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每天都在耍赖完本——by林不欢

他戴上口罩下楼去了于言等着的那间咖啡厅，这会儿正是上班时间，咖啡厅里人不多，秦牧秋几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背对着门口的于言，当然也看到了于言对面那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
小伙子正说着什么，表情带着一丝郑重和忧心，不知道于言说了什么，他很乖顺的点了点头。
秦牧秋没有过去，而是找了个空位坐下，顺便叫了一杯咖啡。他坐的位置能看到于言半个侧脸，从表情上推断，于言似乎在考虑什么比较紧要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是和谁有关的。
几分钟后，秦牧秋的手机接到了于言发过来的信息：

秦牧秋回复：

于言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几乎没有逡巡就找到了他，而后转头又对面前的小伙子吩咐了句什么，对方连连应是，而后起身走了。
“怕打扰我？我怎么觉得这话有点酸呢？”于言扬了扬手里的手机坐到秦牧秋对面，面上带着笑意。秦牧秋挑了挑眉没有应声，也没打算过问方才那人的身份，他在等着于言主动说。
这时侍应把咖啡端过来放到了秦牧秋面前，于言径直伸手把咖啡拿走，有些不悦的道：“不记得自己不能喝咖啡？”
秦牧秋依旧看着他，被口罩遮住一半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于言终于有些投降了，不打算继续逗人，于是主动交代道：“刚才是我的助手小方，长得虽然有点gay，但是是个直男，而且我也不喜欢那种白白净净太柔弱的类型。”
“白白净净太柔弱，说的不就是现在的我么？”秦牧秋开口道。
“所以你更应该相信我喜欢的你绝对和外表无关。”于言顺势道。
秦牧秋被他逗得心情不错，没再继续闹，而是开口道：“咖啡你要喝吗？不喝的话我们走吧，别一会儿拿完东西回去赶上晚高峰。”
于言端起咖啡尝了一口，道：“我已经让小方把我的行李送过来了，我们坐一会儿直接去你家就行了，不用再往那边跑了。”
秦牧秋本来还挺想去于言家里看看的，一方面是好奇心作祟，一方面还挺想在杨杰面前秀一下恩爱。不过既然于言说了不回去，他倒觉得也无所谓。
两人在咖啡厅小坐了一会儿，便开车回了家。
关于《剑芒》的事情，秦牧秋心里已经下了决定，却没有直接告诉于言。坦白讲，如果不是怕项目出事，秦牧秋还是希望能把开拍日期拖到自己醒过来，所以答应出演多半是为了这个项目，而不是出于情愿。
但是如果实话告诉于言的话，难免会让对方觉得秦牧秋受了委屈，男人嘛，总是要面子的。秦牧秋不愿因为此事让于言心里过意不去，于是想等一个契机，装作心甘情愿的接演这个角色。
于言为了不让他委屈，可以隐瞒项目现在的危机，他自然也能为了对方做到同等的地步。
当天傍晚，于言接到了丁一的电话。秦牧秋猜到丁一这通电话的内容，于是刻意躲开，直到于言挂了电话他才端着一杯热牛奶凑过去，看似随意的问道：“怎么了，表情那么奇怪。”
“你的经济人来的电话，约我明晚一起吃饭，还说要介绍陈溪给我认识。”于言道。
果然不出所料，秦牧秋佯装不知的问道：“怪不得她今天下午见面的时候，说接下来要安排几个酒局，让我一定要到场，原来你也是其中一位啊？”
于言闻言眉头一皱，顿时有些不高兴，“丁一从前也安排你出席这些场合？”
秦牧秋如实道：“当然不会了，我当初是年少成名，不需要这些人脉加持。陈溪就不一样了，二十出头了才算是刚刚有点冒尖。”
于言闻言抬手揉了揉秦牧秋的脑袋，“那丁一的安排你答应了？”
“我也不能拒绝啊，现在陈溪没有接档的片约，估计丁姐也是急了。”秦牧秋叹了口气，道：“除非有合适的角色找我，这样就没有到处应酬的必要了。”
于言拧眉想了想，自己认识的导演或者制片人中，应该很容易找到适合的角色给秦牧秋，可是他念及对方现在的身体状况，知道秦牧秋不该再接戏，而应该在家好好休养。
