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犬症候群 番外篇完本——by流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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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的肩膀停止抽动,抹着眼睛抬起头,有些迟疑的看了丁当一眼,率先站起来往外走。他走后,其它三名成员也下了车,只剩下大炮和老航两人。
“我们不能在场吗?”大炮沉声问丁当。
丁当扭头望过来,眼睛里暗沉沉的,看不见丝毫光泽,他看着大炮和老航,慢吞吞点了点头,道:“可以,但不要插嘴,我现在心情很差,你们最好别来惹我。”
他说着话走到被捆住的哈里克·萨比尔身边,弯下腰拔掉对方耳朵上的隔音棉,撕掉其嘴上的胶布,然后两只胳膊用力,将人提起来放到对面的横条车座上。
“Mr.哈里克,我说话你能听懂吗?”他用英文道,见后者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便又补充道:“能的话就眨眼。”
对方立刻眨眼。
“很好。”丁当合起手掌道,“看来你很清楚自己的处境,有人花了五十万美金,请我将你送到某个地方。对方要求尽可能活捉,所以你才能活到现在。”
哈里克·萨比尔面无表情的听着,就像一尊木雕,没给出任何反应。
丁当十指交握,指了指坐在对面的人,脸上同样没什么表情,道:“如你所见,我现在遇到了大【麻烦……直话说吧,你必须得做出选择,是变成一具尸体被我带走去交差,还是用一百万美金赎回你自己,赶紧选,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
哈里克·萨比尔微微瞪大眼,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不只是他,就连站在边上旁听的大炮和老航也难以置信的望向丁当。
丁当在看着表计时,低着头,看不清脸上表情。
时间一秒一秒走过,哈里克数次张口欲言,却又都把话咽了回去。丁当始终低着头,似乎那块表上有什么东西将他给迷住了。
一分钟很快过去。
“OK。”丁当合上表盖,站起身来,从腰间的刀套里取出他那把廓尔喀狗【腿刀,来到哈利克面前,将锋利的刀刃紧紧贴上对方脖颈。
“愿你的真主保佑你。”他说道,手臂猛然用力向下一压。
“啊啊啊啊啊!!!”
哈里克萨比尔发出嘶哑的不成声的大叫,用蹩脚的英文嘶喊道,“买!我买!”
他的脖颈已经被切出一条半厘米深的血口,但也只是看着可怕而已,如果丁当真的想杀他,就不会向下压,而是往外抹。
丁当将沾了血的刀刃在对方衣服上抹干净,然后收刀回鞘,转身走回对面的车座上坐下。他低头点了颗烟,冲哈里克比出三根手指。
“三个小时,我只给你三个小时。”他说道,“让你的人带着赎金去吉德拉尔山谷,我的人会在那里等着,如果三个小时内没人送钱来,我就送你去见你的真主。”
哈里克狐疑的看着他,慢吞吞用英文问:“我如何相信你?万一你收了钱,却不守信用。”
丁当笑了。
“你只能选择相信我。”他笑着道,笑容里恶意满胀的几乎要溢出来,“或者去死。”
………………
在小王的协助下,哈里克与自己的亲信联系上,并述说了丁当的要求。后者向丁当保证他会得到他想要的,但要求他务必遵守约定,如果拿了钱却不放人,那么丁当将遭受到他们最严厉的报复。
丁当将哈里克萨比尔的眼睛和耳朵重新封上,然后将人丢回角落里。他让大炮等人协助小王将通讯设备和哈里克转移到一家靠近大使馆的旅馆房间里,让小王在这里继续与国内联系,等待前来接收目标的支援者。
