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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为皇完本——by涩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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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离宫,其父兄亲自去送。
梁氏见到父兄满面悲伤,只笑:“阿爹阿兄何必如此?若我依旧留在宫中,圣人孝期已过,将来若是有了身孕,才真是麻烦之事。”倒不如就这样离开,将来若是新帝一直能撑住,那么,梁家还是新帝妻族,不善待却也不能苛待;若是这位新帝下台,下一位皇帝也不会对梁家有太多芥蒂,毕竟,谢容英的孩子里,可没有梁家血脉。
梁父叹道:“只是苦了我儿。”
若是之前,诸臣还会认为,这位新帝朝中有四相相佐,有妻族世家梁家和一干支撑正统的朝臣尽心尽力,外面还有殷王和昭宁王效忠,于天下更站着正统和大义的名声,如此,虽则定、敬二王谋逆,这位新帝还是有七八成的赢面,诸世家也愿意继续支持这位比起先帝更要软和好说话耳根子还软的心底。
毕竟,皇帝弱了,世家才能有更多的权力。
比起已经到了中年并尤其强势的定、敬二王,诸世家自然更愿意支持这一位年轻的新帝。
结果……
这位新帝耳根子是真的软,但是,不是对着他们软,而是对着后宫软;不但如此,还将昭宁王、诸文人都得罪的狠了,更是连孝道都不在乎,强行将那个孝期有孕的宫婢提升为了嫔位,一力要保下那个孩子,现如今,梁氏以要离宫唯由,想要最后一搏,期待这位新帝能清醒过来,知晓自己的过错而后改之,结果……这位新帝根本什么都没有想到。
一些心思清明又有远见的世家见此,哪里还会继续一力支持这位新帝?就算不立刻投奔了定、敬二王,却也要想方设法的保全自家,力求将来无论是谁当了皇帝,他们都能重新崛起。
而梁家聪明人本就不少,梁氏虽是女子,心思剔透,聪慧过人,自小更是在祖父身边充作小郎君养了好几年,颇有见识。先帝谢含英更是看准了这一点,这才千挑万选择了梁氏做谢容英的妻子。
然而这个时代终究是男子为尊,梁氏纵然有千般本事,谢容英不看重她,太后高氏百般挑剔,梁氏自己又恰好不曾有子,如此情形下,梁氏如今,也只有这一条求去之路可走。
“这是命,由不得人。”梁氏平静的回答,随即又嘱咐父兄,“阿爹阿兄回去后,定要勒令家中子弟莫要胡作非为,仗势欺人,也莫要在朝中和圣人作对。圣人心胸……异常狭隘,容不得人的。虽是他的错,却也不该当面顶撞于他,否则,命都没了,还有甚么?”
梁氏父兄自然答应。
待亲自将人送到了庵堂,梁氏的长兄才看向梁父:“阿爹,咱们就只能如此看着圣人糊里糊涂,乱了规矩?听说元朔帝在时,有朝臣当众斥责元朔帝的一些不小心乱了规矩的事情,元朔帝再恼,待回过神来,也奖赏了那位朝臣,后来也都改了回来。怎的到了如今……”
梁父看向远方,冷笑道:“你没听你妹妹说,这位圣人,心胸狭窄,根本容不得人。那一日,那位寒门文官撞柱而死时,圣人再恼,也该好好安置,使其厚葬。结果呢?结果这位圣人直接将其官服剥去,并迁怒其他和那位寒门文官一道通过考试选官而做官的人。须知,安心官员之所以能为官,仅仅是先帝学着昭宁王在藩地的考试选官,而择的人才。圣人如此,究竟是在打先帝的脸面,还是再一次表示对昭宁王的愤怒?圣人这般行径,诸世家心中生寒意,连孟相都开始称病不肯上朝,你以为,其余人哪里还有肯劝谏的?”
一个不好,可是命没了,尊严也没了。
如今朝中官员大多出自世家,世家人盘根错节,屹立百年不倒,根基深厚,见得这位新帝不靠谱,又还有几人肯继续为这位新帝拼着会被处死的结果拼死劝谏?
自然是不了了之,只待若这位新帝当真不成事了,再论其他。
梁氏的长兄若有所思。
很快就到了年末。
过完年后,谢容英就改立年号。
谢容英倒是有心为自己择一个吉祥好听的年号,然而朝臣本就对谢容英心生不满,又岂会容许此事发生?
