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活好完本——by清流文

旁边陶珏有些犹豫，邵雅萱直接把牌一放，退后数步，顺利脱离赌桌危险区，就剩周雨辰还紧握着牌，嘲笑邵雅萱信了赵谨言的鬼话。
赵谨言翻了翻白眼，自作孽不可活，也转身离开了，出门的时候正好和吴樊擦肩而过，他侧着身子让吴樊过了，连头都没抬一下，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就是不敢正眼看吴樊，直接去厕所了。
吴樊看见赵谨言低头露出的小发旋，不知所想。
后面班主任跟了进来，越过立着不动的吴樊，朝周雨辰走过去。“周雨辰，你们干嘛呢？”背对着班主任的手一抖，僵硬的转过头来，说了句老师好。
班主任收了牌，拎着周雨辰到外面走廊教育，逼问牌从何而来，参与者又有谁，周雨辰苦着脸只说不知道。赵谨言回来的时候，歪着头看了会教育现场，最后感慨了一句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晚上回到宿舍，赵谨言接了个电话，对面叽叽喳喳说了半天，赵谨言一点脾气都没有，都笑着回答了。舍友唐翊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等到赵谨言接完了，神神秘秘的凑上去问：“谁啊？”
赵谨言想到什么，又是一笑，挑着眉看着唐翊不语。
唐翊更加坐实自己的猜想，摆出一副我懂我懂的笑容。到第二天中午吃饭，周雨辰就直接开口问了，反倒搞得赵谨言摸不着头脑。
“言儿，唐翊说你有女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周雨辰愤怒的咬了一口鸡腿。
“什么？”
“水嬷？”
嘴里吃着红烧肉的赵谨言口齿不清的喊到，下意识的去看同样出声的吴樊，对方皱着眉看着自己，一副质问的模样。赵谨言猛然发现不对劲，低下头慢慢转了回去。
吴樊干嘛那么吃惊啊！
周雨辰也很吃惊，放下鸡腿，呆呆的问：“唐翊说的啊，他说你昨晚跟女朋友打电话了。”
他看着吴樊越来也黑的脸色，声音竟然不自觉的越来越小。
赵谨言想着昨晚，唐翊那个“了然于心”的笑容，反射弧终于跟上了，他尴尬的开口：“不是的，那个是我伯母的电话。”他夹起菜，又说道：“他们说今天要过来帮我过生日。”
周雨辰：“哦对，今天是你生日来着。想要什么，我给你找，啊不过妹子什么的就算了，我自己还没有呢，哼。”
吴樊：“你生日是今天？”
赵谨言还记着周六下午那通沉默的电话，变扭的问：“怎么了，不行吗？”
吴樊笑了一声，说：“你想要什么？”镜片后的眼睛温柔如水，一看就会陷进去。
赵谨言戳了一下米饭，低着头说：“也没什么想要的。我伯母下午会过来，说会带蛋糕，等下请你们吃。”
吃晚饭的时候，赵谨言没回宿舍，直接在食堂见得赵超一家。
赵家两兄弟，年纪相差不大，一个从政一个从商，跟赵谨言的父亲赵越比起来，兄长赵超在商场上混得风生水起，连身材也都是大腹便便的中年商人样。赵超的妻子王芳菲曾经是赵谨言母亲蒋妍的挚友，对早年丧母，父亲又娶了小三入门的赵谨言十分照顾。
王芳菲给赵谨言盛了碗汤，问：“在学校里，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新同学人都很友善。伯母，你别瞎操心啦。”冰糖雪梨汤，火候正好，不甜不淡，雪梨咬起来也一点都不腻，赵谨言喝的干干净净。王芳菲接过空碗，又盛了一碗。
“妈妈，我也要喝！”赵琦挨着赵谨言坐，羡慕的看着赵谨言喝完妈妈亲手熬的雪梨汤。
王芳菲板起脸，吓唬她：“不可以，你还想不想要的牙了？”赵琦才七岁，也就比赵梓颢大一点，平时被一家捧在手心里的。她正在换牙，没办法，得少吃点。王芳菲想了想又说：“妈妈只熬了一点，琦琦留给哥哥好不好，今天可是哥哥生日啊。”
赵琦本来都快哭了，又被妈妈说服了，忍住没落金豆豆。最喜欢的堂哥生日，自己还跟他抢糖水喝，实在是太丢脸了了。她抱住赵谨言的手臂，埋在他袖子上好一会，把害羞的自己藏起来。
