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灵完本——by十四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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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使他表面上再冷静,却也掩盖不了心鼓如雷的事实——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燎広会吻下来……而自己,却好像并没有了一定要避开的决心……
作者有话要说: 2016的最后一天,新年快乐(*^__^*)
☆、月中水(五)
好在那次之后,燎広便又规矩起来,越钦稍稍悬起来的心不多时便又放下了。
这种有些奇怪的七上八下的心情,越钦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更不知道为何自己会产生这样莫名的情绪——与一般的回避或烦恼的心情又有所不同,越钦感觉得到自己对燎広并不是那种避之不及,干脆不想往来的心情。但每每见到,心中却又似乎有些难以言明的酸楚,实在让他自己也十分莫名。
闲来无事之时,越钦也试着分析自己的心思,但却从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即使查阅了不少医典,也从未讲述过他此等症状。
好在这等症状也并无多少害处,只是时间久了,越钦在魔界里呆的也越发怡然自得起来。
燎広先前与他说的一番话,虽然不可能立刻改变他对魔界的固有印象,却也让他产生了相当的动摇。再加之自己身处魔界的这段时间,所听到的,看到的,感受到的。他才明白,广为在仙神界流传的关于魔界的传言有多么离谱。
只怕是多年的隔阂,让四界嫌隙扩大,又少有来往,谬论传的太多太远便成为了人们所以为的真谛。魔界确实也有弱肉强食、恃强凌弱之事,但扪心自问,仙界就真的没有此般事宜?若是仙界人人向善,无罪无孽的话,也不需仙庭执法。一时间,越钦竟觉得自己无法去分辨这其中许多是非对错,很是有些恍惚。
这些疑惑,他不曾向燎広谈起,似乎是觉得自己有些见识短浅,大惊小怪,不想惹燎広调笑。于是时常可以见到,又十分沉默寡言的松木反倒成了越钦的倾诉对象——越钦也问他许多魔界之事,松木虽然答得简短,却又十分精炼,基本都把越钦所求的答案一一道来。他的神色总是冷淡的,态度也是冰冷冷的,但却从来没有丝毫不耐烦,就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物件般,一板一眼的回答着越钦的问题。
“魔界的人,都像你这么少话吗?”有一日,越钦突然问道。他自己原本也算不得话多之人,但遇到松木再一相互比较,自己却仿佛像是个话唠了。
越钦是燎広的贵客,松木心中对他是什么身份毫不在意,只想着要做好燎広吩咐自己的事情即可。近日来,越钦问了他不少魔界的事情,都是些常事,又不涉及到魔界机要,他自然是和盘托出,但问题问到他自己头上,却还是头一次。
“不知。”松木思索了一会儿才这么答道,“与我说话的人,话都很少。”他又想了想补充道,“你是话最多的一个。”
越钦忍不住笑出来,又过了一会儿才叹道:“我倒是个话唠了。”
这倒也怪不得松木,他为人本就话少,有主要负责燎広的内院之事,燎広内院本就没留过人,他自己更是不可能对松木多话,由是松木的生活可谓是相当清静。当然,总也有不着眼色,摸到了魔尊大人的床沿,便想着入主魔皇殿,这样的人倒是会对松木百般讨好,只可惜从来只得他一张冷脸回应。由是也有不少人说他就是一块铁木头。
可越钦却是个例外,他是燎広钦点要留在魔皇殿的,松木虽然最开始亦不看好他,却至少知道他是位贵客。奉承之事他做不来,只尽心尽力把所有自己能想到的事情办好。而越钦也与曾经燎広穿梭过的脂粉花丛很是不同,既不花心思勾引燎広,也不想着要在魔皇殿捞取一星半点好处,每天只静心修行……松木来回伺候着,看的久了便不由赞同起燎広的眼光来,这人初看如同清汤寡水,多品才得清冽动人……
