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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故完本——by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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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害得她夜夜不能安寝,玉央恨不得将那铃铛捏个粉碎!无奈却是不能,遂只有在心中把云隐骂了个几百上千遍!然后到了公主、小姐跟前又尽量装得跟个没事人一样。
到了第三日夜里,玉央猜想着铃铛应该是不会响了,因为她分析着第一日云隐用这铃铛逗她,不过是图那一时新鲜罢了,当得不到她的回应,也看不到她恼火的表情时,自然就会发现这事是多么的无趣,所以第二日便安静了,那么在这第三日里,忙碌的云楼主最好是已经忘了有这档子事了。
如此思忖着,玉央便安心了不少,准备好好睡上一觉,把近两日耽误的都给补回来。
只可惜,正隐在暗处窥探着焰兵一举一动的云隐并不知道玉央是如此心思,所以未能遂她愿。就在玉央的身体刚刚放松的躺到床上那一刻,铃铛就又不识趣的响了,惹得玉央浑身一激灵,腾地坐了起来。被惊吓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恼怒,玉央深吸了一口气,一手狠狠的抓紧了铃铛,节节指骨泛白,但是逆耳的响铃声还在继续,并没有因为被玉央恼怒的紧握着而停止。
本以为响完三声之后便会停止的响铃声却还继续着,而且越显急促,玉央渐渐发现异常,从恼怒中平静下来,紧握着铃铛的手亦快速松开了,这时铃声却戛然而止,玉央看着手心中已经安静下来的铃铛若有所思,下一瞬间,她忽地一抬眉眼,立马翻身下床,有些匆忙的套上鞋子就朝屋外跑去。
玉央来到落樱阁内,将响铃之事仔细的告知了水落炎,水落炎听后默了默,随后吩咐玉央道:“先去告知长依,让她今晚好生照看着东苑,再传令浴和宫上下,不管今晚宫中有何异常皆不可轻举妄动。若有何异动时,你只需护好花宴。”
“是。”玉央应罢便快速退去,心下思虑着浴和宫今晚是否会不平静。
见玉央退下后,水落炎才若有所思的转身回寝房去。
“怎么了?”花宴见水落炎回来,立马从床上坐起身来。她们本来已经睡下了,但玉央突然过来说有事禀报,水落炎为免扰到花宴歇息,便起身出去了。
“没什么要紧事,玉央的铃铛响了。”水落炎浅笑着走到床边坐下。
“哦?那可是隐姐姐传信于你。”花宴神色变了变。
“或许,只是你隐姐姐想玉央了。”水落炎挑眉笑言。她不懂那铃声具体传递的内容,只心下猜测着云隐这时突然响铃的原因。而只是猜测,不能肯定之事,还是先不要告知花宴得好。
遂又道:“我看玉央同你一样,也是不明白云隐为何喜欢逗她,所以那铃铛一响便以为是什么要紧事就急着跑来禀报了。”
听水落炎如此说着,花宴脑中不禁回想起云隐逗弄玉央时的画面,哑然失笑,笑着笑着又慢慢敛了笑意,道:“万一真是有什么要紧事呢?”
水落炎笑笑,将被子往花宴身子提了提,道:“有我呢,安心歇息。”
花宴看着水落炎莞尔一笑,轻轻点了下头,随之往床头靠了靠,道:“其实……现在还挺早的,也不怎么困。”怎么说上辈子她也算是个夜猫子,而且她今早又懒床了。
“所以?”水落炎的眼眸亮了些,挑眉看着花宴。
花宴被水落炎这眼神看得心里一紧,生怕水落炎曲解了自己的意思,给想歪了,遂立马解释道:“我只是想去阁楼上……咱们今晚就在阁楼上歇息可好?”她喜欢歇在阁楼的感觉,一直都有这想法,却一直没能向落炎开口,今晚心里一急倒是脱口而出了。
水落炎眨了眨眼,略作思忖后轻声应道:“好。”今晚去阁楼,她心下确是不太放心的,但也不想因着自己心中的疑虑便扫了花宴的兴。
见水落炎应允了,花宴立马掀了被子起身下床,水落炎亦起身去拿了花宴的外衫来给她披上,两人随之相携着向阁楼去。
玉央安排好一切后回到落樱阁外,见到阁楼上的宫灯又亮了几盏,便知公主和小姐是到阁楼上去了,遂进到落樱阁内候着。公主说过,若有异动她只需要护小姐安好,所以她今晚是不会再回自己寝房了,定当专心在此守护好小姐。
圣宫内,凤极看着面前的铃铛沉默着,目光深邃幽暗,候在一旁的川树思虑了片刻,随之迟疑着问道:“陛下,现在当如何?”
