下，由元源出资在附近的宾馆住了一夜，第二天才乘车返回家里去。
走之前，元源和霍敦一起去车站送走了霍妈妈，霍妈妈临走之前一直不停地念叨着霍敦，让他好好向元源学习。
“别整天无所事事的，多锻炼锻炼自己，哪儿能成天窝在寝室里不出门……你看看人家元源，人家条件比你好，还比你能力强，你这样以后怎么讨媳妇啊……”
“好好好，知道了妈，您老就放一万个心吧，你儿子可要比所有人都有出息的，您赶紧走吧等会儿车就开了……”
说着，还不忘转头狠狠瞪了元源一眼，这让元源很是委屈。
霍敦自然是不愿意欠他的，答应一定会把钱还给他。
可昌恒似乎也要集训，而且是去某某山的某某度假山庄，连泳池都是恒温池，百分百模拟开着暖气的室内体育馆，霍敦暂时找不到机会还钱给元源。
据说原因是因为元源的父亲说：一定要严格高标地训练自家儿子，再多钱也没关系。
霍敦听到这话脸就黑了一半。
突然不是很想还这家伙的钱了。
果然，这家伙还是特别讨厌。
集训的日子似乎过得风平浪静，大家白天训练到要死不活，晚上玩狼人杀能玩到凌晨，第二天早上继续被早睡早起的许盛阳威胁着，痛苦地爬起来参加晨锻。
游泳队集训的时间和场地和全校其他的学生错开，以确保他们的训练能够不受打扰。然而他们晚上的时间还是可以自己安排的。
值得一提的事情是，周樊樊偷运的众多零食在第三天晚上被发现了。原因是常越在许盛阳的压迫下把周樊樊出卖了，于是许盛阳在“天黑请闭眼”的时候，麻利而毫无阻碍地地收走了周樊樊所有的零食，并且撂下了一句：“明天早上先一千，如果占用了训练时间就拿休息时间补。”
那一夜，周樊樊的哭喊声在整个桐楠上空萦绕不绝。
这些零食的去处周樊樊在接下来的两天内都甚是关心，本以为许盛阳要是丢到垃圾桶里去，他还是可以勉强拿回来的。
但是令人绝望的是，许盛阳居然把所有的东西全部都送去了c市的福利院，还反复嘱咐小朋友们不可以吃多，对牙齿不好。
徒留周樊樊一人在门外泪流满面。
但不管大家怎么闹腾，姚耀和姚桃是很少参加这种活动的。姚桃毕竟是女生，而且每天晚上都会回家住，也更加方便数据分析。而姚耀和关小辉的生活都相当规律，即使有时候关小辉被拉去玩他也会准时上床睡觉，准时起床，准时吃饭，准时出现在训练场，再准时消失。
关小辉说，他觉得姚耀像极了电影里的独行侠。
周樊樊因为自己的零食和一千米而痛心疾首，此时愤愤道：“什么独行侠？！这家伙就是中二病！”
姚耀有没有中二病值得商讨，但最近却发生了一件极为奇怪的事情。
关小辉从第四天开始就发现，姚耀总是在训练后不知踪影，直到十点过才晕晕乎乎地回来。就关小辉对霍敦的说法，总感觉他一身酒气。
姚耀去喝酒了吗？
霍敦非常诧异，这个洁身自好的二号小公主怎么会干出这样的颓废事情，再加上这家伙第二天早晨就像是啥事儿没有的样子，一点不像是喝醉了睡觉的样子。而且正常的酒吧，应该不会允许未成年人入内吧。
自己和周樊樊或许还可以蒙混一下，但姚耀一看就是小孩子，怎么可能会去酒吧呢？
霍敦虽然有些担心，觉得自己应当去问问姚桃。谁知道姚桃最近也神出鬼没，好不容易抓到一次，却发现对方脸色不是很好看。
“姚桃，你没事儿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姚桃立马摆摆手，脸上扬起笑容道：“没事啊，最近老是分析数据，睡得太晚了，头发都一把一把地掉。你以为你们训练我就玩吗？”
不知为什么，霍敦总觉得她没说实话，但也不准备刨根问底，打探起姚耀的情况来。
姚桃的脸色却更不好看。
眼睛微微错开霍敦的视线，姚桃牵起嘴角道：
“队长，小孩子总会到叛逆期的，嘛。你放一万个心，这件事……你就别管啦。”
霍敦满头黑人问号，看着姚桃不愿意再继续说下去的表情，甚是奇怪却也不好说些什么。
但是这件事情，不知怎么的，就被周樊樊小朋友听说了。
周樊樊大眼睛咕噜一转，脑回路里不断连线着：姚耀，小公主，酒吧，喝醉……
Bingo.
