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江湖飘完本——by狐生有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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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云仇头也不回地答:“东方劫,十一岁夺得武林盟主之位,是殷月王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盟主,现年三十八。”顿了顿,“在第十二届比武大会上,他曾扬言——若有人能在比赛中胜过他,他会直接让出盟主之位。因此,从那以后,每届比武大会,他都会出现,等着与最后的胜者来一场对决。”
“哦呀~此人好生狂傲。”白霜说着,唇角扬起一抹饶有兴致的笑,“东方劫,这名字不错,霸气!”
话音刚落,眼前闪过一道红影。
感受着迎面扑来的风,风谣怔了一下,不敢相信地侧头——远在桃花台另一侧的东方劫,竟不知何时出现在墨云仇身前,引得众人一阵惊呼。
风谣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距离如此之近,竟看不到他脸上的毛孔,皮肤简直比少女还细腻。可……皮肤细腻也就罢了,为何这个男人还涂着殷红色的眼影?
和如此妖艳的东方劫近距离对视,墨云仇的神情丝毫未变:“东方盟主,在下这边已座无虚位,还请移步。”
风谣的唇角抽搐了一下——不愧是他师父,这是在向武林盟主下逐客令?
而那武林盟主东方劫,听了墨云仇的话,非但不恼,反而自顾自地轻笑道:“哎呀呀,名震武林的墨大侠竟会来参加比武大会,真是让本尊大开眼界。你不是只爱与那谁切磋么?他叫什么来着?哦,对了,慕容寻。”
听到慕容寻的名字,墨云仇蓦地抬眸:“东方盟主未免管太多?”
“哈哈哈哈哈!”东方劫仰天大笑,拂袖转身,“本尊只是久仰墨大侠之名,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为墨大侠切磋的对象之一罢了。”说罢,他一个闪身回到了原先所在的位置。
风谣怔怔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心生疑惑:“既是武林盟主,他的武艺应在慕容寻之上?为何从不见师父向他挑战?”
“因为他的武器不是剑呀!”回答他的居然是白霜,“你身为北境第一剑的徒弟,竟不知你师父只与剑客切磋?”
“……”风谣无言以对。
“听说武林盟主的武器是鞭子,以柔克刚,看来你师父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啊~啧啧啧。”白霜一脸惋惜地摇了摇头,遭到了墨云仇冷冷的一瞥。
东方劫虽已离开,却引发了不小的轰动——被他这么一闹,在场的人基本都认出了墨云仇,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他就是北境第一剑——墨云仇墨大侠?听说他自创了一套步法,战无不胜!”
“你说的是无影步?那种步法也只有轻功绝佳的千面飞羽——南宫司竹能看穿吧?”
“不,还有一人。”
“谁?”
“自然是南境第一剑——慕容少侠啊!虽然他年纪较轻、成名较晚,但武功绝不逊于墨大侠!”
“呵,不切磋一下谁又知道呢?你说慕容少侠会不会也参加了这比武大会?”
“哈哈,怎么会?以他的性子,就算来了也只是凑个热闹。况且,我昨天见他一路往南,出了南境,今天怕是想赶也赶不回来吧?”
闻言,墨云仇猛地从石凳上站起来,想也不想便朝南方冲去,身形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
“师……”风谣想要伸手拉住他,却抓了个空,只好无奈叹气——自家师父一有慕容寻的消息便坐不住了。天下第一剑的名号对他而言,就这么重要?
白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笑得玩味:“嗯?你家师父呢?怎的一眨眼就不见了人影?”
风谣耸了下肩,有气无力地回答:“他去追人了……”
“追人?”白霜挑了下眉,看着风谣的侧脸戏谑道,“眼光何在呀?有如此美人相伴,夫复何求?竟还到处拈花惹草。”
风谣白了他一眼:“你把我说得跟个女人似的。”
白霜悠然地笑了笑,忽然伸手抓住风谣的手腕,从石凳上站起身。
“白霜公子?”风谣疑惑地抬头看他。
“你师父跑了,这比武大会也无看的必要了,不如我带你到处玩玩?”
