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刺完本——by蘅家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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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夹克,棒球帽,帽檐压的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皮肤很黑,只能看到抿紧的唇线,还有左脸上一道延伸至唇角的伤疤,结疤很久了,生出了嫩红的鲜肉。
“这么快就醒了,不愧是特种兵,身体不错嘛,”棒球帽说话的时候带着很不自然的口音,就像是个老外说着蹩脚的汉语。
叶绝没说话,脑海里的弦崩到最紧,目前的状况下他对一切都无所知,不过棒球帽手里那个挺粗的鞭子看着倒有点电影里刑讯逼供的感觉。
“放心,我现在不会打你,你不是官,”棒球帽笑的很阴森,唇角勾的很深,那道伤疤随着他情绪的起伏似乎更红了些,他指着被倒吊着还没醒过来的萧白,诡笑着说:“他是当官的,少校,是你们的头吗?”
叶绝骇然,他扭头看向萧白,然后就听到咣的一声,房梁上那个滑轮装置动了一下,萧白的大半个身子都没入了这一池臭水里,直到萧白全身开始抽搐,绑着他的绳子才慢慢缩回去。
萧白脸上的迷彩早已花成一片,混合上这肮脏的池水,掩盖了他的五官轮廓,只有眼睛是清晰的,黑白分明。
现在的情况很不好,真的一点儿都不好,叶绝看着棒球帽举着鞭子一步一步走向萧白,那诡异的笑容让他心惊肉跳,他尝试着张嘴想要说话想要叫出声来,嗓子却很干,像是被干冰灭火器喷过一样,涩的说不出话来。
萧白依旧是面无表情,带着他惯常的强大气场近乎是悠然的看着棒球帽站在水池边上,那条鞭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掂着,极粗糙的质感,甩在人身上估计很疼。
“少校?”萧白距离水池边很近,大概一米的距离很方便棒球帽近距离观察萧白的表情,这人将帽檐往上提了提,叶绝看到了一双眼睛,单眼皮眼角上挑的厉害,据说这样的人冷酷薄情。
萧白发出极轻的一声嗤笑,棒球帽没管他自顾自得继续说:“你的手下现在清醒了的就这一个,除了这屋里的,剩下的七个人没你们这么好运,他们的待遇会相当不错。”
这话说的很轻巧,甚至带着点调笑的感觉,萧白平视着他,虽然倒吊的样子让他看起来有点搞笑,不过那不容人忽视的气场还是异常强大。
“啊——老子操你妈——!”
棒球帽的话刚说完,就像是配合他一样,铁门缝里传来了凄厉的喊声,隔着道厚实的门板听的还是无比清晰,那是张然的声音,不知道这些歹徒对他做了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好像被人扔火上烤了或者正在拿刀子狂剁。
头几声叫唤的都非常大,越到后面声音就越小,支支吾吾的像是垂死挣扎的蚊子,一声一声的透过来像是一场针对人忍耐力的酷刑。
铁门那边水深火热,铁门这边也不好过,吊着萧白的绳子拧了一下,棒球帽手里的鞭子很方便的甩在他背上,打上去的声音相当沉闷,这种鞭子打上去,衣服不会破,皮肉也不会烂,只会红肿,肿到最后才会从里面一点点的往外烂。
叶绝在萧白被打第一下的时候终于喊出声来,可能是因为紧张也可能是因为惊吓,他的声音急促凄厉,大吼着:“队长——我操你妈,老子跟你们拼了!”
