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算 番外篇完本——by附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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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是因为大哥的事,你对我心中有愧?”
“我救不了他,有一天,也会救不了你。”
“你看着我!”他强行按住他,与之四目相对,却见他红了眼圈。
“对不起。”
他抱着他,轻抚安慰,只是不知从何说起。两人沉默许久,才慢慢分开。
萧谅继续说道:“鲸波,父皇马上就要赐婚了,我却不知还要等多久,才能等到你回朝。”
季澜说道:“你不要担心,再给我几年,一定能拿下北域。”
萧谅叹了一口气:“我好累。”
季澜将他搂到胸前,说道:“不要紧,总会有希望的。凤眠,你要等我。”
萧谅说道:“你大哥说,应该放你征战沙场。”
季澜轻抚着他说道:“他说得没错,但我征战沙场是为了能平定天下,早日回来守在你的身边。”
两个人在湖边互诉衷肠,却根本没留意到稍远处的人影。萧诤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只能视而不见,慢慢走远。
第134章 第 134 章
三年不见,他们都变化很多,季澜彻底成了行伍之人,当初的公子气已经荡然无存,更显英武不凡。
萧谅比以前更加会隐藏情绪,也成熟了不少,杀伐决断,风采照人。他在这短短几年间,杀了数不清的贪官污吏,也彻底见识到民生维艰的东陵现状。
两个人不敢在湖边多有逗留,不一会儿就回到各自营帐之中。
过了十来日,三人便启程回京,向萧奕奏报此次平叛的经过。他们才到江陵城,便得知赵王病重。萧谅和萧诤急忙前往赵王府,却赶不上见萧诚最后一面,只在门口闻得萧奕的哭声。
萧诚是当年最有可能成为太子之人,嘉元皇后留下的唯一血脉,却在滇国边境被俘受刑,以致功力全失,英年早逝。
这三年间,他一直深居简出,只是专心养育唯一的孩子萧琅。
听到萧奕的哭声,萧谅和萧诤连忙入内劝谏,然而两个人也都止不住落泪。要细说起来,他们兄弟七人,虽然难以团聚,好歹都平安康健,如今竟率先走了一个。
萧奕这几年身体大不如前,此时伤心过度,几乎昏厥,惊得众人连忙将他送回宫中。
萧诚的丧礼过后,萧奕便下旨立萧谅为太子,入住东宫,同时赐婚贺元香为太子妃,与次年元宵大婚。
季澜只在京中待了一个多月,便又要回到北域。他将季泽的尸骨放入祖坟,又不便于季泽的遗孀同留季府,故而寻个宅院自行住着。大部分时候,他都睡在萧谅书房的密室之内,如此一来两人也不至被人发现。
“凤眠,您要我带去给魏王的东西都已经打点好了。再过几天,你就要入住东宫,只怕赶不上送我一程,不知这一次我们还要分别多久。”
他侧躺着,右手支起脑袋,只温柔的看着身边的人,又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萧谅□□在外的肩膀。
“你从前说过,自小与贺家相熟,与那贺元香是不是也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我与她不过兄妹之情,你切莫多想。入伍之后这三年,我从未见过她,你不能冤枉人。”
“鲸波,难道你不吃醋吗?我有太子妃了,日后便要与她洞房花烛,生儿育女。”
锦被下的一双大手慢慢地抚摸着萧谅的全身,他的人再一次压了过来,只不给他继续开口的机会。
他嫉妒到发疯,恨不得这个人永远都属于自己,可是以后他不但会有太子妃,只怕还有更多人。他府里的侍妾虽然一直在照顾萧环,难保有一天也会出现在这张床上。
萧谅享受着他带来的一切欢愉和疼痛,只闭着眼去感受这个人,他不知道入主东宫以后,在北域平定之前,他和他要有多少时间不能相见。
从前,他总固执的认为,他的鲸波不会死。可这短短几个月,季泽死在眼前,萧诚病死京城,忽然让他害怕起来。他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天,边关回传来,说季澜死在沙场,又或者三哥为国捐躯。这些事让他害怕,故而这几天几乎夜夜痴缠季澜。
他想要掩盖心里的不安,却发现季澜和自己想的几乎一模一样。他们太了解彼此,这应该是好事才对?然而他害怕起来,季泽就是太想要保护他,才会死在那个山洞。季澜呢,会不会因为太想要早日回京,想要尽快平定北域,在战场上出什么意外?
