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结婚呢完本——by九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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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和刷卡进了房间,忙充上了手机电。路途中只有过一瞬间电话响起,等看清楚屏幕上的名字,已经准备好雀跃的心又默默沉了下去。犹豫着要不要接的时候,幸好,幸好没电关机了。
手机开机噔噔噔几条提醒,点开看都是孙丁的。没有一条是邱振明的。未接电话提醒、短信、微信,统统没有邱振明的。
又坐了一次过山车,没有比坐这种过山车更难受的体验了。要是有人能负责这类投诉,估计被骂的祖坟都要被炸出来。
孙丁的电话和信息到底没有回。
就这样分手了吗?最后竟然这样迅速又果断。是不是分手之后每个人都有一种不真实感。真的分了吗?如果我现在打电话过去,是不是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得不承认,离开的每一刻,何和都期望邱振明能流露出哪怕一点还期待他回头的意向。哪怕是一条无关痛痒的信息,比如我回家了。
可是什么都没有。
最终何和也没有拨出那个号码。走到这一步,都多小心翼翼,多艰难,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如果不是那一冲动,他也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涂着过下去。
既然千难万险走出了这一步,如果没人追上来,是不是不回头会更好。
这个决心真是太难下了。
手机铃声突然想起来,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显得尤其突兀。
何和被惊得回神,下意识看了眼窗外,才发现天都亮了。低头看了眼来电,是邱振明。
邱振明!他竟来了电话!
何和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屏住呼吸按下接听键。
“何和?”邱振明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隔着手机都能听出疲累。
“嗯。”
“你昨晚住哪了?”
他问我住哪了,何和正在想酒店的名字,就听他又说:“你东西还都在家里没带走。”
而后邱振明稍稍停顿,就这一瞬间,何和抓住了停顿的重点:“邱振明,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回去收拾东西。”
说完何和长按了关机键,倒头躺回床上。
邱振明。
你真绝啊。
等醒来,已经中午。既然前老板都开始赶人了,抓紧找个地方住是正经。
从酒店出来,室外艳阳高照。天头还是这么好。路上小情侣打情骂俏的,掏手机拍照的,匆忙赶路的,一如昨日,没有变化。没人在担心天会塌下来。
把手机掏出来百度租房中介才想起来还关着机。才一开机,就有电话打进来,是孙小四。
“你可算接电话了。之前干啥呢?”电话那头孙丁长出一口气。
何和背对着整理材料的房屋中介,往外走:“我那个睡过了,没注意。有啥事啊?”
孙丁听他说话没什么精气神,小心试探:“不是你咋没精打采的?”
“我这不刚醒吗?”
“你还在老家没回来呢?”
何和唔了一声,偏巧身后有人说话:“何先生,我们可以去看房了。”
“你干嘛呢,何娘娘!?你回来了?在哪呢?”
“唉……你找我倒是有啥事啊?”
孙丁急了:“你赶紧的,说在哪呢?”
何和瞅了眼房屋中介的牌子:“链家荣成家园店。”
☆、18
等孙丁打电话说到了但找不着人,何和已经看完房子往回走了。
远远地,就看着孙丁三步并两步迈下台阶,向他走来,老远地就喊:“你怎么回事?”
何和转头跟中介的人说:“这间就行,麻烦您先去准备合同,我跟我朋友说两句话进去签。”
“好,何先生,那您先忙。我这边就按付三押一定合同了。”
何和点点头,与中介经理拉开了距离。
“说你呢!”孙丁已到近前,“你这是要买房子还是租房子啊?”
