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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故完本——by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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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落炎不疾不徐的向女皇走去,边道:“女皇陛下何必为一个侍婢动如此大怒,可要爱惜好身子。”
女皇冷着脸看向水落炎,道:“浴和公主,这是本皇的家事。”
“家事?”水落炎若有所思的挑了下眉,道:“既是家事,还请女皇陛下回家去办,这里,是浴和宫!”说着便走近霓刹,一手将还跪在地上的霓刹拎了起来,继续道:“霓刹,现在是浴和宫的客人,我可不管她与你是何关系,只要她不愿离开,就没人能带她出浴和宫。”
女皇的胸口轻微的起伏着,她直直的看着水落炎,静默少时,道:“若本皇今日非要带走她不可呢!”
“那浴和就只有尽全力、偏让你带不走她。”水落炎面色淡然,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第一4六章

见水落炎态度如此坚决,女皇彻底黑了脸,那盛怒的双眼似要将水落炎看出个好歹来,但尚还隐忍着,只看向霓刹,沉声唤道:“霓儿……”她想用一个母皇的威严让霓刹自愿跟她走。
霓刹垂着眼眸,怔怔的,却往水落炎身后退了退。
“霓刹!”女皇见状彻底爆发了,怒道:“你太让母皇失望了!你为了一个女人违逆母皇,可你爱的这个女人现在已经和别人成婚了,你还要呆在这里干什么!要亲眼看着她们亲热恩爱不成!”
霓刹垂眸不语,手指却在慢慢向掌心曲握。
水落炎微眯了眼,嘴角的笑意却明显了些。
长依唤来两个宫婢照看着受伤的炘儿,自己则一直注意着女皇的一举一动,警惕着公主的安危。
无人应答女皇,瞬间变得寂静起来,气氛却紧张到了极点。
僵持中,女皇却突然闭上了双眼,似稳了稳情绪,继而缓缓睁开双眼,双眼中少了怒气,却变得比怒气更为骇人,随之沉声道:“你若不肯悔悟,便休怪母皇狠心。本皇宁愿再少一个女儿,也好过焰族蒙羞!”说罢,手上便聚起一股灵力向霓刹推掌袭去。
水落炎双睑微抬,瞬间生出一道结界,将自己和霓刹都护在其中。
落樱阁里,花宴静静的坐在床头有一下没一下的绞动着手指,她怎么能够安心睡下,水落炎已经去了一段时间了还不见回,她心中的担忧便更甚了。再三思虑后,她还是想要过去看看,遂立马起身,快步向寝房外走去。
候在外屋的玉央见花宴出来,立马上前唤道:“小姐。”
“我过去看看。”花宴如是言道。
“小姐。”玉央快步上前挡在了花宴面前,迟疑着道:“小姐还是先歇息吧。”
花宴随之停下脚步,看着玉央默了默,继而正色问道:“落炎之前都对你交代了些什么?”
玉央见花宴一脸认真,心下也思忖着公主交代之事也没有必要对小姐隐瞒,遂应道:“回小姐,公主只是交代了玉央若宫中有异动时,定要护好小姐。”
花宴听罢,未再言语,径直从玉央身边快步走开。
“小姐。”玉央赶紧跟上去,急道:“公主希望小姐呆在阁内。”
闻言,花宴脚下一顿,思虑了少顷,继而改变主意,转身上了阁楼。她不清楚到底是何情况,但明白若现在贸然过去定会使落炎分心的。
玉央随即跟着上了阁楼,只要小姐不出落樱阁,她便能放心些。
花宴穿过那些帷幔,径直走到能看见东苑的阁栏边,抬眸望去,正好瞧见两个人影跃身临空,缠斗在一起。夜色中,她看不清那两人的面容,但其中一人的身影她却是十分熟悉的。
“玉央,那是何人?”花宴蹙眉问道。
玉央闻言来到花宴身边亦向东苑那方看去,入眼的只有两个不停移动的身影,其中一个她一眼便认出了,是公主,另一个……她心下思虑了半晌,才道:“小姐,从那人的服饰看来,像是……焰族皇室中人。”她认出了焰族女皇,却不想让小姐更加担忧。
焰族皇室?花宴蹙着眉定睛看着那两个缠斗的身影,心下猜疑着那人的身份,双手紧紧的抓握着身前的栏杆。
水落炎单手迎击上女皇劈来的一掌,掌心相撞的刹那间,两人都蹙紧了眉,下一瞬又同时拆掌,都向后退出好几米远。
女皇旋转着身子落在一条柳叶上,带起的风撩起她的外衫,腰间佩戴着的饰品也迎风飘荡起来。几乎同一时间,水落炎跃身在柳枝条上稳稳站定,一脸淡然的看向女皇,视线立马锁在了女皇的腰间。
“那把短剑是我的。”水落炎看着女皇腰间的短剑,不愠不火的言道。上次遇袭时便丢失的短剑,从霓刹那里拿回的那把一模一样的并不是她的,但眼前这把她相信定是了。
闻言,女皇低头朝腰间看了一眼,再抬眼看水落炎时,嘴角已扯出一抹冷笑,道:“你的?这短剑何时成你的了?”
