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故完本——by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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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落炎停伫在樱花树下,微扬起头看着在空中打着转飞舞着的樱花瓣,喃喃问刚走到她身旁的花宴,“你认识这棵树吗?”
花宴正想着要怎么开口打破僵局什么的,却听水落炎先开了口,遂想了想,她在将军府里并没有看见过樱花,便摇摇头回道:“开着这种花的树我今天第一次见到,以前都没有见过。”
“樱花。”水落炎喃喃道,像是在告诉花宴,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说完顿了一下,继续问道:“漂亮吗?”
“嗯,很漂亮。”花宴又点点头。
水落炎没再说话,只静静的望着樱花树枝头,花宴便静静的看着水落炎的侧面,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沉默半响之后,花宴试着小心的向水落炎疑问道:“这么漂亮的花,为什么这里只种了这一棵呢?”
闻言,水落炎的眼里闪过一丝动容,表面却没什么反应,就似没听到花宴的问话。水落炎这种没反应的反应让花宴有了些挫败感,搅着手指不知道要怎样来化解这场尴尬的气氛。
些许是感觉到了花宴的尴尬,水落炎低下微扬起的头,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便移步向前走去。
“唯一。”
虽然水落炎说得很轻很淡然,一旁的花宴还是听得很清晰。
唯一!这里百花齐放,樱花却只有唯一的一棵,是否在水落炎心里也只有唯一的樱花。
花宴呆站在原地,突然有种想要流泪的感动,于是泪水配合着情不自禁的从眼眶流出,昔日情景在花宴脑中电影回放似的浮现出来。
那次她们看完花展回家,她滔滔不绝的说着哪种花最好看,哪种花的香味最好闻……落炎微笑着安静的听她说完,然后打趣说自己亏了,那些花都没有看见。她奇怪的问为什么,走在一起的啊。落炎笑容更深,说有朵樱花太大,挡着她的视线了嘛,所以不管周围有再多的花色,她都只能看见眼前这一朵。说完,还靠到她身边闻了闻,皱眉调侃道不是最好闻的。落炎少有的俏皮让她心花怒放,但还是沉下脸装着不高兴的样子,落炎却笑着凑到她耳边,补充道:却是唯一……
花宴扬起头制止着眼泪再次流出,她没有抬手去拭眼泪,否则让落炎看见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缓了缓情绪,平静了下心情,花宴才敢转身去看水落炎。一扭头便看见水落炎又闭眼坐靠在樱花树下,是睡着了吗?花宴深深的叹出一口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嗜睡!
花宴认命的抬头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啊,还要不要回宫去的,难道落炎打算今晚在这里野营吗?虽然这里风景优美,环境怡人,但是,又没有帐篷什么的,落炎,你是要怎样啊?!
微风吹在身上已经会感觉到凉飕飕的了,花宴抱着自己的胳膊打了个小小的冷颤,这才想起自己先前脱下的外衣,随即快步过去捡起还晾在草地上的外衣。本想赶紧穿上的,可又突然顿住了,看着树下的水落炎,拿着衣服走了过去。
“落炎……”花宴走到水落炎身前轻声唤道,想确定下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若是唤醒了就正好可以叫她回宫去睡了。
等了一会儿,见水落炎没有反应,些许是真的睡着了,于是花宴轻轻的把外衣盖在水落炎身上,然后做贼似的蹑手蹑脚的在水落炎身边坐下,生怕扰醒了她。
花宴仔细的端详着水落炎的睡容,眼睛直溜溜的,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的样子。喉头还不时的动了动,若再稍微张开嘴,估计口水就会流出来了。
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花宴突然移开视线,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再看向睡熟的水落炎,慢慢屏息靠近,轻轻的吻上了水落炎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 会不会很啰嗦啊很啰嗦,这个场景写了几章了啊还在龟速的写啊写o(╯□╰)o……
对于花宴,我想只是时间和经历让她变得非常的谨小慎微了……
☆、第四四章
华灯初上,已是夜色。
浴和宫内,玉央正坐在案桌旁吃着长依送来的膳食,嚼咬着咽下嘴里的食物,不经意般问道:“公主回宫了吗?”
