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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算 番外篇完本——by附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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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让天下深信此言,你大哥如何能安守誓言,避开你父皇日后再次赐婚?唯有这样,他才能安心笼络沈家为你效力啊。”季淑妃慢慢的说着,似乎在等着萧决大怒。
萧决听了,却是说道:“母亲说得极是,当真妙计。儿臣今日有些累了,先行退下了。”
他说着,便径直往自己的寝宫而去。竹汀内正有几个宫女伺立左右,他一眼便看到了父皇赐给他的宫女璇玑,便说道:“璇玑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萧奕赐给他房中的宫女,自有用意。平日里打不得骂不得,便是其他宫人也多半不敢有违他的旨意。想当初萧奕赐给萧谦的宫女,入住伴麟宫数日,他便大为不满,为此事和萧谦闹了许久。现在想来,他的难处比自己更大。如若不收宫女,是有违皇命,如若纳了,自己必然要闹得鸡飞狗跳。就这样,他还要防着被人看出不纳宫女的缘由是他萧决。
璇玑见萧决看着自己,目不转睛,直让她有些不敢抬头,便问道:“殿下,为何这般看着奴婢?”
“你说女人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何克一克便死了?你若死了,是不是本王克死的?”萧决说道。
璇玑听了,顿时跪下说道:“殿下饶命,璇玑实不知犯了什么错,惹您生气?”
萧决笑道:“你能有什么错?本王记得那日大皇兄大婚之日,喝醉了回宫,是你伺候我入寝的?”
“是。”
“你也算我的房里人了?是不是很得意?那么快就能随身伺候我,日后定然飞上枝头变凤凰,当真恭喜你。”萧决说道。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璇玑面如土色,连连叩头。
“有什么不敢的?当我没听到那日你炫耀的模样吗?我倒是要看看,一个死人如何能飞上枝头!”萧决说着便上前掐住她的脖子,不由得她挣扎,越收越紧,不一会儿就见她断了气。
他也不多说,便径直说道:“来人,笔墨伺候。”
宫女小钏进来,看到璇玑的尸体顿时吓了一跳,便也不敢声张,连忙取了笔墨前来。
萧决丢开砚条,咬破手指,写道:“儿臣不孝,妄杀宫人,望父皇准儿臣前往大相国寺抄经百遍,为之超度。”
他便传了身边的太监,让立刻传与重华殿。季淑妃听得消息,已经赶来,气得大骂:“你这逆子!当真以为母妃看不出你打的什么主意!一个小小宫人的性命何用你抄经谢罪,这分明是给你大哥写的。他那个祸胎,留着终是祸害!你们是亲兄弟,如此有悖伦常,早晚要受天谴的啊!”
萧决不动声色,说道:“母妃想对大哥下手,我早已知道。但儿臣不孝,今日有一言定要让母妃知晓,大哥若要克谁,他也只能克我而已,只因他心里眼里只有我一人。您若杀了他,我便也随他去了。您若不信,大可一试!”
季淑妃万料不到萧决会说出这番话来,顿时泪洒当场,掩面而去。重华殿里,萧奕刚批完奏折,准备回寝殿休息,却听人说齐王无故杀死他所赐宫女,还送来书信,便展开一观。他对着血书叹了一口气,说道:“哎,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传旨,朕准奏。”

第30章 第 30 章

转眼年关将至,萧诚下狱已有多日,朝野之内仍是议论纷纷。因为萧谦遇刺一事,尹仲霖上表告病。大将军顾昭又已出发前往南疆,对抗来势汹汹的滇国人马。朝堂上大臣争议不休,萧奕听得不耐,便退朝而去,只令季朗风独自详谈。
季朗风身为当朝太师,储秀宫季淑妃的生父,年逾七十,行事极有章法。萧奕赐座后,便开门见山,问道:“季太师,朕想听听你对赵王一案的看法。”
季朗风行礼毕,方道:“老臣以为,单凭司月和小柳房中书信,实在难以断定这是赵王所为。虽有字迹为证,但天下能人无数,也许有人能仿造字迹也未可知。老臣曾经看过一些前朝冤案相关,内中也曾有伪造字迹一事,虽然心知颇为玄奇,但也未必绝无可能。况且以此事构陷陈王,说起来也不过是一个宫女,最多只能算私德有亏,陛下小做惩戒便也罢了,不是大过。”
“哦?那依太师看,若不是赵王所为,那此事真是陈王逼迫宫女不成,故而痛下杀手,见事迹败露,这才嫁祸赵王?”萧奕显得极为淡定,随口一说,便又将自己的皇子牵涉进来。
“老臣以为,陈王乃堂堂皇子,若真喜欢那娇奴,何须逼迫,只要禀告兰贵妃便能成其好事。那些宫女又怎么会不肯做皇子的侍妾,而愿意甘心一生为奴为婢呢?赵王行事磊落,陈王宽厚耿直,都不是能做出这等事之人。”季朗风毫不在意萧奕莫名难看了几分的颜色,继续陈述己见。
“若非赵王有意构陷,也不是陈王行为不检,那娇奴莫非是去偷了陈王的玉佩,自己跳下井去不成?”萧奕冷笑着问道。
“老臣以为,陛下应张贴皇榜,只说有国家大事,需要能模仿他人字迹的人才,将他们尽行招揽,验明确有可模仿字迹之才者,可以证老臣猜测无误。若当真有人模仿赵王字迹,想必也早已被人杀人灭口,但此举可以敲山震虎,让背后之人不敢妄动。”
萧奕点了点头,说道:“这便依你。那么陈王清白,又如何证明?”
