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感情洁癖互助小组完本——by封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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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却不打算吃。
既然决定要分手,那就不该再给他任何希望。
他将饭盒原样盖上,放在桌角。楚荆探头来看了一眼,没说什么。中午,金楚南没有动那个饭盒,而是像往常一样和楚荆一起在楼下吃了个盖饭。
第二天清晨,金楚南进入化妆间时,他的化妆台上再次出现了一个保温饭盒,除了盒身颜色,款式大小全都一模一样。
金楚南仍然没有动它。
此后,同样的事情每天都如此重复,方居然提前放上保温饭盒,晚上再原封不动地拿回去。
有一次,金楚南下班晚了,在走廊遇见提着保温盒的方居然。方居然对他点了下头,没说什么,就要和他擦肩而过。
金楚南却忍不住了,拉住了他的胳膊,“居然,你不用这样。”
方居然笑了笑,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下,笑道:“我就爱这么做,你管不着。”
方居然虽然笑得毫无异样,金楚南却不知为何,从中看出了一些悲伤。他愣愣地看着方居然,等他回过神来时,方居然已经走远了。他往前走了两步,就见楚荆在拐角阴影处沉默地抽着烟。
似乎方居然的温情攻势令楚荆产生了危机感,从那之后,他对金楚南便加倍嘘寒问暖,照顾得也更加无微不至。金楚南和方居然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来都只有当牛做马的份儿,如今却陡然掉了个个儿,两个大好年华的俊美青年,争相对着他献殷勤,按理说他是该天天躲在被子里偷着乐的,可他却反而更加苦恼了。
最难消受美人恩,一位美人就够他消受的了,更何况是暗中较劲的两位。
金楚南在两位大美人的夹缝中左支右绌了一个多月,正觉得狼狈不堪之际,方居然突然找上了他。
面对方居然时,金楚南的感觉是相当复杂的,既有从过往缱绻中绵延下来的爱意,也有因方居然的轻忽背叛而产生的怨怼。这让他既无法真的恶形恶状地报复方居然,也无法坦坦荡荡地和他重归于好,于是冷漠和回避就成了他唯一的无奈之选。
方居然找上他时,他刚进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表演,卸完了妆,正坐在化妆间的小沙发上看书,楚荆背对着他,边照镜子边清理面部。
休息室里的气氛原本平和而惬意,方居然的不请自来打破了这样的宁静。楚荆看着镜子里反射出的方居然的身影,微微皱了下眉头,他挺直了脊背,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但他终究没有转身。
金楚南感觉到了屋内紧绷的气氛,他有些烦躁地把书合上,蹙眉盯着方居然,用一种冷漠疏离的眼神询问道,有何贵干?
因着金楚南的冷漠,方居然的心狠狠刺痛了一下,但他知道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所以他也无冤可诉。
他平复了下呼吸,等心间的疼痛缓缓褪去,才开口道:“我工作上出了点事,要去法国出差,一个月。”
金楚南愣了愣,而后用一种事不关己的语气淡淡道:“祝你旅途顺利。”
方居然的脸霎时白了白,他缓了缓,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调说:“如果事情顺利,也可能只需要半个月,或者更快,我处理完就立刻回来,楚南,等我好吗?”
不要接受别人。
不要爱上别人。
等我好吗?