“陈溪的经济约签到什么时候？要不我把他的经纪约转到默鸣，这样丁一就没权利再随便安排你去做这做那的了。”于言倒是自认想了个好法子。
秦牧秋见他把话题转移的这么远，只得自己往回扯，“《剑芒》不就是你们公司的项目吗？要不我直接把这个戏接了，这不比转经纪约简单多了？我也不知道陈溪的约是怎么签的，说不定还有高额违约金。再说了，不经过人家的同意就把人转到你们公司，也有点不合适。”
于言经他提醒意识到自己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可是以秦牧秋现在的身体状况，拍摄《剑芒》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剑芒武戏太多，势必会极度疲劳，于秦牧秋而言这绝对是致命的。
“《剑芒》是留给你醒来之后演的，你忘了？”于言道。
“你本来也说过，论外形而言，陈溪的气质更适合。”秦牧秋道。
于言以为秦牧秋要翻旧账，忙打算开口解释，秦牧秋却先一步道：“其实想想也无所谓，我不接《剑芒》，也要接别的戏，如果是这样，我宁愿是接你的戏，那样因为有你，我至少不会觉得努力都白费了。”
秦牧秋这番话之于于言，无异于正中心坎的情话，听得他心中熨帖不已，暖得快要化开了。
“好，如果你愿意，我就给丁一打电话，说确认让你来演《剑芒》，改天就去公司把合同签了。”于言道。
事已至此，秦牧秋自然没有二话。于言紧接着就给丁一打了电话，之后又给公司的什么人去了电话，大概是想尽快走一走公司的程序，让丁一那边放心。
放下电话之后，于言道：“我跟丁一说了，从明天开始让大喧跟着你一起去我那边顺顺剧本，排排台词，这样她自然会把接下来安排的应酬都取消掉。”
见他安排的这么周到，秦牧秋也没多想，只当是于言不想让他去那些乱七八糟的酒局，原本那也是他信口胡诌的。
隔天大喧就回来了，原本做好了带秦牧秋去默鸣的准备，没想到进门就看到了餐桌前正收拾碗筷的于言，瞬间整个人都懵逼了。
于言简单的打了招呼，就收拾着碗筷去厨房洗碗了，把外头的空间留给两人。
“哥，你快跟我说我做梦了，于导怎么会成了咱家的钟点工？”大喧小声说着话，眼神还一直偷瞄着厨房的方向。
秦牧秋皱了皱眉头，道：“什么钟点工，他可是我的压寨夫人，你说话客气点。”
大喧把夫人这俩字儿在心里咀嚼了几遍，觉得自家影帝一定是傻了，要么就是吃错了药。不过他家影帝很及时的把两人的关系和进展都交待了一番，大喧听后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原来你俩能好上，全赖我当时没认你啊？”大喧一本正经的道。
“那你去厨房让他亲自谢谢你吧。”秦牧秋道。
大喧瞅了瞅厨房，又看了看自家影帝的神情，觉得自己突然变成了这座房子了功率最高的电灯泡了。
晚上，秦牧秋洗澡的时候，于言假意去厨房接水，实际上中途转脚去了大喧的房间。大喧见他来找自己，有些意外，但见于言放低了声音很谨慎的样子，便猜到于言应该是故意找了秦牧秋不在的时候要和自己说些什么。
对于于言的存在，大喧还不太适应，单独相处，他还有点下意识的尴尬。不过于言显然也没打算说什么热场的话，而是开门见山的道：“牧秋现在的心脏有问题你是知道的吧？”
“我知道。”大喧见于言表情凝重，心中不由一沉。
果然，于言开口道：“我带他去检查了，结果很糟糕，不过他自己还不知道。”
大喧不需要多问，只看于言的面色便能猜到事情的严重程度。但他还是不死心的问道：“差到什么程度？有办法解决吗？”
于言摇了摇头，道：“唯一的转机就是，现在的心脏彻底出问题之前，他能回到原来的身体，否则……”
后面的话他没说，大喧也能意会到。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昨天的评论，只想说城会玩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复23333
今晚家里wifi出问题了，手机发的，排版不知道会不会有问题～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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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于言将秦牧秋的身体状况告诉大喧，是为了提醒对方做好心理准备，同时在自己不方便的时候，让大喧帮忙照顾好秦牧秋的身体。
