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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算 番外篇完本——by附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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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怀民继续说道:“我当时听闻洱海兵临江陵,生怕杨家有失,便提前进城。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那时满城都是血色,我到了杨家门口,到处躺着死人。我又去了你外祖父信中所写的,家眷安居之地,那里也是一个活口也没有。我知晓你的父皇定然会借着救援之名,对杨家痛下杀手,但没想到他那么狠毒,连你二舅家三个孩子也不曾放过。我知道你的三舅有一子一女,当时只找到女儿的尸体,却找不到儿子的。所以我又到处去找,但毫无结果。”
萧谅听得大哭起来,他曾经看过母妃的遗书,但其中并无如此细节。他从来没想过,一向慈爱的父皇,会是如此狠毒之人,连孩童都不肯放过。
章怀民劝慰道:“谅儿,你切莫激动,不然引发你的毒患发作,那可了不得。”
萧谅忽然便气喘不已,吓得章怀民连忙取出金针,连刺数穴,这才慢慢平息下来。萧谅说道:“我无事,舅舅你继续说。”
章怀民说道:“我心中愤恨,便想入宫去,便服下一种药草,使得自己形貌比实际上老了数十岁。在你母妃回杨天府祭奠家人之时,现身与她会面,但不曾告知他本来的身份,只拿出你外祖父的信物,只说自己奉命保护她的。她便想你父皇举荐,说我医术高绝,如此,我便入了太医院。我本想在无声无息中,下毒杀了你的父皇。没想到他非常警惕,从来不唤我为他诊脉,倒是让我照看你几个皇子。我万般无奈,便寻思干脆把几个皇子都害死,以报杨家被灭之仇。你的母亲后来发现我的马脚,我便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她深爱你父皇,实在不愿我如此做法,便请我离开。她当时苦苦哀求,只说皇子都是无辜的。我心中不忍,回想医者之心,便也只能答应。所以,我便提前告老还乡。若早知你在宫中会受岐门一派的算计,当初说什么也不会走的。”
萧谅叹气,说道:“舅舅,何止是我,若母妃当时不曾心软,只怕也不会被人害死。”
章怀民顿时大惊,道:“你说什么!你母妃……是被人害的?快说,究竟怎么回事!”
萧谅说道:“母妃之死事有蹊跷,舅舅且随我回京,日后再议。”他说着,便觉得心口剧痛,一时竟接不上气来。
章怀民连忙劝解道:“谅儿,你切勿保重,我们杨家唯有你一条血脉,绝对不能再有任何闪失。舅舅暂时不能随你回京,只因你所中的百枯草,定要察天手里的玉蔻丹才可。不过他们岐门与我神农一派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此事难办得很。”
萧谅说道:“当日净空大师救我之时,还有一人在场,只怕他与您所说的察天大有关系。”
章怀民连忙问道:“是谁?”
萧谅轻轻一笑,说道:“此人我熟识,舅舅还是安心留在客栈为好。”
章怀民摇头:“我在这里等你三天,若那人没有察天消息,我便自行去寻察天。”
萧谅知道劝他不动,便点头称道:“好。”
他告辞而去,心中还在想着季澜。那日净空指明要季澜相助,而季澜与察天是否有关?他恨不得插了翅膀,飞回去当面问他。

第51章 第 51 章

从萧谅带着云昭进城以后,萧诀便也守在房内照看萧谦。萧谦的脸色略显虚弱,但太医诊断脉象已不再衰竭,有恢复的征兆。萧诀心中着实想不明白,萧谦何以会有求死之心。他又摊开蒙可交给他的画卷再三翻看,观此画意,分明是竹枯叶黄,鱼跃龙门。
人人都知他喜爱竹子,却不知萧谦最爱此物,如今萧谦此画,莫非自指竹叶?他细思良久,顿时了然。大哥的意思,是要自寻死路,断了两人的牵挂,让他从此夺嫡毫无顾忌?他着实不能明白,到底有什么事情能让萧谦断然放弃,如此决绝。莫非他当真认定刺杀他的人是自己派遣而来?