“还没。”长依皱着眉心摇了摇头。
“花宴姑娘也没回来吗?”玉央继续问道。
长依看着玉央,愣了一下,继而回道:“也没有,公主带着花美人一起去的,应该是会一起回宫的吧。”
玉央顿了顿,放下手中食筷,道:“可有打听到圣皇陛下突然召见公主是为何事?”
“在公主去华心殿之前便打听过了,当时外臣只有安城将军在华心殿,具体是为何事召见公主那边伺候的也都说不清楚。”长依如实言道。
“那公主现下还在华心殿内?”安城将军反逆之事现在宫里已是人尽皆知,圣皇召见公主,公主却带着刚刚苏醒的花宴姑娘一同前去,而花宴姑娘又是安城将军的女儿,此事会不会对花宴姑娘不利?玉央心中不免担忧起来。
长依摇了摇头,道:“刚才派去华心殿打探的回来说圣皇陛下现在正在殿内接见焰族女皇,可公主和花美人早在焰族女皇到达华心殿之前就离开了华心殿,而且圣皇陛下在接见焰族女皇之前还召见了潇王殿下。”
“如此说来,公主离开华心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玉央皱起了眉头,心中涌出一丝不安。
“正是,但公主没回宫,会去了哪里呢?姐姐你看……要不要派人出宫去寻?”长依担心的看着玉央询问道。
“这倒不用,些许公主是有什么事情给耽搁了,公主自有公主的分寸,我们在宫内静候着,做好分内之事即可,切勿去扰了宫里清静。”说着,玉央微微一笑,重新拿起食筷吃起来。
话虽如此,玉央的心里却是平静不了,单单想着公主殿下和花宴姑娘的特殊身体便是放心不下的。
华心殿
凤极举起手中的金色雕花玉杯面向焰族女皇,和眼善色道:“此次清我族内逆贼,幸得女皇相助,凤极不胜感激。”
见状,女皇也端起案桌上的酒杯,与凤极相对,笑道:“区区之事,何足言谢。”
言毕,两人同时微抬酒杯示意,然后一饮而尽。
惑天端坐于凤极东侧,一脸温和笑意。那捉拿反逆之事有了安城将军相助,他便偷得闲来了。见自家皇兄已先行向来客言谢,他随即拿起酒壶给自己满了一杯,举杯向了对座的霓刹,言道:“之前为掩人耳目,着实委屈了瑾王殿下,小王自罚三杯赔个不是,失礼之处,还望瑾王殿下莫要怪罪才好。”
说罢,惑天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举杯不落,旁边侍婢忙上前倒满,惑天再接饮了两满杯,方才放下手中酒杯。
“潇王殿下好酒量。”霓刹朗笑出声,亦举杯言道:“只是这赔礼之事小王确不敢当,自从来到寒云城,圣皇陛下对霓刹一向盛情礼待,王爷亦是照顾有佳,何来的委屈之说。能以绵薄之力相助于贵族亦是霓刹的福气了,潇王爷既已饮了三杯,霓刹便对饮三杯,相敬。”
霓刹说罢又微抬酒杯向惑天示意,然后连饮三杯。
凤极与女皇都安静的看着这一直都玉面含笑的两人客气,却各怀心思。
刚才惑天对霓刹的那番话,按理应该是凤极向霓刹说的,毕竟当初让霓刹伪作被软禁之相,不与女皇联系都是他凤极向霓刹开的口。但他端着这一族圣皇的身份,比霓刹那王爷身份高出一等,由他向霓刹举杯未免不妥,而惑天的身份却正好合适,也正因惑天有这般玲珑的心思,所以凤极的御座旁一直都有他的位置。
焰族女皇从惑天身上收回目光,低头抿了口酒。心叹这个一直都面带笑容的潇王,不可小觑,某些程度上,些许会比威严的凤极还强上几分。冰族有这两兄弟,怪不得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复兴起来。而且这次的反逆之事也只是千年前那次内乱的余孽吧,根本不足为道,凤极导引了这次重演般的内乱,再除其根本,对冰族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虽说凤极找了自己相助,但就算自己不出手相助,相信这两兄弟也能轻松平定,却为何让自己得了这举手之劳的顺水人情?
