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故完本——by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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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刹走后,花宴吩咐玉央照顾有伤在身的长依,帮她疗伤熬药,自己则又推门进了水落炎的寝房。依玉央之言,她亲眼见那黑衣人进了红瑾阁,随后到红瑾阁中去寻查却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不免奇怪。而霓刹闻讯便往了锦华园来,只留了炘儿配合玉央在红瑾阁寻查,看似毫无包庇之嫌,而女皇在这时传召她,又是所为何事?
花宴思虑着关好房门,一转身却瞧见水落炎正站在屋中央,风仪玉立,一头银发尽数披散在了胸前,身着她先前拿的那件白色锦袍,腰间的同色腰带却是懒懒的系着,使得整件衣袍宽松有余,衬得整个人绝尘脱俗间又显出一股柔媚韵味,看得花宴一时间失了神。倒没去想水落炎何时起的床,那软体香何时失了效。
“你不该拦她。”水落炎看着花宴淡淡开口道,对于今晚之事,霓刹应该给她一个交代。
闻言,花宴回了回神,不料水落炎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责备她拦了霓刹,不拦她难道要放她进屋看你趴在床上衣衫不整的不雅体态?花宴心中瞬间不快了,遂没好气的言道:“难道我应该留她在此歇下?”说着,花宴又朝前走了两步,不满之色溢于言表。
水落炎听花宴话中带刺,看得出花宴不怎么待见霓刹,今晚之事,花宴怕是又在怀疑霓刹了,上次遇害之事,她早告诉过花宴不是霓刹所为,花宴亦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但现下可是身在烜城,在人家的地盘不给人家好脸色,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水落炎默了一瞬,随之淡言道:“你对她有成见。”
闻言,花宴心中的不快又增加了几分,落炎不理解她就罢了,为什么还要一再指责。花宴深吸了一口气,稳稳了心绪,道:“我是对她有成见,今晚那个黑衣人说不定就是她派来,我还没有大度到对着一个要杀我的人眉开眼笑!”
果然又在怀疑霓刹了,水落炎心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脸上表情无异,道:“证据呢?”
“证据?”花宴有些不敢相信的重复一声,水落炎居然在跟她要证据,这完全就是站在霓刹的立场在与她争辩,心中的不快顿时演变成了气恼,禁不住又朝水落炎靠近了些,道:“我确实拿不出什么实在证据,但那黑衣人的手上有块红色印记,我早先便在红瑾阁中见到过,玉央回来之时也亲眼所见那黑衣人进了红瑾阁,就算不是霓刹直接下令也定与她脱不了干系。当年浴和宫伤我之人,手上也有同样的红色印记,弋由王子掳我时,他身边随从之人也有同样的红色印记,如今,除非将此人拿获,否则我能拿出什么证据!”
水落炎不料还有此等情况,长密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没想到今晚之事还与当年那些事有所牵扯,而且是牵扯紧密,正欲仔细问问花宴,花宴却好似不打算给她开口的机会,自顾继续道:“我说的这些你信吗?单凭我一人之言,你会信吗,你会认为这些都是因为我对霓刹有成见所以胡言乱语,胡说八道污蔑她吧。你与她曾有婚约,彼此有情,袒护她自是应该的,但你既要处处袒护她,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救我,那人是铁了心要杀我,你救得了我两次、三次,又能不能再救我五次、六次!……”
“我与谁有情与你何干!”水落炎突然厉声言道,听花宴说了那么多但现在她脑中就只剩那句彼此有情了,什么叫彼此有情,或许霓刹是对她有那么点情,但她对霓刹却是没有丝毫的,曾经没有,现在更没有。
花宴心中言语还未一口气说完,却突然被水落炎喝斥了,一时怔愣在原地,完全还未反应过来。
水落炎却是根本没打算等花宴有所反应,接着道:“倒是你若真如此不痛快,自可离开找你的心上人去,我绝不耽误你!”
“我……”花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如何言说,这话题怎么一下子转到‘心上人’上面来了?
