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故完本——by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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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天言毕便向殿门退去,正转身欲去开殿门之时,又听身后的凤极道:“水瑶钰也得加紧查找,若被他人抢先,必成大祸。”
“臣弟定竭尽全力,请皇兄放心。”
惑天转身回完话,见凤极没再言他,便又转身自行开了殿门退了出去。
见惑天退去,凤极抬手柔揉了揉眉心,回想着惑天刚才说的话。浴和对瑾王所说的成婚之事只是迷惑他人的把戏,可他们与女皇做戏迷惑皇叔之事从未让浴和知晓,浴和从何得知,所做的这些又是何意……
想着想着,凤极脑中又浮现起女皇那句“如此憾事……本皇不想再重蹈覆辙”,呵!你也会觉得那是憾事吗!真的会成为你的憾事吗!如今你的女儿又与浴和这般,是孽缘的继续,还是来替你赎罪还债!不知不觉间,凤极放在桌面上的手已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深夜寂静,御乾宫中依然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惑天静静的浸泡在云雾缭绕的浴池中,浴池内外都无宫奴留守伺候。他的头枕在池沿上,蹙着眉头,双目紧闭,□□的双臂也成一字型排开自然的搭在池沿上,左上臂那一道被剑划破的疤印虽然浅浅的,但出现在如玉无暇的肌肤上还是那么的突兀显眼。
那是自灵兽岛回到宫中之后,浴和公主提着她的短剑不等宫奴通报便撞进了御乾宫,他笑脸相迎,浴和却不由分说的向他举剑刺来,他虽措手不及,却也闪过了短剑的攻击,闪避中连问浴和为何如此,这是何意。浴和却闭口不言,只举着短剑向他刺来。看得御乾宫中的一群侍卫宫奴们干着急,却又不知如何是好。纠缠了好一大一会儿之后,才听浴和冷冷的说了句‘我要见你的血’。
也就因浴和这句话,他便忘了闪避,任她手中的短剑划破了衣袖,刺伤了手臂。他皱着眉头,任血液沿着手臂流出,一滴一滴的从指间滑落。浴和怔怔的看着那滴落的血液,沉默了片刻之后,突然掀起袖管用那短剑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划过。
他惊愕失色,正欲上前制止,浴和却向他伸着鲜血直流的手臂说:“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不一样吗?”
他看了看自己晶莹的血液,再望向浴和手臂上正流淌着的粉色血液,一时无言,沉默不语。
浴和却未紧逼追问,只扔下一句“多谢哥哥赐血一见”便提着她沾满鲜血的短剑离去。
霓刹的血让浴和发觉到了异常,而自己的血则向浴和证实了她自己的与众不同。自己与亲兄长的血液如此不同,这足以让任何人心中掀起千层浪,也难怪从不曾责怪过他的皇兄会因此而责罚他,他是失了作为一个兄长该有的作为。
可是今晚,当女皇那句‘不想再重蹈覆辙’灌进他耳朵时,那一刻,他是如此强烈的希望霓刹与浴和能够连在一起,不是喜结连理成眷属,而是一世痴缠不清!
他始终让自己保持着笑容,却没人知道这张笑脸下面掩盖着什么。
皇兄,浴和生来多舛,……臣弟又何尝好过。
☆、第四六章
破晓已久,花花草草上尚还淌着少些露珠儿,几只灵雀在樱花枝头上叽叽喳喳的唱闹着,几颗小脑袋不时的往树下啄,用那一双灵动的圆圆的小眼睛盯盯树下还拥眠正酣的两人。
熟睡中的花宴咂吧了几下她那嘟着的小嘴,继而本能的朝了暖和处蹭去,双手还不忘紧了紧抱在怀中的软绵绵的‘大笨熊’。
“公主!”