天有些暗淡,外面一个闷雷,似乎有雨将至。季澜令人守在各处,便回到小屋,见萧诀仍然一筹莫展的坐在那,便劝道:“齐王,你手臂有伤,已经坐了一天,不如稍微歇息一番,换我守着。”
萧诀摇了摇头,只说:“无妨,就让我多和他说会儿话吧。”
他们说着,忽然一枚飞镖破窗而来,季澜转身用手一接,打开一看,见是一块木牌,上面绘有一朵被折下的鲜花。
两人都吃了一惊,齐声道:“折花死士?”
萧诀说道:“不可能的。三花令牌在我手上,何人敢冒充折花死士,擅自来此!”
季澜摇头说道:“齐王稍安勿躁,你守在这里,让我前去一会。”
季澜冲出屋去,但见来人蒙着脸,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而去。季澜喝道:“你们保护好越王,我去去就回。”
季澜一路跟着蒙面人,走了许久,到了一个山洞前,这才停了脚步。
蒙面人解开面巾,说道:“好小子,轻功进步不少啊。”
季澜见他真容,惊道:“师父,怎么会是你?”此人正是他的师父察天。
察天摇头说道:“你小子见到我怎么吓成这样,难道师父还能吃了你?”
季澜也不敢多言,便随他进了山洞,两人一起坐下。外面一阵雷声,便下起暴雨。
季澜问道:“师父怎会到此?”
察天说道:“齐王那小子偷了他老娘的三花密令,我当然是来取回这东西的。”
季澜皱眉说道:“师父,您当真认识我姑母?”他那日听净空说起,心中仍是怀疑,姑母季淑妃一向在深宫内,如何与他云游四方的师父熟识。何况师父心高气傲,绝无可能受她命令。没想到今日一见,竟是自己想岔了。
察天说道:“我当然认识,还欠了那娘们好大一笔人情。”
季澜说道:“师父,徒儿有事想求个明白。去年秦王病危,大将军顾昭请得师叔净空大师来救治。净空大师说秦王身上的天仙醉,是您下的,此事当真?”
察天叹了一口气,说道:“没错,是我下在那小娃儿身上的。”
季澜猛然站起,说道:“师父,那天仙醉起码在秦王身上有七年之久,想来他中招时不过九岁,您如何下得了手?”
察天苦笑:“小鲸鱼,在你眼里,师父是怎样一个人?”
季澜被他问住,竟有些失神。在他的记忆里,师父每年有几个月到太师府来教导自己武艺,平日里乐天知命,行事光明磊落。
察天见他想得出神,便说道:“我实话告诉你吧,师父我不过是一个国破家亡却不思报仇的窝囊废而已。”
国破家亡?季澜问道:“师父,您是西凉人?”
察天摇了摇头,笑道:“看来我洱海确实被灭得久了,你们也只记得西凉。”
季澜大惊,问道:“师父,您……您是洱海人?”洱海国当年突袭京都江陵,而后遭遇季家军突袭,再被顾昭领军攻破王城而灭国。
季澜实在想不明白,祖父季朗风如何能容得师父在太师府做客,还教授自己武艺。
察天说道:“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你的祖父和姑母能容许我教授你武艺?我还是折花的首领。”
季朗风和季淑妃两人的三花组织,羞花是宫中传递消息的主线,只听季淑妃的命令。临花刺探情报,是祖父主导。折花负责暗杀,但大部分时候却不受祖父调遣。季澜心中早就怀疑另有他人领导折花,但万万没想到会是自己的师父。
季澜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察天笑道:“你祖父把你保护得太好了些,现下我不怕明白告诉你。炎启帝萧奕心狠手辣,生怕那些个臣子功高震主,先是铲除了杨聿书,现在又让尹仲霖一家无立足之地,要不是顾昭对南疆太熟悉,还需要他与滇国周旋,只怕也早已糟了他的毒手。你父季少康死在战场,当真如此简单吗?你祖父可是当朝太师,若你父不死,他可是名副其实的军功显赫。”
季澜吃惊不已,问道:“父亲……父亲是被圣上害的?祖父和你是要合作?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察天摇头道:“可笑你的祖父,总认为和你的姑母联手,帮助齐王那小子夺得帝位方可一劳永逸。他们找我合作,自然是想利用我。我之所以要帮他们,一开始还他们一场人情,也想趁此搅扰你们东陵的朝堂。”
季澜问道:“为何你要对秦王下毒?”