大喧自己躲在屋里难受了一晚上，但是也知道此事自己无能为力，就像于言说的，他们只能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尽力而为。
秦牧秋一大早起来，发现大喧围着于言正在厨房里不知道捣鼓什么，他凑过去一看，于言正在煮汤，而大喧拿着平板电脑，正照着食谱给于言打下手。
“今天不喝粥了？”秦牧秋问道。
“大喧一早去买了食材，要做汤，我怕他弄不好，所以才自己动手的。”于言道。
大喧关了食谱，打开备忘录，捞着秦牧秋的胳膊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着自己制定的饮食计划。
“萝卜猪心汤……你这是什么新兴的养生流派？”秦牧秋看着大喧的计划中，每日三餐必有一餐是猪心汤，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红枣红豆等乱七八糟的备注。
“以形补形嘛，你现在心脏不好，这些食材都是可以补心的。”大喧看了看厨房又道：“你看以前咱俩都不会做饭，现在家里有了免费厨子，不用白不用。”
秦牧秋隔着大半个客厅看着厨房里那个免费厨子的侧影，突然有种十分满足的感觉，他前二十几年奔波忙碌，今日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运气，竟然能遇到一个这么好的人，而且方方面面都符合他的心意。
接下来的日子里，秦牧秋的工作安排都因为《剑芒》的事情而暂时取消了，所以他只要安心在家里等着签约，之后会有一系列定妆、排戏等相关准备，再然后就是正式开机。
于言和大喧都知道，以秦牧秋现在的身体状况，除了静养之外，恐怕什么事都做不了，但是为了防止他知道之后压力过大导致病情加重，只能先瞒着他。
于是，《剑芒》的定角，成了一个同时安抚秦牧秋和投资方的缓兵之计。一无所知的秦牧秋每天都会抽时间看剧本，背台词，时不时的还会找于言对对戏。
不久后，默鸣那边拟好了合同，丁一那边过目之后，两方约好了时间签约。签约地点定在默鸣的会议室，出席的人还有那晚看电影时见过面的方总。
不过，签约还没开始，事情就出现了变故。
秦牧秋和于言以及大喧到场的时候，一进门就发觉气氛有异。先一步到场的丁一面色十分不好看，一旁的方总倒还冷静，但依然能看出来有些尴尬。
“出什么事了？”秦牧秋走到丁一旁边坐下开口问道。
不等丁一回答，方总就开口道：“刚刚，《剑芒》的主要投资方那边来了消息，说要撤资。”
秦牧秋闻言大惊，第一反应是看向于言，见对方面色没有太差这才松了口气。想来《剑芒》这个项目经历过这么多坎坷，于言也早已练就了金刚不坏之心，什么打击都能受得了。
于言看了一眼摆在桌上的合同，问道：“和他们的合作协议已经签了，前期的资金也到位了，他们这么做算是违约。给了什么理由？”
方总开口道：“没有理由，只是知道了我们今天签约的事情，然后就说要撤资。”
默鸣是以创作为主的公司，资金并不雄厚，大部分项目都要依靠外部投资合作的方式进行，如果对方突然撤资，就意味着项目可能要无限期搁置，直到找到新的资方。
不过《剑芒》已经进行到了这个地步，对方撤资的话，单单是违约金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而且连理由都不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于言倒是很冷静，他看向丁一和秦牧秋，道：“你们先稍等一会儿，我和张氏那边沟通一下，看看具体是什么问题。”
张氏就是此次《剑芒》的主要投资方，算是国内老牌的传媒集团，近几年投资了几部叫好又叫座的电影，可以说发展势头非常好。但是这次突然撤资的事情，却一点也不符合张氏一贯的作风。
“于导，张氏负责这个项目的人，由原本老张总的弟弟，换成了他的小侄子。听说这个小张总名叫张洋，刚从国外回来不久，行事作风比较特立独行，不爱交际，所以咱们目前还真联系不到他。”小方在一旁解释道。
