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二大作战 番外篇完本——by古言九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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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话在她心底转了许久,可终究还是没说出来。她只扶着剑,凄厉道:“可你把这一切都毁了!我是无欲无求吗?我是什么都想要!我好不容易得了父亲和母亲的看重,我好不容易,我好不容易……”
龙皎月只冷冷道:“好不容易什么?好不容易偷学了九天雷霆决,好不容易来这里不分青红皂白的杀我?”
白芷蓦然愣住,龙皎月只抬眼看她,眼里寡淡的如同一片冰天雪地,化不开的冷冽,只淡淡的说道:“刚刚我本是可以杀了你的。你知道,沈世尊是向着我的,我又是龙庭嫡小姐,即便是杀了你,只要把这一个伤口给他们看,谁都会原谅我。”
白芷顿时哑然,背上一阵冷寒,像是有冰冷的触手,慢慢爬上了她的脊梁。
面前这个龙皎月,她真的是一点都猜不透。平日那些和蔼温柔,平日里那些慵懒寡淡,如今全是变成了风雪冻人。她像是褪去了刀鞘的尖刀,直直的朝着白芷,让她心里生出一阵捉摸不透的寒意。
她龙皎月说的对,她白芷无权无势,既不得世尊宠爱,又没有龙庭嫡小姐一样的显赫出身,对于龙皎月,刚刚刺下的那一剑,在龙皎月罪证未定的情况下,就已经够她死好几回了。
白芷只站在那里,半响才恨意道:“是吗?等圣尊判定你的罪状,我倒是要看你说不说得出今日这番话来。”
龙皎月嗯了一声,白芷提剑转身便走。她站在清雅轩里,眼里汹涌出泪,声音却还是冷硬如冰:“未经家主允许,偷学其他世家的绝学可是死罪。”
白芷站住了脚,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莫要在别人面前使了这法术,引来杀身之祸。她眼泪顺着脸庞流淌而下,却没有回头看,只冷笑道:“哦,多谢龙小姐不杀之恩。”
白芷的身影没入了一片雨帘中。
窗外是划过天际的雷霆,轰隆一声。
龙皎月顺着门框坐了下来,将头埋在了膝盖里。
她不停的流着泪,一半是被白芷气的,一半是胸口和手上深可见骨的伤口痛的。
胸口上的血缓慢的流淌着,手指上也是痛的要命,稍微动一动就让她龇牙咧嘴。她现在身上疼的紧,心里也堵得慌,只坐在那里,抱着膝盖,脑袋里像是塞了许多东西,又像是空白一片。
再也,再也回不去了。
本菊苣记得,仙侠之夏若花里,白芷也是为了北陵城和龙皎月撕逼的,如今为何还是走了这个套路啊?
敢情相处了那么久,她根本就没有一丝相信过我。
龙皎月坐在那冰凉的地面上,窗外的丝丝雨霏飘过她的身边,打湿了她的鬓发。
她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实在是心里累得发慌,也懒得去想擦药,索性也死不了,就坐在那里,任那眼泪不停的淌着。
面前突然有人站住了脚。
一面青竹骨伞在她的面前撑开,有人俯下身,摸了摸她的头。
“怎么这么不小心,弄成这个样子?”
龙皎月一听这话,眼泪淌着更欢了。她窝在地上,蜷缩着,只埋着头,心里委屈的不行。
沈望山撑着伞,站在她面前,只蹲下来,像是安抚一只受伤的猫咪一样,用手抚了抚她的头发,温声的一字一句道:“皎月,我信你。”
龙皎月鼻头发酸,只埋着头。沈望山放下伞,将她抱起来,进了屋子,又去翻箱倒柜的找伤药。
龙皎月坐在床上,只抬了一只红彤彤的眼,像是受了伤之后戒备的小兔子一样,半响才对沈望山说道:“世尊,那西北齐云府灭门之案,真的是北陵城做的吗?”
沈望山拿出一瓶白瓷瓷瓶的生肌膏,只坐在床边,嗯了一声。
龙皎月心里一凉,有些不可置信的呐呐道:“那北陵城呢?”
沈望山拽了她的手,温柔的眉眼下一片阴郁之色,只沉沉道:“死了。逆天而行,强耗精血,七窍流血而死。”
那伤药落在她被鲜血黏在一起的伤口上,一阵疼。龙皎月倒吸了一口气,沈望山动作轻若飞絮,只抬了眸朝她问道:“疼?”
