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千金媚祸完本——by等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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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之后他开始害怕,好几夜都警觉着身侧床铺上微弱的呼吸,每一晚他都觉得他会这样死在睡梦里,结果却是没有,每一日清晨,他依旧按时起来,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面无表情去做必须做的事情…
无法不在意之后,终于在一天晚饭,顾三偷偷藏了半个馒头,趁人不注意塞在了霍城的枕头下面。
那一晚他没有吃。
第二天顾三做了同样的事,换下了前一天已经完全风干成石头一般硬的馒头,换上了半个新的。
这样持续了整整一周,终于在某一天天快亮的时候,他隐约听见对面传来了咀嚼下咽的声音。
顾三松了口气,以后开始每天偷偷送半个馒头过去。
为了保证自己的营养他没有送去更好的食物,这样的做法亦是无可厚非。
在这个海岛上他们不知要生活几年,每天都是炼狱般的折磨,所有人都不敢怠慢不敢偷懒甚至连病都不敢生,他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畴里做这些事,这样哪怕最后有一天人还是挺不过去死了,他至少也能问心无愧!
日子便这样一天天过去,欺凌的人来了又走,有的人失去了兴致,有的人乐此不疲…而就在顾三以为日子会这样麻木又残忍的一直过下去的时候,某一天夜里却出了大事!
那一晚,一直实施欺凌的小团体不知怎么就去翻了霍城的私人物品,结果翻出了一个了不得得东西!
最开始当顾三回到营地的时候看见一群人围在33号床铺周围他还以为是馒头的事被发现了,拼命挤进去看了半天才发觉不是馒头,而是小团体在霍城的布包里翻出了一张照片,一张女人的照片!
昏黄的灯光下,靠近帐篷大门的床铺冷风嗖嗖,一群人围在冰冷的床铺前,看着小团体因着这一张小小照片变本加厉的发狂!
其实他们所有人都是被抓来的,绑架,掳劫,迷晕后偷渡,其实他们每个人都被迫离开了家园亲人是一群同病相怜的可怜虫!
只是这样的环境下却仍是避免不了人吃人的局面,比如一张照片,一张他们所有人都不能拥有却是霍城能偷偷带进来的照片,这样的不公平,竟是让大多数人脸上都带上了嗜血恨意!
为首的少年扬手将照片丢在地上,顾三晃眼看清,那是一个长得极其清秀漂亮的女孩子。
接着少年扬手就扇了霍城一耳光,狞笑着望上了他被死死压在地上还拼命挣扎着望上来的眼!
“你不可能再回去了,还留着这种照片干什么…用来自|慰么?”
少年冷笑着开口,除了顾三之外所有人都听懂了也笑了!
下一刻少年一下抽开腰带褪下裤子,那个动作让顾三也瞬间明白了他之前那句话的意思!
霍城在那一刻吼了一声,困兽一般冲了出去又被抓回来狠狠摁回到地上!
四周所有人的狞笑践踏充斥耳膜,他被压住动弹不了半分,双目赤红眼睁睁的看着那场恶心到极致的亵渎,没多久就忍不住吐了,却是吐了,也被逼着看完了全部!
那晚,直至最后小团队都没有撕掉那张照片…
也许在他们心底,留着照片上女孩那张无比纯净的脸完成这场玷污,才是最大的虐待和乐趣!
这场事故中顾三一如既往的退缩了,他甚至觉得霍城没被打都不错,他还能怎么样?
只是他到底还是担心,晚一点等到熄灯后,他偷偷溜出了营地。
营地的北面有一条小河,他觉得霍城应该会带着那张照片过去洗,所以他一路摸索着往北面找过去。
然后走出了没多久他就找到了他,他在河边,却不是在洗,而是,燃起了一簇火!
那一天的那一晚,那漆黑夜空之下潺潺河水之滨,顾三看到的,是他至今都觉得会一辈子铭记下去的画面!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那样的霍城,第一次看他眼底映上光亮,那不仅仅是火光,还有蚀骨的寒意!
那光影明灭中的一张脸,已经有了几分如今这张容颜常有的淡漠冷清,他面无表情在火堆上添了一根柴,然后拿起地上那张照片,毫不犹豫的点燃了!