赵谨言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说到：“琦琦不闹脾气了，我喝够了，你再拿个碗来喝吧，不过只能一小点。”
赵超调笑道：“可别骗她了，她那个牙要是给蛀虫蛀光了难过的还是她自己！哈哈！”
赵琦听到爸爸的话，生气的抬起头来，吸了吸鼻子。
做了一个特别丑的鬼脸。
作者有话要说：
☆、
吃完后，赵谨言提着王芳菲买的大蛋糕跟他们道别。赵琦才长到赵谨言的腿那么高，抱着赵谨言不松手。
赵琦仰头问：“言哥哥，我妈妈说再长大一点就能嫁给你了，是不是真的？”她哥哥这么好看，这么高，脾气又好，还会耐心的带她画画读书。虽然有的时候妈妈做的甜点得分一点给他，可是还是很得小公主的喜欢的，一点都不像那个弟弟赵梓颢，只会跟在自己后面喊姐姐。
赵谨言满头黑线，心想这什么跟什么，他看向伯父伯母，两人都在装作眺望远方，对女儿的深情告白憋笑，不想破坏纯情少女的希望。
赵谨言艰难的开口，“琦琦，这得你长大了再说。”
赵琦放开了赵谨言的腿，开心的一蹦一跳，两个马尾跟着一甩一甩，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临走还叮嘱：“哥，你可别耍赖啊！”
赵谨言挥挥手，哭笑不得，拎着蛋糕往教室走。
还没进教室手上一轻，赵谨言还没反应过来，蛋糕就被唐翊给截走了，那傻缺走路无声却带风，进了教室就是一声大吼：“分蛋糕了！——”，气势恢宏，影响范围广，班里所有人都朝唐翊看来。
额，唐翊手中的蛋糕看过来。
“诶！这蛋糕可是言儿的，你起什么哄！”周雨辰窜了过去，开始挠唐翊的痒痒，试图夺取蛋糕。
“见者有份！”
“嘿你早上还说言儿坏话呢，怎么就有脸。”
“那能算坏话吗？？？雨晨姑娘你脑子是个摆设吧！”
“你有本事再叫那外号试试！”
两个人左晃晃右晃晃，僵持着，突然唐翊领子一紧，就被顾亚臣给提溜到一边呆着。周雨辰正得意呢，手上的蛋糕又被吴樊给拎走了，放回坐在座位上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赵谨言面前。
鱼蚌相争，渔翁得利。
“赶紧分蛋糕啊！”周雨辰走过来。赵谨言拆了盒子，吴樊很自然的就拿起刀帮他切了。
分了蛋糕，也不知道谁起的头，吹口哨的吹口哨，唱生日歌的唱生日歌，拍手打着节拍，更有好事者关了教室的灯，全班人都怪叫着起哄。黑暗中，赵谨言坐在欢乐的人群里一言未发。
你现在，有没有笑？
吴樊倚在墙上，也看不清赵谨言的表情。
这场闹剧直到班主任突然出现才告终。赵谨言收拾着桌上一团垃圾，眼前出现一只手，递给他一张餐巾纸。
顾湘仪说：“擦擦吧。”
“？”
顾湘仪伸手就要用纸去触碰赵谨言的脸，吴樊突然出现拿走了纸。
吴樊依旧笑着，温和儒雅，心里却压着火说道：“我来吧。”，然后抬手，动作轻柔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品一样，擦掉了赵谨言下巴下面一抹奶油。
“什么啊？”赵谨言这才反应过来，不知是谁往他脸上抹的，之后也没放在心上，继续收拾。
顾湘仪看了看吴樊，发现吴樊也在看她，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狠厉。她有些紧张，不断告诉自己别胡思乱想。纠结了一会，下定决心，顾湘仪向赵谨言低声开口：“赵谨言，你能跟我出来一下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吴樊眉头皱的更深了，双臂抱胸，转过头去看赵谨言。赵谨言将最后一块蛋糕分给邵雅萱，奇怪的看向顾湘仪：“有事吗？”
顾湘仪咬了咬下唇，这让她原本就红的嘴唇更鲜艳了，“我有话跟你说”
“马上就要上课了。”吴樊突然出声，眼神直勾勾看这儿赵谨言。
顾湘仪有些急：“就一下。”
赵谨言是无所谓，但吴樊盯着他仿佛要吃了他的样子还是挺吓人的，就答应了顾湘仪，出去外面避开吴樊的视线。
