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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癫与救赎/他和他完本——by石之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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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下,一下好不好嘛,哥。”季振撒起了娇,
陆衡觉得自己这个时候不该跟来,人家兄弟情义的,自己跟着凑什么热闹。
“哥,就亲一下,一下 ……小的时候你哄我的时候就这样,你看今天也没带奶糖,你看我的眼睛,我又快哭了。”季振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两只眼睛,倒也真的红红的。
其实刚才他早就把苏问备着的奶糖摸了去,苏问估计也知道,倒也没拆穿。
“别闹了。”苏问笑了一下,把手放在季振的脖子后面,用大拇指刮了刮他的发尾,然后碰了一下季振的侧脸。“回去多吃点,好像又瘦了些。”季振小的时候小脸原是有些圆的,可是现在倒瘦成了个尖下巴。苏问觉得这么捏一下都觉得戳得手疼。
“其实我胖了一些了,他像是调皮讨夸奖似的拍拍自己,然后又眨眨眼,歪歪脑袋,“哥也别哭。”季振有点调皮的说。然后季振点起脚尖,大着胆子亲了一下苏问的侧脸,亲完了还仔细的端详了一下,看着那人似乎没什么反应,不过是手放在他的颈后又顺了顺,可是季振倒是像端详出了什么似得,发了声感慨:“诶,我哥越来越帅了。”
陆衡看到季振一脸花痴的模样,其实季振长得好,这样犯花痴倒也不讨嫌,那双14 桃花眼笑眯眯的倒也看着舒心,陆衡倒也明白几分苏问为什么这么宠着季振了,这么小尾巴似得百依百顺全心全意的跟着,还一脸崇拜,任谁都难以拒绝。
季振亲了一下看着苏问没恼,就又想亲了一下,结果被苏问直接按在那里说,“东西都放好了么,到了以后给我发微信,打个电话也行。”
“哥。”季振在那看了半晌,就是不肯走。
“下次来的时候和哥讲,哥给你报销机票。”
“哥。”
“回去好好上课,不许到处乱转。”
“哥。”
“不许惹事儿,我不在身边也没人帮你。”
“哥。”
“别唤魂儿似得叫,想说就说,没得说就滚吧。”
原来苏问在季振这也这样,陆衡突然觉得陈季宸的待遇也还不错了。
“那我走了啊。”
“那我真的走了啊。”
“走吧,乖啦。”苏问还是像当年那样哄着他。
“你和……”季振看了看陆衡没提名字,“好好在一起吧,嗯,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好。”
季振走后。
苏问直接把手搭在陆衡的肩上,“需不需要我安慰你一下。”
“不需要,我这些天受到刺激已经够多了,习惯了。”
“回去一起补偿你。”
“行啊,你等着吧。”
“哥?”
陆衡见苏问这两天一副兄长的样子,转身又见他和自己撒娇卖乖,突然有点适应不良,“你这自己不觉得分裂么?”
“哈哈。”苏问一笑,“我这欠的债太多,讨债的时候温柔点。”
“看你表现。”
“我表现一向很好。”
“是嘛?”
“当然。”
陆衡上了车突然感慨起来,“你就这么狠心,你看你弟弟那模样,都快哭了。”
“我今天还好吧?今天看在他要走了,已经很温柔了。”苏问似乎在回想自己哪里狠心了。
“别装蒜。”
“你担心什么,过几年就有人帮你看着季振了,你放宽心。况且,还有我呢。”
“你是说陈季宸?”
苏问的意思是季振估计会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但之前到没想过陆衡的这个脑洞,诶?有点意思。
“那天我问陈季宸,他说了句我爱班花,但是班花爱班花。所以也可能没戏。他是直男吧。”
“我还是直男呢。”在苏问眼里,他们家季振哪哪都好,怎么轮不着陈季宸嫌弃。
“你哪里直了。”
“只是现在比较弯而已,”他看陆衡瞥了自己一眼,“诶,老子都快弯成蚊香了。”
“知道就好。”其实陆衡之前认为苏问是双,结果人家给自己曾经的定位竟然是直男,妈的,这是个flag吧。
“陈季宸的话你也信,那小子十句话九句半是假的,还有半句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所以班花是?”
