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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算 番外篇完本——by附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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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诀心中着急萧谦,也顾不了太多,便说道:“我确实想带一物给他,就是怕……怕小七不肯答应。”
萧谅听了奇怪,说道:“我来寻你,便是为此,如何不肯答应?五哥,到底要我带什么,但说无妨。”
萧诀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当然就是我。”
两人各自静默,许久,萧谅才问道:“五哥,你既不是开玩笑,那小七也只有尽力周全。只不过父皇怪罪下来,你可要替小七多挨几声骂,否则小七做这亏本买卖,定是不依。”
萧诀不由得笑道:“那是自然。”
原来那日萧谅听闻季澜要定亲之事,心中烦躁,便日日坐立不安,听闻萧谦在黎州病情反复,便想要去探望。这个时候,他最想的是离开京城一段时间,不再见季澜的面。他实在不想听到季澜定亲的消息,更加不愿意为他筹备贺礼。
萧谅没想到的是,他和萧诀的马车才到城门口,却听到后面有人大喊:“秦王殿下停步!”
他出了马车,就见季澜正提枪骑马赶来,便问道:“澜师傅,你怎么来了?”
季澜下得马来,说道:“陛下怕路上不安全,着令微臣随行保护。”
萧谅歪头问道:“我怎么没听父皇说起?”
季澜看不透这几日萧谅对自己的疏离,心中不是滋味,只不愿如此。他生怕萧谅不允,便只好说出实话:“是……是臣自请前来。”
萧谅听了,问道:“真的?”
季澜说道:“真的。”
萧谅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一起走吧。”
季澜和他相处这数月,已经摸透他的脾气,这个样子,显然已经消气不少。自从那日萧诚为他请了三天假后,萧谅便日日称病不肯随他习武。他几次登门,萧谅都是躺在床上,极为客气的与他交谈,口称澜师傅,,再不唤他的表字鲸波。
他从来没见过萧谅生气,这一次才算是真正领教,什么叫做怒气内敛。他实在受不了平日里率直天真的人,在自己面前装腔作势,客气有礼。季澜这阵子是天天回想,究竟那日做了什么事情,让萧谅不悦。家里给他的画像,都被他丢在一遍,私下挨了祖父数次训斥。
萧谅不看让季澜与自己一同乘坐马车,只因萧诀就和车里。他打算等离京城远些,再和季澜坦白。不过想到季澜毕竟是萧诀表哥,搞不好会送他回去,不禁心里犯愁。
他正想着,却见萧诀拉了拉他的袖子,又摇头暗示,便明白萧诀是要一路瞒着季澜,当下也点头同意。他唯一担心的是,季澜一路起码会十分辛苦。想到这里,不由得回头去看季澜,却见他目不斜视,正眼观八方,生怕有刺客会冲出来一般。萧谅心中暗恨,这个二愣子怎么也不回头看我一眼!

第47章 第 47 章

萧谦刚到黎州的时候,每每从七日的昏睡中醒来,便唤人笔墨伺候。他总是在屋里写写画画,也不知道究竟写了些什么。他若是累了,就令人扶他到院子里,独自坐在亭子里看着苍穹。蒙可好几次趁着他出神,潜入他的房间,便见到字画都被丢入纸篓,便悄悄捡了几幅。
这天刚入夜,正好赶上萧谦清醒的日子,蒙可正让厨房备着饭菜,就等他醒来用膳。没想到月上柳梢头,就有些不同寻常的动静。蒙可察觉不对,立刻率人守在萧谦房间外围。他的命令才发出,便有无数乱箭射来,虽然距离不近,但也足够射死外围的侍卫。蒙可见了,心中慌乱,想要让人带走萧谦,又怕出去会暴露,连忙令人四散开来,不要被近前的刺客发现越王憩息的房间。
那群人射完箭,又跑出一批,入得院中,便放迷烟,惹得众侍卫睁不开眼,转眼就被杀了大半。蒙可与为首之人对打,却瞥见另一方向,有个白衣剑客跳入萧谦所居的小屋。月光之下,他早已认出这是秦信,便喝道:“快,拦住他!”
