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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民国灰姑娘 番外篇完本——byhi点点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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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将宝山市守的跟铁桶似的,市也不大,又有帮派帮协,按说慕青一个外来人,能躲藏的地方有限,可瑾生派人将宝山市整整翻了两遍,却是没找到。
这一天瑾生坐在车内听张良汇报情况,已经过了五天,一点踪迹也没有,即使是个死人,也不可能消失的这般没有痕迹。“那个新开的蛋糕店你去过没有?”瑾生问。
“已经去过了,还派了人守着,没见到人,周三少爷也在满世界找呢,人一直没出现过。”
过了这么久,连个影子都没有,瑾生不得不承认人确实已经跑了,在他还没封了宝山市的时候早早的逃了。可思量起来总觉得不大可能,宝山市的火车站只有早中晚三班,早上那趟她没赶上,中午那趟来的时候他的人已经守在那里了。
乘船更不可能,船只靠岸的时间太长,往往早上停着,下午才可能出发。或者是她乘了什么宰客的黑心小船,这些掌船的多半都是刀口舔血的角色,往往驶了一半便对船客行凶做歹,愿意乘这些船的都是些没什么家财或惹了事往出逃的人,死个多半个也不会有人知道。
这样的船她都敢坐,看来她真的不想要命了。
又过了两天,慕青还是没找到,瑾生便命人撤了火车站与码头的防守,又撤了警察署的通告,在街上巡逻的巡警们徒然减了许多,就连好几天都在街头小巷深胡同里东张西望的年轻汉子们也都一时不见了踪迹。
瑾生过了些天便抽空回了趟周家,刚巧前院子里碰上了大太太元霜,这厢便露出十分关切的神色觉得他最近憔悴了许多,喊来了绿湖吩咐厨房炖上好的冬虫夏草鲫鱼汤给瑾生补身子。
瑾生站在院子里听元霜絮叨,心里想的却是一个小姑娘,手无缚鸡之力,没身世人脉的,竟然能从他的宝山市里逃出去。形容起来就好比如来佛嗤笑孙悟空不自量力,却没想到真真能被她给跳了出去。
一路向自己的院子里走,刚行了一半,被瑞生截在路上。“什么事?”瑾生站在一处矮个的硬果灌木前问。
“哥,前几天慕青来说她有事要出去一趟,可现在都没见回来,派人去她家乡,回复说也没回去过。哥,你身在军营消息比我广,帮我查查,看能不能查到慕青的消息。”
瑾生低沉的眼皮慢慢往上抬,那锐利的眼风扫得瑞生浑身一抖,心里奇怪,他怎么突然间就生气了。不帮就不帮呗,至于这么动气么。
“不知道。”瑾生撂下这句话便大踏步的走了,瑞生摸鼻子,难道是一大早就碰了不开心的事,自己刚巧就触了霉头?
瑾生回了屋子,除了军装穿了件家里平常的外套,略略休息了会元霜便差了个小丫头来请瑾生吃饭。去了正厅,绿湖将饭菜一一端上来,龙井虾仁,东坡肉,炸藕夹,芙蓉蛋,栗子鸡,松鼠桂鱼,汤便是元霜提到的冬虫夏草鲫鱼汤了。
大宅里讲究的食不言寝不语,牧生只是刚坐下前叫了瑾生一声,几人默默用完了餐,漱了口,三姨太秋玲此时赶了过来,说是许久没见过瑾生与牧生了,特地来见一见,问了牧生一些家常,都是些学校里的趣事。元霜也问了瑞生和瑾生,两人一一答了,元霜与秋玲有很多的话,总是聊个没完,无非是近来上了什么新戏,宝华斋首饰店出了什么新款,街上哪位认识的熟人又新娶了门姨太太之类闲聊的话。极平常的一次家常饭,连饭后的娱乐也没怎么变。瑾生用完了餐率先告辞,接着牧生和瑞生也相继离去,就剩下元霜与秋玲说了一茬又一茬。
瑾生回了自己的院子,就见庆生屋子里的小丫头站在屋外的大院子石阶上等着,见了他便笑开了颜的奔过来说:“大少爷你回来了,四少爷屋子里刚做好的栗子甜草糕,慕青姑娘请你过去尝呢。”
瑾生顿了下,偏头问道:“你说谁?”