于言思忖片刻，依旧拿着手机出去打了个电话。片刻后他回到会议室，看样子结果和小方说的差不多。
“我看不如这样，签约的事情先缓一缓，公司这边会尽快出面解决这件事，等有了进展之后，咱们再跟进接下来的工作安排。”方总带着歉意对丁一和陈溪道：“事情发生的突然，让二位白跑一趟，实在是抱歉。”
丁一闻言忙说没关系，两人又客套了一番。
于言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悄声对秦牧秋嘱咐了一番，说自己留在公司处理一些事情，让大喧带他先回家，末了还安慰他不要胡思乱想。
秦牧秋原本觉得自己应该安慰于言，没想到对方倒还先安慰起他了，看来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从默鸣出来之后，两人刚回到车上，还未来得及发动车子，大喧便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电话。对方声称自己叫张洋，说想要约见“陈溪”一面，询问他什么时间方便。
大喧按照以往的套路，回答说要看看工作安排，之后再给他回复。
“怎么了？”秦牧秋见大喧表情有些奇怪，于是忍不住问道。
“这个张洋是不是就是那个张氏的小张总？”大喧道。
事情前后脚发生，的确有些凑巧。如果这个张洋就是张氏的那个小张总，那对方刚放话要撤资，随后就打电话约秦牧秋是什么意思？难道撤资的事情，和这个角色有关？
张洋是因为角色定了“陈溪”而撤资的？
两人一路上都在试图分析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只有张洋的一个电话，线索实在是太少。到家之后，秦牧秋接到于言的信息，说下午可能不回去了，估计要晚上才能回去，叮嘱他记得吃药。
秦牧秋原本想和他聊一聊这个张洋的事，但是转念一想，对方现在已经够焦头烂额的了，自己实在不宜再添堵，于是便忍住了没问。
“秋哥，我觉得这个张洋不见也罢，他是出国留学回来不久，和陈溪应该是不认识的。这回撤资的事情如果真是和他有关，这个节骨眼叫你过去，怕是不太简单。”大喧意味深长的道。
“不管是什么原因，不去就永远不会知道。”秦牧秋道：“而且，如果他叫我见面，真的和《剑芒》有关，是不是就说明这个项目还有转机？”
大喧道：“如果有转机，就一定会有条件，秋哥，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话都到了这个份上，秦牧秋当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这个小张总，难不成想潜规则陈溪？可是他是怎么在数不清的小鲜肉里相中了陈溪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呢？
“可是，他要是想对我提条件，应该以换角的名义，为什么要以撤资的名义？项目又不是我的。”秦牧秋道。
大喧的智商自然也猜不透其中的玄妙，“管他呢，我就说你忙，给回了吧。”
“别别别。”秦牧秋忙阻止他，但是觉得答应似乎也不太好，于是留了个后路，道：“你先别回他，就这么先晾着，等我回头想明白了再说吧。”
于是，张洋的邀约就此搁置。秦牧秋原本想想着等于言回来，找机会商量一下，但是于言一连几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还要亲自下厨，秦牧秋又是心疼，又是遗憾自己不能替对方分担。
张氏要撤资的事情，已经开始走程序了，所以此事似乎没有了转圜的余地。于言没有其他办法，只能重新去寻找合适的新资方，可是由于《剑芒》的题材是冷得不能再冷的武侠，而且阵容由影帝换成了小萌新，所以很难吸引到投资方。
即便有资方愿意投，也总是想要在项目上掌握一定的创作话语权，这恰恰又是于言决计不会妥协的地方。
两天后的早晨，秦牧秋在厨房看着做早餐的于言时，突然有些心疼对方。于言因为熬夜的缘故，眼圈有些发青，但是依然维持了早起的时间，按时起床做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