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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尖压麦芒完本——byDr.So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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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没听见凌霄叹气,但很明显他有个肩膀往下沉的动作。我不再做声,感觉智商又遭受了鄙视。原来不是亲兄弟啊,早说啊……
屏幕上显示了参赛选手的资料,凌霄的哥哥当年二十岁,能打入全运会决赛,说明实力不俗,凌霄那年十三岁,应该是受了贺鸣的影响才学击剑的。
想来还是很不可思议,贺鸣能和严生决赛,而我竟然从来没有听过贺鸣这位选手的名字,难道这之后他就没有再击剑了?
一想到是贺鸣领凌霄入门的,我就看得格外仔细,戴上金属面罩后的贺鸣仿佛直接变成了凌霄,剑风同样的不动声色,暗藏杀机。到第二局的赛末点,那个把对手一气逼出底线的攻击打出来,我彻底服了,作为启蒙老师,他对凌霄的影响有多大不言而喻。
我也蓦地回想起来,那次在贴吧上看到的那段出处不明、剑风神似凌霄的比赛视频,应该是贺鸣的。
这场比赛最后以贺鸣率先拿下十五分获胜,和严生相比,他打得更轻松些,我越发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在国家队我从来没见过你哥哥?”
贺鸣这种成绩不可能不被招进国家队的呀,严生能入围,没道理凌霄的哥哥连个露脸的机会都没有吧。难道因为传出同性恋绯闻被国家队除名了?七八年前的话,凌霄和姨太太都还会被人排挤,说不定还真是这么回事,毕竟关系到国家队的形象,假设凌霄哥哥的事闹得比较大,人尽皆知的话,可能真是因为这个原因被筛下了也不一定?
我一个人绞尽脑汁推理,闷葫芦终于开口了:“你想见他吗?”
能去见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高手,还是凌霄的启蒙老师,我竟然觉得有点兴奋:“想啊!”
凌霄取出光盘:“今晚早点睡,我们明天去看他。”
***
我已经知道凌霄对这个哥哥的感情,反倒是凌霄的父母,从没见他联系过,可能反而是和家里关系不好呢?但是既然和哥哥关系那么好,为什么也没见他哥哥来看过他一次啊?难道是因为贺鸣出柜被国家队除名,心里对国家队还有怨念?也不对啊,那电话什么的还是可以打一个吧……
我一晚上都没睡好,心想凌霄到底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他又为什么突然要带我去看他哥哥,这么挤牙膏似的真的折磨死我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爬起来了,翻出那件压箱底的衬衫,头发也精心打理了一番,想尽量显得体面正式一点。凌霄很看重他这个哥哥,我也不能随便啊,虽然和他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但是好歹还是并肩作战的队友吧。
我依约在大门口等他,凌霄走出来,见我连发型都刻意弄过时还愣了一下,我有点不好意思,心说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就说毕竟是见师兄嘛哈哈……
在地铁里凌霄一直很沉默,车厢里有个女生拿手机偷偷拍他,也不知道凌霄是不是发现了,那之后就转过了身。这一转身很刻意,女孩的表情有些尴尬,其实人家也没恶意,但是凌霄此刻显然心事重重,而且他似乎真不是个会对人很体贴的人。
他也没跟我说要去哪儿,我每听一次报站,就看他一眼,他都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因为他一反常态的沉默,我也越来越紧张,心说这到底是要去见哥哥还是见仇人啊。
到后来地铁里都没几个人了,前后三节车厢里就我和他两个人,窗外掠过大片大片的绿色,我们离市中心越来越远了。
从地铁站出来,已然是郊外,连空气都清新了许多,四周一片青葱大树,远方烟灰色的山岳连绵起伏。
“走吧。”凌霄说。
我跟在他身后,越往深处少人的地方走,心中越是忐忑不安。
这份不安的预感还是在二十分钟后应验了。