指挥车被丢在一个路边停车场,大炮和老航等人浑身挂满武器弹药,钻进了丁当从那个停车场里顺手牵走的小货车。
“做好去死的准备。”丁当回头道,右脚踩下油门。
作者有话要说: PS:汇报一下战斗进度=_=卡在韦陀篇中段,正在努力渡劫,渡劫成功就开爆,年前完结!(渡劫失败就只能慢慢磨到过年了……)
☆、CHAPTER 44
“五点钟山坡后三人,九点钟石后两人,零点方向八人,总计十三人,已确认。”
丁当坐在驾驶座上,身边放着一部无线电台,他听着耳麦里侦查手在高点的汇报,命令潜伏在周围的大炮等人按照对方的人员分布调整各自位置。
“能活捉尽量活捉,留口气就行,不能活捉就击毙。”丁当顿了顿,吸了口烟,郑重道:“都记着,以保存自身为第一要务。”
无线电里响起刻意压低的笑声,是大炮。
“一会说要死,一会说要活,队长你可真有趣。”他口气虽戏谑,话音却带着铁一样的决心,“放心吧,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死在这么没价值的地方。”
丁当从胸腔里发出一声闷笑,将烟头丢出车窗,挂挡踩下油门发动车子,向前面那群人缓缓驶近。见他接近,对方立刻警惕起来,手中黑漆漆的枪口纷纷抬起。丁当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掀开盖在副驾驶座上的黑色蒙布,露出下面狰狞凶残的米尼岗M134加特林机枪,六根金属枪管穿出车前窗上被割出的三角形破洞,在丁当摁下握把上的击钮后,便猛然咆哮着喷出狂热弹流。
对方一瞬间被打懵了,下意识掉头便跑,丁当的子弹就倾泻在他们身后,机枪突突突的射击声,像是死神的催命符。大炮和老航从两侧冲出,手上的M16步【枪每一发子弹射出,都会有一个人影扑倒在地。
丁当在两人扑出之时就停止了扫射,在他的车前,已经没有站着的敌人,无线电中其余两组也传来捷报,整个战斗过程没超过四十秒,快的让人觉得不真切。
喜鹊小组的队员速度将还活着的俘虏带回货车,然后一行人立刻扬长远去,当被枪声惊动的巴方岗哨警察赶到之时,已经是十数分钟后的事情。
活着的俘虏总共还有八个,其中三个重伤,五个轻伤。小货车一路向北脱离了伊【斯兰堡的范围,来到一处比较偏僻的山坳。这时三个重伤的俘虏中有两个已经因为流血过多而死亡,剩下的一个也陷入弥留状态,撑不了多久了。
丁当停下车,离开驾驶座,爬上后面的车厢。他抽出腰间的狗【腿刀,从轻伤的俘虏中随便提出来一个,蹲下身,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对大炮等人道:“我可能会做得比较过火,你们要不要回避一下?”
虽然他是好意,但这却被大炮等人当成了挑衅,他们沉默的站在一旁,板着脸没有动弹。
见状,丁当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他将头转回去,用刀背在面前的俘虏脸上拍了拍,开口道:“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对方恶狠狠的瞪他,冲他呲起牙。
“OK。”丁当用无比平淡也无比冷漠的口吻道,“条件简陋,我也赶时间,就先从剥皮开始吧。”
………………
森寒的夜风吹进车厢,吹散了里面浓郁到呛鼻的血腥味。旁观施刑的四名队员,只有大炮一个人没吐,但脸色也像是从死人堆里捞出来一样,惨青惨白。
他们顺利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花匠和阿刀的下落,也弄清楚了三号车被毁的经过。
事情很简单,当时追在三号车后那些人通知了同伙,而他们的同伙则袭击了三号车预经路线上的一间岗哨,并伪装成岗哨人员。当三号车停下来接受检查之时,对方就立刻引爆了预先埋下的炸药,接着对炸成废铁的三号车一通手榴弹乱扔冲【锋枪乱扫,就这样将简单无比的将那些身经百战的战士送进了地狱。