邵雅萱过来撞了一下吴樊的手臂，吞下嘴里的蛋糕，揶揄道：“吴樊，你不跟出去吗？”
吴樊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
邵雅萱吃完最后一口，边将纸盘扔进垃圾桶，边自言自语说：“女孩子虽然挺容易对高冷，偶尔露出温柔的男孩子产生好感，不过这种好感得不到回应也会慢慢被磨灭。”
她挑眉看吴樊，镜片后面的眼睛毫无波动，她停顿了一下，又说：“说实话，女孩子还是比较容易喜欢上那些对自己好的男孩子，英雄救美什么的永远不会过时。据说，生日的时候告白很容易成功哦~~~~~我就是随口说说，你别在意~~~”说完就走了。
吴樊沉默了一会，突然转身大步离开了教室。
旁边扒着窗口看好戏的唐翊和邵雅萱，发出了杠铃般的笑声。
唐翊：“哈哈哈你居然真猜对了，吴樊居然”
邵雅萱：“嘘！——别太张扬啊！”
唐翊：“不过他们俩男的……”
邵雅萱：“呦，看不出来啊，你还反同？”
唐翊叹了口气，平时一副没心没肺脱线的样子居然也能有如此深情的表情，他说：“不是，我是想他们以后。”
顾亚臣走过来，一手一个，压住邵雅萱和唐翊的脑袋，毫无情感的声音说：“滚回去上课。”
作者有话要说：
☆、

顾湘仪选的地方是楼梯拐角那边的阳台，人少，灯暗，顶风作案的好地方。两个人站的不是很远，顾湘仪靠在阳台栏杆上，一副小女生娇羞的模样，她轻轻的说：“赵谨言……”
“有什么事情吗？”赵谨言摸着阳台的扶手，沾了一手灰，思考这好像还是自己班的包干区，而且是唐翊负责的那块，要不要叫唐翊过来擦擦，不然扣分了怎么办。
“你……你觉得我怎么样？”顾湘仪说完就低下头，咬着嘴唇，长发落下来，划过好看的弧线。
赵谨言对着昏暗的灯光捻磨了一下手指上灰尘，猜想这是积了多久，唐翊到底到多久没打扫卫生了，居然还没被发现。
他听到顾湘仪的问题，迟钝的神经有些开始觉醒，犹豫了一下说:“挺好吧。”
顾湘仪：“那我们在一起试不试好不好？”
赵谨言转过身去，看见顾湘仪仰着头看自己。得承认，顾湘仪长得其实很漂亮，眼睛大大，皮肤白白，鼻梁挺挺。现在两颊红着，嘴唇也红红的。自己好像也不反感她，但是，好像也没怎么喜欢她。
“对不起，我一直把你当普通同学看。”赵谨言诚实说道，态度诚恳的推掉了顾湘仪的告白。
顾湘仪低下头没说话，转身离开了。
楼梯拐角突然走出来一个人影，还没走近赵谨言就看出这是谁了。吴樊的校服衬衫袖子挽起，露出精壮的小臂，他脚步稳重，一步步向赵谨言走过来，却又在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了。
“她喜欢你？”
“私人问题。”赵谨言不自在的回应说。
“你拒绝了？”吴樊顿了顿，语气坚定的说：“你得拒绝。”
赵谨言脸色很不好，皱着眉对吴樊的态度很不满，他一边抬脚准备离开阳台，一边说：“不关你事。”
走过吴樊身边的时候，手臂却被抓住了。赵谨言回过头看他，吴樊嘴角紧抿。
“你是怎么了？放开。”
赵谨言想从吴樊得桎梏下挣脱，却越挣脱越紧。赵谨言抠着他的手指，却始终掰不动，他生气又有些害怕的说道：“吴樊你干什么？”
“拒绝她。”
吴樊一把拉过赵谨言的手，将人顺势带入怀里，他在赵谨言耳边低声说道，压抑着怒火，明明是请求出口却变成了命令。
赵谨言的脑子有两三秒是空的，他呆呆的问：“关你什么事。”眼睛看着吴樊。
吴樊对上他不明白的目光，沉默了好久，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赵谨言就被吴樊揽在怀里，手臂举得都快僵了。吴樊低下头，额头顶住赵谨言的额头，赵谨言吃惊得瞪大眼睛，嘴巴微张。吴樊对上他的眼睛，嘴中热气喷在赵谨言脸上，温暖而暧昧，他哑声说：“拒绝她，接受我。”
赵谨言从未想过自己能能在生日这天被人告白，这种看似很浪漫的事情好像与自己天生无缘。更别说，还是连续两人的告白。
而且就算是脑补过告白也应该是自己向甜糯糯，软绵绵的女孩子告白这种绅士的桥段，而不是被告白的那个，对方也不可能是跟自己一样有老二的男孩子……这简直不在自己的理解范围内。