当凌霄领着我走向那一排墓碑时,我明明已经猜到,却还是措手不及。同样措手不及的似乎还有凌霄,他顿了顿脚步,才带我继续往里走。最后我们来到这一排墓碑中唯一放着花束的墓碑前。那是一束白百合,花瓣还娇艳欲滴着,看来送花的人刚走不久。墓碑被擦得很干净,连碑上的照片,也像是用水小心擦拭过。
照片中的贺鸣依然唇角带笑,和旁边的墓碑比起来,那笑容干干净净,没有染上一丝灰尘。从墓碑上的生卒日来看,贺鸣去世的时候和现在的凌霄一样大,二十二岁,而那时凌霄才十五岁。
凌霄低头注视着照片上的贺鸣,眉头微微蹙着,虽然表情依旧冷峻,但那俨然是弟弟看着哥哥的神态,仿佛只要这么倔强地蹙着眉头,哥哥就会走过来揉揉他的头发,将他眉宇间的烦躁不安抚平。
墓地里很安静,我听到他沉缓的呼吸声,我想知道的一切,似乎终于要知道了……
“我和哥哥是父母离异重组家庭后硬凑成的兄弟,我妈妈因为难产去世,我从小就只在照片上见过她,似乎因为这个原因,父亲待我并不亲,照顾我的奶妈说那是因为父亲很爱母亲,看见我的时候难免会想到过世的母亲,我也一直这么相信,有时候甚至会觉得对不起他们……
“所以我完全没想到父亲会在我十岁那年再婚。哥哥的父亲在维和部队做军医,后来牺牲了,这之后他妈妈带着他改嫁,我父亲出身军人世家,为人严肃古板,但因为哥哥成绩优异,击剑也打得很好,那时父亲对他也是不错的。我和继母不亲,也就是同一屋檐下的点头之交,和父亲从小到大也没什么话可讲,从那时起就是哥哥陪我,击剑也是他教我的。”
风吹树摇,飘落的树叶落在墓碑上,凌霄就蹲下来,将树叶一片一片捡开。
“……很奇怪,他明明才应该是和我家最格格不入的人,慢慢我却觉得他才是和我最亲的人。小时候我最讨厌家长会,父亲总是不去或是忘记去,哥哥来了以后,终于有人为我去当家长了,有人过问我的功课了,有人关心我有没有穿暖了,生日的时候有人陪我过,节日的时候有人带我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有时候他也会勉强我做一些事,比如让我学击剑,让我和他一起晨跑,被勉强听起来很糟,但我一点不觉得勉强,因为以前也没人勉强我做过些什么。”他就这么久久地蹲在墓碑前,像是怕打扰到沉睡中的人一样放轻了声音,“我很开心你勉强我学了击剑。”
我一点不敢打断他,他每说一句,我就能想象出少年时的他,应该有家人朋友陪伴的场景里永远只有他一个人,后来贺鸣走进来,是这个哥哥填补了他童年少年时期所有缺憾的场景,是关心他喜怒冷暖的家人,是陪他玩耍给他庆生的朋友,是为他植入梦想的导师。贺鸣和凌霄没有血缘关系,然而他才是这个世界上给凌霄最多的人,是将他举到肩膀上去眺望世界的人。是事实上,内心里,唯一的亲人。
“后来,在我上初中的时候哥哥出柜了,我父亲无法原谅他,我们家三代从军,门风森严,自然不能容忍同性恋出柜这么愈矩的事。刚开始我也不理解哥哥,也很怨恨他喜欢上的那个人。虽然家长会依然有人替我去开,生日的时候依然有人陪我过,有时候还是两个人……但是慢慢我发现,哥哥真的很爱那个人,那个人也很爱他,因为爱他,努力对我好,送我礼物,帮我修理学校里某些讨厌的家伙,我那么令人敬而远之的性格,他也从来不埋怨。后来我想通了,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拆散他们只是出于我们自己的自私。我父亲可以这么自私,因为他最关心门风和脸面,也因为他对哥哥并没有什么感情,可我不一样,哥哥是待我最亲的人,我应该是第一个祝福他们的人,只要那个人待他是真心,我该替他高兴。”
我看着他沉静的侧脸,心中五味杂陈。
“父亲知道后要求哥哥和那个人分手,哥哥不愿妥协,父亲就让他别再回来。本来就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这种结果再正常不过了。我继母虽然舍不得哥哥,但是习惯了对父亲言听计从,也不可能站在哥哥那边。”他站起来,朝那张照片笑了笑,“他看起来是个很温和的人,但骨子里比谁都硬气,也不愿让他妈妈为难,那天晚上来找我道了别,留下了联系电话,就这样断绝了同家里的来往。但他没打算放弃击剑,为了筹集训练经费,参加了地下比赛,当然这些事我当时都是不知道的。
“如果是为了得到和守护一个人的真心,那么即使背叛全世界,我认为也是值得的,起初我的确有些嫉妒,后来只剩下羡慕。和我哥哥对那个人的爱相比,我父亲对母亲的所谓爱情,我继母对她过世丈夫的所谓爱情,显得浅薄可笑。虽然在学校受了一些白眼,但我反正已经是看白眼当饭吃的人,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对我来说,别人的白眼并比不上哥哥的幸福重要。”
我忽然想起来,赵婆婆曾经说过,国家队有过一个姓贺的年轻队员,只是后来她再没看见过了:“你哥哥他……有被招入国家队,对吗?”
