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余奸商完本——by丁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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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再见。”
何梁丰耸耸肩，拈着手上的芯片，望向窗外触目可及的华乾大厦，嗤笑了一声。
19:00。
华乾大厦三层的会厅内，冀北换了一身剪裁适宜的礼服，面带微笑地站在台下一侧。今日的晚会邀请人虽然是他，但他作为华乾的执行董事之一，诸多晚会项目自然不需要他亲自经手。
这三年华? 笠邓淙灰蛭硎Я宋幻婕际酰谐》荻畋缓问显对端耍谝易种奕跃墒桥判欣隙呐哟笃笠担难胱匀挥兄疃嗳烁孀樱嬷涠チ烁龃壬频拿罚醭〉娜烁巧俨涣肆恕?br /> 七点未到，会场内的宾客就已盈盈满满，皆是带着再妥贴不过的笑意，谈论关于自己的慈善心得。
土豪洲是个不忌讳出风头的地方，甚至不忌讳丑闻缠身，只要有钱，一切污点都可以被原谅，但要是不费劲的话，商人们也非常乐意做点面子工程，参加下慈善晚会刷刷外界好感，不过是随手的事情。
重点在于，邀请人是冀北啊！
这位可是华乾集团的一大来钱高手，外界都知道冀家这一代四兄弟，可就冀北一个人爬上了执行董事的位置，他这人是个生物学奇才，这些年研发出的各项药剂给华乾揽了不少钱，再多的他们虽然不清楚，就目前而言，他的成就已经远远甩开一大波同龄人了。
而且这位的慈善晚会，那可不是一般的慈善晚会，一般这位要发布新产品，基本都会通过晚会进行拍卖，再将部分利润捐献给旗下的慈善基金会，这套路他们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晚会不过刚刚开始，众人也都自己寻了相熟或有生意往来的人交谈着。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自有司仪带着标准的笑容上台开始热场。
而在众人看不到的台下一侧，冀北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大致地扫了场上一圈，随即掩下了部分情绪。
场上都是些老油条了，配合着司仪的热场开席谈笑着。司仪嫣然一笑，“现在有请我们的冀北，冀董事！”
迎着掌声，冀北面带微笑地上了台。他的轮廓深邃，双眼凝望着台下时总让人感觉到一种油然而生的深情。而在他脑内的时安接收到许多少年少女们发出的强烈信号后，一张脸黑得快要滴水了。
冀北可不知道时安启动了扫描程序，直面台下部分人的强烈情绪。他的神态十分自然，声音轻柔却不造作，听着让人倍感舒适，“欢迎诸位的到来。”
他并不多说闲话，只是轻轻地点开了光屏，上面立即弹出了无数西区贫民窟的画面，配上恰到好处的镜头处理和背景音乐，场面一时煽情无比。
时安脸微微绷紧，看着那些画面，倏尔冷笑了一声。
脑中忽然回响起一声冷笑，冀北面上保持着跟画面同步的悲戚表情，眉梢却稍稍一动，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眸，在台下的人眼中，仿佛便是冀博士为同情贫民窟的市民而感到哭泣一般。
泪腺发达的少女们更伤心了，那些携带孩子前来的企业家父母们也配合着眼眶发红，轻轻地安抚自己同情心泛滥的孩子们。
场面气氛一时低迷不少，所有衣着光鲜华丽的企业家们，都沉浸在与贫民窟百姓的感同身受中，他们简直恨不得将那些可怜的贫穷的人们接到身旁亲自爱护。
……哈？你说他们就在距离中心区不远的西区？这个他们不是很清楚啦……
该摆的架势摆得差不多了，冀北的声音中带着恰到好处的伤心，“西区的同胞们如今正在遭受艾克病毒的肆虐，他们急需诸位有心人伸出援手。”
