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万人迷完本——by秋日原野下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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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步川大惊,怒气瞬间换成了一腔理亏:“嗳……你、你这不是要哭了吧?”
凌熙然摇摇头,只是红了眼圈并不哭,他很傻气的一笑,头靠了过去和川哥儿脸贴着脸,感受到他那带着汗水潮湿的脸颊,开了口:“我想你啊,想的心都痛了。”
秦步川的一颗心顿时软成了一滩初春的水,他抽了抽鼻子:“想我还不来把我带走,我过得——我就没有过得这么苦过!苦死我啦!”
凌熙然两只胳膊伸出来,一齐环住了他的背,然后慢慢收紧把这一身打扮的像是打鱼的少年紧紧抱住,他一叹气:“是你不对,你大哥的做法我挑不出错,你那样的玩法,下一步,你准备去逛窑子吗?”
秦步川一摇脑袋,咬紧了牙:“我才不会去逛窑子呢,你和大哥怎么能这样想我!”
凌熙然嘴唇贴到他耳朵上,喷出来暖热的气息:“好了,不说了,总之是把你领走了,你以后要乖,不准再和你那帮同学一起玩了。”
秦步川瘪了嘴,倒不是心甘情愿的想和狐朋狗友们断了联系,只是他实在是怕了,再进一次军营,他可受不住了!
第55章 狗女(1)
秦步川从军营回来之后,果真老实了一段时间,老实了大概半个月,一身黑皮也白了回去,瘦下来的脸也变得圆润了些。
只是凌熙然怎么瞧,他那张脸下巴是尖尖的回不去了。
秦步川又过了半个月,狐朋狗友是不太敢有交集,每当心底蠢蠢欲动时,他大哥严肃无情的一张脸就要冒出来惊一惊他。
因此秦步川就很乖的先去找他嫂子,张秀芬如今的肚子六个月大,浑圆的鼓着如同塞了个球。
找到嫂子,先把耳朵贴到那肚皮上听了会儿,也没听见小孩在肚子里说话就很失望,然后才振奋心情,眼睛一弯笑道:“嫂子,我们出去玩吧!”
张秀芬摊在沙发上,摸着自己的肚皮,如今走路就很腰疼 ,肚子实在太沉,叹声气先道:“这怀孕怎么就非要怀十个月呀,我这还得揣四个月的球呀!”
然后才看了眼秦步川,见他瘦瘦条条的一副介于青年与少年间的身姿,就两道柳叶眉一竖,酸溜溜的摆手赶苍蝇似的:“玩玩玩玩玩!玩个球啊!我腰疼,你自个儿玩去吧,别找我!”
秦步川听了也不生气,从沙发上跳下来,往外跑,丢下一句话:“嫂子,你自己玩球去吧,你不陪我——我也有别人可以找!球——您自个儿揣好了别掉了!”
张秀芬“呸”的一声捡起茶几上的一颗苹果就砸向了秦步川,嘴中不断嘟囔:“童言无忌大风吹去!秦步川你个乌鸦嘴呀!回来打死你!”
秦步川一溜烟的跑到凌熙然那里,还没进房子里就察觉到来了人,进了客厅就懒洋洋的一扯嘴角,只见客厅阮晋江、冯丽丽、马向卓三人巧了,竟然齐聚在了凌熙然家中。
凌熙然这个主人,只对阮晋江显出了些主人对客人的礼貌,冯丽丽、马向卓便被衬得格外可怜,两人偏偏对凌熙然痴心不改,竟然打起了死缠烂打的长线政策。
秦步川歪着身子躲在客厅与玄关的拐角处,两只眼睛静静的打量客厅的人,因为没有暗恋过人,也自觉没有喜欢过谁,看着冯丽丽与马向卓的殷殷切切,只觉得好笑的犹如小丑。再看会儿,心里一动,又无端的体会到一点心酸。
借着这点心酸,他想,这人呐,可不能随便喜欢一个人,尤其是一个眼瞎喜欢上了凌熙然这种。凌熙然这种人最伤人,因为他的一颗心只装了自己,只装了自己的人你难道还指望他能看到你吗?
他看不到,你的一颗心就是扔在他面前,他也是微笑着踩过去。你喊痛,他大概才会一低头恍然大悟,微笑着告诉你,真是抱歉我没看到。
秦步川叹了口气,从拐角处走了出来,阮晋江比凌熙然反应还快,第一个发现了他,早在他在拐角处阮晋江就知道那里站了个秦步川。
“小秦先生。”阮晋江是见过秦步轩还打过交道的人,因此管秦步轩称秦先生,管秦步川就喊小秦先生。
秦步川笑嘻嘻的一一打过去招呼:“下午好啊,密斯特阮、密斯特马、密斯冯,这么巧,你们都聚在了然哥儿这里呀?”
