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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那株高岭之花完本——by达不了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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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脑海中的景象早已随着白衬衣飞到百八十年前的上海滩:电车声响,车水马龙,一个少年跟着长袍先生,追逐在南京路上,躲开铃声大响的电车,少年拉住长袍先生,认真而执着:“先生,我会保护你的!”
先生扭头,眸中含泪:“骆骁,我们,我们不能…鬼子打过来了,我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逃避,躲在你身后!”
少年一把将长袍先生拉进自己的怀中,顺势一个旋转,转出五彩的花瓣:“殷宁,我什么都不要,除了你!”
炮火轰鸣,飞机炸弹漫天飞,就是落不到这两人身上身边,因为,两个人在热情的拥吻。
先生红了眼睛,回抱住少年:“骆骁!”
少年认真的点头:“殷宁!”
画面定格,长袍先生依偎在少年的肩头,一起看着烽火连天:“国事家事天下事,有你那都不是事儿!”
好一句浪漫狗血言情剧台词!但是骆骁喜欢!
殷宁照旧斜着眼角,偷瞄依旧坐在第一排最右边的位置的那个人。那个位置很好,不仅可以看到完美角度,还可以被看到完美角度,而且,偷看也不会被发现。
更重要的是,阳光永远都是正好撒在骆骁身上,本就漂亮的人,在阳光中更加耀眼。
长久以来,殷宁总是不由自主的去看骆骁,好几次都差点儿走神。只是被偷看的人自己不知道。骆骁以为自己很低调,以为没有人知道他是蹭课的。其实所有人都在偷偷的看骆骁,他太迟钝而已。
殷宁有些想笑,骆骁怎么会觉得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个孩子,在想些什么?!
可是,今天的骆骁却很不一样。殷宁一眼就看出来,骆骁跟以前真的很不一样。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簇了三次眉头。他抬起了胳膊,似乎有什么人被他拥入怀中。这些细小的动作,让殷宁看着很不开心:
这些日子以来,为我制造的偶遇,为我写的诗,为我而上课,为我排的队,为我打的饭,为我占的位,这么多的为我,我却还不能够入驻你的心吗?骆骁,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脑子里面到底是什么人?你什么时候才会真正的放我在你心上?而不是睡过就算,玩完就甩?
骆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肩头还依偎着殷宁,幸福而知足的傻笑:“没错,有我,都不是事儿!”
看着骆骁在阳光中,维持着拥抱的模样,他笑的很开心很满足,似乎拥抱了全世界的幸福。
殷宁暴走了嫉妒,他实在看不下去,掰断一截粉笔,砸到骆骁头上。他愤愤的扁着嘴:砸醒你,让你记起,你是来看我的,而不是想别人的!
被什么东西杂了头,骆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继续傻笑。
殷宁眼看着骆骁抬起手,摸了摸头,立刻就心疼了,后悔自己是不是下手太狠了,砸疼了他了?
然而他的后悔没有持续到一秒钟,就看着骆骁若无其事依旧沉溺,继续傻笑的脸,他咬了咬牙,抬手又扔一截,比刚刚打的沉。
又一次被打中,骆骁这回生气了!他扭头怒瞪:“谁打我?”
一群不认识的同学看着骆骁,殷宁在讲台上冷着脸,也看着骆骁。他顿时回神儿了!他掩饰着尴尬挠头,重新坐下,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卧槽,我在干什么…太丢脸了,以后还能来蹭课吗?!
殷宁的脸色不太好看,不是一般的不好看,是很不好看。
班长提醒殷宁的时候,他正冷冷的瞪着骆骁,他眼睁睁看着骆骁起立出丑,却不掩护分毫。
骆骁讪讪的坐下的时候,也清清楚楚的看出来,殷宁是真的生气了。
可是,殷宁为什么生气呢?