这几年和北域的战事越演愈烈,双方伤亡无数,可是并无半分和缓的迹象。他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清明吏治,不至于拖累前线,不会有军饷粮草之忧,然而这远远不够。
他所能做的,只有祈祷上苍庇佑,让他的大鲸鱼能平安的度过每一次为难,在每一次浴血斗争中活下来。
他已经是太子,过几年便会登基,即将成为东陵之主,却无法保证心上人的安全,只能靠祈祷祝愿,这让他觉得很是无力。
之后一年,萧诤被召回京中,再次升为陈王,辅佐萧谅整顿吏治。萧奕卧病不起,把一切事情都交给了萧谅处理,东陵的朝堂开始面临太子监国的局面。
元宵大婚,萧谅身着喜服,却无半分喜色。他想起那一年和季澜初次云雨,也是在元宵。如今季澜还在千里之外,只怕正在沙场征伐,又或者正在买醉解忧。
他一步步的往寝宫走去,临到门口,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他独自走到庭院之中,知晓此时并无护卫,便慢慢将身上的袍子一一脱下,只剩下贴身的衣物。
这一年春节后便大雪数日,到元宵方歇,院中格外寒冷。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院中,回想那年自己被萧诀刺伤,在宫中养病,而后回到秦王/府遇到季澜的事。那时他跪在府门口甚久,全身都是白雪,心里只怕满是担忧和惧怕。他担忧自己的伤,惧怕自己再也不会理他吧。
萧谅很快便觉得全身冷得厉害,仍然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他想要感受那时候季澜的心情,想与如今不知在何处的他在一起。他想要让季澜明白,他也不愿意走入那个寝宫,去揭开那个女子的锦帕。
她和他们都是一样的,都没有选择,然而他几乎已经是最有权势的人,面对这种无奈,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萧谅很快就冷得感受不到东西,便昏倒在雪地之中,耳边隐约传来太监宫女惊呼的声音,吵闹得很。
他一病就是两个月,吓得宫内人心惶惶,生怕他有个闪失。病中的萧奕听闻此事,据说摔了药汤,也不来探望,只撑着身体去主持朝政。
萧诤经常前来看望,便把朝务之事捡个要紧的说明,又特别说萧云详的近况。这几年萧云详似乎做了不少事,但也看不出他到底想要什么,要说针对也不都是针对,有时候甚至还帮忙一起除弊兴利。
太子妃贺元香日日在他病榻前伺候汤药,面露忧色,但从不敢在言语中表露半分,只是显得恭敬无比。
萧谅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到她,那时候在马场跟着季澜学习骑术,被她取笑的情景。
他的病好了以后,便见东宫来了两个少年,他有些惊讶的看着张乐时。
张乐时微笑道:“陛下说,东宫的奴才太不像话,让殿下大病了一场。故而赐了这两人,贴身伺候殿下,想来会妥当一些。”
萧谅见两个少年的长相,和云昭都有七八分相似,越发哭笑不得。他打发他们去了别苑,却是留下张乐时说话。
“前几日本宫前往丽华阁看望父皇,却被拦了出来,是父皇还在生气?”
