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为皇完本——by涩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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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同年元朔帝因病老去,先帝登基,元朔帝遗旨令昭宁侯得封昭王,占据边境二州与一并不算富裕的琼州为藩地;
同年,昭宁王献策于先帝,令天下皆知晒盐之法,天下盐价大降,造福百姓;
昭宁王自得藩地,藩地三州,两州临近边境,常年战乱不断,一州勉强富裕,然,昭宁王并不称苦,将藩地治理的颇为得当,令突厥与高丽扶桑海寇俱不敢轻易侵袭边境,更令三州逐渐繁荣起来,如今,人人闻得昭地,皆知昭地之繁荣,堪比江南。更有先帝时,北方遭遇连年干旱与疫病时,昭宁王彼时接手昭地仅一二年,却仍旧将昭地照看的极好,更愿接手天下流民,自库房放出粮食与银钱,令昭地百姓得以撑过灾年。
废帝继位,彼时昭王得封昭宁王,昭宁王回藩地后,得上天眷顾,得梦曲辕犁等三样上佳农具,令天下农人可少受耕种之苦,更使天下百姓可以多一分活下去的期望;
如今,昭宁王已然将突厥攻打的不得不分为东西突厥与数个中小部落,突厥几年之内,再不能对我朝边境如何,高丽更是已经被昭宁王纳入我大庆朝的领土,昭宁王又能大义灭亲,为保我长安百姓安危,将敬王驱逐回其藩地。
如今又有先帝遗旨在,如此昭宁王,若不能称为贤者,谁人还敢称贤?
故而请昭宁王立刻即位,令天下百姓可有一位贤君明君,大庆朝可以有一位千古一帝!”
洛平大长公主的声音自然是不算高,但她身边有宦官极其机灵,站在一旁,就一句一句的喊着洛平大长公主的话,因此百姓们都听到了洛平大长公主的这番话。
谢相等臣子都神色复杂的看向洛平大长公主,只恨自己不够聪明,竟是没有想到将这些话说出来,再请新皇继位。
而诸多百姓愣了好一会后,才知晓这一位昭宁王,是真的真的非常厉害。
不管其将来是否能做一位千古一帝,但是至少,他可是比那位永平帝要厉害多了!
而且,洛平大长公主在长安城本就素有贤名,经常为穷苦百姓施粥,更会约束府中人,从无欺负百姓之而行,众人自然是信她的。
至于这位大长公主还说昭宁王曾经做过七年的平民百姓,那是不是说,他们更能信任这位新皇?
诸百姓自然再次高声请谢远即位。
更有人高喊道:“昭宁王不即位,不做皇帝,咱们就一直跪着不起来!”
如此一番折腾后,谢远终是利落的下马,对着他面前的诸臣和百姓深深一揖:“某不才,然,却知勤恳与用才之道,更知天下百姓之不易。因此某愿继位,不为其他,只为天下百姓能免受战争之苦,免受苛政与欺压,平安喜乐,安度一生。”
后世史官评论,这位千古一帝在扩展疆土之上没有太大兴趣,但却将胆敢对大庆朝有觊觎之心的国家都收拾的老老实实,甚至大部分直接变成了大庆朝的国土,其民族也变成了大庆朝的民族之一……
而这位千古一帝做的最实在的,就是真真正正的在其为帝生涯,在努力的让大庆朝变成百国朝贺的大国,努力的让大庆朝百姓真的过得平安富足,努力的去为着他登基时的那番话而奋斗。
而此时此刻,谢远这番话刚刚说完,他身后的那些随着他之前的下马而下马的三千将士,立刻激动的跪了下来,一声一声的高喊道:“愿誓死效忠陛下!”
“愿誓死效忠陛下!”
三千个正值壮年的汉子,竟是用尽了全力去喊,喊得小半个长安城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随即无数百姓也随着这三千个汉子高声喊道:“愿誓死效忠陛下!”