龙皎月摇摇头,沈望山只有些愠色道:“若是知道疼,就该避开那一剑。白芷上山后也是我一直看着长大的,她这个人,看上去是温柔耐心,可认定了一件事,就会死不回头。我本以为你们打上一架,说明了原委就会和好,想来是我错了。”
龙皎月心里一阵苦涩,刚刚白芷那样子,哪里像是会听得进道理的人?
她有些斟酌的问道:“既然世尊说是北陵城做的,那皎月也不再怀疑。只是皎月不明白,北陵城那日在仙剑大会上,能力不过尔尔,怎么会突然之间就有了如此之能力?”
北陵城死了,她心里既想着这个头等男主死了,再不用担心日后结局,当下有些释然,可一想到那北陵城其实也是一个无辜者,还有那苦命鸳鸯三小姐,不由得又露出了一副可惜的面容。
沈望山毫无痕迹的撇她一眼,只替她包扎着伤口,半响才摇头道:“齐云府灭门之事尚有蹊跷,不可一概而论。北陵城确实是杀了人,可有帮他的高手也未可知。”
一听到这个同谋的高手,龙皎月顿时只抬头心累道:“世尊,我龙皎月可以发誓,我绝对没有参与西北齐云府灭门一事。”
沈望山替她包扎着伤口,眼都未抬一分,只认真的替她缠着伤口,说道:“刚就说过,我信你。”
龙皎月一听这话,眼泪都差点涌出来。她红着眼眶,只装模作样的继续用鼻音道:“北陵城是我托付到齐云府的人,如今出了事情,你也信我吗?”
沈望山朝她看了一眼,看她眼眶红的可怜,只说道:“你做事必然有你的原因,我自然是信你的。”
龙皎月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流淌了下来,沈望山包扎好了她的手,看了她半天,终于伸出一只手来,落在她的眼眶下,擦干了她的泪水。
龙皎月心里对沈望山充满了异样的感觉,说是感动,也掺了其他说不清的感觉,说是爱意,又不像。
在她心里,沈望山似乎就是一个无微不至的亲哥,处处照拂于她,还这样不分好坏不问缘由的对她好,她很感动,但同时却有了点难过。
想着身上还有一处胸口的伤还没涂药,沈望山只理所当然的伸了手,要去拂开龙皎月的衣裳。龙皎月只看着他,半响才问道:“世尊,你想娶我吗?”
沈望山突然顿住了手,只有些疑惑道:“何出此言?”
龙皎月想起秋明渊那英俊而充满不屑的脸,只试探的问道:“若是世尊看了皎月的身体,那便是要娶皎月。如此,世尊也要替皎月上药吗?”
沈望山果然停住手,只眉眼深沉的看着她,半响才斟酌说道:“你还小,不懂男女之事。你我身上虽有龙庭与长流的婚约,但你还是自由之身,本尊不会尊重你的任何决定。至少现在,我还是只把你当做妹妹的。”
龙皎月心里一阵感动,心说难怪秋明渊现在一点也不提防她,沈望山现在不过是把自己当做妹妹一样疼爱,看他平日里疼爱如如和意意的那副样子,也该知道他对自己这样好也是必然的。
听沈望山这番话,还生怕说出来刺伤了龙皎月的少女心。可惜龙皎月现在这壳子里的不是什么少女心而是只想避开剧情混吃等死的秦菊苣,听到沈望山这番话,顿时负罪感减轻不少。
幸好沈望山不爱龙皎月,只是单纯把她当妹妹看待。也幸好我不爱沈望山,不然听了这番话,估计还得难受一阵。
龙皎月看着沈望山那温柔的样子,心说你这样真的好像一个嘘寒问暖的备胎。可这个备胎不仅人帅多金功夫高,还嘘寒问暖兼爱天下,只要是个良心没被狗吃了的人,都会由自心里佩服的。
沈望山放下那白瓷瓶,走到了一旁,背对着她。
龙皎月解了衣裳,自顾自的擦起了药。旁边沈望山听着她吃痛的吸气声,只淡淡说道:“对了,皎月。等你休养好之后,须得跟我下山一趟。”
龙皎月嗯了一声,问道:“是去查北陵城和西北齐云府的事情吗?”