察天说道:“哼!他的外祖父杨聿书当年假意投靠宁王,谎称与洱海合作要我们攻破京城,没想到是会反手暗算,逼得我洱海精锐全军覆没。我害死那小孩儿填命,也没什么!”
季澜摇头:“师父,你不是这样的人!”
察天哈哈大笑:“我不是这样的人?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他说着笑得越发癫狂,看得季澜心中惊疑。季澜心道:“若他是洱海之人,祖父便是与他合作,如何能放心将折花交给他,难道不会担心他对我东陵不利?”
季澜说道:“师父,洱海灭国之事,秦王还未出世,你一向心善,如何会对无辜之人下此毒手?师叔明知是您下手,他也不能见死不救,您如何还能一错再错?您还是把玉蔻丹交给我吧。”
察天笑道:“玉蔻丹早就被人抢走,就算有,我也不会给你。”
季澜问道:“何人能抢走师父的东西?”
察天哈哈大笑,说道:“是啊,是谁能抢走我察天的东西,是谁?是谁!”他说着,便自顾自的要出山洞而去。
季澜拉住他,却被他反手一掌,激得顿时身受内伤。他还是不肯死心,拉住他接着说道:“师父,哪怕没有玉蔻丹,那越王身上的毒还要解药!”
察天愤愤道:“你的师兄偷了我的解药去救那越王,我哪还有解药?啊?让他们都死吧,哈哈哈哈……”
季澜又问:“那十方恨呢?师父您可知这草药长在何处?”
察天歪头问道:“十方恨?十方恨?哈哈哈……你去找莫萱,去问她,不要问我!问她为什么要抢我的玉蔻丹哈哈哈哈……”
他说着已经飞身而去,季澜追之不及,便只能先行回来。他刚走回宅院,便见萧谅已经回来。他看着自己,欲言又止。季澜正想向他行礼,只觉得心口一痛,吐出一口血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签约被拒,以后不会再申请,考虑写满一百万改个笔名?

第52章 第 52 章

季澜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上前问道:“秦王殿下,您回来了。怎么不进屋歇息,反而站在雨里等微臣?就算有什么急事,也不必如此着急。雨势虽不大,但您想来身体弱,如受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萧谅没有说话,只拉着他手便往屋里去。云昭不敢上前,只能眼巴巴望着两人入内。下午萧谅从客栈出来,就神色古怪,颇有些愤恨的样子,现在看到季澜受伤,这才稍稍缓和脸色。
季澜被他拉着,颇有些不习惯,想要挣脱,但想到萧谅脸色不善,便也只能随他。两人进屋后,萧谅便倒了一杯茶递到他的面前。季澜想要言谢,却见萧谅一脸严肃,便只能不发一言的接过喝了。他知道萧谅有话要说,便坐在一边等着。
萧谅也不着急,当着他的面,找了一身衣服换上,还丢了一套衣服给他。季澜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只好接过换上。
“今夜你只是鲸波,而我只是凤眠。你曾经对我说,不要大喜大悲,那时候我以为是太医嘱托所致,你是好心叮嘱。如今看来,只怕是净空大师特意交代的,是不是?”
季澜不知他为何忽然提起此事,只能老实答道:“是。”
“你和净空大师是什么关系?”
“净空大师是顾大将军的旧友,我怎么会和他有什么交情?凤眠,你多虑了。”
“我多虑?好,我问你,若你与净空大师素不相识,为何他医治我时,指名要你相助?”
“这……”季澜一时语塞,半响说不出话来。
萧谅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好像要把他看出个窟窿。季澜心下奇怪,不知他出去一趟,怎么回来以后就如此模样。
他实在见不得萧谅一脸审视自己的模样,便说道:“好吧,我就直说吧,他是我的师叔。”
萧谅似乎一点也不惊讶,问道:“他能为我治病,那是不是意味着你和他早就知道我不是得病而是中毒?或者说,你从跳入太液池救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身上的毒会发作?净空大师也是在早就知情的情况下,答应顾大将军来为我解毒?顾大将军做什么,二皇兄肯定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所以连二皇兄都知道我是中了天仙醉对不对?”