侍卫们见此,知道今晚不能善了,几乎个个拼命,奋勇上前,倒颇有与刺客同归于尽的架势。秦信独自一人进得房来,便扶起已醒的萧谦,喂了一半解药,这才掠走金簪和账本。
萧诀和萧谅赶往黎州,本是担忧萧谦的病势,是以日夜兼程。这一天本来是要休息一晚,无奈萧诀总说心神不宁,硬是要连夜赶路,逼得萧谅不得不下令出发。
七天的路程,他们只花了四天就到。季澜在路上也不太说话,似乎已经知道马车里还有萧诀,总是避让不敢上前。萧谅见他如此,以为他是与自己疏远,又怕与他亲近了,马车上的秘密保不住,倒也只能一路冷淡相对。
他们刚进树林不久,季澜就摇头说不太对劲,话音未来,便听得前方乱箭齐发的声音。萧诀也不怕被季澜发现,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便窜出马车,抢了一个侍卫的马,直奔萧谦的静养之处。此次他们前来,萧奕派了五百侍卫随行,着实非同小可。
萧谅见萧诀窜出,众目睽睽,想来瞒不住了,一时也不及细想,他便喊道:“来人,快拦住齐王!”
季澜道:“回禀秦王,只怕此时是拦不住齐王的。不若让微臣率三百人,骑马随行保护齐王。留下的两百人保护殿下,缓慢前行即可。”
萧谅说道:“既然拦不住,那本王也一起去吧。前面杀声震天,让本王如何安心缓行?”
季澜抱拳道:“还望殿下稍安勿躁。前方有乱箭声响,齐王已经冲过去,如殿下再去,只怕乱军之中,季澜护不得两位殿下。”
萧谅叹气:“你说的对,是本王着急了,你去吧,万事小心。你即可带四百人追去,留一百在此足够也。”
季澜应了一声,才行了几步,又转头说道:“殿下,臣带三百人足够了,还是留下两百人在此为好,否则臣不放心。”
萧谅说道:“你快去追齐王,本王依你便是。”
季澜又交代道:“此处应有不妥,可放响箭。”
萧谅点了点头,便挥手示意他快去追赶萧诀。他深知萧诀和季澜的关系不只是表亲,所谓一荣俱荣,他们是站在一边的,而自己当真是孤家寡人。
季澜很快就带着众人追上了萧诀,又找人伏击了外围的数十名射箭之人,这才闯了进去。蒙可见援军来了,心中担忧萧谦,率先抢入房中。
萧诀与季澜杀入院中,很快就把本已占了上锋的刺客诛杀殆尽。萧诀这才听得他的惊呼,吓得也不顾身边刺客,手臂硬生生挨了一刀,也要抢入院里。季澜在外杀得兴起,剑锋过处,并无生机。余下的刺客见大势已去,纷纷举刀自尽,未曾留下活口。
秦信抢了萧谦的金簪和账本,这才跑出便遇到季澜,两人对打起来。秦信虽然蒙面,却让季澜觉得极为熟悉,他们过了数招,都不分胜负。季澜有意生擒,便剑下留情,不敢使出全力。
秦信见一时难以脱身,心下着急,便在转身时问道:“小鲸鱼,你不认得我了吗?”
季澜听到此话,顿时手下一顿,被秦信钻了空子,一个飞跃,逃了出去。季澜心知追赶不及,便也直奔入房中。
他进得房中,便见萧诀抱着萧谦连连呼唤:“大哥,大哥!你醒醒啊!”他连忙拉住一旁的蒙可,细问方才之事,便知蒙面人曾经给萧谦喂了药。
他走到慌做一团的萧诀面前,喊了几声:“齐王殿下,你冷静一点,快让人宣太医和那位章怀民前来。”
蒙可听了,也不等他们吩咐,已经冲出去寻章怀民。季澜见他走了,这才拉住萧诀,示意他不要着急,便伸手为萧谦把脉。
萧诀见此,连连问道:“表哥,大哥他怎么样了?”
季澜说道:“你放心,他无大碍,刚才吐出那摊黑血,对他是有好处的。”
萧诀摇头:“那蒙面人定然就是秦信,他不安好心,怎会帮大哥!”
季澜心中吃惊,便问:“你怎么知道他是秦信?”
萧诀说道:“怎么?表哥,你认识他?”
季澜连忙说道:“不认识。”
萧诀担心萧谦的伤势,倒也不计较。他只抱着萧谦在手,死死不肯松开。手臂上的伤势早已染了大半的衣袖,但不管不问,显得毫无知觉一般。
这边蒙可前来回报道:“回禀殿下,章怀民不见了,陛下带来的太医受惊过度,晕了过去,暂时叫不醒。”
萧诀怒道:“拿水将他泼醒!”
