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为皇完本——by涩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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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鸿子有心想问,那若是有一日,敬王世子听说了些甚么,知晓了自己原本的“命运”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谢远又该如何?
可他终究还是甚么都没有说。
既然这位主公已经将被敬王藏得严严实实的有关谢若锦生前的“口供”和亲笔书都抄录了来,亲自看了,那么,这一位显见是甚么都知道的。
既如此,他就不需多言了。
谢远想了想,又道:“只是昭地终究人才太少,还要有劳先生帮忙修改一下昭地的为官制度和选官制度,今年九月,再次进行考试选官。本王这里,总是需要更多的人才的。”
孤鸿子自然称是。
谢远送走了孤鸿子,又陆陆续续招了不少藩地的官员和谋士来。
既知晓了那些事情不急,谢远自然就将那些事情暂时按下,而是开始处理其他的事情。
譬如农耕。
谢远一“梦”梦到了三种新的农具。他因此而有了名传天下的好名声,也因此而赚了一大笔的银子——虽图纸他必然要传出去,但是,那些卖工具的钱,何不就由他自己来赚?也正因此,谢远回到藩地后,过了一个月,才将消息传了出去,各地的铺子也都开始卖由昭王府所出的那些工具。
谢远倒是因此大赚了一笔,自各地小心翼翼的采买了不少铁骑和粮食、良驹、种子等回来,还将昭地将再次考试选官的消息放了出去,当地若有人想要去昭地应试,都可以再付上一笔不多的银钱后,跟着他们一同去昭地,如此,也不至于在路上遇到打劫一事。
且前些时候,岳清刚刚带船回来,谢远得到整整三艘大船的良种,皆是玉米、番薯、南瓜、土豆等粮食或是可以当做粮食的种子。
有了钱,有了各种种子,谢远在边境的屯田又开了百倾。
同时,也发了些这类种子给那些积年的老农,好让那些老农发觉这些种子怎样种更好。
因此粮食一样,谢远暂时不必担忧。
至于将士人数,谢远自然不好明着扩充藩王府的将士数量,因此他是直接将那些流民编入了自己的私兵里面。
而那些流民有了饭吃,有了活干,左右昭王给的待遇极好,还能给他们的家人安置田地,他们自然没有甚么不愿意的。
如此粮食有了,兵有了,选官之后,藩地的人才也会渐渐多起来,如此,就只能稳定人心,令昭地富足,收拾边境蛮夷,以及……等待新帝谢容英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了。
谢远和殷守私下里又商量了许久,觉得再等一等也无妨,这才按捺下心思,除了继续准备广积粮广征兵定下种种计策外,就是情人间的相互厮磨。
然而昭宁王府的人,自然是不知晓现下有孕的那一位昭宁王妾室秦氏怀着的不是谢远的孩子,只战战兢兢小心侍奉着,每每秦氏身子有恙,都会匆忙来汇报。
这一次,谢远正在和殷守在一起头对头的说话时,就听到外头的通草在唤他,说是秦姨娘又唤了大夫。
殷守此刻已经和谢远头抵着头,一只手还不老实的伸进了心上人的衣服里……
殷守:“……”
谢远:“……”
还是殷守先收回了攥紧谢远衣襟里的手,低垂着头,然后用宽大的袖子遮住了自己紧紧攥住的拳头,颇为大度的道:“那个孩子毕竟名义上是阿远的,阿远去瞧瞧罢。”
谢远看着殷守这副模样,“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他轻轻抬起殷守的下巴,笑道:“何必我亲自去瞧?现下府中上下,大约是觉得我没有王妃,这个孩子又是我的头一个孩子,且他若是小郎君,就会立刻有亲王爵,才会如此谨慎而已。若论起重要,其余许多比这些更重要的事情,那些人都不曾拿来烦我,只是他们觉得,我年岁至此,尚且只有这么一个妾室一个孩子,才会如此谨慎到手忙脚乱,不敢承担责任,接连来问我才是。”
至于清婉表姐,大约也是不曾料到会如此。
殷守哼了一声,没说话。
谢远抬着殷守的下巴,靠近了一些,在殷守的唇上亲了亲,小声道:“阿守放心,那个孩子还没有阿守的一半重要。只是,有了这个孩子的话,将来我做了那个位置,不充实后宫,朝廷也不会如何。更何况……”他声音又压得低了一些,近乎呢喃之语,“更何况,我还想着将来娶阿守做皇夫,让阿守光明正大的做我的夫君,和我日日夜夜长相厮守。有了这个孩子,彼时也不会有人再敢多言。”
殷守一双黑眸晶亮,忍不住道:“那、那若这是个小娘子呢?那阿远还跟不跟我正大光明的成亲?”