凤极依然沉默着,似没听见般,又默了少顷,才道:“去传潇王过来。”
“是。”川树颔首应罢便退步离开。
凤极抬手将铃铛握在手里摩挲着,先前这铃铛分别响了两次,隐臣传来的第一次信讯,尚有猜疑不明之处,而第二次便是很确定的事了。看来他不能再沉静被动了。
玉央候在离去阁楼最近的阶梯处,不料身上的铃铛又如先前般响了起来,她下意识的一把抓住铃铛,快步朝阁楼上去。
正在阁楼上闲聊着的水落炎和花宴自然也听到了越来越近的响铃声,但铃声没响多久便停止了。花宴狐疑的看向水落炎,她现在相信不会是隐姐姐在逗弄玉央那般简单了,因为这响铃的节奏和那日隐姐姐在东苑急着离开时的响铃声很是相似。水落炎神色淡然,安慰的握住花宴的手,示意她放心,下一瞬便听到玉央的声音响起。
“公主……”玉央在阁楼入口处停下步子,请示般唤了一声。
“知道了。”水落炎淡然应道,“无碍的,茶凉了,去沏壶热茶来。”
玉央疑惑的顿了顿,才应道:“是。”
见玉央退去,花宴有些疑虑的看向水落炎问道:“真的无碍吗?”
水落炎浅浅一笑,不置可否,只道:“你心中担忧,看来今晚是不能安寝了,如此闲着也是闲着,来吹奏一曲可好?”说罢,水落炎遂拿起花宴的短笛递了过去。之前为稳妥起见,她将花宴的贴身之物都带上了阁楼。
花宴看看水落炎又瞥了一眼短笛,思虑了一瞬,继而浅笑着接过短笛,道:“那我便要扰宫中清净了。”落炎如此淡定,似是胸有成竹,她定当顺落炎之意。
水落炎秀眉轻挑,笑而不语。
花宴拿着短笛站起身来,转身面向阁栏外默了一瞬,继而将短笛送至唇边,嘴唇轻启,气息延绵,清幽的笛声缓缓从笛孔飘出。她吹奏的曲子是当初在异国他乡时经常吹奏的,曲子是在《凝风醉隐》的基础上改编创作而来,《凝风醉隐》的乐句穿插其中,而两首曲子的旋律却又俨然不同,即使熟悉之人,若不留意也难发现其中的微妙之处。整首曲子比起《凝风醉隐》的空灵洁净,情绪明显的丰满了许多,那是融入了她当初无所适从的寂寞和无尽的相思。
水落炎从不知道花宴可以将短笛吹得这么好,若不是那日花宴在狄凤背上吹了那曲清心咒,她应该还是留意不到花宴一直随身携带着的短笛。而现下正入耳的这一曲,让她有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她仔细听着每一个音符,想要从中找到生出这种感觉的原因。
那音符在她的脑中慢慢交织成一副画面,一个女孩立在窗前吹着竹笛,只身孤影,笛声萧萧……水落炎惊然回神,抬眸看向花宴,目光锁在花宴的侧面上,花宴吹笛时的模样是那样的专注悦目,而她看在眼里,心中竟隐隐酸痛起来。
玉央轻手轻脚的将沏好的热茶放到桌上,又默默退下。
东苑内,霓刹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怔怔的望着床顶,脑中早已被那徐徐传来的笛声萦绕着。新婚燕尔,果然好兴致,不过,那笛声怎地感觉也不是那么欢愉,倒像是她现在这种状态的人才能吹奏出的情绪。可除了那新婚之人,在这浴和宫里,谁还胆敢在这个时间点吹笛。
谁在静夜时,奏一曲相思?花宴,还是水落炎?霓刹心中甚是好奇。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在努力和拖延症做斗争!
☆、第一4五章
芳草易见,知音难寻,一曲终了,谁人明?
短笛还横在花宴唇前,乐音还在连绵飘出,花宴那一向清澈的双眸中已蒙上了一层薄雾。她不奢求这曲中情怀谁能明白,此间心境除了她自己外,还有谁人能真的感同身受?