“你别告诉我你对九皇女所言的心有所属只是一个推脱她的借口,‘恨来年缘散,君不知兮妾难休。’,如此郎情妾意,情深意长,又留在我身边做什么,恨我害得你们缘散,想要伺机报复?!”一向面色淡然的水落炎,少见的有了些情绪浮动。
花宴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厉声质问于她的水落炎,脚下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脑中已被水落炎的话语轰地炸开了,瞬间成了一片废墟。
相顾无言,唯有沉默,良久的沉默……
花宴慢慢从那片废墟中寻回一些意识,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了衣襟,微微颤抖,胸口的起伏亦越来越大,直至全身都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我是心有所属,我是有心上人,心属之人是你,心上之人是你,上辈子是你,这辈子亦是你,郎情妾意,情深意长也都是与你。你在我身边,此刻就站在我眼前,我却依然无力与你诉说。我是恨来年缘散,却更恨自己当初离开,若再重新选择一次,便不会是如今这般吧。如此种种,要如何才能让你知晓?
落炎,我要如何才可以让你知晓……
我好想轻松的笑着告诉你我是谁,可是,我贪图在你身边的每时每刻每分每秒,不想那么早离去。
大滴大滴的泪从花宴眼眶滑落,她怔怔的看着水落炎,双眼却又是失神状态,仿佛大悲中之人已没了该有的心智。
水落炎见状不由得一惊,不曾想自己几句话便把花宴弄成了这般模样,也顿觉自己刚才言语过分了,一时有些无措,却又心疼不已。
她把自己关在屋里那么久,只是发现自己心中不快原来是在吃醋,她不高兴外人看见花宴的漂亮的妆容,不高兴九皇女说喜欢花宴,不高兴九皇女那般亲热的唤花宴妹妹,不高兴九皇女将最艳的赤焰花赠与花宴,更不高兴花宴为九皇女说话,和九皇女聊得那么欢喜……其实,这种不高兴又何止是今天才有的,突然发现自己这种情感,她心生了畏惧。
但是任何畏惧都比不过她看见黑衣人的剑刺向花宴时的那种恐惧感,那种将要失去的恐慌感将她整个人都笼罩起来,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似要跳出胸腔,脑中只有全力扑过去救她的念头,其实以身挡剑是最笨的办法了。只是那一刻,她真的怕极了。现在想想,仍心有余悸。
回想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混账话,让花宴如此伤心,什么伺机报复之类的自己竟也说得出口。自己哪次受伤不是花宴在旁尽心尽力的医治,就在先前,花宴为了给她疗伤,还强悍的踹了门,大胆的给她下了药。
水落炎一边自责着,一边移步靠近无声哭泣的花宴,伸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珠,那泪珠却滑落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快,她悻悻的收回手,不知如何是好。怔怔的默了半晌,水落炎微微张开双臂,将花宴拥入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花宴就势依在水落炎肩头,无声哭泣慢慢变成细声的抽泣,直至发展到毫无形象的号啕大哭。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哈哈哈哈……
偶是不正常吗,这两只吵架偶怎么这么开心?
哦嚯嚯嚯嚯嚯……
可以开心愉快的过年去了\(^o^)/~
☆、第一0六章
即使有花宴的重量压着,水落炎的背依然挺得笔直,完全看不出此时的她有伤在身。花宴的身体随着止不住的抽泣而颤抖着,水落炎的心亦被牵动着一下一下的抽得生疼,肩头处已经能感觉到明显的湿意,不用看也知道应是已经被花宴的泪水打湿了吧。她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花宴才能让她停止哭泣,只默默的收紧双臂将颤抖着的花宴再拥紧了些。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之便是加了些力道的敲门声,伴着焦急的呼喊声。
“公主!”
“小姐!”
“发生何事?”玉央和长依在门外蹙着眉满脸担忧,异口同声的紧张道。花宴那如此悲伤的哭声,任谁听了都淡定不能啊。再加上先前被行刺之事,她们都知水落炎受了伤,此时听见花宴哭成这般,玉央担忧的倒不是她家小姐而是她家公主,可是公主伤重了,小姐才会哭得这般伤心??
