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民国灰姑娘 番外篇完本——byhi点点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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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碰不得呢,”她继续自说自话:“瑾生有一个上峰,名叫佐中唐,佐上校只有一个儿子,自小就宠溺非常,可惜是个傻的,却不是四少爷那般的傻,据外面说伺候那傻瓜儿子的丫环都死了好几个,这宝山没有一家敢把自己的女儿送进佐家,能进去的都是外地那些不知根底的,慕青姑娘不知道这回事吧。佐上校的儿子如今也该到婚娶的年纪,可门当户对的谁敢嫁呀。这婚事向来是佐上校顶头疼的一件事,谁若能替佐上校解了这一心患,必会成为他左膀右臂最倚重最亲信的人。让我来猜猜,慕青姑娘孤苦无依是从外地来的宝山吧,对佐家即是半点都不了解咯,瑾生也觉得这一点最好,二来你是养在瑾生院子里的,表妹?义妹?侄女?随便什么都行,也算是门当户对,一桩好姻缘。进了佐家的门,从此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一辈子,比无依无靠凄风苦雨的不知好多少倍。”
她婉转了语气,柔声的说:“慕青,你是周瑾生的人,为他做事是你应尽的本分,瑾生从来不养无用的人,这点你是知道的。你们彼此了解,他信任你所以才重用你。”
慕青听到这里,脸上已是血色尽失,这句话周瑾生只对她说过,可幼蓉却清清楚楚。她也知道他不养无用的人,所以才问,需要她做什么,可他却说什么都不用她做。他说过许她一生安泰,原来是这样。
“原来如此。”她低喃,耳膜嗡嗡作响,四肢的血逆流她觉得所有力气都丧失了,耳内幼蓉的话却依旧清晰的传来:“你今天来我本着想透露些消息于你,不管你心里高兴也好,激愤也罢,我确实为了着想了一番。可没想到你一上来就拿捏我的不是,说了这么多难听的话,我和瑾生……”她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他这辈子都不会娶亲,这样一来我算是离他最近的那一个了,我与他之间的事情岂是你三两句就能污蔑的,你本来阴暗,眼里看着什么都是黑的,我还要与你辩驳些什么。”
慕青面上惨淡,内心激愤,听到这里不由的红了眼,她内心阴暗,那周瑾生呢,他将她困在这一方囹圄里,告诉她会安养她一生,转眼却要将她送与他人谋取自己的官禄,罔顾她死活,他这样的狠绝在他情人眼里只字不提,回头却道她长短。
她站起来往外走,等到了门口才想起,捏着拳头压住浑身情绪才道了声:“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梗埋的有些深,忘记前要的可回顾一下三十五章至四十三章的主要情节O(∩_∩)O~~~~~,下一章就不憋屈了,后妈要绝地反击。。。。。。。。
☆、第九十九章
幼蓉看慕青出屋,她坐在圆凳上,身影挺的笔直,手指轻抚暖炉,那天和周瑾生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她问他,将慕青纳了做一个偏房可好,他沉默不语,只是将头偏向那里,那是个极暧昧的答案,幼蓉浑身冰冷,周瑾生不明白可她却知道,这是个初初喜欢一个人时困惑的模样。幼蓉如坠冰窟,她本身机敏,心思善变,玩笑打趣的将这事就掩了去。
她要将慕青送人,凭她的手段不是做不到。当初不也是这样子,佩珊嫁过来不到一年就吞金死了,最后能留下来的不还是她么。佩珊死的情景她如今还历历在目,披头散发双目赤红,指着周瑾生赌咒发狠,咒他以后娶得女人比她的下场更惨烈,咒他这辈子无人相伴孤独至死。佩珊的死果然称的上惨烈,或许是下场太凄惨了,他自那以后也就再没碰过什么女人了。或许午夜梦回,他也会做和她同样的梦,佩珊站在身侧,长发掩面漆红大衣,耳边咛絮一句句的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死了便是死了,你不堪忍受一了百了如今却问我为什么。佩珊爱他成痴最后都化成了恨,去他那里应该更勤一些吧,一想到自己和瑾生承受同样的折磨,她的心里就软成一片。他们之间有着细密剪不断的联系,经历的事联系的人,死了便是永久,斩不断的。她和瑾生之间,就像她对慕青说的那样,‘岂是你一句话就能污蔑的’。
她不懂他,跟个缩头乌龟似的,面对瑾生,只会吓的慌不择路,哪里是他的良人。她或许还恨着他吧,只是她不敢,如今好了,她给了她勇气,两个不能相互理解的人要如何在一起?
