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故完本——by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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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那小小的冥虫蛰一下,后果完全不亚于当初差点结果了她小命的暝阎术,而且她已经耽误了最佳的救治时间,之前放血排毒的方法完全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毒素能浸透她全身血液,到达五脏六腑,僵化所有器脏,她不可能将全身的血液都统统放掉,所以时值现在,她身体里流着的都是毒血了。
乌泯玉再次保了她一命,却不能再像上次一样彻底医治好她了。
花宴庆幸云隐和长依在她回来之时已经离开了,她中冥虫毒之事暂时就只有她和无为知晓,无为常年呆在槐林里,容易守住秘密,此事,再无第三人知晓最好。
或许真的是一切自有天意吧,先前她心下还忐忑着奶奶自己知道了她的身份,会不会影响她的寿命,现在倒不用过多担心那些了,冥虫之毒难清,她怕是只能数着天日,过一天是一天了。
水落炎今日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坐立难安,她上了阁楼,阁楼上视线开阔,能远远的瞧见乘狄凤归来的花宴,但是她一直等到夜深,也还未见花宴归来。一向淡定的她,今天是非常不淡定的,脑袋里还一直胡思乱想,想到花宴以前的种种遇险经历,好好待在宫里中了瞑阎术,回宫的半道上被弋由劫了,替她采幽昙时摔到山下,不久前还被不明物蛰伤了腿,万一路上再遇到焰兵呢……
越想到这些,水落炎就越发坐不住了,而且花宴说了夜深之前回宫的,夜已经渐渐深了,花宴的人影呢?
作者有话要说:
想要做勤快的小蜜蜂,被自己感动 O(∩_∩)O哈哈哈~
☆、第一8六章
久等无果,就在水落炎耐性快要耗尽之时,一声啼鸣让她终于放松了神经,悬着的心顿时有了着落,是狄凤回来了。
水落炎心下一喜,立马跃身出阁楼,高高的站在了阁楼顶上,夜风撩起衣袂飘扬。远处的狄凤向她迎面飞来,越来越近,身影渐渐清晰放大,她见花宴稳稳的坐在狄凤背上,才算彻底放了心。
狄凤受到水落炎的召唤,径直飞到了水落炎跟前,水落炎温柔的摸了摸它的头,谢谢它将花宴好好的带回来。花宴见水落炎安好醒来,还出来等她,心下也是一喜,立马从狄凤背上站起来身冲水落炎宛然一笑,唤道:“落炎。”
水落炎却不理花宴,没听见一般,纵身一跃,又回了阁楼去。
花宴心中咯噔一下,愣了,完全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了?回过神想追上去,发现自己还在半空中,没有灵力的她寸步难行,于是立马让狄凤降低了高度,到了阁楼的栏杆位置,花宴抱着狄凤的脖子,开始翻栏杆进阁楼。
看到这一幕,水落炎心里是崩溃焦躁的,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花宴居然在翻栏杆?还是翻阁楼的栏杆!就不能规规矩矩的下了地再从下面上阁楼吗!那么不怕摔的,花宴不怕,她还怕呢,多高啊,花宴那小身板要是一个不注意摔下去了,还有好的吗?!
花宴可压根没顾及自己的形象和安全,更没去看阁楼里水落炎的脸色,只一心一意的翻进阁楼去,动作看着虽不雅观却还够迅速,许是急着见水落炎,没几下就翻进了阁楼,径直朝水落炎走去,边咧嘴笑道:“落炎,我回来了。”
水落炎沉着脸不应花宴,只直直的看着她走向自己。
花宴看出水落炎的不悦,也收了笑容,眨巴着无辜的大眼去拉水落炎的手,弱弱的道:“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就一句话,水落炎所有不?2 玫那樾鞫偈比耍橇趁嫔匣故羌绦磷拧?br /> “你生气就骂我吧。”花宴轻摇着水落炎的手,撒娇的语气诚恳的认错。
水落炎是不满花宴独自离开,那只是因为担心她的安全,见花宴平安回来高兴都来不及哪里还舍得责怪,看到狄凤背上的花宴时,天知道她有多想跃身过去狠狠的抱住她,但偏偏还是别扭的走开了。现在见花宴一脸疲惫还跟她认错,更是心疼不已,短时间里来回奔波,定是已经累坏了,遂立马将花宴拥进怀里,紧紧的抱着,良久,水落炎在花宴耳边温柔的轻声道:“你可知我有多想你。”
不是担心焦虑,就是想你,很想很想。
难得见到一向淡然的水落炎如此真情流露,本该欢喜的花宴心里却是一酸,她回抱住水落炎,应声道:“我回来了。”她能想像到水落炎在等待中有多担心多焦急,能抱着她或许才能让水落炎真正安心些,同样的,她闻着水落炎的气息,一直阴郁的心情才得以缓解。
相拥良久,花宴的腿开始阵阵发痛了,她从水落炎怀里扬起头来,道:“落炎,好晚了,下楼歇息吧。”
水落炎意识到花宴累坏了,忙点了点头,欲和花宴下楼。
花宴却别了别身子,笑道:“今晚我想睡阁楼上。”
“好。”水落炎想也没想便立马应道。
“但是你身子不适,不能久在楼上吹凉风,得回寝房去睡。”花宴又道。
水落炎有些不解,所以?