“陛下想来宠爱殿下,不过是一时想不明白,还望殿下宽心。”
“本宫本以为父皇会废太子,如此一来,倒更觉心里有愧。还望公公在父皇面前多说几句好话,不要让他动怒太久,以免伤身。”
“那日消息传来,陛下寝食难安,气得不清,几乎把整个寝宫的东西都砸个稀巴烂。不管如何,还望殿下三思,定要保重身体。”
“本宫知晓是你几次偷偷传信东宫,不管如何,都承你之情。你的徒儿齐元是个好材料,本宫日后定有重用。”
“能得殿下青眼,那是他的造化,奴才还要回去服侍陛下吃药,还请赎罪。”
萧谅摆了摆手,任由他下去。那之后,他便日日勤于政务,与贺元香相敬如宾,却不留宿。
他知道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但就是心中执拗,非要这么一番折腾。
宫中很快就有传言,说太子妃不受宠爱,是太子恋恋不忘旧人。那个旧人,自然就是萧环之母。当年萧谅抱孩子回来,只说其母病死,也没说明身份。故而众人便开始猜测他是难忘旧情,还有人说东宫住有两个男宠,定是萧谅喜欢男色。
这么一闹腾,越发乱了起来,什么样的流言都有,惹得贺元香极为难堪。
季澜升任将军,打了一场大胜战之后,便得到京中传信,要他回朝述职。萧诫为了躲开尹瑜光和萧奕,好几年都不曾回去,如今越发打得兴起,只写书信交给季澜传递,更是不提回京。
季澜入京之后,便自顾自去了御赐的将军府。他趁着夜色,偷偷潜入冷清的秦王/府内,溜到密室内,便坐在昔日与萧谅缠绵的床榻上,独坐了一夜。
他偶尔抬头,便见到密室有一叠书信,上面都画有一只鲸鱼。他心中奇怪,连忙打开观视,是萧谅入住东宫后写给他的信,一天一封,从未间断。
他越看越是难过,新婚之夜竟脱衣立雪,病了两月之久。他的小凤凰,怎么还是和从前一样傻呢?
后面没有信,却有数张画像,有的在舞剑,有的在练枪,有的在骑马,神态各异,然而每一张都与季澜极为相似。
他反复看了看,也不多言,打开密室大门,跑回将军府。季澜刚进门,便见管家满头是汗,便道:“去拿朝服来,我要立刻进宫。”
他的话音刚落,却听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将军一夜未归,不知去了哪里?”
季澜转过头来,看着萧谅一身常服坐在那里,比之前瘦了许多,神态疲倦,显然等候多时。
他笑了起来,跪在他面前道:“末将有失远迎,还望殿下赎罪。”
萧谅不言不语,抬腿就走,只丢下一句:“与本宫一同回去吧,早朝马上就要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周岁了,好可怕的的一天,祝自己生日快乐!
ps:文好像写崩了_(:з」∠)_
第135章 第 135 章
他们上朝到一半,却见有太监急急上前,和张乐时说了些什么。萧奕几乎顾不上众臣,喊了萧谅便急奔太液池而去。
萧谅从来没见过他神色如此慌张,心中大为惊讶,便看了一眼季澜,示意他等自己回来再说。
等到他们到了太液池边,却见跪了满地的人,一个个瑟瑟发抖。
萧谅见到萧环的乳母也在,心中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只跟着萧奕奔进寝殿。
年仅四岁的萧环平静的躺在床上,早已没了呼吸,乖巧的小脸上有一股难以掩盖的死色。
萧谅将孩子抱在手里,瑟瑟发抖,伤心欲绝。他几乎不敢相信,昨天晚上还要自己哄着入睡的孩子,如今已经是一具尸体。
萧奕看着宫人们,问道:“怎么回事,一个字不落的说清楚!”
萧环的乳母上前说道:“回禀殿下,方才太子妃前来看望小皇孙,恰好遇到永世公主来玩。只因小皇孙闹着要出去玩,三个人便一起去了太液池。永世公主想要抱着小皇孙,太子妃觉得她太小便加以劝阻。永世公主不悦,抢过小皇孙抱在手里,只这一个脚步不稳,便跌落太液池中。太子妃急忙跳入水中救人,等到众侍卫赶来,只来得及救起永世公主和太子妃,小皇孙他……他……”
萧奕气得发抖,几乎站立不住,刚想再说什么,却听萧谅说道:“父皇,这件事可否交由儿臣处置?”
萧奕点了点头,便道:“一切由你。”
他说着便退了出去,又前去看望太子妃和永世公主的状况,好在两个人都无性命之忧,只是受了惊吓。
萧谅抱着孩子,一天一夜,不眠不休,急得满宫之人乱转。最后还是萧诤找了季澜过来,希望能够劝解他一番。
季澜慢慢走近,却见萧谅脸色铁青,抱着孩子一动不动。他没有说话,只是上前轻轻抱住他。
萧谅的眼泪一滴滴的落下,喃喃说道:“鲸波,如果我不把环儿认作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或者以后我再有孩子,是不是都难免遭人毒手?如果不想孩子有什么危险,最好的办法是不要把他们生下来。”
季澜看着他这副样子,心疼不已,说道:“凤眠,你不要这样。”
他说着,轻轻的从萧谅手里夺过孩子,放在床上,又将他扶起,慢慢离开寝宫。
萧谅木讷的走着,回到寝宫便见景太医还在,便问道:“太子妃还没有醒吗?”
