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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故完本——by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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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宴从怀里摸出一张锦帕,麻利的用茶水弄湿了锦帕的一角,快步回到床边去给玉央擦拭。当握着锦帕的手刚要触到玉央的脸庞时花宴却突然顿住了,看着白色锦帕上的那朵红色樱花出神。
好一会儿后,花宴拿着锦帕顿在空中的手才落到了玉央脸上,为玉央轻轻擦拭起来。反复几次,花宴很节省的用着那仅有的半壶水清洁好玉央再清洁了锦帕,她的目光却始终不曾离开过锦帕上的那朵樱花。花宴放好茶壶,在桌边坐下,双手小心的捧着锦帕,拇指在那朵樱花上来回抚摸着。
眼泪无声的从眼眶滑落,滴落到那朵鲜艳的樱花上,慢慢湿晕开来。落炎,你可是真的忘了我,真心要与别人成婚了?可悲的我虽出了槐林却又被困在这不知名的地方,难道这便是我此生的宿命?!
“水……水……”微弱的声音在寂静的房中若有若无。
花宴失神般盯着手上的锦帕,好像并未听到。
咳咳……
花宴从自己思绪中惊醒,赶忙朝床边走去。“玉央,玉央,你怎么样了……”
“水……水……”玉央继续用微软的声音传递着身体的渴求。
花宴快速奔至桌边,手忙脚乱般拿起茶壶倒水,幸而刚才够省。
“玉央,水来了。”花宴小心翼翼的抬起玉央的头,喂水。
玉央神智迷糊着,嘴一碰到茶杯内那湿润的感觉就迫不及待的喝起来,就如‘久旱逢甘霖’般。一杯水很快喝完,却不够解玉央的渴,再次喃着:“水……水……”
花宴又再次前去桌边倒水,茶壶倒提着高高的,倒出半杯水小跑回床边,像刚才一样扶起玉央的头喂水。茶杯递至玉央嘴边,玉央微微张开嘴欲喝水的样子,突然咳的一声,一大口鲜血从玉央嘴里涌出,茶杯的水瞬间变成了红色的血水,花宴看着满手的鲜血呆怔住,待玉央又咳出一声,她才回神般惊恐的喊叫出来:“玉央,玉央,你怎样了,来人来,快来人啊,玉央……”
花宴手忙脚乱的拉起衣襟,锦被去擦玉央满嘴的血迹,总也擦不完似地。玉央直直的又吐出几口鲜血,闭眼没了反应。花宴惊慌失措,冲到门口大力的拍门叫喊着“来人啊,来人啊”,外面始终没有反应,些许是她先前要水洗脸的举动让门外的人决定对她的喊叫声一律忽略掉。
没辙,花宴只得折回床边,看着玉央紧闭的眼花宴害怕到了极点。她缓缓抬起手,慢慢伸出手指去,欲探玉央鼻息,平日里灵活的手此时却似千斤重迟迟也举不到玉央鼻孔处。花宴自己的呼吸都屏住了,眼泪无声无息的流着。
“玉央!玉央……”花宴扑到玉央身上失声大哭,没鼻息了,没鼻息了……“玉央,你醒醒啊,玉央……”
任花宴如何悲痛呼喊,玉央就是没了反应,静静的躺着,只是眉间还略微蹙着。
也不知痛哭了多久,花宴抬头静静的看着玉央,眼前这个人在浴和宫里只短短的见过两面,槐林养伤却是她一直陪伴身边,细致照顾,用心相待。伤好后又陪她想尽办法闯槐林,好不容易出了槐林,这才多久,又为救她身受重伤,以至如此痛苦的离开……
花宴再次从怀里拿出那张绣着樱花的锦帕,开始一遍一遍的为玉央擦拭着,玉央这么漂亮,一定不喜欢这样脏兮兮的。要早知道会这样,她宁愿一直呆在槐林,若不是她执意要回宫去,也不会让这么多人为她丢了性命。若她往日跟着槐林那老头儿学点医术,也不至于如此素手无策,眼睁睁的开着她们闭上双眼,无能为力……
自责到此,花宴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想到什么似的马上放下手中的锦帕从腰间拿出一个小口袋,再从小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纸包,摊开,里面是一颗晶莹透亮的红色丸子。
“拿着这个,若再重伤了便服下它,些许能再保你小命。”
花宴看着手上这颗药丸,临行前圣医老头儿的话瞬时浮现在她耳旁。于是,花宴将这颗药丸硬塞到玉央嘴里,让她服下,盼望着奇迹的发生。