冯丽丽半只手一遮脸,一双明媚的大眼从凌熙然脸上移开,换到秦步川脸上就从羞涩换成了落落大方,她回道秦步川:“古德阿福特浓,密斯特秦。”
秦步川听懂了,这是说下午好,冯丽丽又道:“我见今日天气不错,想约密斯特凌去公园转一周,然后再去利顺德吃些甜点。”
马向卓也道:“我那俱乐部新来了批白俄女郎,今晚这些白俄舞女晚上初登台,我这是专门来请密斯特凌一起观看的。”
秦步川听了这话,顿时满脑子的想法都变成了这可真有意思,洋毛子的女人长得可与中国女人不一样。
他嘴角咧得快到了耳朵根,屁股照着马向卓身边一坐,哥俩好的一笑:“密斯特马,这可不地道,只想着熙然不想着我吗,要我说,大家今日聚在了一起,那就一起去你俱乐部看毛子跳舞吧!”
凌熙然从始至终没有说话,倒不是不待见了秦步川,秦步川过来是缓解了他的处境。
冯丽丽、马向卓左一言右一语的使劲邀请他出去,阮晋江到是不说话,但是偏偏人家是来给他送书的,凌熙然就非得分出心思给阮先生。
耳边冯丽丽和马向卓是两只呱呱的大鹅,阮先生内敛温柔的回声,凌熙然看着也很像只不合时宜的过于温吞的蜗牛。
秦步川来了,一时竟是把三人的话都引了过去,凌熙然这缓了口气,秦步川就问他:“然哥儿,出去玩吧,你也该出门散散心了。”
凌熙然还能说什么,总之他是不放心秦步川一个人跑俱乐部这种地方的,害怕一个不留神他就不学好。
马向卓见邀请成功,多个秦步川也不介意,但到了俱乐部就很纳闷,和阮晋江并了排,他和阮晋江不熟,问的就还有些分寸:“阮先生也喜欢来俱乐部玩呀?”
阮晋江轻轻一笑:“偶尔,来玩算不上,只是看和谁,和三两好友一起,就算只是看着我也很满足。”
马向卓看看前面凌熙然一左冯丽丽一右秦步川,心想这阮先生的三两好友指的是谁呀?
俱乐部到的早,白俄女郎们的舞要等晚上七点,几人先一起去看了场电影,看完电影吃了顿饭,这才涌入了舞厅。
马向卓这次宣传的颇广,今晚舞厅的人就比平日里多出来很多,他们几人,秦步川和马向卓看得津津有味,白俄女郎们大腿露的十分给力,雪白的皮肤在灯光下如同镀了层五彩缤纷的水晶,闪闪发光照人眼睛。
凌熙然看得很是无趣,自己无趣,看秦步川看得有趣,简直窝了一肚子气,没等舞停,就起身要走,冯丽丽看得也很无趣,立即做了凌熙然最忠实的小跟班要一起走,阮晋江看得脸上浮着层很淡的笑,见凌熙然走,他就去看秦步川。
马向卓和秦步川两个小白脸公子哥儿,看得十分入迷,凌熙然都站起来走了两步,他们二位竟然没有发觉还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叽叽咕咕的咬耳朵。
阮晋江眼见凌熙然绷着脸要无声的离开了,见好戏只有个开端就要结束,这才轻轻拍了拍秦步川的肩,秦步川一回头:“谁啊?阮先生?怎么啦?”
然后不等阮晋江说话,秦步川也站起了身,追了两步拉住凌熙然:“嗨,你这是要去哪啊?这还没结束呢。”
凌熙然嘴角绷着,很冷的一笑:“无聊的很,我要回家了。你要看,自己在这里接着看吧。”
秦步川皱了眉:“你不会回家找我哥告状吧?”
马向卓也挪了过来,就听凌熙然声音难得除了毫不在意的冷淡外带上了怒气,凌熙然显而易见的愤怒的一瞪秦步川:“我要是给你大哥说了,又怎么样?”