谢相与孟相皆称病在家,颜张二相倒是仍旧想要将这位新帝辅佐好,试图为谢容英争取一个好的年号,但是,诸臣本就心中不满,其中又有定、敬二王之人的撺掇,因此到了最后,谢容英只得了“永平”为年号。
“如今边境犹有动乱,南方更有前朝逆贼作乱,还有定王不曾真正臣服,如此,择永平二字,也是圣人之心,望天下得以长久太平。”
谢容英面色难看,然而他阿兄跟他说过,纵然是皇帝,也有诸多的不由人处,不得不跟朝臣妥协。更何况,谢容英刚刚才为着小高氏的事情而和朝臣争执过,这一次……永平便永平好了,阿兄的年号,不也只是永和二字么?
于是,只待到了初一时,新帝正式改元,年号永平。
谢远闻得这个年号时,微微扬眉。
戳了戳桌上白嫩嫩的小婴儿,就站起身来。
虽是年底,谢念终究是惦念自己现下唯一的亲侄儿,倒也跑了来,见谢远站起身,嗔道:“你也该娶位王妃回来,为你打理后宅,和臣妇交际了。还有阿逸,他还这般小,只一味的让仆人看着,那如何能行?还是要娶个妻子回来才行。”
谢远对着这个同胞姐姐微微一笑,却也不解释,只由着通草帮他穿衣,道:“妻子迟早是会有的。不过,现下山高水远,我还娶不来他。只好将阿逸托付给阿姐照顾上几日了。”
谢念蹙眉,亦起身道:“你又要走?”
谢远颔首:“过几日便是初一,他要改年号为永平。呵。”谢远唇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随即道,“既他道这‘平’字并非资质平庸,而是泰平之意,那,若是边境不乱上一乱,岂非是辜负了这位新帝的特特解释?更何况,纵然我这边不出事,其他地方,也是要出事的。”
既然如此,不若天下大乱,令永平二字,沦为笑话。
永平元年,正月初一。
昭地东面遭遇高丽突袭,殷地亦被吐蕃攻击。
南面的前朝余孽在占了一州之后,直接在大年三十的子时,以火攻向包围着他们的朝廷军,朝廷军损失惨重。
定王亦出了手,只是他并没有直言是自己出手,而是令人从临近州府盗取了大量的官府存粮,盗不走的,直接火烧。
而北地的敬王,直接公开谋逆,并亲自带兵,一举拿下了临近北地的两个州。与长安城仅仅有一州一河只隔。
谢容英收到各地消息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而一直称病不肯上朝的孟相和谢相,也和颜张二相一起赶到了宫中。
四相对视一眼,心中俱是无奈。
他们只道这大乱还要过上一二年,却不意这位新帝太不靠谱,这大乱的时候,也就提前了。
只盼这位新帝,能真正清醒一些,千万莫要再糊涂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造有没有穿越之东宫的读者哈,有位读者旭晓霞在喜马拉雅FM在读这本书……应该叫做做成了有声书?有兴趣的小天使可以去看看,直接搜书的名字或是主播名就好了。么么哒
第109章 108.1
大庆朝大乱。
还是在谢容英改年号的第一天,就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
饶是谢容英已经封了朱笔,早朝也是推迟到正月十五才重新恢复,现下谢容英也仍旧是将重臣都找了来。
现下瞧见四相比他想的还要早的来,谢容英心下松了口气。
然而四相心里却是焦急极了。
谢相因是谢容英的曾叔祖,到底还有长辈的身份在,因此不等谢容英开口询问,便直接道:“圣人当立刻将宁远侯调至乾州,令宁远侯守住乾州,守住安定河!”
如今敬王南袭,直接一力拿下了两个州,若是敬王再往南攻打过来,下一个,就是乾州,而乾州和长安之间,只有安定河一河相隔。
一旦乾州和安定河失守,长安沦陷,也非长久之事。
然而谢容英闻得此言,头一个想到的却是:“宁远侯?敬王妃江氏的兄弟,昭宁王的亲舅舅?”