金楚南看着方居然惨白的脸,一种近乎于窒息的憋闷感在心中缓缓蔓延。楚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挺直的背脊像一杆标枪。方居然脸上的表情从哀求变成了潸然,似乎只要金楚南说出一个不字,他就能随时痛哭出声。
屋内的空气变得极度黏稠,时间似乎停滞了,像一泓无处可去的死水。
金楚南嘴角紧绷着,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拳头,用力之大,指甲几乎扎破了手心。
不能再这么犹豫不决了,他想,继续拖下去,对所有人都是伤害。
金楚南咬了咬牙,残忍地、一字一顿地开口道:“方居然,我和你已经结束了,我不会等你,也不希望再和你产生任何意义上的关联,我可能会等任何人,可能会接受任何人,但那个人,肯定不会是你。”
方居然终究没有哭,他用一种又哀伤又深情的眼神看了金楚南半晌,最终一言不发,默默离开了。
金楚南看着方居然颓然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最终,所有的爱恨纠葛,都化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方居然消失后没几天,金楚南又迎来了另一位不速之客。
继方居然之后,江长堪也撂了挑子,将校园剧项目转交给同事。之后,他暗中运作将方居然支开,再找上剧院老板,签订了两个舞台剧的推广和合作的协议,又借工作之便,在剧团挂了顾问之名。
他们这个小破剧团,根本没人待见,有个国际知名的大影视公司的高层要做顾问,还送上合作合同,剧院老板是求之不得的,对江长堪也各种殷勤,恨不能将他供上神龛。
这可就苦了金楚南了。
这姓江来了没两天,就不停地找金楚南的麻烦。江长堪比较狡猾,他不会像导演似地对金楚南破口大骂,甚至根本没有对金楚南表现出多少关注,不了解内情的人,谁也不会觉得他和金楚南之间有任何瓜葛或是嫌隙。但他却为以顾问之名,对剧院人事架构乃至舞台剧表演提出各种看似客观的评价和建议,然后再不动声色地在这些建议当中,给金楚南一次次地穿小鞋。
江长堪睡了人老婆,占够了便宜,按理说是该擦擦嘴巴默默销声匿迹一段时间,避免被人寻仇的。可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不仅没有丝毫歉疚,甚至还大摇大摆地骑到苦主头上拉屎,可谓是无耻之尤。
他没腾出时间来找这姓江的算账,这厮竟然自动送上门了,金楚南看着江长堪小人得志的嘴脸,嘴角逸出一抹冷笑。
☆、第55章 谢览生子记
谢览怀胎十月,生下了一只饺子。
生产过程相当顺利,顺产,无侧切,整个过程半小时不到。
孩子七斤八两,皮儿薄馅儿大,鲜香四溢,诱人至极。
谢览一点也不嫌弃,他用满含爱意的眼神凝视着它,而后,咕咚一声,咽下了口水。
景粱丘一个眼刀飞了过来,谢览羞愧地低下了头。
得知好友喜获麟儿,方居然秦松叶纷纷携家眷前来道贺。
看到好友麟儿的那一刹那,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场面一时尴尬至极。
金楚南最是体贴,见场面难看,便主动出言活跃气氛:“这孩子长得白白胖胖的,一看就特别有福气,将来肯定能有大出息。”
众人配合地哈哈干笑了起来。
秦松叶接口道:“这孩子闻着也挺香的,将来肯定……肯定……”话未说完,便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咕咚……
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谢览难过得眼眶通红,景粱丘也面黑似墨。
气氛再度降到冰点。
方居然看不下去了,痛心疾首道:“松叶,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对你太失望了!”
秦松叶倍感愧疚,红着脸连声道歉。
咕咚……
众人正义的目光顿时射向秦松叶,秦松叶连连摆手,“这次不是我,真不是我。”
咕咚……
众人循声望去,赫然发现,吞咽之人竟是方居然。
方居然霎时面色通红,被众人谴责的目光压弯了脊梁。
周故看不下去了,摆出上位者的威严架势,字正腔圆道:“各位,听我一言,谢览和景粱丘都是我们多年的朋友,他们遭逢此事,我们应当给予充分的关怀和支持,而不是反其道而行之,拖他们后腿,给他们增加精神压力……”
咕咚……
众人犀利的目光射向周故。
言行不一!道貌岸然!
周故无辜道:“不是我,真不是我。”
咕咚……
咕咚……
众人看向声音的来源。
谢览涨红着脸,不受控制地吞咽着口水,半晌,破罐子破摔地大吼道:“你们以为我愿意吗?谁特么想生个这么香的饺子出来?”
气氛霎时凝滞,众人僵如木塑,半晌,秦松叶小声道:“怎么会生出个饺子呢?你怎么不干脆再生点儿醋呢?”