风谣沉思了一会儿,觉得这个提议未尝不可,便起身点了下头:“也好。不过,别带我去太远的地方。”
“这是为何?”白霜挑眉。
“我很少外出,怕走远了不认识回去的路。”风谣乖乖回答。
“回去的路……来友客栈?”白霜觉得有些好笑——来友客栈的位置最好找了,毕竟正对着落英湖,“那这样——入夜之前,本公子一定将你安全护送回来友客栈,这下放心了?”
话已至此,风谣不好拒绝,只得点头答应:“那便有劳公子了……”
于是,在风谣惊恐的视线中,白霜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横抱起他,向南方跃去。
白霜的步伐十分轻盈,不像墨云仇的无影步那般神秘莫测,也不像南宫司竹的轻功那样虚无缥缈。他脚边的风,是柔和的——很惬意。
有那么一瞬间,风谣居然很享受被他抱着的感觉——他喜欢他身边的风。
当他找回自己的理智,想要反抗时,他已被白霜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放了下来:“到了。”
风谣在地上站稳,有些慌张地扫了眼四周——还好,没什么人。他不满地扬起脑袋,和比自己高半个头的白霜对视:“请问公子知道在下是男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抱~公主抱~孰攻孰受一目了然!
☆、烈酒余香
“你不是男的,难道还是女的不成?”白霜觉得风谣的问题很好笑,丝毫不觉得自己刚才的举止有何不妥。
忽然,他动了动鼻子,侧头看着一个方向,琥珀色的眼眸一亮:“哦呀~好香的味道!风谣你饿不饿?”
“我不……”
“跟我来!”不等风谣说完,白霜便拉着他朝一个方向跑去。
风谣任他拉着,被动地跟着他跑,心里是满满的抗拒——这还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动到这个地步,即便是墨云仇,他的师父,也从未强迫他做过任何事。
本以为白霜要去的地方很近,没想到被他拉着跑了好长一段路,风谣的体力濒临耗竭。
终于,他忍不住开口:“白……白霜公子,你慢点……”
“怎么?累了?”白霜停下脚步,一回头,见风谣脸色苍白,不禁疑惑,“我们没走多远吧……明明有个武力高强的师父,你的体质怎比足不出户的大小姐还弱?”
风谣不满地瞪他一眼,一边喘息一边说:“你才……大小姐!你全家都是大小姐!”
听闻此言,白霜轻笑一声,又很快叹息着摇了摇头:“蓝颜薄命啊蓝颜薄命——少侠你生得如此貌美,身体娇弱倒也可以理解了。”
“……”风谣决定无视他。
“不过,这也好办!”白霜嬉笑说着,松开风谣的手,向他靠近了一步。
风谣警惕地看着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轻松地横抱起来。
“公子,你这是做何!”风谣想要挣扎,偏偏全身上下使不出半点力气,喉咙里也是火烧一般的疼痛。
其实他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可两人现在的姿势实在是……
一个男人横抱着另一个男人!
就算江湖人不拘小节,也不能如此随便吧?!
风谣的脸因恼羞成怒而微微泛红,白霜低头凝视他那张比女人还柔美的脸,忍不住轻佻一笑:“看来少侠的体力确实不怎么样,还是说……少侠不反抗,是因为对本公子有好感?”
“怎么可能!”风谣连忙出声反驳,然而,反驳完又有些心虚,便轻声加了一句,“谈不上好感……但也不讨厌。”
他才不会说,其实他还挺享受被白霜抱着的感觉,只是,大庭广众之下,两人的姿势实在是……有伤风化?