于是那一天，整个游泳队都知道了一件事情：姚耀小公主失恋了，借酒浇愁愁更愁了。
姚耀失恋了？！
虽然觉得周樊樊这说法明显是瞎扯，可霍敦还是忍不住怀疑这个说法的可能性。毕竟姚桃遮遮掩掩间，总让他觉得发生了什么大事。
姚耀年纪还小，还称不上帅气，但五官清秀端正，一双圆圆的眼睛不管什么时候都抓人眼球。尤其是这小孩气质确实很不错，要说有喜欢他的女孩子，确实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儿失恋了，失恋到借酒消愁？！而且如果只是因为失恋，为什么姚桃最近的行为也实在让人怀疑？
这就很奇怪了。
然而事实是，不管队里是怎样的传闻，姚耀竟然没有理会，没有出面自证清白，而是继续保持原状，在每天的集训结束后就消失不见了。
姚桃也变得越加繁忙，甚至经常缺席白天的集训。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第六天晚上。
此时的姚耀正坐在酒吧一条街的吧台边，面前放着一杯玛格丽特。一双圆眼此时微微失神，长长的睫毛微微向上弯曲，在面颊上投下暗红色的灯影，配上略显童稚的面容，着实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但姚耀的气场确实很强，整个人犹如一块万年寒冰，就连圆滑至极的酒保也不敢与他多说话，只是按照吩咐不断地给他调酒。
几天过去了，姚耀都在这里一直坐到十点过，这间酒吧已经有不少人认识他了，除却第一天有挺多人来搭讪，之后就很少了。
手机屏幕不断闪烁着，姚桃和父亲的助理已经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可他的双眼连转动的动作都没有。
酒吧里响起有磁性的男声，和着嘈杂的交谈声，变得纷乱。
……
All around me are familiar faces
Worn out places,worn out faces
Bright and early for their daily races
Going nowhere going nowhere
And their tears are filling up their glasses
No expression, no expression
Hide my head i want to drown my sorrow
No tommorrow, no tommorrow*
……
“嘿。”
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丝有些轻浮的招呼声，姚耀没有抬头。却听见那声音继续说：“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烂俗的台词。
姚耀不想与这人纠缠，淡淡地道：“听歌听多了吗？你右边还有很多女孩子，他们会很喜欢这首歌。”
那人明显是一愣，随即低低地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可是我就是对你挺感兴趣的，怎么办？”
姚耀的神色不变，也不抬头，淡淡的道：“我对你没兴趣。”
“哇，”那人装出格外伤心的样子，道：“这么冷酷？你才多大年纪，怎么跟个小大人一样？”
微微眨了眨眼睛，姚耀深吸了一口气，蹙起眉头道：“吵死了。”
这个人怎么比周樊樊还招人讨厌。
没想到那人不怒反笑，蓦地舒了一口气，缓缓地说：“怎么办，我突然有点嫉妒顾为那小子了。我当初应该先选择桐楠的。”
姚耀一下子就清醒过来，缓缓坐直身体，一双琥珀一样的眼睛缓缓地看向面前这个人。
这是个看上去很年轻的人，二十多岁，和顾为差不多。头发略微有些长，但看起来很松软，此时松散地落在白色的高领毛衣和小夹克领子上。这人的眼睛很深邃，却又显得睿智，似乎和往常的轻浮世俗之人不同。面容清秀，一双柳叶眉弧度好看，此时正微微挑起，表现着对姚耀的兴趣。
淡淡地看着这个人，姚耀问：“你想做什么？”
那人哈哈笑了起来，趴在桌子上，挑起眼睛看着他，道：“最开始觉得桐楠的小明星出来喝闷酒这件事实在是很有趣。现在觉得，你这个人也很有趣。”
姚耀的面色一沉，听出了这人语气中的调笑和轻浮。转头不理会他，继续喝自己的酒。
那人也不觉得尴尬，反而一只手撑着头，一直看着姚耀道：“你们体育部不是最近在集训吗，晚上居然一个人跑到酒吧来，而且好像还不是一天两天了吧。看起来小小少年是有烦心事了呢……让我猜猜是什么呢？”
顿了顿，那个男人转身靠在吧台上，有些苦恼地道：“啊，你这个年纪的小朋友烦恼实在是太多了，一会儿又是成绩掉下去了，一会儿又是同学关系处不好了，一会儿又是挨老师批评了，这可怎么猜啊……”
“你应该叫姚耀吧，名字这么光亮，怎么看上去……这么阴暗呢？十多岁就天天这幅样子，以后会提前衰老的……”
淡淡的声音轻飘飘地传过来，却像是针一样，扎在了姚耀的心上。
姚耀抿酒的嘴唇略微一僵硬，闭上了眼睛，努力地不去听这个人的絮絮叨叨。