四相顿时一愣,随即一齐皱眉。
谢相毕竟是谢家族长,本就与嫡脉亲近,倒真不愿意敬王当真打了过来——虽然敬王打了过来,只要他压着自己的子孙不出手,那敬王就是真的打了过来,敬王也得叫他一声叔祖,根本不会太过难为他。
但是,谢相想到元朔帝和永和帝临终前的托付,到底压着脾气,劝说道:“宁远侯赤胆忠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儒将,且其自己亦是勇武过人,立下战功无数。退一步说,朝中论及军功和领兵作战的本事,谁人能及宁远侯?圣人若是不用宁远侯,那谁人又能立刻顶上去,将敬王拦在乾州以北,甚至将敬王夺去的二州夺回?”
孟相等三人亦是不断的劝说。
“正是如此,臣知圣人不喜宁远侯,然而,朝中壮年将领,虽还有几人,但若要论及本事,他们至多是守城之将,去南方对付对付那前朝余孽还可以,但敬王预备谋逆十数年,麾下更有好几员猛将,若非宁远侯,谁人又能真的拦住敬王?须知,定王远在云贵往南,那前朝余孽也是在两广之地,外族更有昭宁王和殷王守着,可是,敬王的藩地却是和长安离得最近的,一旦乾州和安定河失守,君将奈何?”
是啊,君将奈何?
是要亲自带兵将人赶走,还是落荒而逃?
无论是哪一种,都会令朝廷大乱,谢容英的名声更差。
谢容英虽有些糊涂,但终究没有那么的愚笨,闻言脸色白了白,道:“拟旨,加封宁远侯为元帅,带十五万精兵,即刻前往乾州,收复二州!”顿了顿,又道,“朕听说宁远侯有二子一.女,那么,便再赐宁远侯女儿为郡主,食邑五百户。嘱咐宁远侯,朕会照看好宁远侯的妻儿和岳父岳母。”
四相心头咯噔一下,立刻齐齐阻拦。
“圣人万万不可如此胁迫宁远侯。宁远侯本就是忠君之士,您是君,只要有了旨意,宁远侯自会接旨为圣人效力。何须如此小道?既折辱了宁远侯,也令宁远侯与圣人渐次疏远。”
谢容英疑惑了一下,顿了顿,到底没有再说甚么,只是让人拟了旨,没有再提加封郡主之事。不过,派去传旨的乃是谢容英身边的宫人,谢容英便对他使了个颜色。那宫人就立刻明白,圣人的话,还是要传的。
可怜四相不知这些,还在和谢容英商议催促殷王和昭宁王快些收拾了蛮夷,尔后帮助朝廷平乱,并再择良将去定王和前朝余孽那里。
宁远侯江白原本是在练兵——自先帝御驾亲征后,先帝心知战乱再起,是要花些时间的,便令宁远侯亲自练兵,好无论如何,也要给谢容英留下大量的精兵。
江白练兵的地方距离长安快马加鞭能有两日的路程,因此江白很快接到了圣旨,也听到了传旨的宫人对他的“叮嘱”。
江白两手紧握,终究只道了一声“臣谨记圣人恩德”,便快马加鞭,赶去了乾州。
也好在江白赶去的快,这才显显的挡住了即将破城而入的敬王一行。
江白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城墙下的敬王,神色复杂。
敬王原本都要令人往城墙里头射箭了,就看到了江白站到了城墙之上。
敬王看到了,他身边的其余人也看到了。
谢瑾然盯着江白看了一会,便低了头。
敬王攥紧了缰绳,心知这个小舅子的本事,暗骂自己竟没有一力破了乾城,这一错过,江白带人来了,只怕下一次会更难。
“走!”敬王冷哼一声,定了城墙上的江白好一会,终于率先离开。
其余人有的是早知江白本事,他们这一行人中虽有军师有谋士有将才,可每一个人当真有能耐能在没有准备的时候,敌得过这位江白的本事的。
江白,是真正的将才,且还是有勇有谋有真本事的家学渊源的将才。
更何况,江白又岂会一人单骑独来?
既江白亲自训练的援兵到了,他们还能如何?