她太蠢,是不配得到爱的。
慕青出了幼蓉的院子,朝东院走去,半道里却停了下来,回身看,幼蓉的院子,周瑾生的东院,虽被草木遮盖,可每一间屋子却都了然于胸,她在这里借宿了大半年,周家的每一处地方都太过熟悉,此刻她转身,朝着大夫人的主宅处去了。
年节前,除了在外面处理事情的瑞生没有回来,人基本都聚了个齐整。这一天有些冷,外面阴沉沉的云压着,总感觉沉闷,锦芜又被罚了跪在院子里的青石地上,她缩着脖子,支着身子蜷缩着抵御寒冷,忽见眼角所及之处站着一人,锦芜抬头,见慕青站在一旁,问她:“落得如此地步,你后不后悔?”
她愣,她从未想过,每天又累又乏已经麻木了,她没想过,被贬了身份,见了太多冷嘲热讽,如今遇见慕青这样问,她已习惯了,却是不作声,只缩着脖子低着头。慕青也蹲下身来,看着大夫人元霜率着几个丫环朝周瑾生的屋里去了,她目光不错的看着,问锦芜:“你知道什么是熬鹰么?”
她自然不知道,于是抬头看她,见她朝着大少爷的屋子里看去,依旧的说:“人若是能像动物一样被驯服,那人也不能称之为人了是不是?呐,小锦雀,你在这院子里关的太久,我带你去外面看看吧。”她说完这些话的时候,见大少爷的屋子里已经有人出来寻她了,于是站起身来,冲锦芜笑笑,朝那人走去。
慕青跟着那丫头进到内室,元霜坐上首椅子里,瑾生坐在一旁的卧榻上,见她进来于是便问:“听大妈说你要走?”
“嗯。”慕青点头,“我已经向大夫人辞行了,可夫人说要问过你才行。”
“我要是不答应呢。”他说。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元霜看在眼里,立即圆场说:“瑾生你这是做什么呢,咱们家又不是那土匪窝,还有来无回的,慕青是咱们家的客人,如今她要走,我们哪有拦着不让的道理。”她也觉得慕青走了好,如今她和自己儿子的婚事已泡汤,在周家也无事可做,她要走,自己自然愿意,所以当场答应了下来。
可瑾生不言语,她显得有些尴尬,于是端起茶盏就着喝了一口,说:“其实我也不是那样小气的人,不过是过来看看慕青准备的怎么样了,既然瑾生不答应,我看慕青你还是留在这里吧。”她可不想因为慕青的关系得罪周瑾生。
“少爷自然是愿意我离开的,刚才说那话只是因为生气,等气消了大少爷什么都会明白的。”这话里有话,周瑾生沉了一双眼,沉沉如墨的望着她。
元霜看着两人,直觉出自己的尴尬来,于是找了个借口带着丫环们出了院子,她今天来本来是和瑾生说慕青离开的事,然后自己再顺顺当当的送她出府,可没想到周瑾生会不同意,这可远超了她的预料,于是赶紧带人离开,将这事撇了个干净。
屋子里只剩下瑾生与慕青两人,他看她,却是没有言语,慕青只得开口,“大少爷原先留我在院子里,想着我与元霜夫人亲近,可如今,她要送我出府,恐怕完不成大少爷的嘱咐,留在这里也没用,大少爷不如放我出去吧。”
“没关系”他说,“你不用去也没关系,就留在院子里吧。”
“大少爷还记得江宁的事么?”她忽然打断了他的话,说:“我救了少爷一命呢,可其实当初我是存了别的心思才救的少爷。我在想,救一命必是一恩,日后还要再见,少爷记得这一恩情,报答我肯定会给我很多好处,我是个势利的人,自一开始见到少爷,我就是这么想的。”
周瑾生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只是问:“你想要我怎么报答呢?”