新皇谢远,正式登基。
因前头帝王为废帝,因此新皇即位后,朝臣建议,直接改元,以图吉兆。
新皇允,并选定朝臣想出的年号之一——元熙,史称元熙帝。
元者,始也;熙者,光明兴盛也。
元字更是随了大庆朝开国皇帝元朔帝的年号中的一字;熙字另同禧,有吉祥之意。
显见为了这个年号,朝臣当真是费尽了心思。
谢容英既已被废,而非退位让贤的“皇帝”,因此谢远只将容王封号与府邸都还给了谢容英,变相的将谢容英幽禁在容王府。
而谢容英的两个女儿,朝臣言道,既其父已经是亲王,其女自然只能是郡主,请夺其公主位。
新皇允,然新皇怜其年幼,仍许其住在宫中,给其公主待遇,食邑不变。
新皇登基,期间更有许多事务处理,因此谢容英的事情,只是这诸多事务中的一件而已。
朝中四相犹在,新皇没有罢免任何一个,只是四相之外,又设二相与六名尚书,辅佐六相,同时也是分薄其权柄。
谢相等知晓新皇的性子,更知晓新皇手里的兵从来不是说笑,因此自不敢多言。
孤鸿子便是其中多出来的一相,另外一相之位,谢远给了一名武将,并言道,朝中还应有一相,只是时机未到,暂时不必定下。
众人自是应允。
谢相更是称自己已年老,身体亦不便,上请不必日日上朝。
谢远闻得此事时,正将谢逸抱在膝上,教其写字。
谢远听罢,将谢逸放了下来。
谢逸如今已经三岁了,容貌很是肖似谢远,只是整张脸显得圆乎乎、肉嘟嘟的,煞是可爱。
谢相见了,忍不住就心生欢喜。尤其是看到谢逸顶着三头身冲他行礼的时候,更是忙忙将谢逸搀扶了起来,只恨不能抱在怀里好好捏一捏。
谢远见了,就笑道:“曾叔祖,朝中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曾叔祖虽年老,却有大才,若不为官,岂非国之不幸?朕之不幸?”
谢逸又“哒哒哒”的跑回了谢远身边,抱着谢远的腿就想要谢远继续抱。
谢远弹了下他的额头,谢逸就立刻老实了下来,呆呆的站在了谢远身边——可惜就是太矮,谢相就是想多看一眼,也看不到。
谢相心中也是有着诸多顾虑,他年纪大了是一回事,担心新皇有人选而他自己却占着这首相之位又是另一回事,闻得谢远这番话,谢相又担忧家中子孙……
然而谢相终是道:“圣人之意,老臣心中明了。若是有用得着老臣的地方,老臣自是愿意效忠圣人。只是,老臣年老,并不能日日上朝,更唯恐虚占着丞相之位……”
谢远打断他道:“曾叔祖既年迈,自不必日日上朝,只需有急事时能赶来宫中,朕便心愿足矣。只是……”他摸了摸小豆丁谢逸的脑袋,又道,“只是,曾叔祖每隔几日,可能有闲暇,来东宫帮朕教导瑞王?朕知晓曾叔祖身体,曾叔祖来东宫时,还可带一二后辈,让其服侍在您身侧,偶尔亦可教导朕的瑞王。”
谢相双目一亮,随即又迟疑道:“能教导瑞王自是臣之福,但是,圣人还年轻,瑞王……终究是庶出,圣人若是将来再有嫡子,今日却又将瑞王捧得太高,只怕将来的太子,容不下瑞王,于瑞王于将来的太子来说,此事都非善事。”
谢远知晓谢相说的有理,他原本也是想登基后就立刻立谢逸为太子,只是……他眸光暗了暗,才笑道:“瑞王不住东宫,他与朕同住。”
谢相:“……”
谢逸也立刻软软的道:“是,我与阿爹一起住,阿爹每日还要给我讲故事!”
谢相:“……”
谢相终究是答应下了这件事。毕竟,谢远只是让他教导瑞王,却也没有让瑞王住到东宫,倒也不算坏了规矩。且他询问过谢远另外两位太子三师时,听到是从蜀地千里迢迢赶来的远山先生和孤鸿子后,谢相还能说些甚么?自是应下了这件事。
只是,谢相毕竟还是谢家的族长,因此想了想,还是含蓄道:“圣人既已登基,那么,太后高氏也该出来见见人了。哪怕是偶尔露面,圣人也该让众人知晓,圣人是知孝道之人,并未有幽禁太后才是。”
谢远闻言,冷笑道:“若非是她,先帝如何会一个子嗣都不曾留下?若非是她,容王的两个儿子,如何会一死一沦为妖孽……末了被活生生烧死?更何况,容王便罢了,他终究只是朕的弟弟而已,朕只需将他关起来放着就好。而高氏……朕还不想弄出一个母亲来,让朕身边多出一些麻烦来。左右,她没便没了,如今战乱未平,朕还有许多的功绩可以令朕成为明君,无需对她的孝道来添砖加瓦。”
谢相无话可说,只好不再管这件事。
谢远也很快处理了高氏,令高氏“病逝”。
太后高氏的丧事办的极其隆重,新皇更是在太后的丧礼上沉痛立誓,三年之内不娶妻纳妾生子,要与寻常百姓一样为母亲守孝。
举朝皆道新皇之孝顺。
与此同时,容王府邸,多了一名侍奉给容王多年的“疯妇”——据说是容王念旧情,才请旨让新皇将其送过来,由容王为其送终。
谢容英强撑着病体,看着那位“疯妇”在发疯时,心中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谢远啊谢远,你真是够狠,够毒!