骆骁不明白,也没有多想,只以为作为一个攻,不明白受的感觉很正常,就像男人不懂女人为什么生气时一样的。
所以,作为一个合格的好攻,要做的事情就是道歉,认错。可是骆骁除了哄自家姐姐以外,从来没有道过歉,也没有认过错。所以面对这一场变故,骆骁认为,这是人生的考验,是成长的经历。
殷宁却有些懊恼了,也有些后悔了。他捂不热骆骁那颗看似热情实则冰凉的心,也挤不进那颗看着就花实则真的很花哨的心,更摘不到那朵看着就很美,实际也很美,美不胜收的高岭之花。
殷宁觉得自己的计划,全盘皆输,瞬间低落到谷底,他被满满的挫败感环绕。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明显直白的感觉到,要骆骁的真心,真的,比登天还难,自己去要骆骁的真心,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不自量力!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骆骁没有立刻翻过课桌,第一时间出现在殷宁面前,也没有继续一贯的拍打粉笔灰,拿课本。而是少有的带了些迟疑和忐忑不安。
☆、上(17)
因为课堂上的变故,他磨磨蹭蹭的靠近讲台边儿上,看着独自拍粉笔灰的人,他还是忍不住一如既往的上前一步,抬手协助拍打殷宁身上的粉笔灰,顺便软着口气问道:“殷宁,刚刚谁打我?你看到了吗?”
殷宁躲了躲,避开骆骁抬起计划照旧协助的手:“我打的。”这是很明显的疏离感,也是很久没有出现过的疏离感。
骆骁有些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做错了,或者不对了,这些日子以来,明明已经很靠近,很习惯了彼此,如果开口,绝对就是朋友,甚至多过普通朋友的纯在,他怎么就还会被打?还是上课被打,还害自己出丑?!
不问对错就道歉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他怎么就觉得有些委屈呢?明明被打的是自己,自己却还得道歉,这是哪门子的规定?
骆骁顿住手,脸色有些难看。
他也是个男人,男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这种说不清楚到不明白的感情和关系,也不可能阻止骆骁变脸,他沉着脸开口:“为什么!”
殷宁看着骆骁理直气壮的模样,更加来火。他没好气的斜了骆骁一眼:“你跟着上课就算了,还瞪着我,瞪着我就算了,还喊我的名字,喊我的名字也就算了,还傻笑,傻笑也不是事儿,可你还傻笑出声!不打醒你,我这课都上不成!”话音刚落,人就已经气呼呼的转身离开了教室。
剩了骆骁一个人愣在教室里,他刚刚说的那个是我?居然这么掉形象?他完全被这个事实打击到了!他捏着手里的明信片,追了出去,把明信片放在殷宁的书上,转身就跑,他没脸见人了!他高冷的形象,他美男子的画像,他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气质!
满满的挫败感让殷宁无心应酬骆骁,他生硬直白的把想法直接表达出来,还任性的转身离开后,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好笑,自己怎么活回去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居然在闹脾气!
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改变,也不想改变。他也疲了,不自信了。
爱情是有期限的,可是期限已经过了,他却没有得到对方的爱情,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直到骆骁追上殷宁,还递上了不曾间断的每周两封的明信片。
殷宁看着骆骁递来的明信片,顿时更加心寒了:以往都是周一周五,现在是周三,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果然没用,因为刚刚上课的时候被达到,所以很生气?这是在说,以后不来了吗?
殷宁眯起眼睛,怒气冲冲的抓起明信片准备扔,却猛然发现,这是两张明信片!
这个发现让殷宁更加愤怒,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他想到对方偶尔会带上自己的名字,狠狠的喘了几口气,没有扔,而是将明信片夹进课本,黑着脸,带着风离开教学楼。
骆骁跑的毫无负担,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用骆骁的话来说,就是:废话,一定要跑,必须要跑,好吗?太丢脸了好吗?上课的时候走神就算了,走的那是哪门子的鬼神儿?烽火连天,相拥相依,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对不对,小爷只是想引起殷宁的注意,没打算把自己给补贴进去,现在这种情况,怎么有种得不偿失,本末倒置的感觉,这绝对不正常!
一路跑回寝室,骆骁坐在床铺上喘息,看看空空的手掌,又想撞墙,懊恼的不要不要的!他把两张明信片一起塞进殷宁的课本里了!还是在这么丢脸这么尴尬的情况下,一下子把最后两张全给出去了!