水落炎面不改色,只道:“对此,女皇陛下应该比浴和更加清楚。”
“本皇只知这剑现在在本皇身上,归本皇所有!”女皇如是言道。
水落炎听罢女皇的蛮横之言却也不恼,随之应道:“如此,那霓刹现在在浴和宫中,自然归浴和所有了。”根据这语境逻辑让人自然便联想到下一句,女皇你现在也在浴和宫中,也归浴和所有咯。
女皇瞬间隐了脸上的笑意,正色言道:“浴和公主执意插手本皇家事却是为何?”
闻言,水落炎笑了笑,脸上露出两个好看的酒靥,但那笑容却似昙花一现,很快便在水落炎脸上消失不见,她看向女皇沉声言道:“浴和自然不想与女皇的任何族事家事染上丝毫干系,只是无奈,依了那礼数规矩,还是得唤你一声、皇姨!”
听到水落炎说出的最后两个字,女皇表面上还镇定着,双眼却显露了她的震惊,她心中被掀起不小的波澜,一时间沉默无语。
一直垂着眼眸的霓刹,再听到水落炎之言时,忽地抬起了惊怔的双眸,她看向水落炎,又看看女皇,双眸中尽是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长依已经领着之前隐在暗处的宫婢和一列冰士护在霓刹屋前,他们即使心中惊讶,也只当是充耳不闻的。
就在这众人失神的空当,水落炎聚起灵力跃身而起,使出幻影术朝了女皇而去,她欲拿回那把短剑。
眨眼之间,水落炎的手已经快要触到女皇腰间那把短剑了,另一只手同时向女皇出掌,以分散女皇的注意力。但,比起自身安危,女皇似乎更在乎身上的短剑,她回神间只迅速出手挡了水落炎探向腰间取剑的手,丝毫未防水落炎向她袭来的另一只手,于是肩头便实实的挨了一掌,顺着这掌力向后跃身退去。
两股力量相撞,水落炎亦被逼着向后退去,待她稳住身子再抬眼,却见女皇已跃上了东苑房顶。女皇冷面站在房顶,居高临下的看着水落炎,一手从腰间取下短剑,挑衅般举到眼前看了看,转而又睨了眼东苑里那一列冰士,眼珠转动间思虑了少时,又看向短剑,扬声道:“霓刹,如今你可知母皇为何不许你与她成婚了。你与水落炎是同宗血亲,绝不可能在一起。你若悔悟,便还是焰族的瑾王,母皇的好女儿!烜城永远等着你回来。”女皇道出最后一句时,已经跃身离开隐在了昏暗的夜色中,响亮的声音在夜空中拉得远远的。
阁楼上,花宴将女皇的扬声之言听了个清清楚楚,惊怔之余,忽地转身下楼。
水落炎冷冷的看着女皇消失的地方沉默着,没能拿回短剑她心里很是不悦了,更意外的是女皇居然宁愿挨她一掌也要护住短剑,难道女皇会比她更看重那把短剑,还是说,女皇如此举动只是为了不让她如愿……
默了少顷,水落炎才从柳枝上跃身而下,径直稳步朝霓刹走去,边道:“都退下。”
一众宫婢和冰士听令后皆恭敬的退去,长依亦和两个宫婢一道扶了受伤的炘儿回房。
水落炎静静的走到霓刹面前,霓刹一直有些木然的看着水落炎走近,她扯着嘴角笑了笑,那笑容却苦涩得有些令人心疼,水落炎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开口,遂又沉默了。霓刹随之转身向房内走去,走着走着突然就蹲下了身子,紧紧的抱着双臂,双肩轻微的颤抖着。
“霓刹。”水落炎心中一紧,立马上前,她不知道刚才霓刹是否有受伤。
待水落炎走到霓刹身前蹲下查看时,霓刹猛地一把抓住了水落炎双肩的衣襟,双眼瞪得通红的看着水落炎,双手因太过用力而抖49 动着。水落炎因着霓刹突如其来的举动怔了怔,很快便回过神来,自顾扶霓刹起身。