“不瞒陛下,老臣确有一法,但不敢明言,除非陛下能恕臣无罪。”
“你是三朝元老,怎么还卖起这个关子了?朕赦你无罪,但说无妨。”
“老臣记得皇子所携玉佩,是当年顾大将军攻破洱海王城,所获国宝——暖玉。陛下着令雕刻七枚,便已用尽玉料,此玉材质特殊,冬天握之有徐徐暖意,夏日配之却又丝丝冰凉。现在隆冬时节,陈王当日既然坚称自己一直持有此玉,直到前往探视秦王,方才忽然发现不见。若是陈王所言是真……那么,殿下当日所佩之玉,若非暖玉,他定然有所察。是以老臣认为,也许他佩的真是暖玉。”
“那娇奴手上握着的那块暖玉又如何解释!”萧奕问道。
“老臣以为,陈王那时所佩的暖玉,未必是他自己的锦鲤玉佩。”季澜说着,便已经站立而起。
“太师的意思是,那玉佩可能是其他皇子的?这也太过冒险,万一诤儿注意到,那岂非是自寻死路?”萧奕听到这里,已经站立而起。
季澜说道:“陛下,真所谓兵行险招啊!”
“寡人明白了,太师你先退下吧。”
季澜拘礼告退而去,留下萧奕独自一人,在重华殿想了足足一个时辰。他思来想去,便不能安心,又在殿内反复行走,半响才叫了张公公,说道:“来人,命令各位皇子将手中之玉立刻交出。再行传令,张贴皇榜,大理寺有答案,需寻找善于模仿字迹之人相助,凡有此能者,可得纹银百两。”
次日,大理寺卿孟广宾被宣召入宫,但见萧奕正独自坐在那里。旁边的盘子上放着七枚玉佩,只有一人跪在一边。
萧奕见到孟广宾也不多言,对着跪着的人说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
“是,陛下。小人是雕刻世家之后,名为石缃,陛下找小人看的玉佩共有七枚,乃是家父石传所刻。小人刚才已经查验过这七枚玉佩,只有一枚似乎近日内被人动过手脚。”
孟广宾听了,便知是为娇奴一事而来,看来娇奴手中那枚玉佩着实有蹊跷。
萧奕挥了挥手,道:“你说下去。”
石缃继续说道:“小人查探过,七枚玉佩中,唯有一枚涂有烟泥的痕迹。”
“那烟泥有何特别之处?”孟广宾听得明白,心知这烟泥是关键之物。
“那泥不可沾水,质地轻薄,可以粘在玉饰之上,便行雕刻,薄薄一层,一般人触摸之,极难发现。”
“陛下,难道是有人在玉佩上涂抹烟泥,再刻上锦鲤,交给陈王殿下佩戴,所以他才发现不了?那么石缃,那烟泥有何特点?”
“回陛下,大人,烟泥只有三日之效,若不设法取淘米之水洗尽,便会将玉佩染色,无法尽出。就算三天内洗尽,但玉色会有数日受损,要日晒三天方好,否则三月方才复原。现在被染的玉佩,虽有人洗尽烟泥,但不曾日晒,故而小人得以辨识出烟泥痕迹。”
“石缃,你且下去吧。”萧奕说道。
孟广宾听到这里,已经明白,想是陛下不愿再查,便也不敢多言,只是立在一边。
萧奕看着他,许久才道:“赵王之案不必再审了,朕现在另外交你一事,你派人盯紧石缃,不得有误!他每日与何人来往,出入何处,都要一一查明。”
孟广宾听了,回道:“臣遵旨!”