“哈哈哈……看来瑾王殿下必是千杯不醉的海量啊。”惑天摇起了他的玉折扇,笑赞道。
“呵呵……潇王爷见笑了。”霓刹笑着回应道,继而转向凤极言道:“霓刹心中还尚有一事需请圣皇陛下做主。”
凤极闻言,看向霓刹和言回道:“瑾王所为何事,不妨直言。”
霓刹起身移步到殿前,向凤极欠身行了礼,才道:“说来也非他事,就是之前向圣皇陛下提议过的和亲之事。霓刹已然倾心浴和公主,还望圣皇陛下成全。”
不等凤极答话,一旁的女皇却笑出了声,只见她起身向殿中迈步,边走边道:“瑾王这心思多有唐突了,还请圣皇勿怪才好。早先便听瑾王说起贵族的浴和公主仙姿玉色,灵心睿智,本皇也甚是欢心,若能接下这门姻缘,那便是瑾王之福了,只是不知…瑾王可有这等福气?”
端坐上位的凤极表情淡然,心下却思虑着为什么面前这母女两人的意见突然如此一致了?霓刹手下的那一群下臣们为反对这‘和亲之事’所做的事他可都清清楚楚的,远在烜城的女皇再派了霓刹前来之后又突然亲临不也是因这和亲之事,他也是借得这个机会才演了一出亲征的戏码,引蛇出洞。现下女皇突然与霓刹异口一言,难道只为成全爱女?
凤极心下虽有疑虑,嘴上却只客气道:“女皇过赞了,浴和公主能得瑾王垂青实乃是我冰族之福。”说着不忘斜了一眼旁座的惑天,只见惑天仍是一脸笑意,目视前方,泰然的轻摇着他的玉折扇,神色淡然,就似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早些日子浴和公主向瑾王赠聘礼之事本皇也略有耳闻,既然浴和公主已有此意,本皇便无他话。”凤极继续言道。
听罢凤极之言,霓刹马上欠身行礼,欢喜笑言:“霓刹谢圣皇陛下成全。”
女皇也是朗声一笑,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却又听凤极言道:“只是,本族有一族规,凡冰族女子不论身份地位如何皆不可外嫁,不知瑾王可愿入我冰族一脉?”
凤极嘴上虽问着瑾王霓刹,那询问的眼神却是看向女皇的。
霓刹听凤极如此一问,脸上笑意稍有收敛,沉默着没有答话,也看向一旁的女皇,许是等待着女皇示意。
酒杯正送到嘴边的惑天听到凤极那么一问手上略有一顿,但马上又像没事一样微一仰头饮完了酒,慢慢放下酒杯,饶有兴致的等着听女皇怎么答话。
女皇笑意不减,冰族有这一条族规她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若没有她,些许就不会有这条族规了。女皇侧眼看了看霓刹,遂对凤极言道:“圣皇既已明意,本皇便直言了。在本皇的众多子嗣中,霓儿算是最合本皇心意的,本皇最宠爱的也是霓儿。”
说着女皇便移步靠近霓刹,拉起霓刹的手疼爱的拍了拍。语重心长的接着言道:“让霓儿离开烜城远到这里已是不忍,怎还愿意让她永居于此。只是霓儿对浴和公主的心意已决,本皇纵有万般不舍,但也不想霓儿因本皇而不能如愿,落下此生遗憾。如此憾事……本皇不想再重蹈覆辙。”
听到此处,惑天握着扇柄的手紧了紧,嘴角的笑意更浓,眼里却露出一股恨意,随即又被淡漠掩盖过去,那诡异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凤极仍是一脸平静,看不出什么异样,依然保持着他的威严姿势听着女皇继续道:“冰族有本族女子不嫁外族的族规,而我焰族皇室也从未有过嫁出之事,若霓儿须得留在寒云城,那浴和公主便要以出嫁之礼成婚,成婚之后霓儿也可再回烜城省亲。再则,霓儿此次出使寒云城所为之事,也望圣皇能够应承。”
“潇王意下如何?”凤极没有直接应答焰族女皇,突然询问起一旁的惑天。
闻言,女皇与霓刹同时对惑天侧目。
惑天也是一怔,没有想到凤极会问自己的意见,于是收起折扇,起身来到殿中,向凤极行礼后开口言道:“臣弟听闻瑾王殿下与浴和公主在那讨逆之日便欲行成婚之礼,却被那反逆之事给扰了,若圣皇陛下愿为之补礼,便是成全了一桩美事。瑾王成婚之后固然是可以回烜城的,只是回烜城的时日还须得商议。而瑾王出使当日所提议的两族来往互通之事,若对两族都有利便是可行的,只其中的具体事宜还需再作商议。”
说罢,惑天对凤极又行一礼,道:“臣弟大胆直抒拙见,此事应当如何,只请陛下定夺。”
凤极听罢沉默了片刻,随后拿起酒杯,起身对女皇道:“女皇所提之事都在情理之中,本皇岂有不应之理。”
女皇见状亦转身拿起案桌上的酒杯,面带笑意与凤极举杯对饮。
酒过三巡,夜已深沉。女皇在向凤极打趣着何时见见那仙姿玉色的浴和公主后,携霓刹一同散去。
送走女皇和霓刹之后,惑天并未随之离开,而是又折返到了华心殿中。凤极看了一眼回到殿上的惑天便转身离去,惑天随即意会了般跟着凤极的步子朝了后殿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好想按快进啊啊啊……
☆、第四五章
走进后殿大门,凤极便屏退了左右,只剩下他和惑天两人。
惑天等退下的宫奴们关上了后殿的大门,便向凤极言道:“禀皇兄,臣弟刚才得报,安城将军已经擒获了弋由,现下正在回宫途中。”
凤极背对惑天负手而立,闻言微微侧过头,淡然一问:“皇叔呢?”
