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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为皇完本——by涩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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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容英说到此处,心中也是感慨良多,叹道:“如此算来,儿朝中文人虽多,武将却少。能让儿信任并重用的武将就更少了。然而昭王却不同。昭王本身就曾立下赫赫战功,麾下几大副将更是跟着昭王一起长大的,对昭王更是忠心耿耿,无人能比。至于殷王……”
谢容英面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旁人只看到如今的殷王与昭王相见不相识,然而儿却是清清楚楚的记得,当年的殷王与昭王是如何的手足情深。朕不信昭王,更不信殷王。可是,朕的皇位若要保住,却是需要忍辱负重,拉拢昭王。阿娘,是儿无能,要委屈您了!”
高氏觉得自己的神智恍惚了一瞬,仿佛又清醒了过来,愣了一会,低头看到已然泣不成声的谢容英一眼,才道:“是,是该拉拢。”尔后就拉住了谢容英的手,颇有些沉重的道,“既如此,那阿娘就闭宫不出。至于昭王……那就给他荣宠!给他让他承受不起的荣宠!”
谢容英一怔。
翌日,早朝。
新帝就将昭王这些年的功绩说了一通,尔后便道:“昭王立功无数,先皇在时,便欲为昭王加封,只是不曾想……”他叹了口气,接着道,“不过,此事既是先皇所愿,朕心中亦感念昭王立下的功劳,因此便加封昭王为辅政昭宁王,享藩王双俸,除其嫡子之一可继承世子位外,另册封辅政昭宁王长子为亲王位,封号……瑞,次子为郡王位,封号祥。再赐福清、福瑞、福慧、端慧郡主为公主,以嘉奖昭宁王功劳无数。另,昭宁王乃是朕之兄长,朕感念其功劳,自今日后,昭宁王在朕面前,可行半礼,足矣。”
举朝哗然。
这荣宠,却是……太过了些。
且要真的论起功劳来,诸臣不禁看向一侧面无表情正坐在席上的殷王,谁人不知,殷王自祖父起,就为元朔帝立下无数的汗马功劳,殷王自己也是真正的少年将军,立下的功劳也足矣傲视群雄。
而圣人却可以像是睁眼瞎一样,无视殷王的种种功劳,越过殷王,将昭王捧上高位,甚至还要给昭王没有出生的长子以亲王位,把之前元朔帝的遗旨也罔顾,让昭王……唔,现在是辅政昭宁王的世子和长子,都有了王位,甚至还让昭宁王可以对着圣人只行半礼……
呵,纵然殷王与昭宁王有年少时的情分,到了现下,只怕也不都被心生嫉妒了。
四相想到这些,心中这才安稳了些。只是,这是谁为圣人出的主意?
虽说给了昭宁王以更多的权力,但是,如此也算是圣人对昭宁王的示好,和对昭宁王与殷王的挑拨,且还令昭宁王将来后宅难安,这样的一个主意,可不像是圣人自己能想出来的。
而谢远听得这番旨意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对自己笑得格外亲切和善的谢容英,心知谢容英大概是收到了自己刚刚放出的府中妾室有孕的消息,这才有了这么一招——试想,就算有人愿意和他联姻,人家可以接受他的庶长子,却未必能接受庶长子和自己家的姑娘生得儿子一样会被封王。且那庶长子一生下来就是亲王,而自己姑娘生得儿子,生下来根本没有爵位,就算是谢远提前为其请封世子,也仅仅是世子而已,论爵位高低,还比不过亲王爵。更何况,那位姑娘也只有一个儿子可以做世子,那其他儿子呢?岂不是生下来就比那位庶长子低上一等?