秦步川腿一哆嗦,那半个月的军营生活简直让他至今不敢忘怀,时常每当要嘚瑟起来就会自我警醒一番。他呐,立即好汉不吃眼前亏,总之一点骨气也没有的摇尾投降:“哎!我也觉得这毛子跳舞没什么意思,走啊,走的正好,咱哥俩一起走吧。”
说罢,秦步川够着凌熙然肩,一挤眼:“然哥儿,咱俩一起来的,你给我哥,那可要说清了,是咱们两个一起来的。”
凌熙然对这油嘴滑舌的小玩意是服了,论起来能屈能伸,那秦步川乃是他见过的第一大丈夫,没见过比他更权衡利弊能放身段的了。
但也没真的回家,阮晋江向他们几人提议了一处地方,是一处几人都没去过的高级场所,阮晋江带路,到了地方是一家藏匿于租界深处的欧式建筑,连进门都是托了阮晋江的面子。
一路进去分花拂柳,只见欧式建筑内里是长廊纸门榻榻米,来往之间更是听到各种叽里咕噜的话,细细听,凌熙然一皱眉,秦步川就道:“日本女人呐!”
几人顺着秦步川目光一看,迎面走来几个穿着日式和服的女人,阮晋江叫住其中一个,是个唤作美代子的艺妓。
阮晋江似乎是这里的常客,很快几人脱了鞋进了间包厢坐在了榻榻米上,美代子又叫来几位年龄看起来不过十五六的艺妓来跳舞弹三线。
在座的几位,无疑没有一位认为这音乐好听,但因为除了阮晋江都是第一次见日本的舞和音乐,就也很新鲜的盯着看。等到饭食上来,送过来的倒不是女人,是一个中年男人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跪坐着把手上的托盘放在桌上,秦步川正对了他,伸手拿了块寿司填嘴里,男孩放下托盘要走,秦步川手一摸,摸出两块钱递到他面前:“喏,给你买糖吃。”
这男孩抬了下头,看了眼秦步川,那边向阮晋江问好的中年男人瞧了过来,见男孩不接,于是很恭敬的笑着说:“狗,客人赏你的,你就接着吧。”
阮晋江也漫不经心的一点头:“小秦先生赏你的,你就接住吧。”
第56章 狗女(2)
阮晋江话落了,秦步川才见眼前这小男孩伸手接了他的赏钱。
这孩子接的时候,头也不抬,始终是微微低着头只让人看到个发顶和一个尖俏的下巴,秦步川因为太无所事事,就开口问:“狗?这是什么?这是人名字?”
阮晋江也是无聊,中年男人摆完盘子要带着小男孩退下,他开口拦了,指着那个小男孩回了秦步川,语气也是饶有兴趣:“这孩子的来历也很有意思——她是喝狗奶的长大的,是个无名无姓的弃婴,养她的人是个目不识丁的老太婆,从小就叫她狗,等这孩子来我这里做事,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她就只说狗,所以大家也就默认她的名字是狗了。”
冯丽丽第一个捂着嘴:“这名字……真难能做人名呢!”
冯丽丽这样说,语气既轻蔑又不可思议,也带着些让人很不舒服的同情。
阮晋江哈哈一笑:“是啊,一个女孩子叫狗,这名字真是太不合适了!”
这话一出,举座静了一瞬,秦步川口中的半块寿司来不及嚼,嘎叽一下吞了下去,噎得他端着杯清酒一口气倒进了喉咙中,这才把那半块寿司咽下去。
阮晋江已经让那狗女孩抬了头,这小姑娘就默不作声的抬了头,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年龄,削瘦的身子削瘦的脸,俩眼睛到是清凌凌的一双大眼,一头齐耳短发——男孩那种的短发,配着还没发育的身子到是真像个小子。
阮晋江见诸人都来了兴趣,他说话,也有些醉意,这点醉意让他放浪了,平日里总是敛住的温和露出了点幸灾乐祸般的冷漠,,他道:“连叔,这孩子的来历给大家讲讲,也是件趣事呢。”
连叔看了眼那叫狗的小姑娘,秦步川心思一动,他道:“别讲了,有什么意思——”
马向卓和冯丽丽已经催促道:“人还能被狗喂大,这可真够稀奇了。”
连叔便开口,这事要追究到十二年前一个夜晚,胡同巷子里有个孤寡老太太养了只大黄狗,大黄狗下了一窝崽,没一周就被老太太全卖了。