孟广宾退下之后,萧奕便独自出了重华殿,直奔憩园而来,在内待了三个时辰,方才出来。
萧谅上交玉佩之后,便心中不安,一直回想当日萧诤在自己寝宫,发现玉佩不敬时的反应,是陡然一惊,显然非是作伪。他每每想起萧诚自小待己之情,便怎么也不忍相信,萧诚当真是用萧诫玉佩来引自己注意花浓阁,进而扳倒萧诤。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他只觉得越来越看不懂,心中乱极了。待要出宫而去,又想起上次在仪凤阁发生的事,他坐立不安,惹得一旁伺立的林公公担心不已。
“殿下,您坐卧不安,不如前去□□看看吧,据说那里改建得差不多了,只怕年后不久就可入住。奴才记得,那里原是您外祖父杨聿书大人的旧宅扬天府。”
萧谅便问道:“林公公,你可见过我的外祖父?”
“奴才福薄,不曾见过,不过徐公公曾经陪惠妃娘娘回府省亲过,应是见过的。”
“叫徐公公来,本王要问问他。”
“老奴在此。”徐公公说着,已经走了进来,“方才去看给殿下炖的补汤好了没,是以未能及时伺候在旁。”
“人人都说本王的外祖父忠勇有加,满门忠烈,母妃在时却嫌少提及,今日你把知道的,都说与本王。”
徐公公说道:“殿下,此事……此事……”
“怎么?有何不可说的?”
“还请殿下恕罪!老奴说了,唯有一死!”
“你现在不说,本王也治你死罪!”萧谅见了,越听越是疑惑。
“老奴遵命。”
萧谅万料不到,徐公公说的真相会与自己所想的千差万别,甚至于血淋淋得难以直视。

第31章 第 31 章

萧谅自小就知道母妃的荣宠对皇子非常重要,尤其是外祖父家的情况,深深影响母妃在宫中的地位。其他几个皇子,都有身份显赫的外戚做靠山,然而他的外祖父从来只出现在传闻里。记得自己小时候多次向母妃问起,外祖父家的情况,她却每次都要郁郁寡欢,不肯多言。
等到萧谅大了一点,才知道自己的外祖父杨聿书是先帝朝的名臣,文武双全,智谋无双。当年先帝病危,再赶回来的路上便已经昏迷不醒,萧奕前往迎驾并接掌玉玺为君。不想前朝宁王趁机造反,勾结洱海王族,举兵突袭都城江陵。杨聿书举家死守,以敌寡悬殊的兵力,硬生生撑过十天。到最后虽然熬到了萧奕大军回来,却是一门忠烈尽灭。萧谅的母亲杨惠妃是杨家唯一的血脉,是以多年来哪怕不十分受宠却屡受萧奕厚待。
扬天府便是昔日杨家的宅院,现在萧奕将之改建成□□赐给萧谅,用意自然十分明白。
萧谅见徐公公半响无言,心里越发觉得不妥,如若自己外祖父当真像传闻一般忠勇,何以母妃从来不欲提起。现在徐公公又这样吞吞吐吐,其中必定是有古怪。
徐公公跪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心知说了必定唯有死路一条,便忐忑不已。哪怕萧谅不降罪,萧奕知道自己吐露实情也绝绕不过他。
萧谅平日里很是和善,但眼下却颇有些严厉,他心知自己软性子惯了,下人便不怕他责罚。只是上次父皇杖毙了三哥宫里之人后,现在谁也不敢小看他。但徐公公毕竟是自小服侍惠妃,看着他长大的,非常了解他的性子,根本不担心他会忍心责罚自己。
今天务必要知道真相如何,萧谅想到这里,把心一横,冷下脸来说道:“徐公公,不管如何,你都是一个下人。若不服本王的性命,本王可不会手软,你这么大一把年纪,应该受不得杖刑之苦,还是坦白说了吧。”
徐公公听了,微微一笑,叹道:“七皇子,老奴是看着您长大的,惠妃娘娘去后,您就是老奴的主子。您若有命,老奴如何不从,只是此事您当真不必知道的好,否则难免心中难过。”
“徐公公,你都这么说了,本王务必要听个明白。”萧谅越发好奇。
“事已至此,也罢了,这是惠妃娘娘交托老奴的书信,殿下请看。”徐公公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给了萧谅。
