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不要太霍敦完本——by木下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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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越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不知是喜是悲的表情:“……这样我是很开心啦……但是会不会影响到其他项目啊?”
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容,许盛阳不看他,略微偏灰色的黑眸注视着面前的冰晶,道:“能明白自己一时半会儿学不会,不错。”
“……你!”常越脸色立刻变红,他这种毫无心机可言的人可是没想到这一茬,正要辩驳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了手机铃声响起。
迎面的公交车就要靠站,许盛阳看着拿出手机的常越,心里有些打鼓,就听见常越接起了电话:“喂,妈。”
阀门式的公交车门噗嗤一下打开,许盛阳缓缓迈步走上去,投了币,听见常越低沉的嗓音在后面不断响起。
“您怎么了,先别……是爸的事情吗?”
“我下周已经请到假了,等我回去咱们再处理这个事情好不好我们……”
……
寂静无声。
许盛阳发觉身后没有了声音,心中突然一沉,转头想要去找常越,却听见公交车的门噗嗤一声再次关闭。
常越站在站牌下,神色由烦恼变成了惊愕与恐慌,手上还拿着的手机缓缓下落,擦过他的军绿羽绒衣的金属扣子,发出刺耳的声音。
整个画面似乎被放慢了无数倍,缓缓关闭的车门,常越脸上的神色和转身奔走的身影,以及那像是雪花一样渐渐落下的黑色手机。
就像是在看上世纪,某个不知名的默片电影。
车辆缓缓开动,许盛阳一向波澜不惊的表情第一次露出了震惊和愕然,他听得很清楚,在车门关闭的那一瞬间,常越颤抖地吐出两个字。
“……癌症?!”
霍敦此时看着元流起身,琥珀色的眼睛缓缓闭上,声音淡漠:“今天的事,请不要说。”
这句话是在对霍敦和沈夜寒说,沈夜寒非常明白,点了点头。
霍敦的眼神里划过一丝复杂,但是还是答应了,元流轻声说了句谢谢,就准备离开。
“队长我回来啦~”
姚桃的声音适时地响起,推门进来的还有丁赢。
丁赢看见元流,微微一愣,随即尊敬地叫了一声:“教练。”
元流闭了闭眼睛,示意自己听见了,然后就推门离开。
姚桃将手攥成拳头,开心地道:“队长,我跟你说,今天姚耀可争气!”
霍敦看着这个激动的小丫头,莫名地想笑:“也不看看是谁的弟弟?”
“那是自然!”姚桃咧开嘴一笑,道:“我放弃了和寒寒姐姐聊天的大好机会,去看他们的交流活动,他怎么能给我丢人!”
说着跑到沈夜寒身边,亲昵地勾住了沈夜寒的手臂。
霍敦看着迅速聊开的两人,又看向丁赢,道:“多谢你送她来这儿。”
丁赢摇摇头,看着霍敦道:“你的伤还好吗?”
霍敦挥了挥右手,笑道:“好多了,快要恢复了,接下来再静养锻炼一个星期,一定能好。”
丁赢笑道:“那就太好了,要是你不参加比赛,元源就只有弃赛了。”
脸上微微一红,霍敦尴尬地笑了笑,就听到丁赢道:“今天我见识到了姚耀的实力,比之前的数据有很大的提升,很厉害。有他,即使是四项全能,你们也不一定会输给付成言。”
霍敦注意到丁赢这句话里有一个很奇怪的字眼,问道:“……什么数据?”
“啊。”丁赢微微一笑,看了姚桃一眼道:“姚桃没有说吗,我们实现了数据交换。她用姚耀的数据跟我交换了程珲的数据,我们也拼凑了彼此手中的乔安和付成言的资料。”
“哈?”霍敦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大了。
一旁的姚桃突然感觉到后背有些冷,转头去看,发现霍敦的脸已经黑了一半。
“啊……我说你们怎么突然这么熟……”霍敦的表情几乎是要暴走的前兆:“好啊,姚桃……你既没有告诉我全国联赛的事情……现在连队内数据都不经过我的同意就给出去啊……”
姚桃汗毛一震,等着丁赢,怒道:“谁让你告诉他的啊!”