景太医跪在地上,说道:“老臣有事启奏。”
季澜连忙退到一边,只留下萧谅和太医。萧谅问道:“到底什么事?”
太医说道:“启禀殿下,太子妃这几日正值葵水,此次跳水救人,伤了子宫,只怕以后再难有子息。”
萧谅惊道:“你说什么?”
景太医连连磕头,说道:“微臣罪该万死!”
萧谅摆了摆手,说道:“你尽管开药方,把宫里最好的药都拿来。”
他说着,便缓缓走出寝殿,前往出事时服侍在旁的宫人被关押之所。他走入牢房之内,静静坐在一旁查看卷宗和供词,听着太子妃,永世公主,萧环身边的宫人受刑不过的惨叫声。
过了一个时辰,他忽然命令把永世公主身边的人叫来。他对着已经皮开肉绽的掌事宫女说道:“皇孙落水时,你就在那边服侍?以前却是赵王宫里的人?”
那宫女气若游丝的说道:“回殿下的话,奴婢以前确实是赵王宫里的旧人。”
萧谅深知萧云详极为宠爱永世公主,生怕她在宫中不得照顾,所以派遣在公主身边的都是极为亲信可靠之人。照理说,这个宫女既然服侍过萧诚,是断然不可能会被排到永世公主的宫里服侍的。
萧谅说道:“本宫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老实交代是受何人指使,谋害皇孙,否则只怕你到时候求死不能。”
那宫女磕头?9 溃骸盎刭鞅菹拢菊娴氖裁炊疾恢溃枪髯约汉鋈幌胍』仕铮还嘏镜氖隆!?br /> 萧谅拍桌道:“来人,抽她一百鞭,再将蜂蜜涂在她身上,倒上虫蚁,看她还敢嘴硬!”
那宫女连声叩头,大喊饶命,却被拖了下去。没过多久,她便哭天喊地,叫得极为凄厉。
她最后才被拖到萧谅面前,却一反刚才求饶的样子,恶狠狠的说道:“萧谅,实话告诉你,这件事和梁王没有关系,我是为了赵王做的!是你派遣秦信,卧底赵王府,才会殿下在滇国被擒;是你故意延误军机,害得他受尽苦刑,武功尽失,抑郁而终。我今日总算为他报仇了!要杀便杀,我死不足惜,只恨不能亲手杀了你!我便是做鬼也要诅咒你,要你所爱之人不得好死!”
萧谅大怒道:“来人,将她凌迟处死!”
他说着便走了出来,见季澜还在门口,不由得自嘲的笑了起来。他说道:“你怕我了吗?”
季澜想要上前,却见他挥手阻止,当下不敢跟在后面,只好默默退了出去。
萧谅直奔永世公主的寝宫,却见她正在休憩,而萧云详就在边上陪着。
萧云详见到萧谅前来,正要下跪行礼,却见他一个示意,只好跟着走了出去。他不敢问,只一步步的跟着萧谅走到了萧环的寝宫。
萧谅坐在一旁,对着他说道:“六哥,你肯定奇怪,我带你来这里做什么?”
萧云详跪在地上说道:“你若认定这件事与我有关,尽管责罚便是,但求不要连累永世。”
萧谅笑了起来:“你到现在还在维护她这个妹妹,真是好哥哥。只不过她并不是你一个人的妹妹,父皇虽有七个皇子,却只有这一个公主,难道我这个七皇兄是白做的吗?”
萧云详见他神色阴狠,心中害怕,却一时之间不知说些什么。
萧谅自顾自说道:“你安排的那个宫女果然聪明,把什么事都推到赵王身上。你明知道我伤心二哥的死,哪怕她说的是真,我也不能怎么样。可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我要把你叫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