那一刻,便是顾三都想一下冲过去把那照片抢下来!
因为那不是希望么?他的希望,也像是他们所有人的希望,代表着过往代表着美好代表着他们痛苦失去的一切,然而他说烧就烧了?!
是的,他说烧,就烧了…
照片一角,翻卷成灰。
照片上那笑容清婉的姑娘,终是再也看不见…
垂眸静静凝视,他一直等到照片全部烧完,然后神色淡淡捡起一根燃着的木棍,起身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那一霎,顾三想动,却不知为何动弹不得!
一眼对视,那一双淡漠黑瞳里是至深的冷意寒光凌冽,那一眼,竟是将他完全震慑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他越过他就走了,甚至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一瞬间,却是那擦肩而过之时骤然而起的压迫感让顾三心惊肉跳,那双墨瞳里,尽带寒意,竟是让他一瞬想起了一月之前那夜野外训练他们意外遭遇的野生狼群!那般的阴冷,嗜血果决,不带一丝人性,唯余杀意!
等到他回神过来追过去的时候,营地那头已是火光冲天!
霍城点燃了睡着整整一屋成员的帐篷,手持火把,静候在外,看着一个又一个惊醒的成员屁滚尿流从帐篷里逃出来!一人慌张经过他身边,毫无预警之下他竟是一瞬暴起,反手拧过那人的脖子一刀割断了他的喉咙!
鲜血在火光中迸射,溅了不远处几人一头一脸!
营地里不能私藏武器,他用的竟是在河边打磨锋利的一块坚硬石片!
那一刻所有人都吓傻了!
下一刻,数人反应过来怒吼着一齐扑了上去!
那时的霍城,他远没有现在这么快也没有现在这么强,却有着无人能及的血性和不惧死亡的疯狂!
那双嗜血墨瞳是顾三迄今为止见过最恐怖的眼,单单凭着爆发的杀意,他竟是如同出笼猛兽一般瞬间又制服两人,撂倒一个,杀一个!
大火,鲜血,惨叫,杀戮!
那一刻至深的恐惧笼罩上所有人的心头有人转身就跑!
下一刻远处却是传来一阵机关枪扫射的声音,顾三惊恐回头,竟是眼睁睁的看着刚刚逃走的几人被整排子弹打得千疮百孔,一下倒在了他眼前!
教官来了,带着一群身穿防护服手持重型机枪的黑衣人,所有人都吓得原地趴伏,抱住了脑袋!
顾三当然也本能一下趴到了地上,双手抱头的时候却又忍不住挣扎着偏头望上帐篷的方向!
那里,火光之前,霍城还像个疯子一样在收割人头,直至一个身上着火惨叫连连的人影推开同伴猛扑出来的那一秒,霍城双目嗜血飞起一脚,一脚把人踹回了火堆里!
那正是刚刚亵渎了那张照片的少年,此时此刻已被一场火烧得面目全非!
这是一场血腥复仇,他为了一张照片就燃起这场大火,他要杀光他们所有人来赎罪!
当那浑身着火的少年再一次扑出来时,脸上的皮都起满了水泡,像是一只火红的怪物!
他踉跄着跑出来,凭着最后一口气一下拽上霍城的衣领,张口对着他嘶吼!
神色淡淡,那一双眼里甚至毫无起伏,下一刻霍城扬手抱住他燃烧的头颅错手一拧,活生生的拧断了他的脖子!
怪物一般的少年瞬间倒地,被蔓延而来的大火吞没。
营地的帐篷下一秒终于在大火中坍塌,惊天火光之中那一身黑衣的少年缓缓回头,一张清秀无双的容颜,一对淡漠无光的黑瞳,他一直沉默一直隐忍,直至这一晚忍过了底线,暴露出的,是比怪物还要扭曲恐怖上千百倍的内心!
彼时他的身前,十几把重型机枪将他包围得密不透风,每一把黑洞洞的枪口都瞄准了要害部位!
枪手的中心,神色冷冽的教官微微皱着眉,望上火光之前少年清淡的眉眼,说实话他很有些意外。
四目相对,却是下一秒,以冲天红光做着背景,那黑衣黑发浑身是伤的少年忽然轻轻勾唇,笑了。
这是来到这个训练基地,霍城露出的第一个表情…
竟是笑,嗜血疯狂的笑!