“把锦芜给我吧,她年纪大了,在这院子里受尽欺负,和我挺像的,你把她给我吧,这一恩就算是报了,从此再无救命之恩这一说了。”
瑾生看她,在院子里她总是孤零零的一人,也没个陪伴,如今她要锦芜,那就给她吧。又听她说:“我屋子里招了贼,丢了包银角,少爷你能派人帮我找到么?”
瑾生笑,丝丝的凉意:“恩我已经报了,我凭什么再帮你。”
慕青也笑,她坐在瑾生面前的圆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口说:“在江宁的时候,我去了将军府,不知有没有人给你说起过我是因为盗取周家落在李将军府里的账册才去的,在书房里,我除了账册外,还看到了几封信,是关于大少爷的。”
瑾生听到这里,眼睛蓦然森冷,紧紧的望着慕青,她也回看他,一双眸子冷意沉沉,丝毫没有屈服,周瑾生嘴角抿笑,说:“慕青,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威胁我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
那煞气与狠意逼来,慕青却是咬着牙的笑,说:“信的内容只有我,周元和李国仁三人知道,你要我心甘情愿的说出来还是被你逼着胡说八道,大少爷不妨冷静下来自己选一选,少爷与我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我什么人大少爷也是知道的,信上的内容与我没用,能拿它胁迫少爷的,也就只有这一次了。”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他说。
那几封信起初慕青只是目过一遍,并没有细细研究,可被瑾生囚着的这些日子实在无事,才想起那几封信来,不禁细细推敲,确实得了不少信息。
“大少爷的生父姓赵,名叫赵长生,早年和周老爷,李国仁是故交。大少爷可曾从生母那里听过赵老爷是怎么死的?”
饶是周瑾生心思深沉,此时也被震到,回忆起年幼时仅和母亲处过的一段时光来,夜里经常在院子里烧元宝蜡烛,他也问过是烧给谁的,母亲说他姓赵,叫赵长生。他现在还记得母亲哀伤的模样,临死时却笑着说:“我要下去陪他去,只是担心你。”爱怜的摸着他的头。
他心思大乱,面上却越发沉静如水,冷冷的问:“怎么死的?”
慕青却是不答,只是看着他,一杯水握在手里,与他对视着,直到他松口,要来了承诺,她知道这事对他来说太重要了,所有的条件都不能称之为条件了。顿了下她说道:“应该是横死的,少爷的生父去了江宁做生意,横死在那里,周元才从江宁赶回宝山,照顾你们母子,并写了好几封信给李国仁,都是关于你的,我只是推测,其中发生的事亦不大肯定。”
瑾生看她,脑里却想着自己的生父,横死的,怎么死的,被谁害了,和周元,李国仁之间有什么关系,他开了口,声音又轻又冷,“那些信的内容你能默写出来吗?”
慕青点头,说:“大概都可以。”犹豫了下才继续说道:“我从江宁回来的时候,周老爷叫我去他屋子里了一趟,也问起这件事了,我觉得这对他来说,应该挺重要的。”
我明白,他忽然站起来去了外间,拿了笔墨回来说:“你就在这里写吧。”
慕青临走的时候,周瑾生突然问:“你是不是恨我?”
慕青愣了下,或许之前是,不过现在不是了,她摇头,从此离开周家,和周瑾生再无交集,她恨他做什么。
慕青拿了锦芜的契约给她看,说:“大少爷把你给了我,我就给你两条路,一是拿了契约回家去吧,有了爹娘老子,再寻个男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吧。二是跟着我,出了周家,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儿,不过应该不会亏待你的。”
锦芜看着慕青手里的契约,她这是死契,她爹娘把她买了就没指望再把她要回去,于是低声的问:“姑娘要去哪儿?”