凌霄点点头:“那个时候虽然队里队外是有一些风言风语,但是那时的梁忠辉指导很看重哥哥,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让他离开国家队,似乎为此还惹上了一些麻烦。”
我不解:“那为什么……”
“那个让我哥哥不惜和家里断绝关系的男人,最后却答应了家里安排的婚事,他没有告诉哥哥,一个人飞去美国和未婚妻结了婚。哥哥向队里请了假,追去美国找他,领队不批,他就偷偷溜走……他失踪半年后我们才得知他的死讯,骨灰被空运回来。”凌霄说到这里陷入了沉默,半晌才低声道,“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愿相信他已经不在了,觉得他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演这么一出戏,是想让我们每个人都获得平静,我情愿相信他还在世界上某个角落,和他心爱的人在一起。”
“他真的不在了吗?”我问,不怪凌霄这么想,连我都会这么想。
凌霄侧头看我:“你为什么不肯相信?”
我看着照片上的贺鸣:“不惜打那么残酷的地下比赛,背负那么大的压力也要继续练击剑,换了是我,我不会就这么放弃……”
凌霄沉吟道:“照片不是假的,死亡证明也不是假的,他确实死了。”
“是……飞机事故?”
凌霄摇头:“交通事故。”
“那个男人呢?他找到他没有?”
“这重要吗?”凌霄道,“我没有谈过恋爱,但是人都会长大,都会懂事,恋爱不是什么特别复杂的命题,如果我真心爱一个人,我绝不会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丢下他一个人离开,不留只言片语。”
我想说我相信你会,我也一定会,但是却说不出口,我满脑子想着凌霄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他口吻中有种我害怕的决绝。
这次他没有再转开视线,牢牢地看着我,像在问我:
“我可以理解继母为了生计不得不带着哥哥改嫁,但我不能理解为何她在接下来的那么多年里为了不得罪父亲,对自己曾深爱过的男人讳莫如深,连忌日也从不去看望,我更不能理解父亲,如果他是因为爱我母亲才从小对我不闻不问,又为什么会改娶了继母,如果他是因为真爱继母才娶她,又为什么宁愿看她伤心也要断绝和哥哥的关系,还有他……”他将视线投向墓碑,“可以为爱人放弃一切,对方却弃他而去,他执着的爱情最后只带给他什么?”
“凌……”
“我在酒吧兼职,见惯了为了爱情醉生梦死的人,也见惯了游戏人间的人,然而不管是哪种人,等过一段时间再来到这里,他们谈论的又是另一段感情,另一个人了。你告诉我,爱情到底有什么意义?”
我听着他说这种话,明明指责的是他的父亲,继母,和那个背叛了他哥哥的负心人,却好像我也在受着审判一般。
“乔麦,我真的一点都不相信爱情,对我而言,这世界上有两种人,像我哥哥那样执迷不悟的人,和其余得过且过的人,像他那样的人无疑很愚蠢,我不愿意做他,我也不愿意像其他人一样,对待爱情就像四季更衣。所以你也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
“你哥哥是爱错了人,但是他的感情何错之有?”我说,“错的是那个人,并不是他心里的那份爱。”
凌霄根本不想搭理我:“该看的给你看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我们走吧。”
我不走:“我不管这些,我就想问你,你从来都、一点都、没喜欢过我吗?”