笑着,他微微偏头,轻声开口说了一句话。纯正的日语,字字清晰。
他说,在这个营地里,杀人,可不犯法。
…
那已是很久很久以后,那时顾三已经知道了霍城的名字,那时他已经可以相对流利的用日语听说对话。
那时,已是他们在这岛上的,第三年…
这三年间,第一年死了很多人…
第二年,训练强度加倍,每一个月轮回一次的淘汰赛,他看着一个又一个当初被视为同伴的人,永远离开…
直至第三年,整个训练基地只剩下了他们三人,当年的33号早已蝉联第一很久,而他能荣居第三活到最后,他自嘲的想,原是靠着那几晚的半个馒头,攒下的人情…
如今,他终于知道了当年霍城被欺凌的原因,那是在于他身上的龙纹。
那盘龙纹身是历任山田组的当家人继任时才能往身上刻的刺青,他却五岁时就背负上身,只因他是山田组前任当家的嫡亲孙子,本是继任山田组的不二人选!
却是一场变故,导致了他如今身份的尴尬,也许是试炼也许是陷阱,他被送到了组织“魑”里,接受杀手训练!
在这里多的是不承认他的身份之人,当年他初上岛时那护送的两人便是下了一通指令,告诉其他人他的身份特殊,并指出这样的身份被组里不耻,他们说,这个人,弄死了也没人会怪罪!
一番恶意的推波助澜,导致此后恶行愈演愈烈,却是如今回忆起当年往事,叫顾三最为心惊的却不是那深重的罪孽,而是霍城当时明明就听得懂日语还刻意显露纹身的做法,他显然是故意的!
那一晚的营地大火,成为了随后杀戮正式开启的标志。
那一晚,霍城话落,一贯严肃的教官静默三秒忽然在大火之前哈哈大笑,笑着他说我还在想你们这帮兔崽子什么时候能开始游戏呢,我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原来那一句营地里杀人不犯法,从来不只是一句恐吓而已…
他们是真的可以杀人,而且必须杀人,只是谁也迈不开脚步做那第一人,直至霍城出现,他自己把自己逼入了一场绝境,在所有人放松警惕的时候积聚实力,最后他给了自己一个必杀的决心,成为了开启大门的第一人!
他从一开始,就是抱着杀光对手问鼎前三后离岛的信念而来!
而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誓死追随他效忠他的念头?
或许是那一晚他火烧营帐带给了他至深的恐惧,或许是此后三年他迅速成长越变越强成了他唯一的仰仗,又或许是在那孤岛上三年的时光,他是唯一一个同他拥有共同母语的人,他早已视他为亲人,而当三年之后他终于可以离岛,教官提出可以实现他一个愿望,当时他们都已知道教官的身份便是山田组现任当家藤本健司,他甚至觉得如果他提出要留在当家身边继续学习都会得到允许,他却像是什么大志都没有一般,随意淡淡的说,那我要顾三,我要带走顾三。
于是当轮到实现他的愿望的时候,他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跟他走!
此后,从孤岛一路跟到藤本本家,四年之后再一同回国到达临江,接手义信,他至此再也没有离开过他身边半步,他成了他最忠心的属下!
十二年的光阴,转瞬即逝。
当年的少年均已长大,此刻那光影灰暗的楼道里,他静静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无声抬眼,像是第一次见面那样,望上了那张清冷侧颜。
岁月并没有在那张清隽容颜上留下太多痕迹,他还是那样淡漠如一不苟言笑,十二年间,他洁癖越来越重,笑容一直浅淡,从来不让别人真正靠近,无论是身边,还是内心。
这样的生活,他以为便会一直这样过下去,他想也许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十二年后的今天,会突然出现那样一个奇异的女孩,打破坚冰一般,动摇了所有根基!
他从未见过自家爷那样笑,也从未看过他眼中扬起过,那样澄净温和的光。
所有的这一切均因那名叫安浔的女孩而来,而她当真最是特别,至少他活到现在,那如同原野猛兽一般收敛而幽冷的眸光,他以为除了自家爷之外,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能拥有!