在爆发发生时,只有靠近车门的花匠和阿刀来得及跳下车,他们被爆炸的气流吹飞,花匠当场昏迷被俘虏,阿刀却逃了出去……丁当看的没错,他的确命硬无比。
草草挖了个坑将尸体丢进去,倒上汽油焚烧,小货车再次启动,驶向对方招供出来的,花匠此刻所在的那个据点。
他们只有五个人,其中丁当还是个不能乱动的重伤号,却要面对一整个据点的敌人,救出花匠。
这简直像去送死,却没有人有丝毫退缩。
机枪,火箭筒,榴弹,手【雷,冲【锋枪,步【枪,手【枪,军刀……每个人都武装到牙齿,心中燃烧着火焰般的高亢斗志,一双双眼睛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亮得可怕。
天边已渐渐泛起鱼肚白。
丁当背着一杆重狙,吃力的攀上据点附近的山崖,他捂着被血液浸透的腰部,静静注视着脚下正渐渐在晨光中苏醒的宁寂山谷。
他支起枪架,盖着伪装布伏倒在地,视线通过瞄准镜安静的向四周巡梭,很快,他发现了一个被设置在不远处半山上的哨卡,守夜的战士十分敬业的大睁着眼睛,盯着山谷的入口处。
丁当将枪口对准那张还十分年轻稚嫩的面孔。
扣下了扳机。
血色的雾蓬起,被惊醒飞鸟扑腾着翅膀慌乱的从山中飞出,划破了清晨的宁光。巨大的枪鸣吹起第一声号角,山谷中错落的房屋中人们匆匆走出,迎接他们的是带着一溜明耀尾焰的火箭弹和毒蛇一般蜿蜒而至的榴弹炮。
机枪震耳欲聋的扫射声响起。
浓烟滚滚升起,火光隐现,小小的山谷宁静不复,已成人间炼狱。
大炮脚边丢着四只已经射空的火箭筒,正在给第五根炮管装填炮弹,被硝烟熏成黑炭的脸上冷酷的犹如花岗岩,浑身的杀气和煞气几乎凝为实质,举着炮筒站在那里,就像一尊杀神。在他的身前,还整整齐齐摆放着五支尚待发射的火箭筒,这是整个喜鹊小组到现在的所有存货,并都将被使用在这里。
一道人影双手各端着一杆冲【锋枪从他身边狂奔而过,像一颗重重的石子,毅然决然近乎癫狂的砸进了子弹与炮弹齐飞的战场中心。
是老航。
“花匠!花匠!听到请回话!花匠!你他妈的倒是吱个声啊……花匠!!!”
老航状若疯魔的在战场上咆哮,两支冲【锋枪将子弹洒向一切视线中能动的活人,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被弹火炮鸣淹没,犹如孤魂野鬼,在绝望而癫狂的嘶鸣。
“你回来!老航!”大炮焦急的在后面呼喊,“危险!你他妈的不要命了!回来啊!!!”
趴在山崖上的丁当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拉起无线电数次呼叫老航,然而没得到半点回音。他低声骂了句娘,把枪口对准老航周围巡视,发现可能造成威胁的目标就立刻一发子弹赏过去……巴雷特12.7mm的口径完美的保证了杀伤力,即便没有击中要害,也足以让任何人瞬间失去行动能力,这一点上丁当自己就是明证。
山谷中的房屋一座一座被火焰引燃,大体上却并没有遭受毁灭性的打击,丁当他们的目的是将人从房子里逼出来,在迅速击溃一切敌方抵抗力量后,尽快的进去搜寻花匠的下落……尽管他们心知肚明,花匠仍然幸存的可能性还不到万分之一。
但这并不是放弃的理由,也不可能是,哪怕只有万一。
一颗子弹从刁钻的角度击穿了老航的左臂,骨飞肉溅,伤口处爆开一团血花,随即人便痛嚎着跪倒在地。丁当一枪射爆攻击者的脑袋,拉起无线电咆哮:“救人!把那个王八蛋给我拖回来!赶快!!!”
大炮丢下射空的火箭筒,抄起冲【锋枪冲了上去,另外几名队员也纷纷抄枪跟上,一波的向已经被打崩溃的敌人们压上去。
他们疯狂的倾泻着子弹,用尽全身力气咆哮。
“花匠!”
“花匠!”
“花匠!回话!”
“花匠!你在哪!回话啊!!!”