他的话音刚落，艾克病毒疫苗的信息便出现在了光屏之上。
“是啊，可怜的，里头还有很多小孩呢……”台下的人配合着发出叹息，尚且不谙世事的年轻一辈们不由生出悲恸之意，真情实意地红了眼眶。他们心知这是慈善晚会，戳了戳个人终端就准备捐钱了，带着他们前来见世面的长辈们连忙按住了他们。
他们的眼泪还挂在眼下呢，心底却暗暗“啧”了一声，没想到这次是出售艾克病毒疫苗？这东西也就贫民窟的人有用，哪来什么利润，傻子才拍呢！
他们的念头还未闪过，冀北却拍了拍手，一名身穿白大褂的人慢慢地走上台，声音中带着沉重，“诸位，三日之前，中心区发现了一名疑似艾克病毒的感染者。”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012
白大褂的话音刚落，全场瞬间寂静，三秒之后爆发出一阵哗然。
一个事件的六要素是什么呢？时间、地点、人物，起因、经过以及结果。白大褂短短的一句话内已经交代了所有信息，不需他再多说，众人已经彻底了解他未尽之意是什么。
中心区出现了艾克病毒感染者，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艾克病毒已经从西区贫民窟蔓延到了中心区，他们的身边不再安全，要知道艾克病毒可是通过空气传播的！
艾克病毒的致死率并不高，甚至它基本不妨碍人类的正常生活，它最令人避之不及的一点是，感染者的皮肤将会出现难以消除的青紫斑纹，这是由于艾克病毒会使感染者体内血液凝固生栓，阻碍皮下血液流通的原理导致的。
人体血流不畅则供氧不足，故而感染者容易头晕目眩、全身无力，久而久之体内器官也容易发生病变，许多艾克病毒患者都是由于并发的器官病变而去世的，单单的艾克病毒并不可怕。
但即使如此，场上心地善良的企业家们，听到身边出现了艾克病毒感染者也是瞬间变色，尽管他们拥有大把的金钱可以每天进行血液疏导来防止皮肤生成青斑，但是他们日理万机每一分每一秒都忙着赚钱享受呢，哪来那么多时间治疗？
艾克病毒具有一周的潜伏期，他们现在完全不敢想象自己的身边是否就站着一名艾克病毒的潜伏感染者，不由地都远离了身旁的人。
就在所有人的心中惶惶的时候，台上传来轻轻的一声锤击，那一瞬间小小的声音被无限放大，撞入了每个人的脑海中。
“艾克病毒疫苗配方，接种后可刺激免疫系统产生保护性抗体，已经通过临床试验。”冀北的语速非常慢，“接种成功，抗体可以维持5年左右，但由于每个人的免疫应答敏感性不同，具体维持年限因人而异。”
他并没有夸大疫苗的功能，语气诚恳得让人瞬间就相信了他的措辞。
和最开始听到艾克病毒疫苗时候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此时他们听到这个消息，心脏都加速了跳动的频率。
在场不是没人怀疑那名白大褂说出的话，但是有些眼尖的人认出了那名白大褂乃是中心医院防疫部的主任，当下心中就多了三分相信，再思及三天前防疫部队全副武装出动的消息，那三分相信瞬间就成了十分。
况且冀博士是乙字洲的商业圈里难得走儒商风的啊！诚信商人老实咖，他们还是比较相信冀博士的节操的。
老实的冀北长着一张轮廓明朗的脸，但是此时一套纯白色的礼服将他那种锐意削减不少，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个温吞、不善言谈的的学术人员一般。待众人的议论声渐息，他才不急不缓地开口，“艾克病毒疫苗配方，接受所有持华夏兑星一级医疗营业执照的医疗企业竞价购买，且需允诺今后每一支疫苗的出售，都会将售价的千分之一通用币捐献到华乾防疫基金会用于防疫工作。”
听到需要持一级医疗营业执照的企业才能竞价，台下的人面面相觑，再听到每一支疫苗售价的千分之一需要捐出去，他们瞬间就生出了退怯之意。
尽管这是慈善晚会，但捐些钱买点名声可以，真要细水长流天天捐，那可就不大美妙了。
时安全程没有开口，会厅中的灯光十分明亮，他可以看清在场所有人的表情。经过冀北的演技磨练，他几乎能感受到台下那些人迎面而来的演员气息。