“无事,都下去歇着吧。”水落炎用淡淡的语气朝门外扬声道。
闻言,玉央欲再敲门的手顿在空中,与长依面面相觑。本想着怕是因公主伤重惹得小姐伤心而哭,现在听公主的声音又与平常无异,看来确是无事,而小姐的哭声似乎也弱了许多,玉央思忖着缓缓将手放下,随即朝屋内应了声是,继而向一旁仍担忧着的长依使了个眼神,挽了长依双双退下。
发生何事?被玉央这一问,水落炎心中开始回想刚才所发生的事,没想到一向恭顺的花宴竟会那么激动的责备自己袒护霓刹,虽然她并没袒护霓刹,更没想到自己竟会如此失态的和花宴争吵起来,让她发作的原因却是花宴误会她与霓刹有情……想着想着水落炎心中顿生了些疑惑,纵然自己言语过重,态度不好,吓哭了花宴,却也不至于让花宴这般伤心的大哭吧,回想花宴刚才的神态,分明是悲伤至极的,倘若不是因自己那几句过激言语,花宴又是为何痛哭?
花宴却在这时止了哭声,只是抽噎声一时还抑制不住,她将头埋在水落炎的肩头上蹭了蹭,不想让水落炎看到她挂着满脸泪水的狼狈样,这动作却惹得水落炎无奈的蹙了眉头,不会是在蹭鼻涕吧?还嫌她的衣服不够湿吗……
见花宴从她肩抬起头来,水落炎顺势松了手,花宴随即后退了一步,与她拉开了些距离,却一直垂着眼帘并未抬眼看她,使得气氛有些尴尬。
“眼睛肿了,妆也花了。”水落炎一瞬不瞬的看着花宴,淡淡的言道。成功使得花宴瞬间红了脸,连忙抬手擦起脸来。
“更花了。”水落炎又不咸不淡的补上一句,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花宴正在擦脸的手立马僵住了,不自然的瞥了眼水落炎。水落炎以为花宴会说点什么来缓解她自己的尴尬,却是见花宴沉默着转身就走,心里一惊,连忙拉住了花宴的手臂,道:“去哪?”
花宴浑身一顿,默了默,才支吾道:“我……去洗脸。”还是不敢抬眼去正视水落炎,她现在心里那个悔啊,自己也太没忍耐力了,这下算是形象全无了吧!
闻言,水落炎顿时松了口气,生怕自己又逗恼了花宴,拉住花宴的手却并没有放开,她移步走到花宴面前,抬手抚上花宴的脸颊,慢慢替她拭去脸上残留的痕迹。
水落炎的动作使得花宴一怔,心跳明显加快了,感受着水落炎指腹的温度,花宴垂着眼眸更不敢去看水落炎了。正欲低头,脸颊却被水落炎捧起,迫使她与之对视。见水落炎已经恢复了一惯的淡然神色,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花宴红着脸有些不自在了,也有些不知所措,心中正打着鼓,却听水落炎道:“刚才……是我失态了。我只是有些气恼你误会我与霓刹有情,我没有袒护霓刹,也没有和她有情,你说的那黑衣人之事我之前并不知晓,说你不该拦霓刹,也只是想听听霓刹对行刺之事作何解释。问你要证据,只是怕你心中偏执与霓刹正面起冲突,如今我们身在焰族宫中,皆需小心行事,那黑衣人你尚且不敌,若是霓刹出手……”
见花宴又开始掉眼泪,水落炎的话语戛然而止,忙去拭那泪水,道:“怎地又哭了?”
花宴红着眼睛,怔怔的看着水落炎,水落炎一直都是冷漠的,待她却大多都是温柔的,仅有的几次冲突也是水落炎先放软了态度。她刚进浴和宫时被水落炎定那十日之期为难最后却不了了之,落樱阁侍寝之事也以落炎放她离宫告终,落炎受伤之时她那般放肆,落炎恢复后也未难为她还同意将她带在身边,这次始料未及的争吵,又是落炎率先向她轻语解释。她心中纵有万般无奈与忧怨,此刻也被水落炎的温柔掩埋,自己之前没有将那些事告知落炎,怎能去怪落炎袒护霓刹,只是……落炎怎能叫她离开去找那心上人,还怀疑她留在她身边的目的,说什么伺机报复,也让她太难过了。
思及此,花宴抬手抹了把泪,努力睁大哭后红肿的双眼,看着水落炎怨道:“就只许你气恼我误会你,不许我气恼你误会我吗?”