“见大势已去,自封了。”惑天如是回禀道。
凤极沉默不语,心中却是一紧,继而又冷笑一声,心道又一个毁灵自封的,父皇,没想到你们两兄弟最后都软弱的选择了同一条路。冰封自己,真的就能解脱了吗!?
见凤极不语,惑天也无不再多言,只耐心的等着。
沉默片刻之后,凤极才转过身对惑天道:“把他们父子俩都送到陵清宫吧。”
惑天闻言微抬了眼睑,明显是没有想到凤极会这么处理反逆的两人,心下虽有疑问,嘴上却只恭敬应道:“是。”
“皇叔终究是我们的皇叔。”像是看出了惑天的不解,凤极继续言道:“何况……这皇位本应是他的。”
惑天心下一惊,不想凤极会如此直言不讳,怔了一怔,向凤极欠身道:“臣弟明白。”
“其实早在灵兽岛狩猎之时皇叔便已筹谋,若不是弋由贪恋美色跟着上了岛,又被浴和打伤,只怕就不是今日这般了,说不定那日我们都有可能出不了灵兽岛。”凤极平静的言道。
“臣弟失职,请皇兄责罚。”惑天突然单膝跪地,向凤极请罚。
凤极看了一眼跪地请罚的惑天,转身走向案桌后坐下,问道:“和亲之事可有看出不妥之处?”
惑天见凤极突然转移了话题,对自己的请罚不置可否,也不敢妄动,只得继续跪着回话,“臣弟愚钝,此事还需再作探查。”
“瑾王可是真心对浴和有意?”凤极沉默了片刻又问道。
“表面瞧去,确有几分。”惑天略有一怔后,如是答道。
“浴和对此是何心思?”凤极再次问道。
“臣弟眼下也未看明炎妹到底是何意,聘礼之事不像玩戏,但是成婚大礼当日炎妹得知安城将军之女花宴被掳便前去搭救,舍了瑾王于不顾,瑾王虽然恼怒却未离开,一直等在浴和宫中,可炎妹回宫后,却又对瑾王言明成婚之事只是迷惑他人的把戏,当不得真……瑾王今晚再提此事,想必是信以为炎妹所做的也是我们计划中的一环。”
凤极若有所思的听惑天言毕,平静道:“事已至此,补礼之事你着手去办吧,记得护浴和安好,见血之事不要再发生。”
惑天心中一颤却也突然明朗了,想来已经知道自己为何还跪着了,随即双膝跪地,道:“臣弟知错,日后定全力护炎妹完好。”
“浴和生来多舛,皇兄不想见她再受委屈。”凤极的语气变得少有的柔和。
“臣弟明白,身为兄长,臣弟同样疼惜炎妹。那日之事,是臣弟疏忽了。”惑天颔首言道。
“时过之事,勿需再提,起身吧。”
惑天没再言语,慢慢站起身来。
凤极又接着言道:“夜深了,回宫歇息吧。”
“皇兄亦早些歇息,臣弟告退。”惑天顿了顿,行礼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