季澜实在料想萧谅会知道天仙醉,更加没想到他会认为自己救他是有所图谋。他低着头,想了一会儿,问道:“凤眠,莫非你认为顾大将军、赵王、净空师叔,我四人之中,有一个便是对你下毒的凶手吗?”
萧谅说道:“这个问题,应该你来告诉我答案。”
季澜抬头看着他,问道:“顾大将军若想害你,何必千里迢迢去临城请净空师叔前来?你若真的有个不好,对于赵王来说,他的夺嫡危险又少了一分,想必他乐见其成。如此一来,顾大将军非但不该去请净空师叔,还应该阻止赵王接了师叔后急匆匆赶往京城救你。你可知当日赵王在城外遇刺,是带伤进宫,生怕你的病情被耽搁?师叔若有心害你,何必为你解毒?又何必连夜唤我入宫相助?”
萧谅被问得哑口无言,仍是不死心,说道:“那你呢?为什么你不为自己辩护一句?”
季澜苦笑:“我以为自己跳入太液池救你,便是最好的辩护,看来今日是想岔了。”
萧谅怔怔的看着他,自从知道父皇的真面目后,尤其得知当初自己是中了天仙醉,他便回想过去种种。这一路从城中回到宅院,他的心绪如狂风巨浪一般,不曾停歇。对他来说,似乎在这一个下午的时间,人人都不可信,事事都有蹊跷。
刚才季澜一番话,瞬间把他敲醒。是啊,就算二哥曾经利用自己去陷害四哥,但自小对自己的关心也不是假的。顾大将军肯去找净空大师前来,定是受他所托。柳宸妃送来夹杂七残香的蔬果时,净空大师也曾竭力提醒。他如何能怀疑这些人?
他看着季澜,见他咬紧牙关,一脸被羞辱的模样,便知道他心中十分恼怒。他定然是气自己的一片热诚,被疑为别有居心。
萧谅想到这里,不由得欣喜起来,不管如何,这天下除了母妃和三哥,还有对自己好的人。他一激动,压抑了一下午的情绪瞬间爆发而出,顿时吐出一口鲜血。
季澜大惊,连忙将他扶起,拍了拍的后背,待他顺过气来,这才开口道:“凤眠,你莫激动。不过是一时想岔了,我也不曾怪你。你万万不可如此,我现下还没拿到玉蔻丹,你若不能稳住心神,惹得百枯草的毒性发作,可如何是好啊?”
萧谅抬头,看着他问:“什么是玉蔻丹?”
季澜没想到自己一激动,把这话都吐露了出来,见是瞒不住,便坦白道:“你身上的百枯草,需要玉蔻丹来解,否则日子久了,对你身体大有损伤。”
萧谅又问:“你刚才说,想为我取得此物?”
季澜点头说道:“是。本来此物应该在我师父手里,可方才得知玉蔻丹落到了莫萱师叔手上。”
萧谅问:“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刚才见到你师父了?”
季澜说道:“正是如此。我本来想问师父十方恨的下落,没想到反而意外得知玉蔻丹在师叔手里。”
“你刚才为何吐血,可是与你师父起了争执?他为何忽然出现在此地?”
“不过是师徒之间玩闹罢了,师父他老人家一时下手失了分寸,我调息一晚便会好的。”
萧谅闻言,便要留他在此休息,却被他一把拉住。他便回头看他,一脸不解的模样,煞是可爱。
季澜仔细的看了他好一会儿,又说道:“以后切记大喜大悲,若再和今日一般,恐怕只会加剧百枯草的毒性。到了那时,就算有玉蔻丹也不一定管用。”
萧谅问道:“你为什么不问我下午去了何处?”
季澜道:“你也没有问我,给你下天仙醉的人是谁?”
萧谅闻言,轻声笑道:“这么说来,你当真知道是谁?”
季澜一下子被问住,颇有些懊恼,连连叹息:“失策失策,竟然被抓住小辫子。”
萧谅摇头,说道:“你不想说,我不逼你。刚才你所言十方恨,可是解大哥毒患的药草?我的毒不要紧,反正只要不激动也不会有大碍,但那十方恨,不知长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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