“你小点声儿,一会儿找个地方再说。”
“什么找个地方再说,”孙丁拉着何和不让人往前走,“你……”
“你要是不能帮忙,就先别添乱,一会儿少不了你肉吃。”
何和语气平静,脸色不变,却说得孙丁哑了火,老老实实跟在后面。
回到链家门店里面的小单间,何和看完合同上手写部分的内容,就大笔一挥签上大名。孙丁坐在边上一脸的欲言又止。
“好了,何先生,您今天就可以拎包入住。这是钥匙。这是您那份合同,收好。”经理边说边往外送人,“有什么事您就打电话给我就行。”
“好的,谢谢张经理了。您留步吧。”
何和往前走,孙丁就不动声色跟着,安静得何和很不习惯。
“说吧,想去哪坐?”何和抬头看看天,“这个点,李响那个酒吧还没开吧。”
可拉倒吧,提到李响的酒吧,孙丁就浑身不自在,“你吃了没?前头有一家早茶,要不就去那吧。”
何和仰了下下巴,示意孙丁带路。
往前没走两步,孙丁犹豫着问:“何娘娘,你这到底整得是哪一出啊?”
“你连三十秒都憋不住吗?”
“唉,”孙丁捏了两下额头,说:“做了亏心事,怕青天白日见鬼啊。”
等了半天,也不见何和答茬,孙丁才仔细打量起身边的人。看上去比电话里听着还没精神,若有所思地也不知道在合计什么。那股不太好的预感简直要呼之欲出了。
何和这一路上也没心思和他聊天,心里琢磨着他这么着急找自己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传得这么快吗?
不是吧,昨晚上头一个电话打进来的时候,距案发也没几分钟。难道是邱振明给他打电话打听自己的情况?
瞎想什么呢,都让自己回去拿东西了,跟撵人也没多大区别,不可能是他告诉孙丁。
哦,没准儿是让孙丁告诉自己回家收拾东西的。但那样的话,孙丁就应该知道我搬出来了……
千回百转间,已经到了吃饭的地儿。中午这点人不少,服务生把人领到靠里的角落。
点好的茶就摆在桌子上也没人动,都干坐着。孙丁不问,何和也不说,甚至连闲话都没有。没一会儿,餐点摆了就满满一桌子。
何和终于开口:“你都点了啥啊!”
孙丁一努嘴:“榴莲包奶黄包叉烧包各一笼,一份肠粉,三笼虾饺,还有一份粉蒸排骨和俩碗豆腐花。”
“你最近怀了,吃这么多?”
“昨天大战了三百回合,”说到三百回合,孙丁噎了一下,又接着说,“我这也是才醒,饿死了。”
“嗯,看出来了,”何和这才笑了,“你嘴边上还有牙膏沫。”
“卧槽,你怎么才告诉我。这一路上……”孙丁不顾脸面地伸着舌头舔湿,开了前置摄像头当镜子用,还用手指头搓开。
“你和邱振明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了?”边问,孙丁还拿着手机看脸,却偷偷地抬眼看何和的脸色。
“我们能有什么事儿啊。”
“没事儿你一大早出来租房子?”
“这都中午了。”
“别模糊重点。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就回来了,然后跟邱振明吵架了,我打你电话你还直接关机。”
孙丁期望着何和说不是。至少今天早上回来起冲突,后果不至于那么严重。可是房子都租了,经历过什么不言而喻。
何和挑了一下眉,点点头,说:“一百分。奖励小红花一朵。”
何和不紧不慢地吃着,孙丁倒是一口都吃不下了。
“何娘娘,”孙丁放下筷子,后靠在椅背上:“其实这事儿怪我。”
何和本来以为孙丁跳会起来大骂自己当初不听劝,没想到居然不按套路出牌:“我们俩吵架,跟你什么关系。你什么锅都背啊?”
“这回真是我的锅。我跟圈子里的好几个人打听过邱振明是不是真要结婚了。而且……而且,你相亲的事儿我也说出去了。我本意……唉,后来传开了,怎么说的都有,结果昨天晚上让邱振明听着了。我猜他以为是你做的,所以才跟你吵架的。”孙丁说完,不住捏着手指骨节,低头不敢看对面的人。
何和有一瞬间怔忡,转念便明白,即便如此,他和邱振明的事儿也不是别人一两句闲言闲语造成的。更何况,以孙丁的性格,肯定是打听邱振明结婚的时候,有人说自己风凉话,他听不过去才说自己也在相亲的事儿,帮找场子。
“那要照你这么说,那得怪我自己了。我要不跟你说,你也不知道。而且,”何和顿了一下,“我们俩早就该走到这一步了。你不也一直希望我能做个决定吗?你现在应该高兴,我总于走出来了。”
孙丁急道:“这不一样,我是希望你解决问题,哪怕达不成一致,大不了一拍两散。而不是现在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就……你们俩这是分手了?”