方居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荡漾开去,感染了在场众人,大家接二连三地笑了起来。
谢览也绷不住了,搂着景粱丘的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秦松叶绕着襁褓中的饺子转了一圈儿,又凑到谢览跟前,低着头细细观察,神色庄重肃穆,似乎正在做着什么至关重要的科学研究。
谢览笑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秦松叶拿过床头柜上的镜子,对着谢览一照,喝道:“呔!饺子精,速速现行!”
方居然对着谢览扔过一只火腿肠:“妖怪!吃俺老孙一棒!”
谢览不甘示弱,回道:“雕虫小技,丢人现眼!”
而后,他嘴里团了团,噗的一声,一团口水携万钧之势直冲向方秦二人面门。方秦二人见状连连后退,谁知,电光火石之间变故陡生,那团晶莹剔透的口水竟在空中炸裂开来,天女散花一般,化为无数小水珠,将那二人裹挟其中。
方居然:“楚南救我!”
秦松叶:“谢览你恶心死了!”
谢览:“呵呵。”
经此一役,方秦二人元气大伤,灰溜溜地夹着尾巴逃进卫生间清洗去了。
金楚南和谢览闲聊了几句,看了看襁褓中的饺子,眉头皱了起来:“谢览哥,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谢览:“但说无妨。”
金楚南指了指饺子,斟酌片刻道:“最近天气炎热,我看这位……小朋友,似乎是熟的,不知道就这么放着,会不会变质?”
谢览看了看饺子,面色也凝重了起来;“楚南所言甚是,我看这孩子,约莫能有八成熟,就这么放着,似乎确实不大好。”
景粱丘阴测测道:“那依你所见,该如何是好?”
谢览试探着道:“要不……放冰箱里?”
景粱丘忍无可忍,狠狠弹了他额头一下。
谢览捂着额头,悲痛欲绝:“我刚给你生完孩子,你就家暴我,你说,你是不是早就不爱我了!”
景粱丘:“……”
谢览:“你说你说你说!是不是嫌我生完孩子不好看了?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小攻,没一个好东西!”
金楚南和周故对视一眼,摸了摸鼻子。
猝不及防膝盖中箭,感觉怪委屈的。
景粱丘额角抽痛。
谢览:“你说你说你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景粱丘忍无可忍,伸手搂住谢览,含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唇,狠狠亲吻起来。
一吻过后,世界安静了下来。
谢览红着脸,靠在景粱丘怀里,做岁月静好乖巧可人状。
周故咳了一声,问景粱丘道:“既然生出来了,无论如何,还是要好好对待它……这个,孩子起名儿了吗?”
景粱丘点点头:“大名想好了,叫景行,小名还没取,你们有什么好建议没?”
金楚南:“这孩子圆圆滚滚挺可爱的,要不叫团团?”
周故:“这名字好,贴切!”
谢览:“那怎么不叫三全啊,更贴切。”
景粱丘:“……”
周故:“……”
金楚南:“……”
于是,景三全小朋友,就在这样鸡飞狗跳的情况下,度过了他生命中的第一天。
五天后,三全小朋友在饺子皮上刨了个小洞,在谢览景粱惊讶的目光中,破壳而出了。
谢览对小孩儿爱不释手,不但亲赐景三全的名号,还坚持母乳喂养,绝不假手他人。孩子的到来,占据了谢览大部分的注意力,于是景粱丘也就顺理成章地受到了忽视。景粱丘对此相当不满,三番两次提出抗议。谢览为安抚自家小攻,在房事上诸多退让纵容。
于是,从此以后,谢览就过上了白天奶孩子,晚上奶小攻的幸福生活。
方居然和秦松叶对此进行了热烈的探讨。
方居然:“这么说谢览不是饺子精呀。”
秦松叶点点头:“看来不是,他应该是卵生动物。”
方居然:“啧啧,看不出来,还是个未被发现的新物种。”
秦松叶:“你说我们以后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
方居然:“什么样都行,只要别是只饺子!”
上天似乎聆听到了他的心声,于是,多年以后,他成功地生下了一只——
南、瓜、饼!
谢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56章
三天之后,江长堪进了医院。
剧院化妆间。
院长和导演一起去看望受伤的江长堪,让众人自行研讨剧本,总结近来排练和表演的得失。老大不在,大家也无心工作,正经研讨了没几分钟,会议就朝着八卦闲聊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楚荆旁边的女演员拿胳膊肘碰了碰他,压低声音道:“你知道江顾问出什么事儿了吗?”