宫中。
谢逸身穿麻衣,站在谢远身边,忽然小手一伸,拽住了谢远的衣角。
谢远低头看了看小豆丁,就将其抱了起来,掂了掂,发觉小豆丁似是轻了些,道:“怎么了?这些日子,怎么瘦了?”
小小的谢逸皱了皱鼻子,才小小声的问道:“阿爹,她、她是不是也死了?”
谢远愣了一下,才“嗯”了一声,道:“是,她也死了。”顿了顿,又道,“只是,她死前,要朕答应她三件事,其中一件,就是让朕不必大肆操办她的丧事。所以,朕想着,等太后的丧事后,再宣布她过世的事情,到时候,朕会给她妃位。”
谢逸愣了一下,才讷讷道:“那另外两个条件呢?”
谢远抱着谢逸往前走着,低声道:“第二个条件,就是让朕保证,十年之内,不立你为太子……她一开始说让朕二十年之内不立你为太子,结果朕转身就要走,她才说了十年。唔,她有些傻,是不是?”
谢逸想到他唯一一次看到的那个女人的侧影,想了想,竟也笑了:“是啊,她好傻,竟然用这个威胁阿爹。”说着,又“咯咯”笑了起来,道,“可是阿爹也好傻,竟然心甘情愿受她威胁。”
谢远没说话,看着远方天际,想到那一日,清婉戴着面纱来到他面前,将那份谢含英生前留下的遗旨给了他,并请他答应那三个条件时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清婉……那真的是个傻女人。
谢逸终究是谢远一手带大的,对清婉的感情极其复杂,他年纪又小,因此过了一会,又拽拽谢远的衣服,道:“还有第三个条件呢?阿爹,她说的第三个条件呢?阿爹也答应了么?”
“唔。答应了。”谢远没有说第三个条件的内容,只是轻声道,“她太傻了,朕都觉得不答应她,就像在欺负她。更何况……她也的确给朕带来了你,还有那份东西,所以,答应她,让她安心的去,这也是朕唯一能做的了。”
谢逸低垂着脑袋又想了一会,才小声道:“所以,女人都是傻的,是么?”
谢远想到了那个远在北地的柔弱没有主见的女人,叹道:“有些做娘的女人,的确是傻的。很傻很傻。”
可是,那样傻的女人,却要强撑着为了自己的孩子而努力将自己变得聪明强大起来。
谢远想到此处,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甚么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 盒饭发了,下章接着发~~以及,清婉真的是很傻啦。她其实也能活着的,但是,她觉得她不该活着……阿远也拦不住这样的清婉~~
第120章
先帝遗诏废掉永平帝谢容英,令立新皇谢远的消息,很快也传遍了这个大庆朝。
定王知晓这个消息的时候,恨不能将周遭的所有东西都砸个干干净净!
他一心与敬王相争,与那个前朝的小朝廷相争,可是,结果呢?
最后得利的,竟是那个从前一直对谢玉斐的儿子们忠心耿耿的谢远!
何其可笑?
何其可笑?
可怜他们这些老骨头,竟然统统被谢含英与谢远两个小辈给耍了!
还有敬王……哈,老三不是一向觉得自己能忍,觉得自己本事过人,孤高出尘吗?现下好了,那谢远撺掇着敬王一起将突厥分成两半,暂时自己内斗都来不及,根本无暇顾及大庆朝如何,可是之后呢?那谢远根本就没打算敬着老三,把老三推上那个位置,而是人家打算自己干!