这等心思,显见是有人想要谢远的后宅不宁。
殊不知谢远根本就没有后宅,也根本没有打算用联姻来为自己增加夺.权的资本。
因此谢远听得谢容英的这番话后,眯了眯眼,就以半礼,领旨谢恩。
——既然这些是谢容英要给他的,那么,他且接着就是了。
至于谢容英心底真实的想法,谢远和谢容英一起长大,对谢容英的想法,还能猜到个三四分。
谢容英如今,只怕是真的想要拉拢他。
只是拉拢他除去了敬、定二王后,谢容英大约就再也容不下他了。
谢远垂下头,其余不提,至少,他大约可以毫无顾忌的对谢容英动手了。
因为即便他不动手,谢容英,也绝对容不下他。
且看他今日给了自己在乎的人多少赏赐,来日,谢容英一旦不需要他了,就会给他在乎的人更多的惩罚。
这个位置,他必须要去争。
当日,退朝后,平素虽冷面但重礼节规矩的殷王,突然不顾礼法规矩,抢在昭宁王与四相之前,率先阴沉着脸离开。
像是……真的怒了。
四相对视一眼,虽觉圣人在今日朝堂上的举动太过……不像君子,但是,世人都是善妒的,圣人今日赏赐了昭宁王太多,难免会令比昭宁王功劳更多的殷王心生恼意和嫉妒。圣人这一招,小人是小人了些,但是,似乎,也是有些用的。
且不提殷守是如何帮着谢远做戏以迷惑谢容英,谢远回到府中后,就去了昭王府中的一处简单但是清静的院子里,见了清婉。
清婉一身素白衣裳,正悠闲的站在一棵梨树下,看着树上的点点白色的梨花,像是在发呆,更像是在思念。
谢远清咳一声。
清婉听得声音,向院门口看去,唇角就是轻轻一扬。
“阿远来啦。”
谢远站在原地,看着面上带笑,双手下意识的抚着腹部的清婉,忽然想,或许,他此刻不该来这里的。
谢容英想要做的那些事情,以及谢容英已然容不下他的事实,他未必就要让清婉知道。
可是,清婉肚子的那个孩子,名义上是他的。
和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第102章 101.100.99. 98.97.96.1
然而谢远终究是来了这里,将谢容英和高氏近日的所作所为,都说给了清婉。
清婉先时还是神色淡淡,显见并不愿意再让自己和孩子牵扯到朝堂之中,只是,等谢远越说越多,清婉的脸色也越发难看了起来。
“阿远是说,容英他……册封了你的长子为亲王?可是,你还没有成亲,长子也并没有生出来……”清婉的话没有说完,她就看到谢远静静的看着她,像是想要逼她认清真相。
清婉面色微微泛白,双手抓着帕子,道:“容英他,究竟想做甚么?明明含英之前,叮嘱了他许多次,让他和你和睦相处,手足相依,一起对抗那些糟心事。可是现在,容英他……他究竟在做些甚么?”
清婉说到后面,心中就有些恼了。
她如何能不恼呢?
那是她的夫君,她的表哥的天下。
可是,现在的谢容英,又在做些甚么?以谢容英如今的糊涂,是不是要等着把表哥的天下给拱手送人,才能真正清醒过来?
还有阿远,明明表哥、阿远和容英是幼时一起长大的,为甚表哥和阿远能彼此视作知己,而容英就会如此容不下阿远?甚而如今,更要逼得阿远不得不沦为他手中的团扇,待到秋风起,这团扇,便可随意丢弃?
清婉忽而又想到,谢远如今已然是她腹中孩儿的父亲。
谢远若是不好了,那她和表哥的孩儿……
清婉不禁看向谢远。
谢远沉默了许久,才终于开口,盯着清婉,道:“表姐,此事非我所愿,但是,容英逼我至此,我若当做不知此事,任由容英利用。那么,来日敬、定二王被解决完之后,下一个要死的,就是我。”他很认真的道,“定、敬二王即便输了,也未必会死。但是,表姐,我若任由容英拿捏,不反抗容英,那么,我必然会死。而我所在乎的人……我的阿娘,我的阿姐、阿弟,养在我阿娘身边的庶妹,我的手下亲信,还有,表姐和表姐腹中的孩儿,都不会有一个好下场。”
清婉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呼吸更快了一些。
谢远却极其的平静:“表姐,除了去争,我无论可走。”
清婉深深吸了口气,半晌,才开口道:“阿远,那、那是表哥留给容英的位置。”
谢远道:“若谢容英信我,那么,我竭尽全力帮他,这天下,自然会如阿兄所愿;可是,谢容英并不信我。我若帮他,只有死路一条。相反,我若去争,那么,我有七成把握,会得到那个位置。”
清婉一时间,不知该说些甚么。
她终究也只是个被养在深闺的女子。谢含英虽疼她,但是,却也不会将朝中大事说与她听。
因此清婉听到谢远要反,第一反应是谢含英的心血全都白费。