“我要睡阁楼上,你自己乖乖回寝房睡去。”花宴笑着轻推水落炎。
什么?花宴的意思是、她们要分开睡?水落炎十分意外花宴的这个决定,好不容易等到花宴回来了,居然被要求分开睡,她没有听错吧?!
水落炎有些懵,心中一万个不乐意,脚下却还是被花宴轻推着向楼梯口走去,因为她定是不好意思懒着非要和花宴睡一起的,连拒绝花宴这个要求都是难以开口的。走到楼梯口,水落炎脚下一顿,迟疑着问花宴:“真的……不要我陪你吗?”
花宴打着哈欠点点头,随即又恍然的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瓶递给水落炎,道:“这个,给你拿的,记得先吃两粒再睡啊。”
水落炎接过小瓶看了一眼,果然回槐林是替她拿药的,见花宴累得打哈欠又是一阵心疼,想着要让花宴早些歇息便不在耽搁什么了,遂道:“好吧,盖好被子,别凉着。”说着水落炎靠近花宴,想要亲一下再走。
“知道了,你也是。”花宴笑应着推水落炎下楼,假装不知水落炎的意图般,十分自然的拒绝了水落炎的亲吻。
水落炎心下有些郁闷,面上却还是淡定着,就着花宴的动作下楼了。
看着水落炎的背景消失在楼道的转角处,花宴才转身向床榻慢慢挪去。许是先前翻栏杆的动作太大,她的腿伤处痛得有些厉害了。
这应是她第一次拒绝水落炎,心中却是比被拒绝了更难受,她现在不敢和水落炎靠得太近,她怕水落炎发现她身体的异样,她的腿上还有一条长长的伤口,那是用刀硬生生将皮肤划开逼出乌黑坏血所致,比之前用银针划开的细微口子严重多了,现在伤口处还厚厚的包扎着,若是和落炎睡在一起,定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她更不能和落炎亲近,她中了毒,冥虫毒溶进了她的血液,她的嘴都是苦涩的,她要瞒着落炎,不要落炎为她焦心难过,目前连她都解不了的毒,落炎知道了也只是徒添伤悲。还要杜绝一切让落炎染毒的可能性,尽量与落炎保持距离。
花宴强忍着钻心的疼痛挪到了床榻处,满头大汗的给伤口上了止血镇痛的药,汗水都已经浸湿了她的里衣,她却不打算宽衣,依旧穿戴整齐的倒床而眠,她怕睡过了头,明早若是落炎先她醒来定会上来看她的,她若是脱了衣物,一不小心就会被落炎看出端倪了,为防万一,她得谨慎些,遂拉过被子将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已是极度疲乏的她才敢放心睡下。
夜色深沉,回到寝房里的水落炎却已经睡意全无了,看着手里的小瓶沉思了少顷才将瓶塞拔掉,倒出两颗棕色的药丸,闻了闻,她也辨不出什么药材药性来,继而依花宴之言吃了两颗。
她觉得花宴今晚有些奇怪,却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回槐林是为了给她拿药,花宴一向喜欢阁楼所以要睡阁楼上也是很正常的,说她身体不适所以赶她回寝房也对,虽然她没觉得自己身体还有什么不适之处。最奇怪的是居然还不给她亲,是真没发觉她的意图还是故意避开的?