那人见姚耀不说话，蓦地一笑道：“啊……我知道了，是……家庭问题吧。”
姚耀本以为他会说失恋了这种正常人的答案，没想到他竟然第一个就说出了这个理由，顿时愣住了，手指都有些颤抖。
那个男人勾起一丝笑容，似乎很满意地看着姚耀现在的表情，转身面向吧台打了个响指：“waiter，给我杯血腥玛丽。”顿了顿，他又斜眼去看姚耀：“另外，他今晚上的消费，都算我的了。”
“你！”姚耀猛地抬头，怒视着那男人，“不需要！”
男人的脸上仍旧是轻浮的笑容，上下扫了他两眼道：“没关系，不要担心我不会叫你以身相许的，我比较喜欢的的还是□□的大姐姐。”
眼神微微看向另外一边，男人笑道：“像那个大姐姐一样。”
姚耀的目光不自觉地顺着男人的视线转了过去，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个丰满的红衣女郎，此时正在舞池里以奔放的姿势扭动着。无数个男人挤在她的身边，上下其手，她却毫不理会。
姚耀在这一瞬间彻底愣住。
下一秒，他整个人已经跳下了吧台椅，双腿迈开就要奔向那个女人，不料却被身边的男人一把抓住。
他狠命地挣扎着，声音都有些尖锐：“你tm给我放开！”
男人的臂力奇大，竟然让他根本无法动弹，男人脸上的轻浮略微收敛，却还是笑着看着他道：“你以为你现在去能做什么吗？当众给她一巴掌，还是跪下来求她，期待着她跟你回家？小朋友，不要做梦了，你懂什么？你什么也不明白。”
“那她又明白什么？！”
姚耀一下子挥开了男人的手臂，近乎歇斯底里地怒吼：
“她明白不明白她给我和姚桃带来的是什么？她明不明白我和姚桃每天是怎么在父亲和她之间生存的？”
“是，她可以对姚桃不负责任，因为姚桃不是她亲生的。可是我呢？既然她要选择这样生活，为什么当初要把我生下来！！！”
“她既然会痛苦，当初为什么要嫁给父亲，为什么要让我承担双倍的痛苦？！”
姚耀的嘴唇不住地颤抖，整个人的指尖都是冰冷的。像是一个马上就要摔碎的瓷娃娃。
“不要说得，你们，很明白一样……”
“她不明白……你也一样！”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薛之谦《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Adam Lambert 《Mad World》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食用快乐OVO
啊……感觉自己果真开始写正剧了啊……
哦不不不，这是正剧和轻松文的杂糅体~ 会很暖的OWO
感觉这一更也没有什么好剧透的（望天）
还是谢谢大家能够看到这里，如果觉得还可以，恳求点下收藏OVO 十五字评论送哈特一颗~
☆、17. 我与这个世界面对面
17. 我与这个世界面对面
全场都安静了。
姚耀的声音太大，盖过了本就低沉的音乐声。舞池里扭动的人早已停住了身体，都在看着这边，包括此时已经呆若木鸡的红衣女子。
蓦地有泪水从姚耀的脸颊上滴落下来，一颗一颗，几乎能听到啪嗒啪嗒的砸地声。
他已经很久不知道流泪是什么感受了，他只感觉面颊越来越潮湿，世界越来越模糊，头越来越沉重。
脑海里似乎一瞬间传来了一种玻璃破裂的声音，又像是，父亲把母亲的头撞向落地窗时的声音。
身体冰冷。
耳畔还在不断地回放着Adam近乎蛊惑的歌声。
……
When people run in circles
It’s a very very
Mad world
Mad world
……
姚耀忽然猛地推开身前的男人，头也不回地冲进了人群，拼死挣扎着向酒吧门口挤过去。
身边都是人的身体，柔软地像是砧板上已经发臭的猪肉。
姚耀觉得无比害怕，仿佛整个世界将他孤立，他和整个世界面对面，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自己曾经存在过的地方。
身后传来一男一女的呼喊，都叫的是他的名字，但情绪却完全不同。整个酒吧一时有些纷乱，闪烁的灯光打在不同的人的脸上，显现出不同的嘴脸。
男子紧紧蹙起眉头，看了一眼跌坐在舞池里失声痛哭的红衣女人，叹了口气，转身对着酒保说：“全部记在我账上。”说完也向门口冲了过去。
门外的风刮得很大，甚至还有细碎的雨点，这才想起来这些天的阵雨很是频繁。他连忙披上自己的风衣，四下张望，却发现姚耀几乎要消失在视线尽头，连忙迈步追了过去。一路上撞到了好多人，只有仓促地说声抱歉。
这种晚上，姚耀如果一个人在外面走丢了，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尤其是，长得像女孩子一样清秀漂亮的他。
男人一直追到了街巷尽头，却突然不见了姚耀的身影，微微一愣，下意识转头，却看见一个看起来很是单薄的背影，静静地站在街道边的巷子里。
巷子里都是废弃的垃圾和杂物，阴冷的雨点击打在夜色中看不清的肮脏墙壁上，划下污浊的泪水。姚耀略有些削瘦的肩膀起伏着，一个人淹没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