呵,原本就是么,那谢远小儿,原本就已经被过继到文睿帝名下,本就已经不算是老三的亲儿子了,就算老三登基,那谢远小儿莫说是太子之位,他连嫡子都算不得,又和老三根本不亲近,这等情形下,那谢远小儿除非是傻子,才会放着自己做皇帝的机会不要,转而去费劲力气把老三推上那个位置,然后自己一无所有,反倒沦落了一个文睿帝仅剩的儿子的尴尬身份!
定王思及敬王只会比他更苦更憋屈,突然心中就舒爽了一些,只是也只是相对而已,他依旧怒火极盛,周遭谋士良将俱不敢相劝。
只定王最宠爱的庶长子谢悠然站出来道:“阿爹,既事已至此,敬王那边暂且不提,毕竟三叔乃是奸人谢远的亲生父亲,无论三叔将来如何与其为敌,想来那谢远,最终都会保下三叔一命。更何况,三叔向来心狠手辣,而那谢远如今年纪毕竟轻,爱惜家人,阿爹当知,那谢远的亲生母亲与唯一的亲弟弟都在北地,在三叔手中。想来三叔也知道,他有这两样底牌在,又有其身份在,拼命一搏,就算是输了,至多也就是自己做个闲散的老藩王,藩地由谢远的亲弟弟谢秋然继承而已,因此之后行动,必然更加决绝。可是……咱们呢?”
定王怒火稍稍收敛,意味不明的看向谢悠然,沉声道:“你接着说。”
谢悠然如今已过而立之年,闻言应了一声,便接着道:“可是,咱们北面就是安阳王的地盘,周遭还有朝廷将士包围着。就算咱们如今能将这藩地保住,可是,将来呢?北面情形,显见已经被奸人谢远给安定了下来,且那谢远本身就是一位强势有能为的良将,只要有他在,北面必然是谢远的天下,三叔也就是能勉强支撑一段时日而已。但是……咱们这里呢?
宁远侯江白本就是谢远的亲舅舅,谢远的一身带兵打仗的本事,也是江白手把手教出来的。以宁远侯的本事,还有那谢远对宁远侯的支持,宁远侯将那前朝小朝廷击溃是迟早之事。然而一旦那前朝小朝廷被击溃,下一个……阿爹,下一个要被击溃的,既是咱们!”
谢悠然说到此处,蓦地单膝跪下,面含悲戚,沉痛道:“阿爹,如今局势看着还未明了,天下还不定是谁说了算。但是,事实上,阿爹且看,北面边境的突厥已然被分裂,那隔海相望的高丽也已经是那谢远的地盘,高丽从此不复存在,那谢远的本事,可见一斑。敬王如今之所以还能苟延残喘,不过是那谢远为着名声着想,敬王不出兵,他也不好对敬王如何而已。
可是,咱们却不一样。
那谢远本就极其擅长带兵打仗,手下又有不少良将。江白更是其亲舅舅,自会甘心为谢远打仗。而昭地自不必多说,儿听闻如今昭地乃是谢远的一个自幼跟他亲近的庶弟谢恭然和谢远留下的亲近属臣一同照看,那里自是无论如何都要支持谢远;
安阳王赵容那里,虽平素不显山不露水,但之前谢远打仗,安阳王那里却不止一次送出了大批的良驹,就连谢远现下起得那匹好马,听说都是安阳王亲自为其挑选的。且安阳王妃乃是谢远的嫡长姐,安阳王的老母与两个女儿如今又还在长安为质,这等情形下,安阳王必然会支持谢远;
还有那殷王殷守,谢远称帝,他第一个叫好——不过,这也不足为奇,毕竟,那殷守从前不过是个任事不知的愚蠢的狼孩,听说是被那谢远一手教导好的。想来那殷守从前就是支持谢远的,只是谢远彼时没有称帝,又和他有所谋划,这才没有捅破,不过现下有了那道先帝传位遗旨,谢远光明正大的做了皇帝,二人这才重新交好起来。
只是不论原因如何,阿爹您且看,天下如今还剩下昭地、北地、殷地、安阳封地、前朝小朝廷与咱们的封地这六处势力,昭地、殷地与安阳封地明显是要支持奸人谢远,而剩下的三处势力,北地自有谢远一人能收拾,而南方这边,唇亡齿寒,一旦前朝小朝廷毁了,阿爹!下一个,就是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