而这时松木第一次见越钦笑,心中一时惊异非凡,仿若铁木开花……
“你不是话唠。”难得的,松木竟然将越钦这句感叹之语接下,他的面色稍有些窘迫,显然是不怎么习惯于这样的聊天,但仍旧很努力的解释道,“我是说,你……嗯,你只是,好奇心,或者说,求知欲比较旺盛。”
越钦又忍不住笑了出来,一时间暗暗觉得松木是个可交的朋友,“你知道吗,我之前……没有来过魔界之前,一直以为这里就像传说中一样,贫瘠,又充满着血腥与杀戮……来到这里之后,才发现跟我想的太不一样了。”他有些迷惘的摇了摇头,“六界虽然现在是和平状态,偶尔也爆发小规模的动乱……但一直以来,战场似乎都集中在人界,我才发现除了仙界和神界、人界,我竟然都没有去过其他界域,真是太孤陋寡闻?0 恕!?br /> “何止如此?”松木也微微叹了口气,“我亦未曾去过上两界,若不是遇见你,我便会以为仙者都是目中无人,鼻孔朝天,高高在上的那种。”
越钦又被他直白简练的话语逗笑起来,“松木,你真是个有趣的人,或许我们可以做个朋友。”
如是,越钦终于有了自己在魔界的第一位朋友。
接触下来,他才发现松木虽然看上去少言寡语,读过的书却相当多,虽然他并未去过仙神界,却了解不少其中见闻,比起越钦来对于整个六界的了解似乎要丰富的多。越钦心中暗暗佩服,不禁也对松木这个朋友多了几分亲近与敬重。
一来二去,两人越发熟稔,越钦在魔界的日子便更有滋味了些。
……
“在聊些什么?”这日,越钦正与松木相谈甚欢,却听一道声音蓦然插入。
“在聊一篇残谱。”越钦显然正聊到兴头上,“没想到松木也懂音律,我们在聊六界最出名的残谱,猜测遗失的那部分应是怎样的旋律。”
越钦对燎広放肆随意,松木却是不敢失了礼节的,立即站起来躬身行礼。
“你倒是很有闲情逸致。”燎広笑了笑,微眯着眼看了松木一眼,“说好一□□炼,需要你快些把缱灵的根基大好,此时如何了?”
这几日燎広忙碌的紧,来的甚少,这会儿却是来抓越钦的修行功课了。
越钦也知道自己这几天放松了修炼,有些理亏,低声道:“也不差这一两日……”
燎広叹了口气,直接扣起他的手腕,飞身而出,便将他带往桃林深处。
只剩下松木一个人还站在原地,轻轻的叹了口气。
☆、水中月(六)
在越钦看来,燎広这通脾气可以说发的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路上自己屡次想要甩开燎広的手,却只被他扣的更紧了些。
这次燎広没有带着他去两人经常涉足的桃林,反而是绕过了大半个桃林,到了一处越钦未曾来过的僻静之处。
“你这是做什么?”终于甩开燎広的桎梏,越钦颇有些不满,“我才对松木说,住的时日有些久了,我对魔界改观很大,你便迫不及待的要让我看看魔尊大人残暴的一面?”
“残暴?”燎広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我若是不讲道理,想让你看看残暴的一面,刚刚兴许就会有人血溅当场!我这段日子是对你太过于纵容,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我说过的话?当着我的面和我的下属打情骂俏,你以为我是死的吗?”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古怪的僵硬了一下,越钦稍有些不可置疑的瞪大了眼睛……他虽不知道什么原因燎広无端发怒,但这样便被牵连上,内心总是有些不高兴了……却不曾想,燎広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越钦的脸倏然红了,他有些不知所措的后退了一步,慌乱间,背正好靠到了一根树干上,反倒给自己封死了退路,“我……与他只是寻常朋友。”
“我们不也是寻常朋友,叫我怎么不担心?”燎広向前逼近一步,眼看着越钦想转身逃避,便伸手按在他肩上,逼得他必须正面面对自己,“还是说,我与他是不同的,兴许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越钦挣脱不开桎梏,便只能将游移着的视线放远,小声的说着不知道。