沈望山点头,又缓声道:“西北齐云府灭门一事,事关重大,须得仔细彻查。因为这事情,皇宫里还派了人来,同长流道首一同彻查此案。”
一说起皇族,龙皎月便抬头道:“白露知道了?”
沈望山估摸着时间,想她肯定也擦完了药,只转过了头来,有些隐晦的说道:“这么重大的事情,人皇族肯定一早就知道了。天机阁的眼线四通八达,有些长流不知道的事情,白露公主都知道。这种事情,如今也肯定知道了。”
龙皎月已经拢好了衣裳,上面斑斑的血迹触目惊心。她听到沈望山说的那句长流不知道的事情,顿时脸上一阵尴尬。说起来到现在,沈望山知不知道噬心魔蛊的事情,她龙皎月心里也没个底啊!
沈望山也不多计较她的神色,只说道:“来得那个人你也认识,上次你在白玉石阶处还和他交过手。”
卧槽,不用说了,本菊苣已经知道了,不是那个对小公举忠心耿耿说一不二的男二原重阳还能有谁?这下西北齐云府出了事情,这男二知道有机会可以亲近小公主,自然是立马屁颠颠的来了长流。
龙皎月点了头,只嗯了一声。沈望山看着她,半响才说道:“徐浪青他们再过两三天也就该回来了。”
龙皎月下意识伸了手去抓那面窥世镜,透过碧玉圆盘荷叶状的窥世镜,里面是一片呼呼的云,看样子是在御剑。
她有些心酸的抚了抚那镜子,叹了一声。
沈望山只了然于胸的笑了笑,又有些忧虑的说道:“这下出了此等大事,也不知道明渊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龙皎月抬眼看沈望山,他还是一副温温和和的样子。龙皎月看他半天,不由得开口问道:“世尊为何对我如此之好?”
就算是把我当妹妹,也该是有个当妹妹的理由吧?是因为婚约,还是因为我长得像是如如的成人版?
沈望山朝她抿了唇,笑了一笑:“没什么理由吧。如果硬说起来。”
他像是略略回忆了片刻,只温和道:“我和你祖父曾有过一面之缘,之后他力保我坐上长流世尊之位,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理由。听人说是他欣赏我才俊出众,不该被埋没。不过一面之缘又能知道个什么呢?”
他眼神望空,只陷入了回忆一般,温柔而怀念道:“十几年前,你的祖父驾鹤西去。我受龙庭之约,来送故人最后一程。那时候你才那么一点大,趴在你祖父的石棺上,看见我来了,就孩子气的缠着我,叫我哥哥。”
“你的父亲还年轻气盛,只拉着你的手,说是你祖父要将你托付给我,还让我抱你。我看你那么小一团,那么天真可爱,便觉得你就像是活着的如如一般。”
龙皎月嗯了一声,沈望山朝她歉意的笑了一笑,又说道:“如如的事,想必你也早知道了。当初因为我的一己私心,我妄图逆天而行将如如和意意留在世间,未想反倒让如如和意意失去转世投胎的机会。如如和意意已经不能再长大,她们的思想也不会再有任何变化,但你却是不同,你是活生生的龙皎月,他的孙女,我把你当妹妹,却不是把你当如如。”
龙皎月坐在那床榻上,只觉得沈望山实在太是温柔。这样的温柔的人,想要救下自己弟弟妹妹的性命,到如今又自责自己是为了一己私心而让如如意意没有转世投胎的机会,实在是让人心疼。
龙皎月只开口道:“可我倒是觉得如如意意活的很快活,有了个这样疼爱自己的兄长,也不算白活了这一世。若不是世尊不顾一切的挽留他们,如如和意意早就成了荒郊野外的一缕孤魂。他们又怎么可能怪世尊呢?”
沈望山抬眸看了看她,眼眶下一抹青黛色触目惊心。他疲倦的挪开眼,只淡淡道:“或许吧。”
沈望山站了一会儿,看她无事了,便准备走了。龙皎月坐在床榻上,想了片刻,还是开了口,犹豫道:“世尊。”
沈望山回头道:“嗯?还有何事?”