唯有遁走一计。
永和元年,正月初九,宁远侯江白带领大军守住乾城。
朝廷终于松了口气。
谢容英自然也是如此。
可是江白仅仅是守住了乾城而已,并没有将被敬王夺走的二州抢回来,江白自然不能离开。
而谢容英也的确无人可用。
长安太重要,乾州也太重要,谢容英纵然是疑心江白,却也只能用江白,而不是用其他人。
可惜,谢容英和朝廷这一口气松的太早。
敬王一行,宁阳侯是挡住了;可是,朝廷派去的抵挡南方的前朝余孽之人,却是大败,十五万大军死的死,伤的伤,逃窜的逃窜,最后竟是只欲五万人,逃到了临近的州府。
而那前朝余孽,更是又占了一州。
如此,前朝余孽竟是独占三州,正式称帝。
谢容英气得直接砸了茶壶。
诸臣脸色也都格外难看起来。
他们之前根本没有把这个前朝余孽当回事,只觉定、敬二王才是他们真正要对付的,至于那前朝余孽?能成甚么事?左不过派几个年轻将军,就能将他们一举拿下。
然而现下看来,人家确实厚积薄发,自元朔帝登基就开始忍耐,一直忍耐了十几年,如何能没有真本事?自是真的夺下了三州,有了自己的地盘。
若是朝廷一统,谢容英纵然没有合适的将军,只要人够多,也迟早能将这前朝余孽给灭了。可惜,大庆朝本就乱着,而这南方的余孽显见是有一二个有真本事能打仗的人在,谢容英想要灭了他们,却没有那么容易。
谢容英在早朝时问策。
诸臣你一言我一语,各自有不同意见。
有的道只需将守着定王的将士调走一部分去支援,如此就能一举灭了那前朝余孽建的小朝廷。
有的道既殷王和昭宁王厉害,从前还曾远离藩地,为先帝打仗,那么,不若这一次也令他们离开藩地,去南方收拾了那小朝廷。
有的则是请圣人从殷王与昭宁王处调兵,缩减二王的拥兵,如此,可不就正好解了南方的围?
那最后一计一出,不少人心里就道不妙。
谢容英闻得此言,却觉此言甚妙,正要同意,却被四相赶忙拦了下来。
谢容英心下越发对四相不喜,而是看了好几眼那个最后提议的臣子,记下他的名字,打算之后再寻他问计。
殷地、昭地本就处在抵抗蛮夷之中,殷地面对的吐蕃自不必说,吐蕃人勇猛善战,也?6 嗫髁艘笸跎普剑獠沤罗恢崩乖诜刂猓欢训亍辉墩娴娜ゴ蚋呃隽恕?br /> 虽说当初的消息是高丽挑衅大庆朝边境,可是,大年初一,大冷的天,高丽人哪里有那么傻,那个时候来挑衅找茬?于是虽说放出的消息是高丽挑衅,事实上却是谢远打定了主意,想要将整个高丽岛收入囊中——如此,才可没有少了一分后患,再震慑扶桑。
因此谢远听到了朝堂上谢容英有意要跟他要兵的消息,冷笑一声,根本没有当一回事,转身就再次去练兵,打算等天气再暖和些,就再不留着高丽了。
毕竟,比起高丽,他现下可是有很多很多的兵,还有一些奇特的东西,足够将高丽收入囊中了。
而谢容英终究在四相的劝阻下,知晓不到最后,最好不再惹怒了昭宁王与殷王,只是派朝廷的人去对付南方的前朝小朝廷。
可惜那前朝的小朝廷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两个鬼才,一个大字不是一个,一个竟是连马都只敢慢骑的文弱书生,可是,这两人在领兵打仗上却极其的有天赋和本事,竟是在三个月后,依旧没有被朝廷打败,并且还又夺了大庆朝的一个小一些的州府。
而这个时候,被谢容英册封为俪嫔的小高氏,也即将要生产了。
谢容英到底对小高氏有几分心,又闻得高氏唤他,想了想,便去了后宫。
后宫路上,还看到了他如今唯一的皇子正摇摇晃晃的在池塘边走着。
谢容英顿了顿,本欲直接离开,就见那两岁的小皇子抬头对他笑了笑,谢容英也就顿住了脚步。
小皇子就被人抱着过来,对谢容英摇摇晃晃的叩拜。
谢容英对着自己的孩子,自是有几分柔.软,柔声问了几句,就又要离开。
小皇子睁着大大的眼睛,拉住了谢容英的衣服下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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