楚荆状似不经意地拿眼角瞥了金楚南一下,看向女演员,摇摇头道:“不知道。”
“真不知道?”女演员眼睛亮亮地看着楚荆,眼底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火,一脸‘我知道我知道快来问我快来问我’的期待表情。
“真不知道。”楚荆面不改色地摇摇头,而后从善如流道,“你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女演员看了看四周,凑近楚荆,神神秘秘道:“听说昨天晚上在他家楼下被人黑了,被套着麻袋打了一顿。小区保安发现他的时候,他衬衫都被血侵透了,脸肿得看不出原样,肋骨断了两根,鼻梁骨折,手指也被掰折了。简直惨不忍睹。”
“下手这么狠?”楚荆诧异地脱口而出,而后又不着痕迹地往金楚南的方向看了看。
女演员:“是啊,就是太狠了,好好的一个人,生生给打成了个血葫芦,也不知道是得罪谁了。”
金楚南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边面无表情地摩挲手里的水杯。
楚荆又和女演员闲聊了几句,自言自语道:“哎,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
说着就站起身来,刚往外走了一步,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了似的,对金楚南道:“楚南,一起出去抽根儿烟呗。”
金楚南缓缓抬头,和楚荆对视一眼,而后起身,和他一起出门。
楚荆领着他来到楼梯间,见四周无人,低声道:“那事儿是你做的?”
“不是。”金楚南摇摇头,说完从口袋里摸出包烟来,抖出半截,看向楚荆,“来一根?”
楚荆奇道:“哟,小金你本事啦,竟然学会抽烟了?”
金楚南自嘲地笑了笑,用嘴叼出一根烟,边点火边含含糊糊地说:“抽烟算什么本事?”
楚荆拿过小金嘴里那根烟,使劲儿吸了一口,又给他塞回去,问道:“我昨晚上要你一块儿去吃海底捞,你说有事儿,我还以为……”
金楚南手指夹着烟,斜靠在墙壁上,摇摇头,“我昨天肚子不舒服,下班就直接回家休息了,真不是我干的。”
楚荆还想再问,但见金楚南面色憔悴,两颊深陷,眼下黛青,黛青色的眼圈儿下还有两道泪沟,忍了忍,便没再深问下去。小金刚去他那儿的那段时间,忧愁郁愤,几乎每天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下去。后来他天天换着花样儿地做饭给他吃,好容易见他脸庞圆润了点儿,结果这江长堪一来,得,前功尽弃了。
不过楚荆也能理解,要是有人睡了自己老婆,完了还天天戳自己跟前儿耍贱,自己肯定也得上火。小金脾气是好,可兔子急了也咬人呀,要是江长堪挨揍那事儿真是小金办的,楚荆一点儿也不会感到意外。可既然小金否认了,那估计就另有其人,毕竟他没必要和自己撒谎。呵,也不知是哪位英雄替天行道,收拾了那个混帐。
金楚南也很好奇,究竟是谁赶在他前头下了手。
他刚收到照片那会儿,对江长堪无耻下作挑拨离间的行径愤恨不已,愤恨到连提刀剁了他的心都有。可后来详细了解了方居然和江长堪的情史,他又意识到。一个巴掌拍不响,方居然若是不接招,江长堪再如何上蹿下跳,事情也不可能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于是对方居然的失望和痛心就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转移了他的注意力,盖过了向江长堪寻仇的念头。再后来,他意识到,他们之所以闹到这种地步,最根本的原因既不是江长堪的挑拨,也不是方居然的三心二意,而是,他和方居然根本就不合适。他想要安安稳稳的家庭生活,而方居然显然并没有玩够,他需要约炮和偷情带给他的新鲜感和刺激感,他要刻骨铭心,要轰轰烈烈,而这些都是金楚南给不了的。此外,他们的感情从来就不是对等的,他全心全意地爱着方居然,而方居然心里还留着初恋的位置,当初如果不是他死缠烂打,方居然甚至根本就不会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