何和看孙丁终于品过味儿了,忍不住咧嘴:“你这是来大姨妈脑子不好使了吧。租房合同都签了。”
“你还笑得出来?!你别真是一冲动就分手!你租房子挺干脆,解决问题怎么婆婆妈妈的?”
“不由得我不干脆啊,”何和还装作没心没肺地吃着,“我就差让人明着撵出来了。再不租好房子,扔出来的东西我捡了都没地方搁。”
“他扔你东西了?他个不要脸的……”孙丁说着就要站起来。
“你干什么要?坐着好好吃。他还不至于……吧。”何和一连吃了两笼虾饺,正攻略第三笼,“就是养条狗,再不喜欢,这多么年,总逗弄着,也能有点感情了。不至于吧。”
多年情谊被比作是养条狗,何和说着不觉得,孙丁听着颇不是滋味。安慰的话语往往虚弱无力,可伤人的言辞却能无坚不摧。一个人把自己裹得铜皮铁骨,却有那么一捧的地方,永远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看着坐在对面,淡定伸筷且频率固定的何娘娘,吃一顿饭就好像完全恢复了生气。没有愁容,没有哀叹,甚至连隐隐渗透出来的悲伤都飘渺得如一缕带走秋叶的风。明明艳阳高照下,你却能感到一丝冬日就在背后得冷意。
孙丁就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看着何和,又像是透过看着何和在看向别的什么。
“你明天上午别去谈客户了,送我办点事,将功补过吧。”何和挺了挺腰,用巴掌丈量了一下富有弹性的腰围,点点头,表示满意,“顺便结下帐。”说完还得意地笑了下。
孙丁忙掏钱包:“您快别笑了,瘆得慌。老佛爷的话现在就是圣旨,明天您看小四子几点送您合适?去哪?”
“抄家呗,还能干啥。一会儿地址我发你微信上。走吧。”何和拄着腰往外挪蹭。换做以往,这种吃得极没出息地损样子都是孙小四,何和总是不忘借机埋汰他一顿。
可眼下,孙丁忙前忙后地转悠,还真有慈禧狗腿子的模样。何和心想:得亏我知道他姓孙。
孙丁结完帐一转身,发现人都没了,血压飙升。脑子里不断串起吃饱了就上路的古代悲情故事。
“哎,你怎么出来等了,外面多热。”看见门外的人,孙丁的血压以肉眼可及的速度都降下来了。
“也还行,”何和说,“眼瞅着秋天就剩了个尾巴了。那我先走了,明天你别忘了。”说完,抬腿就要走人。
“啥?”孙丁忙把人拉住,有点跟不上节奏:“你这溜达着哪儿去啊?”
“回酒店啊。”
“没喝吧你,今晚上跟我回家,去什么酒店。”
何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着说:“你知道我一晚上多少钱吗,就往自己家里拽。”
“爷就是包个头牌也不眨下眼睛的。赶紧跟我回家。”
“我这不是……”何和一脸揶揄,挑了下眼睛,“不是怕坏了你的好事嘛。”
孙丁听懂了言外之意也不过心塞一秒钟,心里为自己“冷漠绝情”的表现比了个“耶”,然后企图武力镇压一切反抗势力,“少扯淡,你是不是钱多得没地方花。”
“过退房时间了,我钱都付了。”
何和要走,孙丁不让,两个人在门口就拉扯着起来。孙丁是铁了心死不撒手,何和无奈,只得说:“松手松手,我去,去还不行吗。”
听他这么说,孙丁才满意地放了手。结果还没走一步就又把人拽住了,“这边,我车停这边了。”
“孙祖宗,我得先去办退房。没几步道,走路吧。”
“哦,对对对,但那也得开车过去吧,你一会儿还提着换洗衣服走回来啊。”
何和:“……额,我啥都没带。”
“卧!槽!你昨天连家门都没进?还是昨晚上真让人给撵出来了没有一点点防备?我真是!”孙丁这架势手上要是有把菜刀就能当街行凶了,“我还以为你说着玩的!你不应该是准备万全,摔完门再走吗?怎么让人欺负成这样!?我……”
“我确实一摔门就走了,所以太着急,啥都没带。”
孙丁一想也是,都气得离家出走了,哪还有闲心收拾东西。哦,不对,是分手。想到这,孙丁也没脾气了,况且他俩现在这情况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一抬手,“老佛爷您前头带路吧。”
等到看到酒店大堂,孙丁说:“押金单给我,我去帮你办退房,你上去收……算了,一起去吧。”
何和背手掏了半天屁兜,摸出了一堆皱巴的纸单子,从中间抽出了一张,扫了眼就递给孙丁:“去吧,皮卡丘。”
孙丁接了句:“好的,小智。”
下午这个时候往往都是退房刚办好,新入住的还没来,前台除了玩手机的小姑娘,一个人都没有。孙丁虽然人没风流倜傥到一站那就自动享受八折优惠,但胜在眼神好使,嘴皮子利索,三言两语哄得小姑娘开心。
“你这房间可是定了一周呢,确定退房了是吗?”