冀北敢提这个要求，自然不会没有后续计划。他再次轻轻敲了敲拍卖槌，“此次采用密封递价式拍卖，也就是诸位熟悉的暗拍。诸位请在二十分钟后，将密封的报价单递交，我将以疫苗的成本价位为标准选择买主。”看到众人闻言后依旧不置可否，他轻轻补了一句，“竞价底价，10通用币。”
……10通用币？他们没听错吧？待他们回过神来时，冀北已经按下了计时器。
来宾尚且不过百来位，其中持有一级医疗执照的企业家更少了，看到计时开始都有些慌了。这是个慈善性质的晚会，一切流程都随意得很，就比如他们现在的拍卖流程，要是搬到正经的拍卖行去，冀北这东一锤子西一锤子的做法，早就被来宾一锤子敲死了。
那些医疗企业的来宾心里头那个荒啊，冀北几乎没给他们多少思考时间，又来了个10通用币的底价，看着大光屏上快速流走的秒表，他们当即就写下了能接受的最大心理价位。
冀北都帮他们打好广告了，有了前头那一遭，加上防疫部主任现身说法，他们完全不担心这疫苗回不了本，多得是中心区的富豪们抢着购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十分钟终于落幕，所有人都屏息看着光屏上出现的名字。
很快的，一个陌生的名字出现在众人面前，报价五万通用币。
穿着白大褂的防疫部主任睁大了双眼，没等冀北开口就直接上去感谢爸妈感谢老婆孩子了。
众人完全没想到竟然让中心医院以区区的五万通用币抢走了疫苗配方，眼球都快跳出来了。
就在这时，后方却传来了轻轻的掌声，众人回望，就看到一个男人一下一下非常有节奏地鼓着掌，“恭喜恭喜。”他口中说着恭喜，脸上却没有丝毫善意。
男人正是何氏集团新成立的位面开发部运营总监，何梁丰。他渐渐走近台前看着冀北，“听闻冀博士今日举办慈善晚宴，特地前来捧场。”他的笑容中带着挑衅，“冀博士在生物学领域的成就鲜有人可比肩啊，看着这是拍出了什么病毒的疫苗？真可惜，来得晚了些，不能给冀博士贡献些捐款了。”
冀北仿佛感觉不到来人的不怀好意，脸色依旧温和，“何先生，欢迎。”
何梁丰挥了挥手，“诶，你这个何先生是喊得我吧？哎呀，说来冀博士邀请的是我大哥，可惜他太忙了，不比某些人呐！”他丝毫没有降低音量，“说来冀博士和我大哥当年还是校友呢吧？啧啧……”
这一声“啧啧”中写满了不可意会，他说着环视了场上的人，音量倏地拔高，“刚才好像诸位没有拍到心仪的商品啊？真可惜，冀博士这是不给大家做慈善的机会呢！为了让那些穷苦人民得到更多的善款，今日何氏便借着冀博士的慈善晚会……”
他说着拿出一个盒子，“五个一代位面系统，诸位可有兴趣？”
何梁丰的话音刚落，时安的冷笑声完全不加掩饰地溢出，差点快刺破了冀北的脑海。
作者有话要说： 时安：前方出现了一只姓何的，准备攻击！
☆、013
何梁丰的话在会厅内引起了一阵骚动。
三年前，何氏就已公布了位面系统面世的消息，但是却藏着捂着始终不曾发行，吊住了众人的胃口。直到有人质疑位面系统的存在后，何氏才正式推出第一代位面音频通讯系统。
虽然说是推出了第一代位面音频通讯系统，但实质上何氏却是设立了位面通讯大厅，所有生产出的位面系统都不予售出，部分顾客可以付出大量的租金租赁，但大部分的消费者都只能亲自到通讯大厅使用位面系统。
通过此举，何氏将位面系统牢牢控制在手中，后来第二代、第三代的位面系统逐渐面世，何氏更是彻底掌控住位面技术市场，将华乾远远甩在了后头。
虽然说实在的，一二代位面系统只能进行通讯，但是只要稍微有点经济意识的企业家，都看得到里头潜藏的巨大利润。位面技术几乎是跨时代的技术，只要他们能得到其中的一丝半点，何患不能从里头挖掘出其他利益！再者有诸多对华夏兑星外的世界倍感兴趣的消费者捧场，垄断了位面市场的何氏赚足了利润。
想要分一杯羹的企业家们出让了诸多利润，才得到了一代位面系统的租赁资格，但每次只能租赁三个月、租赁间隔却长达六个月的规则让他们至今也没从中挖出一丝半点制造原理。
但是现在他们听到了什么？何氏竟然要出售五个一代位面系统？是出售！