叶绝红了一双眼睛,声音也不像是自己的了,钱棣雍这时候也醒转过来,他先是愣了愣,等到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情,他浑身开始了剧烈的颤动,那根吊着他的绳子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吱声,房梁上的结越打越紧,只是这破绳子相当结实,光叫唤没有一点要断掉的征兆。
队员疯狂的咒骂声和萧白安静的隐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又打了几鞭子之后,棒球帽似乎听烦了这些人叫唤,对着领口处的麦说了几句话,立马就走进来好几个带着黑色头套的人进来,他们肩膀上都挂着AK47,快步走到水池边上,把利刃的队员拽过来,然后在他们嘴巴里结结实实的塞上了几块破布。
妈的,臭气熏天,叶绝胃里一阵翻腾,没猜错的话现在塞在自己嘴巴里的应该是双臭袜子,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脚这么有威力,熏得他眼泪都要出来了。
棒球帽见人都安静了,满意的把鞭子在手里甩了甩,蹲在萧白面前,小声说:“少校先生,你现在有两个选择,杀掉你的队员然后加入我们,另外一个就是我们杀掉你,或者让你的队员杀掉你。”
棒球帽的汉语真的挺差,这几句话有点鹦鹉学舌的感觉,可内容却是让人不寒而栗,叶绝拼命地瞪着他,告诉自己一定要耐心,现在不能冲动,他没有把握在最快的时间里抽出匕首然后干掉房间里这六个人,他必须要忍耐。
一直沉默的萧白终于开口说话了,听声音也知道他刚刚虽然没有吭一声却也忍得很痛苦,他的额角有汗流下,本来就花了的迷彩再次被润湿,沿着眉骨一点点往下流淌,滴落在水池里再看不见踪迹。
“你很擅长做白日梦啊,”萧白是这么回答棒球帽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些淡淡的嘲讽,就好像现在被吊着的人不是他而是棒球帽。
棒球帽脸色黑了黑,嘴巴砸吧了半天终于开口了,语气寒凉:“我就说最讨厌你们这些当官的,一个个的都以为自己有多硬气。”
“知道这枪吗?”棒球帽从地上猛的站起来,从背后的口袋里掏出把手枪来,银白色的沙漠之鹰*,相当漂亮利落的线条。
棒球帽的语气很冷,笑容很狰狞:“怎么样,这枪不错吧,我刚拿到,不如就拿你开个荤吧。”
话说完,棒球帽退到墙角,近乎迷恋的看着手中的枪,舔了舔嘴角,说:“听说这枪最牛逼的地方就在于精准,十米之内射一个硬币。”
话音落,枪声响起。
萧白左边胸膛爆出一篷血花,暗红色的血液滚落,从萧白脸上不停地往下流,一瞬间,叶绝的心好像跳的飞快又好像停止了。
叶绝眼睁睁看着两个人过来把萧白从绳子上放下来,鲜血染透了他的迷彩服,肮脏的色调,绝望的色调。
太阳穴那里的血管不停地狂跳,叶绝脑海里是一片空白,拳头狠狠捏紧,指甲甚至划破了掌心,旁边刚刚清醒过来的苏明远整个人都愣住,他拼了命的张口大骂,然后就被头朝下地扔进了腥臭的水池里。
棒球帽很满意的看着苏明远在水里不停地挣扎,他慢慢地在水池前走了一圈,指着被两个人抬着的萧白的尸体,笑的很变态:
“好死不如赖活着,你们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我们也就杀你们一个头意思意思,如果有想要活命的,就用我手上这枪杀个战友,你们别想着逃跑,周围的兄弟会把枪管子都顶在你们脑门子上,枪杀了队友的话,我们录下来当个见证,然后你就加入我们,之后就是有命有钱。”
棒球帽说的慢条斯理,好像在做什么最公平的交易,叶绝冷冷的看着他,然后使劲点了点头,棒球帽笑了,把吊着叶绝的绳子往前拉了拉,然后走上去想把叶绝嘴巴里的臭袜子拽出来。
只是他还没走到叶绝面前,叶绝已经用了全身的力气暴起扑了上去,额头死死撞上棒球帽的大腿根,被臭袜子塞着的嘴巴里发出愤怒的呜咽。
棒球帽捂着自己的下身痛苦的跌坐到地上,缓了老半天才顺过气来,再抬起头来时表情无比狰狞,眼角泛着血丝,他哑着嗓子说:“他妈的,把这几个人一个个的带下去,老子一个个的伺候。”
叶绝愤怒的浑身抖动,死死盯着他们把萧白尸体拖出去的那个铁门,三个戴头套的歹徒走上来在他后脑上狠狠地来了一下。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叶绝是在一片漆黑中,周围没有一点光,黑暗的简直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失明了,瞬间的怔忪过后,他敏锐的捕捉到一个奇怪的声音,“嘶嘶”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泄露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苯巴比妥钠:一种动物实验里常用的麻醉剂