“别乱联想。”苏问看了陆衡一眼。
但是那天直到晚饭之前陆衡没事儿就班花班花的叫着,苏问瞥了他一眼说,你等着。
其实季振从小因为长得像女孩,倒还真有个班花的名头,但是陈季宸不知怎么给苏问也按了这么个名头上去。苏问倒也没真的恼,但是想着这小子居然这么叫季振,那到底有几分真心以后还要拷问拷问。
☆、季振
季振
那天季振看着苏问,依依不舍的走了,那句藏在心里的话到底没讲出口,他知道苏问知道,可是他就是想亲口讲出来,可是苏问不让他讲。
他靠在那里听着安全提示,听着飞机将要起飞,就要走了啊,他又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到底还是不能在一起的。你看,这就是命,逃不过躲不了。
他又剥了一颗那个奶糖含在嘴里,那是他从苏问的外衣口袋里偷出来的。他在手里默默的捏着那个糖纸的边缘。
那个糖的样子他太熟悉了,熟悉的他一闭上眼就能勾勒它的颜色、样子和味道,他甚至不费力地就能回想起那表面轻轻的一层薄薄的糖衣,和融化掉的表层慢慢沁入嗓子里那种甜甜腻腻的口感,有的时候唆的狠了还有点齁嗓子。那是季振小的时候最喜欢吃的奶糖,因为每次他被欺负了不高兴,或者伤心了躲在房间里哭的时候,苏问总是拿那种奶糖来哄他,他一般每次只给他两颗,再要也没了,他总是说:“小破孩,你又咋了?”其实他也并不总能看见苏问,可是似乎每次他难过的时候他都能恰到好处的出现,他就那么靠在门边,一只手插着口袋,一副大哥哥的模样。其实最开始季振并没有对这种糖有那么多的偏爱,可是后来,那甜腻的口感和苏问阳光的笑意混在一起,便成了这世间最好吃的糖果。再后来,季振恨起了苏问,可有的时候他发了疯似的想吃那种糖果,发了疯似的想念那种味道,想念那个混在糖果里的微笑。可是他没再去找,也再没吃过。
那家糖果厂估计早就倒闭了吧。季振偶尔想着。苏问估计也只是见他蠢的有趣罢了。
他一小就听苏问的,听季芮讲,他从出生没多久就爱盯着苏问,目不转睛的看,那时的他是怎么想的呢,他也不知道,可是他知道,他总是没办法拒绝他的。那天他在操场上见了苏问,后来回去时,他哭了半夜,可是苏问不会再管他了。他把他骂成那样,可他还是担心他的,他想和季淮笙说,我真的没办法,我没办法恨他,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不能要我就那么愚昧地活着,愚昧的崇拜着。
季淮笙说,苏问是个坏人,他勾引你妈妈,你该恨他。季芮是被他害死的。
他还不知怎么拿出了一张苏问和季芮在书房里的照片,苏问像是把季芮壁咚在书橱那里似得,光线很暗倒也不是十分清晰,但倒有几分情意缠绵的样子。那绝对不是母子间该有的关系。
其实季振不知道,当时两人这个姿势的下一秒,季芮就迎着脸扇了苏问一巴掌。这是苏问第一次和那个男生上床之后,季芮和苏问的决裂。
那天季淮笙来了,他见到季振一个人在外面玩,就问他他妈妈和哥哥呢?他们在家,季振乖乖地说。季淮笙要他乖乖的,就转身进了房子。
季振晚上回来的时候没有见到季淮笙,家里还和往常一样,妈妈对他很好,哥哥也很体贴。可是那天没有人讲话,后来,季芮说他手脚笨,吃饭也慢,不知怎么就把桌子掀了,盘子碗的都碎了,苏问当时把他拉向一边,要他先回房间。
季振乖乖的应了要走。
“小兔崽子,你给我滚回来。”季芮发了疯似的大吼。
“哥哥…”季振怕了,躲在苏问身后。
“哼,不亏是苏家的大公子,行事风度气派,连我自己的儿子都偏着你。现在苏承夕快死了,你成了一家之主,这是怎么要把我们娘两个撵出去去大街上要饭不是。”季芮看着苏问,然后想要一把把季振拉过来,她没扯过苏问,所以她隔空戳着季振的鼻子朝苏问骂,“你就疼着这个小兔崽子吧,他不会领你的好,这混小子是个狼崽子,长大了也是个白眼狼,季淮笙的种就该和他一起下地狱。”
季芮平时很少管季振,甚至很少正眼瞧他,但是每次季淮笙来似乎都能激发一次她的母爱似的,她像是每次这样才发现季振的存在似的,拼命的守护。
