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犬症候群 番外篇完本——by流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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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肆无忌惮的发泄心中疯狂,而不需要再去顾忌再去考虑什么。
他愉悦的咧嘴笑着,冲一点点绕着场边缓慢靠近,谨慎观望的老虎招了招手。
“来啊,你怕了吗?”他用老虎不可能听得懂的人类语言说道,张狂的挑衅着,“来吧,来,来杀死我,或者被我杀死……”
他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语,看着完全不理解他在干什么所以困惑的停下脚步的孟加拉虎。人与虎的视线相交,眼中疯狂涌动着的是不会被错认的凛然杀意,他们要杀死彼此,最终只有一个能活下来。
孟加拉虎张开嘴咆哮,身体拉出强健的线条,向着丁当扑杀而至。在它的视线中,丁当转身就跑,冲上了擂台的围栏,右手抓住上方的金属栏杆,整个人团缩而起,双脚在栏杆上用力一蹬,翻身落下。
他从天而降,像是经过了千百遍的演算一样,膝盖精准无误的砸上正飞扑而起,扯成一条强韧直线的虎背。
孟加拉虎发出了凄厉的惨嚎,咆哮声在整个会场内回旋,它的身体像是一根被折断了的筷子,从中间深深的凹陷下去,两边不正常的向上折起。
它被硬生生砸回地面,惨叫着拼命挥动着爪子尾巴挣扎。丁当骑坐在虎身上,两条腿铁箍般勒住虎颈,高高举起拳头,一下又一下的击打着它身上最脆弱的鼻子。老虎的挣扎渐渐消失,丁当安静的沉默的面无表情的做着这一切,直到整张虎面被打出一个深深的凹坑,面目全非。
他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向旁走开。
观众席上十分安静,连握着话筒的主持人斯汀也没有发出噪音,他们静静的看着他走到场边,来到跪坐在金属栏杆后的丁老板面前,仰起头,露出笑容。
他像个打赢了架的孩子,得意的纯粹的高兴的笑着,冲丁老板伸出右手。后者愣了一下,猛然抬起手去抓丁当的手,像是生害怕晚了一步就再也抓不到一样。
两只手臂一上一下的向着对方伸出,丁老板将肩膀挤出栏杆,竭力的想要再伸长一点,只差一点点,两人的指尖就能碰触,只差一点点,他就能抓到他的儿子。
“埃文。”
带着回响的沙哑话音从会场的音响里传出,巨大的,无比清晰的印入丁当耳朵。他下意识的向四周望去,一扭头就看见了正对着的擂台上方,那个取掉了落地窗单面屏蔽效果,显露出内里景象的特等包厢。
窗户旁摆着张椅子,黄子成穿着件深蓝色的浴衣,坐在椅子上。他的双手以不正常的姿态反背在椅后,面容苍白,有些怔忡的望着丁当。
丁当缓缓垂下手臂。
丁老板激动的叫着他的名字,让他上去,丁当没有回应,他抬着头,与坐在包厢里的黄子成安静的对望。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毫无胜算,但这从不是他放弃的理由。
他合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然后露出黄子成熟悉的笑容。
丁当拿起用红绳挂在脖颈上的玉佛,凑到唇边亲吻,他亲吻着冰冷的玉面,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黄子成,目光有些戏谑。黄子成看懂了他的动作,也慢慢的笑起来。
他们相视而笑。
一位老人来到黄子成的座椅旁,他的手中牵着个小男孩,有一头灿金色的短发,和漆黑的眼眸。男孩凑到落地窗上,好奇的打量着下面的擂台,目光在丁当身上流连不去。老人低下身,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小男孩的表情变得很吃惊,用手指着丁当,大声的问着老人什么。而后者却并没有回答,只是居高临下的望着丁当,脸上露出耐人玩味的笑容。
丁当同样有些吃惊。
他只是听克莉丝汀说过,他有了一个儿子,名叫雷欧。他看着那个小小的站在落地窗后的身影,突然间便有了实感,那是他的儿子,继承了他的血脉,沿续了他的生命的存在。