骆骁打着滚忏悔的时候,殷宁正好回到寝室,怒气还没有完全散尽,余怒还在发挥着作用,殷宁盘腿坐在凳子上发呆,一边想着这人要是就这么放弃了,大约,可能,肯定是真的耶没有花多少心思吧。
一边又悔恨不已,那个死孩子本来就天马行空,容易走神,他上课走神也不是第一回了,怎么今天就忍不住打了过去了!
自作孽啊!他一边懊恼,一边又怀上期待:喊着我的名字,算不算是发梦也是梦着我呢?想着他又颓然趴下:提前递了明信片,他什么时候写的?该不会是被打了以后写的吧?写的什么…
殷宁伸手,摸索着课本里的两张明信片,又抽回手:还一次两张,第一张写算了,第二张写不见?!
他被自己打击的直接躺平在床上,半天不挪动。
天色在殷宁的呆愣中从青白变成了墨黑,干净整洁的床单在殷宁的□□下变得褶皱不堪,合着的课本被窗外的小风吹着翻开的页码,殷宁重新坐起来,一副死也要死的明白的认命模样,他拿出那两张明信片,怔怔的盯着明信片上的图片以及背后的文字,殷宁头一回失了情绪,只是静静的呆坐着。
桌面上的明信片依旧是精挑细选的西北经典纪念版的明信片,一张是《坚持》,沙漠中行走的骆驼,漫天的沙漠中,沙丘上一头骆驼单峰骆驼,独自行走,向着角落的红日,昂扬挺胸,不停脚步,坚持行走。
明信片背面的空白处,是他看了很多遍的工整字迹:
我,我是,我是骆骁,我就是骆骁,我真的就是骆骁;
想,想念,偶尔想念,偶尔会想念,虽然还只是偶尔;
上,上面,上面下面,上面和下面,真的没有啥差别;
你,是你,没错是你,就是在说你,我在说的就是你!
第二张是《策马奔腾》,有着不明显的剪切痕,一看就知道是从整套明信片的封皮上剪下来的,在草原上奔腾的马匹,驭马人俯身挺腰,纵情策马,人马合一,不分彼此。
明信片背后的空白处,依旧是熟悉的字迹:
你,说你,还是说你,还是在说你,我在说的还是你;
从,从前,就是从前,从前有座山,山上庙里有和尚;
了,了然,和尚了然,和尚了然了,了然和尚了然了;
我,是我,我还是我,你就是了然,了然可了我意否?
殷宁笑了,大悲后大喜,应该不过如此了。
他以为是“算了”、“不见”的分手信,居然是这么直白求欢的藏头诗。
这让他重新拾回了信心,还没有结束,他还有机会!他欢快的抱出笔记本,神思泉涌,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思绪,开始快速的敲字。
他已经准备好了,是他收获的季节了!
周四,殷宁没有看到骆骁。骆骁没有去晨读,他们也没有一起排队,一起吃饭。殷宁捏着书里面夹着的明信片,确认了明信片还在。
周五,殷宁没有看到骆骁。骆骁没有去上课,也没有偶遇着一起去吃饭。殷宁翻了翻课本里夹着的明信片,确认了明信片还在。
周六周日,殷宁知道,骆骁会回家,他是看不到他的。
殷宁合上笔记本,他少有的不想敲字了。他抬起笔记本,看着下面压着的明信片,确认了明信片还在。
周一,殷宁依然没有看到骆骁。他有些慌到了,自己这是被讨厌了吧?!殷宁破天荒的让学生写作,自己坐着发呆,翻到课本里的明信片,半天合不上课本。
周二,殷宁没有看到骆骁。他不想晨读,也不想吃鸡蛋。殷宁不再带着明信片,他偶尔打开抽屉,看着里面的铁盒,一阵恍惚。
周三,殷宁已经一周没有看到骆骁了。他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似乎是沉静中的瓶颈,又像是黎明前的黑暗,爆发前的宁静,总之,殷宁自己都觉得,自己安静的,不寻常。
☆、上(18)
周四,殷宁请了病假,他一个人躺在寝室里,想着这些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反思了一番自己的行为和想法,又明确了一番自己对将来的计划和打算,哼着鼻子思考了大半天,睡了小半天。
周五,殷宁依旧没有看到骆骁。他拿起学生名单,开始点名,每一个学生的名字背后都有一声“到”,包括骆骁的名字背后。
他特意抬眼去看那个替骆骁应答的学生,安静乖巧听话可人的小白兔模样,让殷宁突然就觉得自己花费一天的想法,纯属浪费时间。
原来,骆骁喜欢那样的!他很有些恼火自己的一厢情愿和自以为是了,更多的是嘲笑自己傻,自己笨,自己根本就不是骆骁喜欢的那种小弱受,一辈子都不会是。
别说小弱受,就算强受,殷宁都只会装个开头……
熬到下课铃响,殷宁抱着课本,迈开步子,转身就走。骆骁,你是躲我吗?所以连课都不上了?那我是不是该做些什么?来化解这份尴尬,弥补你的损失?!