谢远低声道:“无妨。我已经令人去择了好几个产妇,早就打算好了,若是清婉表姐诞下的小郎君便罢了,若是小娘子,就从那几个产妇所生的孩子里头,挑上一个小郎君,就当做清婉表姐诞下的是龙凤胎,如此,我对那些朝臣也有了交代,阿守也能和我真正的在一起,将来,还要一起载入史册,无论谁,都知晓咱们是情深义重的夫夫,再不分离。”
殷守想,这大约是他听到的最美的情话了。
“好。既然他有用,那就留着他。”殷守小声道,“不过,我才是对阿远最重要的,阿远也是唯一一个对我来说最重要的!”
谢远失笑,又亲了殷守几下,才下了榻,皱眉听了通草的话,又叫来了大夫,询问了几句。
清婉身子有些寒凉,却也还算康健。大夫只道清婉忧思过度,若是不能开怀,只恐对胎儿不好。
谢远听罢,微微蹙眉,却还是没有去看清婉,只是让人送了一堆东西过去,后又亲自去书房,取了一卷画出来。
那卷画,正是当年谢含英还是太孙时,他为谢含英所做的月下舞剑图。
图中的谢含英,满满的都是少年情怀。
谢远将画展开,细细打量了一会,终是一叹,道:“将赏菊苑、梅园、梨落院,还有千鲤湖都打通,划到秦氏现下住着的院子里。院墙要少一些。那些粗使的奴仆也要细细的查好了身份,让他们都警醒着些,每日卯时前就要干好了各自的活计,尔后离开秦氏的院子。秦氏那里,就只留下那十二个秦氏自己挑选的人就是了。”想了想,谢远犹觉不足,又道,“罢了,通草,府中没有自己的舞姬和戏班子,终究有些不妥。你去亲自看着,挑些身家清白的人过来,让他们学了本事,去给秦氏逗趣。唔,你再去挑些有趣的东西,连带着这幅画,都送去给秦氏罢。”
通草忙忙应是,可是接了画后,还是没敢走,而是小声道:“那、那那些院子都划给了秦姨娘,将来、将来王妃若要生气可要如何是好?”
谢远闻言,似笑非笑的瞅了他一眼,道:“阿守将来会和本王坐拥整个天下,如何会在乎区区几个院子?”
之前谢远和殷守的亲密,倒也不曾避着通草这些贴身侍奉的人。只是,这倒是谢远第一次这样承认殷守的身份。
他们不是随意玩玩,将龙阳当做一件随时可以搁置下的游戏,而是,在认认真真的将彼此当做最重要的人。
通草心头一跳,又觉他们家郎君本就厉害,将来说不得,争到皇位后,真的就还能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娶殷王为皇后,这样……好像也很不错?