你瞧,他的父亲,儿子,爱人,都在这里。
丁当举起手,双手,举过头顶。擂台里的闸门再次打开,身穿黑衣的护卫拿着枪冲出来,警惕的将他团团围住,将他双手扳到背后,戴上特制的手铐。
丁当低下头,有些自嘲,但更多是无奈。
这结局也是早有预料。
他被押着离开擂台,来到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里面被打扫的很干净,只有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卧床。很快,又有提着药箱的医生来到这里,为他清洗治疗伤口。
当所有人都离开后,房间中便只剩下他一个。
他们取下了他的手铐,将一个一指宽的金属环戴在他脖颈上,丁当猜里面多半装的不是起效缓慢的麻醉剂,而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韦陀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丁当也不是。
房间中的白炽灯灯光有些昏暗,他仰面躺倒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脑子里并没有太多念头,只是轮换交替着丁老板,雷欧,还有黄子成的脸。
他们一定很害怕,尤其是他老爹。
韦陀要的是他的顺服,应该还并不想要他的命,否则就不会派人来给他治疗。但是韦陀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信赖丁当,尽管他已经将他所有的弱点都抓在掌心里,但韦陀绝不会再给他第二次背叛的机会。
所以他很可能会被安排去做一些危险的,见不得光的工作,变成一个彻底的‘黑人’,再也无法生活在阳光之下。即便付出这样的代价,也未必能够换回他的亲人和爱人的自由,韦陀不会轻易放开这些控制他的棋子……无论怎么想,都是死局。
如果早在当初,他就像马丁毁了猎狐一样,毁掉赫尔塔,杀死韦陀……事情便不会走到这一步。
但现在想这些也毫无意义。
房间门从外面打开,黄子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依然穿着刚才那件深蓝色的浴衣,表情有些疲惫。房门又被人关上,他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丁当。
丁当一骨碌坐起身,眼中有些惊喜。
黄子成看着几乎裹住了他整个腰腹的纱布,被那白色刺伤了眼睛。丁当满不在乎的笑着,冲黄子成张开手臂,道:“过来。”
黄子成缓慢的迈开脚步,走过去。
丁当伸手将他拉坐到床上,将头埋进他的颈窝,深深的吸了口气。黄子成抬起手,回搂住丁当的肩膀,一点点用力的搂紧。
“我想你。”
丁当笑着在他耳边低语,口中的热气轻轻吹拂着黄子成耳后敏感的皮肤,“想亲你,想摸你,想抱你……想得发狂。”
黄子成被他逗笑了。
“你脑子里就没有点正常的东西吗?”他问。
丁当蓦然发力,抱着他一起倒到床上,搂着人翻了个身,从上面将黄子成牢牢压住,低下头来亲吻对方的嘴唇。一开始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触碰,渐渐变得绵长,唇舌交缠,难解难分。
他的手伸到下方,撩开黄子成的浴袍,探进去抚摸。手指触碰到裆部的瞬间,黄子成浑身一颤,猛然倒抽一口冷气,用胳膊肘将他顶开。
黄子成喘着气,皱眉道:“我不是来跟你做【爱……我是来跟你分手的。”
丁当困惑的眨了眨眼。
“分手?”
黄子成一本正经的点点头,严肃道:“对,我得跟你分手。”
作者有话要说: PS:丁渣: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开玩笑?黄总:我跟你说正经的呢好伐?
☆、CHAPTER 64
“不行。”
丁当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埋下头又去啃黄子成的嘴唇,后者别开头不给他啃,被他扳着脸掰回来,毫不留情的啃上去。
黄子成费劲的挣扎着,恼怒道:“你别给我耍无赖,我跟你讲道理呢!”