可是对象是吴樊，吴谪仙的话，谪仙做事跟常人不一样，自己好像也能接受这个状况……而且跟之前听到顾湘仪的告白相比，自己心跳明显就不正常了，脸上也很热，脑袋里乱糟糟的。
理智上好像冷静下来的赵谨言，情感上还处于迷茫阶段。他动了动手腕，被吴樊握得很紧，小声说了句疼，吴樊就松手放开了。赵谨言摆动自己的手臂，看似在活动关节，脑袋却在高速运转。
吴樊眯着眼，满意的看着赵谨言现在的样子，垂着脑袋了，明明连耳尖都红了，满心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样子。
他的脑袋里现在在想什么？决绝？接受？
不过，不管答案是什么都没关系。没关系，可以慢慢来，一切都。
赵谨言想得没头绪，偷偷抬眼想看吴樊在干什么，却正好对上吴樊带笑的眼睛，结结巴巴的说：“你，你看我干嘛？”
吴樊：“你很好看。”说完习惯性的伸手想去揉吴樊的小卷毛，被赵谨言打掉了。赵谨言像炸了毛的猫，瞪了吴樊一眼，冲下楼梯。
吴樊看着空空的手，秋夜天凉，掌心早没了温度。骂自己不该受邵雅萱怂恿，搞什么告白，明明已经在慢慢融入他的生活了，再过不久，一切都是顺其自然，何必让他现在就开始纠结。又想起刚刚赵谨言的眼神，嗤的一声笑出来。
还没养熟。
作者有话要说：
☆、

赵谨言当晚没回宿舍，他直接找到班主任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要回家休息。班主任审视的目光在赵谨言身上来回扫了几圈，反手一个电话就打给赵先生。赵先生对赵谨言从来都是放养，之前也有过生病请假的事情，客套询问了一番就让老师给赵谨言批了假条。
整个晚自习都没见到赵谨言的吴樊，跑去找了班主任，被告知情况后吴樊越发想笑了。这是鸵鸟吧，惹不起还躲起来了。他回了宿舍，拨通赵谨言的电话，以为会被挂掉，却没想马上就被接通了，电话那头赵谨言慌张的声音传过来。
“喂！”
吴樊心一颤，莫名有些紧张，他问：“你到家了吗？”
“吴樊？……”赵谨言楞了一下，“等一下。”接着就是悉悉索索走动声，还有关门落锁的声音，动作很轻但都吴樊听得清清楚楚，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赵谨言确认卧室的门锁锁好了，并且用桌子抵住了门。自己再进了内卫，把厕所的门也锁起来，抱着手机坐在马桶盖子上，轻轻开口：“喂，吴樊。我家进贼了！”
吴樊本来是坐在床上的，听到这句马上站了起来，一手拿着电话，一手穿鞋，他急着问：“怎么回事！你现在安全吗？身边还有其他人吗？小偷几个人？你别怕我马上来你家！”
“诶诶诶？你干嘛去！马上熄灯了！” 舍友周雨辰洗了澡回来，看见平时一直淡定无比的吴谪仙突然抽风似得狂吼打电话，还穿了鞋子风一样的跑出宿舍。周雨辰奇怪的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这一个个都怎么了，中邪吗？”
赵谨言听见电话里吴樊的动静还有周雨辰的问话，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了：“你别来了，我都报警了，警察说马上就来。我也给我爸打电话了。那小偷在楼下，我在二楼卧室，暂时没事的。”
赵谨言可以听见吴樊在那边呼哧呼哧跑步的声音，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了，这个点跑出宿舍会不会被记处分啊。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别担心。”
吴樊问了他家地址，然后跟他说警察可能还会打他的电话，自己先挂了。最后叮嘱了一句，一定要等自己来。
吴樊一路跑出了校门，门卫大叔拦都没拦住那个疯狂的学生，就看见他拦了辆出租车蹭的一下就跑没影了，大叔捂着胸口火急火燎的打电话向上头报备，天知道学生跑出去了自己得负什么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