通草心头忽的狂跳起来。
谢远却不管他,让他退下后,就转身去陪着他的“未来皇后”了。
永和四年,十月,昭宁王得子,取名谢逸。
昭宁王在登基之后,驾崩之前,膝下亦只有此一子尔。
同年十一月,新帝谢容英于守孝期间,令太后宫中一宫婢有孕五个月。
这也就意味着,这个宫婢是在新帝守孝百日时怀上这个孩子的。
且这个宫婢,还是太后宫中之人。
消息一经传出,举朝皆知,无不哗然。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的打赏喵,蹭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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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105.104.103.1
都说新帝最信任的乃是四相,可是,这件事情最后知道的人,就是四相。
孟相三人心中虽然也恼,到底也能控制住脾气。
但是,谢相乃是谢含英和谢容英的曾叔祖,更是一心想要谢家皇室好的人,知晓此事后,整个人气得手都开始发抖。
谢相的嫡曾孙谢诲然如今正是及冠之年,瞧见自家曾祖气成这样,心里也恼,但还是压着性子劝道:“曾祖可莫要气坏了身子。否则,除了您,谁还劝得住圣人?须知事情既然已经被有心人闹得天下皆知,那么,此刻咱们就只能竭力压下这件事,让圣人悔改之下,天下尽知,如此,才能保住皇室的最后一分颜面。”
谢相怒道:“颜面?哪里还有甚颜面可言?你、你还小,不知那高氏的性子,更不知那有孕的所谓的太后宫中宫婢究竟是何人?那等人,如何能有孕?谢容英妄为人弟!永和帝为他殚精竭虑,明明当年永和帝的病并非不能治!只要永和帝将皇位给真正有能力的人,永和帝便能够安下心来治病养病,就算不能活到百岁,但活到半百之年,却不是妄想。且那谢容英明知永和帝的四个亲生孩子是怎么死的,他、他竟然还让那家的女人怀上了孩子!还是在永和帝的孝期内!还是在那个女人是他母亲宫中宫婢的时候!简直荒唐,荒唐!”
谢相气得直喘,只恨如今老迈,力气不够,竟不能抬脚就往宫中去,狠狠的教训一番这一位新帝。
谢诲然乃是谢相亲自带大的,闻言傻呆呆的站了好一会,才讷讷道:“曾祖,您、您说的是真的?那几位皇子和公主的死……”
当年长安城鼠疫为患,三位小公主和唯一的一位皇子却是患了天花而死。这样的事情,长安城虽有人议论,然而到了最后,彼时的皇后小高氏忽然没了,长安城的鼠疫又弄得人心惶惶,因此,就算有人心中有所猜测,却也始终没有闹出来。
而谢诲然毕竟是少年人,彼时也只是有些耳闻,但到底不知其事是真是假,因此今日听到曾祖所言,心头一跳,忽觉自己好像发现了甚么不得了的秘密。
谢相冷笑道:“可不就是那一位做的?高家好大的胆子,闹出这等事情来,先帝仁慈,放了那位前容王妃一命,可是,太后高氏与新帝明知先帝容不得高家人再诞育皇嗣,偏偏还闹了这么一出出来!如此,既让新帝一片苦心付诸东流,在地底下也后悔不已,更让新帝的名声付之一炬,莫说天下文人,就是平头百姓,定然也会觉得这位新帝令人堪忧!”
要知道,新帝和先帝虽是兄弟,可是,新帝与先帝的父亲文睿皇帝在新帝五岁时就已经去世,彼时的元朔帝也是更看重先帝一些。因此新帝可以说是被先帝一手带大的,长兄为父四个字,半点不错。
更何况,旁人不知,谢相还能不知道,先帝为了新帝能更正统的继承皇位,甚至在可以留下子嗣的时候,依旧放弃了这个机会,如此含恨而终。
而现在呢?
谢容英不但在为那个长兄为父的长兄的孝期里弄大了人的肚子,那个怀了身孕的女子,还是先帝特特不许谢容英令其再怀上皇嗣的人。
如此之人,何等令人心寒?
谢相颓然坐下,恨恨道:“只恨我当初为何要一力拦着先帝让昭宁王登基。若是昭宁王登基,以昭宁王的性子,莫说是为先帝守孝百日,就是守孝三年,他也决意不会有半分不情愿。更何况,论及本事,咱们这一位新帝,又有哪一点比得上昭宁王?”
如今昭宁王发展的越来越好。
不但是三州越发富裕,人口越来越多,昭宁王将边境之事处理的越发有头绪,前些日子,昭宁王还上了密旨,言道高丽小国,时常伺机而动,扰乱边境,与其再留它烦扰朝廷,倒不若直接划归为朝廷领地,如此,也可警醒周边其余小国,更能为大庆朝多添加一份领地。
如此贤能之人,更因一梦而梦到了三样能让天下受益的农具,还曾想出册书而得天下文人的尊重,如今,昭宁王更是天下人所敬重之人,再对比糊里糊涂的新帝,谢相如何能心中不悔?