丁当干脆把他双手都拽到脑袋上面,摁住,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下来,深深看着黄子成。
“我不想听你讲道理。”他道,“我现在只想抱你。”
黄子成深吸口气,闭上眼,侧过头去,放弃了挣扎,转而用冷漠来应对丁当的蛮不讲理。丁当丝毫不以为意,用硬梆梆的下身磨蹭着黄子成的小腹,伸手拉起对方的腰,手指探进股沟,去摸索那个隐秘的入口。
黄子成脸色白了又白,被丁当无意中擦到的创口犹如针扎般刺痛,他紧紧咬住下唇,不肯发出任何声响。丁当凑过来吻他,用舌头舔舐他的牙齿,想要将它们撬开,却徒劳无功。丁当终于有些不耐烦,强行抓着他的下颌将他的嘴巴掰开,将舌头探进去深深的搅弄,舔舐。
浑浊的声响从黄子成的喉管中溢出,他痛苦的皱着眉,表情有些扭曲的眯眼看着伏在身上的丁当——这头凶狠而暴戾的野兽,此时正全心全意的渴求着他,眼中也只有他。
他无可救药的感到满足,也无法抑制的感到悲哀。
“丁当……我们分手吧。”
似乎是察觉到他话语中的沉重和认真,丁当停下动作,直起身来。半晌,开口问:“为什么?”
黄子成对韦陀说过,会将一切理由都推到对方头上,但真正在丁当面前说出这句话,他却无法将那些理由讲出口。
因为它们都是假的。
“跟你在一起,我很累。”他听见自己说道,“你从来不会在乎我的感受,需要的时候就拿来用,不需要了就丢开不闻不问……我不想追问你的过去,但至少希望能够两个人一起经营现在的生活,我看不见我们的未来,你随时都可能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死去……明明知道前面是无底深渊,你却要拉着我一起往下跳。”
“……你太自私了。”
他平静的陈述着,或者说是控诉着,将心底里难以启齿的东西挖出来,摊开来给丁当看。他不知道听了这些丁当会有怎样的反应,也不在乎了,如果将这些话继续憋在心里,他迟早有一天会被压垮,做出比现在更难看上百倍的事情。
丁当沉默的压在他身上,用手臂支撑着身体,从上而下的俯视着他的脸。那双漆黑的瞳孔里看不出丝毫情绪,有的只是一片暗沉沉的灰霭。
丁当抽出手,抚摸黄子成的面颊。
“克莉丝汀也说过这样的话。”从他嘴里吐出了陌生女人的名字,黄子成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她说我就是个自私的混蛋……这话没错。”
他用手臂圈起黄子成的头,将额头贴上去,静静看着对方的眼睛。
“但你爱我,不是吗?”
所有的言语,都在这一刻,失去了力量。
黄子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搭建起的堡垒在一瞬间垮塌,无论看上去多么合理的借口,也变成自欺欺人。
垮塌,崩溃,沦陷……
丁当亲吻他的眼睛,羽毛般的吻掠过他的睫毛,在受不得刺激的瞳膜上轻轻的触碰,温柔而缱绻的低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这头残忍又狡猾的野兽。
黄子成慢慢抬起手臂,穿过丁当的脖颈,将他搂入怀中。
………………
黄子成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丁当的踪影。
他疲倦的眨了眨眼,努力撑着床面坐起身,全身酸痛,万幸的是丁当在发现他的伤口后,总算没有做得太过火。
他应韦陀要求来与丁当分手,却谈到了床上,这个结果肯定没法让对方满意,接下来等待他的想必不会是什么好事。
说实在的,他挺害怕再被放进那水族箱的。
丁当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哪怕偶尔良心发作,也依然改变不了其恶劣的本质。黄子成觉着自己纯粹就是找罪受,如果老天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再去跟对方搅合在一起。
可老天爷不会给任何人第二次机会。
黄子成慢吞吞穿好浴衣,扶着床蹭到床边,两条腿落下地。自从那地方受伤后,什么叫做走路扯着蛋他算是深刻体会了,走个路现在对他来说都是折磨,他坐在床边,犹豫着不太想起来。
反正也没人来逮他,丁当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是去跟老人谈判吗?还是被抓去严刑拷打?总感觉不会是什么好事。他坐在床边发着呆,不知不觉就过了好一阵子,直到房间门突然被打开,丁当面色阴沉的走进来。
丁当看见黄子成,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长吐口气,走过来与他并肩坐着。
“你见过韦陀了吧。”丁当道。
黄子成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老人,点点头:“如果你说的是那位瓦西里爵士的话。”
“爵士是他在外面的称号。”丁当咧开嘴笑了笑,“他信佛之后有人说他是韦陀降世,他很喜欢,就当成了自己的名字,是不是挺好笑的?”