燎広见他好不容易有些明白过来,却又要立刻缩回自己的壳里去,心想若再拖,这事恐怕就要拖不见了,干脆伸手扣了他下巴,将自己的唇也送上,两两相轻擦之后,把舌头探了过去。
越钦大惊,他虽然自己没有经历过,但好歹也知道情人间都会做些什么亲近之事,却不曾想燎広竟然就这样……然而眼下情形也由不得他多想了,燎広的唾液仿佛有毒,甫一融进越钦口中,就叫他觉得手脚发软,呼吸不畅。
推拒的动作略一迟疑,燎広便片刻不停的继续大举进攻,显然是想攻略最后一方城池。他将身体的重量一并压上,压着越钦肩膀的手也慢慢顺着他的身体滑到前胸,最后落到侧腰,将他向前一搂,带入自己怀中。
一具温热又极具男性侵略气息的身躯覆盖上来,感受到那热度与硬度,越钦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呼吸困难让他更加无法思考,就这么一路被燎広带往了不知名的地方去……
……
好在燎広仍旧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在终于忍不住把越钦的腰带扯断之前,燎広总算是停下来动作,暂且放过了越钦。
唇齿分离的刹那,若不是身后在倚着树干,越钦都怀疑自己差点要跌坐到地上去……
“你……”他红着脸的样子并没有半分威慑力,反倒相当诱人。不过燎広深知不可一次逼得太紧,见好就收,“你其实并不讨厌的,甚至有点儿喜欢我,是吗?”他眉眼中染着三分欣喜,还有一分得意。
越钦看到他展露如此笑容,更是心鼓如雷,却只偏了偏头,有些恼道:“你胡说。”
燎広最爱看他这心口不一的别扭模样,当即接道:“是,便当是我猪油蒙心,胡说八道……只是若再让我看到你与别人那般亲近,我便要亲你一次。”
越钦怔然。
“若是再让我发现你没有认真修行,我也要亲你一次。”
越钦睁大了双眼,“你这是强词夺理!”
“对,我就是。”燎広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大爷样,笑道,“而现在你要是再反驳我,那我便又要亲你一次……”
越钦赶忙把脸别开,但仍不死心的小声道,“歪理还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燎広只觉得他可爱,看他仍红扑的脸蛋,轻轻叹了口气,“越钦,你要记得,我是喜欢你的……所以不管你做什么,至少要把这一点考虑进去,好吗?”
越钦撇着头不欲理他,燎広便又作势要吻下去,越钦这才赶忙答应下来。
燎広便也懒得再继续戏弄他,竟然就着和他讨论起最近的修行进度来。
话题切换的有些过快,幸而越钦对修炼之事一向热衷,这些天也是难得可从松木那里多听到些话题,才稍稍耽搁,如今被燎広这么一提醒,便又很快的回到这条“正轨”上来了。
……
“所以说,你上次提出的双修之事,目前还不可行?”越钦叹了口气,“缱灵这层我已然修的差不多了,只是将这一层功法固化下来有些难,本还盼着你指点一二。”不知不觉中,他甚至也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有些依赖燎広了。
燎広对这样的进展反倒甚是满意,轻轻拍了拍越钦的肩,“欲速则不达,修行之事,本就应顺自然奥妙。不过,虽然还不能双修,但是指点一二倒是无大碍……毕竟,上次我们不是也说到,叩魂法与御心诀,实则可以合二为一,玄妙无比吗?”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便又绕回桃花林中,飞身上了水榭后,越钦便盘腿坐下,开始运气吐息,引动灵气流转。
燎広则盘腿在他身后坐下,细细体味这灵气的流动。偶尔向着灵气漩涡中注入推入一股灵气,偶尔又抽离一股,半晌后轻声道:“无碍,大约是因为你之前炼气为主,没有修行过炼魂的缘故,对于灵气流动的控制太过于刻意了,实际上并不需要如此谨小慎微,炼魂比起炼气来,少了很多固定的死东西,因魂魄各异,所以修行起来并无完全的模板可以仿照,与其花心思在如何控制灵气上,你不若多抽一份心思来感受魂魄与天地灵气的呼应,引得他们去浇灌魂魄。”
越钦闻言豁然开朗,灵气猛然一顿之后,仿佛整个放松下来般逸散在他周身,青天白日之下,竟仿若化晶般浮现出点点星辰。