*沙漠之鹰:沙漠之鹰的多边形枪管是精锻而成,标准枪为6英寸长(152.4mm),另外也有10英寸(254mm)的长枪管供选用。由于枪管是固定的,并在顶部设有瞄准镜安装导轨,因此可以方便地加上各类瞄准镜。套筒两侧均有保险机柄,左右手操作,弹匣是单排式的,不同口径型号的弹容量不同。握把是硬橡胶制成
第42章
那是极淡的苹果香味,若有若无的,猛然出现在这个全黑的空间里实在有些突兀,在叶绝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什么的时候,他的瞳孔已经开始缩小,呼吸变得困难,浑身止不住的开始抽搐。
两秒之后,叶绝终于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么多抗战爱国红色电影不是白看的,这是沙林毒气,不过应该是大幅度的稀释过的,因为纯品沙林是没有味道的。
不到十秒钟,“嘶嘶”声停止了,毒气再没有泄露,同时开始有另外一种声音响起来,好像在把受污染的空气都抽出去。叶绝痛苦的将身体躬起来抱成一个团,理论上说来疼痛忍耐这方面的训练他们是接受过的,那是训练里造成的各种肌体损伤,他们可以脚踝都肿成一个大馒头了,还坚持着把十公里越野扛下来,或者有必要的话他们可以忍受相互摔打的疼痛打上个一下午什么的。
可以上这所有的训练都不包括叶绝现在面对的这种,虽然依旧是从理论上说来,他知道遭受肉体折磨的时候最好不要哭叫,因为那样不但不会缓解疼痛反而会快速流失体力得不偿失,在面对精神折磨的时候,只要不停地告诉自己这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心理暗示会帮助受刑者构筑出一个虚假的精神世界来,不过这他妈的都是理论。
叶绝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沙林毒气,因为他开始出现幻觉了,心里清楚的知道他还是在一片黑暗中,可是眼前不停地扭曲出一些画面来,子弹距离他有脸两厘米划过,信号弹发射向天空然后重重地坠落在地面上燃起了一片绿色的火焰,火势很大,烧着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土房,房里躺着一个女人,她胸口扎着一把刀,刀很长还有点弯,是农民用来杀猪的,叶绝清楚地看着那个女人的眼睛,红色的瞳孔映着自己扭曲的脸,然后他看见了一个人,那是萧白,左胸带着子弹射穿的洞倒在自己面前。
心脏开始不停地收缩,像是被两只巨大的手捏着,那些纤细的肌肉纤维一点点破碎,血液缓缓流淌出来,叶绝觉得真的很疼,全身都疼,疼的他要疯了。
疼痛像是台风带来的巨浪,一下接一下的扑打着,不给人留下任何喘息的空隙,黑暗中叶绝发疯一样的在地上摸索,很多细小的石头划破了他的手指,还有些尖利的碎砂扎进了他的指甲缝里,十指连心,很疼,不过这些都比不上叶绝大脑深处疯狂叫嚣的疼痛。
忽然,像是在高速公路上超速行驶的大卡来不及刹车撞上了防护栏,异常猛烈的一下痛疼过后,一切似乎平静了下来,叶绝喘着粗气像条狗一样摊在地上,他浑身都在抖动,好像再有一下刺激就会心力衰竭而死。
某个角落传来了吱嘎的一声,一块铁皮被人拨开,棒球帽的声音从那里传过来,飘飘忽忽的很不真实,叶绝拼尽全身的力气把身子转向唯一的光线来源,这一点光明在他眼中无限放大,像是人眼直视太阳一样,很快的,叶绝流了满脸的泪水,当然这都是生理性的。
“小子,很能抗嘛,相信我,接下来不会比这好受,”棒球帽的声音还是那么扯淡的调笑,“怎么样,只要你杀个队友加入我们,一切都好商量,你也再不用受这个苦了。”
“我操你妈……”意识几乎不清的叶绝浑身淌着虚汗,薄薄的迷彩T恤早已湿透,他费力的将身子摆正了摊过去,陷入黑暗中开始缓慢的平顺自己的呼吸,沉默的等待着下一次的酷刑。
另一边的室内,萧白带着利刃的老队员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每个受刑的新兵都处在监视器的监控下,苏明远在被电击,这小子很带种,神智都不清楚了还知道往人身上吐口水,刚清醒过来的扎达比较幸运,先来个鞭刑上手,小伙子后背被抽的红了起来,愣是咬着牙一声都不吭,张然比较倒霉,他被带到了那个有水池的房间,开始享受一池的臭水,叶绝算是最倒霉的,他抽到了毒气。
四个人的房间只有叶绝的是一片漆黑,摄像头并不能显示出叶绝的活动,将声音放到最大的话,能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不过完全无法辨认。
监控室的房门打开后,棒球帽拎着帽子进来了,指着那个漆黑的屏幕说:“行了,这混合毒气不能超过十秒钟,先让这小子感受下完全的静寂吧。”
“赵哥啊,”管仲本来坐在一张桌子上喝水,这会儿把瓶子往桌上一放,跳下来过去勾着棒球帽的脖子,瞅了眼屏幕上可怜的兵蛋子们,心有戚戚然:“从我们那届开始,我说赵哥您老人家真是一年比一年恨,一年比一年的演技牛逼啊!”