花宴就这样直直的望着床上静静躺着的玉央,她在静静的等着,等着玉央突然醒来。她取下自己脖子上一直佩戴着的玉给玉央戴上,也不认得这个究竟是何物,珍贵与否,只拿自己的这个贴身之物赠与玉央,以作她花宴亏对之证。
不知不觉间,屋外天色已是大亮了。没有人进屋来过,花宴也没在叫喊过外面的人,只是靠在床边静静的看着玉央,等待着奇迹。她来到这灵界才不久,所经历的却是事事残酷,这颗饱经摧残的心仿佛已经不能再承受苦难,要选择麻木掉了。
花宴的意识已经逐渐模糊,从迷糊中睁眼看看玉央,又迷糊着闭上双眼。在安静中昏睡过去,又仿佛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过来,如此反复着。
也不知就这样过了多久,突然‘咚’的一声巨响,再次把花宴从意识迷糊中惊醒过来。她微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玉央还是紧闭着双眼,失望太多次,心都已经麻木没感觉了。几声惨叫又在屋内响起,死了都得不到安静吗?花宴反感的朝屋门看去。
因为眼睑向下耷拉着,花宴稍一转头便看见地上躺着屋门外看守她们的人。再抬眼看去,几个站在门内的持剑女子突然散开到两边,一个留着银白色长发,透着满身阴冷寒气之人气势汹汹的踏进屋来,些许是走得太急,她的发尖和衣袂都微微飘动着。
花宴看着那人,嘴角艰难的扬起一个笑容,道:“落炎,快、救、玉、央……”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了
☆、第三四章
寒云城 _ 浴和宫
皇宫内所有医官都大步流星的急入浴和宫,医官们只想着是浴和宫急召,个个都提心吊胆着,不约而同的擦着自己额头沁出的汗珠。因为医官们都心知肚明,浴和宫中那公主的病他们是治不了的,若公主此次有个什么闪失,圣皇动怒,那他们这些‘无能的’医官们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了。
浴和宫内平时随风舞动的花草树木,叽喳闹腾的灵雀些此刻都定格住般安静着,仿佛都在这紧张的气氛中屏息凝视着宫里来来往往的一切。
水落炎独自一人安静的立于落樱阁的阁楼之上,复杂的眼神看着医官们陆陆续续的进入落樱阁,一颗心莫名的慌乱着。不知是因花宴和玉央两人的病情让她担心焦躁了,还是花宴那声微弱的‘落炎’扰乱了她的心智。
“落炎……落炎……”
回宫的路上一直有个声音在她耳畔回响着,往昔今日都只有一个人唤她‘落炎’,只有一个。那人不会再叫她更加亲密的称呼,因为那人曾附在她耳边轻声说:落炎,我只叫你落炎,你便是我一生的诺言……
花宴昏倒前那一声‘落炎’虽然唤得微弱无力,传到水落炎耳里却如雷贯耳,心中似被重物猛地一击。当时情势危急,救人要紧,让水落炎来不及去想花宴怎知她闺名,又为何敢如此直言唤她‘落炎’。只是花宴那惨白小脸看在水落炎眼里,开始不由自主的慢慢变成那人的笑颜,令水落炎烦躁不安。于是索性把花宴和玉央都交由了长依,自己躲到阁楼之上,想着眼不见为净。
然而眼不见心却并没有净,人是可以躲开,心却无法逃避,从听到那声‘落炎’开始,水落炎的心中就没有平静过。反倒因为花宴离开了她的视线范围,使得她不能第一时间知道她的情况而更加担心了。
水落炎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玉央虽是侍婢,但随身伺候她这么久了,伤得也比花宴重,照理说她应该更担心玉央才对。而现在的自己却偏偏更加担心一个初识不久的花宴,从选美初见那刻起心中就对她有种莫名的感觉,无以言表。
“这么焦急怎么不去床边守着?”言中带笑,笑中带讽的声音在水落炎身后响起。
声音虽然熟悉,但突然冒出来还是吓了思虑中的水落炎一跳,好在她一向淡定,脸上并未露出惊吓表情,反而还很自然的保持着自己一直的姿势,就像早已知道身后有人似的。水落炎倒是想到了这人一定会来,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她也就才刚回宫而已。
“你急着舍我而去就是为了救这两个宫婢?”想到此处霓刹就来气,恼火不悦都尽显语中,露在脸上,她堂堂瑾王居然比不得两个小小宫婢!