水落炎一瞬不瞬的看着花宴,心中的酸楚心痛逐渐强烈,她似是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静静的走向花宴,来到花宴身后将她疼惜般拥到怀里,头亦轻轻的歪靠在花宴的头上,极尽温柔。
乐音随着水落炎的动作戛然而止,花宴呼吸一窒,怔了一瞬才缓缓拿开唇边的短笛,她感受到水落炎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紧,泪水瞬间从她眼眶滑落,在脸上划出两道湿痕。
那无数个难熬的夜里,她都会吹奏竹笛,她会故意吹得不成曲调,等着水落炎来按住她的手,给她讲解叫她重来,她也会吹得极其认真,幻想着水落炎就在她旁边静静的听着,待她吹奏完一曲时水落炎便会过来将她拥到怀中称赞……她脑中幻想的场景只是她们昔日生活的点滴,可待这点滴再次呈现,竟是等了如此长久之后的今夜此时。
再次深情相拥,纵有千般情绪,却又无从叙说,两个身体只静静的贴在一起便似得到了莫大的安慰。
水落炎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此时只想紧紧的将花宴拥在怀中,好好疼爱,不让她离开。
花宴缓缓抬手覆上水落炎环在她腰间的手,本该悸动的心此刻却异常的平静,她甚至没有去想水落炎是否从曲子中听出了什么,只安心的享受着水落炎怀抱的温暖,感受着水落炎那有节奏的心跳,这一刻似梦似幻却是真。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两人却还彷如雕像般静静依偎在一起,俨然不知夜已深了。
夜色中,东苑房顶上那双犀利的鹰眼机警的转动着眼珠,自从霓刹到了东苑,它便一直守在那处。少顷间,那鹰头突然偏了偏,随即长翅瞬间扑展开来,受惊般腾空而起,伴着一声鸣叫打破了这夜的寂静。
花宴被这声鹰鸣惊了一跳,下意识的扣紧了水落炎的手,随即转过身,但还不待她开口,水落炎便先她言道:“没事的,晚了你先去歇息,我去看看就回。”她没有瞥一眼东苑方向,只一心与花宴说道。
花宴思忖着点了点头,心中尚有担忧,却只道:“小心些。”她知道那鹰可不会随便随便就鸣叫,定是发现了什么。
“嗯。”水落炎浅笑应着,随之扭头看了一眼候在入口处的玉央,转而对花宴道:“今晚风大,下楼去睡可好?”
“好。”花宴未假思索立马应道,玉央还候着此处并未下去歇息,她便能猜想到水落炎的心思,自然不会让她担心。
听花宴应了,水落炎立马向玉央吩咐道:“玉央,送小姐下楼歇息。”
“是,公主。”玉央随即移步上前迎花宴。
水落炎目送着花宴跟着玉央一道下楼去后才转身走到阁栏边朝东苑方位看了看,继而跃身而起。
那鹰还在东苑上空盘旋着,本未入眠的霓刹在听到房顶上有异动时便翻身下床了,她熟知鹰的脾性,深夜啼鸣定是有异常的,遂迅速穿戴好,想要出去一探究竟。但当她打开门时,却见长依候在门外,恭敬的让她回屋歇息。
霓刹还未应上长依一句话,视线便被长依身后的身影拉了去,脸色随之大变,怔怔的唤了一声:“母皇……”
长依闻言心中一惊,立马转身,果然见焰族女皇不动声色的站在前方,一脸严肃,目光幽暗的看着她们。见状,长依立马移动脚步护在霓刹身前。
女皇不以为然的瞥了长依一眼,随之看向霓刹道:“跟母皇回去。”语气不温不火的,却有种不容拒绝的霸气。
霓刹似有被吓到,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女皇见状微蹙了下眉,不想再多言,只欲上前拿了霓刹尽快离开,遂抬步向霓刹走去。她并不想闹出大动静来,所以才会悄声来到浴和宫,若不是惊动了那只鹰,她还得费心找找霓刹的歇身之处。
此时那鹰已经稳稳着地,正注视着它主子的一举一动,似在谨慎待命。
“请女皇留步!”长依幻出灵剑直指女皇。
女皇充耳不闻,一步一步向前逼近,她每向前一步,霓刹便更紧张一分,双手紧紧的扣在一起,显然很是无措,只无助的喃道:“母皇,母皇……”