管仲这话完全是发自肺腑的,那叫一个感同身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啊,不过带着棒球帽的赵哥可不这么想,他嘿嘿笑了笑,然后有点为难又有点焦虑的看着屏幕上这几个士兵,长叹了一口气:“说我狠不如说你们队长狠!”
“啊?”管仲一愣,棒球帽指了指萧白挺得倍儿直的身影说:“我那十几下鞭子可是打的结结实实的,我兄弟们下手都没我狠,也亏你们队长能撑住。”
“啊?不会吧!队长……”管仲急了,迈开大步跨过去就想去拽萧白的衣服领子,不过没等他近身呢,吴语先一步把着管仲的脑袋把人给扯回去了,眼神跟刀子似的,示意自己很心烦,管仲你就别蹦跶了。
管仲有点囧,不放心地看了看萧白终于还是没再说话,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只有孙静咯吱咯吱啃饼干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跟个耗子似的,管仲终于受不了了,踢了踢孙静的小腿,苦着脸说:“我说静静你能别吃了不,这么血腥你也能吃得下去啊……”
“甜食有助于排解紧张情绪。”
“……”
管仲又碰了个钉子,又实在不想看屏幕上这帮子倒霉蛋受苦,只能讷讷的缩到角落里默默地擦自己的枪。
“不对,”萧白忽然开口了,他指着属于叶绝的那个黑色屏幕,很冷静地说:“这小子已经跑了。”
“哈?”棒球帽吓一跳,脑袋都要贴到屏幕上去了,有点不能相信,扭过头来看着萧白却得到了一个肯定的回答,他想了想,说:“我去看看。”
等棒球帽推门出去过了有五分钟,萧白走到门口也准备出去,管仲在他身后叫唤队长你干嘛去,萧白回头瞪他一眼让所有人都留在这盯着监视器别乱跑出去小心穿帮。
这片建筑曾经是一个走私团伙的据点,被端了之后就一直当做利刃训练的刑审室了,回字形的建筑结构,外面的房间一层层的包裹着里面的房间,最内部的房间就是监控室,还有条地下通道通向一百米之外的14 一个山口。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回廊里光线很阴暗,不少角落都是一片漆黑,叶绝就躲在其中的一个角落里,右手紧紧握着他藏起来的那把小小的匕首,猫着腰小心翼翼的移动,从那个密室里逃出来之后,他一路看到了不少房间,不过都是空的没有出去的门路,更没有他要找的东西。
在移动到一个拐角处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人影,光线太差,只是影影绰绰的,不过那人脑袋上一顶棒球帽还是相当有识别度的。
叶绝把自己浑身都缩起来,像是一个弹簧被压倒最低随时可以爆发,等到棒球帽走到还有大概两米的时候,叶绝猛的扑过去,像是头小豹子,左手捂着棒球帽的嘴,右手手起刀落,匕首已经朝他喉咙抹去。
不过棒球帽还真是练过,这种情况下虽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还是反应相当快的整个身体下压,力气很大,叶绝本就还有点虚弱,这一下硬是没招住,那把匕首直接顺着他的脖子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却是没有生命危险。
叶绝不死心,拿着刀还要再补第二下,忽然身后有人将他扑住,很熟悉的格斗方式很熟悉的味道,叶绝几乎不用回头就知道这个人是谁。
可是他完全没有说话的机会,因为身后的人已经死死捂着他的嘴,两腿一绞就把他牢牢扑在了地上,同时小声叫唤了一声:“老赵,你先去包扎伤口。”
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黑白分明,鲜活的气味,完全不像是个死人,叶绝一时有点理解不能,眼睛瞪得很大,双眼皮划出了一个很深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