凌霄停下脚步。
我胸腔里憋着一股气,不吐不快:“凌霄你要是敢对天起誓,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我也发誓这辈子和你分道扬镳!”
他这才点点头,如释重负一般转过身来:“好。”
“有种就拿我的前途起誓,”我狠狠睨着他,不容分说,“要是说了半句假话,就让我这辈子再也练不了击剑。”
凌霄举起的手果不其然放下了,天空中的厚云飘过,阳光射下来,刺眼得很,像他隐忍的眼神:
“乔麦,我喜欢你又怎样?我痛恨这种喜欢,如果我曾经对你有过那种好感,那么这也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
“所以是喜欢对吧?那就够了。”他这么说了,我反而轻松了,走上前看着他,“剩下的我来。后悔不后悔现在说了不算。”
☆、第 48 章
周末这天下雨了,我去了旧馆,姨太太每周都来学剑,风雨无阻,好像真的彻底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外面下着雨,也挡不住他每天活得阳光向上,我真心替他高兴,也努力说服自己,也许会有那么一天,凌霄也能从心结中走出来。
给姨太太当陪练的时候我问他:“你真的喜欢上击剑了啊?”
“是啊!”姨太太抹了把汗,他现在已经练就了一套独门“九阴白骨剑”,“运动好啊,运动使人快乐,我这其实也是在为下一场恋爱做准备呢~”
我想起凌霄说他在酒吧里目睹太多悲欢离合,像他这样的过客,大概觉得眼前的这些喜怒哀乐都像在演戏吧,无论这一刻有多喜欢多执着,分手后戏便散场。演员们卸了妆后,还会留恋自己扮演过的角色吗?
有时候我觉得这是件好事,人类善忘是为了保护自己,我也不希望姨太太这样的人在一个人身上吊死。可是凌霄怎么办?他就是个认死理的人,要用一生去扮演一个角色的人。万一喜欢上一个不值得的人,他也会将这个剧本演到底,困在角色里一辈子。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永远不要爱上任何人。
没毛病。
姨太太喝着水,沉吟半晌:“……乔麦,那天其实我不是我把你送回宿舍的。”
我扭头吃惊地看着他。
“你一米八几的个头,我怎么扛得动你嘛,我看你喝得都要开始唱征服了,就打电话给凌霄了……”
“你怎么有他电话的?”
“我用你手机打的。”
我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所以那天我看见的杯子上的人影并不是幻觉,凌霄真的来过?!
“他让我别和你说,”姨太太说,“不过我和你才是一伙的嘛。你还记得你发酒疯时说过什么吗?”
“等等,我发过酒疯?”
姨太太白眼我:“你是不是还以为自己喝醉了酒像拍MV一样唯美啊?反正凌霄全听见了。”
我都吓方了:“我都说什么了?难道我说了要上他这种话?”
“比这严重一百倍呢。”姨太太笑着说。
我生无可恋地捂着脸,莫非我把体^位都给说了?
“麦子,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厚道,但是凌霄这人比我想象中还心软,我给他打电话时他还在兼职,马上就赶过来了。我觉得吧,你要是真想拿下他,可以利用他心软这一点。”
“好像很卑鄙啊……”
贺鸣的事我没跟姨太太细说,只说了个大概,大约就是经历使然才让凌霄变得这样油盐不进,所以姨太太其实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可能以为凌霄不过犯了中二病,敲打敲打就好了……
***
选拔在即,这天老胡破天荒地没有直接开始训练,他让我们列队站在横幅前,我以为是例行的三天一小训,五天一大训,然而今天居然一点儿没训我们,而是让我们每个人说说对击剑的初心。
老七说本来是想学动漫里那种日本剑道的,结果老爹把他骗去了击剑馆,他才接触到击剑。刚开始还挺不情愿的,但是慢慢就热爱上了击剑,说完还啧啧庆幸:“还好老爸没让我去学日本剑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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