季澜心知他情急之中,不可再劝,便说道:“我先用金疮药帮你把手臂包扎了再说。秦王殿下车里还有太医,让蒙可带人去找他们。”
他如此说法,还有一层用意。原来那群射箭的人危险至极,万一他们退的时候遇到萧谅,便大为不妥。现在蒙可前去找寻他们,只要两方回合,若有什么差池,也可及时保护。
萧谅倒是没遇到那群刺客,反是捡了一个老头。他领着两百多人,这才行到半路,就听到动静。侍卫早已发现,便带了出来,禀道:“殿下,这里发现一个白发的老头。”
萧谅下了马车问道:“老人家,你是何人?为何半夜在这荒山野岭中行走?”
那老头颤颤巍巍的,不敢抬头,只闭着眼求饶。萧谅见了,心有不忍,便道:“你莫害怕,本王不会伤害你的。”
那侍卫抢过老头的包袱搜查了一番,又禀道:“他包袱里都是草药,莫不是为越王殿下救治的太医?”
萧谅摇头道:“胡说。他若是太医,怎会不遵皇命,连夜潜逃?何况宫里哪个太医是本王不认识的?”
那老头听了,却是睁开眼,仔细看了萧谅好一会儿。萧谅觉得奇怪,便问道:“老人家,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此,最好坦白告诉本王,若只是普通百姓,本王定不会为难。”
那老头充耳不闻,反而继续打量萧谅。侍卫看得不耐,呵斥道:“岂有此理!你这老头,怎可对秦王殿下无礼!”
萧谅说道:“也罢了,我们赶路要紧,想来他如此老迈,也不会是刺客,由他去吧。”
那老头却是跪下说道:“秦王!您是秦王?”
萧谅奇怪道:“本王确实是秦王,老人家你这是做什么?”
“老朽章怀民,参加小主人!”
萧谅听了,险些从马车上跌落下来,天下无如此巧合之事,怎会在此处见到章怀民!

第48章 第 48 章

萧谅看着眼前的章怀民,知道此时此地不宜多做交谈,便让人护送他到城里的客栈歇息,又命令两个侍卫保护。
他低声对章怀民说道:“你先歇在客栈几日,等本王过几日前去寻你。”
章怀民点了点头,便跟着两个侍卫走了。萧谅随即命人赶快跟上,走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见有人快马而来。身边的侍卫认出他是蒙可,便由他带路前往萧谦静养之处。
据蒙可交代,萧谦每睡七日就该醒来,刚才被喂药吐血后,现在陷入状况,就难以判断何时能醒。季澜听他所言,似乎颇为诧异,只定定看了萧诀一眼,也不发话。
萧谅带来的太医,为萧谦诊治后,说脉象有缓和之兆,要等过了今晚,明天再看情况。
萧诀大急:“大哥都吐了这么多血,你还说什么等明天!信不信本王斩了你!”
季澜劝道:“齐王稍安勿躁,微臣也认为可以再等一晚,今天大家也折腾了一宿,还是先收拾安歇再说。”
萧谅说道:“五哥,你着急也是无用,还是再等一等吧。”
萧诀随命人重新收拾一番,又让侍卫把整个宅院守得水泄不通,遣人搬了藤床摆放在萧谦房里,自己便与他同室而眠。
季澜让余下的侍卫把尸体都抬到远处埋了,又打扫了两间客房,这才和萧谅各自歇下。
第二天清早,萧谦仍是不醒,只是迷迷糊糊的睡着,惹得萧诀着急,几乎是上蹿下跳。季澜摇了摇头,边拉他到一旁的小屋详谈。
他问道:“齐王,表哥问你一句实话,你当真担忧越王的病情吗?”
萧诀见他问得奇怪,便说道:“表哥,都什么时候了?你看我是在演戏不成?”
季澜问道:“你可知道是谁对越王下毒?”
萧诀苦笑:“我知道,可我却没办法为大哥报仇。”
季澜说道:“这不是你授意的?”
萧诀道:“表哥,何以认定这是我的意思?”