霓刹顺从的随着水落炎站起身来,双手却还是将水落炎抓得紧紧的,水落炎试着拉住她的手臂,欲让她松开,霓刹却突然向水落炎扑身过去,水落炎因被她抓着衣襟闪躲不开,也不能出手伤到她,固只得顺着霓刹的力道往后退,一边躲着霓刹发疯似朝她粘过来的身体。
退着退着,水落炎脚下突然一绊,脚跟已经退到了床边的鞋榻处,她急一转身,摔跤似的将霓刹往旁边一带,顺势将霓刹抵在了一旁的床架上,继而柔声安抚道:“霓刹,别闹了。”
霓刹受制住,似不能再动弹,双眼死死的盯着水落炎,双手却还是紧紧的抓着水落炎不肯松开。
“我是你姐姐。”水落炎再轻言一句。
话音刚落,霓刹的眼眶便滑落两行泪水,双手亦慢慢松开了些,似有某种东西在心中轰然崩塌了一般。她就这样怔怔的看着水落炎,胸口快速起伏着。
见霓刹如此,水落炎亦十分不忍,昔日的霓刹何时有过这般软弱模样,这张美丽的面容无论何时都是笑着的,就算前些天说起被女皇责罚之事时,亦是不以为然般的笑言着。这是第一次在这张笑脸上看到眼泪,竟是因为自己一句话。
水落炎任霓刹抓着自己,也不再强行拉开她,只抬手将霓刹脸上的泪水拭去。
“为何如此……”霓刹怔怔的呢喃一声。
水落炎手上一顿,双眼流露出一丝叹息,随之慢慢将手放下。
“为何会是如此……”霓刹紧抱住水落炎哭出了声。

☆、第一4七章

水落炎身体僵了僵,条件反射般想要推开霓刹,最终却是没有动作,只任了霓刹抱着,没有动弹。
霓刹紧抓了水落炎的衣衫,隐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却更是显得痛苦崩溃,她用着哭噎的声音道:“你早就知道了……”
“……是。”水落炎默了默才应声,霓刹这是在责怪她没有告诉她吧。她是早就知道了,却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就像所有知情者起先都瞒着她一样,而且直到现在,皇兄也不曾与她言明什么。若非当初弋由以此事羞辱于她,她亦是永远不会知道的吧。
霓刹的眉蹙得紧紧的,双手亦一直未曾松过一点,似乎全身都绷紧了般,她未抱怨水落炎一句,只怔怔的笑了笑,道:“如此也好……既是血亲,你便再也躲不开了。”
水落炎静默着,这血缘关系,确实是怎么躲也躲不开的。
“便可以和你一直在一起了吧……”霓刹继续言道。
花宴急速来到东苑,却在屋门外听到霓刹此言,她脚下顿了顿,随之放慢脚步向那房门口靠近。
“可以。”水落炎肯定的应道,若从此霓刹对她只有姐妹之情,自然是可以的,而且之前她也说过定会护她安好的。
花宴听见水落炎应允时,正抬眼朝屋内看去,见到水落炎和霓刹紧紧的抱在一起,她的脚便再也迈不动了。
面向屋外的霓刹也看见了房门处的花宴,她怔了一下,随之朝花宴笑了笑,抱着水落炎的双手又收紧了些。
随在花宴身边的玉央见到如此情景心下着急起来,上前一步想唤一声背对她们的水落炎,却立马被花宴抬手制止了,花宴挡住玉央,继而转身快步离开。玉央朝房内看了看,欲言又止,随即赶紧追上花宴离去。
长依从旁屋里急步而来,正好瞧见花宴和玉央离开的背影,她心下一喜,因为炘儿的伤急需医治,她正好要去请示公主,希望让花圣医过来诊治,遂立马加快了脚步,想趁花圣医没走远之前禀告公主,好让炘儿尽快得到诊治。
“禀公主……”长依来到房门处便张口言道,但见公主和霓刹抱在一起,又立马低了头。
水落炎之前便察觉到有人靠近,现下见是长依,便也不疑有他了,遂顺势推开霓刹,转身道:“何事?”