大黄狗在老太太家中也是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时时要靠自己出门觅食。大黄狗在老太太那小院子里是有个纸箱子的狗窝,等老太太发现狗窝里平白出现了个女婴,也说不准是什么时候被这狗叼回来的。
老太太本是吓了一跳,以为这狗偷了人家孩子,把这女婴抱出来,才发现有半张脏得不成样的纸,模模糊糊看着,写的是女婴出生日期以及家中无力抚养,只这几个字就让人知道原来是个弃婴。
老太太这人呢,实在称不上好人,觉得自己活得已经非常穷苦,自是没有打算抚养女婴的好心,准备把这小婴儿放街边谁喜欢谁捡走。
谁知道大黄狗十分有母姓,又涨着奶,老太太把婴儿丢了,它便不声不响的再捡回来,自己在窝中偷偷摸摸的养,用自己的狗奶也是拉拉扯扯的把这孩子养活了。
等开了春,老太太从隔隔隔壁的一处暗娼那里得了启发,也肯有一顿没一顿的喂这小女孩一口窝窝头,等着她长大卖了出去她也好赚一笔人头钱。
但后来,没人知道她为什么没赚到这笔钱,只知道狗女的狗娘,听狗女说,在她七岁也可能是六岁时死了,狗女兽性直觉般的厌恶那老太太,就抱着狗娘最后一次生的一只狗兄弟流浪了街头成了个乞儿。
狗女大概因为不是人养大的,与其他乞儿争夺地盘就很有兽性,格外的凶狠。加上狗兄弟的不知名的亲爹估计是条大狼狗,狗兄弟也长得体型颇为高大。
狗女与狗兄弟双剑合璧成了乞儿中很出名的一位,因为出了名被一个日本人相中带回了家,兜兜转转又经了几道手,现在是连叔的徒弟——连叔是做什么的,连叔只说自己是个伤了腿的上不了战场的兵,现在给人做佣人。
连叔现在跟了阮先生,狗女也就跟了阮先生,她这番来历,阮晋江听了也是要说上一句传奇。
冯丽丽听完,叹了声气,摸出五块钱塞给这狗女:“这钱你拿着买朵花戴,女孩子家的,也不能总像个假小子一样。”
狗女等连叔点了头,才接了,接了后,并不道谢也没有笑脸,只是全程的面无表情的沉默,看着并不讨人喜欢。
马向卓则啧啧几声,转头找凌熙然,因为狗女的身世是个堪比志怪话本的故事,就揪着这女孩目前短暂的人生说几句话,几句话中同情没有,只是笑嘻嘻的说这也能活下来,换成他,他估计早就受不了一头跳江里了。
秦步川听得,心想你咋不赶紧跳,跳了一了百了也是人间少了一祸害。
包厢内众人绕着这狗养大的女孩或笑或感慨的说了一遍话,便也对她没了什么意思,阮晋江这才挥手让连叔带着全程沉默的狗女孩下去。
秦步川清酒配寿司,艺妓的舞和三线太过于寡淡,他自我想到,我这个俗人可欣赏不了,还是白俄女郎的舞更好看,心中偷偷地想,下次要瞒着凌熙然和秦步轩,他一定得找个机会再去趟马向卓的俱乐部,把那白俄女郎的舞看全了才行。
清酒喝着没有威士忌劲头大,秦步川当成了果子露一瓶一瓶的喝。凌熙然的一颗脑袋现在是作家的脑袋,狗女的身世和从没见过的日式文化,都勾起了他的灵感,让他觉得这是十分适合写进小说中的素材。
凌熙然今晚得了如此素材,也心情好了几分,马向卓向他敬酒,他便也笑着喝了,阮晋江也面上总是挂着笑,不声不响的递酒,到了十一点,凌熙然和秦步川的酒喝得差不多多,秦步川起了身,一个晃荡,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要醉了。
凌熙然也醉,但只是微微头晕的醉,冯丽丽和马向卓则已经满口说起了胡话,胡话说了不止,两位年轻男女又抱到了一起纷纷哭诉起凌熙然这位冷面情郎,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他动心。
凌熙然被这两位当面表达爱意和鞭笞无情,扶着脑袋晃晃,对着阮晋江便有些尴尬,那厢秦步川走路已经不是个直线,歪歪扭扭的撞到了纸门上,大着舌头喊:“然哥儿,回家,回家吧!”
凌熙然看着一室的醉酒男女,头真大了,阮晋江双颊泛红,眼睛也透露着醉意,他见凌熙然面露困扰,便提议:“凌兄,这里也有房间可供人休息,设施如同高级旅馆,不如几位今晚在这里休息,等明日醒了酒再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