苏问见季芮拉季振过去,他现在力气大,直接把季振护在身后,捂了他的耳朵,他和季振说你快跑出去,这儿没你的事。每次苏问都会拦在前面,季振也每次都很听话,所以从小到大,他倒是很少挨打,他觉得苏问无所不能,每次他再回来季芮似乎都不再生气,可是很多时候他没有看到苏问,苏问和他讲自己功课忙,季振也不知道,只是傻傻的听着,他比苏问小上六岁整,所以在他还不十分懂事的年纪,苏问一直是他的神,他的超人哥哥。
可是当季振看到那张照片之后当时就炸了,他想起那些往日的温馨就觉得恶心,他觉得自己被骗了,他太傻了。原来苏问每次赶他出去,是和季芮做那样子见不得人的勾当。他真傻。
那时的季振刚到13,生日的余温尚在。他对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情也是刚刚知道一二,他平日里生的害羞,在学校里也是多和女孩子混在一处。也是那个时候起,上体育课的时候女生总是有理由和老师请假不跑步,她们三两一堆的说自己生病了,体育老师是个年轻的男老师,往往也不多问,直接要她们出列休息。可是季振每每看她们笑的一脸开心的时候,有的时候倒也生出几丝羡慕。他体育不好,跑的也慢,要是也能不跑步就好了。
后来,他知道了男女是如何干那档子事儿的。他也不会再向小时候那样对“我从哪里来”这个貌似哲学的问题而心生困惑了。
可他觉得恶心,他开始打量那些来往的人,那些貌似一本正经的长辈和大人。
那天他在班主任的课上走神了,他看着他一身的肥肉,皮带把他的肚子勒成了两半,猪八戒似的捧着他的肚子要他们认真听讲,他讲得开心了,还会把手放在那肚子上,抚摸两下,然后油腻一笑。他突然想起他还算娇美的老婆,他难以想象他是如何和他的老婆干那档子事儿的,他难以想象他那么□□的抱着那个女人或者压在她身上,然后把他的那个玩、意塞进那个女人的xia,mian,噗嗤噗嗤的干上半晌。他之前一直是有些敬爱他们的班主任的,可是在联想了那样的画面之后,他突然就不太敢看他了,他觉得他一定猜到了他那龌蹉的心思,他估计会被罚站吧。
然后他想起苏问,他没来由的有些害羞,他想起之前他偷偷的混在女生要他交给他的情书里面自己的那封情诗。
苏问会看么,苏问会怎么想他,他会觉得他恶心么。
他觉得他对苏问的爱是单纯的,是脱离了那些恶心的勾当的,他可以就那么单纯的仰慕他,单纯的崇拜他,他不想和他干那档子事儿。而且当时的他,也不知道,男人之间,该怎么干,他只知道男女之间的勾当。这样比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爱情伟大而崇高,脱离了低俗趣味似的,不容玷污。
所以这样子的他,走在人群里,都突然莫名的觉得一丝的高傲,他是不一样的,从里到外。
可是他的高傲他的纯洁并没有持续多久,他们像是那小丑的红鼻子似的,不过是自侍的不同,它们依然招眼,可却成了玩笑。
而那个让他的一切都成了玩笑的却是苏问,那个被他划入自己的苏问。
而且,他干的勾当更恶心,也更骇人,他居然和自己的母亲干那样子的事,他也和他自己一样叫季芮姆妈,他居然是个这样的人。季振觉得自己自小建立的道德体系一齐崩塌。不单是恶心,还有恨。
他们一定是做过那样子的事的。
季淮笙肯定的和他说,他没证据,可却信誓旦旦。他当然相信。人们都是要那样的,苏问也是。
他打定主意不再爱他了,他玷污了他们纯洁的爱情,可是他也不想放了他,他要恨他,要让他难过。
所以他也直接就和季淮笙走了,这一走就是八年。他没在和苏问联系过,季淮笙也不许他和他联系。他对他还好,小玩意似得,有的时候季振甚至不相信那是他的生父。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发疯似得想苏问,也发疯似得恨苏问。苏问怎么会是那样呢?苏问不该是那样的。可是照片就在那,他怎么否认呢。