☆、第二十四章
庆生的院子位于东面,本是一处正东的大院子,可如今却冷的如幽昧之地,任院子落在这里,里面的人自生自灭。瑾生穿过枯败的葡萄藤架,进了内院,听里屋里传来女子嬉笑的软音来,瑾生顿了下,入冬的天越发的蓝,不见一丝的白,院子冷的枯寂。
他推开了门,偏头便迎上了慕青的目光,仿佛早已等待了多时。两人目光相触,这次慕青没有躲,直直的迎着。瑾生英俊挺拔,一双内敛的桃花眼格外的亮,明亮又深邃,深处有点蓝,褐色的眼瞳在日光的反射下,蓝色如线般闪过,慕青似是被那蓝色攥住,被吸了进去。
锦娘见两人瞪视着谁也没有动,便赶紧站起身来迎了上去,欢喜的叫了声:“大少爷。您回来的真是时候,慕青姑娘今做了栗子甜草糕,知道你回来,特地给你备着呢。”
瑾生站在那里转头对锦娘说:“你带庆生出去玩,我和慕青姑娘有话要说。”
锦娘答应了声,欲带庆生走,慕青忽然抓紧庆生的袖子,只是一瞬,又默默的松了开。庆生回头,他虽然想法与不成熟的孩子一样,却也有着孩子一般敏锐的直觉,察觉到了慕青的害怕,他突然拉起慕青要带她一起走。
锦娘柔声说:“瑾少爷与慕青姑娘有要紧的事说,我们出去玩会,我带你去逛园子。”一向乖觉的庆生此时忽然固执起来,“青姐不走,我也不走,我要与她呆在一处。”他拉住她的手,固执的坐回原处,慕青回握庆生的手,少年温度偏高,掌心暖而柔软,心里忽然升起一片的湿润。锦娘立在原处十分的为难。
瑾生看了自己的四弟一眼,对锦娘说:“你先出去,把门关上。”锦娘答应了声,转身离开,庆生看了瑾生一眼,又看慕青,冲她笑了,慕青觉得,这辈子不会有人再这样冲她笑了。瑾生走上前来,带着逼人的压迫感,坐在慕青的对面,冷冷的打量着她。
慕青也端正了神情,十分坦诚的老实交代:“听说瑾少爷这几天一直在寻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你觉得呢?”他的回答很冷漠,慕青听出了一种人之将死的绝望感来。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明白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所以,我想证明给你看。”
“看什么?”
“我不会背叛瑾少爷,也从来不敢挑拨是非,造人谣言。”
瑾生笑了,慕青觉出了一股冷意,于是真诚的说:“瑾少爷,我不会出卖你的,就像你看到的,在庆生这儿这么长的日子里,我哪个时候都有这机会,可我没有。慕青本来就是浮萍一样的人,无依无靠,知道自己的分量,也认得清自己,周家人的事我不敢攀扯,也丝毫不敢有什么非分念头。只是想平平静静的苟活,求瑾生少爷放我一条生路,让我能有个安身立命之所。”
“你觉得我能相信你么,你可是我二弟订过亲的人,让我如何相信你不和我们周家有牵扯?终归,你是大太太身边的人,我或许相信你一时的话,却不能相信你这辈子都这般的淡薄安命。”他说的声音极轻,却句句坠地。
“瑾少爷说笑了,我不会嫁给二少爷的。我慕青这辈子不嫁人。这辈子,要一个人活。谁也不嫁。虽然一直未能对大太太表面心迹,是我的私心,贪图周家安稳。可如果有能力离开周家,我必定会亲自去太太那里解除亲约,我不过一个路人,绝无攀周家亲事的念头。”
瑾生看她,仔细的打量着,判别她此话的真假。慕青笑,说:“如果瑾少爷不相信,我可以发个毒誓。”
瑾生一双眼沉沉如墨,狭长幽暗,说:“逼一个小姑娘发这样的毒誓我做不出来,只要不嫁我们周家,姑娘想要生路,何愁没有。”
“这么说,瑾少爷是相信我的话咯?”慕青十分欣喜,觉得有希望,于是又怀着殷切说:“田婶她一个家仆,什么都不知道,希望瑾少爷也能放她一命。”
瑾生看着她,似是闲话家常的说:“我放了她可以,不过我问你,那天晚上,你听到了些什么,又看到了些什么?”