相对宁静的环境里突然冒出一声急呼,惊得树枝上的灵雀纷纷排翅逃去。睡梦中的花宴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拉回点意识,迷糊着微微睁开双眼,只见一个影子快速向她这边奔来,还没等花宴把眼睛完全睁开,那影子又像碰到什么似得随着一声尖叫被弹飞出去一段距离。
花宴不明状况的眨巴了下她的大眼睛,继而一扭头看到睡在身旁的水落炎,而自己的手还很不客气的环抱着水落炎腰,顿时想起了点什么,再朝那刚才飞出去的影子看去,心中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赶忙起身。
“玉央,玉央,你怎么样了,没事吧?”花宴一边跑向玉央一边急问着。
玉央略显不适的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看着慌忙向她奔来的花宴蹙紧了眉,比起刚才被结界弹出的那一下,花宴这衣冠不整还赤着脚丫的失态模样看着更让她不适。
“公主……”玉央没有回答花宴,只担心的看着依然还睡着的水落炎唤了一声。
花宴见状也顺着玉央的视线看去,突然想到自己刚才那番睡姿,不禁脸红起来,略带尴尬的冒出一句,“让她再睡会吧。”
话一出口,花宴就被自己的话怔住了,只习惯性的想到落炎嗜睡,最讨厌被吵醒。却忘了落炎如今的身份,睡在这里确实有所不妥,而且玉央找到这里来了,会不会是找落炎有什么要事……想着自己一时嘴快唐突了,花宴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些。
“公主是何时睡的?”玉央扭头看向花宴问道,倒没在意花宴这时的尴尬。
看着玉央严肃的样子,花宴愣了愣,是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话还是怎地,想了想,花宴小心着回道:“昨天傍晚。”
“这里可有其他人来过?”玉央继续一脸严肃的问道。
花宴顿时纠结了,想着她睡着之前确实没见到有其他人来过,但是睡着之后有没有人来过就确实无从得知了。
“是有人来过吗?可知是什么人?”看着花宴突然为难的表情,玉央急了。
“不是不是。”见玉央这着急的模样,花宴心中也是一紧,只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忙摇头解释道:“我们来之前是没有见到其他人的,但是……后来我们都睡着了,就不知道有没有人来过了。”
花宴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怎么17 越来越没底气,就像是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得,但是,也确实,玉央一直追问,她就一直回想,当然是有想到一些自己不安分的举动的。
玉央闻言没再说话,只蹙着眉头去探视四周,刚一扭头便看到一抹红影,惊道:“谁!?”
花宴也是一怔,倒不是看到了什么,而是被玉央这突然的一声问给惊怔到了,连忙顺势看去,只见一抹红影慢慢从对岸的花丛后走出来,此时花宴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那人竟然有着一头长长的红发,再被那美艳白皙的面容和那一袭白衣衬托得更加妖冶诱人。只是此时,花宴脑中却又非常煞风景的冒出另一个想法:这里也兴染发?不会是假发吧……
“来者何人?”玉央警惕着再次问道,暗暗聚集着灵力以备不测。
不知是那红发女人的气场太强,还是因为玉央那严肃警戒的表情关系,花宴明显感觉到空气中凝集的紧张气氛,还没出息的往玉央身后靠了靠。靠的同时也不忘瞄了一眼树下依然睡得香甜的水落炎,忍不住的佩服之情,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安稳淡定的睡着,落炎这嗜睡的功力真是越来越深厚了啊!
确保自己安全些了,花宴才敢仔细的去看那人,只见那红发女子与她们隔着水渠在对岸站定,双手自然却不失威仪的交叠在腹前,那眼神略显飘渺,不知在看何处,亦或是把眼前的这一切都尽收了眼底,这眼神使得花宴有些自然。玉央的问话好似并没引起那人的注意,完全没听见似得沉默着,玉央却也没有再做声。沉默片刻之后,见那女子嘴唇微动,字字有力的声音便传入了花宴的耳朵,“告诉你们公主,待与本王成婚之后,这等花下韵事,本王可让她受享不尽!”