可是,随即,她就知道,谢远会来与她说这些,并不是在跟她商量,而是在告知她。
谢远,已然下定了决心。
果然,谢远声音温和的道:“我虽心意已决,可是,我终究想要将这些话说与阿兄听。只是,阿兄不在了,我只能将这些话说与表姐。不过,无论表姐觉得此事是对是错,我终究意已决,再不会改。”
说罢,谢远就站起了身。
清婉看着周身的气势都外放出来,再不肯掩饰自己锋芒的谢远,苦笑道:“表哥生前,就曾在你和容英之间犹豫过。只是,容英终究是身份上占了正统,表哥又担忧,若是他不顾四相和身份择了你,容英和太后会不顾一切的反扑,既让你不得安生,也会让他们终究自取灭亡,让你不得不处置他们。
可是现下看来……容不下就是容不下,容英到底是心胸太小,自幼就如此,如今长大了,他身边又有太后……太后自来就不喜欢你。
表哥也是糊涂,寇大夫虽好,却总不好对外说是你举荐来的。如此一来,他这样一去,太后与容英,不能因为表哥的死埋怨上天,也不能因为这而埋怨自己之前的不能发觉和无能为力,于是,在他们终于找到一个可以把一切的责任都推到其他人身上时,他们就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将表哥的死,推到了寇大夫与寇大夫背后的你身上。
想来,比起上苍索要表哥的性命,让表哥英年早逝,他们更愿意相信,是阿远你处心积虑觊觎皇位,因此才会毫不犹豫的相信,她他们是因为你的心怀不轨,才会想要算计你,利用你。”
清婉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不觉口干,只觉心中有着越来越多的无可奈何。
谢远自然也不是不知道这些事情,只是,知道又如何?谢容英与高氏的的确确是容不下他的。准确来说,是谢容英容不下他。
所以,他始终是要反的。
“表姐好生歇着罢。咱们再过两日,就要启程回昭地了。”谢远不愿再说那些,只道,“不过,无论我是否事成,表姐和这个孩子,我定然会护好,不会令你母子有任何的不妥。”
清婉怔了怔,见谢远当真要走了,才幽幽开口,道:“是容英逼的你不得不如此。若是表哥在天有灵,知晓了此事,也定然不会怪你。他只会怪自己为何没有料到容英的心胸狭窄和太后的突然糊涂。定不会怪你。”
谢远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而是毫不犹豫的,继续往前走去。
他想,他并不介意天下人如何看他,但是,他还是介意谢含英的想法的。
谢含英待他至诚至真,是真心实意将他视为知己兄弟,而他现下却要将谢含英亲自选择的继承人推下皇位,纵然是他有千般理由,可心中终究是有个小小的结,唯恐来日,自己会被谢含英所怨愤。
可是,清婉表姐就是清婉表姐,她了解谢含英,也了解他。
仅仅一句话,就让他心中的那个结解开了不少。
至于剩下的……谢远想,他还有他的阿远在,这样,就足够他支撑下去了。
更何况,能够做那万万人之上的帝王……这样的野心,谢远心中,自然是有的。
这厢谢远打算好了,待在书房里半日,待到夜里,就令人将他要请的人带到了书房。
孟三郎神色复杂的站在了这位昭宁王的书房里,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甚么。
而他背后的孤鸿子,则是笑眯眯的走了出来,对着谢远,就行了三跪九拜的大礼。
“愿为主公,倾尽所有,只求主公成事后,能善待天下百姓,成就一代明君!”
谢远依旧翻看着手中的竹简,一言不发。
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孤鸿子的话一般。
孟三郎、孟三郎简直想要夺门而出!
可是,最终他也只是身子微微颤抖着跪了下来,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谢远,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乞求。
谢远私底下并不怎么用席子,而是让木匠做了宽大的椅子和桌子。
他察觉到了孟三郎的目光,抬起头来,对着孟三郎,微微一笑。
孟三郎终于鼓起了勇气,对谢远道:“圣人待昭宁王至诚,今日才刚刚给昭宁王加封,并给予了诸多赏赐,甚至连昭宁王未出世的长子都得了封王的赏赐。可见圣人对昭宁王之心,日月可鉴。昭宁王就算不回报圣人以至诚忠心,也不该听信谗言,做那等不忠不义之事!”