“凤眠吾儿:
近日来,母妃心有不安,是以写下此信,交托给徐公公,嘱他待你封王大婚之时,再行献上。此事横在母妃心中多年,还望你观后切勿让你三皇兄知晓,否则他定要胡来。你外祖父杨聿书是你父皇之心腹,当日你父皇与宁王争位,是他设下毒局,引得宁王误饮癫狂之毒,错杀安阳郡主。先帝大怒,怒斥宁王之余,遂立你父皇为太子。而后你父皇见宁王势力颇大,仍得崇信,便蠢蠢欲动,便与你外祖父合谋。二人假意不和,再让杨大人献出先帝出行图与江陵城内布防图,方得宁王信任。而后宁王与滇国勾结,兵分两路,一路阻截先帝,一路突袭江陵。
先帝当时刚灭西凉,正收拾残军回师京城,顿受重创。此战中,你的两位皇伯父都护驾而亡。你父皇当时身在都城江陵,听闻此讯随即赶往军前,在先帝病榻前取了兵权。滇国趁你父皇离开之际,便率军突袭之,你外祖父早有伏兵相助,不想宁王却早已识破你父皇之计,倾尽兵力。两厢厮杀,眼看江陵失守,你父皇排在外的兵马方才杀入,斩杀宁王,一举歼灭滇国大军,顾大将军更是领兵直捣洱海王城。此战过后,杨家一门尽在战中死去,你外祖父伤重不治身亡。而后杨家旧仆方伯才在临终前设法写信于我,原来杨家本可存有一线生机,不想你父皇大军却趁乱将杨家满灭屠尽。
母妃彼时已有身孕,见你父皇借此机会屠我杨家,一时受惊便滑胎了。之后,你父皇却称杨家为护江陵而亡,一门忠烈,使得母亲百口莫辩,只得如此。你父皇并不知母妃已知真相,尤为厚待,这才有了你三皇兄和你。帝王血路,骨肉相煎,弑父杀兄,不过寻常。在所谓的仁义明君眼中,忠臣良将,国之栋梁,不过是铺路废石。母妃此生,只求你们兄弟做个富贵王爷,不要贪图大位,泯灭天良。
杨家孤女绝笔。”
萧谅反反复复看了三次,不由得呆了,难道母妃早知自己命不久矣?如此说来,母妃仓促而死,定有蹊跷。母妃写信时定料不到,三哥会忽然失踪,而自己也提早封王。如果母妃之死有所不妥,那么三哥的失踪只怕也有问题。萧谅越想越是诧异,心口又疼痛起来,看得一旁的林公公大急,连忙喊道:“快来人,宣太医。”
他的话还没说完,却见萧谅连连摆手:“不必宣太医,本王没事,你们先下去吧。”他实在不知平日一向慈爱的父皇,竟为了皇位,做出此等事来。
萧谅坐在那里,不由得慢慢回想这一阵子发生的事情,母妃猝死,三哥失踪,四哥蒙冤,二哥下狱,大哥遇刺,桩桩件件,看着好像毫无关联,然而却又环环相扣。
他回想起那日自己站在门外喂着血鸦,遇到了六哥,只是谈了短短几句,没多久三哥宫里的人都被杖毙了。虽然那都是父皇的旨意,然而事情当真都如此凑巧简单吗?
这个皇宫越发恐怖了,他有些惊了,想要早些离了这里。之前还想着时时去看望淮月宫和三哥宫里,可以凭吊母兄,但最近早有传闻,说着淮月宫很快就会有新的妃子住进来,那么他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呢?他忽然想要出宫去看看,想要去杨天府一探,便嚷道:“本王要去杨天府走一趟,看看□□建得如何,你们都不必跟着了,就让林公公和我一起出去吧。”
忽然有一侍卫,从外走进来,说道:“殿下,按照宫规,林公公是太监,不可出宫,不如让我等陪您出去。”
萧谅看到这人,便知他是那日当街杀死寇鹏的侍卫,? 闼档溃骸澳憬惺裁疵郑俊?br /> “手下云昭,是大内侍卫,奉旨保护秦王殿下。上次在仪凤楼的事情让陛下很是不安,何况现在年关将近,街上人多口杂,不如让我等陪您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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