说罢,也不待她们反应,便径直转身离去。只一眨眼功夫,那抹身影便消失在花丛中不见了踪影。花宴再使劲的眨了眨她那双大眼,想要看得更清楚些,但任她的双眼再怎么认真仔细的去寻那身影,确是不见了的,彷如梦境。
这一句轻薄的话语听在玉央耳里使得她顿时血气翻涌,动了动嘴唇却又不知道该以何言相对。思量之间,那人却已没了踪影,一口气堵在她心间不上不下甚是难受。
这人自称本王已然表明了身份,也证实了玉央先前心中的猜想。玉央虽未见过焰族的瑾王,但是昨夜长依已经把她离宫这段时日里宫中所发生的一些事全数说给了她听,而那瑾王无疑就是这些事件里最让她好奇之人,刚才一见来人的样貌,她心中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长依口中的焰族瑾王,毕竟这样的外形特征太过明显。所以当发现有人闯入这片百花园时,她也没敢妄动,听了轻薄之语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敬’。
只是这瑾王怎么会来到此地,难道是尾随了她而来,若真是如此,她竟全然没有发觉,刚才若不是瑾王有意现身,她也是不能发觉的吧,这瑾王的灵术功力可见一斑。若是一路尾随,那她先前所见的,这瑾王也一定是全看见了,刚才那席轻薄之语却是因为什么呢?。
一大早圣宫便来人宣告公主与瑾王的成婚补礼之事,此事紧要,玉央不敢拖延怠慢,这才外出来寻公主,不想寻到此处竟然见到公主与花宴姑娘相拥而眠于樱花树下,她只怕公主有何不测,心中一急,忙跑上前,不料却被结界弹开,方才想起公主这沉睡之症,只是,公主既已沉睡,生了结界护体,为何花宴姑娘却能够近身相伴。
幸好这焰族瑾王已经离开了,若是她上前去唤公主,或是在此等着公主醒来,就必定会发现公主的异常之处,若被一个外族知晓了公主的秘密,又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玉央,玉央……”花宴唤了一声发呆的玉央,发现没反应,便举起手在玉央眼前晃了晃,继续唤道。
“啊?”玉央眼睑一抬,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怎么了?”
“……你怎么了?”呆愣愣的,是被刚才那人吓得?这样看来刚才那红发女子的身份也不简单吧,那人先前所说的话明白人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可一向忠心护主的玉央却没有什么反应……好吧,有发呆。
“没事啊。”玉央笑笑,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发呆失态了,目光不自然的闪烁着。闪啊闪的就闪到了花宴昨天随手扔了的那一双鞋袜上,转而低头看了看花宴那双白花花的赤脚,便向那被弃的鞋袜走去,边走边道:“地上湿凉,花宴姑娘快把鞋袜穿上。”
听玉央这么一说,就换花宴变得不好意思了,花宴见玉央往那鞋袜方向走去,想来是替她拿鞋袜去了,于是忙抢先上前,抓起鞋袜,呵呵的干笑两声,道:“确是有些凉脚了。”
玉央看着花宴略显尴尬且手忙脚乱的穿着鞋袜的样子嘴边扬起了一丝笑容,但一侧头看到还在沉睡中的公主又瞬间蹙起了眉头。这可如何是好?她近不了公主身便不可能把公主移回宫去,但是在这里等着公主醒来也不妥当啊,而且根本就不知道公主这次要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她还尚可在这里守着公主,但是不能让花宴姑娘一起守在这里啊,若公主在午膳之前还没醒来,花宴姑娘定会起疑的吧。
再则,花宴姑娘也不能不吃不喝的待在这里。让她先行回宫?花宴姑娘肯定不识回宫的路,而且她也不放心花宴姑娘独行。早知道就该叫长依随行的,只因想着公主异常宝贝这里,若非公主特许,外人皆不可踏足此地,而且也鲜有他人知道此地的存在,她擅自来到这里已是大胆了,不想身后还跟来了一个瑾王,不知公主醒来知道后会怎样……
玉央自顾在脑中思绪万千,花宴穿好鞋袜便径直走到水落炎身旁,拉起因她刚才起身太豪爽而滑落到一旁的外衣重新给水落炎盖好。玉央看到花宴此举,心中的惊疑再次浮出,虽然先前已经被结界弹开过一次,但当她再次看到花宴姑娘毫无阻挡的走近公主时,还是想要再试试看那结界是否还存在着。
玉央暗暗聚起一股灵力向结界推近,当她送出的那股灵力遇到强烈的抵触时,她确定了公主沉睡时自然生出的结界是一如既往的存在着的。但是,花宴姑娘为什么可以穿过结界走近公主,她是怎么做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抖鞭子,患上拖延症,没办法啊没办法……
☆、第四七章
花宴替水落炎盖好外衣,情不自禁的又盯着水落炎熟睡的脸花痴起来,突然间想到玉央还在一旁看着,脸上又泛起红晕,抬眼看去,见玉央正望着自己,正觉尬尴之际,却发现玉央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虽然看着她这边,眼神却是失焦的,又在想些什么?