龙皎月咬了咬牙,只说道:“今日之事,世尊只当做没听到,没看到。白芷家府被灭,一时悲愤,做出这种举动也是情有可原。”
沈望山嗯了一声,又看向龙皎月。龙皎月看见他目光里的探寻意味,只摇头黯然道:“不了,我和白芷,自此之后便是见面眼红的仇人,再回不去了。这番话,就当我最后一次给她做个人情。”
她咬了咬唇,只带了丝愤怒道:“我倒要看看,那个跟北陵城同谋,搞出一大堆事情还把罪名扣在我头上的人,到底是谁。”
这生肌膏还真不愧是长流灵药峰出产的业界良品,不过是涂上去几个时辰,这身上的伤疤便好的七七八八了。
龙皎月微微伸缩了一下手指,只感觉一阵轻微的疼。刚刚那伤口实在太深,切断了几条血管不说,连里面白森森的骨头都看得见。她换好了纱布,本来想去下山洗一洗,但又懒得动弹,便索性就着这一身伤擦了擦身子,再换上了干净的衣物。
她本想好好睡一觉,但又怕白芷再来,又在房里重新做了个结界,这才满身疲倦的入眠了。
许久没有做过梦,龙皎月这睡得太踏实,落在枕头上,反而一下直接跌入了梦中。
大火燃烧着,扭曲着,她站在那几年前来过的西北齐云府门口,眼看着北陵城就站在她面前。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龙皎月对梦到这个并不惊讶。她甚至清晰冷静的认识到,这就是个梦而已。
北陵城站在她面前,半响,有个女子穿着素色的衣裳走出来,站在北陵城旁边,只怯生生的跟她一弯腰点头,做了个万福,这才朝北陵城温柔道:“陵城,我们走吧。”
龙皎月心说这梦难道是北陵城托给我的?
这北陵城不愧是男主,死了还能托梦给我。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大火中,龙皎月顿时怅然若失,北陵城挽着那个少女,突然转过头来,说了什么。
是谢谢吗?
谢谢什么呢?谢谢我当初好歹还是没有杀了你,只是出于好心的将你托付于西北齐云府的家主,虽然让你遭受了如此多的磨难,但你至少还是和三小姐可以同生共死,尽管此生如此短暂,但好歹试过最好的相爱,至少生不能同寝,死亦能同穴?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本尊爱百合,走走走游游游,深海深林三位小天使的地雷~小九继续下一章啦~爱你萌,么么哒~
第74章 真相只有一个
这躺了两天,身子也不怎利落。沈望山倒是天天都来仙姝峰,只给她带了些伤药和补品,嘱咐她莫要沾水,莫要辛辣,以免留疤。
龙皎月一边点头如捣蒜,一边躺在床上偷偷的把之前还在吃的小零嘴包好给藏在枕头下面。等到沈望山走了,她又拿出那珍藏版的小黄书,一边吃着津津有味的各色香辣零嘴,一边表情各种变幻的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这,这古人的知识实在是甚渊博啊!啧啧,这柔韧性,这姿势,简直堪比国家级运动运啊!厉害,厉害,本菊苣佩服,实在佩服!
这几日里她实在是不能停下来,一停下来,想起白芷和她那点事,心里就止不住的堵得慌,再一想男主北陵城和三小姐也成了亡命鸳鸯,她心里更是坠的没底。
这思来想去,干脆就整天看小黄书分散注意力,观摩古代床帏文化度日了。
这两天仙姝峰的弟子们也组团上山来看自己这不小心“滑倒并受伤”的掌门,朱云云一边嘀咕着师傅忒是不小心,一边又嚷嚷着问她的手怎么了。
龙皎月一边不咸不淡的收起手来,一边拿捏了个掌门的做派,把一本功法心经给装模作样的卷起来,拿在完好无损的那只手上,看着书淡淡道:“无妨,只不过是削梨子皮时伤到了手。”
朱云云一阵眼巴巴道:“师傅何必亲自动手?这种杂活,叫我们这些弟子来做便是。若是小师妹看到了,还不得心疼死。”
要是白露在的时候,哪一次不是把梨子削好皮,仔细切成那么晶莹剔透的一小块送到龙皎月嘴边。龙皎月想起白露,不由得又嗟叹了一声,这白露没走还好,她这一走,龙皎月倒还真发现自己离不开她,现在离了这么半个来月,满心满肺都是她的好。
那旁边放着一堆治刀剑伤的金疮药。一个弟子看了看那些瓶瓶罐罐,又在旁边小声嘀咕了一声:“这摔倒也是摔的新奇,还头一次听说把心口给摔出了个剑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