想到就做,殷宁立即转身,往教工办公室走去。
他走了没几步,就被对面跑着追来的人挡住了去路。
殷宁看着拦着自己的男生,是替骆骁答“到”的那个可爱的小白兔。这个人要干嘛?殷宁有些纳闷,自己并不是第三者插足吧!
男生倒是笑的坦然,拉住殷宁的胳膊喘息,殷宁不动声色的收回自己的胳膊,像是在拍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轻轻的拍了拍:“同学,你有什么事?”
男生呆愣了一秒,看着殷宁疏离的表情,他又弯着眼睛笑了:“老师你好,我是林溪,骆骁的室友,我就是来跟您说一声,骆骁家里有点儿私事儿,所以没有来上课,你别担心!”
这回倒是殷宁愣住了:“什么意思?”对方为什么会跟自己说别担心?是骆骁说过什么?性向问题被人知道了?
林溪看着殷宁一脸防备的模样,又是一个呆愣,不由自主的带上了敬重:“老师,您别误会。我…哎呀,他请假,我替他上课答到的这一周,只有三个老师点名,也只有你抬头看了我一眼。您知道我不是他,却没有说破,我估计你们应该认识。我怕您担心,所以,就来解释一下,免得你们产生什么误会!”
殷宁看着林溪,这个解释倒是说得过去,可是…这个误会又怎么解释?一般的男大学老师和男大学生会用误会这个词吗?还有,我和骆骁的误会,你来解释什么?两个人的事儿,怎么能有第三者插足?!
林溪看着殷宁依旧防备的看着自己,抬手揉着鼻子,他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儿可怜:“老师,您别这样,我跟您一样,我也是。大家都一样,我不会乱说的,你放心!”
殷宁被林溪的话吓的退了半步:“什么叫你也是?你跟我一样?”殷宁看着林溪的小身板儿,一样?别告诉我你这样儿也是攻!传说中的小弱攻?!
林溪挠着头,哥俩好的蹭着殷宁的手臂:“老师,别装了,您也看上骆骁了吧?我跟您说我跟他一寝室,盯了他好些年了,可惜啊,他不吃窝边草,我就这么被炮灰了,早知道我就不跟他住一个寝室了!”
这么说来,骆骁不喜欢林溪这样的!殷宁闪了闪眼睛,那自己就还是很有机会的!他装作更加惊异的样子说:“什么意思?他有对象?”
林溪愉快的点头:“他那么美,怎么会没对象?不然他怎么会每个周末都回家?你应该问他有几个对象!”
殷宁倒抽了一口凉气,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想了想,确定道:“你是受?”难道你说的一样,是指我跟你一样,也是受?
林溪可爱的点头:“嗯,咱们不都是?”
殷宁问:“骆骁也是?”殷宁得到想知道的信息,开始打岔了。
聊起来,林溪就放松了,一副看白痴的表情:“傻,他是攻,难得一遇的美攻!纯1,他那样的人,怎么会受?老师,你这个问题也太门外汉了!”
殷宁扯了扯嘴角:“哦,就是有点儿好奇,没什么。那个,我不担心他,你不用特意来跟我解释的。”骆骁纯1,没受过,殷宁猜到了,看那些一遍遍让他躺平想压倒他的诗,他也知道,那家伙肯定没有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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