见花宴抬手抹泪,水落炎便收回了自己的手,看着花宴一脸置气模样的埋怨着自己,水落炎眨了眨眼,心中因着自己先前的口不择言生出些许愧疚,却又觉得花宴这模样有些可爱,眼中禁不住溢出些笑意。
就这么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竟也被肿着眼睛的花宴发觉了,水落炎不答反笑是什么意思,这无疑又加重了她心中的怨念,花宴蹙着眉默了一瞬,想着现在也不是别扭傲娇的时候,否则怕是只能让误会加深了,落炎都能放下身段来跟她解释,她便没有理由不跟落炎解释解释了,遂撇了撇嘴,道:“我对九皇女所言的心有所属是确有此事,并非是什么推脱她的借口,你在槐林见到的那些字句,也确是因她所写……”
说到此处,花宴顿了顿,想到当初写下那些字句时的心情,心中又是一阵酸涩,不过,落炎是几时发现那些的,竟还记得内容,思及此,花宴抬眸看向水落炎,却见水落炎先前含笑的目光已经黯淡下去,散发着一种落寞之感,使得花宴一怔,虽不知落炎为何如此却是心疼了,花宴移了一小步欺近水落炎,继续道:“我才疏学浅,那些字句怕是词不达意,但是,我不用离开你去寻她,你也没有耽误我,因为……”
因为那人就是你……花宴的脑中顿时浮现出自己那晚吐血的情景,默了半晌,终是不敢将心中的话说出口。
她想如常人一般对心爱之人说句我爱你,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三个字她却不敢说出口。花宴心中一酸,泪水又从红肿的眼眶滑落,此一瞬间,她忽地欺身上前,吻住了水落炎的唇。落炎,原谅我的胆小自私,我还想在剩下的寿命里好好爱你,不想那么早死去。
唇上突然贴上一张温热柔软的双唇使得水落炎浑身一僵,呼吸微窒,心跳却情不自禁的加快了几分,她睁大了眼怔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花宴,那双红肿的眼睛轻闭着,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35 泪水,绯红的脸颊上也挂着明显的泪痕,不待她有所反应,那张柔软的双唇又慢慢离开了她的唇,双唇的主人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用那双浸满泪水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道:“不要再赶我离开。”
闻言,水落炎心中一紧,微蹙了眉头看着眼前这双充满了期待的泪眼,这眼中透着明显的紧张不安,那颗心现在定也是十分忐忑的再等着自己回应,想到此水落炎便十分的不忍,她爱怜的抚上眼前这张梨花带雨的脸庞,大拇指轻轻抚过才吻过自己的双唇,想着自己第一次亲吻过这双唇之后,就把花宴伤到吐血,第二次,又因自己唤了那人的名字气得花宴吐血,这第三次,水落炎想,自己不能再伤她丝毫了,也已经舍不得了。
水落炎的沉默让花宴紧张到了极点,她也在回想着以往自己大胆的吻过水落炎之后的结果,也害怕这次水落炎再一掌把自己拍飞了,或是不与回应直接把自己赶出门去,就在她惶惶不安之时,下巴被水落炎微微抬起,她看着水落炎的脸庞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的心跳亦随之越来越快,那诱人吞咽的红唇在靠近她的途中微微启开了,轻声道:“好。”
温热的气息扑到花宴的唇上,惹得她唇上一阵酥麻,虽然得到了水落炎肯定的回应,她紧张的心情此刻却丝毫没有得到缓解,自己都能清楚听到那剧烈的心跳声,听着水落炎的呼吸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干脆闭上了双眼。
就在水落炎的唇即将覆上花宴的双唇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随之便听见了侍婢的声音,“启禀浴和公主,潇王殿下到访。”
这突如其来的打扰惊得花宴猛地睁开了眼,立马后退了一步,见水落炎神色无异的将手收回腹前交握着,花宴顿觉自己似乎反应过大了,遂红透了脸,尴尬的移开视线。水落炎睨了房门处一眼,却没有立马回应,若花宴不那么慌张的退开,些许就能看到敲门声响起时她皱起眉头的不满神色,若花宴不那么着急的退开,或许已经……
“启禀浴和公主……”门外侍婢没有听到回应,便再次扬声禀报。
“让潇王爷前厅等候!”水落炎打断了侍婢,向门外扬声道,语气却不自觉的重了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看我不还你一个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