“女皇陛下驾临浴和宫怎地也不通传一声,浴和失礼怠慢了女皇,怎么是好。”
水落炎淡然的声音幽幽传来,使得女皇脚下一滞。长依闻言立马抬眸望去,只见她家公主泰然的站在柳树枝头,夜风撩起她的长发和衣袂,甚是潇洒飘逸,长依心下顿时舒了一口气,收起灵剑恭敬行礼道:“公主贵安。”
女皇随之停步转身,微扬了下巴看向水落炎,面色自若,道:“本皇深夜到访已是打扰,又岂能再去通传扰了公主的良宵美梦。”
水落炎居高临下的看着女皇,似乎并没有下来的打算,只道:“女皇赏脸驾临,无论何时,浴和都当好生款待,岂有打扰之说,女皇陛下言重了。”
此时炘儿许是听到外面的声响,从旁屋悄然走出,快步来到霓刹身边,无不担忧的轻唤了声,“殿下。”霓刹向炘儿轻摇了下头,示意无碍。
女皇扬了唇角浅浅一笑,道:“公主客气,本皇此次到浴和宫中打扰只想带走逆女霓刹,除此家事之外绝无他意,还望浴和公主袖手待之。”
“女皇的家事浴和自然不敢插手,但这浴和宫的事,浴和作为一宫之主便不得不管了。”水落炎如是应道。
闻言,女皇的眉眼均微敛了些,表面看似平静如常,心下却生出好些怒气,毕竟还没有谁能如此放肆的逆她之意,女皇心有怒气却不好发作,遂只侧过身看向霓刹,道:“霓儿,跟母皇走。”语气比起之前放软了些,但那看着霓刹的眼神却让人寒颤。
“不,母皇……”霓刹有些胆怯的应道,下意识的退了一小步,却又突然双膝跪地,道:“母皇,你放过霓儿吧。”炘儿见状亦立马在霓刹身边跪下。
“难道你想要步你九皇姐的后尘吗!”女皇瞬间怒了。
“九皇姐……”霓刹垂眸低喃一声。
“你九皇姐为了你已经丧了性命,你却还要继续忤逆!”女皇怒道,缓缓移步上前。
闻言,水落炎心下一惊,秀眉不自觉的敛了起来,脑中顿时浮现出九皇女那纯良的面容,怎会想到九皇女竟为救霓刹丧了性命,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能下得去手,女皇果然是不同寻常的!
霓刹垂着眼眸默不做声,头亦压得低低的,她一直想着母皇疼爱九皇姐,定是会饶恕九皇姐的,可母皇现在却亲口告诉她九皇姐为了她已经丧了性命……泪滴从霓刹眼眶滑落,滴落在地破碎开来,心亦如这泪滴破碎般疼痛起来。
长依看着步步靠近的女皇,不知是阻是放,心下拿不定主意,遂请示般看了一眼仍稳稳立在柳树枝头的水落炎,水落炎此时却只冷眼看着,好似并不准备插手,长依便也不敢轻举妄动。
炘儿却是稳不住了,她跪着向前移动着,挡在了霓刹前面,央求道:“陛下,求你饶了瑾王殿下吧,一切都是炘儿的错,求陛下责罚炘儿饶恕殿下。”
听罢炘儿之言,女皇不言不语,只扬手给了炘儿一个耳光,显然更怒了,炘儿被这记隔空的耳光扇倒在地,嘴角立马溢出鲜血。
霓刹被惊得全身一颤,瞬间回神般抬眸看向正挣扎着起身的炘儿,默了少顷,才抬头看向女皇,无不心伤道:“母皇……你怎能如此狠心……”
“狠心?”女皇冷哼着,停下脚步,道:“你们如此忤逆母皇,又可知母皇有多伤心痛心!”
霓刹木然的沉默着,已挣扎起身的炘儿却突然扑向女皇,大喊道:“殿下快走!”连九皇女都已丧了性命,殿下若被女皇带回去定也不会好过的,她想着就是舍了性命也定要助殿下逃走。
“放肆!”女皇怒道,显然是没想到炘儿会如此大胆,但一个炘儿还不足以让她乱了分寸,她一手掐住炘儿的后颈,向前微送了一下又快速向后拉开,只这一个动作,炘儿的双手便不自觉的松开了,女皇随之敛眉一抛,将炘儿整个扔了出去。
一旁的长依惊大了双眼,脑中想要去护住炘儿,脚下却已忘了动弹。就在炘儿快要坠地之时,跃身而下的水落炎将她稳稳的接住了,还随手在炘儿颈部抚弄了两下。
见状,霓刹紧握的双手缓缓松开了些,长依亦在瞬间松了一口气,随之快步过去,从水落炎手上接过炘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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