说罢,孟三郎就开始猛地磕头,地面“砰砰”直响,像是只要如此,谢远就能听了他的话,放弃了那等不忠不义之事。
谢远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竹简,站起身,走到了孟三郎身边,蹲下.身,阻止了孟三郎的继续磕头,而是和孟三郎平视着道:“你说,圣人待本王至诚,这话,你当真信么?”
孟三郎身上一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谢远站起身,漫不经心的道:“你不必磕头了,回罢。”
孟三郎一怔,道:“殿下不怕臣回去后,将这些事情说与祖父听,祖父再告知圣人……”
谢远看他一眼,微微一笑:“你以为,你不说,圣人心中,就不是这般想本王的么?在圣人心中,此刻大约早已把本王当成了自几年之前,就处心积虑谋取皇位的阴险之辈。而圣人自己,则是要忍辱负重甚至卑躬屈膝的拉拢本王这个阴险之辈,然后等利用本王解决了敬、定二王之后,再来收拾本王。你说与不说,有何要紧?左右,圣人现下,还是要巴巴的利用本王,甚而要讨好本王,你去了,也只是白费口舌,还要连累你祖父。”
谢远说罢,看着已经满头大汗的孟三郎,轻哼一声,道:“多谢你将孤鸿子先生送来本王这里。至于其他……孟三郎且回罢。”
孟三郎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正要告辞,就听谢远又开口。
“四相家中,有适龄小娘子的,似乎,只有孟相家罢。”
孟三郎一时怔住,没有回过神来。
谢远却已经不再开口,只一摆手,让人将孟三郎连拖带拽的给弄出了房间。
谢远这才看向依旧趴伏在地的孤鸿子,神色微微复杂。
“先生,不必如此。”
孤鸿子这才终于将背脊挺直,却依旧跪在地上,道:“如何能不如此?跪盛世之君,将来的千古一帝,仆自心甘情愿。”
谢远:“……”他沉默了一会,才道,“先生的本事,本王自是信得过的。但是,先生先背弃敬王,再背弃永和帝,其中还利用了舍弟,本王三姐福慧公主虽与本王不亲厚,却也是本王胞姐,她的死,是否又与先生有关?这等情形下,先生想要本王当做座上宾,本王……做不到。”
孤鸿子闻言,苦笑一声,只能道:“主公错了。仆从不曾背弃过任何人。仆乃是孤儿出身,被老师选中,带走学诸多本事,老师临终之际,言道仆乃是辅星降世,此生前半生碌碌无为,后半生则可辅佐盛世帝星,令天下百姓受益。仆因此而听从老师意愿,寻找盛世帝星。
仆年少时,初初见到敬王时,便一眼看出敬王身上的龙气,因此便留在敬王身边,日日夜观天象,这才算出,老师所言的盛世帝星,乃是敬王发妻所出的幼子。仆因此没有投靠彼时的元朔帝,而是投靠了元朔帝并不出色的三子敬王,想要取得敬王信任,以此将来可以教导盛世帝星,亦可以借此将家师生前想出的种种有益百姓的计策一一实施出来。可惜……”
谢远看孤鸿子的神色复杂,孤鸿子看向谢远的神色其实更加复杂。
“可惜,二十二年前,星象有变,仆却以为那仅仅是无关紧要的星象变化,并未放在心上。”
但是,就是那次的星象变化,才使得这天下的未来都有所变化。
“家师生?3 埃纸景疗驼獾瓤刺煜蟮谋臼拢匆苍娼肫停煜竽耸且皇敝煜螅馐郎先赵滦浅剑允鞘笔北浠煜笠嗍侨绱恕N业瓤尚盘煜螅床豢擅ご印!?br /> 孤鸿子苦笑一声:“家师拳拳之心,偏偏仆不曾听懂。直到后来发觉如今的敬王世子身上没有丝毫的龙气,敬王身上的龙气也只有些微,福慧公主更是身上魂魄不稳,行为举止更是异常无比,仆这才知晓,家师所言甚是,天象,果然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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