慕青低头,说:“我什么都没听到,也什么都没看到。”
瑾生冷笑,“你要我放心你,让我相信你的话,可你却不对我说实话,难道你的谎话我也要信?就连刚才的话,你虽说的真诚,实心实意,可我现在却觉得都是为了骗我而说的谎了,你不对我讲实话,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慕青我再问你一遍,那天晚上,你听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那你看到了什么?”
慕青低着头,说:“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屋子里很静,周瑾生气势逼人,一双长眼梭子一般扫过慕青,屋子里压抑的似乎无法呼吸,他忽然站了起来,出门唤了自己的副官进来,慕青这才知道,他武装好的几个人都聚在外面,她听他说:“你去,将关着的田婶提出来,拖到照壁外面的院子里,随时待命。”
张良领命而去,慕青低着头,听瑾生关上了门,再次走回来站在她对面,说:“慕青,像你说的,这件事里,田婶是最无辜的,她的错就错在好心借了一对夹子给你,你想救她一命,我能理解。”他声音柔软,质感金属的浑厚音色说着:“现在,田婶就跪在外面,可命却在你手里。你不好好的答,她死了,是你杀了她,你手上就沾了一条人命,一条无辜的,因善待了你而陨了的命。”他俯身,周身的寒气煞开,逼得慕青不与他对视,语气却是低沉的,轻和的,好听的,“现在我再问你一遍,你好好的答。我问你,那天晚上,你听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那你看到了什么?”
慕青不语,话语梗在喉头,却如梅核卡在咽部,她觉得两道水汽漫了眼眶,直愣愣的逼将下来,瑾生不急,耐心的等着,看着她的面,听她的声音,带着喝足水分的湿润,钝钝的往下坠,她说:“那晚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有,看到。”
瑾生略扬起了头,直视着慕青的脸,伸出了手将她脸上的水渍抹开,手指冰凉,如抚过面上的冷玉,声音和煦带着哄诱:“好姑娘,那天晚上你确实什么都没听到,也什么都没看到。”

☆、第二十五章
庆生转过头来,猫样的琉璃眼望着慕青:“莫哭,青姐莫哭。”他声音掺有少年的软糯,瑾生瞥了庆生一眼,他立马住了嘴,委委屈屈的看向自己的兄长。
“我没事。”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给庆生,瑾生站对面,一双流动的锐眼低头睨着她,说实话,慕青能从他手里逃脱,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没脱毛的小丫头竟然还有三分急智,又有敢于与他对峙的勇气,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他在房内巡视了圈,问:“这些天你都住在这里?”
“隔壁,我住旁边的屋子。”
“那接下来你打算住哪儿?”
慕青愣,这话问的蹊跷,她一直都住在主院里,接下来若是还要继续留在周家,肯定是要回去,想要住在哪儿又不是她自己能决定的。于是说道:“我马上回去,想必大太太也担心了,我下午就过去。”
“你住在大太太的院子里,我不放心。”他很直白的说道:“万一哪天你想起了什么,我岂不是放虎归山?”
“那瑾少爷的意思?”慕青的心又悬了起来,觉得这周瑾生真真的难对付,心思细密又防范心重,那晚她真是倒了血霉了竟然会跑到他的院子里去。
“我的院子里倒是有很多空屋子,空气好环境也不错,慕青姑娘不考虑搬过来住?”慕青抬眼向他望过去,听他说:“我院子里防范好,又安静,里面都是我的人,最能保慕青姑娘安全了,你说是不是?”
慕青中午时候去了三少爷瑞生那里点了个牟,人不在,说是等回来通传一声,自己朝主宅的方向走,一路的头痛,回到内院时便见到牧生,他正站在她以前住的屋子外朝里张望。慕青走过去也跟在后面朝里望,看从这里能看出个什么来。
牧生觉得后面有人,一回头吓了一跳,慕青叫了声:“二少爷,你看什么呢?”