所以当然会是她,也只能是她。他们是不同于他们所有人的同类,就像是一个帝王,他自然永远只会选择帝后为伴。
这样的事,明明那么好懂,却为何她仍要执迷不悟?这一晚,她做了这样的事,不光是爷便是那安小姐都绝对不可能放过她,她明明没有那个实力,为何学不会放手?
再次轻轻抬眼望上走廊尽头那一片淡漠的容颜,半晌,顾三终于沉颜俯身;“爷,今晚行动牵扯甚广,顾三想请命下去督场。”
彼时安浔正在房门之内任着陈玉鞍前马后的伺候嘴角带着不咸不淡的笑,霍城正在房门之外静静守候一张清冷容颜看不出心中所想,低沉一句,忽然打破沉默,话落霍城轻轻抬眼,顾三却是低着头,没有让他看见表情。
幽深走廊,空气清冷微凝,沉寂三秒:“你去。”
霍城淡淡开口,抬眼望上顾三得令离去的背影,那一刻,那暗沉墨瞳之中幽光流转,一抹寒意,叫人心惊!
——
此后,换上一身墨蓝色低叉旗袍,将一头长发吹得又柔又顺,安浔非常好心情的飘回现场,那时服务员已是小心翼翼出来收拾起碎片,围堵在大厅门前的客人亦是开始接受检查之后慢慢放心,看着一切有条不紊进行着安浔倒是有些无聊了,回到大厅卡座上坐下,神色懒懒的关心了黎曼曼几句。
黎曼曼之前跑下来摔了一跤扭伤了脚,此刻正坐在地上不想动。刚刚包扎好了卿梓璇受伤的脑袋和手,裴钊顺便再去检查了一下黎曼曼,小时候苏洛太皮经常扭脚,裴钊自觉自己对扭伤还是有些研究。
他让黎曼曼脱了鞋袜,一手托着她的脚踝一手握着她的脚掌,轻轻掰了一下:“疼么?哪里疼?”
他轻声开口,苏洛跟在一边看,一贯逗比的黎曼曼这时候却是破天荒有些矜持起来:“其实,其实都还好,哪里都不太疼?”
“哦?那就是哪里都有些疼的意思?”裴钊手上动作不停,轻轻握着黎曼曼的脚再转了一下,忽然抬头笑了一下。
说话温柔,笑容也温柔,话说黎曼曼最喜欢的貌似就是这种柔情似水的男人?
其实早在几天前她们决定今晚要一起出来玩之后,安浔就细心的发觉自家黎小曼同学似乎对今晚的安排有些过于期待了,起初她还以为是因为要来夜总会给兴奋的,结果现在看着,原来不是对事是对人?
黎曼曼心思浅,对什么都热情又对什么都想的少,也许凭着她自己的小脑瓜子,这份心思的八字一撇她都不见得能想得明白。
相反安浔则心思多,什么都爱分析爱操心,其实关于裴钊的事她还真没听曼丫头少说,光是那一晚她提前回去之后裴钊单独安慰她那些话她就翻来覆去念叨了不下十遍,俨然一副因为人家一席话就重生了的架势,她看着确实比之前那林爽学长尽心尽力陪了大半个月的效果好,所以这是有些心动了的节奏?
然而归根到底,安浔并不太待见裴钊,先不说他那一看就经验过于丰富一副情场老手的模样,单单他今晚还先照顾了卿梓璇这一点就够他出局了,还笑,有毛好笑的他真当自己是中央空调妹子照顾了一个又一个然后全部收归囊中?
安浔不承认自己是因为卿梓璇的缘故有些迁怒,反正她就是看着不爽,心里冷冷一哼就笑了起来:“看来裴少不仅懂经商还懂医术啊,包扎也能上扭伤也能上,当真是全能~”
这一句,冷嘲热讽说来裴钊立刻就听懂了,下一秒扭头望上了安浔淡笑挑衅的眼。
一边单纯的苏洛还接话呢说是啊我家钊哥最能干了小时候我们跌打损伤都找他,一句表扬中裴钊微微皱眉,冷冷无声就给安浔甩了几把眼刀过去。
——靠你个女人就你事多!我招你惹你了?要不是你故意推了卿梓璇一把让她撞了酒瓶子,我哪用得着动手?
那无声一句,借由眼神传递安浔全听懂了,下一刻轻轻扬了扬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