“不知道,先离开再说。”
出府的时候,慕青手里就一包银角,锦芜包了自己的旧衣服,回头看了眼她呆了十多年的院子,跪在地上朝大少爷的主屋磕了三个头,红雀开的小门,却没有笑,只是静静的看着,看两人出了院子,小门慢慢的阖上。
☆、第一百章
临近春节,每家每户的院子里都透着喜气,街上到处都是小孩子的嬉闹声,大家都因为过年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胶纸街上新搬来一处住户,住进了这个空了有一年多的二进院子。这院子原先是一个商人的小别院,后来那商人越做越大,不稀罕这地方,所以打算出手买呢。
院子其实也不算小,门前种桑树,后院栽梨树,一进的院子前有个天井,放着荷花缸,前院的厨房仓房后院的卧房书房厅堂,屋瓦齐整窗明几净,算是个齐整略显雅致的别院。二十九的那天里,就看院子大门敞开,两个壮汉正抬着车里的东西往里搬,好奇的邻里不免伸了脑袋的张望,只见一个约二十多岁的女孩儿,正一手插腰将那两汉子指使的团团转。
什么椅子桌子凳子,锅呀瓢呀盆呀,枣红的大衣柜,簇新的罗汉床。
那姑娘生的娇气,一双眼睛透亮,微微眯着就显出一股子蛮横气来,虽穿了件半旧不新的小锦袄,可看那样式就不是一般的普通人家,长得水嫩可出口却显得粗鲁,有股子泼辣劲。这时又从街那头走来一男一女,男的也是二十出头文质彬彬的,女的长得嫩,扎着辫子透着一股子秀丽。
两人一面谈论着什么一面朝这儿走来,门口指挥的姑娘看见便迎了上去,叫了声:“慕青姑娘,陈先生,你们怎么来了,这儿现在正乱着呢,一屋子的灰尘,姑娘和先生还是等收拾后了再过来吧。”
慕青笑:“今天来就是帮忙收拾屋子呢,早点收拾出来早点住,你还打算在陈冲家借宿多久呀?”年前旅馆客栈都关了门,老板活计也都回家过年去了,慕青和锦芜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地方,陈冲就邀了两位姑娘住在他家里,陈冲家境还算尚可,读了书还被学校保送英国留学,可惜陈冲的父母死的早,染了病,这个环境治疗条件差,就没活过来。父母的病用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欠了亲戚许多钱,陈冲知道后就从英国赶了回来,陪了父母最后一程,料理了丧事。自己算是学业不成,后来经别人介绍就去了瑞生的铺子里当学徒,如今的家里就他一人住,得知情况后就邀请了慕青和锦芜暂23 住在自己家里,可两个姑娘都未嫁,这年头人言可畏的,便帮衬着找了院子。
两人过去,帮着归置了家具,和锦芜将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收拾了一遍,厅堂上放了方桌,因为刚赶上过年,锦芜从外面买了红纸和笔墨,要陈冲写对联。
“过年怎么能没有对联呢,虽然今年这年过的仓促,可最基本的可不能没有。”锦芜就要陈冲写一副来,陈冲的毛笔字不行,他握的是钢笔,如今被锦芜霸王硬上弓,局促的白色脸皮涨得通红,不住的看慕青,慕青也笑,说:“我们两个写的字都不好看,还是你写吧,意思到了就行,没那么多讲究。”
“姑娘还会写字,我不行,我看着字歪七扭八的就头疼,你们都是有学问的,我就空有一把力气,你们写,写好后贴对联就交给我吧,保证贴的整整齐齐的。”
锦芜将纸裁好,平展开来,又碾了墨,让毛笔浸透墨汁,推到陈冲面前,道了声:“给。”陈冲局促极无措,只得接过毛笔,犯难的说:“这写什么呀?”
锦芜也不知道,于是两人抬头看慕青,只见她坐在一个边角处,笑的一派恬静,说:“就写个岁岁平安的对联吧。”
陈冲想了会才下了笔,上联是:‘岁岁平安日,’下联是‘年年如意春,’横批是吉祥如意。”朴素简单又朗朗上口,关键很衬慕青心意,十分的喜欢,锦芜赶紧将红纸上的墨迹吹干,自告奋勇的去借了梯子踩高贴对联,可陈冲觉得贴的不工整,于是左右左右的指使着锦芜,惹她发怒:“到底左边还是右边,你说清楚。”
陈冲被这一嗓子唬的,支支吾吾的说:“左边,左边点。”等贴好了对联已是黄昏,陈冲回了自己的家,院子里就剩下锦芜和慕青两人,锦芜正用手帕擦着新换上的灯泡,一边跟慕青说:“明天就是年三十了,虽然就只有姑娘你一个人,可也不能冷冷清清的过,不然就没有年味,我明天一大早就去菜市场,捡时鲜必须的买上些,咱好好过个年。”
慕青知道锦芜是个惯热闹的,也不拦着她,说:“如今这钱盘了铺子,又买了这院子,没剩多少了,你紧着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