丁赢无辜地摊摊手:“谁让你不告诉他的啊!”
“你……”
咔嚓。
房门第二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满身雪花的许盛阳。许盛阳头发有些凌乱,这是霍敦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状态。
许盛阳微微喘了口气,神色凝重地环顾了一圈众人,看了一眼丁赢。
丁赢微微一笑道:“我已经把姚桃送到了,等会儿还有比赛,就先走一步了。”
霍敦心中蓦地涌现出了非常不好的感觉,安静而震惊地听着丁赢关门后,许盛阳一字一句地说出的一个让众人都完全惊呆的消息。
“常越的妹妹,今天早上被查出了胃癌。”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谢谢大家OVO
小伙伴跟我说,怎么每个角色的都是家庭背景凄惨。
我仔细想了想,并不是啊!
你看我们许氏姨侄,我们樊樊我们霍霍,我们谢宇小天使,我们的丁赢大佬,甚至还有大家并不知道为什么是老板的叶老板,活的都很潇洒自在啊!都很幸福美满啊!
……
好吧我发誓这是最后一个家境悲惨的了……额……倒数第二个吧,最后一个不算很重要(望天)
下一章是我很喜欢的一章,因为从一开始想象出常越这个角色开始,我就一直很喜欢他。前文没有怎么提到他,因为他本身是一个不怎么会表达的人,平时的生活里并不会被很多人记住。
但是希望在这两章,大家能记住这个大男孩。
文文下了新晋之后没有加入收藏的小伙伴可能就找不到了~ 所以如果觉得还凑合的话,跪求收藏和评论!谢谢大家!
☆、34在深渊的尽头讲一个故事
34在深渊的尽头讲一个故事
“常越的妹妹,今天早上被查出了胃癌。”
哐啷一声。
是姚桃的背包落地的声音,这声音一下子敲醒了霍敦,他的神色在一瞬间变得可怕,动作却更加利落。
掀开被子,下床,霍敦看着沈夜寒:“夜姐,帮我办理出院。”
沈夜寒不可思议地看着霍敦,道:“你是不是疯了?!”
“我不能不管。”霍敦的眉头微微蹙起,声音也变得格外地坚定:“我是桐楠的队长。”
这一句话让沈夜寒一下子哑口无言,愤怒和不理解写满了脸上,但一切都在触及了霍敦的眼神之后消失。
沈夜寒紧紧皱起眉头,有些愤怒地道:“……臭小子,你最好给我小心点,要是影响了你自己,到时候我才收拾你!”
唇边荡漾开一丝笑容,霍敦看着高跟鞋在地面哒哒哒地响着,大跨步走向门外的沈夜寒,道:“谢了夜姐。”
沈夜寒走出门之前,回头狠狠瞪了霍敦一眼:“你是应该谢我!我不但要担心你的身体,还要直接面对你们那位顾为教练……啊真是,臭小子就知道给姐姐添麻烦……”
最后一句话没说完,沈夜寒就关上了门。
霍敦的笑容却始终没有减少半分,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沈夜寒绝对不会拒绝,因为这是他已经决定了的事情。
看着许盛阳,霍敦的神色立刻变得严肃:“你先带着姚桃出去,我收拾一下,我们立刻去医院。”
许盛阳的眉宇间划过一丝复杂,道:“需要帮忙吗?”
姚桃此时已经反应过来,捡起包,拿出手机,道:“小许帮队长收拾吧,我给顾为哥哥打个电话!”
“教练已经知道了。”许盛阳看着她,神色非常凝重:“你让周樊樊好好安排队里的事情。”
姚桃脸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划下,郑重地点了点头,转身跑了出去。
霍敦叹了一口气,跟许盛阳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无比的沉重心情。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当众人赶到常越妹妹的医院的时候,常越的母亲和顾为站在门外。
常越的母亲看起来很朴素,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顾为面色阴沉地站在她身边,眼神在霍敦身上停了片刻。
“谁给你办理的出院?”顾为皱起眉头看着霍敦。
霍敦走路仍旧有些不方便,但也没什么大事,他没有回答顾为的问题,而是反问:“常越呢?”