几乎在场所有人都疯狂地调动起自己所有可利用的资金起来。
何梁丰看着现场陷入了一种狂热状态中，朝冀北抛去了一个得意的眼神。何氏因着某些原因，本来就计划着这段时间渐渐开放位面系统的购买，这时候直接在华乾的慈善晚会上放出点甜头，顺带可以踩一下华乾，自然再好不过了。
然而冀北却没有理会他的挑衅，此时他正悄声询问时安，“S2，怎么了？”
“这几只不过是残缺品，何家人竟也好意思拿出来？”时安紧紧地盯着装着一代位面系统的盒子，语气中蓄满了怒气值。
不再是硬邦邦的机械音，冀北很容易就从系统的声音中感到了怒意。他微微动容，“S2似乎对何梁丰手中的一代位面系统很熟悉？”
“他手中那几个破烂根本就不是一代系统。”时安对自己的作品相当熟悉，不过一眼就看出来那几个不过是他最开始研制出来的残缺品，“一代位面系统是指位面音频通讯系统，具备定位同一等级位面，连接当地通讯功能的位面系统。何梁丰手中的那个定位功能根本就不够完善，而且能量槽不稳定，续航能力极差。”
“何氏自然不会一开始就拿出最新的位面系统……”冀北能明白何氏的打算，最新的技术自家肯定得捂着，这是业界共识。
然而时安气得却不是这些，何梁丰拿出来的产品明明是他实验当中制造出来的残缺品，在发现功能上的严重缺陷后他就销毁了，他绝不会允许这种次品出现在自己手中。但是直至此刻何氏手中却依旧持有他已销毁的作品——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何氏在全程窥视他的试验，熟知他的一举一动，并且私下将他的研究成果，无论成功与否都进行了备份或者藏匿！
这让他出离愤怒，但理智上时安知道此时不能直言理由，话头一转开口，“这种残缺品出现在市面上，是对位面技术界的不尊重！”
系统加重了的语气让冀北那种微妙的感觉越来越重，他缄默几息，心想难道系统这是出于一个全能位面系统的身份，对于位面界出了残缺品而生出愤怒？大概就是类似根正苗红的业界老干部发现业内竟有些蛀虫败类一样的心情……？
他想着需不需要安慰一下系统，何梁丰的声音却倏地拔高，“冀博士对一代位面系统有什么见解吗？”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许多跟何氏及华乾都有生意往来的企业家面面相觑，连呼吸声都小了些。
对于何氏和华乾之间关于位面系统上的龃龉，他们也是了解一二的。位面概念二十年由时老先生提出时并不受重视，还是华乾集团一路出钱出力支持其研究，后其独子时博士刚折腾出些水花来，时博士的几名学生却跳槽到了何氏，结果其中一名学生陆晓允，也就是如今何氏首席何烽川的夫人竟研发出了位面系统！
众人私下讨论过是不是陆晓允带走了时博士的研究资料，但后来何氏接连开发出了三代位面系统，时博士却出了意外成了植物人，这事儿明面上看着似乎就已经盖棺定论了，私下如何再无人细究。
如今看到何梁丰竟直接对上了跟时博士同样有过师生情谊的冀北，众人纷纷噤声，就想听冀北如何回击。
“何先生知道我是生物专业出身吧？这……”冀北一副无奈神情地摇摇头，看到他这退却的模样，围观群众有种看不上热闹的失落，再一想冀博士本就是软绵性子，向来也不会直接对上。
何梁丰当即就要摆出嘲笑的神情，冀北话锋却倏地一转。
“不过关于一代位面系统，我却是听老师提过几句。”众人皆知他口中的老师指的便是时博士，此时他面带敬意，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老师曾经说过，一代位面系统实际上并不完整，基本只具备音频通讯功能。”
他说着靠近何梁丰，一双黑白分明的眸直直望入何梁丰的双眼，里头明明白白一望到底，表情诚恳，语气温和，全身上下透出一股纯真白莲花的气息，“何先生，我可以看看您带来的位面通讯吗？不瞒你说，我是位面系统的忠实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