听到霓刹语中对花宴和玉央的轻蔑态度,让本就心烦意乱的水落炎更生不悦。且不说花宴并非宫婢,就是玉央她也是当姐妹待之,从未计较过身份地位。即便是宫中普通宫婢,几时又轮到霓刹这个外族来评说了。
水落炎转身盯着霓刹就要发作,当她看到霓刹那愠怒中又显疲惫的脸色时却又不忍心说她什么了。水落炎心里也很清楚霓刹会生气是正常的,换作任何正常的人被那样丢下应该都是会生气的,何况眼前这人是龙血凤髓的瑾王霓刹。
“我无需向你交待!”水落炎顿了顿,淡淡的说了一句。
“无需向我交待?”霓刹彻底黑了脸,愤怒的眼神看着水落炎慢慢靠近,“哪你是需要向谁交待?那两个宫婢吗?”
“……”水落炎一时无语,自己在她们成婚当日丢下了霓刹去救花宴,对霓刹确是有愧的,想到此水落炎心中不禁带点心虚的道:“我不需要向任何人交待。”
“那你把我当什么了!?”霓刹冷哼一声逼近水落炎,快要面贴面的盯着水落炎,一字一句的道出心中怒气,“就为了救两个宫婢,便不言一句的独自离去!”
“她们不是宫婢。”水落炎不甘示弱似的回盯着恼怒的霓刹纠正道,很不喜欢霓刹一口一个宫婢的叫她们。
“难道我是!要任你如此辱之!!”霓刹怒气更甚,就算那是你的枕边人,你也不该当着那么多下臣的面不留一言的绝尘而去!你让我颜面何存!
“何来相辱之说?” 水落炎被霓刹逼问得不自然的旁移两步,别开了眼。
“红烛未尽,鸾独鸣!你倒是告诉我,还应怎样才能叫辱?”霓刹咬牙切齿般说道。这位玉叶金柯的焰族瑾王即便是如此愤怒了,也不会直言说出自己曾被舍下的示弱话语。
“成婚之事本就是做给别人看的把戏,当不得真,对你又有何辱之说?”
“呵!当不得真!”霓刹冷笑,昔日的一双媚眼此刻亦哀亦怒的盯着水落炎,“……所以从那聘礼开始你浴和公主都从未当真过?!”
听着霓刹带着怨气又略显失落的质问,水落炎心里一怔,是否有当真过?她自己都糊涂了,好似有过,又好似从未有过。当初不管她出于何种目的去送聘礼,凑办婚宴,都是在认真行事的,即便是假,那也是在假戏真做,但是此刻她又好想先前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水落炎脑中乱成了一团,她突然发觉在霓刹面前,她把自己推到了一个尴尬的位置。
水落炎的一时沉默让霓刹认为她说中了事实,更觉受辱。高高在上的霓刹从未受过一点点慢怠,之前水落炎对她的种种不客气,那都是她挑逗在先,且无旁人看在眼里,自当是打情骂俏般乐在其中,并未觉不妥。而这次水落炎却是在那样的场面下对她如此的不以为然,不屑一顾,事后还毫无歉意,让霓刹那不容侵犯的皇家威严受损,颜面扫地。如此这般,骄傲的霓刹又岂会13 善罢甘休!
水落炎转过身,双手扶上阁楼的护栏,用力的捏着,此刻的她已经不知该如何面对霓刹。拿强硬的态度对霓刹确实不该,但道歉之类的话她水落炎的嘴也是绝对说不出来的。
霓刹的眼神随之移到楼阁之外,顿了片刻,慢慢迈步跟到栏边,看到阁楼之下那些进进出出的宫婢,医官们,霓刹嘴角一动,扯出冷冷一笑,“看来公主对那两个宫婢很是上心。”
水落炎双目一眨,紧了紧双手,沉默不语。
“若本王现在就去焚了那两个宫婢,公主会怎样?”霓刹看着水落炎,好奇般问道。
“你敢!”水落炎突然动怒般转身面对霓刹,过激的行为显出了她内心的紧张。
“呵呵呵呵~~”霓刹朗笑出声,突然又止住笑颜,看着水落炎一字一字的说道:“本王有什么不敢的!”