定一周?孙丁回头看了眼刚才扔废纸的何娘娘,现在就沉在大堂的沙发里,愣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你这是打算消完气再回去?
孙丁又回头看了一眼,心里叹了口气,说:“退吧。”
“今天已经过了退房时……”小姑娘被孙丁眉眼含笑的样子看得耳尖一热,虽说这人也没有多好看,但是刚才那个眼神,看着比长相真诚多了,“……间,就按两个小时钟点房扣费了 。”
孙丁单手拄着下巴,附身撑在前台的大理石台面上,“谢谢小美女啦!”
等退完押金,一转身的功夫,孙丁龇牙咧嘴地揉着胳膊肘,脑子里却闪过傅天对他阴得能滴水的脸。
出卖色相。
又一次出卖得很成功,很棒!
走向何和的时候,孙丁对这他的背影轻声说:“我怎么带你走的,就会怎么把你送到家。”
☆、19
第十九章
何和是个什么样的人,孙丁再清楚不过。
即使他们彼此都有难以言说的秘密,可无论对方做出什么瞎了眼的事儿,彼此都不会惊讶。何和就是个连看电影都要提前百度结局的人,他不怕片烂,只是怕主人公彼此说再见,说分手,甚至都来不及。
所以这个傻透腔的笨蛋分了手跑出来,还订了一周的房间,也不难以理解。
是在期盼着什么吧。
何和一回头,看到孙丁就是这样的表情,隐忍,坚定,难过,还有和他自身气质完全不相符的“责任感”。他也能体察到孙丁所处的情况并不一定比他乐观,可是自己这样子,本身就证明了他不可能给孙丁更为有力的安慰。况且对于孙小四而言,最好的安慰就是当作没看出来。
何和站起来,问:“办好了?”
“奴才办事,老佛爷您放心。”孙丁扬了扬手里的钱,一点头:“只多不少。”
何和一把拿过来,还点了点,数到最后,惊讶得挑眉:“你自己往里贴了吧。”
“哼,把你压这我也不会倒搭。跟上。”
何和瞅着手里的钱,倒是也没多少,孙丁也不像是差这点钱的人。
但是想到饭桌上他掰着手指头道歉的样子,何和还是忍不住快赶几步追上去,清了清嗓子:“我和他的事儿,你知道得最清楚不过了,可也不算真的清楚。无论你是不是真的帮了倒忙,分手这件事,都跟你没什么关系。其实是我昨晚上一冲动……”
孙小四冷不丁地抽走了何和手里的钱:“还是拿钱堵住你的嘴吧。”
“唉,明明是我失恋了。怎么你今天变脸变得比余沧海还快。”
“……来姨妈了。”
何和来过孙丁家两三回,每次顶多坐坐就走。刚开始还想问孙丁怎么凿了个一通到底的格局,后来合计合计,他面前的孙小四一直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不说的话也摆在脸上,明明白白告诉你。远不是一个弯弯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