☆、水中月(七)
燎広对此也有些吃惊,他虽然看明白了越钦的症结所在,却不曾想他能够这么快的明晰领悟,并在当场的修行中施展出来。燎広眯了眯眼……这样的情况,绝不会是越钦自己说的“天资有限所以即使是炼魂功法的残篇也难以修炼”,而是……他想起自己多年前也曾出现过这种情况,不禁叹息一声。
这当真是天注定,还是自己注定……?不过既然天意与私意相叠,就怎样都好了。
就在燎広分神想这片刻,就忽觉一股力量猛地压缩后四散开去,处在漩涡中心的,正是越钦。那股力量相当大,即使如此像着四周逸散开去,也都像是狂风扫过,将密集的桃林吹得弯曲,燎広稳住身形,就听见越钦闷哼一声,整个人向后仰倒下来。
他上前托住越钦的身体,伸手往他灵海处一探——缱灵已然修成了,但大概是这一下太过于急功,虽然功法根基稳固了下来,却也稍有反噬,灵气逸散过多,反至灵海有枯竭之势。
“一会儿不看着你,就要出事。”燎広轻轻叹了口气,从四周抽取了一股灵气,将手放在越钦小腹上,引导灵气一点点沉入越钦的灵海中。一炷香的功夫过后,越钦便脸色稍霁,沉在燎広的臂弯里安稳睡去。
燎広轻轻笑了一声,俯身在他额角上落了几个吻,才抱起越钦回他的住处去。
松木远远便看到二人归来,只是却未曾想越钦竟然是被燎広抱在怀中……他看了两眼,便垂下眼去,知道这不是自己该看的。燎広一向对他的少言寡语很是满意,而这次却不知为什么多看了他两眼,还抱着越钦停在他面前。
“松木,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下属。”燎広声音有些沉,目光却仍旧温柔的望着怀里的人。
“大人赏识。”松木站在一旁垂着眼。虽只是匆匆一瞥,但他也看到了越钦衣衫稍有不整,面色潮红……呵,真不愧是大人……只是没想到,那样一个冷清的人,动起情来的样子是如此的……
“所以。”燎広的语气顿了顿,“我也盼着你继续做个尽忠职守的好下属……别看你不该看的,想你不该想的。”燎広的目光慢慢扫到松木脸上,“这偌大的魔界,没有什么是可以逃过我的眼睛的。”
松木的心稍稍颤了颤,沉声答了一句“是。”见燎広再无话,便伸手帮他打开越钦的房门,待燎広抱着越钦进入后,又站在外面慢慢将房门陇上。直至房门完全合上,也没有抬头向屋内看一眼。
但即使面上如此沉静,松木也不得不承认,刚刚在燎広那样的注视下,自己心旌动摇……燎広大人是说,自己,对越公子有那种想法?松木跟在燎広身边已多年,比起大多数魔,他的生活可说是寡淡无味,甚至有不少魔嘲笑他生而为魔,却过着仿佛仙神们那般的清修生活。对此,松木倒是毫不在意,反正魔本就生而各异,以己为尊,也不会过于在意别人如何评价自己。
但燎広,却不是别人。
松木忍不住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内心。
……
魔皇殿的季节与外界轮转不同,全随魔尊心情而动。是以近来一直温暖如春,枝繁叶茂,鸟啼莺飞。
但此刻,魔尊大人的全然心思都只在这一间小小的房间里。
也无怪刚刚松木以为二人做了那事才回来,此刻越钦双颊微红,衣衫稍有凌乱,呼吸也才堪堪平复下来,的确像是刚历□□洗礼。如此诱人,看的燎広也是心动不已,慢慢从他额头吻到下巴,又为他脱了外衫,轻轻将锁骨也吻了一遍。
给越钦盖好被子后,燎広便也翻身上床,卧在他身侧,闭上眼假寐。
越钦这一觉并没有睡上太久,醒来之时也不过堪堪才过午时,只是甫一睁眼,便看到燎広近在身侧,反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醒了?”越钦一睁眼,燎広便跟着立刻睁开眼。
尽管两人也不乏几次“亲密接触”,但这么近距离仔细看燎広的脸,倒还是第一次……越钦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之前他也接触过一些魔,知道魔具是长相俊美,魅中携艳,但仙神者又何尝不是容貌隽秀?只不过美则美矣,美的方向不同,他曾经也觉得魔的美是难以欣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