水落炎有些小郁闷的纠结了好一阵,想不明白,索性还是听话好好休息算了,明天再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阁楼上的花宴却睡得并不好,虽然疲乏得可以马上进入深度睡眠,但睡不了一会儿,不是被腿伤痛醒就是突然惊醒,始终睡不安心,就如此断断续续的睡着熬到了天色微亮。
虽然花宴很想赖床,但她要赶在水落炎之前起身,得趁早收拾好自己,遂不得不挣扎着起床下楼。
她不敢在落樱阁洗漱换药,怕吵醒了水落炎,遂打算去东苑,便带了两个侍女一起,做贼似的小心翼翼的出了落樱阁。幸而落樱阁够大,她们在外面蹑手蹑脚的行动,对寝房里纠结到深夜才熟睡的水落炎造不成任何影响。
花宴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将换下的衣物交给侍女,让她们就在东苑内清洗干净,因着裤腿上染了伤口处的血迹,遂再三叮嘱侍女不能将此事对外吐露半个字,待一切都弄妥当之后,她才开始挪步回落樱阁。
宫内的灵雀又开始撒欢了,花宴扬起头看着树枝上跳来跳去的灵雀,真是羡慕嫉妒恨啊,她现在拖着条伤残的腿是跳不动咯,连正常走路都还得咬着牙装啊……花宴就如此自嘲着在灵雀的叽喳声中回到了落樱阁。
水落炎已经起了,有侍女正在伺候梳洗,花宴在门边停步静静的看着水落炎,那长长的银发被水落炎束在了脑后,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神情,不管是动是静,看在花宴眼里都是那么的迷人,这么好的人,凡界、灵界居然都是和她在一起的,花宴突然开始羡慕起自己了。
正撤走洗漱盆的侍女转身见到花宴,略微一怔,随即行礼道:“小姐贵安。”
刚张开双臂准备穿外衫的水落炎闻声立马扭头看去,见花宴正靠在门边,冲她盈盈一笑。
“怎么不多睡会儿?”水落炎立即迎向花宴,拿外衫的侍女只得默默退到一旁。
水落炎本是想着让花宴再多睡会儿的,现在看到穿戴整齐的花宴站在她眼前,定是比她还早起了。
“睡醒了。”花宴挑着眉向水落炎伸出手去,水落炎温柔一笑,牵她进屋。
花宴屏退侍女,自己接过侍女手上的外衫,展开了给水落炎穿上,对她来说,幸福,都在这种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小事里。
可惜连这种举手之劳的小事,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几次。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伦家的大白腿也受伤了啦,小腿在大理石上擦了两道杠,这大热天的,洗完澡沾了水就生痛生痛的/(ㄒoㄒ)/~~
☆、第一8七章
烜城,红瑾阁里,炘儿边跑边叫唤着,“殿下,殿下……”
屋内的霓刹淡定的呷了口茶,抬眼睨向跑得急躁的炘儿,动静如此之大,未免有些失了分寸。
炘儿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随即收敛着,喘着气压低了声音,道:“殿下,不、不得了了……”
霓刹在心里冷笑,如今这宫里还能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她心底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嘴上却还是疑问道:“怎么了?”
“大皇女……大皇女出事了。”炘儿显然还没从惊恐中缓过来。
霓刹淡淡一笑,道:“大皇姐能出什么事?”
“大皇女被女皇陛下囚禁在寝宫里了,而且、而且还被废了灵力,坏了脑子,大皇女是彻底废了。”炘儿如实禀道,说着别人的遭遇却能明显感觉到她莫大的恐慌。
“坏了脑子是什么意思?”霓刹有些不解。
“就是……大皇女现在已经变得呆呆傻傻的了。”炘儿不知道女皇陛下具体对大皇女做了什么,只能直接说结果了。
纵然知晓大皇姐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但听到这个结果霓刹心中还是有些吃惊的,囚禁了能解禁,灵力废力也还可以再修炼,坏了脑子变傻了却是永远不可逆的,看来母皇对大皇姐真真是彻底失望,完全放弃了,留了大皇姐一命,是否还是念了些母女之情的?
炘儿见她家殿下默默的沉思着,估摸着是不是也被这大事吓到了,但看这淡然的神色也不像有惊吓到。她觉得殿下这两天都有些反常,太安静了,是有什么心事?总是呆坐着默默沉思,有时甚至还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但是殿下也没问她什么奇怪的问题,叫她做什么奇怪的事,大皇女这事宫里都人尽皆知了她才听闻,殿下一直呆在寝宫不会先她知道的,但她听闻此事后惊得如此失态,殿下怎么还如此淡定……
“殿下,”炘儿试探性的唤道,见没反应,又唤一声,“殿下……”
霓刹回过神来,看向炘儿,问道:“现在朝殿那边是什么情况?”