………………
全歼整个山谷中所有的活人后,大炮等人在一座倒塌的建筑物边上,找到了花匠的尸体。
尸体已经被火焰烧灼的看不出本来面目,两只手臂都不见了,没有眼球,耳朵,鼻子,连生殖器都被割掉,如果不是大炮认出了对方肚皮上那一条之字形的伤疤,他们压根都无法确认这就是花匠。
没有人还有心情说什么。
此刻人人带伤,老航最严重,被一枪打断左臂,将来只能当个独臂侠。仅存的队员们互相搀扶着,抬着花匠的尸体离开山谷,丁当已经回到货车旁等待,见了花匠的尸体,同样什么都没有说。
他们找了个偏僻的景色优美的山坡,将花匠烧了,一部分骨灰用衣服包起带走,剩下的部分则就地掩埋,找了一块石头做墓碑,压在上面。
火红的朝阳跃出地平线,新的一天到来,可惜花匠却再也看不见。
花匠,黄山,大刘,小林……当持续不断的战斗告一段落,始终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真正意识到这些熟悉的面孔已经永远离开,再也不见。
无比沉重的伤恸一瞬间袭来,几乎将他们的脊背压弯。
这是生命中难以承受之重。
丁当沉默的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无法体会到像大炮等人的痛楚,心中却同样沉甸甸。他带领的不是为了钱追逐着战争的鬣犬,而是为了国家甘愿付出性命的战士,他不是狂犬,而是丁当。他是队长,他必须对他们的死负起责任,哪怕并没有人要求他这么做。
王组长选择他担?4 瘟偈倍映な且桓龃砦蟮木龆ǎ绻涣嘶ń郴蛘咂渌耍≡窀魃魑韧椎淖龇ǎ残斫峁换嵯裣衷谡庋踩敌∽槌錾耐瓿闪巳挝瘢次苏鬯鹆巳种某稍薄?br /> 不是什么都能用结果论来判定的。
丁当有些迷惘。
回到伊【斯兰堡的路上,大炮问了丁当一个问题,他说阿刀还没有消息,现在该怎么办?
说这话的时候,这个嗓门洪亮的东北汉子偷偷看了眼身后已经疲倦的睡过去的战友们,他自己其实也受了伤,在右肩,尺长的一道口子,深可见骨,被弹片割的,这只是最大的一道,其他的皮肉小伤也到处都是。
数日以来绷紧精神连续高强度作战,他们无论身心其实都到了极限,救花匠也是拼着那一口气,现在气有点散了……
丁当没答话。
这时最好的选择,当然是将搜寻阿刀的任务移交给后续的支援者,但姑且不论后者会不会真的尽心尽力,反正肯定是不会像他们这样,连命都敢拼出去。但以他们的身份,也实在不适合再滞留在巴基斯坦,身份暴露的风险,被塔利班分子报复的风险,到时候人没找到,自个又折进去,才真叫得不偿失。
大炮慢吞吞将身体从驾驶座的空隙里缩回去,垂着头坐回车仓里,没有再追问。
人心如果是钢铁打造,那这世上就不会再有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 PS:唔,没啥好说啊……爬走去干
☆、CHAPTER 45
喜鹊小组在路边的加油站弃车,换了一辆小丰田,然后施施然重返伊【斯兰堡。
小王在旅馆房间中留下了一张没有字迹的便签纸,丁当用铅笔将上面的印痕涂出,发现了一条地址和一个手机号码。他直接用房间里的电话拨给这个号码,很快,大概只响过一声,电话就被接通了。
“喂?我需要去机场,一个人,麻烦来XX街XX旅馆门口接。”丁当不待对方说话,便叽里咕噜用英文说了一大串,“半个小时内,可以吗?到了请打这个电话。”
“OK。”电话那头道,然后爽快的挂断。
丁当将小王留下的纸条撕碎,揉成一团用打火机烧掉,他离开房间下楼,走出旅馆,站在门外的路边等待。没过十分钟,一辆外表颇旧的小本田从远处驶来,不偏不倚正好停在他面前。
司机是个留着大胡子的巴基斯坦人,他打下车窗,冲丁当友好的笑了笑,伸出手来。在其平摊的掌心上,用黑笔小小的写着喜鹊的英文‘magpie’。
丁当同样笑着握上去,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
破旧本田启动,停在对面马路边的小丰田也立刻跟了上来,丁当沉默的坐在车里,没有丝毫与司机交谈的打算。两辆车一前一后驶离伊【斯兰堡,向着机场所在的拉瓦尔品第前进,丁当在出城后打开车窗,点了颗烟。
“你心情似乎不好。”司机突然主动开口道,说的一口流利的中文。
丁当回头看他一眼,咬着烟含混的嗯了一声。
“哦,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司机用咏叹诗歌般的口吻说道。
丁当打断他:“而我的这盒不巧全是狗屎。”
司机讪讪然闭嘴。
“你要是想安慰我,最好放一首baby one more time。”丁当咬着烟道,“我现在只想听小甜甜在耳边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