“你……”牧生上下的打量她说:“这些天你跑哪去了,瑞生正四处找你呢。那晚你喝的大醉,偏偏装清醒,我还以为你没事,让你一个人回来,没想到第二天醒来你就不在了,你知不知道我担心……”他住了嘴,问:“这些天你都跑到哪儿去了?”
慕青平时挺机灵的,谎话也说了不少,偏偏此时词穷,一双黑白透明的大眼望牧生,牧生从那晚的酒会上发现,慕青其实长得挺漂亮的,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那身的衣衫衬得慕青沉静婉约。此时低头看,他觉得她更漂亮了,除了女儿家的沉静内秀外,他也觉不出她的迂腐陈旧。他不讨厌她,从酒会上,跳舞起,两人间的距离到了亲密的程度。他握她的手,挨她的腰肢,却没有反感,隐隐的亲密,内心如当头棒喝般的察觉,他不讨厌她,愿意与她亲密着。
以前在学校里,但凡有个女学生有目的的与他亲近,他便是眼高于顶的觉得她们配不上自己,她们送自己礼物,他还是这样觉得,两人凑在一起,喝了咖啡看了电影,他还是这样觉得。慕青出现时,他也是这样觉得,看了电影他还是这样觉得,参加宴会跳了舞,他却不是这样觉得了。内心的感受清清楚楚,隐隐的似是有了一层的期盼,期盼着更近一层的亲密。
可第二天她却不见了,她不见了,他总不能拿一双高跟鞋满世界的去找吧,于是早中晚的问着慕青姑娘回来了没有。
小丫头给的回答都是千篇一律的,于是牧生亲自去寻了瑞生,去了几次瑞生也急了,觉得慕青真是个骗子,酒会办了,店面开了,人却跑了,这样怎么才算收场。
慕青不语,牧生便不再继续的问,说:“既然你不愿意说,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你回来就好,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这种关心是发自真心实意的,慕青感激:“谢谢二少爷关心,我回来了。”
入冬的风带着寒意,透着一股萧瑟意味来,“去我房里坐一会儿吧,你那屋子许久没人住了,我命小丫环给你收拾一下。”
慕青点头,随牧生一起进了主屋,在这院子里这么久,她还是头一次进到牧生的屋子里。里面尽是书,摆的书架书桌上到处都是,精致不足显得古朴,牧生不太在意物质享受,屋内都是些必备用品。
慕青选了一张靠窗的椅子坐下,刚刚经历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生死经历,确实需要缓缓,牧生亲自给倒了水,说:“我要走了,大学那里请的假已经到期了,我该回学校了。”
慕青觉得意外,问道:“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的车票。”他见慕青没有说话,便独自笑了起来说:“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过两个月就是寒假,那时候我就回来了。”
慕青只是觉得他走的突然,自己反应不及,两人在静默的房间内坐着,牧生偏头看被日光暖了半个身子的小姑娘,俊俏模样下一双眉微微的蹙着,便不由自主的开口说:“我听三弟说你认得字,这个屋子里很多的书,我已经吩咐了小丫环不用锁门,你若是觉得空闲无聊,可以来这里看看。”
慕青看周牧生,背起了手走到他身旁,仔细的看,眼睛贼亮,牧生便微扬了嘴角任着她瞧,听她说:“二少爷你好奇怪呀,今天怎么了,有什么高兴的事么?”
两人走的近,牧生便装作严肃的神色说:“端正点,我认了真的问你,你对我三弟有没有意思?”
慕青郑重的想,想了好一会,想的牧生的心都悬了起来,她才十分严肃的说:“是三少爷让你来问我的么,怎么办,我如果说没有,岂不是很伤他的心?”
牧生真的很想白她一眼,说:“如果没有,那最好了,那天晚上我问过瑞生了,还被他笑了一顿,我觉得你个小姑娘情窦初开,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到时候妄自伤心了。”
慕青睁了一双黑白透明的大眼睛说:“二少爷舌灿莲花语意委婉,小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真的不明白还是假的不明白。”
“不明白就是不明白,哪里还有什么真假。”
等了一会儿,小丫头回来禀说:“慕青姑娘的房间已经收拾妥了。”慕青刚刚回屋子没一会儿的时间,元霜便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来到牧生的院子里,要为他收拾行李,与他送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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