白霜怔怔地看着怀里的少年——自己不过是说句玩笑话,没想到他会如此认真地回答……呵,真是个有趣之人。
白霜抱着风谣来到一家名为“凤鸦馆”的小店外,终于把他放了下来。
两人在店内随便找了个位置面对面坐下。风谣的屁股还没坐热,白霜便把店小二叫来,点了一堆……鸡。
风谣看着那一盘接着一盘被端上桌的鸡,无力扶额:“你是有多爱吃鸡……”
“我父母死得早,那时候的我身无分文,又没赚钱的途径,唯一能存活下去的办法,便是偷别人家圈养的鸡吃……嗯,好吃!”白霜边吃边说。
他原本还拿着筷子,等鸡上桌了,反而把筷子一扔,撸起袖子直接上手:“那时候的我没有固定居所,也就没有能生火的厨房,吃的是生鸡。生鸡虽能填饱肚子,却给不了我满足感,所以我就试着生火烤鸡啰,结果鸡没烤成,差点把自己烧死。”
听闻这话,风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在周王府门前初次见面时,他见白霜俊貌华服,还以为是有钱人家的公子,没想到竟会有这样的过去……
刚想问他最近过得怎样,是否已混得风生水起,话还没出口便被白霜打断道:“咦?你怎的不吃?难道……你不爱吃鸡?”
风谣微微一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是不爱吃鸡,只是现在喉咙里火烧一样的疼痛,再饿也吃不下任何东西。
他想要解释,没想到才吐出一个“我”字,便再次被白霜打断。
“抱歉,是本公子考虑不周。”白霜说着,立刻抬起一只手,想把店小二叫来。风谣连忙起身按下他的手。
“不必,我不饿,就是……有点渴。”风谣说着,想去柜台要碗水喝,没想到才走出一步,便被白霜抓住了手腕。
“我去吧。”白霜从椅子上站起,把风谣扶回原位,轻佻一笑,“你身子这么弱,还是别折腾了,我去帮你拿。”
风谣眼睁睁地看着白霜转身走向柜台,欲言而止——这个人真奇怪,跟店小二说一声不就好了……
他是因为没力气大声说话,又不想麻烦白霜,才决定走过去自取的啊……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白霜转身的那一刻,琥珀色的眼眸间闪过了一道寒光。
“老板,来碗水!”白霜走到柜台前,大大咧咧地喊了一声后,对站在柜台后面的老板使了个眼色,放轻声音道,“听说你这儿的酒很不错?”
老板看懂了他的眼色,下意识地瞄了眼不远处的风谣,低声回应:“公子要多烈的酒?”
“最烈的。”白霜说着,唇角扬起了一个狡黠的弧度。
很快,白霜拿着满满一碗烈酒走到风谣对面,一边把碗递给他,一边在他对面坐下。
风谣接过碗的那一刻,不知为何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没有马上喝:“公子方才与那店老板说了什么?”
“嗯?”白霜无辜地歪过头,“你不会以为我在水中下毒了吧?”
“怎么会……”话虽如此,风谣还是有些不放心,把碗抬至唇边闻了闻,没有异味,应该是普通的水。
见他如此不安,白霜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碗,爽快地喝了一口:“看,我不会毒害你吧?”
这下,风谣总算放心了,第二次从白霜手里接过那个碗,看着碗边残留的唇印,眼神涣散了一瞬。
喉咙里的灼痛越来越明显,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风谣没有精力思考太多,终于放心扬手,将碗里的“水”一饮而尽。
紧接着,是碗掉到地上,碎裂一地的声音。
“哈,果真是烈酒,不过,一碗就倒也实在夸张了些。”白霜看着风谣趴倒在桌上的样子,幸灾乐祸地笑了笑,然后打了个响指,浓郁的酒香立刻从碗的碎片上散开,弥漫到小店里的各个角落。
“小二,结账!”白霜边说边走到风谣身侧,取下他腰间的白玉笛放在桌上。
“公子,您这是……”被招呼过来的店小二看看他,又看看桌上的笛子,神情有些紧张。
“怎么?不行?”白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挑眉,“这笛子,可比这顿饭贵多了。”
“不不不,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店小二慌忙摆手,“只是……本店还从未开过这种先例……”
“那这样——”白霜抽出腰间的折扇,悠闲地敲了敲自己的手心,“本公子今儿个没带钱,但又不喜赊账。这根笛子先押在这儿,等我回去拿了钱再过来赎,如何?”