季澜叹气说道:“实不相瞒,越王所中之毒,出自折花。”
萧诀自从那日听到季淑妃所言,便猜到萧谦的毒十有八九是出自折花。折花专司暗杀,所用之毒物几乎无解。所以他心里才格外着急,却又毫无办法。
萧诀看着季澜,知道他还不知道自己与萧谦之事,便说道:“表哥,我对大哥的关心是真是假,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季澜说道:“不是表哥不相信你,着实是你对越王的关心太过,反倒显得不真实。”
萧诀听了,又不好辩驳,又不敢直接坦白,一时之间竟是无言以对。
季澜以为自己说中,又接着道:“表哥不妨直接说与你听,越王并不是生病,而是中毒。此毒名唤锁情关,乃是半蛊半毒之邪物。”
萧诀闻言,便问道:“怎么个邪法?表哥你快说!”
季澜说道:“此蛊先时下到宿主体内并无大碍,但宿主若与人有了肌肤之亲,便会触动蛊毒。暂时也不会发作,若无蛊引刺激,便会慢慢侵入肺腑,让人衰竭而亡。而与宿主有情之人,在他死后,也会慢慢忘记与之的旧情。故而,此蛊名唤锁情关。”
萧诀急得冒汗,说道:“所以,大哥并不是在江南中毒,他在出宫之前已经中了蛊毒?”
季澜说道:“我一开始听说他的症状,便起了疑心。本以为是沈天尧深谋远虑,借着沈灵姣对越王下蛊。沈灵姣死后,越王下江南查账本,惹得他不快,这才痛下杀手。毕竟锁情关之蛊毒虽然属折花的暗杀密招,但也做收银买卖的生意。以沈天妖的财力,并不是不可能。我离京之前,曾经偷偷潜入祖父的房中,偷看账册,发现沈天尧与折花并无生意往来。”
当日萧谅担忧萧谦之病,寝食难安,季澜心中生疑,这才偷入季朗风房中查账本。此时,他决计是不会对萧诀坦诚其中关系。
季澜接着说道:“锁情关的蛊毒,只有两枚,珍贵得很。折花若无售出,定是娘娘下令才会用上。我转念一想,折花是娘娘和祖父一手创立,现在局势不明,娘娘定然不会无故对越王下手。我以为是你忌惮越王娶了沈灵姣,有了沈家一半财力,这才痛下杀手。”
萧诀摇头说道:“现在你已知道不是我的意思,赶快告诉我,怎么才能解了锁情关?”
季澜说道:“虽然不知娘娘为何要杀越王,但你当真要违背娘娘的意思,救萧谦吗?”
萧诀拍桌道:“表哥,我不怕告诉你,与大哥有了肌肤之亲,触动他体内蛊毒之人,就在你的眼前!”
季澜闻言,顿时呆住,一下子哑了一般,半响说不出话来。他从小只见二人亲密非常,从来不曾想过他们会有这样的纠葛。他终于明白为何季淑妃这么着急要除掉萧谦,着实是骇人听闻,若传扬出去,不但萧诀夺嫡无望,只怕季氏一门都有危难。
他怔怔的问道:“小诀,你刚才说什么?是我听错了吗?”
萧诀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做得出也不怕承认,你没有听错。你快告诉我,怎么救大哥?”
季澜终于回过神来,说道:“这蛊毒若不激发,自然是慢慢吞噬宿主的身体。这次是娘娘性急,用了蛊引。越王遇到的那个大汉,定是常年使用蛊毒之人,若他的鲜血全数喷到越王身上,越王便回身法术。那个小倌为他挡了一下,使得蛊血只滴了少数在他身上,这才让他能拖延到现在。昨日那个蒙面人喂越王服下的,只怕不是□□,是解药。但我把脉来看,这解药刚好是锁情关的蛊虫克星。”
萧诀说道:“依你的意思,大哥得救了?”
季澜说道:“锁情关是半蛊半毒,他的蛊已经死了,但毒性未消。”
萧诀问:“怎么解毒,你快说!”
季澜说道:“需要找娘娘另行求另一半解药,或者找到名为十方恨的药草。只不过解开之后,他的毒虽能解,但你身上的却解不开。”
萧诀问道:“这不可能。母妃哪怕给大哥下蛊,也绝对不会伤害我。”
季澜说道:“我想淑妃娘娘的本意,是杀了越王之后,取他的鲜血让你饮下,便能解开你身上的锁情关。现在越王极为虚弱,若用他的血解你的毒,只怕撑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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