黄子成没听出哪里好笑。
“我跟他谈过了,他会放我父亲回去,雷欧还是会留在他身边……我打算带你回赫尔塔。”
丁当轻描淡写的说着话,听在黄子成耳中却无异于平地生雷。他不可置信的扭过头看着丁当,只听对方又道:“我可能会去做一些比较危险的工作,你不用担心,我肯定会活着回来见你。赫尔塔的治安不好,一开始你可能会不习惯,但我确信不会有人敢动你,在那里你会很安全……”
黄子成打断他,皱眉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丁当迎上他的视线,表情很平静,坦然道:“我说,我要带你回赫尔塔。”
他的话音在狭窄的房间内轻轻的回响,黄子成睁着眼睛,有些茫然,半晌,慢慢的摇了摇头。
“别开玩笑了……这不可能。”
“我已经决定了。”丁当用不容置喙的口吻说道。
嗓子莫名有些干涩,黄子成张了张嘴,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将话语挤出——
“我不能跟你回赫尔塔。”
丁当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用平静的目光注视着黄子成,用眼神告诉对方——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黄子成蓦然站起身,瞪着眼睛看着丁当。
“不可能的,我做不到……我也有家人,还有我的事业,你是要我抛下一切跟你走?这根本就不现实,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丁当说,我爱你。
黄子成哑然失笑。
他笑的整张脸都扭曲了,指着丁当,问:“你的爱就是要让我一无所有?”
丁当抓住他的手指,平静道:“你有我,还不够吗?”
黄子成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丁当抓着他的手指,从那只手上传来的力道是那么强大,要将他硬生生拉过去……他缓慢的,坚定的摇头。
“不。”
丁当放开了手。
下一秒,黄子成整个人被抡到床上,丁当的右手扣着他的脖颈,五根手指深深陷入皮肉,用力的收紧。他无法呼吸,徒劳的张着嘴,瞪着眼睛,脑子变得晕眩,视线也渐渐模糊。
丁当凑上来亲吻他的嘴。
“你瞧……我都快被你们逼疯了。”丁当说道,缓缓松开手指,漆黑的瞳孔中目光复杂,表情满是自嘲。
黄子成捂着喉咙剧烈咳嗽。
丁当笑了起来。
他走下床,打开门走出去,回来时手中多了一根点燃的香烟,咬着烟坐回床边。
“韦陀已经办好了你的死亡证明。”丁当背对着黄子成,语气有些冷漠,“所以你要么跟我走,要么就去死……很遗憾,我也给不了你第三个选择。”
他用平淡而冷漠的声音说着让黄子成去死的话语。
“很快会有人来带你走,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
………………
黄子成被韦陀的人带走,丁当要了一包烟,一根接一根沉默的抽光。他的脚边落满烟蒂,整个房间中尽是烟雾缭绕,连空气都变得浑浊。
他说了谎,韦陀开出的条件是要黄子成死。
他没有答应。
丁当与韦陀的久别重逢进行的并不愉快,理所当然,却也令人伤感。他们曾经是亲密的师徒,如亲父子一般亲近而互相信赖,却终究到了兵戈相向撕破脸皮的这一步。
韦陀了解他,他也了解韦陀。
他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仇恨已经滋生,并扎根。从韦陀踏过底线,从丁老板出现在擂台上的那一刻起。
丁当抬起脚,碾灭最后一根烟。
他的眼中有幽暗的火焰,在安静的燃烧。
天花板上的白炽灯闪烁,船身蓦然剧烈震动了一下,随即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外面的走廊里有些骚动,零星的枪声由远及近,最终来到房门前。
门锁被子弹击穿,房门被一脚踹开,手中端着柄M16,克莉丝汀英姿飒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站在那里,打量着坐在床边的丁当,轻佻的吹声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