顾为想要说什么,但是看着霍敦认真的眼睛一下子又说不出话来。
“里面。”顾为侧开身子,伸手扶住了霍敦的手臂,霍敦微微一愣,但还是没有甩开,任由顾为把他扶到了门边。
透过门的玻璃,霍敦清晰地看见,那个高大爽朗的,那个似乎天不怕地不怕的常越,静静地坐在妹妹的床边,将头深深地埋在她的被子里,紧紧攥着她的手。
他从来没有见过常越悲伤的样子。
这个硬汉一样的男孩儿从来没有这样过。
一下子心里有什么地方被微微触动了,霍敦看着一边泣不成声的常越母亲,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许盛阳走到常母身边,声音从未有过地温柔:“阿姨,会好起来的。”
“我家,都是医生。”
许盛阳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常母的身体一震,随即缓缓抬起头,脸上泪痕斑驳。
许盛阳努力地将脸色放柔和,淡淡道:“我的外公是癌症专家,大伯父也在这方面有许多研究,我想他们能帮上忙的。”
常母的手微微颤抖,看着许盛阳,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微微一笑,许盛阳道:“所以您不必担心,也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常越是我的同学也是我的队友,能帮的我一定帮。”
这话一出,常母的瞳孔一下子收缩,膝盖一软,一下子跪倒在许盛阳面前。
许盛阳一惊,立刻伸手,在常母的膝盖触地之前扶住了她。
“阿姨!你……”
“谢谢你……”常母的泪水如同屋檐下融化的灰色雪水,浑浊却那样的深情:“真的……谢谢你……”
许盛阳的眉头微微蹙了蹙,眼神中闪过了一丝不忍,轻声道:“……现在治好妹妹的病才最重要,其他的,现在不用多说了。”
声音已经哽咽,常母只是疯狂地点头。
顾为看了姚桃一眼,姚桃立刻过来接过常母,将她扶到了一边的凳子上,轻声地安慰着。
双眼还看着悲痛入骨的常越母亲,许盛阳看向霍敦,道:“能帮我打电话给小姨吗?我的手机没电了。”
霍敦点点头,转身拨通了许乐瑶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许乐瑶冰冷的声音传来,霍敦将手机给了许盛阳。
“喂。小姨,是我。”
“对,有一件事我要先跟你商量……”
……
许乐瑶挂断电话的时候,神色非常复杂,甚至充满了疲惫。
丁赢看她状态不对,问道:“怎么了?是桐楠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吗?”
许乐瑶微微摇摇头,似乎是不想说,丁赢顿了顿,明白了几分。元源此时也坐在二人身后,本来是带着耳机睡着的,听到桐楠二字,立马张开了一双湛蓝的眼。
“怎么了?”
许乐瑶仔细思考了片刻,想来这两人都和桐楠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轻声道:“常越的妹妹得了胃癌,盛阳希望我们家能够帮她们一把。”
元源的瞳孔微微一收缩道:“在哪儿?”
许乐瑶转头看着他:“第一医院。”
“霍敦也在那儿?”
“嗯。”许乐瑶一边说着,一边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电话是他打的。”
“这家伙真是……”元源一下子站起身,看着比赛场上毫无悬念的昌恒现状,头也不回地向着门外走去,“要别人听话,自己从来不会好好听话!”
丁赢的眉头也是微微皱起,看着元源离开的背影,又看向许乐瑶道:“常越的家境不好吗?”
许乐瑶蹙起了眉头,道:“母亲是一个普通的教师,妹妹上小学……但是没有任何他父亲的资料。”
微微一愣,丁赢道:“这是什么意思?”