“回殿下,有些下臣和皇女得知此事正在朝殿为大皇女求情,但是听说女皇陛下一个都没见。”炘儿将自己的听闻如实相告。
都已经呆傻了求情还有什么用吗?都已是铁定的事实了,女皇自己都不可能扭转乾坤的。去求情的无非就是博个有情有义,姐妹情深的面子罢了。
霓刹默了少时,道:“那待会儿我们也去瞧瞧。”
朝殿大殿里等候着一大群人等候女皇出现,下臣,皇女,焰兵,侍女,甚是热闹。霓刹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了,免得一时半会儿抽不开身,遂小心避开众人视线,径直去往偏殿。
偏殿内,女皇歪靠在矮榻之上,一个侍女正为她轻揉着太阳穴放松。
“陛下,瑾王殿下求见。”又一个侍女疾步来到女皇跟前恭敬禀道。
女皇默了一瞬,微微睁开眼,道:“可又是为了大皇女之事?”
“这……瑾王殿下并未提起大皇女之事,只说熬了些解暑的饮品想供陛下尝尝。”侍女如实言道。
“宣吧。”女皇又轻闭上双眼。
霓刹面容含笑,款款而行,炘儿跟在其后,手上端着准备好的饮品。
“母皇金安。”霓刹上前行礼,“霓儿为母皇备了些清凉解暑的饮品,望母皇尝尝。”说罢给炘儿递了个眼神。
炘儿会意,立马盛了一碗递给霓刹。
女皇一直未睁眼理会,霓刹也不急,接过碗直接走到女皇跟前,将碗凑到女皇鼻子前晃了晃,笑道:“母皇你闻闻,可还清爽?”
“还行。”女皇幽幽的道出两个字。
“那母皇尝一尝。”霓刹搅动两下,舀了一勺子递到女皇嘴前。
女皇微微张嘴,就这么闭着眼任着霓刹喂了一口。现在这种情况下,估计也只有霓刹还敢与她亲近了。许是她向来对霓刹宠爱有加,所以霓刹打小就敢与她如平常母女般亲近,其他皇女对她则都是毕恭毕敬的,不敢逾越半分。
“可还合母皇口味?”霓刹问道。
“挺好的,”女皇总算睁开双眼,扬手屏退正替她按揉着的侍女,欲坐起身来。霓刹见状忙将手中碗递给一旁的炘儿,去扶女皇起身。
“霓儿有心了。”女皇就着霓刹的搀扶坐起身来。
“能伺候母皇是霓儿的福气。”霓刹笑着退后两步,与女皇拉开些距离。
“霓儿可是专程为母皇送来饮品的?”母皇抬眸看向霓刹,嘴角微微扬着,深邃的目光似要看透霓刹。
“是啊母皇,烜城气候湿热,母皇日夜操心族事定要保重身子才好。”霓刹恭敬应道。
“确实操心。”女皇淡淡一笑,顿了顿,又道:“霓儿不为你大皇姐求情吗?”
霓刹敛了脸上的笑意,应道:“大皇姐之事,霓儿今日确略有耳闻,虽不知实情如何,但霓儿深知母皇睿智英明,大皇姐定是犯了大错,母皇才会责罚于她,是以,霓儿虽心有怜之,却也无颜为之求情。倒是皇女不肖,惹母皇伤心了。”
女皇看着霓刹默了一瞬,随之会心一笑,道:“还是霓儿贴心懂事啊,外边那些个皇女下臣们,只会添烦添乱。”
“霓儿不能为母皇分此烦忧,亦是不肖。”霓刹颔首引责。
女皇听着霓刹之言甚是欣慰,心下却又不由得叹息,霓刹若是她的皇女该多好,可惜啊,可惜。
“你可有想到你大皇姐做了何事?”女皇问霓刹。
霓刹默了一瞬,摇摇头,道:“霓儿猜想不到。”
女皇笑了笑,道:“她胆大妄为,欲盗你辛苦得来的蝴蝶珏。”
闻言,霓刹美眸一睁,满眼惊恐,但依然表现得镇定,默了默,叹息道:“大皇姐怎地如此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