店小二苦着一张脸瞄了眼自家老板,见他点头,顿时松了口气,小心捧起桌上的白玉笛,仿佛那是件稀世珍宝:“那便如此吧……公子走好。”
打发走店小二,白霜看着桌上不省人事的风谣,笑得愉悦。
一段时间后,他横抱着风谣出现在来友客栈,熟门熟路地上楼找到他的房间,推门而入。
把风谣在干净的床上放下,白霜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忍不住邪笑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他柔美的脸上轻轻抚过:“风谣啊风谣,若不是在落英湖畔看你看得入了神,我也不会从树上掉下来,更不会弄伤腿。原本,只要你离开那里,我便能凭借自己的妖力慢慢痊愈呢……可你偏爱多管闲事,害我有了一次痛苦的回忆。你说,这是不是你的错?”
随着他的话,风谣身上的温度急转直下,脸上的血色以一个看得见的速度流失,变得异常苍白。
注意到他的变化,白霜疑惑地用手探了下他的额头——好冰!怎么会这么冰?
风谣的眉头越皱越紧,片刻后竟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这绝对不是一个人喝醉后会有的反应!
白霜渐渐有些慌了:“喂喂,你别吓我啊……我只是想给你一点教训,没想杀人灭口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白霜无措地在房间里踱了几步,视线无意间扫到桌上的茶壶,连忙跑过去拿起来:“啧,死马当活马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榜单的日子……感觉自己从这个世上消失了_(:з」∠)_
☆、翠玉赤盒
风谣醒来之时,有种自己刚被人从海底深处打捞上来的感觉。衣服有些湿,贴在身上冰冰凉凉,不那么好受。
他刚想把衣服扒了,床边传来一个慵懒的男声:“醒了?”
风谣怔了一下,侧头看去——是白霜。
他怎么会在这里?风谣迷茫地从床上坐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的确是他在来友客栈的房间……
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想起自己是喝了白霜递来的那碗“水”后陷入昏迷的,风谣皱了下眉,冷冷地看向坐在书桌前的白霜:“你不是人?”
白霜挑了下眉,脸上浮现出一抹玩味:“少侠何出此言?”
“凤鸦馆内,你为我拿的,不是水,是酒。”风谣的语气很肯定,带着一丝恼怒,“可为什么……我从那碗酒中闻不出半点酒味?你究竟是如何使那酒味消失的?”
“呵……”白霜笑得轻佻,脸上的神情很悠闲,丝毫没有身份被识破的慌乱,“少侠说错了——我的确动了一些手脚,却不是使那酒味消失了,而是,让你觉得那酒是真的水,仅此而已。”
“什么意思?”风谣歪过头,疑惑地思索了一番,试探道,“是……幻术?”
“少侠果真聪慧过人。”白霜嬉笑说着,从腰间抽出自己的折扇,在手心敲了敲,“没错,是幻术——只要我愿意,我能让你看到一切我想让你看到的东西,并让你信以为真。比如……让你家师父上了你。”
“你……在胡说些什么!”风谣愤怒地喊了一声,因为喊得太急,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一阵猛咳。
无意间看到白霜手里的那把折扇,风谣蓦地想起了什么,对着自己的身体上下一顿乱摸,然后下床掀开被子,找遍了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我的笛子……我师父送我的笛子……”他把已经找过的地方又不死心地找了好几遍,动作越来越凌乱,声音开始颤抖。
终于,确认白玉笛不在房间里后,风谣焦急地看向白霜,脸上写满无措:“你把我的笛子藏哪儿去了!”
白霜无所谓地耸了下肩:“你我都身无分文,总不能吃霸王餐吧?”
“你!”意识到白霜拿他的笛子做了什么后,风谣一时气急,又是一阵猛咳,咳着咳着,双腿一软,整个人坐倒在床沿。
白霜看着他咳得撕心裂肺的样子,不知为何一阵揪心,忍不住皱眉。
虽然他对风谣的好感仅限于他的美貌,但……好歹是他亲手救回来的人。
——若不是他急中生智喂风谣喝了几口水,风谣此刻怕已凶多吉少。