确实,水落炎不知道有什么事是霓刹不敢做的,眼前的这个人在她看来很是大胆嚣张狂妄,现下又在气头上,就似一头被激怒了的恶狼,不知会怎样发狂。
“你敢动她们,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水落炎咬牙切齿般警告道。
霓刹毫不示弱的看着水落炎冷哼一声,一甩长袖,纵身而起,跃向阁楼外。见霓刹那气势汹汹样水落炎心中一惊,立马跟出了阁楼,跃到了霓刹前方截阻,逼霓刹落在了阁前的柳树枝条上。
一直安静的柳树因突然承受了外力开始一上一下的微微摆动起来,霓刹的身体也如柳枝般轻盈的弹动着,胸前未束的发丝和衣角也被她们扰动的空气轻轻撩舞着。
“你想干什么?!”水落炎站在霓刹前方的另一颗柳树枝头上很不和善的问道。
“让公主看看本王到底敢不敢!”霓刹的脸上又浮现出日常的笑容,眼中却少了笑意,“本王更想见识一下公主的‘不客气’是什么样子的!”霓刹说罢不等水落炎再言便朝了落樱阁大门跃身而下。
水落炎此时却稳站枝头并未追上去,而是聚灵力于掌心直向霓刹后背击去。机警的霓刹侧身一让,那股力道便直直招呼上了前方的一颗柳树,应着一声‘咔嚓’折倒在地。水落炎这才朝着霓刹俯身而下,霓刹斜了一眼折断的柳树,转身迎上水落炎,两人缠斗起来。
‘落樱阁’外的宫婢们看着自家公主与这外族来使瑾王打在了一起,都不知所措起来,全都直直的望着,不知是应该上前帮公主,还是等着公主的命令行事。
啊~~~
‘落樱阁’内突然传出一声尖叫,惹得水落炎分心的朝声音方向看了眼,开始反攻为守,意图朝大门移去,不想与霓刹再多作纠缠。此时霓刹似看出了她心思般转被动为主动偏偏缠住了不放,让水落炎进退不是。
焦急着冲到屋外的长依一眼便看见了自家公主与瑾王焦灼的缠斗在一起,手足无措的徘徊了片刻,便朝着她家公主的背影噗通一声跪下,急道:“禀公主,玉央姑娘吐血不止,医官们都束手无策,说命危矣……”
长依话还未说完,只见一身影从她身边快速掠过,忙抬起头后看,正是她家公主快步向屋内走去,再回头看了看呆站着一动不动的瑾王,长依不明所以的站起了身赶紧跟进屋去。
霓刹望着水落炎疾步的背影,动了动掩在衣袖下的手指。是真的很上心很在乎呢!一听到那宫婢危矣宁愿舍了自身安危也要前去……想着水落炎突然收力转身那一瞬间,想着自己重击在水落炎后背那一掌,霓刹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头。
屋内医官们跪了一地,俯身在地等候发落。水落炎看着被血染红了的被子和面色惨白的玉央蹙紧了眉头,她靠着床头坐下,拉起玉央软弱无力的手紧紧的握住,无能为力的可怕感觉再次侵入她心扉。
“想她活命就一边呆着去!”霓刹冷冷的声音突然在床边响起。
水落炎抬头警惕的看向冷着脸的霓刹,极力想看透霓刹的意图。霓刹却并未看她,本来清晰的眼眸此刻似被蒙上了一层薄雾,看不到焦距。水落炎再回头看着玉央沉默片刻,站起身离开了床边,看着霓刹慢慢靠过去,握住玉央的手一带力拉着她坐了起来,刹时只见一团红光把她们包围其中,久久不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红光慢慢褪去,玉央缓缓躺到了床上,霓刹一甩锦袖把双手藏到了袖子里面,退开床边。同一时间,机灵的医官马上上前查看玉央伤情。
霓刹轻蔑的看了一眼上前的医官,转身朝外走去,并未再看一眼水落炎,没走出几步就听见医官向水落炎禀报玉央性命无碍。
“霓……”水落炎想叫住欲离开的霓刹,却又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霓刹停下步子,想听听水落炎会说点什么。等了片刻,却没再听到只字片语,霓刹微扭转了头,对水落炎道:“你…何时对我客气过?”
作者有话要说: 电脑修好了,开始码字……貌似,好像,懒病又被这坏电脑的一周激活了……
☆、第三五章
水落炎看着霓刹毅然离去的背影,心中竟有一丝不忍。她没想到霓刹会因为那日之事动这么大气,更没想到正在气头上的霓刹还会出手救了玉央。成婚当日她得知花宴被掳便马上舍了宫内诸事前去寻救,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得知花宴被掳时会有那么大反应,就像是条件反射般的急着出了宫,如此便更没空去想霓刹会因此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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