他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的幼稚天真了,可是在季淮笙的洗脑下,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觉得他无辜。
那天后来他一个人躲在学校的情人坡里,那个地方在顶层,人少,他难受死了,像是心被挖去了大大的一块,空落落的难受。
后来,他看到苏问发来的微信验证,他想了很久还是没忍住加了,他还是想看看他的,是恨也好,是爱也罢,他想离他近一点,一点也好。
所以他每日定时发上些污言秽语,他白日的时候恨他,晚上的时候又发了疯似的念他,他想苏问给他解释,一点也好,他不相信那些往日的情谊都是哄他骗他,无论谁都好,可为什么偏偏是季芮,而他又为什么偏偏是季芮的儿子。
其实那日苏问不停的问着他的近况的时候,他心下是触动的,可他不能再被他骗了,他恨了那么多年,不能这么没骨气,所以他的话说得越发的难听。苏问似乎不像往日一般的强大了,他似乎发现他也有软肋,他也有害怕,他似乎愧疚了,他伤心了。
他满意了,心满意足的战斗归来,这么多年,他终于打败他了,他终于不再那么没头没脑的崇拜他了,他不再是他身后的小尾巴了,他现在强大了,他甚至把那些藏在心底被自己厌弃也不敢曝光的秘密就那么吼了出来。
他说你要不要试试和我在一起,我长得像季芮,还是个男人,要不要我把你插的□□如天,直接爽的去见季芮。
他还是没办法直接恨他或者直接爱他,他永远都披了一层季芮的皮,那层皮让他怨恨,也让让他觉得安全。
那次之后他心情一直发闷,所以也没来由的愈□□荡,那个追着直男的gay也突然转了兴致,追起了他来,他这两天一直纠缠着他,不达目的不罢休似的,季振被他缠的恼了,直接骂将起来,那人却也不是个善茬,直接倒要打他,这时苏问不知怎么赶了过来,他突然想起,自己手机早上便被那个人摔了,也没再管,苏问估计是一时急了,到处找他。
这样想着的他心下没来由的有点得意,他知道那个追直男的gay估计是有些“疯的”。可是他不拦他,他一面要他替他打架一面又有点胜利的快感。
可是后来,他见他直接挡在自己面前,便没来由的慌了,那些往日的画面一起涌来,又怎能当真忘了,又怎能当真再恨下去。
他心疼他。他又崇拜他。
他该恨他,可他偏又爱上了他。
他像是回到了幼时跟在他身后天不怕地不怕的日子。
他是真心待他的,真心疼他这个弟弟的,可他却把这份真心摔了,用脚踩了还狠狠的在他面上啐了一口,把他那心尽负了。
他一直把他当孩子,当那个长不大的傻头傻脑的小振。
他自己流着血受着伤,见他哭了,还要拿了奶糖来逗他,他之后一定会说,要他不许哭,每次这样他也真的就止了哭声,再没例外,因为他想让苏问知道,他是听他的话的。
或者那只是因为他是个严厉而慈爱的兄长。
而他,理应做好那个乖巧而听话的弟弟。
现在,没苏问在跟前他可以放肆的流泪,没人再管,也没人再给他奶糖,逗他说:小破孩你又怎么啦。
他又能怎么呢,不过是不开心罢了,不过是想闹着吃块糖罢了。
倒也不只是如此,他凄楚却又霸道,他估计要把那个制糖厂买了来,每日哄着他,他求得太多,苏问给不了,也不想给。
他自然是有法子哄着他的,可是这一次他不哄他,他要他自己面对。
季振像是把这些年压在心里的那些爱不能言都用眼泪说了出来。他突然想起小的时候,有一次他被欺负,苏问直接过来,说,都谁欺负过季振,给我出来。那几个小子开始谁也不吭声,但苏问把门一撑问季振都谁欺负你,和哥讲,那几个小混混被苏问这样的气场镇住了,后来看了看季振,三三两两的站了起来,苏问倒也没打他们,不过就是几个熊孩子罢了,他说了两句然后说以后谁再欺负季振,就没今天这么好说了。那天苏问一走,他们班级的女生就三三两两的讨论:这是谁啊,好帅啊,刚才教训他们的时候帅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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