许乐瑶转头看着丁赢,眉头微微蹙起道:“他的父亲,应该身份很特殊。”
许盛阳推开门的时候,常越正坐在妹妹床边,脸上投落下昏黄的灯光,看不清表情。
轻轻关上门,许盛阳第一次感到了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倒是常越先说了话。
“……我听我母亲说了……谢谢你。”
抬起头,还是那张棱角分明,显得英气十足的脸庞,只是此时那漆黑的眼眸却染上了一层灰败。
许盛阳有时候很想不明白,他从小在医院长大,那么多男人,经历了多少生活的磨练,在亲人的病床前都会忍不住悲痛哭号。
可是常越没有,他甚至显得很镇静。
像是没有感情一般。
但那双悲痛到骨髓深处的眼眸和紧紧握着妹妹手的宽厚手掌出卖了一切。
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许盛阳走到常越身边,坐下,看着窗外已经亮起的灯光,道:“……癌细胞还没有扩散,机会还很大。”
“嗯。”
一下子又是沉默。
许盛阳甚至在心里默默叹息,想来周樊樊说自己冷场的本事,原来是真的。
可是唯独这个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看过那么多生死别离,他从来没有想到,这种事情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哭?”常越低沉的声音响起,突然打破了沉默。
许盛阳神情还是淡淡的,没有说话。
常越早就明白许盛阳是什么意思,微微一笑,坐起身子,眼神始终没有离开那呼吸罩下小小的脸。
“……这种事情,我从出生就开始不断地经历了。”
转头看着略微有些吃惊的许盛阳,常越勾起一个有些悲伤的笑容,道:“你们是不是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没有我父亲的资料?”
心中一跳,许盛阳看着常越刚毅的侧脸和肩膀轮廓,听着他淡淡道:“我父亲,是一名特警。卧底黑道的。基本上可以算是,混黑路的。”
瞳孔一下子缩紧,许盛阳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却看见常越微微叹了口气道:“……其实也不算是警察,因为他是个军人。姑且算是特种兵吧,只是因为我的大姑姑是死在黑社会手里的,他执意要作这一行。”
“我从小就知道我爸是混黑道的,而且他在黑道上的身份是雇佣者。”声音压低了一些,常越一笑道:“倒是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酷,就是谁给钱就帮谁办事儿。有些时候包括杀人。”
“当然,所谓的杀人,也只是直接和警方取得联系,秘密逮捕,再伪装成对方已死的样子。”
“我其实一直很不能理解,他为什么常常不回家,回了家也只是倒头睡觉,甚至是我的走路声都会把他吵醒。他也从来不带我出去玩,不参加我的学校活动,甚至没有在白天露过面。以至于从小到大,我都已经习惯了我自己是一个‘单亲’儿童。”
“母亲因为压力过大,变得很憔悴。虽然经济上有保障,但是我们还是生活地很辛苦。我一度非常恨他。”
微微一笑,常越剃成平头的头发和结实的脖颈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无比清晰,他看向一句话也不说,甚至连神情都没有变化的许盛阳,继续道:
“上了初中,我是个不良少年,打架斗殴,甚至一度加入过黑社会。直到有一次,我在黑社会里遇见了伪装出任务的他,他当时看见我的表情,我现在都记得。第二天,那个组织就被端掉了,他回到家,狠狠地给了我一个耳光。”
眼神微微闪烁,常越似乎想起了一些很渺远的记忆:“……我第一次见到他哭。只有一颗泪水,他打完我,蹲下来,摸着我的头,说了一句话。”
“他说:你永远不要像爸爸一样。”
一口气说完这么长一段话,常越的眼神有些飘忽,甚至隐隐透露出更为浓厚的悲伤。他转头看向许盛阳,突然问:“喂,许盛阳。你想要当医生吗?”
许盛阳一愣,脑海里突然划过无数个镜头画面,血腥的痛苦的,他微微闭上眼睛道:“……我不知道。”
常越的眼神闪了闪,看着许盛阳,道:“……我从那一天开始,真正知道了我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在从事什么样的工作。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我想像他一样,做一名军人。”
微微一愣,许盛阳看着常越认真的侧脸,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常越已经很像是个军人了,不管是外形还是内在,甚至是永远不服输的骨气,都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