要知道,论起身份,昭宁王其实也早就被过继给了文睿帝,其实,若要真说起来,先帝坚持令昭宁王继位的话,四相与朝臣至多是争吵上一阵,到了最后,一旦昭宁王继位,众人也只能认了。
可惜就可惜在,昭宁王终究是有敬王那样一个亲爹在,又有新帝的不能容人,新帝与谢相皆知,如果他们当真令昭宁王继位,只怕谢容英立刻就能和太后高氏一起反了。
而朝廷本就受不得过多的折腾,永和帝大约也担忧一旦令昭宁王继位,他们这些朝臣会不服昭宁王,令朝廷更加不稳固,才会在诸多考虑后,最后还是择了新帝做继承人。
只是,现下看来,他错了,先帝也错了。
这一位新帝,根本不是心胸有些窄,不太能容人,而是完完全全容不得人!
不但如此,甚至连最最基本的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孝道二字,竟都不知晓。
那一位小高氏既有孕了五个月,那么,新帝如何能五个月了,都不知晓此事?是知晓了,根本不曾在意这件事情,还是说,新帝一直糊涂的被太后高氏和小高氏隐瞒到如今?
就算真的如此,也就罢了。
谢相可悲的是,为何消息传出去了,谢容英不能立刻理智的处理这件事情,令那一位小高氏立刻就打掉孩子,如此,证据没有了,再快快的通知他们,令他们控制人言,令百姓以为,这其实是反王故意放出的毁坏新帝名声的言论而已……只要谢容英聪明一些,在发现消息被传出去后,果断一些,立刻将他们叫到宫里商议此事,那么,现下根本就不会令他名誉尽毁。
就连街边的小摊贩,提到这一位新帝,都要忍不住叹气。
谢诲然是被谢相一直教导着的,为人倒也聪明,闻言忽然道:“然而新帝并未像曾祖所愿的那样做,是不是就意味着,新帝……想要背负着那等恶名,然后保下那个孩子……甚至那个女人?”
谢相心头苦笑,却是不语。
可不正是如此么?
若是这一位新帝有一丝一毫的对先帝的歉疚之心,大约,就不会直到如今,还不曾唤他进宫,商议此事。
谢诲然神色复杂,忍不住低声道:“这样的人,连如父的长兄的孝道都不肯守,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都要疑心,那将来……咱们又要如何?”
谢相心头一跳,尔后一叹,终是一语不发。
谢相心灰意冷之下,闭门谢客,只道自己病了,哪里都不去。
而其余三相闻得此事,虽不曾接到旨意,却仍旧是急匆匆的赶去了宫中,请新帝无论如何,也要给天下一个交代,给先帝一个交代。
谢容英青筋凸.起。
他其实已经在后宫被皇后梁氏和太后高氏逼迫了一通了。
皇后梁氏是当真被蒙在鼓里,直到消息都在宫外传遍了,梁氏的娘家人急匆匆进宫,梁氏才得知此事,惊骇之余,只恨夫君婆母糊涂,立刻就寻了谢容英与高氏“处理”此事。
然而她与二人说得口干舌燥,甚至跪地请求二人以大局为重,莫要被世人指着鼻子骂不孝,当好生挽回名声云云,可惜,谢容英动摇了,高氏却是抱着如今的宫婢小高氏就痛哭出声,也不骂她,只骂谢容英没有慈父之心,竟是连亲生骨肉也容不下云云,还拉着小高氏道,这个孩子现下是庶出,将来也只是庶出,只要梁氏能诞下嫡子,那么,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和梁氏的嫡子争,只请谢容英留这个有着高家血脉的孩子一条性命。
梁氏真恨不得自己没当这个皇后,闻得此言,心中憋屈至极,却仍旧只能先给太后高氏道歉,尔后又提及处置此事。
高氏啐她道:“处置?如何处置?本宫还不曾问你。本宫令人传出消息,只说有宫婢有孕两个月而已,如此也好给本宫侄女一个身份,孩子相差三个月,将来也好隐瞒。怎的消息一传出去,就变成了有孕五个月?且还是本宫宫中的宫婢?本宫宫中素来严苛,外人又如何知晓的如此详细?可是皇后你容不得本宫的侄女,这才将真正的消息传了出去,令我儿难堪,亦令本宫侄女几次三番想要撞柱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