刚才玉央发呆走神只当是因那红发女人的突然出现惊了一下,现在又是如此,花宴就不得不在心底琢磨了。再次回想刚才红发女人丢下的那句话,当时只觉那话有些轻薄无礼,现在回想,才惊然发现自己竟然忽略了那话中的一个重要信息,‘待与本王成婚之后’,落炎要与之成婚的对象便是刚才那个红发女子吗?想到此,花宴心中生出一丝慌乱,快速起身走向玉央。
“玉央。”花宴轻唤一声,想着玉央会寻来此地定是有事禀告,而这事,多半便是这成婚之事了。“要与…公主成婚的就是刚才那人吗?”
在花宴朝玉央走去时,玉央就已经回了神,忽听花宴如此一问,有点没反应过来,怔了怔,然后朝花宴轻轻的点了点头肯定了花宴的说法。
“就是她,焰族的瑾王爷,也是最得焰族女皇宠爱的。”玉央如是说道,她们能回到宫中,不就是因为知道了公主成婚之事圣医前辈才放她们出槐林的吗,所以此事,对花宴姑娘是不需要隐瞒什么的,固继续道:“今早圣皇陛下已经派人到宫中传旨要为公主与瑾王补成婚之礼。”
花宴独自胡乱猜想之时心中一片凌乱,现在得知实情反而平静了许多,事已至此,自己慌乱绝非益事,冷静思之,或许还能找到出路。玉央话中的那个补字让她心中一动,心中不明为何是补礼,于是向玉央疑问道:“为何是补成婚之礼?”
听花宴如此一问,玉央这才想起花宴亦是才苏醒不久,肯定不知公主在成婚当日丢下宫中事宜前去救她的事了,于是决定把先前长依说于她听的事,择其善要,慢慢说于花宴知晓。
朝阳下,两人皆侧对着樱树下的水落炎,玉央说得认真,花宴亦听得仔细,丝毫没有发觉已然睁开了惺忪双眼的水落炎。
细碎的说话声传入水落炎的耳里,使得本还略带迷糊的她顿时清醒了。睁眼看到玉央的身影,下意识的猜到一定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否则玉央断然不敢没得她的允许就出现在这里。细细听了她们的谈话内容,水落炎却并没有恼玉央对花宴说出的这些,低目看到搭在自己身上的外衣,呆了呆,再抬眼向花宴那单薄的身子看去,水落炎心中竟生出一丝疼惜之情,遂收起这外衣起身,也没有整理下自己久睡后的衣着,便朝花宴那边走去。
“公主金安。”说话正告一段落,眼神伶俐的玉央便赫然发现向她们走来的水落炎,慌忙跪地行礼。公主是几时苏醒的她竟浑然不知,又听到她们多少谈话呢,宫婢私自谈论主子琐事可是大罪,她私自寻来这里已是有罪,现在又向花宴告知这些,若惹怒了公主,还不知道会怎么罚她……短短一瞬,已使得玉央心中惊慌不安。
“免礼。”水落炎淡淡应了玉央一声,径直走向花宴身旁,把手上的外衣给花宴披上。
花宴本是见了玉央的动作才转头一看,见水落炎向她走来就愣在了一旁,水落炎走近后的如此动作使得她更不知该做如何反应了,不自然的看了眼跪地的玉央,然后呆呆的抬手拉了拉水落炎披到她肩头上的外衣。
“……谢公主。”玉央没想到公主的态度如此平淡,不知是没有怪罪于她,还是另有打算。她嘴里回应着站起身来,刚微微抬头便看见公主给花宴披外衣的动作,又赶忙低下头,就似看到什么羞人之事一般。
“穿上吧,别着凉。”水落炎对花宴轻轻一语,也没打算待花宴回说什么,便又向玉央问道:“宫中可是有事发生?”
玉央脸上已泛起些红晕,只因看到公主刚才对花宴的举动,便想到今早来时看到的一幕,脑中情不自禁的联想起来,忽听公主发问,心中一惊,连忙回道:“回公主,今日一早圣皇陛下派人来宫中宣旨,欲为公主与焰族的瑾王补成婚之礼。”
闻言,水落炎的眉心不自觉的蹙了起来,沉默了半响后,淡淡的言道:“回宫。”说罢,便自顾朝回宫方向移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