“禀公主,炘儿伤重,可要请小姐过来诊治?”长依如是言道。
“不用了。”水落炎立马否决了。
霓刹还靠在床架上,双眼通红,泪痕未干,听水落炎拒绝,她心下有些着急,却也没有言语,只静静的看着水落炎。
水落炎转而看向霓刹,淡然道:“昔日你救过玉央一命,今日救炘儿,便算我还你的。”说罢,水落炎便迈步走开了。
霓刹眨了下双眼,眼波晃动,她何时需要还了?!
长依闻言不禁在心下思忖起来,但见水落炎移步出来,又立马退到一边让路。
水落炎走出几步忽又停下脚步,转身看了看霓刹,道:“安心歇息,有话他日再说。”
霓刹听罢水落炎之言心中似有了一丝宽慰,但她静默着并未应答,只看着水落炎转身离开,待水落炎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不见,她的身体立马瘫软般沿着床架缓缓下滑,背靠床架瘫坐在地,感觉累极了。
水落炎径直去了炘儿的房间,她之前接住炘儿时便已经替她接好了差一点就被女皇捏断的脖子,脖子伤是小,严重的其实是内伤,但她尚能用灵力替炘儿调息疗伤,所以并不用劳累花宴过来。
“小姐……”玉央紧跟在花宴身后,已经忧心忡忡了,“小姐,些许……”
“没事了,你去歇息吧。”花宴突然转过身来淡言道,使得玉央话音一窒。
花宴言罢便径直进了落樱阁,留玉央在门外踌躇着,这可如何是好啊?小姐已经吩咐她下去了,而且现在落樱阁也是安全的了,她便不能再贸然进去,可眼下的情况,她自然也不能放心去歇息,遂候在了门外,想着至少要待到公主回来,她才能离开。心下还不免思虑着公主和霓刹刚才到底是啥情况啊,小姐见到那场景定是十分伤心了。
从东苑到落樱阁这段路程里花宴的脑中一直都是霓刹冲她笑的样子,耳畔回荡的都是水落炎应允的那句‘可以’,向来不喜与他人身体接触的落炎怎会任霓刹抱着,怎会应允霓刹她们会一直在一起,一直在一起又是何意……
在踏进落樱阁那一刹,花宴的脑袋似乎清醒了些,她抬头望向高高的房顶,深呼吸着,忍回眼中的泪,先前她急匆匆的从落樱阁出去,却不想一时间又迷迷糊糊的回到了落樱阁。她为何要回来?为何要逃离?是不信任落炎,还是不信任自己?
花宴鄙夷着自己的行为,却不得不承认,一但事关霓刹,她便又乱了。
过了好大一阵子后,水落炎才给炘儿疗完伤回到落樱阁,见玉央候在门外,随口问道:“小姐歇下了吗?”
“回公主……”玉央踌躇着,似不知如何作答,小姐歇息没有她确实不知道,却能肯定小姐定是不能安心歇息的。
见玉央神色有异,水落炎遂又问道:“怎么?”。
听公主问起,玉央便立即应道:“回公主,小姐先前从东苑回来,只吩咐玉央下去歇息,便自顾进了房里,是以,玉央并不知小姐现下是否已经歇息了。”
“何时过去的?”水落炎疑惑道,花宴先前去过东苑,可她并未见到花宴,花宴去了东苑却未找她,还先行一步回来了,却是为何?
“公主和焰族瑾王……在房里交谈时。”玉央如是应道。
闻言,水落炎敛了敛眉,心中的疑惑顿时都解开了,想着花宴定是误会了,遂快步进屋去,边道:“下去歇息吧。”
“是。”玉央应罢,再抬眼看去,已经不见了公主的身影,见公主着急了,她便能放心些了。
水落炎疾步来到寝房里,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她环顾四下,默了默,继而转身往阁楼上去。
花宴静静的呆立在阁楼上放器乐的角落里,手上拿着一支笛摩挲着,那是成婚当晚水落炎替她吹奏过的笛,笛声犹然在耳,落炎的心意她都能真切的感受到,可是她已经在这里等了好久好久,落炎怎地还未回来,还在和霓刹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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